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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5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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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人物,她心中恼恨之极,恨不得一掌将他们拍死,免得像惹人厌的苍蝇。
看到这一帮人出现,她认为这帮人亦是如此,说不定,想要跟师父动手,她自是要先打探虚实。
心中有了此念,她飘身而起,轻盈落到高高的画舫上。
眼前忽然呈现一个曼妙女子,郑德明一怔,抱拳有礼地问道:“不知芳驾是……?”
“小女子江南云,家师座下无名小卒!”江南云抱拳还礼,淡淡说道。
她站在画舫船头,明眸一扫,尽收眼底。
郑德明此人,身形矮壮,站在那里,虽然身矮,却给人以山岳挺峙之感,气势不凡,豪气大方。
他相貌没甚么出奇,浓眉大眼,颌下带须,显出几分中年人特有的稳重成熟,令人心生信任。
相由心生,江南云学的萧月生几分相人之术,见他如此神气,倒缓了缓心中厌恶。
明眸一转,掠过他,望向其余地方。眼前画舫,布置的典雅大方,却又带着几分胭脂气息。
她黛眉轻蹙,脸色不悦,对于脂粉气的男人,她尤其厌恶,以为他们不男不女。
“原来是江女侠,久仰辣手仙子大名!”郑德明忙笑道,语气亲切,打量了她一眼。
江南云黛眉轻蹙,略有不悦,他好大的气派。
“不知贵公子为何一直呆在船里不出来,莫不是大家闺秀,羞于见人?!”江南云毫不客气地哼道。
她目光灼灼,扫了一眼蒙着紫帘的船舱内,又扫一眼郑德明,神情哂然。
“这……”郑德明一怔,随即笑道:“芳驾却是误会了,我家公子不良于行。”
江南云一怔,神色略缓,既然不良于行,那便不会是第二种人,并非别有用心。
“原来如此,倒是小女子的错。”江南云点点头,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请师父过来罢。”
她身形一晃,飘然坠下,如一片羽毛,悠悠落到了萧月生身前。
“师父,是一个不良于人之人,看来可以一见。”她上前,轻声说道。
萧月生点点头,他早已察的,脑海中呈现一幅影像,画舫中的一切无一不在脑中。
“上去罢。”他温声说道。
郑德明极是客气,请他们进了画舫。
乍一挑帘进去,便有一股幽香扑鼻而入,仿佛进入一座闺房一般,师徒二人踏步进舱,抬眼打量。
窗户是关着的,窗户之下,一张轮椅上坐着一人,身形瘦弱,脸色白皙,似乎没有一丝血色。
细一打量,他眉眼之间极俊秀。萧月生一见,微微一笑,摇摇头,看出这是一个女子。
她坐于轮椅中,上身挺拔,显出几分优雅来,微笑看着萧月生二人,沉静自如。
江南云相人之术颇有几分火候,一见她的模样,便知不是什么少爷,而是小姐。
她抱拳一笑,抿嘴道:“怪不得呢,原来却是一位姑娘。”
“小女子郑秀芝,见过萧侠。”少女约有十七八岁,声音柔和圆润,极是悦耳动听。
诸女之中,论及声音的动听,她仅在江南云之下。
“原来是郑姑娘,惭愧。”萧月生抱拳一笑,笑容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郑姑娘,你要见我师父,是为了什么呢?”江南云直接问道,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被这般而问,郑秀芝丝毫不乱,从容镇定,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是久仰萧大侠的大名,想一睹真人的风采。”
“那姑娘定会失望的。”萧月生微微笑道。
此时,门帘再次被掀起,一个俏美的小丫环走进来,手上端着两杯茶盏。
两个茶盏乃是雪瓷盏,精致绝伦,莹白温润,宛如白玉所制,实非凡品。
萧月生一见之下,心中欢喜亲切,他最喜欢雪瓷,喜欢他的莹白温润,皎皎无瑕。但如今世上,多是喜欢青瓷,雪瓷虽也在,却并不流行,不甚得人心,令人颇有寂寞之感。
两人坐下,细细打量周围。
一切布置的宛如江南云的闺房一般,明快、温馨、妩媚,既带女儿家的气息,又不至于太浓重。
郑秀芝细细打量着萧月生,明眸清亮,如一泓潭水,柔和而直接,直盯着萧月生看。
若是一般女子,断不会如此看一个男人。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郑姑娘,在下脸上可有花?”
他带着淡淡取笑语气,隐隐察得,她的下半身已经瘫痪,经脉堵塞,寒气浓郁,已成痼疾。
郑秀芝白皙脸庞蓦地涌上红晕,慌忙转开眼睛,不再那般肆无忌惮地看他。
“郑姑娘,还不知你究竟是哪里人呢?”江南云抿嘴一笑,上前拉着郑秀芝的手。
她自然的流露出亲切气息,若是换了一人,贸然上前拉她的手,断不会允许。但江南云如此作,却是亲切自然,令人难起拒绝之念。这得益于江南云的心法,隐含媚功,不但作用于男人,女人也不例外。
郑秀芝抿嘴一笑,淡淡说道:“我是江宁郑家的人,只是仰慕大侠大名,想要见一见。”
“唔,江宁郑家,却是我孤陋寡闻了。”江南云嫣然微笑,瞥一眼师父,见他神色安然,不像恼怒神色。
第438章 治疗
几人说了一番话。江南云几句话的功夫,便套出郑秀芝的话来,却是她十岁那年,从马上跌下来,摔坏了双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无法站起。
她家世不浅,延请数位当世名医,但皆是束手无策,只让腿不再变坏,已经不易,想要变好,千难万难。
曾有一位名医言,若是有一位武林绝顶高手,替她打通经脉,当可使其恢复。
她父母曾亲上少林,拜见方证大师,请求帮助。
最后,由方生大师亲出手,以绝世内力替她打通奇经八脉,周身贯通。若是武林中人,这一下便能跻身高手之列。但奇怪的是,她的经脉乍通,随即又枯萎下来,根本无用,没有生机。
方生大师使出浑身解数,不断以内力温养其经脉,刺激其生长,蕴其生机。但一番折腾下来,却丝毫无效,腿上经脉仍旧如枯草,没有一点儿生机。
方证大师仁厚,见如此情形,亲出手,以易筋经醇厚无比的内力刺激她经脉。
结果仍无不同,即使易筋经醇厚的内力,也无可奈何。
郑秀芝落落大方,明媚的目光投到萧月生脸上:“萧大侠,方证大师说,来找你试试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哦——?”萧月生讶然,笑了笑,道:“方证大师谬赞了。我这点儿本事,怕是不成。”
“萧大侠是不愿帮我罢?”郑秀芝笑了笑。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见她眼角处隐隐泛着凄凉,心不由软了一下,无奈道:“既如此,南云帮郑姑娘看看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嫣然笑道:“郑妹妹,我先瞧瞧。若是不成,师父再亲自出手。”
郑秀芝点头,笑吟吟地道:“有劳江姐姐了。”
她举止文雅,透着大家闺秀的气度,却丝毫没有做作之态,随意自然,这般气度,绝非刻意训练得来,而是平日里的习惯,江南云握上她雪白皓腕,微阖明眸,静察片刻,她睁开眼睛,眸子闪烁,光芒如实质。
她抬起头,黛眉紧锁着,对萧月生摇摇头:“师父,很古怪,郑妹妹的下身经脉像是枯萎了,没有反应。”
正在此时,郑德明挑帘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朱木托盘,上面蒙着红布,稳稳来到萧月生跟前。
“萧大侠,江女侠,这是一点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郑德明将托盘放到萧月生旁边绣墩上。
萧月生浓眉一皱,脸色沉了下来。
“萧大侠莫误会。”郑德明忙道:“且不说能不能救好我家小姐,但凭江女侠能出手,我郑家上下便感激不尽,……无以为报,惟能以这些身外之物聊表寸心!”
萧月生摇摇头,眉头仍皱着,神色不愉,道:“收起来罢。”
郑德明迟疑,望向郑秀芝,一幅左右为难状。
郑秀芝摆摆小手,微微一笑:“既然萧大侠这般说,便收起来罢,免得污了萧大侠的眼睛。”
“是。”郑德明无奈点头,又端起托盘,退了下去。
江南云见气氛僵硬,抿嘴扑哧一笑:“唉,师父,我还没瞧见端的是什么呢!”
“就是一些珍珠,拿不出手,倒让萧大侠见笑了呢!”郑秀芝轻轻笑了笑,明媚的目光瞥一下萧月生。
“原来是珍珠……”江南云点头,瞥一眼萧月生,抿嘴,道:“师父,你来瞧瞧郑妹妹吧。”
萧月生“嗯”了一声,移步坐到郑秀芝跟前。
他伸手按上郑秀芝的皓腕,微阖双眼,免得她尴尬。
他送出一缕真气,指尖透入,如一条游鱼,轻轻悠悠游淌在她的身体里。
脑海之中,一幅经络如一棵大树,清晰呈现,无一条遗漏,呈五彩光芒,光泽闪烁。
他内力洞察处,经脉的一切无所遁形。
他眉头皱得更紧,脑海中的影现一变,经络树消失,只留下一段儿经络。
这段经络被放大了数倍,有一棵树粗细,却不甚清晰,似是蒙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
这一段儿,便是出问题之所在。
他眉头紧皱,这几条经络,像是被雾化了,像是马上就要化成气体一般。食指指尖再次涌出一股气息,清凉却又让人觉得温暖。
郑秀芝只觉懒洋洋的舒服,像是浸在温暖的热水中,眼睛不由得想闭起来,几乎要睡着了。
萧月生的脑海之中,一股绿色气雾包裹住那一段经络,慢慢地钻进了经络之中。
郑秀芝轻轻呻吟一声,随即脸颊飞霞,羞涩难抑。
她忽觉左右大腿根一阵痒,却又舒适难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意,难以压抑下来,不由主地呻吟出声。
羞红着脸,她偷瞥一眼萧月生,见他微阖双眼,紧皱眉头,轻吁一口气。
萧月生脑海之中,绿雾慢慢钻进经络中,渐渐消失无形,原本枯黄的经络变成淡绿色,闪着朦胧的光泽。
如此这般,这段经络算是有了生机。他却仍不放手,微阖双眼,在心湖中观察。一丝一丝的,这段儿经络悄悄生变化,不一会儿功夫,便恢复了枯黄色。
萧月生眉头轻蹙,脑海中再次呈现整个树状经络,一丝一毫地探索下去。半晌过后,他仍无所得。
双眼缓缓睁开,他若有所思,眼中闪着温润的光泽,眉头紧蹙在一起,没有说话。
看他如此凝重,江南云忙问:“师父,可是很棘手?”
“嗯,确实棘手。”萧月生点头,放下郑秀芝的皓腕,起身踱步,来来回回。
“师父也没有办法?”江南云不信地问,在她眼中,师父神通广大,武功通神,无所不能。
萧月生摇头,叹息道:“法子嘛,倒不是没有。……不过,她这经络,确实怪异,寻不出根源。”
郑秀芝白皙脸庞一片宁静,看萧月生的神情,她心生绝望,暗一声苦笑,既没抱希望,又何必感觉绝望?!
当初,她得方证大师推荐,本以为能有一线转机,但心底下,仍一直暗告诫,少林方丈大师都没有办法,其余人更不成,抱有此念,却是怕己受不住失望。
她忽然听到一句“法子嘛,也不是没有”顿时一震,忙转头瞧向萧月生。
身旁的丫环比她还急,星眸一睁,忙道:“萧大侠,你说有法子,是不是?”
郑秀芝紧盯着他,一眨不眨,灼灼生光。
“嗯,是有一法。”萧月生点头。
“小姐,你有救啦!”秀美的小丫环兴奋叫道,上前拉着郑秀芝,恨不得跳起来。
郑秀芝心中汹涌,两颊酡红,激动得嘴唇颤:“萧……萧大侠,我的腿能……?”
“嗯,虽不清楚你腿上经络为何枯萎,但也并非无法可治。”萧月生略一点头。
“不知……?”郑秀芝声音颤抖,娇弱的身子跟着轻颤,打着摆子,嘴唇哆嗦。
“却也没什么,你只需修习武功便可。”萧月生道。
郑秀芝身子一僵,露出失望神色。
“怎么了?”江南云好奇地看着她。
秀美的丫环开口:“我家小姐经脉不通,方证大师说,无法修炼武功的。”
江南云抿嘴一笑,看了看师父。
萧月生点点头。
江南云轻轻一笑,说道:“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事。当今天下,武功之多,数不胜数,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却出有例外的。”
郑秀芝冰雪聪明,顿听出弦外之音,明媚的眸子一亮,忙道:“江姐姐,你是说,武功?”
“这要看我师父喽……”江南云抿嘴点头,却是瞥一眼萧月生。
萧月生轻轻皱眉,稍一沉吟,道:“嗯,你不妨修炼一门独特的心法,试一试看。”
“我想拜萧大侠为师,成不成?!”郑秀芝忙道。
萧月生摆摆手:“不必如此,一段心诀而已,算不得什么,只须不传于别人便可。”
郑秀芝露出失望神色,却强打精神,不敢奢求,点头道:“是,我定不会传于他人!”
“嗯,过两天,我会让南云过来指点你。”萧月生点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
“萧大侠!”郑秀芝忽然叫道。
萧月生停下步子,转身瞧向她,温声道:“郑姑娘还有什么事?”
郑秀芝欲言又止,想了想,秀脸露出恳切神情,道:“我真的不能拜你为师么?”
萧月生笑了笑,道:“姑娘你家世非凡,何必投身武林之中,且养好身子便是。”
郑秀芝露出一脸不甘。
萧月生沉吟一下,道:“这样罢,你先练练看,若是练得好,入我师门也并非不可能。”
“一言为定!”郑秀芝忙道,露出兴奋神情。
萧月生笑了笑,点点头,消失无踪。江南云紧跟在他身后,朝郑秀芝摆摆手,嫣然一笑,也消失无踪。
两人蓦然出现在小船上,小船倏地加速,如一道箭矢,转眼之间,消失在西湖上。
“小姐,你干嘛要拜他为师呢?”小丫环大是不解,睁着明眸,怔怔望着她。
郑秀芝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湖色,笑了笑,道:“这位萧大侠,可是有真本事的!”
“小姐,还是关上窗罢,风凉。”小丫环脆声道,歪头问:“小姐如何晓得他有真本事?”
郑秀芝道:“久病成良医,……凤儿,你去将郑叔请来罢。”
“是。”小丫环应道,腰肢一扭,出了屋子。
片刻过后,郑德明大步进来,凑到郑秀芝跟前,笑道:“恭喜小姐,终于有望了!”
郑秀芝淡淡一笑,点头道:“嗯,虽然不知真假,想来是有一点儿希望的。”
她随即又道:“郑叔,你去将这些东西送到观云山庄罢。”
“小姐,依我看来,萧大侠不是客气。”郑德明沉吟一下,肯切地说道。
“萧大侠虽不是客气,但咱们不能不客气。”郑秀芝笑道,摆摆手:“不能白让人家出力,该谢还是要谢的。”
“是,遵命!”郑德明抱拳点头,沉声应是。
郑秀芝轮椅轻动,她轻轻叹息:“这一次,有了希望,不知会不会是泡沫……”
“小姐放心罢。萧大侠声望极高,一诺千金,必不会胡乱说话,谎言欺人!”郑德明劝道。
“嗯,但愿如此罢……”郑秀芝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她这些年来,见过无数的名医,无数次希望,无数次失望,甚至找上了少林的方丈方证大师,仍不能治好己。
一颗心被希望失望折磨得破败不堪,委实再难承受。
……
观云山庄后花园中,夕阳斜照,玫瑰色的落霞映到弱水亭中,映红了萧月生与江南云的脸。
“师父,真的要教那位郑姑娘武功么?”江南云素手执壶斟酒,动作曼妙优雅,轻声问道。
萧月生端起酒杯,微一点头,“嗯”了一声。
“师父不知她底细,便传她武功?”江南云玉脸满是不信神色,黛眉挑了挑。
萧月生点点头,叹息一声,摇着头:“她的病极古怪,若是再不医治,稍加拖延,再难治好!”
“可是……”江南云黛眉蹙起,沉吟道:“万一所传歹人,后果可是严重得很!”
她深知萧氏一脉武功的可怕,若是传了出去,如一柄宝剑授之于人,极易闯祸。
“放心罢,我只传一段心诀,不传完整,唯有温养内息而已,没有运劲之法,不会有妨碍。”萧月生笑了笑,抿一口巴山夜雨。
“嗯,那就好。”江南云轻吁一口气。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淡淡道:“南云,为师岂能如此鲁莽?……哼哼,是不是以为我见色眼开?!”
“嘻嘻,师父多想了。弟子怎么敢那般想?!”江南云嫣然娇笑,娇声嗔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看穿了江南云所思,无外乎怕自己色迷心窍,做出什么糊涂事!
恰在此时,小荷轻飘飘出现,脚下莲步轻移,袅袅而来,如凌波踏云,曼妙动人。
她上前裣衽一礼,脆声道:“老爷,大小姐,外面有一位姓郑的男子求见,说是刚才见过的。”
“哦——?”萧月生眉头一挑,摆摆手:“南云,你去看看罢,应是那个郑德明。”
江南云疑惑道:“是他?……他来做甚?”
“无外乎感谢罢了。”萧月生摆摆手,起身离开弱水亭,回到了寒烟阁中。
……
观云山庄的大厅中,郑德明正坐椅中等待,正襟危坐,双眼却是顾盼左右、上下,观察得极是仔细,不放过每一处地方,细微无比。
他这一次过来,尽管是为了送谢礼,也有观察一下观云山庄,探清虚实。
入目所见,果然不凡,这里的气温,更像是春天,与外面的寒冬截然不同,如同两个世界。仅是这一点儿,便能看出这个萧一寒果然不是凡俗之人,盛名之下无虚士,怪不得方证大师推荐过来。
他端起雪瓷茶盏,轻抿一口,清香入腹,一股浊气被逼了上来,五脏六腑仿佛被洗涤了一番。
江南云飘然而来,带来淡淡的幽香,咯咯笑得如银铃,糯软而柔腻:“原来真的是郑管家,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郑德明起身,抱拳一礼,道:“冒昧前来,还望江女侠不怪我唐突才是!”
“郑管家客气了!”江南云嫣然笑道,到他身前落座,动作优雅曼妙。
郑德明手边摆着一张托盘,盖着红布,与先前的那只一模一样,显然是那个谢礼。
她摇摇头,暗一笑,师父果然神机妙算,猜到了他的来意。
“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我家小姐命,前来致谢。”郑德明轻轻一推托盘,悠悠飞向江南云。
江南云袖子一拂,托盘倏郑德明。
“难不成,江女侠是嫌礼太轻?”郑德明一怔,忙问道。
江南云摇摇头,抿嘴轻笑:“咱们救人,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报酬。若是收了,岂不是污了师父一片仁心?!”
郑德明正色道:“这是谢过萧大侠问诊。若是治好了小姐,礼物另算,一码归一码,混淆不得!”
江南云仍旧摇头,笑道:“没有师父之命,我收不得,你还是带回去罢。……放心,郑姑娘的病,我们当竭力。”
郑德明摇头不迭,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若是不收,我等良心不安。”
江南云黛眉轻蹙,淡淡说道:“你先收回去,至于谢礼之事,日后再说罢。”
“这……”郑德明迟疑,犹豫不定。
小姐虽然是脾气极好,但说出的话,却是不可能改变,让己送出东西,若是不送出,她定会不高兴。
“你家小姐,我自会亲自说的。”江南云看破他的心思,淡淡一笑。
“这……,好罢!”郑德明无奈,点头答应。
……
第二日,江南云一人,身着淡紫罗衫,飘然一只小舟,来到了西湖之上,径直上了那般大画舫上。
第439章 轮回
画舫上,站着郑德明,见江南云袅袅而来,虚空蹈步,如踏无形的梯子,心中凛然。
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恭敬地说道:“江女侠,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嗯,有劳久候了。”江南云轻轻颌首,玉脸平静自有一股绝代风华环绕周身。
郑德明微眯眼睛,觉得眼前女子光华灿灿,夺人心魄,不敢直视,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小丫环凤儿自舱里钻出来,挑开帘子,请江南云进去。
郑秀芝一身白衫,端坐于轮椅上,笑吟吟地望着她进来,笑道:“江姐姐。”
江南云抿嘴微笑,上前拉着她的小手,道:“郑妹妹,你可真是,干嘛还派人送礼,可是见外了!”
郑秀芝歉然道:“是我的错,不该如此。”
她见到郑德明将礼物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便知自己猜错了。萧大侠与江女侠确实不屑收礼。
“来来,我先将这段儿心诀传于你,帮你练着。”江南云坐到绣墩上,笑道。
还未等凤儿与郑德明出去,郑秀芝耳边已响起她圆润柔腻的声音,她不由一怔,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微微一笑,道:“他们不要紧,我用传音入密,仅你能听到,……专心一些,我只说三遍!”
郑秀芝恍然点头,忙聚拢精神,不再分心他顾。
江南云吐字如珠,字字皆如玉,圆润柔腻,直入她心,仿佛直接烙印到心上,再难忘记。
仅是一篇百十来字的口诀,简单明了,她虽然没有练过武功,但文学的底子极厚,平常也素爱看一些武功秘芨,一下便看懂。
江南云朱唇翕动,片刻过后,停下来,明眸灿然,如水般光华落在郑秀芝脸上。
郑秀芝微阖明眸,全身心投入这百十来字中,细细揣摩。
她秀气的眉毛紧蹙着,神色庄重,慢慢的,她的神情越来越是凝重,如遇大事。
丫环凤儿与郑德明紧盯着她,目光落在她秀美脸庞上,一眨不眨,暗自紧张。他们也不知自己紧张什么,却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似乎小姐遇到了重要关口。
江南云不说话,笑眯眯地瞧着,坐于绣墩上,悠闲自在,神态优雅自如。
屋里安静无比,窗外的风声清晰可闻。
半晌过后,郑秀芝眸子慢慢睁开,露出若有所思神情。
“小姐……”丫环凤儿忙道。
郑秀芝对她笑笑,转向江南云,轻声道:“江姐姐,这篇轮回诀果然奥妙无穷!”
江南云一笑:“这篇心诀,属奇门心法,与平常的武功心法截然不同,最适于你如今的情形。”
她又道:“万万记得,不可传于他人。此诀虽简,威力却宏,若是落入居心不良之人手上,为祸甚烈!”
“嗯,我晓得。”郑秀芝重重点头。
她揣摩这般久。对此诀的奥妙略窥一二,确实是极上乘的妙诀,高出寻常的武功心法太多。仅是百十来字,但越是揣摩,越觉其奥妙无穷,难以尽知,如面临茫茫大海,顿时心生渺小之感。
江南云招招手,笑吟吟地道:“来来,现在开始修习罢。我助你一臂之力。”
“怎敢烦劳姐姐你?”郑秀芝忙道。
江南云玉手摆了摆,嫣然笑道:“我若不助你一臂之力,即使轮回诀玄妙,你短时间内也难入门,就别跟我客套啦!”
“是!”郑秀芝乖巧地点头。
江南云一招手,她轮椅滑动,来到她跟前,左手一拨,轻轻转过去,让郑秀芝背对自己。
她右手搭到郑秀芝背心,柔声说道:“妹妹你且运行心法,慢慢导引,莫要着急。”
郑秀芝点头,微阖双眸,宝相庄严。
她心神内视,隐隐约约,觉得一股清凉气息沿着背心,悠悠注入丹田位置,像是河水流入小湖中。
这股清凉气息不急不躁,慢悠悠的,舒服之极,如炎炎烈日浸在清泉中,清爽难言。精神越发得健旺,前所未有的集中专注。
“开始罢。”江南云圆润动听的声音响起。
郑秀芝慢慢引导丹田内的气息,沿着轮回诀所定的方向,慢慢地催动,如用无形的手推着一个圆球。
小球慢慢地旋转,慢悠悠地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走遍几条经脉,有精疲力竭之感。
这种感觉,就像走过了几十里路,恨不得直接躺到地上,晕睡过去,再也不起来。
她心下感慨,若没有背后源源注入的清凉气息,自己精神早就不济,难以运行一周天。
片刻过后,她睁开明眸,眸子里一道亮光闪过。
“多谢宋姐姐!”她双手按在腿上,微一躬身,做裣衽状。
江南云一摆玉手,笑道:“你天赋不俗,好好练,说不定,能有一番成就!”
“嗯,便是为了我的腿,我也会好好练的。”她重重点头。
江南云盈盈起身,抿嘴笑道:“那便这样罢。我不打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郑秀芝忙道:“江姐姐你何必着急?”
江南云歉然摇头,苦笑一声,道:“我帮中还有事情等着,容不得多耽搁。”
郑秀芝无奈点头:“那好罢,……江姐姐有暇,便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嗯,自然。”江南云嫣然微笑着答应。
说罢,她想了想,道:“郑妹妹,你如今的精力不济,练功不能太久,否则,反会伤了神。”
秀芝点头,她也有些虑,深有体会,修炼这个轮回诀,极是耗神。
江南云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本来,我萧氏一脉中,还有炼神之法,方能修习轮回诀,只是此法太过玄妙,非是亲传弟子,师父不会传授。”
郑秀芝一怔,有些恍然,怪不得这般耗神,自己练上一遍,便觉筋疲力尽,却非是自己差劲,而是另有妙法。
她脸上露出遗憾神色,摇头苦笑一下。
江南云嫣然一笑,抿嘴道:“即使没有此法,你只需慢慢地修炼,治好你的病,小事一桩罢了。”
“是,我会小心的。”郑秀芝点头,神情怏怏。
她虽知这部轮回诀玄妙,但自江南云嘴里晓得,还有一部更妙之法,因为并非亲传弟子,不得传授,仍觉不是滋味。
“是我多嘴啦!”江南云嫣然一笑,摇摇头,扭身飘然而去。
郑秀芝性子坚毅,为了这双腿,她延医无数,希望然后失望,再有希望,再是失望。
她的精神在冰与火中,不停地锻造,百炼成钢,精神之坚韧,远非寻常人可及。即使精疲力竭,她仍坚持运行轮回诀,不停地催动丹田内力,沿着特定的经络,慢慢前行。
就像走在没有人烟的路上,开始时,步子缓慢,如履薄冰,走过一次,第二次时,速度便快一些,随着熟悉,步子越来越快。
她的内力便是如此,开始时,极慢,如同开天辟地一般的艰难,每运行一周天,都疲惫欲死。到了后来,内力运转越来越顺畅,似是渠中之水,顺势而行,不必太过耗神催动。
她渐入佳境,丹田内气越来越充盈,一天功夫下来,便有小腹温暖,周身舒畅之感。
第二天,她仍坚持苦练,毫不停歇,大腿竟隐隐有酥麻感,似是久卧乍起。
她大喜过望,看过无数名医,他们或推拿,或针灸,或以内力打通,两条大腿都没感觉,似非自己的腿。
如今,终于出现异状,仅是练了两天而已。
对于轮回诀,她信心大增,更加努力习练,心中生出憧憬:离开轮椅,自己走路!
第440章 奇才
江南云一直在清平帮中,没有见郑秀芝,轮回诀虽妙,但想入门,没有清心诀为助,却是千难万难。即使她天赋不俗,略有小成,功力也有限得很,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故不甚担心。
她却小瞧了郑秀芝。
不到十天,她丹田内的气息充盈,竟能冲击大腿的经脉,像潮水一样,不停地冲刷着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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