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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衣素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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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淡淡问道:“趁夜闯入别人家中,打伤家里的人,竟然还说不会不想伤害?”

那随从愣了愣,不由得抬头朝着正在交手的黑衣人看了看,似乎有些疑惑。

“你当真就是宓宁公主?”他忍不住问道。

楚倾在心底冷冷一笑,她不是,她是南璃宛相之女。只可惜,她却不能说,此时此刻她又确实就是楚倾。

随从看到楚倾这个笑容,顿然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

楚倾淡淡道:“你们闯入王宫找人,竟是连我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吗?”

那随从不由得赧然地挠了挠头,“知道是知道,只是……只是觉得你像,却又不像。宓宁公主明明是个娇柔、弱不禁风的姑娘……”

“那是以前的宓宁公主,可惜这样的宓宁公主已经被你们害死了!”话音落,楚倾脸色一冷,一反手便紧紧扣住了那随从的手腕,随后身体往下一沉,从他的手臂下面滑过。

不过眨眼间,她不仅摆脱了黑衣随从的钳制,更是反手制住了他。

见状,饶是他们这里面纱,黑衣随从眼中依旧闪过难以掩饰的惊愕,就连正在和萧珏交手的那人也狠狠吃了一惊,不仅一分神,被萧珏一掌击在肩头,痛得他闷哼一声,向后连连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萧珏也忍不住跟着凝眉,只是他不是因为楚倾的身手,而是因为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看得出他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却是为何只这一掌就能把他击退?

蓦地,萧珏吸吸鼻子细细闻了闻,继而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

“你会武功?”被楚倾制住的随从愕然出声,“你……你怎么会武功?”

楚倾不答,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纱,他连忙躲开,抬眼向自己的主人看去,见那人似乎受了伤,这蹙着眉峰凝望过来,不由得惊呼一声:“殿……公子!”

而后,他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受伤,强硬地挣脱楚倾的钳制,奔到公子的面前,二话不说,携了他在侧,纵身跃起逃走,转眼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萧珏看了楚倾一眼,见她只是拧了拧眉,却并没有要追过去的意思。

“他们认识你。”萧珏语气肯定。

楚倾颔首,“他们认识我,可是我却不认识他们。这两人都是难得的高手,只可惜……”

“只可惜那个公子受了伤,有伤在身才会落于下风。”

“你知道了?”

萧珏淡淡一笑,“我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药味儿,他不仅受了伤,而且还是受了重伤,伤及了要害。”

他说着顿了顿,侧过身来看着楚倾,“所以我实在是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却在伤口并未愈合的情况下,冒险闯入洵王宫找你。他们究竟是要见你一面,还是要抓你走?”

楚倾冷笑道:“显然是要抓我走。我与他们并不相识,他们却这个时候冒险前来,若只是为了见一面,他又何故这般铤而走险?”

闻言,萧珏没有再说话,神色却变得越发沉敛,低下头,目光落在楚倾的手上,“可是我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这双手实在给我带来了太多惊喜,我很好奇,你究竟师承何家?”

楚倾道:“无门无派。”

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改口道:“我的师父们都不愿教我武功,有些东西,我不过是偷偷地学来的。”

萧珏淡淡一笑,笑意微冷,她终究还是不愿对他说真话。

想到此,他太息一声,扶起昏倒在地上的青霜,看了文华殿一眼,轻声道:“这两人看来早就知道你根本不住在文华殿,他方才之所以会听信青霜的话,向文华殿走去,完全是为了引出你我。看来,他们不但认识你,而且对你的一切都很了解。”

楚倾道:“他们是东朝之人,东朝细作遍布南璃和北洵,他们若是想要知道我住在哪里,并不难。而同样的,作为回报,我也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究竟是谁,夜闯洵王宫究竟是为了什么。今晚,东朝明明派来了信使,既是慕安候亲自下令派了信使来,身为东朝之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便在那个人手上动了手脚?”

对于萧珏看到了她的动作,楚倾并不觉得惊讶。

“动手脚倒是算不上,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下引路的气味儿,万一有一天碰了面,我也好知道究竟是谁。”

闻言,萧珏心中明白这也正是她不愿大张旗鼓引来众人的原因,她还想着有一天能亲自解开那人的真面目。想到这里,萧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抱起青霜,向着昭台殿走去。

那两名黑衣人逃离之后,轻悄地避开了守卫和岗哨,一路轻车熟路地出了洵王宫去,似乎他们早已对这洵王宫了如指掌,。

“咳咳……”刚刚出了王宫,那黑衣主人就忍不住俯下身去,一阵剧咳,紧接着竟吐出一大口鲜血。

黑衣随从一见,顿然慌了,“殿下……你撑住,属下这就带您回营……”

黑衣主人却一抬手拦住他,摇了摇头,而后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服了下去。“不必大惊小怪……无甚大碍……”

“可是……可是殿下你原本身上就有伤,这伤口还未痊愈,又接连受了重伤,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此事,非得打死属下不可。”那人说着一把扯去面上让人燥闷的面纱,竟赫然就是赫连昱身边的江迁。

如此说来,这个遮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便是赫连昱。

闻江迁所言,他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你尽管放心便是,只要我要保你,父亲也好,皇爷爷也罢,就绝对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江迁顿然嘿嘿一笑,“属下就在等殿下的这句话呢。”

突然他又皱了眉头,“可是,属下还是想不明白,就算殿下曾经与这宓宁公主算是旧识,而且也曾那么相互信任、了解,也不必紧着这一时,不管联姻成功与否,于我东朝而言,并没有很大不同。现在,人虽然见上了,然而却与殿下所说的那人完全不同,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而且她根本就是个会武功的人,只不过是现在她的身手并不出众罢了。最重要的是,殿下身上的旧伤还没好,这一折腾,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愈合……”

江迁正切切不休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突然赫连昱一记冷冽目光落在他身上,吓得他声音突然一滞,不出声了,赫连昱这才缓了缓脸色。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他们之前拴马的地方,赫连昱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翻身上马,冷声道:“回蒙龙峰。”

江迁微惊,“殿下不找人了?”

赫连昱不由得冷睇了他一眼,看了看他手腕的袖子,眸色顿然变得沉冷,楚倾说过的一句话一直在耳边不停回响:“可惜这样的宓宁公主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宓宁公主和随从被追杀,追杀他们的人是东朝之人,楚倾这句话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就是东朝之人。

如果他们一直留下,楚倾只要下令让城中禁卫搜查出口音不像北洵北国之人的外乡人,很快就能查到他们的行踪。

否则,她也不会在江迁的袖口上留下万年香。

“人要找,可是不是现在。她已经知道我们是东朝的人,想要查到我们很简单。”

江迁问道:“为何?殿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赫连昱道:“留在江珑城,她随时可以循着你身上的万年香香味儿找到我们,到那时候,就算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万年香?”江迁一怔,顺着赫连昱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也抬起仔细闻了闻,他确实闻到一点奇特的香味,只是这味道实在太淡,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万年香是什么?”

赫连昱沉吟片刻,解释道:“万年香清香淡雅,然而对于懂得医术和调香的人来说却大不相同,一旦你熟悉了这香味儿,就能凭着这香味儿找到很远之外的人。而且,这万年香确如其名,听这名字就能隐约猜到它的效用,这香一旦沾身,就无法轻易去掉,香味会持续很久,少则八天十天,多则数月。”

江迁一听,顿然变了脸色,“殿下的意思是,方才那个宓宁公主在我身上下了万年香?”

见赫连昱点头,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看来这个宓宁公主果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与殿下所说的那个宓宁公主差距为何会这么大?”

赫连昱没有答他,这个问题正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在今天晚上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楚倾会武功、会医术,这一趟边疆之行她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况,竟会变成这样。

然而不管怎样,一旦想起楚倾方才动手的那个动作,心中不由得紧紧蹙起俊眉。

那一招,那个动作,他再熟悉不过。师父明明说过,这一套掌法绝不外传,可是为何,她也会这个动作?

第二十一章 对弈

晨光降临之时,两匹快马疾驶着进了蒙龙峰,而刚一回到东朝军营,江迁就命人去烧水,自己则跟在赫连昱身边忙开了。

褪去外衣,一抬眼就看到里面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多处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挣裂开来,江迁一见就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嘀嘀咕咕道:“早知如此,我就该拼上一死,也要拦住殿下……”

赫连昱瞪了他一眼,咬紧牙,从江迁打开的药箱里挑出几瓶药递给他,淡淡道:“你若拦我,此时你确实已经死了,可是死人一样是拦不住我的。”

闻言,江迁只觉得心中一阵无奈,连连叹息,“可是殿下,你这一身的伤,却不好好养伤,若是让关心你的人知道了,只怕要担忧死了。就算你不为别人考虑,也要考虑一下皇上、考虑一下太子殿下,以及咱东朝这么多的无辜将士和百姓啊。”

他边说边熟练地给赫连昱上药,他知道这种药粉敷在伤口上可以让伤口更快愈合、恢复,可是这种药粉也有其敝处,沾了伤口会疼痛难忍不说,用量若是重了,日后逢阴雨、寒冷天气,也许伤口还会隐隐作痛。

赫连昱自己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坚持要用这种药,他虽不言明,江迁却看得出他迫切地希望自己的伤能够尽快好起来。

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能就这么倒下……

待帮赫连昱换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天已经亮了,赫连昱额上渗着汗珠,江迁见了只能连连叹息,轻轻替他擦去汗珠,擦干净了手臂,而后拉好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出了营帐。

他自己已经是疲惫不堪,却又不敢掉以轻心,赫连昱每次敷了这种药都会昏昏沉睡至少十二个时辰,他若不能亲自守在跟前,总觉得不放心。

哪想他在营帐门口坐了一会儿就打起了盹儿,多亏潘禄走过来,及时扶住他,否则,他一定会摔个四脚朝天。

“潘将军,你怎么来了?”江迁揉了揉有些晕乎的脑袋,“这几天正是关键之时,将军那么忙碌,怎的有空过来?”

潘禄伸头看了看他身后帐门低垂的营帐,小声道:“殿下昨夜是不是去了江珑城?”

江迁一把拉住他,做了个“嘘”的姿势,“殿下交代了,这事决不可外传,要是让殿下知道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我这脑袋就得要搬家了。”

潘禄一听,顿时急了,道:“现在脑袋要搬家的不只是你,就连本将这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江迁不由得沉了脸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潘禄没有说话,招了招手,江迁跟上去,两人一道进了一间营帐,江迁一看到地上的那具尸体,顿然变了脸色,蹲下身去:“这人不是去江珑城的信使吗?怎么会……”

蓦地,他眼尖地看到了塞在他胸前的书信一角,取出一看,却正是赫连昱命他送给洵王楚丰的那封信。

“哗!”他一把把信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中,咬牙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个道理是人便懂,这楚丰拒不和亲也就罢了,竟然连人都杀了!”

顿了顿,他站起身,神色严肃地问道:“在哪里发现的?”

一旁的小兵答道:“今日一早在军营外五里处,被外出寻探的兄弟发现的。”

“今日一早……”江迁轻轻念叨了两遍,“这么说,人昨天晚上就被杀了,而后立即送了回来……”

换言之,这个信使并没有与楚丰他们有过多交谈,从一开始,北洵就没答应联姻。

北洵为三朝之中最弱者,对于其他两朝的态度虽算不上巴结奉承,但至少也算是和气为贵,而这一次的态度,竟是如此强硬!

没由来的,他突然想到了楚倾,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与楚倾有关。

沉沉吸了口气,他道:“殿下刚刚敷了药睡下,这件事暂且就不要打扰殿下了,将军可有什么打算?”

潘禄与江迁一起出了那营帐,边走边道:“依本将之意,北洵如此不识抬举,就该一举将其拿下,我东朝铁骑无往不胜,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踏平北洵王都江珑城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可是将军有没有想过,璃军就在三山城,对我们虎视眈眈。而且……”江迁深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和殿下在北洵王宫见到了萧珏,看那样子萧珏与北洵已经言和,如此一来,我们若贸然出手,定会落入两难之境,届时南璃和北洵若前后夹击我们,铁骑再怎么厉害,也难完胜。”

“哼哼……”闻言,潘禄不由得冷笑两声,看了看江珑城的方向,“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将才,只可惜殿下将你留在了身边,否则来日,你一定会大有作为,前途不可估量。”

被莫名其妙地夸了一通,江迁心中虽沾沾自喜,却也有些不明所以,“这种时候,潘将军还有些与我说笑?看你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们?”

潘禄嘿嘿一笑道:“有能力对付他们的不是本将,而是中宸王殿下。”

“中宸王?”江迁一愣,“此事与他何干?”

潘禄道:“中宸王听闻了这边的战事,早已料到璃军与北洵可能会识破此局,联手抗敌,早已先一步做了准备,这个时候我东朝大军应该已经快到三山城了,最迟不出明日就能到达三山城背后,我就不信到时候三山城里的璃军还敢乱动!”

江迁下意识地皱紧眉头,沉声道:“中宸王计划得倒是周详,如此一来,我们就不担忧璃军的事。只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赫连昱的帐外,江迁抬头看了看营帐,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潘禄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点点头道:“本将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就算殿下现在受了伤,本将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殿下一根头发。中宸王固然是东朝的王爷,是太子殿下的亲兄弟,可是东朝的未来终究还是掌握在太子和殿下手中,敢怎么做,本将心中自有思量。”

听他这么一说,江迁忧虑的心总算稍稍平静了些。

“将军的心意,殿下自会明白。”

潘禄点点头道:“你也一夜没睡了,先回去休息吧。中宸王到达之前,我军是不会动手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精蓄锐,等到时开战,殿下还要你来照顾。”

江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另外一个营帐走去。

潘禄一抬手招来一队将士,沉声喝道:“本将明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守住殿下的营帐,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绝不容有失!”

“是!”

天已亮,门外院子里鸟雀晨鸣。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楚倾第一次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没有战乱、没有追兵、没有噩梦、没有艰险,更不会有人打扰。

若非青霜进屋给她整理东西,也许她还可以再睡得久些。

“青霜……”缓缓抬起身看了一眼青霜忙碌的身影,楚倾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却又好像隔了很久很远。

青霜快步走过来,“公主你醒啦?”

楚倾坐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青霜想了想道:“差不多巳时三刻了。”

楚倾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叫醒我?”

青霜嘟嘟嘴,委屈道:“公主,不是奴婢不想叫醒你,而是王和王后都不让。王后一大早就来过了,看过了公主,心疼公主这一路劳累不已,特意吩咐奴婢千万不要叫醒公主,公主想什么时候起身都可以。”

她说着跑到外屋打来洗脸水给楚倾洗了脸,又端来一碗清汤,“这是王后吩咐小厨房一大早熬的芙蓉粥,清心养颜去火,王后交代公主起床之后,无论如何也要让公主先喝一碗汤,再进食。”

楚倾伸手接过碗闻了闻,不得不承认这宫里的厨子就是不一样,这一碗清粥实在是清淡,却能做得如此香味扑鼻,显然是下了苦功夫。

身为学医之人,楚倾自然知道傅王后这么做的用意,她在外奔波这么久,现在回宫,若是直接大补,只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大口咽下清粥,楚倾迅速起了身收拾完毕,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昨天晚上的事,你……”

青霜掩面一笑道:“公主放心吧,一大清早就有人比你早一步叮嘱过奴婢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楚倾凝眉,“一大早……是珏王?”

定然是他错不了了,昨天晚上的事只有他们三个知道。

见青霜点点头,楚倾不由得又皱了眉头,“那珏王殿下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青霜道:“这个时候……算来,珏王殿下应该在与王下棋吧。”

闻言,楚倾顿然就怔住,“父王与珏王……在下棋?”而后她失声轻笑,这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来不及想太多,她匆匆进了点水食,就跟着青霜一路朝着后院的小花园走去,大老远地就看到楚丰与萧珏正坐在亭子里,各执一子在手,皱眉凝思,而傅王后则不远不近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棋,眼底时而闪过异样神色,却一字不言。

“珏王殿下原来还好这个。”楚倾走上前来,看了看棋盘上经纬正行,似有意似无意地说了一句,而后在傅王后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见楚倾脸色好了很多,三人都稍稍放了心,萧珏淡笑道:“兴致所致,略懂一二。”

“哎,年轻人也不必这么谦虚,论棋术,珏王绝对算得上是个中翘楚,孤王不得不佩服。”

楚倾目光轻轻落在萧珏身上,心中暗暗冷笑,他自然是个中翘楚,毕竟他是璃军的领将,就论带兵杀敌,只怕整个离朝无人能及,他的棋术早已在这一场场征战之中,磨练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宛珂

傅王后笑容温和地看着众人,转向楚倾之时,眼底没由来地升起一丝疼惜,抓住楚倾的手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听着温柔问候,楚倾心中一阵沉沉酸涩。

楚倾,你可见到了?你的父母皆健在,你的北洵也还在。你放心,不管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保住北洵,保住亲人。

“母后放心,有父王和母后疼爱,孩儿怎样睡得都好。”

听她这么说,傅王后心中又是一阵心疼,总觉得这一行之后的楚倾变得坚韧的同时,也比以前更加懂事、更加善解人意,明明吃苦受累的人是她,她却要反过来照顾他们夫妇感受。

“我的孩儿,你受苦了……”傅王后说着,眼泪就要落下。

一旁的楚丰和萧珏将母女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抬头相视一眼,却没有出声,楚丰正将心思扑在眼前这一盘棋上。

国难当前,敌军兵临城下,他却在此与璃国的王爷对弈,并非他无心国事,而是因为他心里再明白不过,这一局棋的输赢,也许便决定着北洵这一次的命运。

想到这里,楚丰拧了拧眉,思索良久终于下了一子,却没有抬眼去看楚倾母女。

萧珏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正要落下一子,突然他眉峰一拧,侧身向楚倾看去,只见楚倾正正与傅王后笑谈着,无意之中向他投来一记沉敛目光。

萧珏笑了笑,终究还是改变了心意,没有按照原本的盘算落下那一子,而是随便放了个位置。

如此一来,原本该是楚丰输的局势顿然扭转。

楚丰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一名将领匆匆而来,对着几人行了礼,焦急道:“王,将军有消息传来。”

楚丰皱眉道:“说。”

那将领瞥了萧珏一眼,迟疑了一下,道:“陆将军探得消息,东朝一队人马已经朝着三山城的方向来了,最迟明日便可抵达。”

楚丰豁然一惊,喝道:“何人领兵?”

“这……”将领愣了愣,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萧珏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里,缓缓说道:“中宸王赫连盛。”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带着疑惑与惊讶。萧珏看了楚倾一眼,只见她也忍不住轻轻蹙着隽眉,眼含考究地看着他。

萧珏淡笑道:“此事,我璃军早在两天前已经打探清楚了,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一则是不希望此事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则,此事说与不说并没有多少区别,他们来与不来对于这场战争也并没有多少影响。”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无论中宸王赫连盛有没有带来援兵,对于这次东朝与南北对抗一事影响不大,那也就是说,萧珏早已有了对付他们的策略?

楚倾站起身来,紧紧握拳,“赫连盛阴险狡猾,诡计多端,他与赫连昱不同,赫连昱至少还算得上是一派君子,而赫连盛却最多只能算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

萧珏问道:“你知道赫连盛?”

楚倾咬了咬嘴唇,道:“自是知道。此次泄露我前往东朝求援一事的人,就是他。我到了东朝之后,从头至尾就没有再见到别人,出了赫连盛。”

萧珏颔首,没有出声,却默认了楚倾所言没错。

他与东朝不止一次交手,自然对赫连盛早有耳闻,此人确如楚倾所言,是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之人”,不过他没想打赫连盛竟然就是泄露楚倾行踪、又差点害死楚倾的人。

想到此,萧珏不由凝眉,如果楚倾真的因为赫连盛而被杀,那他是不是这辈子都听不到丝毫与宛珺有关的消息?

眸色骤然沉下,变得阴冷,而这一点也正好被楚倾看在眼中,两人相视片刻,楚倾突然出声道:“父王、母后,孩儿想随珏王一道去一趟三山城。”

两人一惊,问道:“为何?”

楚倾缓缓道:“眼下,三山城的璃军是阻拦住东朝铁骑军和赫连盛军队的关键,它是最重要的一颗棋,我们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大意。我北洵军队已经严重损兵折将,只剩陆将军一名大将,他必须留下守住皇城,所以这三山城,只得有孩儿亲自走一趟。”

楚丰大手一挥,厉声道:“不可!你是孤王唯一的女儿,之前那一次是你偷偷溜走,姑且不论,结果让你受了那么多伤、吃了那么多苦,孤王绝不会容你再一次离开孤王,离开江珑城,我们……”

“父王。”楚倾语气和神情都是出奇地冷静,“现在铁骑军还没有攻来,赫连盛也还没有达到,这个时候若再不去,晚了就更危险了。再说,正是因为孩儿身为北洵公主,这个时候才更加不能躲在宫中,任由别人来保护,孩儿必须要为北洵做点什么。”

“你……”一番话听得楚丰夫妇彻底愣住,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让楚倾前去冒险,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

最终无奈,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珏和楚倾一道离去,饶是楚丰心知萧珏不会这个时候才浪费力气伤害楚倾,然为了保护楚倾安危,他们还是执意让伯瑜同行。

出了江珑城之后,三人便马不停蹄地朝着三山城而去。

萧珏淡笑着问道:“你怎知我要回三山城?”

楚倾道:“按时间来算,赫连盛明日就会抵达三山城外,你身为一军统帅,不可能不会来看一看。”

萧珏不由得挑眉一下,无声默认。

中宸王赫连盛为崇明帝第五子,然位分却仅次于永成太子赫连祁,也是唯一一个能与永成太子相抗衡之人。此人心狠手辣,手下有大批死士,南璃和北洵的众多重臣或是重要之人,皆是命丧他们手下。

此时此刻,在东朝京都风仓城外十里处的一座别苑里,一名年轻男子终于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

他扶着沉重的脑袋四处看了看,确定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他没有来过,不由得警觉起来,小心翼翼下了床,然而,他在屋里里外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一个下人。

“这里是……”他站在门前,抬眼向四处望去,此时院子里的百花已经开始渐渐凋零,隔壁花园里的秋菊叶子却正繁茂。

正疑惑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谈话声传入耳中:“灵安,你觉得这一身怎么样?会不会被爹爹认出来?”

“奴婢觉得郡主您穿这一身着实英姿飒爽,威风极了,活脱脱的一名女将,您往战场上这么一站,估计那些男人都不想着打仗了,就瞪着眼睛看你了。”

“耍贫!”听出侍女是要故意打趣儿,被称为“郡主”的女子不由得一声嗔骂,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突然,她声音一顿,向着他的房间看了两眼,撅撅嘴道:“是谁没有把他的房门关好?”

听到这里他隐约猜得出这个姑娘身份特殊,且心地善良,不像是会取他性命之人,不由得站起身来,声音虚弱地问道:“敢问姑娘是谁?”

这姑娘和她的侍女都吓得一惊,快步走来,看了看他,突然那盛装女子神色一喜道:“你终于醒啦!”

他揉了揉脑袋,不明所以,“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道:“你忘了?你被人追杀,受了很重的伤,是我救了你,把你带了回来,放在我在别苑里养伤,你已经昏迷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你醒不来了。”

追杀……

她所有的话里,就只有这两个字印入他的脑海,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沉冷,眸色微凛,紧紧握起拳头。

是了,他是被人追杀,一路从南璃逃到了东朝,只是在昏迷前他早已受了重伤,后来有个女子带着一行人救下了他……

这里是东朝,而这个侍女刚刚喊这个女子为郡主,在东朝,身为郡主,却能拥有这么大一座别苑的人只有那一个——中宸王赫连盛之女、锦妶郡主赫连曦。

竟然是赫连曦救了他!

他勉强俯身,正色道:“多谢郡主救命之恩……”

“哎……”赫连曦连忙上前来一把扶住他,诧异道:“你知道我是谁?”

他淡淡一笑,道:“在整个东朝,提起这‘郡主’二字,出了锦妶郡主之外,还能想到谁?”

闻言,赫连曦顿然展眉朗声一笑,示意侍女灵安扶着他在桌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当时追杀你的人是南璃的死士,而且其中一人身上还带着东宫的腰佩,这么说,是南璃太子萧珩要杀你?你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低垂在宽大袖子里的手骤然紧握成拳,定定地盯着赫连曦看着,那眼神幽深沉冷,似乎要将赫连曦看穿。而赫连曦又岂是常人,见他看来,她便回望过去,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最好不要对她说谎。

他突然挑眉,在嘴角勾出一记残冷笑意,与他现在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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