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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6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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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功夫,一个带着泥的坛子端上来,萧月生伸手一抹,除去黄泥,顿时飘出一股淡淡醇香。

萧月生功力不深,但精纯异常,对内力运用纯熟无比,看上去轻巧从容,浑不在意。

他轻轻一晃酒坛,顿时醇香溢出,弥漫整个饭铺,醇香袭人,即使不喝酒之人,也不由垂涎三尺。

“好酒!”段誉赞叹道。

萧月生笑着接过小二递上来的大碗,斟满了,笑道:“莫要瞧不起这些小店,越是小店,越易藏着好酒!”

段誉点头,看着微微黏稠的美酒,赞叹道:“正是正是,这乃极品的高梁酒,想必是店主人一直珍藏着的,年岁不小!”

两人擎起大碗,轻轻一碰,放在鼻前嗅了嗅,俱露出陶醉之色,哈哈一笑,各自汩汩喝了下去。

段誉酒量甚豪,虽然没有内力,但一碗下去,却仅是面色微红,眼神不变,显然没事。

“段兄弟,酒量不错啊。”萧月生笑道,又斟上一碗,二人就着青菜豆腐,慢慢喝酒,一边说着闲话。

段誉读书多,学识渊博,萧月生虽没读那么多书,却心智过人,仅是一听,便如自己原本晓得,寥寥几句,直中要害,令段誉大有所悟,不禁赞叹。

正喝得高兴,聊得投机间,忽然饭铺传来一道响声:“娘子,这里倒有家小饭店,看有什么吃的!”

一个女子声音笑道:“瞧你这副吃不饱的馋相儿。”

萧月生手一段,酒碗凝在半空,他眉头皱了皱,望向段誉,却见段誉也是脸色一变。

萧月生听出,这熟悉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师兄于光豪,不过,另一个女子却陌生,显然不是熟人。

于师兄何时有了娘子了,自己却不知。

剑湖宫中,这个于光豪心性跳浮,颇是飞扬跋扈,自己身为小师弟,他显然不放在眼里,动辄讽刺两句,萧月生懒得理会这等俗人,见面了打个招呼,点点头,便不再理会。

有一次于光豪性子大发,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忒瞧不起自己,便要较量一二,萧月生毫未客气,两剑便点在他喉咙上,从此在他跟前便老实下来。

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萧月生皱了皱眉,委实不想与他朝面,走都走了,又要遇到这等人物,忒也不畅快。

段誉也听出什么,低下头,压低声音,悄悄说道:“萧兄,他们是你的师兄师姐罢?”

萧月生点头:“男的是我师兄,女的却不知。”

段誉忙道:“女的是无量派西宗的弟子,他们两个一见钟情,一块儿私奔了。”

“哦——?”萧月生皱了皱眉,哼了一声:“他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脱离门派!”

这等行径无异于叛出师门,若是被逮住了,便如后世的军人私逃军营一般,自有门规处置,极是严苛,他这一身武功是甭想留着了。

……

“段兄弟,咱们避一避罢!”萧月生摇头苦笑,低声道。

段誉忙点头:“若能避过他们,最好不过!”

二人说话极快,这一会儿,外面再传声音,只听于光豪笑道:“新婚夫妻,怎吃得饱?”

那葛师妹啐了一口,低声笑道:“好没良心!要是老夫老妻,那就饱了?”语音中满含荡意。

两人走进饭店坐落,于光豪大声叫道:“店家,拿酒饭来,有牛肉先给切一盆……咦!”

他大步流星,来到了萧月生与段誉身后。

萧月生摇头一叹,他们走得忒快,自己却是想躲,却也不及,抬起头来,淡淡一笑:“于师兄,别来无恙?”

于光豪正到段誉的身后,要去拍段誉的肩膀,忽然抬头见到萧月生,陡然色变,吃吃说道:“萧……萧师弟?!”

萧月生对后面的葛姓女子点点头,道:“恭喜师兄,这么快便有了师嫂,不知师兄这次下山,师父有什么差遣?”

此女一张鹅蛋脸,左颊上有几粒白麻子,容貌却也清秀,姿色不俗,难怪于光豪动了春心。

于光豪一怔,忙点头不迭:“是……是,师父让我们下山,探听一下神农帮的底细,看看他们有什么仗恃,竟胆大包天,竟敢攻打剑湖宫!”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头,微微笑道:“师兄还未介绍这位师嫂给我认识。”

于光豪眼珠一转,忙转身招手,对葛姓女子笑道:“师妹,来来,这是我小师弟!”

葛姓女子上有,抱拳一礼:“萧师弟一剑败了本宗的黛儿师妹,剑法超群,真是让人佩服!”

“原来是西宗的师姐。”萧月生轻轻颌首,笑道:“师兄,你们可要一块儿坐下吃饭?”

于光豪看了一眼段誉,凶光一闪,摇头笑道:“不了,咱们再找一家,不打扰你与朋友啦。”

二人谈不上交情,萧月生懒得计较,于光豪却巴不得如此,心下暗吁一口气。

他正要往外走,却见葛姓女子打了个眼色,右手虚虚一斩。

于光豪脸色一变,忙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小师弟的剑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葛姓女子露出哀求之色,指了指北方,是无量剑派方向,又指了指萧月生,随即又是右手虚虚一斩。

于光豪怔了怔,迟疑片刻,见葛姓女子沉下了脸,无奈点头。

“怎么了,于师兄,可是改变主意了?”萧月生转头问,葛姓女子右手忙改为扶簪,眼神闪避,望向别处。

“没有,小师弟,你好好吃罢,我先走了。”于光豪笑了笑,拍拍萧月生肩膀。

他手掌陡然加快,正中萧月生右肩井穴,萧月生身子一下定住,脸色大变:“于师兄,你这是……?”

“嘿嘿,小师弟,对不住了,为兄本不想杀你的,”于光豪得意一笑,大松了一口气,对萧月生的剑法深为忌惮,却没想到这般容易得手。

他摇头叹道:“可你定要回去告诉师父的,咱们要被追杀,没了活路,……只能先杀了小师弟你了!”

葛姓女子走过来,双眼放光,冷冷盯着萧月生,道:“师兄,快下手罢,夜长梦多!”

于光豪忙点头,他只是太过得意了。

上一次比试,自己输得太惨,觉得小师弟的剑法简直忘尘莫及,没想到这般轻易制住了他。

萧月生摇头一叹,露出一抹讽刺的冷笑,腰间剑光一闪,瞬间刺中于光豪心口,左手随之拍出,正中他膻中穴,于光豪一颤,身形定住。

随即,他拔剑出来,身形一闪,落到葛姓女子身前,一剑刺出,快如闪电。

那女子想要出剑,剑刚拔到一半,另一半还在鞘中,心口却已经中剑,萧月生左掌拍出,仍是膻中穴。

萧月生身形一闪,回到桌旁,拉起段誉便走,宛如一阵风般飘过,转眼消失不见。

二人刚一出屋,两人才缓缓倒了下去,“砰”的一声,一动不动,气绝身亡。

饭铺里的人们纷纷大叫,惊慌万分,四散逃开,饭铺乱成一团,桌椅翻倒,狼藉不堪。

两人直接离开了镇子,在郊外一处树林旁停下,坐到树荫处。

“萧兄,你……你杀了他们?”段誉双眼迷离,脸颊红扑扑的,如打了胭脂。

他们喝的酒甚烈,只是口感柔和,喝时不觉怎样,却一见风便倒,段誉没有内力护体,萧月生拉着他,施展凌波微步,风甚疾劲,他便登时承受不住。

“他们不该杀么?”萧月生转头问,他呼吸急促,双脸涨红,似也醉了酒。

幽幽叹了口气,他苦笑着摇摇头:“不杀他们,咱们两个得死!”

他委实不想杀这对夫妇,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便是了,虽然同门时感情不佳,毕竟是同门,得饶人处且饶人。

却不想,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于光豪反而要杀自己,依他的脾气,自不会客气。

……

他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脸色涨红,呼吸粗重。

心神内视,只觉中府、听宫、极泉、丝竹空、天池、迎香,六处穴位鼓涨不已,似是里面有滚动的气流,翻腾不休,附近经络隐隐发疼,几乎要失控。

这六处穴道,便是手上六脉的终点,内力自手上六脉吸入,归于终点藏伏。

他经络细小,但对北冥神功操纵自如,一掌之下,让内力沿着六条经络同时吸入,减轻压力。

但集于光豪与葛姓女子内力之合,对他而言,仍有些深厚了,六处穴道涨疼不已。

他脸色凝重,左手食指、中指、拇指、无名指、小指,分别点上丹田、脚掌、脚踝,及腰间。

人体十二经络,五指之上,分有六脉,这般点上去,六处穴道的内力再次分散,归于其余六道经脉中,鼓涨之感顿消。

他忽然灵光一闪,即然人体的十二处经络终点,可以蓄藏内力,那其余穴道呢,可以吗?

想到便试,他将一股内力运出,一丝一缕,进入云门,这处穴道,当初曾蓄过内力,颇有把握。

这一丝内力乍一进入,登时如水入池,填进了穴道内,云门穴顿有充实之感,虽然又分出一小丝进入经络,循环运转,却又有一丝钻进来,令云门穴内保持充盈。

他大喜过望,恍然悟得,人体经脉如一条条河道,而各位穴道,则如一座座小湖,丹田则是大海。气海气海,古人为穴道起名字时,皆有其意义所在啊!

他周身暖融融的舒服,慢慢睁开眼睛,晓得如今的自己,内力大进,于光豪与那姓葛女子内力俱被吸入。

他摇头一叹,若是寻常之人,要杀自己,自己固然不会留情,却不会如此狠辣,吸尽其内力。

可于光豪不顾同门之情,杀自己灭口,却是禽兽不如,罪该万死,这般轻易杀了,已是开了恩,也算是替无量派清理了门户!

他很快将这些抛下,唯留喜悦,寻到了一条大道,可以大幅增强自己的内力。

周身三百六十个穴道,若是都用来储存内力,纵使自己的经络细小,功力却深厚无加。

况且,若是将三百六十个穴道存满,再锻炼经络时,想必更加容易,以气扩脉,水到渠成。

当初,自己经络细小,所以内力低微,以用扩充经脉,却是根本没有余力,如今却不然。

他恨不得仰天大笑,心底的一块儿石头终落地,眼前仿佛出现一条金光大道。

忽然,一声“希聿聿”马嘶声响起,马蹄声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到了眼前,却是一匹黑马,双腿修长,马鬃飞扬,双眼精光闪闪,神骏异常。

黑马之上坐着一身黑衫的女子,身段婀娜,脸上黑巾蒙着,挖了两个孔,露出一双眸子,黑如漆,白如汞,黑白分明,透着冷意。

第009章 相助

段誉吃吃叫道:“姑……姑娘……”

黑衣女子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段誉,又望向萧月生,冷哼一声,道:“你找了帮手,是不是要对付我?”

“姑娘误会啦!”段誉忙摆手道,指着萧月生:“萧兄是我刚才吃饭遇上的,也是钟姑娘的朋友,是他救了钟姑娘。”

“便是你救了钟灵?”黑衣少女冷冷道,声音清脆,却毫无感情,双眼锐利如刀。

萧月生目光微闪,脸上含笑。

运功于眼,想要看透她脸上黑布,功力却不足以看透,只是隐隐觉得,这定是个美女,仅看其眼睛,便是极品。

他大是好奇,心痒难耐,恨不得剑尖一挑,将她的黑巾挑开,看看她芳容究竟。

“姑娘识得钟灵妹子,不知姑娘芳驾是……?”萧月生轻轻颌首,微微含笑,笑容如一阵春风。

少女脸色一冷,哼了一声,似是见不得他的笑,冷哼道:“我是谁,你不必晓得,你姓萧罢?”

萧月生点头,心中暗笑,又是一个小辣椒。

眼乃心之窗,他心智过人,观察敏锐,一看便知此女对每一个男人都有愤恨,怕是来自单亲家庭,且母亲是一个怨妇。

这样锐利逼人的眼神,在后世他也曾见过,女人之美,温柔为最,眼神这般锐利,却是魅力大减。

这样的女子个个性格怪僻,纵使美如天仙,男人也都无福消受。

“段兄弟,这位姑娘是你朋友吧?”萧月生按下绮念,转身微笑问段誉道。

段誉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萧月生笑道:“那好,我回镇里一下,有点儿小事要办,兄弟你稍稍一等,如何?”

“好。”段誉点头答应。

萧月生对马上的少女抱拳一颌首。她却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屑一顾般。

萧月生摇头一笑,自不会与她计较,这个少女不知究竟长得什么样子,真想一看呢。

……

他身形闪动,脚下施展凌波微步,化为一道模糊的影子,飘然向前,看着悠缓,却转眼即逝。

几次呼吸功夫,萧月生已回到了小镇,掠入那家饭铺中,见里面客人跑得一干二净,仅有掌柜的与一个小二在收拾桌椅。

萧月生一掠而过,拿起于光豪与葛姓女子的佩剑,倏忽出了饭铺中,去镇上一处文房纸砚处,借了纸笔,开始写信。

饮铺中的小二抬起头,睁大眼睛,转头打量一番,又摇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的疑惑。

“怎么啦,小李子?!”干瘦的掌柜抬起头,不耐烦地问,右手捏着拳,捶着自己的腰眼。

“掌柜的,刚才好像有人来过。”小二疑惑地道,语气不甚肯定。

掌柜的“嗤”地一笑,哼道:“你还没老呐,眼就花啦!”

小二忙道:“掌柜的,真的,好像有人进来啦,又一下走了,太快,我没看清。”

掌柜的满脸嘲讽之色:“我还没老呐,耳朵不聋,若有人来过,能不知道?!……干你的活吧,就知道偷懒!”

“是……”小二无奈,仍旧打量四周,没发现什么,心下疑惑不已,也有点儿半信半疑了。

二人胆子虽不小,却也不敢去看那两具尸首,只等着捕快来处理,自不会发觉丢了两匹剑。

萧月生正在店里写着信,忽然听得轰隆隆的马蹄声,到了镇上便停下来,然后没有了动静。

萧月生好奇地听了听,好像有不少的骑士在小镇上落脚,不以为异,云南有不少的马帮。

他写着一手漂亮的梅花小篆,转眼之间,写完了一张,便拿信封装上,收入怀里,付了银子,飘身出了店面。

他脚下施展凌波微步,却并不迅捷,看着与常人走路无异,只是身形端庄挺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这是萧月生刻意放缓速度,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身怀武功。

……

边走边打量着小镇,小镇里居民纯朴,透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他看得颇是新鲜,这一年来一直呆在剑湖宫,精研武功,下山的回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下山是为了收买神农帮弟子,他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弄解毒丸,不想解毒丸却无效,他大是恼怒,显然这解毒丸并非无效,而是不够高级,若是再遇到,定要好好整治那小子。

他心中转着念头,脚下不停,往前头走去,出了小镇,即将要到那片树林,忽然听得喝骂声,惨叫声。

“这个小贱人在这儿,别跑了他!”

“啊,我的眼!”“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萧月生心下好奇,身形加快,脚步变轻,转眼之间到了场边,上了一棵树,向下一瞧,却是一帮人正围攻一人。

待一看清,萧月生便眉头一皱,被围在当中的共两人,正是段誉与那黑衣少女。

那匹神骏非常的黑马站在远处,不停打量这边,发出低低嘶声,似是焦急,但它的缰绳被系在一棵松树上,无法动弹。

十几个人围着,打斗的却仅是四个人,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汉子,还有两个老妪。

黑衣少女被围在当中,身形迅捷,飘忽难测,在四人当中稍落下风,一时却并无大碍。

萧月生见此,倒并不着急,在一旁袖手观看。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见少女的剑法犀利,比起无量剑来,更胜一筹,值得一观。

她的剑法精妙,内力也不俗,但出剑之速度,却逊了自己一筹,若是相斗,自然轻易可胜之。

如今的自己,非复吴下阿蒙,已颇有几分内力,虽谈不上深厚,对自己的帮助却是巨大无比,出剑更快。

少女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清晰印入他脑海中,宛如烙上去的,再难忘记,这便是元神强大的妙处。

元神强大,他不仅过目不忘,且能一心多用,一边记忆,一边分析,与自己的剑法比较,还有一念,则用来分析破解之法。

外表看去,他微微含笑,目光朦胧,似神思不属,心驰天外,没有认真观看。

段誉倚在旁边一棵松树上,无人理会。

他却不消停,口里不住地说着:“大伙有事坐下好好说,莫要动刀剑,伤了和气”,“刀剑是凶器,万一出了人命,背负杀孽,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他劝说不休,众人理也不理,他们看得出来,这书呆子根本不会武功,不足为虑。

段誉说了一阵子,嘴巴发干,终也看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听自己的,还是救那位黑衣姑娘离开为妙,她若能骑上马,便能逃脱。

他小心地看着四周,脚下偷偷移动,慢慢靠近那匹黑色骏马,越来越近,脸上大喜。

“砰!”一道乌光在他眼前闪过,一只铁锥钉在他身前树上,颤动不已,他身子一颤,心脏要跳出来一般。

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三两步到他身前,一把提起他后领,龇着牙,粗声粗气地问:“小子,你是不是那贱人一伙的?”

……

萧月生身形一闪,如一抹清风,倏地来到段誉身前,轻飘飘一掌印向大汉背心。

“老张小心!”旁边一个汉子见状大喝,甩手射出一道乌光,“嗤”地射向萧月生。

大汉警醒,一下松开段誉,脚朝前一蹬,两者同时进行,身子猛地前冲。

这一松一蹬,他做得流畅自如,仿佛下意识而行,乃拼尽全力,潜力暴发,远逾他平常的速度,堪堪避过了萧月生左掌。

萧月生不为己甚,未再追击,他与这些人并不相干,即使要杀那少女,也不管他的事,探手抓过段誉,身形一闪,来到黑骏马前。

将段誉放到马背上,他自怀里掏出一封信,还有腰上的两柄剑,一股脑儿塞到段誉怀里,道:“段兄弟,你先走一步,帮我一个忙,把这信与剑送到剑湖宫。”

段誉甚是从容,脸色不惊,忙道:“我要等那位姑娘一起,断不会独自逃生!”

萧月生怔了怔,笑道:“好兄弟,有意气!……不过你留在此处,只会连累她分心,还是先走为妙!”

“不成,我若独走了,不符我做人之道,我还是再去劝劝他们!”段誉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萧月生呵呵一笑,觉得这个段誉也傻得可爱,轻喝一声:“坐稳了!”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

黑骏马轻嘶一声,眼前寒光一闪,缰绳断开,它却不动,兀自望着场中的黑衣少女。

萧月生见状大是喜欢,此驹通灵也,他伸手去摸马头,它却一扬头,避开萧月生的手,轻嘶一声,前蹄扬起,朝萧月生踏来。

段誉忙一勒缰绳,坐稳了身子,萧月生闪身,踩出一步,退至马后,又一掌拍到它屁股上,笑道:“段兄弟,你先走一步,我与这位姑娘随后便来!”

这一掌用上了内力,拍在身上,便如针扎一般,黑色骏马登时忍受不住,长嘶一声,冲了出去。

“你干什么打我的马?!”黑衣少女冷喝一声,明眸瞪来,清清冷冷,宛如月光下的泉水。

正在此时,其中一个矮胖老妪挥刀斜斩,短刀闪着寒光,削向她右侧,又刁又快,防不胜防。

少女抬头说话,分了心神,待发觉闪避,已然不及,后腰被刀尖划过,衣衫裂开,血珠溅出。

这一刀颇重,少女闷哼一声,清亮眼中闪烁一下,旋身回剑,划过一道流光。

矮胖老妪急忙退后,旁边一柄剑架来,“嗤”的一下,那柄剑的剑头被削断。

“小贱人受伤了,加把劲,抓不到活的,杀了她!”一个削瘦的老妪粗声喝道。

又有两人加了进来,刀剑齐施,配合默契。

萧月生无奈摇摇头,他如今实力不够强横,委实不想多招惹麻烦,可这少女又不能不救。

施展凌波微步,脚下踏着卦象,倏忽之间,掠过六人出现在黑衣少女跟前,道:“姑娘,走为上策,咱们先撤罢!”

说着话,一团银芒在他身前爆裂开来,宛如数团银色梨花同时绽放,光芒耀眼。

这一剑乃是他精华一剑,内力汩汩而动,完全注入剑中,一瞬之间,云门穴的内力便已告罄。

但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这一剑,一下抵住了四剑两刀,火星四溅。

他心神一分为三,双眼灼灼,闪闪发亮,另一份心神集中于体内,这一瞬间,几股内力沿着剑身传来,内力宛如十几道细小蚯蚓,钻进了他云门穴内,顿时填满空虚。

同时,还有一份心神,却是关注着他们的剑法,印入脑海之中,清晰如烙下印子。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黑衣少女冷冷瞥他一眼,毫不领悟,左手捂着腰际,眼神倔强。

萧月生无奈,苦笑道:“你既是钟灵妹子的朋友,我岂能见死不救,他们人多,走为上策!”

少女冷笑一声,转过头去,长剑疾刺,嘴里哼道:“我走不走,不要你管,你自己走罢!”

又有两人加进来,一共六柄剑三柄刀,密密麻麻,攻势如河水一般,滔滔不绝。

又一团银芒暴闪开来,如数朵雪白梨花绽放,将萧月生与黑衣少女笼罩,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不绝。

长剑相交,他手腕不断震动,微微发酸,云门穴内力随即涌出,自他手腕一转,顿消去酸麻恢复如常。

此时,他右臂暖融融的,长剑轻如羽毛,运转如意。

第010章 揭巾

萧月生微皱眉头,现在是八个人,自己还能应付,但若是十六个人,怕是护不得她周全了。

想到此,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怒,这个女子刁蛮无礼,不知好歹。

他脚踩凌波微步,一闪之间,来到黑衣女子跟前,探手去抄她柳腰,要强行带她走。

“嗤!嗤!”两道风声响起,他暗叫不妙,身形疾闪,忙退后一步,身前飞过两道短箭,若是慢了一步,已经插在自己身上。

萧月生闪过这两箭,正挥剑攻来的中等男子却躲避不及,挥剑斩下一箭,另一箭却无力阻拦,身子一侧,被射中肩膀。

“啊”他惨叫一声,捂着肩膀慢慢倒了下去,显然箭上附毒,且毒性厉害。

萧月生怒气陡生,目光一闪,没想到这女子歹毒如此,六亲不认,竟连自己也毫不留情。

他再不客气,剑光如点点繁星,倏地刺中她肩井,一丝内力循其经脉而行,瞬间封了她几处穴道,不能动弹。

随即,他一揽她小腰,脚踩凌波微步,身前升起一蓬银芒,蓦地暴烈开来,灿如烟花。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他身形毫不耽搁,倏忽飘逸,自一帮人刀剑中钻出去,转眼间已是两丈开外。

……

“莫放走了小贱人,追!”一个粗豪的老妪声音响起,他们脚下加力,奋力疾追。

但他们眼前,萧月生身形越来越快,仿佛一团模糊的影子,三闪两闪,飘逸如烟,转眼之间,已是消失在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妈的,刚才应该留两匹马的!”一个中年男子一挥剑,斩断一段儿树枝,气极败坏的破口大骂。

“算了,若是有马,那小贱人听到,早就跑了,哪能追得上?!”旁边一个男子劝道。

身形削瘦的老妪转头望向众人,冷冰冰地问:“谁知道,那使剑的小子何方神圣?!”

她身边的矮胖老妪看一样众人,哼道:“这个小子剑法不赖,定是小贱人的姘夫,到底是哪里钻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彼此,摇头不语,显然不知。

矮胖老妪双刀一撞,溅出一道火星,哼道:“若是下次遇到,定要将他捉回去做花肥!”

“你们分出几个人,去把马骑过来,咱们接着追!”削瘦老妪哼道,脸色紧绷,阴沉森冷,瞥了胖老妪一眼,似是嫌她说脏话。

“是,瑞婆婆!”有六个人抱拳,转身朝后走去。

那矮胖老妪凑上前,陪笑道:“这个小贱人,劳烦咱们从江南追到这里,真是个鬼难缠!”

“嗯,若不难缠,还有费这许多事?”瑞婆婆点头,冷冷道:“这么多人,竟逮不到一个小丫头,哪有脸回去见夫人?!”

矮胖老妪哼道:“下一次,定要宰了这小贱人!”

“这话你都说多少回了?!”瑞婆婆冷笑一声,将矮胖老妪噎得满脸通红,却无言以对。

瑞婆婆忽然一停,左右望了望,眼前却是一个岔路,一左一右,而萧月生的影子早就不见。

“走哪一条,瑞婆婆?”一个中年人焦急地问,看了看两条路,似想看出萧月生究竟自哪里走。

“咱们分开追!”瑞婆婆一咬牙,转向矮胖老妪:“我带一队,平婆婆,你带一队,若是两天追不上,便回到这个小镇!”

“好!”矮胖的平婆婆点头。

……

萧月生揽着黑衣女子,飘飘向前,身法奇快,只觉内力汩汩而动,输送到脚下,而脚下又升起一股内力,循着阴跷与阳跷两脉上行,进入丹田内,丹田内一片温煦。

他晓得段誉是骑马向剑湖宫而行,自是识得路,脚下疾行,想追上段誉,早早将这个黑衣女子甩掉,她委实是个麻烦。

黑衣女子眼珠转动,身子却无法动弹,只觉眼前景物飞速倒退,奇快无伦。

一口气跑了一刻钟,萧月生疑惑地摇头,照理来说,自己的凌波微步境界颇高,速度极快,虽然段誉是骑马,也应追上了。

嗯,是了,那匹黑马神骏异常,跑起来定然极快,说不定,自己的凌波微步也不如。

想到此,脚下一停,落在一片大树林旁,休息一会儿再追赶,想必段誉会在前面等着,不必着急。

他将黑衣女子放下,低头打量一眼,却见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着愤恨,恨恨瞪着自己。

萧月生一怔,随即一笑,摇头道:“这位姑娘,我救了你,不但未得感激,还被你记恨,黑与白真是难以分清了。”

“谁用你救?!”黑衣女子冷冷道,她身子被封住,哑穴却未被封,只是倔强的一直不开口。

“唉……,若不是钟灵妹子与段兄弟,你的死活与我何干?”萧月生摇头一笑,摇了摇头。

刚才那一下,若不是自己身法快,已经被毒箭射中。

他心下明白,对这般喜怒无常,孤僻乖戾的女子,好言好语根本白搭,她只会越来越骄横,不但不会领情,反而更加反感,更加瞧不起自己,与其如此,不如随自己性子来,不去理会她。

想罢,他笑眯眯道:“姑娘,咱们并肩对敌一场,我见一见你真面容如何?”

说着,伸手一拉,将她脸上的黑巾拉下。

他一直好奇,想看看她面巾下的脸庞究竟什么模样,究竟为什么一直蒙着脸,莫不是有什么残疾。

“你——!”少女惊呆了,怔怔望着萧月生。

面巾拉下,萧月生一看,呆了呆,大觉意外,眼前所见是一张清丽绝俗的秀脸,眉毛细细,琼鼻嘴唇,娇柔婉转,透着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与说话的神情截然不同。

可能蒙着脸太久,这张秀脸血色甚浅,略有几分苍白,却更显得清丽脱俗,薄薄嘴唇紧抿着,没有血色,恨恨盯着萧月生。

“原来姑娘并无残疾。”萧月生点点头,装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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