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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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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教主法令,我们不敢放圣姑离开。”中年男子不卑不亢,语气歉然。
“我若非要走呢?!”任盈盈冷冷道,远黛般的眉毛轻蹙。
“那就杀了属下罢!”中年男子昂然挺身,手上并不拿剑,走上一步,靠近任盈盈。
“你好大的胆子!”任盈盈气得眉头跳动,明眸微眯,煞气在明眸中流转,慑人心魄。
她一直身居日月神教圣姑之位,一呼万应,颐指气使,已然养成了上位者的气度。
“属下不敢。”中年人躬身弯腰,低声说道。
“盈盈,你真的要走么?!”任我行站在庭院中,沉声问道。
任盈盈转身,看着负手而立,脸色铁青的任我行,抱拳道:“爹爹,我不想你们哪一个死!”
“你是要给那小子报讯罢?!”任我行微眯眼睛,淡淡道。
任盈盈点头:“嗯,我要去告知他一声。”
任我行冷笑一声,摇摇头:“此时你去,已经晚了,化血神针早就发作,何必白费功夫?!”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任盈盈坚决地道。
“你倒是痴情!”任我行冷笑,一脸嘲讽之色,摇头道:“你今天踏出这个门,便不再是我任我行的女儿!”
“爹……!”任盈盈皱眉。
任我行冷冰冰地一笑:“被情所困,一心记挂我的仇家,这样的女儿,我可受不起!”
“爹——!”任盈盈没想到,父亲竟如此不可理喻。
“你或回来,或是与我一刀两断,从此不再有关系!”任我行淡淡说道,转过身,负手走进屋去。
任盈盈站在大门口,怔怔不动,宛如雕像。
晨曦初露时,任盈盈抬起头,清风吹拂着她的衣衫,迎面寒气刺骨,冷得厉害。
她跪倒在地,朝着任我行卧室的方向,磕了九个头,转身便走。
两个中年人呆呆看着她,没有阻拦,实在被惊,意外之极,眼睁睁看着她纵马而去。
任我行走出来,脸色铁青,冷冷道:“她走了?!”
“小姐她……她走了!”两个中年人迟疑,小心翼翼地道,不敢抬头看任我行的脸色。
“这个不孝女,从此之后,她不再是我的女儿!”任我行仰头望天,冷冷笑道。
“教主,小姐她……”一个中年人迟疑着道。
他在日月神教时,受过任盈盈的大恩,心中感激。
“住嘴!……我说话一向说一不二,休得嗦!”任我行霍然转头,冷冷盯着他。
中年人被他目光一盯,顿时打了个寒颤,忙住嘴,不敢再多说,想日后找个机会,慢慢劝导。
任我行看着大门,冷笑:“嘿,看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孝女能不能救回情郎!”
他自湖底出来,便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使对于自己的女儿,也并没有完全放心,总觉得有一天,他们都会背叛自己。
自己所料,果然没错,先是救自己的向问天,如今又是自己的女儿,男子汉大丈夫,想要成就顶天立地的功业,一向都是孤家寡人,数千年来,概莫能外。
想到此,他心中苍凉之余,反倒有几分痛快,没有了羁绊,行事再也不必有所顾忌!
……
江南云正在后花园中苦练武功,浑身热气腾腾,宛如身在蒸笼之中。她自洛阳城回来,已经有两天了。
这一次,她再次亲自出手,废了十余人的武功,只是偷偷出手,没有让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但这样的事,很难瞒得过人,人们不必细想,一猜便知,有如此修为者,举世寥寥,江南云最符合。
回来之后,萧月生已经收到了消息,将她训斥了一通,一连两天,都没有好声气。
江南云只有乖乖地练功,不敢再多嘴。清平别院之事,也懒得理会,只是让慕容玉婉一天过来禀报一次。
萧月生行功,也到了紧要关头。体内的阴气越来越厚重,几乎与天雷之力相抗。
只是他迟迟不敢,想要继续温养,将性子摸熟之后,再行融合,这件事委实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爆体而亡。
这些事情,他谁也没告诉,刘菁她们以为他正在练什么奇功绝艺,并无好奇之念。
他身上的奇功绝艺多不胜数,往往自己都会忘记,被人提起,才发觉自己精通。
清晨的太阳,明媚而柔和,生机盎然,照在身上,别有一番感觉,她极喜欢。
忽然,一道白影自月亮门飘进来,穿过竹林夹着的小径,来到花圃旁,白衣飘飘,无声无息,轻功绝顶,却是向问天。
“小姐,盈盈来了,说是找庄主呢!”向问天来到江南云身边,抱拳恭声道。
对于江南云的武功,他亦已见识,深自钦服,神态也恭敬。
江南云收剑,神情一怔,忙道:“任妹妹?!我去迎接,你去告诉师父罢。”
“是。”向问天应道,转身便走,朝向寒烟阁而去。
萧月生正盘膝坐在榻上,双眼微阖,垂帘返观,眸子间光华隐隐流转。
他双手结印于小腹,脸色庄重肃穆,正凝神运功,一道青气,一道紫气,交替在脸庞上闪过,说不出的诡异模样。
敲门声响起,他皱了皱眉,睁开双眼,一只眼眸闪过紫电,另一只眸子闪过青气,脸上的异状消散无遗。
他轻轻朝门口的方向一拂袖子,放下手,淡淡道:“向总管,进来说话。”
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仿佛有人慢慢拉开,向问天见怪不怪,跨步进来,抱拳道:“庄主,盈盈来了,……她好像有什么急事,要马上见庄主。”
“急事?!”萧月生一怔,想了想,道:“难不成,任我行遇到危险了?!”
向问天神色一动,旋即恢复,他跟任我行算是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去看看罢。”萧月生飘然而起,双腿放下,站到地上,再一飘,直接出了房门,转眼间消失不见。
向问天忙赶在后面,朝外面行去,脚下行云流水,看不出快来,速度却奇快无比。
大厅中,任盈盈坐立不安,鬓发凌乱,神色憔悴,浑面风霜之色,好在身着玄黑罗衫,看不出灰尘。
“任妹妹,你这是赶几天路了?!”江南云商量着她,关切的问道:“可是有人追杀你?!”
“不是!”任盈盈摇头,拿起茶盏,也不管热不热,喝一大口,急忙道:“萧先生呢?!”
“我师父这一阵子练功甚勤,现在正练功呢!”江南云抿嘴轻笑,眸子光华流转。
“萧先生他……他不要紧吧?!”任盈盈忙问,满脸关“要紧……?”江南云疑惑,摇摇头:“师父有什么要紧的么?”
“他伤势没有发作?!”任盈盈问,神色一舒,显然,化血神针还没有发作,幸好幸好!
“师父何时受伤了?!”江南云更觉讶异,疑惑地问。
任盈盈觉得说不清楚,闭上嘴巴,想理清楚之后再说,拿起茶盏,轻啜几口。
萧月生飘然而入,抱拳温声道:“任姑娘,你来啦?!”
他神情亲切,却又不显得过于热情,温润的目光紧盯着她宜喜宜嗔的脸庞。
“萧……萧先生,你中了家父的化血神针,快检查一下罢!”任盈盈顾不得客套,急切地道。
“化血神针?!”萧月生一怔,心中恍然。
当初与任我行对掌时,曾有一股内力,细如牛毛,钻入体内,至阴至寒,防不胜防。
“什么化血神针?!”江南云疑惑地问。
“这是神教一门奇异的武功,只有家父掌握,旁人未得传授,暗算人于无形无际间,待得发觉,已然发作,中者无救!”任盈盈一股脑的吐出来,急切地盯着萧月生看。
萧月生点点头,微阖双眼,似是运功。
其实,这股至精至纯的阴寒内力,若是射入寻常武林高手体内,确实威力奇大,但却遇到了他。
这股内力,早就被天雷之力所融,只是见任盈盈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便是为了这个消息,他自是不会说明。
半晌过后,萧月生慢慢睁开眼,淡淡道:“已然化解了!”
“化解了?!”任盈盈忙问。
萧月生点头:“它一直在劳宫穴潜伏着,很易忽略,若是不仔细查找,还真是找不到!”
“这门化血神针,看来可是厉害得紧呢!”江南云揣测一番,吐了吐舌头。
“这门暗器,我也曾隐隐听说过。”向问天点点头。
任盈盈叮嘱道:“萧先生,万不可大意,若是此针发作,便是神仙也救不了。”
“嗯,这股真气极细,却是阴寒至极,对经脉的破坏力惊人,待发觉已经晚了。”萧月生点点头。
“好是歹毒的暗器!”江南云嗔道。
“若不是任姑娘相告,我怕是一直不知晓。”萧月生摇头一笑,对任盈盈抱拳道:“多谢了!”
任盈盈吁了口气,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身形一晃。
江南云眼疾手快,一跨步来到她身边,扶住她,忙道:“任妹妹,不要紧吧?!”
“没……没什么……”任盈盈脸色苍白如纸,摇摇头。
“她是太累了,你带着她下去休息。”萧月生摆摆手,温声说道,目光温润,看了一眼任盈盈。
江南云点头,两人退下。
向问天看着任盈盈远去的身影,摇头叹息不已,转过身来,望向萧月生:“庄主,盈盈她……,唉……!”
萧月生点头:“嗯,我明白,……向总管,你好好照顾一下任姑娘,让她像在自己家中一般。”
向问天点头,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萧月生站在大厅中,走来走去,脸上一幅若有所思神情,不时挣扎,苦笑连连。
他正值生死关头,偏偏任盈盈出现,可谓是一大考验,令他的心难以平静下来。
他更不敢开始融合阴阳,只能推迟下去。
第二日,萧月生正在寒烟阁的榻上盘坐,圆月形轩窗打开,凉风习习,吹面温暖。
他正在温养阴阳之气,它们一个占左边身子,一个占右边身子,左阳右阴,各自流转,以任督二脉为界,泾渭分明。
任盈盈昨晚时,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讲出,刘菁在一旁听得叹息不已,大是同情,明眸望向萧月生时,白眼连连。
当时,江南云不解地问:“师父,你为何不索性废去他的内力?!这样他还会施展吸星大法的!”
他摇头:“他的吸星大法,我已经破去,再难害人了。”
江南云仍觉不放心,却看了看任盈盈,没有再说,免得惹任盈盈伤心难受。
萧月生没有废去任我行的内力,而是在他体内注入一道内力,使他患得患伤。
将来,后果必然是他要炼化这股内力。
只是,这股内力却是天雷之力,与他气息相连,心意相通,若是异动,即使远隔千里,他也能有所觉察。
他有一门水镜术,可以通过这股元力施展,可在脑海中见得任我行的一切。
心念一动,便足以取其性命,只是任我行还不知,自己的性命仅是萧月生一念之间。
如此一来,即使任我行死去,任盈盈也不会知道是他所杀,只是以为暴毙而亡。
为了任盈盈,他可谓是用心良苦,当然不能讲与旁人听。
心思转动间,他体内两脉元力缓缓流转,一寒一热,两股内力俱是霸道,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忽然,一道绿影闪过,小荷自后花园中袅袅而至,也不走曲折的回廊小亭,而是径直踏着湖面,凌波而来。
敲门声响起,萧月生便睁开眼睛,青气与紫电在眼中闪过,他温声朝门外问:“可是有事?”
“老爷,外面几个人找老爷呢!”小荷清脆的声音响起,娇声说道。
“是什么人?!”萧月生起身,飘然出现在房门外。
小荷吓了一跳,拍拍高耸饱满的胸脯,道:“共有六个人,四女三男,都是风采照人呢!”
“哦——?”萧月生挑了挑眉毛,生出兴趣,与小荷走了出去,穿过后花园,来到前面的大厅。
乍进大厅,萧月生顿露苦笑,并非生人,却是有过一面之缘。
“姓萧的,果然是你!”柔媚的声音蓦地响起,一个带着美人痔的少妇腾地站起来。
她正是天山上遇到的三位少妇之一,美人痔勾魂慑魄,风姿妖娆,动人无比。
少女铃儿坐在下首,目光清冷,淡淡望着萧月生。
三个少妇身边,还坐着三个男子,俱是老年,须发皆白,眉如皓雪,满是长寿之相。
“姑娘却找到我家里了?!”萧月生摇摇头,坐到首座。
江南云本是陪客,此时站到萧月生身后,低声问:“师父,他们是什么人呀?!”
“呆会儿再说。”萧月生轻声道。
他坐在主座,抱了抱拳,道:“诸位远自天山而来,旅途劳顿,还是先歇息一下罢!”
第319章 授诀
“不劳好心,姓萧的,咱们来找你,却是报仇的!”美人痔少妇撇撇嘴,娇声哼道。
“咱们无怨无仇,只是一场误会,何必斤斤计较?”萧月生苦笑着摇头道。
“误会?!”少妇不屑地横他一眼,看一眼冷冷端坐的少女铃儿,娇嗔道:“这个误会可是坏人名节,你说说,该怎么办吧?!”
“我已致过歉了,还能怎么做?”萧月生耐着性子,苦笑摇头:“难不成,我非要娶了这位姑娘?!”
“呸!”少妇登时娇啐一口,粉脸马上罩了一层霜,冷冷道:“想娶我家铃儿,也要看你配不配!”
“我已成亲,不敢再生妄念。”萧月生温声说道,摇头一笑,懒得计较。
身后的江南云玉脸沉如水,她对师父尊崇如神,岂容别人如此放肆跟他说话。
若非她恪于礼节,不能随意插嘴,早就斥责痛骂开来。
少妇感觉有异,转头一瞧,与江南云的目光相对,不由打了个冷颤,森森冷意射进眼中,直灌入心底。
她心中凛然,如此森森杀机,前所未见,看眼前此女气势,武功极高,便生出几分忌惮来。
“听说,你的名气在中原武林极大的?!”少妇嫣然一笑,斜睨萧月生。
“一点儿薄名,算不得什么。”萧月生摆摆手,神情平和。
少妇紧盯着他,看他是否故意矜持,见他如此,娇哼一声:“惊鸿一剑萧一寒,可是大名鼎鼎。你忒谦虚了。”
萧月生摇摇头,没有说话,神色平和,看不出喜怒哀乐。
少妇明眸一转,闪过慧黠之色:“你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败了小女子三人,也算不得本事。现在我三位师叔过来,特意讨教一二!”
“哦,是来找回场子的罢。”萧月生笑了笑,温润的目光一扫,在三个老者身上扫过。
这三个老者,须眉俱白,却面色红润,皮肤光滑细腻,宛如婴儿一般,鹤发童颜,再恰当不过的形容。
他们目光平和,见萧月生望来,俱是微笑点头,没有一丝敌意,亦看不出会武功的模样。
“师叔!”少妇见他们如此,跺脚娇嗔,嫌他们太过示弱,不摆出敌对的气势。
三个老者呵呵微笑,摇了摇头,宠溺地看一眼少妇。
一个老者蔼然道:“萧小哥,玫儿她自小被我们这些老家伙惯坏了,喜欢胡闹,你莫要见怪才是!”
萧月生笑了笑,道:“也是我行事不稳。当时练完功,心神疲惫,没有注意,失礼了。”
看他们一团和气,少妇心下恼怒,哼道:“五师叔,你可是来替我出气的!”
“玫儿,我看这个小哥通情达理,定是你无理取闹!”老者摇头呵呵笑道。
“五师叔,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少妇娇嗔,用力跺脚,狠狠剜他。
“玫儿,不要胡闹啦!”另一个老者威严肃重,缓缓说道。
少妇娇蛮之气顿敛,无奈点头:“是,三师叔。”
这位三师叔,观其神色,不苟言笑,威严肃重,难以亲近,在他跟前,少妇不敢放肆。
那老者抱拳,对萧月生肃然道:“萧先生,我们此次前来,是听玫儿说,你武功高强。我们这些老家伙静极思动,不由地动了心,想要切磋一二。”
“我虽略通武功,不过却是雕虫小技,实在谈不上高明。”萧月生笑了笑。
“惊鸿一剑的大名,谁人不知,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呆在山上,一直不履尘俗,才孤陋寡闻。”老者摆摆手。
他转头看了一眼众人,道:“既然来了,咱们便动手切磋两招,如何?”
“师父,还是让我替你动手罢。”江南云上前,声音糯软如蜜,娇柔说道。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摇头道:“你不要与前辈们动手,就演练两招罢。”
江南云点头,明白了师父的用意,是让他们知难而退。
“如此甚好!”那位三师叔点点头,抚髯而笑。
少妇盯着江南云看,想看看这个比铃儿差不多年纪的少女,究竟有何本领。
江南云起身,步履轻盈,宛如踩着白云飘过来,来到大厅中央,裣衽一礼。
寒霜剑出鞘,寒气森森,厅内温度陡降,诸人不由盯向寒霜剑,眼露赞叹。
寒霜剑在玉虚诀的温养下,越发得寒意十足,慑人心魄。
“我就演示两招。”江南云明眸顾盼,光华流转,扫视一圈,身形倏然一动。
剑光悠悠升起,仿佛月光升上天空,光华四射,大厅变得明亮,直射眼眸。
她使的两招,乃是清虚剑法中的前两式,奇快无伦,仿佛一团光影,唯有模糊一片,却看不清她的剑式变化。
剑光倏然而起,倏然而逝,两次呼吸之后,剑光消失,江南云玉手自剑柄上离开,抱拳嫣然一笑:“献丑啦!”
说罢,飘然而行,来至萧月生身后站定。
众人醒过神来,紧盯着江南云,似乎在看什么怪物,目光异样。
“三位前辈,劣徒班门弄斧了。”萧月生抱拳笑道。
“好剑法!好剑法!”少妇的五师叔喃喃说道,眼睛望向前方虚空处,没有焦距,右手捏银髯一动不动,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另二人脸色严肃,目光沉凝,却神思不属。
江南云的剑法,快得不可思议。他们见到,下意识的将自己带入到她的对手之中。
一旦陷入这个想象,便难以自拔,想像着长剑刺来,奇快无伦,看不清剑的轨迹,宛如陷入梦魇。
“咳!”萧月生捂嘴,清咳一声。
众人顿觉身体一震,周身血气随之颤陡一下,脑袋为之一清,所有杂念仿佛一下震散。
三个老者同时醒来,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微笑不语。
三人摇头苦笑,打量着江南云,满脸赞叹。
“令徒的剑法,老夫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少妇的五师叔抚髯赞叹。
“不知这是什么剑法?!”少妇的三师叔神色沉肃,淡淡问道。
“清虚剑法。”江南云庄重地回答。
“清虚剑法……”老者点点头,低头陷入深思之中。
少妇撇了撇嘴角,看看另两位少妇,又看看少女铃儿,娇哼一声,无奈地瞪萧月生一眼。
江南云抿嘴一笑,望向少妇:“这位姐姐,不知可能破得这两招剑法?!”
少妇明眸流转,娇媚动人,在萧月生脸上转了转,对江南云哼道:“你剑法厉害,我不敌!”
“三位前辈,可能破得?”江南云神色郑重,柔声问三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少妇的三师叔摇头,叹息一声:“老朽自叹不如!”
他脸露苦色,笑了笑:“武林之中藏龙卧虎,尤其中原武林,更是如此。老朽可算是长了见识!”
萧月生温润的目光瞥一下少女,对三位老者笑道:“这位姑娘的剑法不俗,所学精妙,只是火候不到,他日必将大放异彩!”
提到少女,众人顿时露出微笑。
少妇的五师叔呵呵一笑,抚髯而道:“萧先生好见识,不错,铃儿的剑诀,乃是我天山古传,威力不俗!”
少妇的三师叔瞥他一眼,眉头轻皱,似是嫌他嘴快。
老者也惊觉,忙闭上嘴,呵呵笑了笑,带着讪讪之意。
“天山派的古剑诀?”萧月生想了想,若有所思。
江南云好奇,凑过头来,低声问:“师父,您还识得天山派的剑法么?!”
诱人的幽香忽地涌来,直入心底,萧月生神色平静,轻微点头:“嗯。”
他想了想,起身来到厅中,伸手一招,江南云柳腰间寒霜剑出鞘,划出一道白光,倏地飞到他手上这一手擒龙劲,顿令少妇闭上嘴,强自咽下到嘴边的话。
萧月生长剑划动,圆如明月,寒霜剑不似江南云御使时的森寒,而是清凉如月华。
转眼之间,他施展了三十六式,收剑而立,气定神闲,浑身上下,似有一层隐隐约约的光华在流转,如同月华洒身,清辉罩体,用心去看,却又看不到。
轻轻一抛,长剑划出一道圆弧,插回江南云腰间。
这样的情形,师徒二人已经无数次,流畅自然,毫无阻滞,似是端盏喝茶一般自然。
少妇七人呆呆望着萧月生,目光炯炯,神情震惊,一般无二。
“你……你怎么会明月剑诀?!”
萧月生坐下来,端盏轻啜一口茶茗,陷入思考之中,语气缓慢:“明月剑诀……”
“师父……”江南云小手在他背后轻推一下。
萧月生醒过神来,看了一眼四周众人,摇头一笑,道:“这套剑诀,是我由那位姑娘的剑法中推测而得。”
少妇七人目露怀疑,紧盯着他。
此事说来,委实匪夷所思,他们不信。
但明月剑诀虽然艰深难涩,但却为天山派宝之,由历代掌门收藏,绝不会示于外人。
萧一寒身在中原武林,绝不可能跑到天山派,偷看天山派秘宝,而掌门也不可能将如此剑诀示于他。
如此一想,他所说的,并非一点儿谱也没有。
只是,要他们相信,一个人仅凭几招几式,便能推测出整套剑诀,实在太过难为他们。
“你……你果真能够推得明月剑诀,不是在哪里偷看的?!”少妇迟迟疑疑,犹犹豫豫地问,不复伶牙俐齿。
萧月生点头一笑:“在下于剑法一道,颇有几分灵觉。姑娘可练几招剑法,在下一试便知。”
“好!”少妇腾的站起,走到场中,长剑利落的出鞘,寒光闪闪,瞬间十余招施展完毕。
她的剑法清丽,带着丝丝寒气,迅捷无比。
收剑而立,气息匀称,明眸波光轻荡,落在萧月生脸上。
萧月生点点头,起身,轻轻一招,少妇手上的长剑顿时一震,脱离她的玉手,落到萧月生手上。
少妇嗔瞪他一眼,心中凛然,这个萧一寒,功力深厚至此,看他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
萧月生身形一动,长剑施展,寒光闪动,剑势滔滔,宛如长江大河,又如天山之雪,漫天遍野,无用穷尽一般。
转瞬之间,他已经施展了近百招,倏然停剑,渊停岳峙,恍惚之间,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少妇瞪大明眸,如遇鬼魅,怔怔盯着萧月生。
“姑娘,如何?!”萧月生微微一笑,递上长剑。
少妇明眸中波光流转,如阳光下的秋水,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萧月生数眼,方才伸出玉手接剑。
“这下,我可相信了!”少妇惊奇地点头,仍紧盯着萧月生,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窥一孔而见全豹,这样的武学奇才,不仅仅是惊人,而是可怕,如此一来,谁还敢在他跟前动手?
被他窥得几招,全部武功便能被推测出来,奇功绝学,岂不是有外传的危险。
“三位前辈,四位姑娘,萧某有一个不情之请。”萧月生转身回到椅中,抱拳说道。
“萧先生请讲!”少妇的三师叔缓慢点头,语气沉肃。
萧月生目光温润,笼罩着他们几人,微微含笑:“我的这番本事,从未在人前显露,还望几位帮忙守秘才是。”
他们几人皆是聪明人,闻言一怔,随即恍然,纷纷点头。
“萧先生放心,老朽等自会守口如瓶!”少妇的三叔郑重说道。
“如此,可就多谢了!”萧月生呵呵一笑,道:“诸位来此,容我稍尽地主之谊!”
……
“师父,你为何露出那番本事?!”江南云黛眉轻锁,忧心忡忡的问萧月生:“可是危险得很呐!”
“不要紧的。”萧月生摆摆手。
两人坐在西湖上的小舟中,泛舟轻飘,任由它在西湖上随波而动,自由自在。
清风拂来,吹面轻寒,湖上行人稀少,仅有寥寥的几艘画舫,露出一丝寂寥之景。
夕阳还未落下,似坠非坠,散发着残晖,湖面泛红,似乎红色锦缎在轻轻抖动。
二人与小舟都被霞光包围住,难以逃脱。
江南云的玉脸白里透红,两腮酡红,娇艳如桃李,一双眸子流光溢彩,转动之间,能将人的魂勾走。
他们师徒二刚刚吃过晚膳。
晚膳也是少妇七人的迎风宴,美酒佳肴,尽显热情好客,江南云身为主陪,多喝了几杯,微有醺然之意。
她这是故意压抑内力,否则,玉虚诀流转,仅是一周天,便能将酒意完全逼出体外。
她明眸顾盼,光华在萧月生脸上停留:“师父,我看呐,那几个女人恨意不浅呢!”
“嗯,此事即使传开,也无所谓。”萧月生点头,转过头,让清风吹着自己的脸,减轻一些躁意。
这个江南云,随着玉虚诀的精进,一颦一笑俱是动人,万种风情变化多端,即使道心坚固如他,也难免受诱。
江南云明眸慧黠的一转,凑上前来:“嘻嘻,师父,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他们,让师父你非得负责?”
幽香逆风传到他鼻端,心神摇荡,他吸了口气,定住心神,摇摇头:“此事说来也巧。我在天山山巅练功,筋疲力尽,回到天池边时,恰巧程姑娘在那里洗澡。”
“那……,师父你是大饱眼福了?!”江南云抿嘴,羞涩地笑,声音放轻,玉脸酡红,宛如酒醉,娇艳欲滴。
她虽然万种风情,变化多端,但毕竟是黄花女子,未经人事,对此事仍旧羞涩,难以放得开。
萧月生横她一眼,没有再说。
见他如此神情,江南云知道自己说中了,心下颇觉不是滋味,轻咳一声,道:“也难怪人家生气呢!”
“嗯,所以我一直不下辣手,任由她们胡闹!”萧月生点点头。
江南云点点头,抿嘴轻笑:“是呀,对他们,也只有震慑一途啦,希望他们知趣。”
江南云又道:“不过,师父,那位程姑娘,禀赋极佳,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呢!”
他们已经知晓,那位少女名叫程冰铃,人如其名。
萧月生点头,摇头一笑:“如此资质,难免心高气傲,此事对她,确实打击极大。”
“唉……,真是可怜呢。”江南云轻轻叹息,露出同情。
萧月生叹息一声,颇感无奈,世事无常,自己纵使武功通神,有些事情也难以办到。
若是当时自己心神饱满,留下几分余力,关照四周,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惜,事情已然发生,后悔已是无用,想要弥补,却也极难。
江南云忽然一振精神,抿嘴嫣然笑道:“师父,依我看,你将她也收为弟子算啦!”
“净出馊主意,她可是天山派的弟子!”萧月生一摆手,没好气地哼道。
“她若是成了师父的弟子,那这点儿事情便算不得什么啦。”江南云不死心地道。
萧月生摇头,他可不想再收弟子,一个弟子,已经足够费心了,自己还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教授弟子。
况且,他想成道,需得心无羁绊,越多的羁绊,心魔越重,难以跨出最后一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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