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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雪 by 鸽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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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身为主人可不该怠慢了客人,他打起笑容朝向话音传来的方向,正要开口,突然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敛,神情讶异地望着穿过松林缓步行来的年轻男子,一反平日的恬然自若。却见那人身穿一袭轻袍,头束纶巾却是一介书生,相貌端正,神态庄重潇洒,器宇不凡但看气度也知此人绝非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唯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可以比拟。来者见杜墨雨怔怔地看着自己神色有异,也是一阵疑惑,连忙上下打量了自己身上却找不到什么失态的地方,又抬头看看杜墨雨,神色间一片茫然,全不知自己是什么地方让主人家露出这种神色。
杜墨雨一怔之下已然恢复自持,连忙笑着一摆手做出个请的手势,将人让到自己所在的凉亭里面:“兄台且莫要笑话墨雨失礼,实在是今儿喝多了点。”
那人也没有生气,显然很是体谅他今天的情况。“不妨事,今天是公子大喜之日,宾客盈门也是难怪。”
墨雨微微一笑,向他拱了拱手,“还没有请教兄台大名,仙乡何处。”
那男子爽朗一笑,道:“不才姓薛名潍,字景纯,宣城人士。”
“原来是新科状元郎,失敬失敬!”
“杜公子见笑了,久闻公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薛某一直渴望一见,今日得偿所愿,深感名不虚传!”
薛潍的眼睛闪过一抹欣然,那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少年之时就名声大噪,如今又高中状元郎,身边多才之士虽然不少,却都是些老臣谋国之人,像他一样年轻的臣子本来就少,能够谈得来的更是凤毛麟角!使得他更加渴盼能够遇到可以谈得来的知己,无如这种人总是很少很少,今天见到杜墨雨无论是气度、风范还是才学都是自己前所未见的优秀,他怎能不感到欣喜!?
杜墨雨也是少见如此博学的同龄人,两人谈诗论赋,品评时事,更感意气相投,气氛热烈。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前面仍旧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后院里月朗风清,松涛阵阵。一墙之隔竟仿佛两个世界。
“客人都在前方饮酒庆贺,新郎不见人影也就罢了,怎么居然不在洞房陪伴新娘却在一旁闲谈啊?”一个突如其来的带笑男声打断了谈兴正浓的两人,薛潍有些意犹未尽却也恍然忆起今天是对方大喜之日,脸色微红有些发窘地转头往来人看了过去,而背对来人的杜墨雨的眼睛里却是忽幽幽地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也不回头,竟自轻笑着起身,向薛潍微一拱手道:“一时谈兴大发,竟忘了时间。打扰了景纯兄多时,若下次有遐请一定要再过府一晤,届时,杜某将倒履相迎。”
“一定一定!”薛潍连忙回礼应道,却见杜墨雨接着转过身子对着亭下的来客笑得风淡云轻:“我道是谁,原来是虚公子!倒是杜某失迎了。”说完,深深施了一礼。
月色下,只见那人男身女相,修长的眉眼却不见丝毫女子的柔婉,倒是充斥着男子的刚强,说不尽的秀逸英风,正是虚凝夜!而此时,在杜墨雨向他施礼的时候,恰好让他看见杜墨雨身后的薛潍,只见他浑身一震,反应也是如同杜墨雨初见薛潍时一样失措,却激烈百倍不止!瞠目结舌地瞪着薛潍,所不同的是他的神情却又与杜墨雨不同,月色下清晰可见他的脸上呈现出激动、狂喜、温柔、愤怒……种种情绪,显得极为怪异。
茫不知,行礼的杜墨雨衣衫遮掩下的一双眼精锐得骇人!
“姑娘到底是谁?来到彤云这里有何指教?”锋利无比的利剑在烛光下明晃晃地直指被一身红衣映衬得越发肤白似雪的颈项,雪肤花貌的新娘笑得端庄,丝毫不因自己性命悬在对方手中而感到一丝恐惧。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有哪点比不上……”嫉恨交加的感情将一双明眸染上阴郁,紧握着利剑的手因下意识地用力而泛白,一袭青翠衫裙将葛瞬华修饰得清丽无比,惟独那份形之于色的嫉妒让那张美貌玉颜失色三分。
若非如此,一袭新嫁娘红衣的石彤云和翠绿的葛瞬华倒是相得益彰,一明艳亮丽,一清俊如仙。只是此刻两人一个端坐在喜床上神色平稳端庄,另一个却嫉恨交加杀机隐隐,相形之下,葛瞬华就被比下去一截。
葛瞬华目光灼灼,几乎要把石彤云给撕裂吞下去,强压住内心的酸楚,她面对这个让她终于完全从那个甜美的梦里惊醒的女子,内心的复杂实非旁人所能了解。明晃晃的利剑直指石彤云的咽喉要害,掌握了情敌生死的葛瞬华心思却飞到了四年前那原本无比甜蜜如今却令她痛苦莫名的日子。
四年前,财神庄庄主葛庄主五十大寿之日,特地从总坛兼程赶回的葛瞬华被母亲拉到大厅屏风后面,这是二老为了让女儿能多见一些青年才俊特意安排的。原本并不乐意的她为了不扫父母的兴,只好勉为其难地在那些兴奋莫名叽叽喳喳的丫鬟们陪伴下在屏风后面冷眼看着那些前来贺寿的“俊才”。其实身为天水宫三大执事之一的她不知道见过多少世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她手下更是人才济济,不乏对她钟情的俊伟男子,只是见得多了都几乎麻木,却没有一个能让她心动的。那些文武全才的男子尚且无法令她动心,何况这些只懂得汲汲营营的商人?
是以,当父亲的暗号打过来的时候,她只是想要随便瞄上一眼也好对父母有个交代,却不料,就是这一眼让她再也无法把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一直以为他是一介有着官家背景的商人却不知他竟是和天水宫、无忧谷鼎足而立的东方圣教三君之一!一腔柔情如今更是尽付流水!
“彤云敢问姑娘,可是认得我家相公?”
“相公……”咬着牙,葛瞬华硬生生地把这句话给吞了下去,内心的嫉妒如同火山即将要喷出的炽热岩浆,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烧化成灰,表面上,她却冷静了下来。
“石小姐为什么要嫁给他杜墨雨?瞬华非常想要知道。”
“这个……”石彤云水葱般的玉手轻轻抚上悬在胸前的那块墨玉,笑得甜蜜。看在葛瞬华眼里煞是刺眼。皓腕轻抖,剑锋就在石彤云洁白的颈项上一阵晃动,这换了旁人就算不是早就尖叫出声也要花容失色的动作,石彤云却是毫不动容,反倒有些怜悯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姑娘又为什么会对墨雨情深一片呢?”
不愧是康亲王的掌上明珠,好胆魄!葛瞬华不怒反笑,“玎玲”一声反手把架在石彤云脖子上的利剑归鞘。不甘的看着面前明艳端庄的新嫁娘,仰天长叹:“以你的身份、美貌、才名,不知道有多少才俊上门求亲,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他呢?”
“因为——那些求亲者所要娶的不是我石彤云这个人,而是康亲王府的乘龙快婿的身份、是娶了名满京师的才女为妻的虚荣……那些,不是我石彤云。”新娘嫣然一笑,娓娓道:“我不愿意嫁给一个不解我心的人,我的夫婿——我所选择的夫婿一定要真正的了解,他所要娶的不是清黎郡主的身份地位和我身后康亲王府的势力,而仅仅是我石彤云这个人!”
葛瞬华一怔,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出身名门的淑媛千金绝不是自己先前所认定的印象,她拥有的不仅仅是才气、美貌、勇气,还兼有智慧。
“诚然,就像小姐所言,以彤云的容色,想要嫁给任何才俊都很容易,便是我想要入宫为妃也不是难事。可是,我所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心意相通、举案齐眉。”柔和的烛光下,不像别的新娘浓妆艳抹的石彤云仅仅施了薄薄的一层胭脂,越发让人觉得她的天姿国色无可比拟。而那双闪烁着耀目光辉的眼睛却让她平添一种高不可攀的威仪和自信。
“汉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而色衰、而爱弛,此之为以色事人之悲哀。荣华易得,知己难求。彤云一生能得此知己,余愿足矣。”明眸一转,她抿嘴轻笑:“我想姑娘也应该是这样吧?在他的身边,会让人感觉到非常的安心、温暖,让人非常的舒服。”
郁郁葱葱的松竹相交掩映着的小径上,离开了碧波阁的杜墨雨在已经出了碧波阁范围的岔路口停下脚步,头顶的明月正好已经到达了树梢,将银白色的光辉撒了一地,照射得地面上秋毫毕现。沐浴在温柔的月光中,杜墨雨双手覆于身后,朗朗一笑道:“葛姑娘大驾光临,杜某身为主人却不曾远迎实是失礼了。请姑娘大人大量万万莫要和杜某计较才好。”
“……”一阵清风掠过松涛之间,却不闻人声。杜墨雨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笑得温文有礼,注视着眼前被银白色的月辉镀上一层亮光的松竹。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声凭空响起,葛瞬华在金铃清脆的声响中翠衫轻扬飘然自松涛间冉冉落下,美丽的眼睛有些幽怨的望着前面潇洒不群的俊伟男子,长长的睫毛轻眨,掩去其中的酸楚。
“你——好残忍。”
“……”杜墨雨的神色没有一丝异样,只是平静的浅笑。温柔却……疏离。葛瞬华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又叹道:“瞬华向公子道喜了。”
“多谢姑娘。请到内堂喝一杯喜酒再走如何?”
“不、不用了,我已经在新娘子那里领受过你们的喜酒了……恭祝你们白首到老。”
纵身飞掠到松林顶端,踏着树梢而去的葛瞬华,终于让忍耐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滑过脸颊,月色下闪过晶莹的光辉。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过了好一会,她转过身来回首被她抛在远处的杜府,樱唇轻颤向着不在眼前的那名女子道:“这次你赢了,但是——游戏因你们而开始,却无法因你们而结束。”
与此同时,被红色所淹没的新房里,风华绝代的新娘却掩口轻笑,刚刚进来侍侯的丫鬟沁雪拍着胸口脸色尤自发白地道:“小姐,刚才婢子可是快吓死了!您怎么让人就那么地拿着剑架在脖子上呢?”
“怕什么?她才不会让墨雨恨她呢。”
“小姐,您知道她喜欢姑爷?”
“谁不知道?这事天水、无忧、东方圣教的上层早就不是秘密了。”
“那小姐为什么对情敌这么好?”
“哦?”石彤云笑看沁雪:“那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她居然敢来,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搅了婚事,和她客气什么?换了婢子,早就拿扫把把她打出去了!”与主子同仇敌气的沁雪恨恨地道,换来石彤云笑得开怀。
“小姐?”茫然不解自己主子为什么这个反应的沁雪愕然地看着主子。渐渐敛下笑意的石彤云示意沁雪离开,待看着一心护主却无法了解内情的沁雪掩上房门,石彤云才苦笑着轻摇螓首:“傻丫头,那葛瞬华才不算是情敌——你家主子我真正的敌人……”
“心意相通、举案齐眉……真能如此,也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惜,我,不是那种女人啊!他……也不是那样的男人!”
江湖风云录记载:永德九年四月初十,无忧谷堂主虚凝夜遇刺,身受重伤突围而出。
同年六月四日天水宫三大执事之一的林潜被人围攻,负伤。
同年六月七日,告老还乡的户部尚书神秘死于马车中。
同年九月十五无忧谷济南分坛的镖局所保的红货被人劫持,押镖的分坛主伤重不治。
同年十月十四新任户部尚书神秘死于书房,经查是中毒身亡。
同年十二月初六,东方圣教湖北弟子四人被害。
史载:永德十年,元旦刚过就从宫里面传出消息来,怡亲王病重,群医束手。
一年多里,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是风雨不断,简直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第十章
杜墨雨坐在码头附近的一个茶棚里,目送一艘艘船舶来回往返。叫上桌的茶点虽然粗糙,却也别有乡土风味。他一身士绅的打扮,全然一个出门做生意的商人。茶棚里有几个走南闯北在这里等船的商人,更多的是卖苦力混粗活的脚夫粗汉,凡是码头都少不了这类人。是以茶棚里热闹非凡,南腔北调的乡音和扯着嗓子吆喝、喧哗、谈笑的声音把这里气氛弄得热闹非凡。
忽然,杜墨雨的眼睛一亮,就着喝茶掩护低下头去。由南而北的河道上驶来一艘普通的三帆的货船,挂在杆顶的起死风雨灯三面用黑漆写着大大的沈,行家一看就知道这艘船一定运了很多货物,船只的吃水线很深。船甲板上面水手等人正忙碌地收帆,准备在这个码头下锚。
“老爷,咱们的船已经准备好了,该登船了。”一身管家打扮的下属进了茶棚,杜墨雨知道他的这句话就是暗号: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行动了。
“店家,结帐!”杜墨雨“唰”地收起手中的折扇,微笑道。
离开码头以后,杜墨雨就和下属分开行动。其他的属下乘船走水路前往约定地点,而他选择了山路。
长江两旁的穷山峭壁不计其数,到处都是飞鸟难渡、猿猴难攀的悬崖。若非是他武功高强,走这条路无异找死。
施展轻功赶了一天的路以后,饶是他功力深厚也感到有些疲倦,恰巧看到前面有淡淡的蒸汽自山谷中升起,鼻子也充满了浓郁的硫磺的味道,经验告诉他前面必然有一个可以供他休息洗涤的温泉。看了看身上被汗湿已经有些黏在身上的衣物,他径自往温泉行去。
熊熊的篝火在岸边噼啪地燃烧着,篝火旁的支架上面挂着刚刚洗涤干净的衣物。杜墨雨全身都浸坐这令人放松的温泉里。身下靠坐着的是经历了千万年的水流冲击而变得无比平滑的巨大石头,此刻温暖的山泉水包围着他全身,为他驱走全身的疲惫劳累感,舒服得几乎要让他呻吟出声,舒服得几乎要让他变得全身无力……等等!全身无力!
就在原本悠闲地坐在温泉中的杜墨雨浑身神经都紧绷起来的时候,本应绝对没有人烟的地方传来充满了闲适自得的男声:“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宸星,这么快就发现了。”
从背后传来的熟悉男声,杜墨雨敏锐地从中嗅出危险的气息,浑身汗毛倒竖,警觉的视线飞快地扫视周围的环境,可是此刻他身无寸缕可以遮身,尽管这是大山深处渺无人烟也……而且他身上中了对方下的软骨散,根本没有一拼之力!想到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令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来人年约二十五、六,面如冠玉,朗目修眉,对之如霁风光月,令人油然生敬畏之心,手提一篮香花,满面含笑,不是长孙昊又是谁?
“这个吗,当然是在这里等你啊——雪。”长孙昊戏谑地轻笑。
“我以为你现在该在皇城坐镇,而不是到这偏远之地来。”既然他在这里那么宫里面病的人就不是没有人见过的怡亲王而是——当、今、皇、帝!“还是,你大哥的病已经好了?”
“呵呵……所以我喜欢聪明人,也讨厌聪明人 。”闲庭信步般走到杜墨雨身边的长孙昊蹲下身来,轻柔地抓起他乌黑的发,任那顺滑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手中。
普天之下知道皇宫里面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太后、皇帝和怡亲王本人以外就只有他杜墨雨一人,再没有人知道当今皇帝和其同母的弟弟竟然长得一个模样!
“聪明?我可不敢当。如果我真的聪明就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长孙昊“嗤”地一笑,手一抖,篮中鲜花化作满天花雨落入温泉之中,直如女子的香汤沐浴!此举令背对他的杜墨雨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目光。
“吃过一次苦头如果不知道从中吸取教训,那我早就该死了!”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杜墨雨的黑发挠痒似的以发梢在杜墨雨凝脂般白皙滑腻的肌肤上游走,不断地刺激着杜墨雨的感官,嘴里轻佻地道:“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我终于了解那是怎样的香艳诱人。”话说到这份上,白痴也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了!杜墨雨立时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温热的泉水把他全身都烫成了粉红色,浑身上下的毛囊都打开了,是以全身所散发的香气比起以前要浓郁得多,此刻方圆一丈的范围里充满了沁人香气,使得闻者欲醉,而且温泉水在某种程度上更加地刺激了他的反应,使得他对外界的感觉更加敏锐,许多平时察觉不到的气流变化都在此时无所遁形。这在平时或是好事,可是这种情况下却让他叫苦不迭。只因长孙昊的挑逗无一例外地传达到比平时更加敏锐的身体神经末梢。而且,他这个时候才发觉,长孙昊所在泉水中下的不仅仅是软筋散!
“你、你居然在水里面下了“钟情”!”猛然察觉的杜墨雨面对以手指抬起自己下颚强迫自己转首看着他的长孙昊,全然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激怒,涨红了他的脸。
钟情,西域番国所进贡的药品,顾名思义是催|情之药,只是和别的春药不同的地方在于此药会增加人体的感受力,也就是说被下了这种药的人对外界的刺激会非常的敏感,对于君王宠幸妃子是极好的助兴药品。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是那个国家的国王拜托他调配的杰作!也就是说,他今天要栽在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上面了!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何?雪。你一向擅长调配药品香料,如今自己尝试了觉得如何?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这可是一报还一报啊!还是,你以为我吃过一次亏以后会就这么算了?”用手抬起那线条完美的下巴,长孙昊亲昵地将自己的脸靠近,开始是蜻蜓点水般的啄吻,待到他的唇碰逐到杜墨雨的唇的时候,吻,由温柔变得激烈,直如一团烈火要将一切焚毁的气势疯狂地索需着他的一切……
“你……”一脚踏进温泉的长孙昊没有给杜墨雨把话说完的机会,就以潮水淹没一切的狂热把他拉下欲海的深渊……
“呜……呜……呜……”无论怎么躲闪都无法避开对方需索的吻的杜墨雨明知道没有用还是竭尽全力的要把对方推开,换来的却是长孙昊更加激烈的拥抱……
刚才的吻是强势的索取,此刻,却是极度的挑逗,灵蛇一般舌尖在嘴里探索着,那份刺激直达脊髓,令杜墨雨也忍不住浑身颤抖,每一处身体经过长孙昊火一样的抚摩,就渐渐热了起来,一点一滴地将他的意识趋离……
篝火熊熊地燃烧着为周围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不知因为水温还是长孙昊的挑逗而全身泛红的杜墨雨身上带着晶莹的露珠般的水滴蜿蜒地在他丝绸般滑腻的肌肤上滑动,在篝火的映照下越发的显得艳丽无比、诱人之极。
长孙昊的吻追逐着下滑的水滴,一个接一个的吻痕留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有如红梅落雪,显得触目惊心!敏锐的手感清晰地告知这令他爱不忍释的白皙光滑的肌肤下绝非是女子所拥有的润滑柔软,而是男子坚实匀称的肌肉!一想到高傲淡雅的杜墨雨就这么在自己的怀里任自己轻怜蜜意,让他感觉到身体里就像是着了火一样!
“你……疯了吗?”好不容易,杜墨雨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同时浅浅一声分不清是痛楚还是欢愉的呻吟轻泄出来……
“是的,我是疯了。不过,我怀疑有谁见了雪你如此娇媚的神情还会不为之疯狂!”长孙昊将杜墨雨赤裸的身子抱起,让他修长的双腿跨过自己的腰部,双手捧着他的臀部令之坐在自己的腿上,赤裸的身子即使不是被施与钟情,隔着衣物也能敏锐的感觉到对方下腹难以掩饰的生理变化……杜墨雨倒抽一口冷气,就要挣扎时长孙昊恶作剧的舌头舔在他胸前的突起处,勉强压抑住呻吟的杜墨雨难以自持的将头颅向后倾斜露出修长的颈项,状如垂死的天鹅,上下伏着的喉结引得长孙昊的唇紧接而上轻轻噬咬着,这份刺激令杜墨雨浑身一阵寒颤似的颤抖,而,与此同时,长孙昊那双仿佛带着魔力的手在他的全身游走,连最隐秘的地方都没有漏过……
“啊……呜……!!”杜墨雨浑身一僵,长孙昊的一根手指伸进了他身后的秘|穴,并且在缓缓的转动,紧窒秘|穴里的肌肉因为胀痛而痛苦地抽搐,完全不具备容纳异物功能的后庭秘|穴被硬撑开的痛苦令杜墨雨皱起剑眉……
“好紧!”皱着眉的长孙昊却在同一个时间里又伸进了第二根手指!撕裂般的胀痛令杜墨雨呻吟出声……温热的泉水充当了润滑的作用,在秘|穴被撑开的同时涌进,滋润着干燥的内壁……
强行伸进体内的手指所施予的刺激令杜墨雨痛苦地咬紧了牙关,正当他努力做深呼吸,以期减缓痛楚时,前方的分身也被对方一把抓住!彼此都是男人,自然知道怎么样给予对方最大的刺激!
前后方都落入对方掌握的杜墨雨全身下意识紧绷起来,不自觉地将对方插在身后秘|穴里的手指紧紧夹住,令长孙昊挑了挑眉毛,一边将唇覆上他那令人心动的薄唇,不断地以灵活的舌尖纠缠着他柔软又倔强的舌头,另一边,却松开了握着他分身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原本就已经坚硬如铁的男性欲望立刻弹跳出来!那份灼热令与之紧密接触的杜墨雨脸色苍白,仿佛从脊髓处就开始结冰一般……
就在这一刹那间,长孙昊忽然将头向左一斜——原本对准了他颈部要害的漆黑长针落空了!
“雪,你是要违约吗?”玩味似的,长孙昊打量着刚才险些夺走自己生命的长针,轻轻笑着。
僵硬着脸看着不知何时握住自己持针的手的长孙昊,杜墨雨闭上了眼睛。在对方大手强力的逼迫下,握着长针的手指开始颤抖,原本修长洁白削金断玉易如反掌的手无力地松开,任那原本藏在头发里的暗器滑落入身下的水潭……
就像是在惩罚他适才的暗算一样,原本在秘|穴里疯狂纠结令他痛苦难耐的手指在突然撤离,他还来不及喘口气,比手指更加粗大灼热的肉块就迫不及待的直抵那还在颤抖的小|穴!有力的双手掰开双丘,向上一挺,借着水的冲力和润滑,灼热的粗大硬挺迅速入侵他全无防备的体内!
“啊——”杜墨雨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惨呼!
平时紧闭的秘|穴被迫衔住外来的凶器,内壁反射性地收缩反倒是将之吸得更紧!那份赤裸裸的猥亵触感让他几乎崩溃,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长孙昊的衣襟,同时将头紧紧埋在他的颈项……
好紧!几乎要把自己的分身给夹断了!就在杜墨雨被痛楚折磨之时,长孙昊也忍耐地皱起了眉毛,汗水顺着俊美的脸颊滑落。
进入了一半的分身被狭小的|穴口所阻止,那份进退不得的束缚令长孙昊倍感不耐,他紧紧地抓住杜墨雨的腰,用力往下一按,巨大的分身立即攻进了紧窒的甬道!
“呜……”那份把自己整个人撕成两半的剧痛令杜墨雨几乎要昏过去,但是对方在进入的瞬间就无法忍耐似地展开的激烈抽动,令他无法以昏厥来逃避。
完全进入后的快感充斥着长孙昊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温热的内壁紧紧包裹着他的分身,完美得就像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一样!他终于得到了渴盼已久的人儿!
即使是杜墨雨痛苦地颤抖、脸色发青的模样也让他感到无比欢愉,不再超然地看着一切的杜墨雨令他有一种将天界仙子的羽翼折断禁锢的快感!尤其是对方小|穴就像是不愿放开似的紧紧吞噬他的硕大,如同丝绒般的柔软,简直令人销魂,即使是和他最契合的女人,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让他得到这种快感!因为温泉水的润滑,他感到甬道里温润无比,全无开始时的干涩,又热又紧,夹得令他的硕大近乎疼痛,又仿佛要融化在他的小|穴里一样!现在这种愉悦美妙无比的快感令他的分身更加胀大。
长孙昊亢奋至极,粗重地喘着气,同时用力地不断移动自己的腰部将火热的分身顶向上方,借着一次次的冲刺更加深入、越发胀大的分身和那狭小的内壁衔接得更加紧密。
杜墨雨被他猛烈的冲撞弄得眼前发黑,因为是坐在长孙昊的身上,加上温泉的润滑,那进入他体内的男根插得更深,每一次的撞击都让那折磨自己的凶器更加深入自己的身体,对方坚硬如铁的分身在自己的深处刨挖似地不停地搅动,简直是要把他的内脏给冲撞出来似的。
艰难地喘着气,杜墨雨在双手处灌注了所有的力气,紧紧抓住长孙昊的肩膀,想要站起来但是全身的力气早就被软筋散给散去,仅有的力气和挠痒差不多,就算他好不容易挪动了一点也因对方强烈的索需和撞击而溃散,无力地再次倒下去,每次的尝试换来的都是长孙昊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猛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的侵袭!
“啊……嗯……嗯……呜……”
长孙昊的双手扶住他的腰部,把他的身子一点点地以折磨人的速度向上移,紧紧包围住长孙昊分身的小|穴因为摩擦而发痒,就仿佛千万只蚂蚁在里面爬动似的,原本就是刻意折磨人的方式换了旁人都难以承受,何况是被“钟情”提升了敏感度的杜墨雨!?断断续续的细碎呻吟不断地从他的喉间流泄而出,一时间,小谷里春意盎然!
好不容易眼看就要让不断颤动的小|穴和那仍旧一柱擎天的巨大分开的时候,原本将他的腰部上移的双手猛的用力下按,电光火石般的迅速,尚未完全分离的小|穴颤抖着再次吞下了那份硕大!被强烈贯穿所带来冲击的痛楚和那令人羞于启口之处的异样感受以及身上肆虐的双手所带来的莫大折磨几乎令人崩溃,一层痛苦的薄雾在眼中悄然浮起,神志几乎涣散,悲鸣般发出低泣……
“雪,你的身子真是极品,热得几乎要让我融化了!”
耳中听到杜墨雨的悲鸣反倒更加刺激了长孙昊的欲望,双手娴熟地攻击着在适才交欢中发现的杜墨雨身上的弱点,变换着各种体位追寻着销魂的快感,一次次的激烈抽插……仿佛无止无休的折磨令杜墨雨全身上下不断发抖,也让深埋在他身体里的长孙昊得到了极大的欢乐!
刻意地以狎玩的表情望着被全身上下一片潮红,使得那倾绝当代的俊美容颜增添了无法言喻的艳丽表情,线条优美的狭窄腰身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不停的摇晃着,修长结实的双腿紧紧地缠着自己的腰部,白磁般无暇的身子却在自己的带动下不能自主地迎合着自己的需求,颤动的入口一次次地吞噬下自己的硕大……
光看着这些就足以令长孙昊燃烧起来,他以从未有过的狂猛的欲望不断地在这具完美的身体上宣泄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神志几乎陷于朦胧状态的杜墨雨耳边听到长孙昊发出一声撕吼般的狂叫,同时一股灼热的液体喷射在自己的体内。
第十一章
结束了吗?全身疲软的杜墨雨在那不知道埋在自己身体里多久的Rou棒抽出后,几乎要陷入了昏迷,眼前一片白色的朦胧,茫然不知所以。适才承受了同性的激烈索需的身体连动也不能动了。
但显然,他是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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