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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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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处,一丝血迹顺着剑柄,流到了杏黄的剑穗上,顺着往下滑,滴落到了地上。

那老者一看,眉头顿时一紧,心下吃惊。

掌门人的武功,他自是了解。虽然年纪不大,但天份极高,在东海派之中,虽算不上第一,却也位于前五。

如此武功,竟然接不住江南云的一招。此女的武功,实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况且,她又这般年轻,功力竟然这般深厚,是如何练就的?!

想到此,他望向了萧月生,见萧月生脸色沉静,波澜不惊,似是早已料到,心下更是忌惮几分。徒弟尚且如此,那他这个做师父的,岂不是更高。

但依自己观察,萧一寒却不像是会武功的模样,眼神不亮,动作飘浮,没有练武之人的沉凝。

他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萧一寒,莫不是失去了武功了罢?!

很长时间,武林中没有萧一寒的消息,没听说过他出手,据说,他前一阵子忽然隐居起来。这会儿又冒出来。

为何好端端的,忽然隐居,说不定,便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不得不激流勇退。

想么这里,他不由心中一阵泊动,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了上来,若是能够将萧一寒击败,那对于东海派而言,可谓是一个莫大的扬名立万机会,惊鸿一剑的大名,轰传天下,可不是寻常的高手可比。

“好剑法!”范绪通苦笑一声,深吸了两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裂开的虎口。

他实未想到,这一次,竟然败得这么惨,虽然知道江南云的武功高明,心中已是极重视,但从未想到,竟一招也接不住,这实是给他莫大的打击。

他心中思忖,江南云此女,究竟是怎么练的内功,年纪轻轻,内力却惊世骇俗,浩然难当,实是匪夷所思。

“范掌门,承让了!”江南云抿嘴一笑,寒霜剑归鞘,动作利落而优雅,明眸盈盈望着他。

范绪通看了看手上半截长剑,摇头苦笑道:“好快的剑!”

“小女子占了剑利之便,胜之不武,范掌门不会介意罢?”江南云笑盈盈地道。

她戴着白纱,玉脸若隐若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通过她动人的黛眉与如水的明眸,却能窥得一二。

江南云似笑非笑的明眸眨动,范绪通对视一眼,心下有些羞恼,沉声一哼,淡淡说道:“江帮主不必为我掩丑,败了便是败了,纵使你用的不是宝剑,我也不是对手,多坚持几招罢了!”

他心下明白,即使江南云使的不是宝剑,多坚持几招,他怕也做不到,如此奇快的剑法,根本无法克制。

“咯咯,范掌门胸怀不俗,小女子佩服!”江南云娇笑一声,如同银铃在空中响动。

“放心罢,调查刺杀潘帮主之事,东海派接下来便是!”范绪通缓缓说道,语重千钧。

“那就多谢啦!”江南云抱拳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师父,见师父眼中露出一抹不耐烦,便道:“既然事情已了,我们便不多打扰啦!”

“难得一来,何不多留几日?”范绪通忙摆手,笑道:“……说不定,很快便会查出究竟来!”

“事务多得很,耽搁不得,待改日再说罢。”江南云臻首摇头,笑眯眯地说道,两眼仿佛变成了月芽一般,若是蓄着两汪秋水,光芒闪动,动人心魄。

“慢着!”那老者忽然一抬手,沉声说道。

他虽然相貌清癯,但声音雄浑,仿佛一个魁梧雄壮的大汉的嗓音,双眼炯炯,灿然生光,紧盯着萧月生。

“老先生有何话说?”江南云明眸顾盼,望着老者。

“老夫不才,也会几下庄稼把式,今日得见萧大侠,实在手痒难耐,不如切磋几招,如何?”老者缓缓说道,目光紧盯萧月生,眼神咄咄逼人,隐隐带着几分挑衅之意。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看了他一眼,实在懒得理会,淡淡道:“还是算了罢,改日有机会,再切磋不迟。”他此乃推脱之语,明眼之人一听便知。

老者却摇头:“萧大侠,改日不如撞日,来来,咱们开始罢!”

说罢,他来到场中。自腰间抽出长剑,长剑森冷,寒气逼人,显然也是一柄宝剑。

江南云瞥了一眼,这老者的宝剑,虽不如自己的寒霜剑,但观其寒气,显然也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这样一柄宝剑,她看着眼馋,明眸一转,望向萧月生,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低低道:“师父,他的剑不错。不如赢回来?!”

萧月生横一眼她,狠瞪他一眼,嘴皮微动,哼道:“你这贪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

江南云却并不害怕,低声吃吃一笑,明眸一闪,腻声道:“师父,神兵利器,可是威力无穷呢,我想赢回去,送给玉婉!”

她这一句话,却是没有用传音入密,而是直接说出来。小手捂着檀口,吃吃而笑,花枝乱颤,神态诱人。

范绪通与老者听得一清二楚,两人都是聪明人,见江南云不时地瞥一眼老者手上的长剑,心下更是明白。

老者一咬牙,再仔细看一眼萧月生,越看越觉他不会武功,内力尽失,虽然有些冒险,却最终咬了咬牙,风险越大,收获越大,为了东海派的威名,就拼一把!

他想到此,慢慢抬起长剑,微微一侧,长剑映着阳光,发出道道寒光,更显森冷。

他一边翻腕转动着长剑,一边缓缓说道:“萧大侠,江帮主,以此剑为注,若是老朽输了,这柄雪龙剑,便归江帮主,……如何!?”

“真的?!”江南云明眸泛光,一片喜悦,急切地问道。

“绝无二话!”老者重重点头,沉声说道。

江南云转头热切地望着萧月生,焦急地道:“师——父——!”

萧月生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对这个大弟子,实在是无可奈何,说她贪心罢,却不是为了自己。

“嗯,那就切磋一下罢。”萧月生眉头微皱,淡淡点头。

心下实在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被宝剑所诱,所以才答应动手一般,但随之一想,确实如此,若不是如此,不是为了大弟子,实在懒得理会老者的挑战。

“好,请——!”老者大声喝道,飞身落到场中央,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萧月生缓缓说道:“我也不能占便宜,这样罢,我出一招,若是老先生能够接得住,便算我败了!”

“嗯——?!”老者顿时一瞪眼,双眼寒光四射,脸色不愉,萧月生的话,欺人太甚,好像一招也接不住一般,自己纵使再不济,难道一招也接不住?……简直是笑话!

“好,那我便代三叔答应了!”范绪通忙点头道。

他刚才动手,连江南云的一招也接不住,徒弟尚且如此,师父岂不更加可怕?心下对萧月生更是畏怖。

虽是奇怪三叔为何忽然发疯,竟然挑战他,但身为长辈,他身为掌门,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虽然不能阻止,但这般有利条件,自然赶紧答应下来。

“好——!”老者缓缓点头,斜了范绪通一眼,埋怨他代自己答应下来,对自己太无信心,却不是闹家丑的时候,转身对萧月生道:“……老夫倒要瞧瞧萧大侠的剑法!”

萧月生微微一笑,右手伸出,江南云马上拔剑出鞘,寒光闪烁,将剑柄双手交到师父手上。

“请——!”萧月生缓缓而道,踏前两步,靠近老者。

老者退后,长剑横在身前,浑身戒备,周身内力鼓动,已是提到十成十的程度,准备接下萧月生的雷霆一击。

“看剑!”萧月生沉声一喝,蓦然之间,一团银花绽放开来,仿佛一只烟花射到空中,先仅是一点银光,随即银光变成一朵银梨花,银光灿灿的梨花越来越大,将老者罩到了当中。

看似悠缓,但从出现银光到将老者罩在当中,仅是一瞬之间罢了,防不胜防。

“叮叮叮叮……”连绵不绝的清脆声不绝于耳,仿佛雨打芭蕉,说不出的动听悦耳。

孝经者身形暴退,一边退一边挥舞着长剑,舞成一团光幕,护在自己身前,抵挡着硕大的银花。

“当”一声清鸣响起,老者暴退的身形蓦然停下来,呆立于场中,浑身僵直,一动不动。

他的喉咙前,萧月生的寒霜剑正静静抵在上面。虽然没有抵上,隔着一段距离,他却已经能够感受到寒意,通过喉咙传入,整个身体如坠冰窖,难以自制。

“老先生,承让!”萧月生撤剑回来,往后一递。江南云抬手将寒霜剑接住,归入鞘中,静静站在他身后,明眸盈盈,看着对面的二人。

“我败了!”老者点头,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脸上仍有几分惊魂未定。

他原本的心思,萧月生一眼看破,心中恼他贪心,故意施展这般威力与气势皆宏大无比的剑招,剑光宛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浩浩荡荡,给人以极大的冲击。

老者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剑法,乍遇之下,虽然以不变应万变,舞成一团,但论起剑法之快,岂能与萧月生相比,仅是挡了四五剑,便告被破,毫无还手之力。

蚍蜉撼树,螳臂挡车,他深刻的体会了这般感觉,深深的无力感自心底升起,再也没有勇气跟萧月生动剑。

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寒剑,露出不舍之色,片刻过后,他一咬牙,将剑鞘解开,归剑入鞘,慢慢弯腰,将剑与鞘一起放到了脚下的地上。

这显然是将长剑解下,输给了江南云,丝毫没有抵赖之像。

江南云盈盈一笑,右手一抬一招,剑与鞘同时一动,悠悠飞起,宛如长了翅膀,飞到了她的右手之上。

这一手隔空摄物的本事,顿时将范绪通与老者震动。如此内力,仅是传说之中而已,如今的武林,尚未听说谁有这般内力,即使强横如少林的方证大师,怕是也做不到。

两人颜色灰败,对视一眼,皆露出苦笑,面对这师徒二人,怕是东海派倾巢而出,也无济于事。

江南云这一手内力展现,并非故意炫耀,而是蕴着深意,便是提醒二人,莫要狗急跳墙,算是威慑。

“范掌门,若是有什么消息,可去临安城外的观云山庄。咱们便住在那里,可别让咱们望眼欲穿哟……”江南云娇声说道,笑盈盈地望着他,别有含意。

“江帮主放心,敝派上下,定会全力以赴!”范绪通被她笑盈盈的深深一望弄得心神不宁,忙抱了抱拳,无奈地说道。

“那便最好不过!”江南云嫣然一笑,瞥了二人一眼,轻声道:“那师父与我便等你们的好消息喽……”

说罢,萧月生一手搂起江南云的柳腰,两人身形一晃,顿时消失不见。范绪通忙睁眼望去,没有人影,仿佛二人是自地底消失的一般。

……

“哎……”两人刚一消失,老者便身子一松,长长叹息一声,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脸色颓废灰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年,脸上皱纹也变得深了许多。

“三叔,萧一寒果然名不虚传!”范绪通也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青砖上,摇了摇头,大有感慨:“开始时,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故意夸大其辞呢!”

“萧一寒的剑法,不亲身体会,绝不知他的可怕!”老者摇摇头,神色不振,苦笑着说道。

范绪通想起与江南云交手的情形,忙用力摇头,不想再回想,心有余悸地感慨道:“三叔,那江南云的武功,也是惊人得很,依我看,怕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你可错了!”老者无力地摆摆手,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腰间,原本的爱剑,如今已是消失不见,仿佛身上的一个器官被摘去了一般,说不出的心疼与别扭。

“三叔请指点!”范绪通忙道,这个三叔的武功可是高得很,自己可不是对手。

老者缓缓说道:“依我看,江南云的武功,比起其师萧一寒来说,还是差得远呐!”

“哦——?”范绪通有些不信,虽然三叔说话从来都是有凭有据,不会胡乱说话。

老者悠悠叹息一声,抬起头来,仰头望向天空,幽幽叹道:“你没有亲身体会萧一寒的剑法,是无法了解其博大精深的,……我看江南云的剑法比起其而言,多了几分狠厉,少了几分光明正大,终究非是王道。而萧一寒的剑法,……浩荡如山峦,博大如星空银汉,会让人生出无法抗拒之念。”

“如此厉害?!”范绪通微微色变。

“咱们以前,可是坐井观天了!”老者站起身来,拍拍身后的泥土。仰天发出一声大笑:“也好,能够见识到这般绚丽而强横的剑法,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范绪通有些担心地望向三叔,三叔他不会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罢。一招也抵不住,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见范绪通担心地望着自己,老者摆了摆手,道:“去罢去罢,莫要担心我,容我在这里想一想,看看能不能将萧月生刚才那一招剑法回想起来!”

范绪通登时一振,眼光大亮,用力一拍巴掌,忙点头道:“好好,侄儿马上走,三叔好好想罢!”

说罢,他施展轻功,急忙离开。自己这个三叔,天纵英才,实是东海派百年难见的奇才,不仅禀赋极佳,记忆力更是强大,剑法一学便会,只要看别人施展两遍,便能记个七七八。

萧一寒刚才所施展的剑法如此精妙,即使不通他御剑的心法,仅得其形,已是莫大的威力。

……

萧月生与江南云虽然消失在范绪通二人的视野之中,却并没有离远,而是选了一个隐蔽之处藏下来,欲听听两人说话,以便知晓事情的真相,刺杀潘吼是否真的与东海派无关。

师徒二人紧靠在一起,躲在楼的背后,细心倾听。

当听到范绪通说,江南云的武功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时,萧月生斜睨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垂眉顺目,知道师父是不满自己的武功太低,没有得承其衣钵。

到了最后,当听说,老者想要还原萧月生的那招剑法时,江南云摇了摇头,臻首轻摇,黛眉间蕴着笑意。

她心下暗叹,这个老头是自讨苦吃,师父的剑法,精妙之处皆在心法及劲力的运用,其精深之处,没有师父的亲自指点,旁人纵使再聪明百倍,也难猜出其精妙。

丐帮的打狗棒法,口口相传,没有口诀相辅,仅得其招式,毫无用处,观云山庄的武功,也相仿佛。

“师父,过一阵子,咱们再过来瞧瞧,说不定,这个老先生聪明绝顶,真的能还原出一剑呢!”江南云低声说道,看了一眼那边广场上,苦苦思索的老者。

“嗯,也好。”萧月生点点头,心下也甚是好奇,世间奇人异士无数,说不定,真的能够还原出自己的那一剑呢。

……

两人刚刚抵达观云山庄,却发觉山庄内空空如也,除了看门的福伯夫妻二人,刘菁与小荷皆不在。

“师娘一向喜欢呆在庄里的,怎么不见了?”江南云好奇地问,转瞬之时,已绕山庄一周。

萧月生飘然飞上寒烟阁的阁顶,站在上面,俯看周围,西湖上的船只一目了然。

“嗯,是在苏姑娘的船上呢。”萧月生指了指,飘飘然地落了下来。

“那咱们去凑凑热闹罢!”江南云将脸上的白纱揭下,喝出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笑盈盈地道。

“你且去罢。”萧月生摆摆手,身形一晃,进了寒烟阁,显然不想与她一块儿去凑热闹。

江南云见此,自然不敢勉强,跺了跺莲足,身形一飘,沿着小径,飘飘出了山庄。

依她的轻功,整个山庄几下便可直接掠过,但山庄中布满了阵法,她想横越,却是不能。

这一阵子,她的奇门遁甲之术放了下来,因为一直在忙着清平别院之事,又为了无常帮之事而忙碌,一直不得闲。

原本,呆在观云岛上时,闲来无事,她便跟随师父学习奇门遁甲,免得一直被师父的阵法困住。

但她实未想到,奇门遁甲之术竟然如此艰奥深涩,非是一时半刻能够精通,即使她聪明绝顶,过目不忘,学习起来,仍旧困难之极,比起修炼武功,实在难上数倍。

她心中想着,身法奇快,转眼之间,来到了西湖边上。

数艘小舟停靠在堤岸边,缆绳系于湖边的柳树上。江南云跳上一艘,无风自动,小舟轻飘飘地荡开。冲向湖心方向。

旁边有几个船夫,见到此情形,仅是盯着江南云的背影,看个不停,却没有发出惊奇之叹,他们已是见怪不怪。

小舟驶得极快,破开浪花,转眼之间,来到了苏青青的画舫上,还未停靠,便听到上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闻听之下,不由一振,这是刀剑相击的声音,莫不是宋梦君与苏青青正在切磋武功?!

但随着靠近,她却发觉,船上竟然不仅仅是她们二人,还有数人站在一起,颇是热闹。

她身形一纵,自小船上冉冉升起,踏到了画舫之上。

此时,画舫上的人却无知无觉,她身法精妙,旁人的功力远不及她,自是发觉不了。

当她落在了画舫上,旁边的人方才发觉。

她妙目一扫,心下暗笑,这里倒是热闹得很。

画舫之上,除了苏青青与宋梦君,还有刘菁、小荷,除此之外,令狐冲、林平之、岳灵珊也在。

他们聚在一起,画舫再也不显得空荡荡的,热闹非常。场中正有两人剑来剑往,打得热闹。

这二人却是苏青青与令狐冲。

令狐冲一身青衫,动作潇洒大方,剑法却看不出精妙来,每一招使来,皆显得笨拙无比。

而苏青青也穿着一件青色罗衫,素淡端雅,看上去秀丽绝伦,长剑挥动,如舞如蹈,却隐隐透着杀机。

苏家剑法,精妙绝伦,绝非虚言,在苏青青使来,动作更加优美,仿佛不是杀人的剑法,而是酒宴上舞蹈之用。

刘菁与小荷站在一起,盯着场中观看,颇是紧张的模样,其余诸人,却是一脸轻松,脸带笑容。

江南云落到了画舫上,刘菁与小荷发觉,转身瞧了一眼,点点头,忙又转头望回去。

江南云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刘菁身边。林平之闻到幽香浮动,转头一瞧,看到了她,俊目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南云绝代风华,自然会惹来众男子的爱慕,虽然她风情万种,变化多端,但即使巧笑嫣然之时,仍旧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韵味。

“师娘,他们怎么打起来啦?”江南云凑到刘菁身边,低声问道。

刘菁穿着一件月白罗衫,浑身透出一股圣洁的气息,低声说道:“是苏姑娘想见识一下令狐公子的剑法!”

江南云点头,冲宋梦君笑了笑,仅对岳灵珊点点头,两人颇是不对付,一直没有化解。

“南云,你看,他们两个谁会胜?”刘菁转头望向江南云,低声问道,白玉似的脸庞露出一抹忧色。

“嗯,应该是令狐公子罢……”江南云稍一沉吟,低声说道。

“唉……”刘菁摇头叹息一声。

“不过,师娘,若是令狐公子会做人,说不定会故意落败呢。”江南云瞥了场中的令狐冲一眼,抿嘴笑道。

“对呀!……夫人不用担心啦!”小荷忙用力点头,低声安慰道。

“切磋而已,师娘,苏妹妹不会看得太重的,何必担心?”江南云抿嘴笑道,不以为然。

“唉,他们可是有赌注的呀!”刘菁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望向场中。

江南云怔了一怔,绝美的脸庞露出古怪之色。

难不成,旁人也都跟自己一样,比试之时,需要一点儿赌注?!还真有这般巧事?!

第256章 路窄

“师娘,他们的赌注是什么呀?”江南云一收心绪,好奇地问道。

刘菁眼睛盯着那边,心不在焉的答道:“若是令狐公子输了,他便要戒掉酒!”

江南云顿时明眸一怔,摇了摇头,叹道:“如此看来,令狐公子怕是不会相让了!”

小荷明眸眨动,望向江南云,露出好奇神情。

江南云摇头一叹,轻声道:“令狐公子痴酒如命,这个赌注足以让他全力以赴。”

“怪不得呢,定是岳姑娘拜托的苏姐姐。”小荷恍然大悟,明眸转向岳灵珊那边。

岳灵珊站在林平之身旁,双手紧握,秀丽的脸庞布满紧张,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

苏青青招式加快,如公孙大娘舞剑一般,剑光泛寒,风驰电掣,奇快绝伦,每一招皆是威力宏大。

林平之也专注地望向场中,他眼中观看,心中已将自己置于场中,取代大师兄,与苏青青对战。

对于大师兄的武功,每一招每一式,他几乎烂熟于胸,在华山派中,两人一日一切磋,对于彼此的武功自是极熟。

他看得出,大师兄已经是倾尽全力,毫无保留,每一招看似笨拙,却是灵光闪现,妙到毫巅,甚至超出平常。

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遇强越强,破尽天下武功,但对于林平之所学的剑法,却是办法有限,只能更快而已。

林平之的武功,至精至简,来来去去,仅是那么一剑,拼的便是眼力与速度,快准狠而已,别无花巧。

而他的御剑心法,乃是萧月生独传,远超当世,以之御剑,奇快无比,即使独孤九剑也略逊一筹。而且,林平之专精于一剑,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却要繁复得多,论及剑快,远非林平之的对手。

故在林平之面前,令狐冲丝毫占不到便宜,也看不出他独孤九剑的精妙之处。

苏青青的武功与林平之恰恰相反,招式复杂而精妙。遇到这般剑法,令狐冲使起独孤九剑,得心应手,往往灵机一动,妙手偶得,实是说不出的酣畅淋漓。

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已是数百招过去。苏青青气息匀称,显然并未太过出力,游刃有余。

数百招过后,她好胜心渐渐抬头,决定拿出真本事。

心念一起,她招式顿变,由快变慢,悠悠缓缓,仿佛拿着一只柳枝,慢悠悠地比划,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令狐冲的神情却郑重起来。她的招式虽然缓慢,但剑意绵绵,无穷无尽,仿佛流水一般,没有停断,圆转如意,竟然无可乘之机。

苏青青所使的剑法,与太极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乃是正宗的苏家剑,是苏家上乘之绝技,一般弟子,难以得授,苏青青是苏家的小公主,自然不在此列。

她武学天份极高,让苏英重常常感叹,若不是女儿身,那苏家的前途一片光明,她足以重振苏家雄风。

但她是女儿身,却是无可奈何,再强也强不过命去,最终只能嫁到别人家里。

她自幼聪慧,资质绝佳,苏家的青年高手当中,她当之无愧的是第一人,苏家剑法,她尽得真传,除了传子不传女的绝学,苏家的绝学,她学了个通透。

此时,这一套柳絮剑,便是苏家杀剑之一,看似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威力,却是将杀气完全敛去,令人丧命于不知不觉间。

令狐冲脸色沉肃,目光紧张,每刺出一剑,皆是吃力得很,往往是被逼退几步,退无可退时,刺出一剑,恰到好处的化解。

柳絮剑绵软轻柔,飘飘如挥舞柳枝,苏青青神情惬意,细腻雪白的嘴角有一股微笑。

“夫人,苏姐姐要胜啦!”小荷兴奋地道,拉着刘菁的玉手,用力摇晃,激动不已。

刘菁也露出笑容,神情兴奋,明眸闪闪发光,整个人也绽放着惊人的容光。

江南云却摇了摇头,道:“小荷高兴得太早了,令狐公子的剑法精妙,不会这般容易落败。”

“小姐,你看,他明明不成了嘛?!”小荷指着场中,笑盈盈地道,笑靥如花,容光焕发。

江南云摇头一笑,不再说话,心中颇是期待,她曾与令狐冲交过手,虽然远非自己的敌手,但令狐冲的天分极高,悟性强,所学的剑法又是精妙过人,两者相辅,如虎添翼,除非遇到林平之这般剑法,否则,他很难被人击败。

正说话间,场中的形势慢慢变化,令狐冲果然慢慢扳回了劣势,渐渐适应了柳絮剑法。

柳絮剑法缓慢,圆转如意,他出剑则快,以快制慢,唰唰唰唰几剑刺出,分别刺至不同的方位。

柳絮剑法圆转,本是不惧别人的抵挡,会顺势而行之,如抽刀断水水仍流,剑意绵绵,无穷无尽。

但令狐冲这几剑却刺得极精妙,几剑之间大有关联,又奇快无比,一时之间,仿佛同时刺出数剑,截断了长剑数个方位,使其不能顺势改道。

这便宛如河水遇石头,会自然流过,但遇到数块石头,垒成堤坝,又如何顺势改道?!

“好剑法!”苏青青轻柔一笑,长剑再次变化,忽然变成了大开大阖,如同挥舞着一柄重剑。

每一剑挥动间,劲风凛凛,似有力劈华山之势,令人不敢正面掠其锋,只能退避三舍,暂避锋芒。

令狐冲剑招仍是那些,时而优美潇洒,时而笨拙丑陋,却每一剑都妙到毫巅,恰到好处的破去剑招。

如此,苏青青前后挥了四套剑法,终于气息粗重,娇喘吁吁,雪白的脸庞绯红动人。

刘菁乌鸦鸦的云鬓轻颤,臻首微转,嘴皮微动。

江南云耳边响起刘菁娇柔圆润的声音,轻声细语:“南云,想个法了,帮一下苏妹妹罢。”

“师娘,一定要赢过令狐公子么?”江南云嘴皮微动,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低声说道。

“嗯,这是岳姑娘拜托之事。”刘菁臻首轻点。

江南云微微一滞,明眸顾盼,波光流转,掠了对面岳灵珊一眼,两人颇不对付,看彼此都觉扎眼得很。

但既然师娘吩咐,她也只能暂且舍弃两人的私怨,点点头,看了看场中的两人,慢慢答应下来。

令狐冲的剑法越发犀利,似是无坚不破。而苏青青却节节败退,娇喘吁吁,马上便要束手一般。

但她的韧性极强。虽然眼看着便要落败,却总能维持一线生机,在面临绝境之时,总能向前一步。

这般韧性,便是她的潜力所在,十几年的内功与武功,在此刻化为了最强韧的力量,支撑着她。

但她毕竟身为女儿身,内力虽然不凡,体力却是莫大的限制,比起男人来说,孱弱很多,这一会儿,已有些受不住。

她还有数套剑法未施展,威力更甚,但身体成了羁绊,让她无法如愿地施展。

正在叹息之际,耳边忽然传来江南云的声音:“苏妹妹,莫要着急,剑法放缓,用柳絮剑法慢慢调息!”

苏青青心中一怔,忙转头望去,见众人神情紧张地盯着这边,不像是听到了江南云的话,心思一转之后,便已明白,这是江姐姐正在施展传音入密呢。

她向江南云看了一眼,微微点头,手上的动作顿时放缓,再次施展起了柳絮剑法。

这一套剑法,重意不重力,即使周身没有力气,只要有心,总能发挥出威力来。

这本就是节省力气的剑法,乃是专门在气力不济之时所用,乃是苏家先祖的高妙所在。

此时,苏青青再次施展柳絮剑法,感觉截然不同,浑身仿佛变得酥软起来,内气流畅,鼓荡不休,体力仿佛也在回复。

令狐冲发觉了异样,但虽然想赢下来,免得自己真的要戒酒,但又不想逼得太紧,太伤苏青青的颜面,便故意放缓,想让苏青青无力使剑时,自己放弃。

他虽然剑法高绝,但苏家的柳絮剑法高妙独特,他并不知晓根底,这般一放缓,恰合苏青青之意。

两人剑来剑往,火气越来越小,半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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