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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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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要走么?!”马春花一惊。
“嗯,”萧月生轻轻点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去走走,可增长见识。”
马春花毫不犹豫:“我自然要服侍师父的!”
萧月生道:“那好!该处理的事,都理清了,过两天便出发,莫要知会总镖头。”
“咱们偷偷的走?”马春花压低声音。
萧月生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
“明白!”马春花声音放轻,语气短促,带着几分神秘的神情。
她最终传了徐铮五招散手。
……
徐铮自伤好后,宛如换了一个人,沉默寡言,整日里沉迷于练功,一天说不上十句话。
他将自己关在小院里,整日练功,所练的,便是马春花所传的五招散手。
一个月后,他单独一个人,悄悄离开镖局,来到了清风寨。
第020章 闯寨
三天之后,马行空方才发觉。
这一阵子,徐铮一直呆在小院里,不去校武场,马行空习以为常,知道他在发奋苦练,也不相扰。
送饭的仆人,也不让进院子,只是送到院门口,徐铮饿了,自己会出来拿进去吃。
这一天,送饭的仆人向马行空禀报,说饭菜放在外面,没有动弹,好像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
马行空忙去徐铮院中,在屋里桌上,发觉一封书信。
徐铮虽然没有读太多书,萧月生传授得法,却也识得几个字,勉强写得信。
马行空脸色大变,恨恨骂道,这个臭小子,想去找死!
……
清风寨位于一座高山的半腰,周围是茂密的松树林,郁郁葱葱,一阵风吹来,松涛阵阵,风景宜人。
此时,清风寨门不远处的一片松林中,两个人盘膝坐在树下,身下是一大块儿平整的石头。
二人正是萧月生与马春花师徒。
马春花睁开明眸,缓缓起身,轻飘飘一纵,落到树梢上,左掌搭在眉前远眺。
一阵风吹来,树梢轻轻晃动,她一身翠绿罗衫,跟随树梢起伏,仿佛生长在上面的一片绿叶。
不远处便是清风寨的山门。门前有五个大汉转流走动,腰间挎刀,气势凛冽。
围墙上面建有四个岗哨,上面站着人,也在来回走动,俯视四周,眼神如鹰,手上拿着长刀,在阳光下闪烁寒光。
萧月生坐在白石上,静静不动,仿佛与石头融为一体,石即人,人即石,难分彼此。
风吹来时,他一身青色道袍纹丝不动,宛如石铸。
马春花飘然落地,坐到他身边,带着一阵香风,软声道:“师父,还是没动静!”
萧月生动也不动,端坐如前。
马春花盯着他看,明眸晶晶亮,似想将他看羞了脸。
萧月生却如未觉,仍旧一动不动,脸色不变,视若不见。
马春花不服气,仍紧盯着瞧。片刻过后,她忽然发觉,师父这般看来,也颇有几分可爱之处。
他五官虽然寻常,没有突出之美,但凑在一起,却有几分威严,眉宇间肃重,坐在那里,自然弥漫着一丝威严气息,令人不敢小觑与轻漫。
他脸上的肌肤细腻,肌色虽然不白,仔细看去,却透着一丝温润光华,似乎肌肤下面有光华流转。
这一张脸,若不细看,与寻常的脸庞无异,极易忽略。
她越看越觉奥妙无穷,明眸炯炯,灿然生光,如明珠的光华。
萧月生忽然睁眼。
马春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转头,眼神躲闪,脸颊慢慢爬上一团红晕,娇艳如玫瑰。
萧月生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春花,来了!”
“师兄真的会来?”马春花不信地问。
萧月生点点头,左手一指斜前方:“你去看看罢,莫让他发现。”
“是!”马春花应一声,身形飘然而出,在松树间晃了两下身形,消失不见。
……
徐铮一身褐色短打,腰间挎刀,大步流星,脚下轻捷,来到清风寨跟前。
“停下!”清风寨门前五个大汉整齐站成一排,背对寨门,手按刀柄,朝着徐铮大声喝道。
徐铮脸色肃穆,气势凛然,沉声道:“我乃飞马镖局的徐铮,前来讨要敝镖局的镖!”
“飞马镖局?”一个光头大汉喃喃,点头道:“嗯,我倒记得,上一票抢的正是飞马镖局!”
因为这一票极殷实,做了这一票,可以歇上一年,口足饭饱,不必再出寨抢掠。
他忽然发出一声大笑,食指点了点徐铮,笑道:“哈哈,我也记得你!……你就是那个被三寨主挑断手筋脚筋的家伙嘛!”
徐铮脸一沉,双眼中喷火,恨恨瞪着他。
半晌,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放低声音,沉声哼道:“正是!……我就那人!”
大汉哈哈笑道:“我说,你手筋脚筋都被三寨主挑了,还来做什么,难不成想不开,要来送死?!”
“送不死送,不劳挂怀!”徐铮强忍怒气,眯了眯眼睛,重重哼一声道。
“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汉抚着光秃秃的脑袋,对周围四人笑道:“这家伙,敌不住三寨主十招,被三寨主挑了手筋脚筋,这会却又来了,不是送死吗?”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大汉抽出刀来,舞了个刀花,笑道:“胡大哥,他既来送死,咱们索性成全了他,也不必劳烦寨主他们!”
“就是,成全他罢!”另有一个相貌憨厚的大汉点头,打量徐铮一眼。泛出怜悯神情,道:“勇气可佳,给他个痛快罢!”
“罗老锅,就你好心!”络腮胡子大汉笑道,看一眼光头大汉,目光露出征询。
挠了挠光秃秃的顶门,光头大汉叹了口气,看一眼另两个人。
那二人相貌相似,似是孪生兄弟,一直板着脸,默然不语,见他望为,只是点点头。
光头大汉又叹一口气,摆摆手:“好罢!送他归西!”
络腮胡子大喜,眼睛放光,兴奋笑道:“看我的!”
说罢,他双脚用力一蹬,纵身上前,冲了出去,挥刀竖劈,如力劈华山,嘴里大声叫道:“小子,要记得,杀人者,张同是也!”
徐铮心中早已冒火,只是强压着,却如沸腾的水气一般,不停冲涌上来。
此时见他劈刀过来,他冷笑一声,正合心意。脑海中闪过五招散手,如电光火石,飞快闪过,心中一定,身形抢前一步,右掌横斩。
张同只觉眼前一花,不由大惊,他不是手筋脚筋都断了么,怎么这么快?!
此念一闪,他心知不妥,便要退后,却觉手腕一疼,宛如被一只锥子扎透。
他不由失声大叫一声,长刀脱手,脚下猛退。
眼前再一闪,一只手掌在眼前变大。他忙伸左掌,迎上前去,想挡一挡,待自己回过气来。
这一掌却击了个空,随即胸口一疼,如锥子扎到心口,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吞噬。
他身形朝后摔出,一丈余远,跌落在四人跟前,昏迷不醒。
……
四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仍难以相信,刚才那矫健如龙的男子,便是先前被三寨主挑断手筋脚筋的人。
也难怪如此,他们五人的武功,虽不如寨主,但在整个清风寨中,却是顶尖的,否则,也不会担当严守门户之责。
纵使打不过三位寨主,撑过五六十招,却绝无问题。一个照面便被拿下,三位寨主也做不到。
挠挠光秃秃的头顶,大汉上前一步,弯腰看看张同的伤势,脸色阴沉下来,朝另外三人道:“死了!”
面容憨厚的大汉失声叫道:“啊——?死了?!”
另两个人孪生兄弟,仍旧默然,板着一张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盯着徐铮看,双眼寒光四射。
光头大汉未露伤心神情,盯着徐铮,道:“古怪,真是古怪!……喂,你手筋、脚筋没断?!”
徐铮心中笃定,顿时信心十足,反而能沉住气了,沉着脸,声音下压,低沉哼道:“断没断,你来试试!”
光头大汉冷笑,双眼一瞪,凶光迸射,大声道:“好,我看你小子有什么本事!”
说着话,他抽刀上前,平平一削,神情轻松,漫不经心,刀光一闪,快得出奇。
“这人刀法不错。”马春花点头,低声说道。
他们师徒二人悄悄找了一株松树,处于徐铮他们不远的逆风处。
二人站在一株松树上,隐于树叶间,加之衣衫皆绿,藏于其中,一时之间,却未被人发觉。
马春花声音极轻,又是逆风,直接飘走,徐铮他们皆难发觉。
徐铮冷笑一声,抽出腰间长刀,一招刀劈华山,“当”的一响,两刀相交,火花四溅。
两刀相交之际,他侧身进步,倏地一滑,欺上前来,左掌骈成刀,竖斩大汉手肘。
他欺身上前,掌刀斩下,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准,又大出人意料。光头大汉措手不及。
“啊!”一声斩叫,长刀脱手掉到地上。徐铮挥刀便斩,划过光头大汉的喉咙。
“嘶——!”如车胎撒气声响起,一道血箭喷出来。
“该死!”憨厚大汉怒吼一声,如平地一道雷,挥刀扑上来,如一道匹练,斩向徐铮。
此时,清风寨的山门大开,一群人涌了出来,转眼间将徐铮几个围在当中。
第021章 身教
马春花与萧月生站在枝岔间,不慌不忙,低声道:“师兄怎么这么心狠手辣了?”
萧月生微微一笑,却是略有所知。
他独身一人前来,显然是有了求死之心,自己活够了,自然淡漠生命,下手也狠辣。
“师父,你难到猜得师兄会过来么?”马春花疑惑地问,明眸灿然生辉,澄澈如泉。
萧月生点点头,伸手一指下面:“待会儿你出手,演示一下传他的五招散手,言传不如身教。”
“遵命!”马春花应道。
二人说话声极低,却又逆风,自然被吹走,不远处树下的众人听不到。
二人说话的功夫,场中仍未动手。
马春花的目光注意三个人,这三人俱佩长剑,穿着蓝衫,脸色白皙,身形削瘦,修长挺拔,看上去颇有几分英俊,潇洒飘逸。
三人的相貌,隐隐有几分相似,站在一起,外人一看即知,三人是兄弟。
其中较年轻的,左脸颊有一个十字疤痕,笑容怪异,满脸兴奋神色,盯着徐铮,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好胆色,还敢来咱们清风寨。冲着你这份胆量,我还会留你一条命!”
徐铮身形颤抖,双眼喷火,双手握成拳,紧攥着,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自觉。
他深吸两口气,扫一眼地下的两条人命,心中笃定几分,冷冷笑道:“好,我也会留你一条命!”
“哟,小子,好大的口气,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年轻剑客哈哈大笑道。
先前五人之中,那姓罗的凑到年轻剑客身前,轻声道:“三当家的,这姓徐的小子古怪,已经杀了咱们两个人!”
“嗯——?!”年轻剑客一怔,转身望向他:“这是他杀的?没有别人?!”
老罗重重点头,脸色沉肃。
“咦,怪了!”年轻剑客皱起眉头,踏步来到两具尸首跟前,沉吟道:“他四条筋都断了的,怎么会……”
他心下明白,自己的剑绝不会心慈手脚,且剑上蕴着的力道怪异,有撕扯之力。一剑下去,分为两段儿,无可能失手,筋断之后,也不能再接起来。
看过二人的伤,他抬起头,笑容完全收起,来到另二人跟前,轻叹一声:“大哥二哥,可惜了,折了两把好手!”
“真的死了?”其中年纪最大的问,脸色阴沉,冷冷扫一眼傲然冷笑的徐铮。
他便是清风三剑客之首,姓王,名伯清。其余二人,一个叫仲清,最年轻的叫王季清。
“死得不能再死!”年轻剑客王季清点头,哼道:“真是见了鬼了,筋断了的人,还能杀人!”
王伯清一挥手。沉声道:“老三,你去会一会他,小心点儿!”
王季清露出笑意,轻快地应道:“好嘞,我再挑一次他的筋,不信还能站起来!”
他相貌本颇俊逸,但这般一笑,却给人残忍冷酷之感,让人看了心中发寒。
……
“来来,小子,让三爷再教教你!”王季清大咧咧地招招手,慢慢抽出长剑。
他的剑又长又窄,与寻常的三尺青锋剑不同,握在手上,像是一条长蛇蜿蜒游动。
徐铮盯着他的剑,心中紧张,虽然杀了三个小喽啰,自己武功远胜从前,但这王季清乃清风三剑客之一,绝非虚名,剑法阴毒,防不胜防。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慢慢靠近,尽量放松身体,脑海中闪现着马春花所授的五招散手。
马春花站在松枝上,秀脸紧张,紧盯着徐铮,压低声音,急急问道:“师父,我现在出手么?”
萧月生神情悠闲,静静站着,仿佛与松树融为一体,淡淡道:“不急,等等看。”
“万一……?”马春花转过头,明眸望向他。
萧月生淡淡道:“他不会直接杀人,必先打倒,折磨一番,方能满足,如猫捉了老鼠,必先戏耍个够。”
“可万一他不这样呢?”马春花惴惴不安地问。
萧月生淡淡道:“那且看徐少侠的本事了。”
马春花秀脸顿时一变,微微发白,呼吸一顿,紧张地盯着下面,更加不安,内力鼓荡,身形蠢蠢欲动。
萧月生轻瞥她一眼,嘴角微翘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淡淡看着场下诸人。
……
“看剑!”王季清挺剑直刺,脚下猛蹬,简单的直刺,毫无花哨,速度极快,一眨眼睛,已到徐铮跟前。
徐铮吸一口气,忽然闭上眼睛,脚下迅速地换位移形,踏着一种奇异的步法。
王季清只觉眼前一花,徐铮倏地不见人影,他暗叫不妙,扭身一旋,长剑平削,划一个圆弧。
听到马春花长舒一口气,萧月生转头,淡淡笑道:“你教的倒是尽心,连这一套步法也传出去了。”
“嘻嘻,师父,这套步法,我算成两招的。”马春花笑眯眯地说道,带着撒娇的语气。
见师兄施展出这套步法。马春花放下心来。这套步法,名谓凌波微步,最是玄妙,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游刃有余,任由对方刀剑狂风暴雨,也难动他一根毫毛。
萧月生摇摇头,淡淡道:“这套步法虽妙,却需得内功心法相辅。你还是动手罢,他要坏事!”
“怎么?!”马春花一惊,忙问。
萧月生摆摆手:“不施展这套步法,他还有胜算,如今却无异送死。快去罢!”
马春花点头,不敢再耽搁,轻飘飘落下,如一片羽毛,再一纵身,掠过众人头顶,轻盈落到场中,一声娇叱:“住手!”
众人一惊,被人从头顶飞过,竟然事先未发觉!
王伯清与王仲清倏地踏前,拦在激斗的二人跟前,将马春花挡住,双眼炯炯,手按剑柄,气势凛然。
马春花一怔,看了看二人。
萧月生在树上摇摇头,果然还是欠缺经验,武功固然重要。但这些细小的举动。却事关重大。
马春花忙叱道:“你们还不住手!”
徐铮虽听出是师妹的声音,却不敢回头。又窄又长的剑透着寒气,刁钻狠毒,容不得半点儿分心。
恰在此时,徐铮身形一顿,步法顿破,发出一声闷哼,肩头中了一剑,血花溅出。
他忽觉内力一滞,步法再也无法流畅使出,身体便停了一下,被王季清逮到破绽,刺了一剑。
“哈哈,身法不错嘛,终于不行了?!”王季清舌头舔一下嘴唇,满脸欢笑。
“师兄!”马春花惊叫,身形一闪,倏地掠过二人,来到徐铮跟前,忙问:“要不要紧,师兄?!”
王伯清与王仲清一惊,对视一眼,转过身去,望向马春花。
徐铮低头看一眼左肩,任由鲜血横流,却不理会,沉着脸,淡淡说道:“我不要紧。”
“师兄,快包一下!”马春花伸手,抓住他的左手,右手食指轻轻一划,袖子顿时一分为二,坦露出胳膊。
她看一眼伤口,松了口气,白玉似小手轻轻一按,一阵清凉顿时自伤口处涌来。徐铮觉得一阵舒服。
“师妹,你怎么在这里?”他转头问。
马春花转身,面对三人,低声道:“师兄,莫再用凌波微步了。看我的散手!”
说罢,她轻飘飘踏前一步,如不会武功之人,迎着王季清,哼一声,道:“就是你伤了我师兄?”
“哪来的小娘子,倒是美貌!”王季清打量着马春花,抚着下颌,点点头:“正好,我缺一个压寨夫人,就是你啦!”
马春花不理他,转头对徐铮道:“师兄,你看我施展的散手!”
说罢,脚下一点,身形前纵,欺身上前,朝王季清扑去。
王季清嘴里油滑,心中却毫不轻视,神色严肃,一剑刺出,又狠又刁,速度极快。
马春花不退反进,迎着长剑,剑尖触体之际,忽然拧腰旋身,侧身欺进,剑尖贴着柳腰刺空。
她身形侧转,脚下速度更快,一下贴到王季清身前,骈掌成刀,斜斩下去,恰好斩中王季清肘部。
这一招乍看简单,并无花巧,细看之下,却是妙到毫巅,丝毫不差,侧身闪避之际,不但速度不减,反而增加,出人意料。
王季清长剑出手,手臂被剑带动,反应不及。喀嚓一声,清脆响亮。他大声惨嚎,长剑松开,抱着右臂在地上翻滚。
徐铮看得双眼放光,这一招,他先前也使过,用以杀了那光头大汉,但比起师妹施展的,火候差得远,自叹弗如!
“师兄,看好了!”马春花信手一抄,接过王季清的剑,不管正在惨叫的王季清,折身欺向王伯清,身形不快。
王伯清右手一动,寒光一闪,长剑在手,分心直刺,脸上沉静,纹丝不动,不显惊怒。
马春花长剑一斩,当做刀使,“当”一声清鸣,她再次欺身上前,一掌斫下。
第022章 劫富
开始时,身形不快,但欺身上前,掌刀斩下,这一下,陡然加速,令人眼前一花。
“哼!”王伯清闷哼一声,右手长剑落地,身形疾退,勃然色变,沉声喝道:“退回去!”
他左手一抄,将正在下落的长剑抄到手上,挥成一团银光,身形疾退,朝着清风寨寨门方向。
身后的众人忙一同往后退,如落潮般退回。
马春花轻哼一声,身形停住,袖手站着他们,看他们关上寨门,紧闭不出。
她转身对徐铮说话,带着责备的语气,道:“师兄,你怎么一个人来啦?!”
徐铮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挠头,肩膀一动,伤口传来剧烈疼痛,顿时脸色一白。
马春花哼道:“你呀,虽然练好了那五招散手,能敌得过那清风三剑客,但老虎架不住狼多呀!”
“是……”徐铮点点头,转身打量:“只有你来了,怎么不见道长?”
“师父不想见你!”马春花没好气地哼道,狠狠瞪他一眼,兀自不解气。
若非师父神机妙算,等在这里,今天他的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一想到那样的情形,她心怦怦跳得厉害,胸口便直往上冒火,恨不得打他一顿。
徐铮脸色一黯,讪讪挠头,换了右手。
他心中颇是复杂,既恼萧月生不收自己,又敬佩他的武功高明。仅是传了自己五招,便如此神妙。
这种复杂的心绪刺激着,先前的醋意荡然无存,明白师妹为何如此护着她师父。
况且,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欠他委实太多了!
“我真没用!”他重重叹息一声。
马春花白了他一眼,心中一软,温和道:“师父说,这么短的时间,你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啦!”
“真的么?!”徐铮猛的抬头。
“师父他骗你做甚?!”马春花明眸瞪大,恼怒道。
“是,是!”徐铮见不得她发脾气,忙不迭地点头。
马春花朝萧月生那边看一眼,摆摆小手:“好啦,你快回去吧。待将那五招练好了,再来这报仇不迟!”
她忙一摆手,道:“等等!……师父说,若是你想练好凌波微步,便不能运气。”
“嗯——?”徐铮疑惑望着她。
马春花想了想,道:“凌波微步,精妙非常,练习步法时,同时暗合一套内功心法,能增强内力。你若用别的心法御使,便会冲突,留下隐患,动手之际,常会气滞。”
徐铮恍然点头,他刚才便出了差错,本以为是自己内力不深之故,如此看来,却是因为凌波微步!
马春花忽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近前。
徐铮忙伸脖子,将耳朵竖过去。
马春花声音压得极低,如蚊子一般,看一眼树林那边,道:“这凌波微步,不仅是步法,还是一套玄妙的内功心法。……师兄你回去后,别再练爹的内功,勤练凌波微步,自然会有奇效!”
徐铮点点头,转过头,道:“师妹,你不跟我回去吗?”
马春花摇头:“我跟师父一起,不回去啦!”
“那你们去哪里?”徐铮忙问。
马春花摇头:“不知道呢,师父没说,师兄你好好练功,好好孝敬爹爹!”
徐铮点头,盯着她,迟疑道:“你……”
“放心罢,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马春花笑道:“师父要行千里路,我自然要随侍跟前。……就由你照顾我爹啦!”
“嗯。”徐铮点点头,脸上却满是惆怅与不舍,双眼紧盯着她一张秀脸,难以转开。
马春花摆摆手,嫣然一笑,轻飘飘后退,摆摆手,钻入松树林中,消失不见。
徐铮站在原处,盯着马春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一阵风吹来,拂动着他的衣衫。
良久之后,他跺脚不迭,在自己脸上打两个耳光,清脆响亮,顿时出现两道红掌印。
他手掌拍着额头,暗自叹息,为何自己没有勇气,不让她走,让她留下呢?!
……
“师父,咱们去哪里?!”马春花轻轻一纵,落到树岔上,笑着问萧月生,语气期待。
萧月生慢慢伸手,指了指清风寨:“先去里面看看!”
“师父,你想除去他们么?”马春花惊诧地问,瞪大眼睛。
萧月生摇头:“这些人暂且留着给你师兄。咱们去搜一搜,有什么值钱的,劫富济贫!”
“好呀!”马春花欢快叫一声,拍拍手,笑道:“师父,咱们现在是穷人,该先救济一下,是不是?!”
萧月生点头一笑,二人飘身下来,直接掠过高高的围墙。
“什么人?!”岗哨上人的大叫,搭箭上弓,四五枝箭破空射来,嗤嗤作响,箭法极好。
萧月生身形不疾不徐,轻飘飘的,如两片羽毛随风飘荡,宽大的道袍袖子一挥。一股无形的漩涡形成,箭矢靠近,直接被圈了进来,旋转一下,落到地上。
第二批箭还未射出,他们已经闯进寨中,身法加快,如两缕轻烟,朝着远处山坡上的建筑掠去。
“当!当!当!”宏亮的钟声响声。远远传扬开去,整个清风山都听得到。
一个哨上的喽啰拼命摇着钟,急促而宏亮。
萧月生与马春花身形如两缕轻烟,掠至一片屋子前,萧月生毫不迟疑,一直左前方的屋子:“那边是大厅,看看去。”
……
大厅中,清风三剑客俱在,还有先前在山门前巡逻五人中的两个。是那对孪生兄弟。
王伯清脸色阴沉,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
王仲清低头包扎伤口,神情专注,另有一个王季清,胳膊已经吊在脖子前,正破口大骂。
“晦气!晦气!”他走来走去,十字疤痕扭动,神情狰狞。挥舞着左臂,大声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小小一个飞马镖局,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高手了?!”
“老三,你少说两句!”王伯清抬头瞟他一眼,沉声哼道。
王季清这才停下步子,兀自嘟囔道:“要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宰了那小子!”
“你宰了他,今天你已经死了!”王伯清瞪他道。
王季清一摆手,大咧咧地笑道:“大哥,你这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嘛!”
“那小娘子手下留了情,若是不然,你还有命在?!”王伯清脸一沉,冷笑道。
王季清抚了抚脑门,嘿嘿笑了两声道:“这小娘子,忒也美貌,若能抢来做压寨夫人,减寿十年也值得!”
“你早晚死在女人手上!”王伯清冷哼。
王季清浑不在意,抚着光洁下颌,双眼眯着,露出奇异的光芒,似是陷入憧憬之中。
恰在此时,钟声传来,三人一惊,同时站起来。
王季清被打断绮思,勃然大怒,跳着脚骂:“奶奶的,刚走一拨,又来一拨,还让不让人活了!”
“是不是他们又回来了?!”王伯清阴沉着脸,推开正低头包扎的王仲清,走到门前眺望。
“大哥,你现在不能动手,与老三去躲一躲,我去看看!”王仲清忙道。
“不必躲了。”清脆圆润声中,马春花如一朵花瓣自屋顶飘落下来,秀脸带笑。萧月生也平稳落下来。
“果真是你!”王伯清眼睛一缩,瞥一眼萧月生。
萧月生先前没现身,施展的身法又稀松平常,王伯清更关注马春花一些。
“是我!”马春花笑着道,他们身法太快,清风寨的人未来及追上来。
那一对孪生兄弟自厅中跳出,挡在王伯清身前,右手按在刀柄上,冷冷盯着马春花,仿佛两条欲择人而噬的蛇。
“刚才忘了一件事。”马春花笑盈盈地道。
“什么事?!”王伯清沉声问,满脸警惕,朝后面深深望一眼王季清,将他到嘴的话逼回去。
王季清本想调笑两句,虽知马春花是朵刺手的玫瑰,却习惯使然,下意识如此。
马春花略带一分羞涩,不好意思地道:“我跟师父的盘缠用完了!”
王伯清反应极快,心思一转,忙道:“好说,在下这有纹银百两,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马春花转头看一眼萧月生,明眸眨了眨,透出询问之意。
这王伯清如此上路,干净利落,给这么一大笔钱,她脸皮薄,却不好意思再逼迫了。
萧月生淡淡道:“想一想飞马镖局的镖银!”
马春花秀脸顿时一沉,这清风寨抢了飞马镖局不下千两,还打伤了镖局的人,着实可恨!
她轻哼道:“家师还喜欢一些小玩意,像石头,玉啦,画啦……”
王伯清点头,面不改色,道:“好说,我收藏了一些玉器,还有几幅字画,留着无用,不如转给令师。”
王仲清与王季清盯着大哥,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在他们眼中,大哥沉稳从容,威严狠辣,何曾这般示弱于人?!
第023章 六年
马春花无奈,点点头:“那咱们一块儿去取来!”
萧月生暗自摇头,这个弟子,还是太心软,对清风三剑客这些人,善良便有些可笑了。
若非因为徐铮,想刺激他奋发练功,这些人直接杀了便是,哪还容他们继续活着。
“请——!”王伯清神情严肃,侧身伸手延请,神情恭敬。
萧月生盯了他一眼,暗自一笑,摆摆手,马春花忙道:“你在前面走好啦!”
王伯清转身,对跟上来的王仲清与王季清道:“二弟,三弟,你们不必去了,让他们都散了罢,不必围过来!”
萧月生淡淡道:“还是一起去吧!”
马春花疑惑地望她一眼,萧月生嘴唇喃喃翕动,施展传音入密:“他想捣鬼,你跟着那老三!”
马春花恍然点头,恨恨看了一眼王伯清的背影,于是走上两步,靠近王季清。
王季清见到马春花靠过来,脸上顿露露笑意,鼻子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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