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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衣素华-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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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的时候,奴婢真的很开心,也很感激,怪只怪,奴婢无福……此生,奴婢只能对不起王爷了,来世……来世奴婢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只愿能报答王爷恩德……咳咳……”
萧珏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直到这时,他方才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好。”
便是这一个“好”字,让海棠神色一喜,继而哭得更凶。这便意味着,他原谅她了,是吗?他愿接受她的道歉了,是吗?
想到此,她终于着长长一叹,眼角笑出了泪水,用尽最后一口气,道了声“对不起”,而后嘴角微扬,却沉沉垂下了手。
所有人都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满心惶然,偷偷看着萧琏,萧琏却缓缓转过身去,瞪着眼睛睨了程贵妃一眼。
程贵妃忙摇头,“不是臣妾,臣妾没有做过……”
萧琏沉沉闭上眼睛,而后抬手一扬,“来人,将程贵妃拿下,禁足冷泉宫,容后再审!”
众人一阵唏嘘,冷泉宫,那是宫里最偏僻最破旧也最诡异的冷宫!进了之后,岂有“容后再审”之理!
闻言,程贵妃突然面如土灰地跌坐在地上,凄凄一笑,继而仰头朗声大笑,瞥了云皇后一眼,“你够狠!云俪,你果真够狠、够绝!”
“母妃!”看着程贵妃被人拉走,萧珝拼命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萧Ш拖臬h抓住,他挣脱不得,只能满眼绝望地看着程贵妃渐渐消失……
宁德宫中传出一声低沉的笑声,一名黑衣男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连连点头,“高!皇后娘娘果真是高明!”
“哼!”云皇后冷笑一声,“想要坐稳这个位子,不想得久远一些怎么可以?当年做这件事的时候,本宫便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天,所以当初所有的书信我全都是模仿程惠的笔迹写的。”
黑衣人莫如寂挑了挑眉,道:“娘娘如何得知,那个海棠不会出卖您?”
云皇后以指甲挑了挑灯芯,道:“当年是本宫下葬了她那无容身之处的父母,又救了她那杀人犯事的兄长,将其流放,海棠是个有良心的聪明姑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只可惜,她就这么死了,否则,若是真的嫁入了珏王府,为本宫所用,还愁扳不倒珏王?哼!对了东朝那边情况如何?”
莫如寂脸色不太好,沉声道:“永成太子被毒死,赫连昱几乎动用了一切手段和力量,已经查出背后下毒的主谋的赫连盛。”
“赫连昱……”云皇后轻轻念叨着他的名字,“这人是个人才。”
莫如寂点点头道:“是倒没错,可是太过聪明了,文物奇才,很难掌控,放眼南璃,怕是也只有珏王能与其一较高下。而今赫连盛已经被废去王爵,贬为庶民,不过臣觉得赫连盛绝对不会就此屈服,他已经带着亲兵离开了东朝。至于那个宛珂……”
他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实在太过阴冷,且心狠手辣,前一天还在与赫连盛以翁婿的关系和气攀谈,一转眼便成了赫连昱的心腹,挖出了赫连盛指使人下毒的真相,赫连盛此番被废,有他一半的功劳。”
云皇后不由得冷冷一笑,“越心狠手辣越好,我们就需要与这样的人合作。”
闻言,莫如寂跟着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云皇后凤眉一挑,冷声道:“除萧珏。”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入冬
入夜之后的大月城静谧萧瑟,古太后大殓,宵禁一出,整座城便如死城。
因着邓竹音残害月妃及腹中孩儿、邓武阳前往劫狱救人,邓家被灭满门,苏婕被此事吓得六神无主,一连多日称病不愿出门。
珏王府内一片沉寂,一抹黑影借着轻功悄悄掠入院内,似乎不识路,只能东躲西藏,找着什么。
蓦地,她脚步一顿,发现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两道身影静静站立,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虽然夜色暗沉,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形伟岸俊挺的男子便是她要找的人,然又不便贸然上前,不由懊恼。
正琢磨着该怎么接近他们时,突然只听得一声轻鸣,她暗道一声“遭了”,连忙闪身躲开,想要逃走,那两人却已经掠身而来,将她拦住。
借着灯笼的光看去,两人一男一女,正是萧珏和楚倾,赫连曦不禁神色不悦,冷哼道:“这深更半夜的,陪在珏王身边的人竟然不是珏王妃,传出去就不怕让人笑话?”
“赫连曦?”萧珏微微拧眉,盯着她看了两眼,“你怎会在此?”
赫连曦瞥了楚倾一眼,“我不便来此吗?”
萧珏冷笑一声,“你忘了,本王曾与你说过,若是今后本王在南璃再遇见你,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看着他骤然变得残冷的神色,赫连曦说一点都不害怕是不可能,她亲眼见识过萧珏的冷决,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想到此,她隽眉一横,道:“那好,你便杀了我作罢。”
萧珏不由侧身看了楚倾一眼,楚倾何其聪明?同为女子,早已看出赫连曦看萧珏的眼神不同,不由垂首清冷一笑,“锦妶郡主有心了,只是如今太后娘娘大殓,珏王无心招待,郡主若是不嫌,不妨改日再来。”
赫连曦不由皱眉,楚倾的语气像极了这珏王府的女主人,“你……能做得了他的主?”她说着指了指萧珏。
楚倾淡淡道:“能。”
赫连曦没料到?
?这么果断干脆,不由哑然,撇了撇嘴不知道能说什么,瞪了萧珏一眼,转身欲走,只是刚走两步便又停了下来,回身看着萧珏,神色沉重道:“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一声,逝者已矣,古太后年岁已高,珏王……莫要太过悲伤。”
说罢大步离去,掠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萧珏看着她的背影怔了怔,楚倾轻声道:“锦妶郡主并无坏心,她只是关心你。”
萧珏不由回身看了她一眼,“确实无坏心,与她父亲有天壤之别。”
楚倾道:“所以,你才将赫连盛的事情瞒了下来,没有告诉她?”
萧珏道:“她此番到大月城来,定是为了躲避赐婚,孤身一人流落在外,自然不可能知道兹洛城的消息,否则,也不会这般淡然自若。”
闻言,楚倾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眼底有一丝悲悯。
萧珏突然轻声一笑,走到她身边,“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方才你那女主人的架势如此十足。”
楚倾愣了愣,转而垂首笑道:“我只是想要她尽快离去,而今宫里府中事情繁琐重重,你也确实忙碌,无暇招待。”
萧珏点头,“近来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父王也因受此接连重创,龙体抱恙。而今边疆不稳,国事繁重,很多事情便只能劳你为我打点。明日我要进宫一趟,韩奇和陶鹏薛峰皆不在,要劳烦你代我走一趟将军府。”
楚倾会意,轻轻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常林……”
萧珏不由看了一眼校场的方向,微微摇头,“不要去打扰他了,他近日来已入疯魔,没日没夜地将自己关在校场,终日习武练兵,长此下去,我南璃定会再出一名能将,然——”
楚倾轻叹,“你放心,我会注意他的膳食。”
萧珏看着她会心一笑,“你果真,还是最了解我。”
楚倾没有应声,转身朝着天策楼的方向赹向走去。
因着醺陀夯恿鍪拢龌使卸剂肿乓还梢醭疗ⅲ袢找辉缋淙执聪ⅲ坦箦早硕觯揪鸵丫夭〉南翮鲋帐窃谠绯被璧乖诹紊稀
鲁明见一步步走来的人是萧珏,不由得一喜,急忙迎上前去,“珏王殿下您可来了,快帮忙劝王吃点东西吧。”
萧珏凝眉,“父王怎么了?”
“王醒来到现在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奴才们……担心呐。”
萧珏沉了沉脸色,上前接过宫人手中的饭菜,缓缓走进内殿。
“是珏儿吗?”帘后传出萧琏苍老的声音,萧珏心头一凛,沉声道:“是儿臣。”
帘后伸出一只手来,萧珏见状,上前将他扶住,“父王,您该用膳了。”
萧琏却轻轻挥了挥手,“先搁着吧,孤王没有胃口。”
萧珏道:“不管怎样,饭不能不吃。”
萧琏脚步一顿,侧身看了萧珏一眼,“珏儿,你……不怨恨为父吗?”
萧珏淡淡一笑,将他扶到桌案旁坐下,“母妃的事是有心之人之过,怨不得任何人,今后便不要再提起,眼下最重要的是父王尽快养好身体,您是南璃百姓的天,亦是我们兄弟姐妹的天。”
“天……”萧琏轻叹一声,苦苦笑道:“孤王已经老了,不中用了,这天下江山,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咳咳……孤王听闻,东朝对大室韦族出兵了。”
萧珏敛眉道:“室韦向来属南璃外族,东朝出兵室韦,不过是寻个由头。”
萧琏点头问道:“你的意思是……”
“出兵,助室韦,收人心,亦可借此与室韦联手,重创东朝。”
“嗯。”萧琏看着他一脸自信与果决,不由欣慰一笑,“只可惜此时你不便出兵,不然,孤王真想看一看,你与那东朝的皇太孙,究竟谁才是赢者。”
萧珏微惊,“父王已经知道了?”
萧琏道:“赫连昱早已名声在外,此番又亲手查出中宸王谋害永成太子一事,可谓立功立威,崇明帝会立他为皇太孙,并不足为奇。倒是你……”
萧珏立刻垂首,“父王放心,儿臣虽不能出兵,可是并不代表儿臣手中无将。”
萧琏颔首,“孤王明白,这件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孤王,老了……”
说罢,沉沉一叹。
萧珏将饭菜推到他面前道:“父王什么都不用想,外面的事情便交给儿臣去做,父王只要养好身体便可。”
萧琏不知该说什么,终是缓缓拿起了碗筷。
九月中,尧冽与常林领兵前往室韦,名曰:平边乱。
东朝领兵之人为如今的铁骑大将潘禄,军师则为宛珂——谦澜。
十月底,璃军中了东朝军的诡计,折损近两万人马,十月中,大月城收到消息,李夙已与尧冽会合。
至十二月中,北方传来消息,室韦被夺一城,然璃军却已挺近东朝,拿下三城!
城外,常林眸色冷冽地看着伏地的降兵,嘴角浮上一抹残冷笑意,高高举起的手,缓缓滑下,“杀——”
羽箭如雨,惨叫声连绵。
身后赶来的韩奇和尧冽皆是大吃一惊,大喝一声“常林”,却已然来不及阻止。
十二月底,年关之时,北方传来消息:常林一路攻城略地,直扑在前,无论是用兵布阵还是阵前对敌,皆教众人大吃一惊,那番镇定与冷酷,让所有人见之心惊,而他这连屠东朝三城的举动,也让所有东朝军闻风丧胆。
而今在东朝军中,众人皆称之为阎罗将军,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连屠三城……”看着传来的密函,楚倾不由怔了怔,轻轻念叨着,朝着萧珏看了一眼。
萧珏道:“他憋了多日的仇恨,总算是有机会发泄。”
楚倾担忧道:“我只怕,他会收不住自己,被仇恨吞噬控制,当真成了阎罗。”
萧珏取走她手中的密函,扔进火盆里烧掉,淡淡道:“不用担心,有尧冽和韩奇在,他们能控得住他。”
楚倾一声轻叹,“但愿如此。”
今年冬异常寒冷,只是不知究竟是天冷,还是心冷。
尧冽不在府中,身为准将军夫人,除夕一大早,苏姌便领着苏府的下人到将军府打点,该置的年货也是一早就备下了,此时也不见手忙脚乱。
收拾得差不多之后,她便独身一人去了尧仇的墓前,却发现一抹白色身影正静静立于墓前,墓碑已经清扫干净,酒水祭品也换过了。
“你怎么来了?”苏姌淡笑着上前,将备好的梅花放置好,对着尧仇的墓行了礼,而后与楚倾相视一笑。
楚倾道:“左右是要准备的,便多备了些。”
苏姌明白她说的是陆文钦、宋盈和秦素,不由沉了脸色,提出酒壶递了一壶给楚倾,两人就这么坐在雪地里,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今年他们连过年都赶不回来,也就只能靠我们打点。”苏姌说着无奈一笑。
楚倾莞尔问道:“一等三年,你当真等得了。”
苏姌笑道:“三年又如何?若是认定这个人,便是三十年,三生三世又如何?我等得了!”
闻言,楚倾不由眼睛一亮,轻呵一声“好”,举起酒壶相碰,苏姌道:“那你呢?”
“我?”
“你如今已是纾和郡主,王这么做的目的十分明了,太后娘娘已去,王更是默认允许你留在珏王府,你……”她说着侧身看了看楚倾,“难道就没想过以后?”
楚倾轻呵一声,“以后么?便到那一天再说吧,谁又能料到以后会出怎样的事?”
苏姌点头表示赞同,“其实现在想来,若是你能嫁入珏王府,对婕儿来说未必是坏事,婕儿性子直,不懂识人脸色,难免冲撞王爷,若有你在,定能帮着安抚。”
楚倾笑了笑,没有应声,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
见状,苏姌便不再多问,而是对着尧仇的墓举了举酒壶,而后浇下一行酒,“老将军,老公公,你可一定要保佑你的儿子、我的夫君能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说完,又忍不住与楚倾相视一笑。
而此时此刻北方战场,却片刻不歇。
东朝被屠三城,不由激怒了宛珂,他不识这常林是何人,便只能将所有的责任都算在此行的帅将尧冽身上。
而今璃军与东朝军已经分为几路,相互阻挡相互抵触。
李夙在尧冽军中,碰上尧冽这边军队的人只是要吃亏,眼看着被半路困住的那一队人马已经死伤惨重,尧冽便亲自策马追来,却见那领兵之人在身边副将的保护下,策马冲出阵去。
定定看了那背影半晌,尧冽只觉那身形熟悉万分,不由心头一怔,喝道:“追——”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召回
五十人追十人,而且那五十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宛珂无法逃脱,不足为奇。
眼看着自己被后面追上来的人团团围住,宛珂瞥了策马领兵的那人一眼,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你跑不了了,谦澜。”尧冽手中长枪一扬,冷声喝道。
宛珂不慌不忙,瞥了一眼将自己护住的那几人,蓦地眼神一冷,腰间短剑出鞘,毫不犹豫地从那些人的颈间划过,他们甚至都没有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一命呜呼。
“你……”璃军全都大吃一惊,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蒙面男子。
尧冽瞪大眼睛盯着他手中的短剑,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自己腰间的剑柄,一瞬不瞬地看着中间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半晌,他缓缓下了马,走了过去。有人欲阻拦,却被他抬手拦下。
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尧冽的神色还有些恍然不可置信,“是你?”
宛珂没有应声,只是淡淡一笑,抬眼扫过众人。
尧冽轻呵一声:“所有人都退下!”
“将军!”
“退下!”
众人无奈,只能策马齐齐后退了数十步远,却始终不愿走远。
宛珂垂首淡淡一笑,缓缓摘下面纱,待尧冽看到面纱下面那张熟悉的面容,惊得说不出话来,“果真是你!你果然……果然没死,宛珂!”
最后“宛珂”两个字喊得虽然声音很低,却也咬牙切齿。
宛珂笑得浅淡,“天不亡我,便是要派我回来亡了萧氏。”
看着他眼底的残冷笑意,尧冽不由摇了摇头,“宛珂,你……你就是谦澜?”
见宛珂点头,他又怔了怔,“这么说,杀我父之人,是……”
宛珂问道:“你相信是我吗?”
尧冽摇了摇头,“杀我父便如杀你父,你不会这么做。”
闻言,宛珂终于淡淡一笑,“当初,暗营的将士被我困住,老将军出来寻人,我本是想将他拦在外面,我只想过要除掉暗营的人,给赫连盛?
??个交代,却未想老将军误入阵中,更是破了我的阵,对我大打出手,我只能以暗器控制住他,而后我杀了随行的人,想要放他走,可是……”
“可是他发现你的身份。”
宛珂点头,“我确曾想过要杀人灭口,然,那个人是待我如亲父,我已经失去亲人,断不能让你跟我一样……”
回想那天,他手中的短剑确实对着尧仇狠狠刺下,最终却并未落在尧仇身上,而是他身边经过的毒蛇。
尧仇怔了怔,不解地看着宛珂,“你救我?”
宛珂收了短剑回鞘,沉沉吸了口气,而后转过身去,“昔日战场上,你曾救我多次,今日便当是我还你一命。若有来日,我们战场相见!”
说罢,大步离去……
尧冽摇了摇头,“可是当我赶到的时候,父亲他已经……”
“是莫如寂。”宛珂冷声说着,脸色沉冷,“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杀了老将军,起初我一直在想,我离开之后,害死老将军的人到底是谁,直到后来萧珏被困木鲁峰,莫如寂出现,我才发现了端倪。至于莫如寂为何要杀老将军,应该不用我帮你想。”
“是皇后!”尧冽说着突然紧紧握拳,咬牙切齿道,“只可能是她!”
看着他满脸怒意,似乎只要这个时候莫如寂和云皇后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杀了二人,宛珂突然轻声一笑。
尧冽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宛珂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这么久不见,你一直都相信我还活着,而今见到我,对我所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不曾有半点怀疑,这便是我曾经视为亲兄弟的人,我心里高兴。”
尧冽笑得勉强,却也真诚,“我并非没有头脑之人,对你更是了解甚深,而今只要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只要,你愿意说。”
宛珂突然沉?沉了脸色,“杀了我。”
尧冽骤然一怔,宛珂淡笑着继续道:“如你所言,只要我说了,你一定会信,我若说我有苦衷,让你放我离开,你自是毫不犹豫便放我走,可你我都知道,如此一来,你就会背上私放敌军领将的罪名,落在有心人手中,很容易变成你叛国通敌的罪证。一个宛家已经够了,不该再多出一个尧家。”
闻言,尧冽只觉心头骤然一凛,怔怔地看了宛珂良久,看着他坦然镇定的神色,只觉心如刀绞。
“杀了我,你便是南璃的大功臣,尧家在南璃的地位,从此在无人能动摇。”宛珂笑了笑,上前一步,看着他腰间的短剑,“从此,这世上便真的再也没有宛珂这个人存在了。”
尧冽摇了摇头,后退两步,别过头去。
宛珂沉了脸色,“尧冽,你还是那么善良,那么仁慈!”
尧冽冷笑,“要我杀敌,可杀千万,要我杀自己的兄弟,一个也做不到!”
宛珂不紧不慢道:“你不杀我,便是等于杀你自己的兄弟,杀你最亲最爱之人。而今我与萧氏势不两立,若我不死,必会领军与璃军对抗,到时候死的是谁,没人知道!”
尧冽皱紧俊眉,“这萧氏……包括王爷吗?”
宛珂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包括!”
尧冽顿然沉沉闭上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剑柄,见状,宛珂满意地笑了笑,“所以,杀我是你最好的选择,记住,宛珂早已死,你现在要杀的人,是东朝的军师,太常卿谦澜。”
尧冽缓缓睁开眼睛,定定地看了宛珂半晌,突然一扬手,腰间短剑出鞘,直直朝着宛珂刺去。
没有任何声音,退在身后的众人只看到尧冽举剑朝着宛珂刺了过去,待他们围上前时,宛珂已经戴上面具,定定地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衣衫被血浸透,身下的血亦是一片猩红。
“将军!”众人齐齐一惊,没想到尧冽会亲自动手。
尧冽神色冷冽,定定看了宛珂两眼,“唰”地收了剑,翻身上马,冷喝一声:“回营!”
闻声,众人不再多言,跟着他一并策马朝着军营而去,雪地上留下一道清晰的马蹄印,然很快又被大雪覆盖。
八百里加急信函送回大月城时,大雪刚刚停下。
甫一看完密函,萧珏便骤然站起身,险些将手边的砚台打翻。动静引来了楚倾的注意,她朝着萧珏瞥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
萧珏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她身边,将密函交给了她,楚倾接过看了两眼,脸色骤变,瞪大眼睛浑身颤抖。
“当真?”
萧珏沉声道:“未曾亲眼见到人,一切都很难说。”
楚倾努力屏气凝息,垂眸想了想,“我要去北疆!”
萧珏断然摇头,“你去了,他也未必能认你,相反,他一心想要杀你,你去了只是自投罗网。”
楚倾摇头,“他不会杀我……”
萧珏道:“他不会杀宛珺,可是他会杀傅宁,会杀楚倾。”
楚倾顿然愣住,定定地看了萧珏两眼,而后转过身去,凝眉沉思。
萧珏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有尧冽在,他不会死。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守住这个秘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若让别人听了去,定会给他、给尧冽惹来杀身之祸。”
楚倾心头一凛,“你是说,会有人借此为由头,陷害尧冽勾结敌军叛国?”
萧珏点点头,楚倾的眉头不由皱得更深,努力摇了摇头,“一个宛家已经够了,断不能再多出一个尧家!”
闻言,萧珏脸色一沉,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与她一并走到窗前,定定地看着窗外枝头的雪堆,静默不语。
然树大招风风撼树,有些事情终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
不出一个月,京中便传出尧冽私放敌军军师的谣言,刚出了一月,二月初五,两军休战之时,萧琏一纸诏书将尧冽召回了京,而尧冽回京当天进宫面圣,却再也没有出来过。
“你说什么?”苏姌脸色骤变,紧紧抓住楚倾的衣袖,“尧冽他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回京,为什么进宫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冷静点!”楚倾抓住苏姌颤抖的双手,“现在尚未确定,王也只是怀疑,暂时将尧将军收押。”
一向淡然镇定的苏姌此时却像是失了理智,“怎么冷静?你看看这将军府上上下下,没有主人没有生机,甚至没有个将军府的模样!尧家世代为萧氏浴血奋战,守卫疆土,他们怎么能仅凭着一句猜测,一句莫须有,就将刚刚在战场拼杀回来的尧冽收押?老将军尸骨未寒呢!”
楚倾只觉心头一酸,将苏姌揽入怀中,轻拍着她颤抖的双肩,“王爷和众人已经在想办法了,尧家为萧氏为南璃做了那么多,断不会落得含冤莫白。”
苏姌忍不住轻轻抽泣,“傅宁,你不是不知道,如今王已经……已经不省人事,现在掌权的那个人,不是萧氏……”
楚倾抬手堵住她的嘴,沉声道:“可是太子殿下和王爷还在。”
第二百三十九章 赐毒
大雪尚未完全融化,只有主干道上的雪被清扫干净。
尧冽回京第二天一大早,两道身影便匆匆朝着邺华宫的方向而去。前一天晚上两人已经到了宫外,怎奈鲁明一脸为难地出来传话,萧琏已经睡下,谁也不见,只能暗示两人一大早再来。
“王,该喝药了。”云皇后领着端着汤药的宫人缓缓入内,看着神色昏沉萎靡的萧琏,不由沉沉一叹,让宫人将药碗放下,自己走到龙床旁,看着那张已经日益消瘦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是皇后……”萧琏嗓音沙哑,吃力地道了一句,勉强坐起身来。
云皇后强颜欢笑,端来药碗缓缓喂下,“如今,能守在王身边的,只有臣妾了。”
萧琏闻言,顿觉心中一阵酸涩,“月涵走了,母后走了,蕙儿走了……都走了,只有你还在……咳咳……”
云皇后鼻子一酸,放下药碗,“对了,臣妾派出去的人昨夜在将军府截了一封信,王要不要看看?”
“将军府?”萧琏一愣,伸出手,云皇后连忙将信奉上。
萧琏打开看了两眼,脸色骤变,瞪大眼睛,双手轻轻颤抖:“赫连盛……他竟然与赫连盛勾结……咳咳……”
“王,小心龙体!”云皇后连忙接过轻抚着他的背,轻轻拍着,“这件事是真是假尚且未明,王莫要动怒。”
“这上面……有赫连盛的印章,还会有假!”萧琏说着抖了抖手中的信,怒喝道,“孤王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传言,将其关押,也只是为了压住谣言,还他、还尧家一个清白,可是……可是他竟是如此回报孤王!”
蓦地,他身体一倾,吐出一大口血来。
云皇后大惊,冲着殿外喊道:“快,传祁硕!”
鲁明闻声,几乎是一路小跑往着祁硕居住的院子奔去。
萧琏却顾不得那么多,连连摇头,挣扎着下了床,走到桌案边,提笔颤抖地写着,边写边怒道:“枉孤王一片苦心,却换得如此背叛!先是宛家,现在又多了个尧家!早从尧仇战死,孤王便已察觉尧家生了异心,本以为是错觉,而今看来是孤王大意了!”
话音落,手中的笔也被他狠狠扔了出去,落在地上碎成两段,沉声喝道:“传孤王旨意,尧冽于两军阵前私放敌军军师谦澜,又与赫连盛私下里书信往来,叛国通敌,卖国求荣,罪不可恕!姑念尧家为萧氏立功无数,今赐其一死,留其……全尸!”
说罢,他突然喉间一哽,剧烈咳了两声,昏了过去。
鲁明焦急万分地候在殿门外,看着萧珩和萧珏齐齐走来,忍不住远远地迎了上去,一把扑倒在地,“太子殿下,珏王殿下,你们可算来了!”
两人心头一凛,“父王出什么??什么事了?”
鲁明连连摇头,带着哭腔道:“王今日一早下了圣旨,要……要赐死尧将军!”
“怎会!”两人顿然一惊,上前一步,鲁明抬头满脸悲色,“中书令大人已经……已经带着王的旨意和毒酒去了天牢!”
兄弟两人相视一眼,萧珩道:“你去天牢,我留下观察动向!”
萧珏点了点头,连殿门都未踏进,即刻又转身朝着天牢的方向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萧珏的随从赶回珏王府,对楚倾说了些什么,楚倾顿然变色,来不及思考太多,当即策马朝着皇宫而去。
中书令王安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不安地看了看神色冷厉的萧珏,怯怯道:“王爷,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下官……”
话未说完,萧珏突然一道目光冷冷扫过来,吓得他连忙收了声。
然萧珏心中亦明白,萧琏既已下了圣旨,便非他之旨意而不能逆转,若非他不收回圣意,尧冽必死无疑!
缓缓走到牢房前,看着安稳地坐在牢内、神色淡然的尧冽,萧珏俊眉紧蹙,“告诉我,为何?”
尧冽淡淡一笑,“这样的结果早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害得我尧冽先祖也跟着背上这罪名。王爷,待末将死后,一定要为末将正名,还我尧家一个清白。”
萧珏神色一沉,“本王问你,为何?他当真,还活着?”
尧冽垂眸,神色凄冷,“王爷,宛家只余这一颗独苗,不能再有损伤了。”
萧珏握了握拳,轻声道:“宛家不止这一颗独苗。”
尧冽一愣,正要多问什么,便听得外面一声高呼:“纾和郡主到——”
“傅宁?”尧冽轻轻嘀咕了一声,循声望去,只见王安下意识地上前拦在楚倾面前,楚倾却熟视无睹,扬手示出一枚御令。
见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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