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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微笑(狂傲攻vs温和受,年下,现代军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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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早已放弃,又为什么恋恋不舍?
是啊,是舍不得,舍不得让给别人,舍不得看着他为别人消瘦憔悴。
他恨不得从地狱里把上官七戒揪回来,然后再彻彻底底地从他手里抢走君文乙轩。
可,那是空谈。
他低头,看着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心里很明白,他只能感动他,却不能拥有他。
如果强硬地占有,那只会伤到他,甚至捏碎了他。
他不敢,也不忍下手。
只因为现在比当初,更爱他。
“中校!我们看见商队了!”
残兴冲冲地奔过来报告,他的声音大到几十米外都能听见,可是尹正却迟迟不作反应。
觉得有些安静异 常的 君文乙轩忍不住睁眼,伸了伸发酸的脖子,抬眼瞧去,眉头用力地抽动了一下。
那苍白无血的面色,那空洞疲乏的双目,人都快倒下了,却还不肯松手……
“狂,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不要。”
回答,好像只是因为条件反射而已。尹正固执地咬住唇,血丝映红了干裂的唇妃。
君文乙轩微微感觉到托住自己身体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但是他没有再出声。
试图说服一个骄傲的人,或许会伤他的自尊心。
就连残也只是跟在一旁,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花豹忽然朝前奔去,一阵沙尘冲散了古渊和幺葬,与此同时,他们加快步子赶上花豹,在远远的沙丘上站定,眺望着更遥远的一条黑色的带子。
那便是横渡沙漠的太冀商队。
太冀的锦缎是举世闻名的,且无论是工艺还是品质成色都独一无二,百年以来,虽地大却并非物博的太冀国仅仅靠着丝绸贸易便能跻身世界列强,这其中有着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本国以及北国对太冀贸易之路的开辟。
太冀在北端的冰岛海峡,一条火凤裂谷和一道海沟将它几乎隔绝在冰封的大地上,唯一的出路便是贯穿北国南角,直通本国漠河边境的“天河之路”,这条道在几百年前属于北国,而在骑士时代末期被本国的最后一位皇帝攻占,最有以停战协议割让给本国管制,从此以后太冀的对外贸易就掌握在本国手中了。
更重要的是,“天河之路”的局部路干就在天涯海阁,这里是常年发生本国与北国边境纠纷的战乱地带,关系举国的命脉时刻受到他国威胁,并且前不久邦交出现问题,本国政府加强了北境的管制,派遣兰沐希的舰队支援北防,这一军事行动更是让太冀国人心惶惶。太冀本就是好战的民族,加上此前国王收到一则密报,说本国的执政党中有人提倡将“天河之路”以北的地域纳入国界,虽是一片荒地,但如此猖狂的扩张领土宣言足以激怒太冀民族。
因此,当司徒空登陆北界,试图以谈判方式了解太冀军的动向时,太冀王族直接开诚布公地将本国预谋扩张领土一事拿出来,要求本国除非交出统帅首级,否则绝不会撤走在双子月的军队。
司徒空当然不会傻到双手奉上自己的首级,因此接下来,必然是一场硬仗。
而这时候,尹正等人与太冀商队的交涉也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由于豹的出现,整条商队顿时陷入惊恐之中,护队的猎夫刚举起枪,就被花豹以迅猛之势扑到,凄厉的惨叫声贯彻空际。
“住手!小男!”尹正大喝一声,花豹这才停止攻击,那些举枪的猎夫虽然没有放下枪支,却各个战战兢兢,连瞄准器的位置都找不到。
但是,尹正赶到时已经晚了,花豹慢吞吞地从一个人身上挪下,野兽凶残的目光扫着围过来却不敢靠近的猎夫,长长的舌头舔舐着猩红的血,含在嘴里的半条胳臂掉落在地。
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被大片血红所模糊,纹丝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尹正等人聚到一起后,被十几名猎夫越围越紧,古渊和幺葬不得不掏出枪支,但是为了乔装成落难者,他们身上藏的武器并不多,对付十几名猎手或许还够,但如果数目再增加……
人群里冲出一个高大的男人,锦帛披身,珠光宝气,看起来似乎是头目。
他先瞪着他们看了一会,再注意到地上的血和纹丝不动的人,气得整张脸顿时涨成了朱红色:“你们!”
随着他的一声吼喝,猎夫们一下子胆子大了许多,举平枪支瞄准了五人,只要他们轻轻动一下食指,尹正等人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尹正放弃拿武器,而是依旧牢牢地抱住君文乙轩,并且挡在花豹跟前。残紧跟着他,成为唯一保护他的力量。
他稍稍仰头,高亢地喊道:“等一下!这是个意外!”
“意外?”商队头目踱着嚣张的步子走近尹正,肆意的目光往他怀里的人扫了扫,带着一种侮辱的神态。
这个眼神令尹正很不愉快,小心护住君文乙轩的身子同时,杀气腾腾地瞪着商队头目。
商队头目看见了,狰狞着面目做出令人恶心的邪笑,肆无忌惮地伸手撩起几缕垂悬的银发。
尹正猛地一别身,让君文乙轩的银发滑出对方手指同时,恨不得把那人撕咬成碎片:“别碰他!”
他一吼,花豹似乎感觉到主人危险,电光火石地蹿过来冲商人大吼一声。
商人立刻被吓退出去,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
或许是在手下面前颜面尽失,缓过神来的商队头目恶狠狠地瞪着尹正,丢出一把匕首在他脚下:“我不管什么意外不意外,老规矩!你伤了我的人一只手,就要赔一只手。你看,你是砍你同伴的,还是割下你自己的?”
商人讽刺完毕还觉得不够泄愤,又仰天狂笑起来:“我看你怀里的那位快死了,不如割他的吧?”
头目笑完,手下们又跟着起哄,刺耳的哄笑声激起尹正满腔的愤怒,刹那间,他只想着如何拿起匕首将对方的头颅割下!
但是,他怀里还有君文乙轩。
周围一圈猎手一旦开枪扫射,古渊、幺葬、残,包括他自己都有可能躲避过子弹,但是他怀里的君文乙轩没有任何一丝的生还几率。
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顺了对方的意。
“残,扶着他。”他向残靠近,小心翼翼地松开膀子。
虚弱的君文乙轩在意识恍惚间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就在尹正把他的身子倒向残那边时,他揪住尹正的衣领,因为虚脱乏力得无法自己支撑起身体,而不得不把头靠进尹正耳下,那人类敏感的颈部。
“不要,狂……”
狂装作没有听见,扯开衣襟处的手,从地上拾起匕首,抛向空中,又稳稳地接住。
他眼中不仅没有惧意,甚至连惊慌失措的痕迹都没有,冷冷地看着匕首抛上抛下,泛出一道寒光。
“手我陪给你,不过,你要让我的朋友搭车。”他用刀子指了指商队的木轮车,车上堆叠的箱子上还盖了好几层棉布,躺在上面到是个不错的床铺,也够宽敞。
商队头目自然会意地把目光往君文乙轩身上瞥了瞥:“等你割下手,我就让你朋友搭车。”
“尹正!”古渊拦在尹正面前,压低声线说,“他们不一定会遵守承诺。”
“没有别的办法。”尹正若无其事地冷笑,一下子捏紧了匕首,“我的豹咬掉了别人的手,该我赔他。你们都别乱动,君文乙轩那个样子,逃也逃不掉。”
“狂……!”君文乙轩全身的重量几乎压在残的肩头,连抬头的动作也格外费力,细微的低唤也只有残才能听见。
尹正闭上眼,定了定神,将手臂抬到刀刃下。
“等等!”商队头目忽然喊停,谨慎地看了看花豹,既而大胆地迈步绕开豹子到尹正跟前。
身材高大的太冀人在并不算矮的尹正面前都宛如一座大山,强壮威猛的胸膛和肩膀几乎可以把眼前的人压扁似的,然而他的目光却格外细腻地打量着尹正冷峻的五官,嘴角一仰,兴味使然地夺下刀子,然后用刀尖托起尹正的下巴。
对于这带有侮辱性的动作,尹正厉色,凶狠地瞪着太冀人,却不敢动。
不,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一旦反抗,就等于拿君文乙轩的命在赌博。
“你很有骨气。”商队头目宛如在调戏般,欣然地端详不同民族的人精致的五官,“对付有骨气的人,应该找点不一样的乐子。你们说是不是?!”他大声地吼给手下们听,并且让拇指和食指收紧,用力钳住尹正的虎口。
鄂下传来一阵压迫骨头的疼痛,迫不得已抬高头,尹正私底下攥紧拳头,却冷着脸漠视对方,没有一丝反抗。
商人既而露出淫恶的笑容:“陪我玩玩怎么样?”
“中校!”残又急又怒,压在他身上的君文乙轩被他激动的动作震得晃了晃,努力抬头想冲上去,却只是往前跌出一步,被残扶住才没有一头埋进沙土里。
什么叫穷途末路,尹正在心里暗暗冷笑。“可以,随你高兴,只要你不怕被暗算。”
太冀商人越发兴奋地提起尹正的下颚,用掠夺式的目光来回扫视着那双乌黑发亮,傲慢得激起他蹂躏欲望的双眼。
“你可以试试,不过对象不是我。”说着,他一把拽住尹正的臂膀,轻而易举地将他抛给了猎夫们。“兄弟们,好好享受!这是个我们痛恨的本国人!”
一群个子魁梧的壮汉们围住了消瘦的他,民族的冲突会让他们更疯狂地虐待他,充满淫…欲的哄笑声便是一切的前奏。
在君文乙轩的视线里,尹正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昏昏沉沉中,他感觉到自己被抬上车,虚脱感并没有完全剥夺他的感官,他能听见那一阵阵淫…荡猖狂的笑声,却从中找不到尹正的声音。
应该已经丧失力气的身体,却用力地捏住了双拳,捏得手掌的骨头仿佛要碎掉,只要还有多余的一丝力气,他一定会跳起来,扑向那些混蛋,像尹正的花豹一样,撕咬他们的手脚,吞噬他们的内脏。
但是,他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意识,最后昏了过去。
苏醒的一刹那,尹正被高大的太冀人包围的情景占满整个脑海,他猛然睁开酸痛的眼睛,在比之前清晰了一些的视线里寻找着。
看见一个冷傲无畏的笑容,他又狠狠地捏住了拳头:“狂……”
“渴吗?他们给了我们一点水,来。”一只曾经白皙修长,如今却瘦骨如柴的手伸进他的颈下,托住后脑勺缓缓地将他扶起,温柔得竟让人欲哭无泪。
他猛地揪住尹正的肩头,不安的目光在那张始终傲慢无比的脸上打量。“狂!他们……”看见敞开的衣领间印在雪白肌肤上的淤青,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间发不出来。
细心地喂他喝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让他再度平躺下,盘坐在他身边的尹正别过脸去:“我还好。但是小男……”
君文乙轩心里一揪,开始怀疑那一瞬的心痛是不是从尹正心里传递过来的。
花豹被杀了!
“我真笨,不该把它带出来。”
尹正始终别过头去,这是在黎明初见红日的时候,一轮金光勾勒着清瘦的脸廓,宁静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忧伤。
就在那轮日晖中,君文乙轩第一次觉得,尹正的身影那么单薄。
只要闭上眼,就还能清晰地看见舞台上,被聚光灯所宠爱着的海盗船长,潇洒俊逸,威风凛凛。
可是睁开眼,却只能看见那因消瘦而小了一圈的身影,几乎让他哭出来。
“为了我,你不值得这么做,不值得……”
“你这家伙,给我努力活下去,不许比我早死!”尹正动着唇,却没有把脸转过来。
即使被凌…辱,你也依然不会露出受伤的样子吗?
他使劲扒住尹正的肩膀,倔强地抬起肩头,顺势一倒,扑进尹正怀中,把脸深深地往可以清晰感觉到肋骨线的胸膛:“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道歉干什么?”君文乙轩一哭,尹正便心里一阵慌乱,只是表面上装的冷冷的,并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去扶起埋入胸膛里的脸。
因为他害怕看到那双,依然无法接受他的双眼。
“好啦,我又没要你回报我什么,哭哭啼啼的,难看死啦!”
“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的是我……”
“哼,”尹正沉声,清冷地一笑,“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喜欢上官七戒?”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他犹豫着,还是把手放在君文乙轩的秀发上,温柔地抚摸,当柔顺的发丝滑过指尖,愈加的不舍得:“我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了。但是,跟着我是要吃苦头的,你还是……找个好老婆吧。至于上官七戒……放心里不就好了么?”
强忍住眼眶里的湿润,他死死吞咽了尾音,以及呼之欲出的那一句:他一个死人,有你这样惦记着,我一个大活人,却得不到你。
他疯了一样地妒忌着,那个曾经吻过小银遍体的男人!
狂,你让我把七戒放在心里,那么你呢?
第六十九章 双簧
派出去的侦察机反馈回来的全部都是一种结果,按理说,这应该值得高兴的事,可是司徒空的眉头却皱得越发紧了,不断轻捶脑门,冰蓝色的眼沉静得令人害怕。
一席素色的军装使他不似往日在媒体面前的亲切和善,反倒是增添了不少逼人的英气,面无表情的时候更显妖邪。
这样的司徒空满脸写着“不要靠近我”几个大字,别人光感受他身周压抑的空气就已经不敢大声呼吸,更别提如果正对那双澈蓝的眼睛,恐怕会吓得腿脚发软。
而他的沉静之下,是滴水不漏的缜密思维。
隐藏在双子月的太冀军像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全无踪影,这到底是派出去的侦查员办事不力,用错误的情报来敷衍他,还是这根本是诱敌深入虎|穴的伎俩?
轻轻地扬起嘴角,他将报告密文搁下,眼中是不露声色的孤傲,与收放自如的城府。
这时候,通讯兵报告霍碧若少校急电呼叫,司徒空却轻叹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接进来。”
占满整个中央大屏幕的女人脸虽可谓倾国倾城,可是母老虎似的表情却让司徒空犹豫要不要拿起听筒。
当然,他还是利索地接通的通讯。
“司徒空,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如他所料,霍碧若是来质问的。“敌人都跑光了,难道我们大老远是到这里来喝西北风的?”
“双子月的空气是不太好,不但不适合谈恋爱,而且对女人来说,是皮肤的一大克星。”忽然很想调戏一下老情人,司徒空故意油嘴滑舌,谈笑风生。结果,当然是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
“喂!老娘没空和你开玩笑,你到底准不准备行动,我快闷得发霉了!”
司徒空笑了笑:“那我到是正好有件事,可以让你不用发霉。”
“什么任务,快说!”
“练兵。”
简简单单两个字,他确定自己说的是本国语言,可是对方的反应却好像他使用的是另一个语种。
屏幕上的脸眼看就要火山爆发了,并且,他在听筒中听见带着恐吓意味的女人声音:“这时候还临阵磨枪有什么用,你到底会不会打仗?”
司徒空不以为然:“我记得,以前在射击学院,我的战略模拟课是满分通过的。”
“纸上谈兵,学校里出来的书呆子,不是死的很早,就是一无用处!”
司徒空皱了皱眉,颇具兴味地欣赏着屏幕中那张妖娆妩媚的漂亮脸蛋,心想她怎么就不能再女人味一点。
“我让你练兵你就练,对军人来说,命令就应该绝对服从吧?”说完,利索地切断通讯,同时也切掉了屏幕图像,将接下来可想而知的母老虎发威表情直接屏蔽掉。
而后,司徒空陷入了沉思。
永乐十二年,瓦刺大举犯境,当时率军征讨的朱棣面临着和他如今相似至极的情况。
一路行军来到极北之地,势如破竹的军队一次次将瓦刺军击退,可是却没有令朱棣真正尝到胜利的滋味。
瓦刺的反击并不激烈,一再退避三舍,朱棣当时认为必定有陷阱埋伏。
是以,当下,朱棣下令全军按兵不动。
他浩浩荡荡的几十万大军就这么被束缚住了手脚。
隔日,朱棣改变了主意。当时的北伐跋山涉水,战线拖得那么长,有怎可坐隐待蔽?
这事儿,司徒空六岁的时候就从书里读过,如今来到北方,又不知不觉浮现出来,虽并非同一个地理位置,却有相似之处可寻。
所谓战争,无非就是不停地吸取前车之鉴吧?
他清清冷冷地笑了笑,目光深似海。
两日后,他分散了膝下所有舰队,前往双子月一带,对于他这样大胆深入敌境的做法,王淳余上将持反对意见,但是司徒空一意孤行。
与此同时,原先谋划与太冀商队和平交涉换取食物的计划已经因为花豹咬人所引发的矛盾而告以失败,当他们发现商旅队伍的行程路线迂回向三角州地带,尹正与兰沐希协议的第二方案,在“沙之时缝”里应外合掠夺挟持商队的计划再度被打乱。
商队在三角州地带遇上了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本国舰队,这支舰队正是此前由左向朗的幕僚长紫夜准将安排的,由十一艘运输舰和十艘驱逐舰编组而成的“移动补给站”。戎逸上校俘虏了太冀商队的头目,扣押了所有货物,并将那些猎夫们全部射杀之后,放逐那些毫无战斗力的太冀商人,舰队在极短的时间内离开了交战地。
被带上指挥舰的尹正在舰桥见到了意想不到的老同学。
“怎么是你?!”
“你的态度有点冷淡嘛,怎么说,对于我这个中学时代一直跟随你混遍云龙巷的铁哥们,就一点怀旧之情也没有吗?”
在本该严肃紧张的舰桥内,充满豪情万种的爽朗声音令尹正一下子觉得时光飞逝,四年前跟着自己混迹街头的小流氓,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舰队指挥官的身份再度重逢,看着对方脸上久违的笑容,尹正却无法露出喜色。
“想不到你会来这种地方,后勤部待得不满意,跑来这里想建功立业吗?”
面对老朋友的嘘寒问暖,尹正紧绷的脸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嘴角,逸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戎逸愣了愣,淡淡一笑:“阿正,你变了不少。”
听到往日亲切的称呼,尹正这才如梦初醒般放松神经,浅浅弯起唇角,苦涩地道:“还有一个人的变化,你肯定预料不到。”
“谁?”
尹正不自在地撇撇嘴角,即使到了如今,依然在心寒之余不禁怀疑:“我会到这来,全是拜鱼所赐。”
“周瑜?”戎逸皱了皱眉,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看着尹正略有惋惜,“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周瑜不是个简单的人。”尹正愣了愣,听戎逸继续说,“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偷偷打开周瑜的电脑,看到的那个网络ID吗?那个ID,现在是全世界通缉的黑客。”
“那个混蛋!”怒火燃烧不熄,让心脏像被灼烧着一样疼。尹正不由攥紧拳头,身体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戎逸在他肩上轻轻按了按:“可惜,我没办法联络到你。”
“哼,我尹正一辈子没看错过谁,偏偏就看错了这么个人!”
戎逸无奈地拍拍他肩膀:“走,我请你喝一杯,咋俩好好叙叙旧,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看着灌入玻璃杯中的透红酒液以及银盘中的面包,忍耐饥饿的尹正不由颤了颤唇角,多少日咬牙挨过胃疼的心酸一下子浮上心头,令男儿刚毅不屈的脸也出现了一丝柔弱。
从小到大,他都过惯了少爷生活,小时候在老宅,长辈们都疼他,爷爷更是对他宠溺有加,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足子弟生活,从来不缺什么,缺的也一定能得到。
他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争取到,争取不到的,也有人给他。爷爷会给,父母会给,哥哥姐姐会给,甚至还有周瑜会给。
曾几何时,他能料到自己会过这样的苦日子?
'“哥,你跟爸妈说,就当我这个儿子已经死了,以后,你们都不用再惦记我。”'
他那个哥哥温驯纤弱,自然拦不住他,姐姐虽然暴躁野蛮,开着跑车追了十几条马路,还是让他溜掉了。
抛下了亲人,抛下了身世,跑来这饥寒交迫的战乱之地,还在身边的唯独只有温宝宝一个。
他爱的人,不爱他,他不爱的,却偏偏死死纠缠他。
人生的际遇真的可以如此波折么?
男儿流血不流泪,闭上眼,强忍了一切,他饮入一口沁凉的酒液,却恨不得把杯子捏碎。
戎逸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细微的动作,沉声,温和地说:“这场仗结束,你应该能晋升为上校吧,怎么样,考虑一下要不要投奔到左将军旗下,我们双剑合璧,一起高展宏图?”
面对戎逸的怂恿,尹正投去冷冷的目光:“我要去莫河参加联军。”
他刚一说完,不料戎逸立刻大力按住他的肩膀:“不要去,去了你肯定回不来!”
尹正愣了愣:“为什么?”
戎逸拿起自己的酒杯,小口润了润唇,稳住心神后,方才缓缓道:“我们1413舰队虽然一直在边疆驻守,可是对时事却看得很清楚。”
接下来,他的话让尹正难以置信。
“有一件事,你听了之后就会改变主意。”戎逸故意停下来,让充满玄机的气氛弥漫彼此之间的空气之后,才说下去,“南王迦罗的目的,并不是龙柏。”
听了戎逸意味不明的话,尹正紧锁眉头,充满了疑惑:“南国不是想攻占龙柏之后,对我国造成军事威胁吗?”
戎逸耸耸肩,轻轻拂起嘴角,似笑非笑:“表面上看是这样,但这只是假象。你知道我这人不太喜欢杞人忧天,可是这次,我不得不去怀疑,南国近来的一系列军事行动,真的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吗?南王迦罗继位才几年,就已经权倾朝野,可是在他继位之前,还是个曾被驱逐出境的皇子,他的势力真的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固若金汤吗?”
“他能从被废了皇子的身份,到重新取回皇权,这点就说明他不是普通人。”尹正反驳道,“不能用普通的眼光来看他。”
戎逸大摇其头:“不,有一件事我们没注意到。”
尹正锁眉,投以询问的目光。
“他被废之后,流亡天涯,最后,接纳他的人,就是我们现任的辉夜城主。”戎逸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才说,“当时,他被秘密安顿在司徒家族的本家庄园。”
“什么!”一直保持冷漠淡然的尹正,眼中顿时惊涛骇浪。
戎逸微微蹙眉,严肃地说:“总统和辉夜城主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其实明争暗斗了好几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司徒家族的家规是继承人满二十岁后才能继任家业,但是当年,司徒静王十八岁就继承了城主之位。”
尹正阴冷地笑了一下:“不是说他浪子回头么,在外面乱搞关系,留下了私生子,老城主一气之下逼他和别的女人结婚,他似乎是为了那个和他偷情的女人,就答应了婚事,结果结婚不到九个月就把老婆给逼死了,接着才娶了现在的城主夫人。这些事,估计连他的儿女都不知道。”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脑中不由想起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司徒静王的第一个妻子体虚气弱,生了孩子就死了。不足月而生的孩子,现在到是长得高大健壮,大概是出于对前妻的愧疚,才对那个女人的孩子特别爱护吗?
'“空这个名字哪里好听了,老家伙是对我母亲有愧,才给我取这种名字吧!”'
显然,聪明的孩子早就自己察觉到当年的事,知道现在的城主夫人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
尹正冷笑,那些豪门深院里的琼浆玉液,远不如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饭可口。
停下思绪时,他听见戎逸说:“司徒静王年轻的时候风流,身边的女人无数,外面有多少私生子,估计连他自己也数不清!”
尹正不以为然地笑笑:“风流的人生出风流的儿子,司徒空不也绯闻无数么。”
戎逸神秘地瞥了瞥嘴角,眼眉一弯,意味深长:“听说,司徒空连男人都搞上了,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
或许,戎逸说这一句只是无心之谈,但是尹正听在耳朵里,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一个模糊的讯息在脑中一闪而过,没有能够具体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司徒空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慢慢习惯之后,反而很容易接受。或许是小时候初遇司徒空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两人又都算是有远大抱负的人,也就“志同道合”。
“言归正传,”发现话题已经偏离的戎逸,调整思路,重新说道,“那个和司徒静王偷情的女人后来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留在了皇羽门。”
“那个女的是皇羽门的人?”尹正吃惊道。
戎逸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而后笑嘻嘻地说:“这几个家族之间的事,向来都很复杂。那个女人实际上有常生家族的血统,她弟弟是常生家族的继承人,但她爸爸却又有皇羽门本宗的血统,所以为了保护她和她弟弟,姐弟两个就隐姓埋名,脱离了皇羽门。”
“但是后来,皇羽门本宗断了血脉,在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听说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就想把她的孩子留在本家培养成继承人。”
“那个女人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留在了皇羽门,一个她自己带走了。”
听到这里,尹正有点混淆不清,只要是和皇羽门有关的事,他自然第一个就会想到皇未寂,听古渊说起皇未寂离开皇羽门的事,他主观认为皇未寂不想继承皇羽门,而皇羽门扣留小雨,逼他回去,原因也在这里。
如果是这样,难道皇未寂是那个女人和司徒静王生的儿子?
这几个家族之间,关系真是乱得可以了!
定了定神,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戎逸:“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戎逸神神秘秘一笑:“不久前,我在双子月碰到那个女人了。”
宛如晴空霹雳,尹正难以置信地瞪着戎逸:“她——”
“可惜,她当时身染重病,没多久就死了。”戎逸叹了口气,“大概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才急着把埋藏在心里多少年的秘密说给别人听。皇羽门一向赶尽杀绝,即使她把一个孩子留在了皇羽门,他们也不会放过她和另一个孩子。这女人真是可怜,把剩下那个孩子交托给别人抚养后,就逃到双子月躲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一直活在愧疚中。”
“她临死前还在不停说,她的两个儿子都会恨她,皇羽门不会善待她的孩子,只是利用那孩子是司徒静王的骨肉,将来好牵制司徒家族。而另一个孩子流离失所,也一定吃了不少苦,从小就失去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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