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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色的叹息 by 夜光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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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礼拜很忙,不确定能不能见面。如果有空的话,我再传简讯给你。」
瑛司低声嗫语,不时偷瞄矢上并将被他握着的手抽开,矢上也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那个……谢谢你送我回来,我……」
瑛司好像想说什么似的看着矢上,矢上也静静等待瑛司开口。不过最后瑛司只是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把手伸向车门。
「对不起,没什么啦,再打电话给我喔。」
也许是觉得如果视线对上了会再被袭击,瑛司红着一张脸逃出车外。矢上苦笑着说「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然后慢慢发动车子。
透过后照镜可以看到瑛司的身影慢慢消失,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后,矢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着急的表情。
『我真的快要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粗暴地转着方向盘,矢上一片混乱地搔着头。到昨晚为止的幸福感一扫而空,
今天光是要隐藏自己心中的焦急和动摇,就费了他好大的功夫。
那是当要亲吻瑛司颈项的时候,一颗似曾相识的痣映入矢上眼帘。看到的那一瞬间,她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是不是烧坏了。
——贵之在同一个地方也有一颗痣。
贵之小时候常哭着投入他怀中,他记得他看过那颗痣好几次。
现在,他却在瑛司的颈项发现了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这种事情真的能称得上是偶然吗?
矢上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沉重又苦涩的气。和贵之有着同一张脸的青年,在同一个部位有一颗痣,把这种事视为偶然是否有点过于牵强呢?
『不过,如果不是偶然的话又是什么?难道贵之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矢上一边想着一边也感到惊讶,并开始畏惧这个可能性。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事呢!贵之已经在温室中烧死,他也看过尸体啦。
『不过,尸体的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应该无法判别吧……)
感到战栗的矢上,无意识地加快车速。心脏正以疯狂的音量嘶吼着「冷静、冷静下来啊」,但即使他这么想,脑袋却一个劲儿地发疼,无法厘清思绪。
当时有做过尸体比对,齿型确实是一致的没错。事到如今才说那不是贵之,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再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温室里那具尸体又是谁?
『真的……是偶然吗?该不会是我的记忆已经模糊,只是痣刚好长在差不多的地方呢。』
好想现在就把瑛司囚禁起来问个清楚,矢上不禁产生了这种可怕的想法。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应该说他办不到。矢上猜测如果他这么做,瑛司就会从此消失在他面前了。当他对瑛司告白时,瑛司是那么苦恼,彷佛怀抱着什么不能说出口的重大烦恼,还情不自禁地落泪。
那时他对瑛司说的并不是谎言。就算瑛司是坏人也好,是没用的人也罢,那种事怎样都好,总之他就是不想失去瑛司。
但是,瑛司一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而他必须知道那是什么才行。
『瑛司……真的是贵之吗?如果是的话……又是为什么呢?』
矢上努力想回想贵之的事,深深吸了一口气。
总是在哭泣的贵之,是矢上还在念国中时,双亲从长年捐钱的孤儿院中收养的孩子。当时父亲对矢上说,那么做是做慈善事业,因此想要收养贵之。
原本和父亲关系很淡薄的矢上,刚开始听到要收养新小孩时也很反对。然而当他看见被带到家里的小孩,是个好像在害怕什么、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爱哭鬼时,原本抱持反感的矢上却说什么都无法丢下那孩子不管。再说,贵之是个让双亲都不禁点头同意收养他的美貌少年,矢上心想被一个有如女人般美丽的少年仰慕的感觉也不坏。之后,面对那样一个不管何时都叫着「哥哥、哥哥」,总黏在他屁股后面的贵之,矢上马上就敞开了心屝。
『贵之是从育幼院出来的,说不定他有双胞胎兄弟吧?』
矢上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或许就说得通了。又或者就算不是双胞胎,贵之也可能有年纪不一样的兄弟吧?
『但是……可恶,我真的不懂!瑛司,你真正的身分到底是什么……』
矢上踩下油门,怀抱着晦暗的心情驱车前进。
那天的工作实在不能说进行得很顺利,矢上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即使是小小的失误也让他感到焦躁。再加上在工作的空档打电话到瑛司之前工作的店家时,还听到了让他心情跌到谷底的回答。
「你说濑户川吗?是啊,他之前在这边做得不错喔,站在我们的方场,当然是希望可以留住他。殴打客人?怎么可能,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啦!」
当矢上表明白己是瑛司现在工作的店铺经营者时,瑛司之前的雇主即用爽快的语气回答了矢上的问题。当时,瑛司好像是以他想前往东京学习为由辞掉工作的。
道谢后矢上挂掉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
瑛司离职的原因原来是谎言。
想到或许被设计了,身体就有如被千刀万剐般疼痛。
如果现在瑛司就在眼前,矢上大概无法装出平静的样子吧?
两人之间的相遇并非偶然,瑛司是在知情的前提下进入「阿美迪欧」工作的。他是在窥探是否有接近矢上的机会。
「发生什么事了吗?您的表情很不开心耶。」
拿着咖啡进来的西山,难得地露出担心的表情看着矢上。由于西山平常是个没什么表情的男人,惊讶于他也有这一面的矢上露出苦笑。
「我的心情糟透了。」
「是因为濑户川的事情吧?从昨晚电话中的语气。我就猜到您今天大概会无心工作。发生什么事了吗?」
把手撑在桌子上的矢上陷入思考。原本是想跟西山商量的,不过唯有这件事,矢上不想让第三者知道。西山的口风虽然很紧,不过矢上实在不想让他卷入这种背后不加道隐藏着什么秘密的事件。
「不,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不需要麻烦你。」
「是吗,真是这样就好……还有一件事想跟您报告,关于濑户川的父亲,好像是因为生病所以辞掉警察的工作。他说是因为坐骨神经痛再发因此辞掉工作,应该没什么特别的问题。」
「这样啊……」
点点头后,矢上啜饮了一口咖啡。
瑛司的父亲也有问题,自己到底是在哪见过那张脸呢?瑛司父亲是有着刑警一般强烈视线的男人。他的确曾经在哪见过那双眼睛,不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场合见过他的。
「对了,你是用什么理由帮瑛司请假啊?」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矢仁叫住正要离开的西山。
西山耸了耸肩,苦笑说:
「我对深见先生说,庆介先生说什么都想启用濑户川当广告海报的模特儿,所以今天请他将瑛司借给我们一天,之后麻烦您再跟他串通一下。庆介先生好像兴致很高昂的样子,伹如果濑户川不想的话,就当没提过这件事吧。」
「什么啊,叔父也跟西山提过这件事吗?看来他是认真的啰。」
「是啊,濑户川是满耐看的,而且启用自家公司的人,酬劳应该也比较好谈。」
瑛司一定会拒绝的吧?矢上不禁苦笑,并对西山轻举起手表示他可以离开了。
如果瑛司就是贵之……最好跟叔父说一声比较好吧?何况,叔父也许会知道一些矢上不知道的事情。事件发生当时,虽说是自己的亲人过世,伹矢上当时却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如果贵之还活着……那父亲的死到底又算是什么?』
觉得胸口仿佛被人揪紧的痛楚又回来了,矢上盖住了脸。
大大叹一口气后,矢上在床边坐下来。
因为被矢上穷追猛打地逼问,晴美用困扰的表情开始诉说礼拜日发生的事。
「虽然我也不想这样批评慎一少爷的客人……」
星期日晴美打扫到一半时,有另一名佣人报告说,看到瑛司正从市子所在的房间走出来。而且,瑛司当时的样子,很明显地就是一边确认周遭是否有其它人在而一边行动,因此她开始对瑛司抱持不信任感。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偷。我很担心,要不要确认一下呢?」
晴美担心瑛司不知道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但矢上对她说晚点再确认就可以了,并叮咛她绝对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起这件事。
『瑛司想进这座宅邸……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如果瑛司的目的是值钱的物品,应该要偷楼下的绘画或花瓶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些大部分是复制品,虽然当中也有真货,不过外行人应该很难判断得出来。勉强要说这座宅邸里有些们么值钱的物品,大概也只有酒窖了。虽然要维持这座宅邸得花不少钱,然而宅邸里却没摆放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从晴美的话听来,瑛司在寻找的房间,应该不是什么乍看之下有摆值钱物品的地方。
『他到底想找什么东西呢?』
矢上躺到床上,陷入了沉思。
从他开始怀疑瑛司就是贵之的那一刻起,一些之前看不到的部分彷佛也渐渐看清了。包括瑛司在温室昏倒、院子里的狗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却不怕生,还有——
「——哥哥,对不起……不是哥哥的错。」
那句话该不会其实是贵之想说的吧?
矢上不禁用拳头捶打枕头,并将脸埋进去,说什么都有一股被背叛的感觉在他心头缭绕。如果贵之还活着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而且那座温室被烧掉时,在里面发现的贵之已经是一具遗体了。如果那是谎言,那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
『对了,当时刑警好像也来过。为了比对尸体的身分,还需要牙医的纪录……等一下,刑警……』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后,矢上突然惊讶地撑起上半身。
他突然回想起来。记忆之中,拥有那道锐利视线的男人现出身影了。
『对了,就是那时候的男人!』
贵之死时,负责处理案件的就是那个男人——之前自称是瑛司父亲的男人。
经过十年后虽然老了一点,不过肯定不会错的,因为那是矢上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刑警,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连起来了,如果瑛司的父亲就是那男人……一定不会错,那个事件……』
——警察也是共犯。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关于温室被烧毁的事,除了警察居中牵线之外他想不到其它可能性。遗体的脸已经被烧得无法辨识,恐怕是想使用和贵之体型差不多的小孩遗体鱼目混珠吧。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警察有涉入这种事的必要呢?』
越来越搞不清楚的矢上搔了搔头。不过这样一来,就可以肯定瑛司就是贵之没错。虽然他也想过双胞胎或兄弟的可能性,不过就算足双胞胎,连痣的位置也一模一样未免太巧了。
贵之还活着……原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矢上却无法打从心底开心,反而只感到一股更深沉的苦涩——宁愿连名字都改变,步上不同人生的人,是不可能过得幸福的。
贵之是否被卷进了什么阴谋里?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这时候还要现身在他面前?一定有什么理由,让瑛司甘冒被识破的风险出现在矢上面前。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性格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贵之,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想法和自己接触。矢上很想相信瑛司嘴上说的喜欢不是谎言。就算瑛司真的是贵之,矢上的心意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想相信瑛司之所以响应自己的心意,是因为真的爱着自己才会这么做。
矢上从床上起身,步出卧房走到楼下。
总觉得很在意,根本无法入眠,于是矢上照顺序开始调查瑛司擅自闯入的房间,不过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会特别吸引瑛司的兴趣。他连贵之的房间也调查过了,但这个房间里除了家具之外,其它东西几乎都被父亲处分掉了,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花了几个小时调查后,一点收获都没有。因此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半夜一点,矢上还是敲敲房门,把正在房中睡觉的佣人晴美叫醒。
「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再回想一下瑛司调查过哪些房间吗?」
听见矢上的请求,晴美揉了揉充满睡意的眼睛,将手托在丰腴的下颚思考着。
晴美的回答基本上就跟之前一样,但当矢上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其它事情时,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玻鹧劬λ担骸杆诶弦姆考淝柏⒘艘欢问奔洌还抢镆丫惶狭耍运蝗ァ!
矢上闻言,立刻到放有钥匙的房间寻找父亲书房的钥匙。父亲过世后,他的遗物几乎都是母亲在整理。矢上原本也想帮忙,不过母亲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在那之后,父亲的房间就一直是尘封起来的状态。
『如果有些什么的话,一定就是在那里没错。』
抱着这股奇妙的预感,矢上往位于二楼的父亲书房前进。因为母亲至今还是不喜欢别人进入那间房间,所以矢上确认母亲已经睡着后,才走进父亲的书房。
好久没踏进父亲的书房,房内堆了好多灰尘,又因为阳光照不进来呈现潮湿状态,而书架、宽敞的桌子以及其它家具都还是跟之前一样。
父亲就是在这房间里上吊身亡的,所以对矢上面言,那是个不想久留的场所。
『瑛司,你到底在找什么呢?』
想起瑛司又大又黑的双眸,矢上走进房内。
矢上看了书架附近以及放置日常用品的玻璃柜,由于不知道瑛司到底在找什么,因此他也下知该从何找起。
突然,绕到桌子附近的矢上皱起了眉头。
房内只有桌子周围没有尘埃,彷佛最近才有人使用过一般。
『瑛司来过了吗?不,他没有这里的钥匙,应该不可能进来。而且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所以在那之后,应该是没有其它人入侵过这间宅邸。』
如果是这样,使用消去法后得到的答案,就只剩下母亲而已。
『母亲到这个房间……是为了怀念父亲吗?』
搞不清状况的情形下,矢上打开书桌的抽屉一一确认。抽屉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物品,只有父亲乍前留下佝书面资纠、档案以及相簿而已,相簿里还贴厂几张矢上孩提时代的照片。因为没有父亲特别疼爱他的记忆,因此看到照片让他感到很意外。
接着,矢上发现最下面的抽屉被人锁上,无法打开。矢上见状,从桌上的笔筒取出小刀,硬是把它撬开。虽然有些吃力,不过抽屉还是应声而开。
「这是什么东西……」
出现在眼前的是装在档案夹里的数据,以及一个面积约A 4大小的铝制箱子。
资料看起来像三个青年的身家调查书,还附了几张偷拍的照片,并且写着现在所在地等资料,但不管哪个人矢上都没见过。他们的年纪大概在二十几岁后半到三十岁之间,看起来这些人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连。
铝制的箱子则做得十分坚固,有一个转盘式的锁以及一个小小的钥匙孔。虽然他试着输入好几次密码,但箱子却闻风不动。无计刻施的矢上只好拿起箱子,把数据放回原处后走出房间。
他感觉手上的东西异常沉重,箱子里面恐怕就是瑛司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吧?
一阵不安在胸口扩散开来,矢上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天从一早就是雨下个不停的阴郁天气。
矢上庆介从停下的车中醒来,看到帮他撑开雨伞打开车门的驾驶身影后,从后车座上下来。
「你的开车技术很好,我这一路都睡得很舒服呢。」
撑着伞送庆介走到玄关的司机,听到他的赞美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会计决算后特别疲累,让他难得在车里睡得这么沉。庆介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走进家里。
他平常都会先看见帮佣的女性,不过今天难得的是他独生女小香飞奔到玄关来迎接他。
「爸爸,你好慢喔!我刚刚传了好几封简讯给你,你有看到吗?」
心爱的女儿小香继承了双亲的长相,是个有着深邃轮廓以及细长眼睛的美人。她的性格和庆介相似,虽然有点过于奔放,不过庆介有把女儿教养得很好的自信。
「我回来了,小香。真是的,跟爸爸说句『你回来啦』又不会少块肉。」
庆介把公文包交给女儿后无奈地耸耸肩,小香轻轻叹口气,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念着:「是是,你回来啦。」
「我刚刚坐车时睡着了,你有传简讯给我吗?」
「嗯,慎一大概一小时前就来了,好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小香压低声音在庆介耳边低语。听到慎一的名字,庆介不禁睁大眼睛。他一直把外甥慎一当作亲生儿子,因此他来家里作客也不是什么大下了的事。但可以让他来家里这件事变成大新闻,可见他的样子一定和平常很不一样。
「他怎么了吗?」
庆介一边松开领带一边看着小香的脸,小香难得地露出打从心底担心的表情。
「我快被吓死了。他全身湿淋淋地跑来,一直问父亲在吗,好像受到了什么很大的打击,一副随时都会昏倒的模样,而且他又难得醉得一塌糊涂。」
他会喝得那么醉的确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慎一从小就是个不太会有脱轨演出的孩子,可见得他那模样是有多么自暴自弃。
胸口被一阵不安的阴影笼罩,庆介神情僵硬地回过头。
「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告诉找。等你回来的这段时间,真是急死我了。慎一他现在在会客室,你赶快过去吧。」
听完小香的话,庆介点点头,并且为了让女儿安心似地轻拍她肩膀。
「我知道,再来交给我就可以。」
「拜托你了……不过,我第一次看到慎一那模样,害我心跳得好快呢,感觉就像一只战败的山猪。」
「小香……」
看到女儿眼睛里浮现一丝略带甜蜜的光芒,庆介回避似地轻声责备她。从以前开始,庆介就千叮咛万嘱咐地对女儿说,绝对不可以和慎一发展出男女间的感情。因为两人之间的血缘太近了,这种事总是不太好。
「我知道啦,你在这种奇怪的小地方很古板耶!爸爸对什么事都很开明,唯独对这什事特别介意,像个笨蛋一样。」
不耐烦地丢下这句话后,小香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会跟庆介这样没大没小地畅所欲言的人,大概也只有他女儿小香了吧。把她教育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庆介恐怕要负很大的责任。
『在奇怪的小地方很古板……』
想到女儿的话而露出苦笑的庆介,往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会客室是一个多角形的房间。为了让天气好时阳光可以照射进来,因此做了很多扇窗户。但不巧的是这天的天气并不好,因而就算开了灯,整个房间还是飘散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慎一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玻璃桌上还放着一杯喝到一半的酒,他好像不掺水就直接喝着酒精浓度很高的威士忌。
「真是疯狂耶!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你喔。」庆介在慎一身边坐下来说道。
慎一懒洋洋地抬起头,他的脸看起来非常阴暗又憔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吧?最近慎一好像有了喜欢的人,但那个人除了长得像贵之以外,应该没有其它什么值得忧心的地方。
「抱歉,擅自拿了你的酒。」
慎一用低沉的声音指着威士忌的瓶子说。
「我的酒量算是不错呢……想醉的时候,怎么喝也喝不醉。」
听见他自嘲般的低语,庆介拿起酒瓶收进酒柜里。
「你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吧。发生什么事吗?」
还以为把酒收起来他会生气,但慎一只是筋疲力竭地闭上眼,瘫在沙发上不发一语。庆介再次坐在他身边,但他也只是想事情想得出神般不发一语。就在庆介想着,慎一是不是睡着而想看看他的情形时,慎一微微开了口。
「那是……」
听见低沉且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庆介有股不祥的预感。
「那是——我父亲的兴趣吗?」
听到慎一的话,惊讶的庆介眼睛睁得老大。
慎一慢慢张开眼睛,他的痛苦也传达给了庆介。
「啊啊,被你发现了吗……」
庆介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但仍直直响应慎一的视线。
「你已经……知道了吗?」
看着无法掩饰动摇模样的庆介,慎一开口说:
「我真是不敢相信……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我看不起我父亲……」
「慎一,是谁告诉你的?还是……」
「东西被放在父亲书房里,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有照片和录像带……还好里面没有瑛司的照片!如果有的话,我看到那种东西一定会崩溃!」
听见彷佛再也不能忍受般的慎一嘶吼着,庆介盖住了自己的脸庞。
那是长年隐瞒的黑暗秘密。唯有慎一不希望让他知道——这是庆介唯一的愿望。但老天爷真是残酷,竟然要这样试练一个年轻人的内心。
「瑛司……你的意思是?」
重重叹了一口气后,庆介小心翼翼地询问慎一。
慎一再次低下头,伸手触向酒杯。
「瑛司……应该就是贵之没错,他们在同一个地方有一颗痣。」
因为惊讶而表情歪斜的庆介凝视着慎一。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太残酷了。
庆介感到一阵目眩.把慎一正要喝下的酒夺了过来。
私享‘家论‘坛。
「决定收养那孩子的时候,我曾大力反对。」
庆介一口气喝干杯子里的酒,这么说道。从咽喉流过的液体,瞬间让他的身体热了起来。
「不过哥哥却不顾我的反对,执意要收养他。我很同情那个可怜的孩子……但不只那个孩子而已,不管是哪个孩子,到最后我总是无法下定决心——因为我想与其让他对你出手,那样子应该比较好吧?」
大吃一惊的慎一抬起头,整张脸都僵住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
庆介没有直视他的勇气,只能茫然地注视暖炉一带。
「是的,我只疼爱你一个人,唯有你我不希望被玷污。因此就算伤害其它人,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不要说了!就算听到你说那种话,我也一点都不高兴!」
慎一的声音已经被泪水沾湿。虽然庆介想温柔地把他拥进怀里,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连这点都做不到,因此感到更加心痛。
慎一的父亲——也就是庆介的哥哥,从小就是不懂得如何抒发压力的性格。由于双亲很早就离婚,因而庆介跟着爸爸生活,哥哥则由母亲抚养。在神经质的母亲身边长大的哥哥,长大再遇到他时,已经变成了在某些地方有些偏差的大人。
从庆介知道哥哥只能对小孩子产生欲望后过了好一段时间,他听到拥有经商才华、一手建立起公司的哥哥,将要和融资给他的社长千金结婚的消息。
那时,庆介还以为哥哥从此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某天哥哥说有秘密想和庆介商量,把他找去「麟邸」,对庆介做出惊人的发言。
「可以请你和市子生个孩子吗?」
哥哥很平静地对庆介说。因为只能对小孩产生欲望的哥哥,和妻子间几乎没有任何夫妻之实。
庆介刚开始以为哥哥在开玩笑,拒绝了他。但因为顾虑到有必要生下继承人,以及听到周遭对大嫂生不出孩子的种种指责,三番两次被拜托之下,无法拒绝的庆介最后加入了这场恐怖的秘密协议。
同意当中,也有同情市子的成分。有着一张美丽容颜的市子,最大的不幸就是爱上了哥哥。其实那桩婚事原本就是建筑在融资的前提上,因而知道哥哥奇怪的性癖后,大可选择离开他身边就好,但市子却没这么做。如果她嫁给普通人,应该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但却因为自尊心以及对哥哥的执着心,让市子的想法产生偏差。
在那之后,庆介就因为加入那个秘密协议而后悔了。
表面上是哥哥孩子的慎一出生后,哥哥的样子一天比一天奇怪。在那之前虽说只会对小孩产生欲望,但只会把小女孩当作性对象的哥哥,从那时候开始也变得喜欢小男孩了。庆介非常害怕兄长的异常,因此极为坚持要把慎一送进住宿制的学校。在慎一面前必须扮演一个普通的父亲,是兄弟两人之间的约定。
于是,慎一就在什么都不知情,只觉得缺乏父母关爱的状态下顺利长大。代替兄长面对慎一倾注了很多爱情的庆介,好几次都差点说出自己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不过哥哥自杀后,留下一张要把所有财产都给慎一的遗书,让庆介觉得这个秘密还是让他带进坟墓里比较好。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哥哥确实是爱着慎一的。相对于直到死前都仍遵守诺言的哥哥,庆介如果破坏约定,就太对不起他了。
知道哥哥死掉的那一瞬间,庆介确实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哥哥也无法认同白己的生活方式,庆介觉得哥哥的痛苫终于结束而感到安心的同时,想到自杀的贵之又觉得很对不起他,不禁掉下泪来。只要想到那个年幼的孩子,在哥哥身边不知道过着怎样的生活,胸口就好痛。
但是,没想到那个贵之还活着,让他不得不告诉慎一这个事实。该说是命运呢?抑或是迟来的因果报应呢?
「父亲他……是因为觉得对不起贵之,所以才自杀吗?至少我希望是这样……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不过他是因为觉得对不起伤害过的孩子,所以才死的吧?」
慎一边用手遮着眼睛,边喃喃自语。他还是无法完全憎恶父亲,因而也许是希望藉此多少得到一点救赎吧?
只是,导致哥哥自杀的理由,贵之的事确实也是原因之一,但除此之外,那时候有密告表示。透过地下管道掌握消息的检警很快就会展开调查,哥哥大概觉得如果这件事曝光,会对家人会造成伤害,因此才在警察查到之前就把证据全部消灭,并了断自己的生命。又或者是那个时候,哥哥已经察觉贵之只是伪装死亡来逃离他身边,所以才会有自杀的举动。
「哥哥也知道自己的异常,我想他一定是如你所言,感到后悔了吧……」
和脑子里想的相反,庆介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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