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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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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老爷与夫人栽陪,嘻嘻……”小荷娇俏地笑起来。
一阵海风吹来,她额头上的几缕青丝被吹动,她笑靥如花,容光逼人,宛如沐浴在一团清辉之中。
……
萧月生辞别蓬莱阁众人,赶向宋家铺。
他先行一步。小荷与黄思思则骑马而行,免得拖累他的步伐,耽误时间。缩地成寸之术尽情施展,他一晃之间,便是百余米开外,随着内力的增强,身形闪动间的距离越来越长。
东临蓬莱,以观沧海,他这几日观海看日出下来,心境提升极大,内力再次精进,紫丹越发得温润,火气消了不少,运转如意。
宋家铺宋府如今的宋府,已难看出几日前的风光与热闹。
愁云笼罩,惨淡无光,宋老爷子重伤,便如擎天玉柱倒榻,阖府上下,人心浮动,皆是不安。
宋老爷子躺在榻上,面色腊黄,双眼微闭,气息轻而促,胸口起伏,令人担心会不会忽然停止呼吸。
周怀仁站在榻边,转头看了一眼师父,心头发酸,怒气如潮,双手紧攥,指甲陷入肉中,鲜血淋漓。
手上的痛丝毫无法减轻他心头的绞痛,看着平日里红光满面,鹤发童颜的师父变成如今的模样,周怀仁心头自责,愧疚,若不是自己武功没练好,何至于被人欺上门来,却无力保护师父的周全!
悔恨自责宛如蚂蚁噬心,不停地撕咬,疼痛难忍。
其余几个师弟被他赶出了房中,在房外静静呆着,他们垂头耷脑,都闭嘴不言,气氛安静而压抑。
他们心中亦是百味杂陈,无法尽述,被人这般欺上门来,却最终靠着众人的力量,将太阴剑客阎超群赶走,若不是寿宴之上,宾客云集,有人仗义出手,此时,他们早已命丧黄泉。
“二师兄,师父的伤……”最小的师弟轻声问一个身材矮壮的中年男子,声音极低。
二师兄面色沉重,摇了摇头,叹道:“师父毕竟年纪已大,受了这般重伤,唉……”
他重重地一叹,宛如在众人胸口压了一块儿巨石,他们心下沉重,脑海中一片迷茫。
他们虽为弟子,却与亲子无异,自从拜师,便一直呆在宋府,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不是父子,却胜父子,骤然之下,失去师父,实是难以接受之事。
当初,追击黄思思四人中的老大摇头,长长一叹:“没想到,萧一寒的这块儿招牌竟不管用,咱们枉自白高兴一场。”
“这个阎超群,已经疯了,怕是即使萧一寒在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二师兄摇了摇头,想着阎超群那血红的双眼,心中不由微微一寒,随即是怒火与痛恨。
“若是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取阎超群的狗命!”其中一人愤愤跺脚。
其他人皆摇头苦笑,这个阎超群虽然疯狂,行事乖张,但一身太阴剑法,却是极为精绝,凌厉更胜追魂剑法,他们对上,有败无胜。
“恨只恨咱们的剑法练得不好!”其中一人嘟囔了一句,令众人沉默不语,低头看着脚尖,一阵难堪与痛苦。
其中一人忽然眼睛睁大,惊奇地叫了一声:“萧……大侠?”
众人都抬起头,发觉萧月生正站在他们面前。
萧月生脸色沉肃,冲他们点点头,淡淡问道:“宋老爷子在里面吧?”
“师父受了伤。”矮壮的二弟子忙道。
萧月生点点头:“我进去看看。”
众人皆无异议,二弟子上前敲了敲门,动作轻微,声音极小,相信大师兄在里面能听得到。
房门被缓缓拉开,露出周怀仁的脸庞,他见到萧月生,神情一怔,随即大喜,忙将他让了进来。
萧月生点头,半句寒暄也懒得多说,直接迈步进入,来到了床前,眉头皱起。
周怀仁心中一紧,忙道:“萧大侠,师父他……”
萧月生没有说话,探手按在宋老爷子胸口,凝神一察,掀开他的锦被,胸口处裹着纱布。
他摇摇头,叹道:“这一剑刺在要害,若不是宋老爷子内功深厚,怕是……”
“那师父他可有性命之忧?”周怀仁忙问。
萧月生想了想,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丹丸,递给周怀仁:“服下此丹,可保无虞。”
“多谢萧大侠!”周怀仁接过丹丸,心下微一犹豫,但看了看面色腊黄,眼眶深陷的师父,咬了咬牙,送入他口中。
萧月生的丹丸自非凡品。半个时辰的功夫,宋老爷子已经醒来,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宛如从未受伤。
众弟子有些担心,生怕这乃是回光返照,不停地望向萧月生。
“宋老爷子,不必言谢,在下想知道这个阎超群的消息。”萧月生摆摆手,直接问道。
“阎超群……”宋老爷子感慨一声,摇了摇头:“想不到此人的太阴剑法已经如此高明,仇恨的力量确实可怕!”
“他如今何在?”萧月生问道。
宋老爷子想了想,道:“他若是落脚,应在千山镇,那里是他的家,想必已经回去了。”
萧月生点头,抱拳告辞,宋老爷子极力挽留,被他婉言谢绝。
“不知萧大侠找阎超群所为何事?”宋老爷子笑呵呵地问。
萧月生笑了笑,淡淡说道:“在下想见识一下太阴剑法。”
宋老爷子忙道:“若是萧大侠是为了替老朽找回场子,那大可不必,老朽实在愧不敢当。”
萧月生呵呵一笑,没有再说,抱拳转身告辞,出了房门。众弟子想要相送,却发觉他身形一晃,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面面相觑,如此鬼神莫测的轻功,前所未见,匪夷所思。
……
五日过后,宋老爷子听到消息,太阴剑客阎超群武功被废,据说乃是因为与惊鸿一剑萧一寒动手过招。
宋老爷子闻听此讯,既感振奋,又觉慨然,阎超群如此惊人的剑法,仍不敌萧一寒,自己更是拍马难及。
他心下知晓,阎超群与萧一生无怨无仇,为何找上门去,怕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那幅字。
阎超群见到萧一寒亲自手书的那一幅字,却并不放在眼中,反而口出狂言,这实是犯了大忌,方得到如此后报。
萧月生虽知意气之争,颇显心胸不宽,不能恕人,但身在武林,便得依照武林的规则行事。
阎超群固然与他无怨无仇,但无视他的手迹,又当场辱骂于他,若不能反击,人们固然会赞他宽宏大量,不与人一般计较,却难免觉得他善良可欺,即使武功高明,得罪了他,仍没有什么危险,欺善怕恶,这乃是人的本性,萧月生洞悉无遗,自然不会容许此事发生。
太阴剑客阎超群二十几年前,算是一位高手,却非绝顶高手,自从儿子被杀,他潜心修剑,将太阴剑法练至炉火纯青,已臻一流高手之境,反而默默无闻,因为只为了报仇,平日里极少外出。
但自从宋老爷子寿宴一役,他却如彗星般蹿起,一飞冲天,他剑法高绝,心狠手辣,那些宋老爷子的宾客被伤了不少,他们亲眼目睹,口口相传之下,他声名鹊起。
但转眼之间,他竟如流星般殒落,这般蹿起之速,殒落之疾,令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那些宾客们心中打鼓,惊鸿一剑萧一寒,果然狠辣,一言之怒,便将一个绝顶高手的武功废掉。
……
洛阳城,萧府江南云一身月白的罗衫,坐在后花园的小亭中,看着湖面上的皎皎荷花,绝美的脸上一片迷离,目光朦胧,似醉非醉。
她雪白的脸庞带着一块儿小疤,略有微瑕,却并不损其美丽,实在是容光若雪,逼人心魄,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动人心魄,加之曼妙的风姿,万种风情,男人见了,无不心动神摇,无法自持。
萧月生离开的这几日,她心思恍惚,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头,在帮内亦是心烦意乱,狠狠地教训一番帮中众人,让新入帮的四人见到这她魔女般的可怕。
在今天,她忽然听到了师父的消息,又废了一个人的武功,令她大是振奋,整个人顿时变了模样,仿佛久旱的花儿忽然被灌溉。
第123章 风起
江南云幽幽一叹,轻抚着脸颊上的细疤,明眸一片迷离之色,转头看着天空飘浮的白云。
浮云聚散无常,自己与师父难道也会如此?!
忽然之间,她有些恨师父,太过无情,说离开便离开,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硬生生的离开,留给她的只有失落与惆怅。
轻风拂来,掠过湖面,皎皎无瑕的荷花轻轻摇摆,这阵风带着淡淡凉气吹进小亭,将她的鬓发吹起,小亭之内幽香弥漫,乃是她的体香。
刘菁步履轻盈,袅袅而来,手上拿着一只绣花撑子,远远看到江南云在怔怔出神,不由抿嘴微笑,来到她跟前。
“南云,可是在想你师父?!”刘菁轻撩衣角,在她对面木墩坐下,抿嘴笑问。
江南云猛地回神,与刘菁含笑的明眸一对,白玉般的脸颊忽的红霞染晕,心下微微慌乱,忙摇头:“不是的,师母。”
刘菁白了她一眼,柔声轻嗔:“好啦,就别瞒我了,你那幅神情,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她性子柔婉,面对江南云时,不像长辈,更像是姐妹,一直未将自己摆到师母的位子上。
江南云脸颊羞红,玉手一伸,夺过刘菁手上的绣花撑子,仔细看了看,轻轻一笑:“师母,你这绣的可是鸳鸯戏水?”
“瞧出来了?”刘菁臻首轻点,热切地问:“绣得像不像?”
论及心灵手巧,萧府之中,当属江南云第一,刘菁这个师母却是甘拜下风,绣花之技,还是随江南云所学。
江南云的女红则是学自秦朝云,秦朝云乃洛阳城第一青楼朝云阁的掌柜,姿容绝俗。
洛阳城巨贾富豪极多,不乏权势通天的权贵,却皆拿这个秦朝云无奈,实是一个异数。
这个秦朝云,乃是一位身怀绝技之人,且身边暗中隐藏着数位高手,除了萧月生,甚少有人发觉。那些贪图她美色之人,吃过苦头之后,有苦难言,却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江南云负责探听消息,绞尽脑汁,想要消息灵通,莫过于酒楼茶肆,还有青楼。英雄难过美人过,任是铁打的英雄,到了床上,在销魂之时,也会放下心防,泄露一二。
故江南云主动结交这位秦朝云。两人站在一起,姿容风情不分轩轾,雪梅之别。洛阳城中已隐隐流传,洛阳城中两朵云,乃是绝顶姿色,俱是仅能远观,却不能亵玩,都是带着刺儿的玫瑰。
江南云心灵手巧,别有天赋,加之清心诀的奥妙,她虽没有花很长时间去学,却已经水平极高,刘菁不时向她请教。
江南云仔细瞧了瞧,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刘菁忙问:“怎么,不成吗?是绣得不像?!”
江南云摇头,见刘菁神色急切,忙说道:“师母绣得不错,只是若是让师父瞧见了,定会不以为然。”
刘菁松了口气,抿嘴轻笑,点点头:“他呀,定会说俗,这个图案太俗!”
“师母既然猜得到师父会这般说,为何还要绣呀?”江南云眼波盈盈,好奇地笑问。
“这可不是绣给你师父的,而是给你的!”刘菁轻笑一声。
“师母!”江南云登时红晕满颊,娇嗔一声。
“咯咯,南云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要嫁人了,”刘菁见她脸红耳赤的羞涩模样,咯咯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你师父毕竟是男人家,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指望不上!”
江南云沉默一下,玉脸敛去笑意,轻叹一口气,臻首轻轻摇动:“师母,我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不嫁人了!”
“胡说!”刘菁顿时娇叱一声,剜了她一眼,语气责备:“小孩子家,怎可说这些话?!”
“师母,这并非戏言,……我已想清楚了,就这么呆在你与师父身边,守着你们,不想嫁人!”江南云神色坚定,缓缓说道。
刘菁神色沉肃,定定看着江南云,过了一会儿,见她神情坚定,毫无动摇迹象,摇头叹了口气,轻声道:“南云,女人若是不嫁人,可是白活一世了!”
江南云沉默不语,手指拈起扎在绣撑上的绣花针,手指灵动,轻轻绣了起来。
十根手指纤纤如葱,白嫩而修洁,仿佛半透明一般,宛如白玉雕成,手指轻动,银针来回穿梭,动作优雅,又灵动无比。
见她如此,刘菁继续劝道:“南云,像你这般年纪时,我也曾如此想过,但自从嫁了你师父,才知道女人的幸福滋味!”
“师母有福气,遇到了师父,若是嫁给别的男人,便很难这般美满,是吧?”江南云抬头瞥了刘菁一眼,笑盈盈地说道。
“唉……,那倒也是。”刘菁想了想,点头承认,自己所嫁郎君,确实难得之极,非是寻常男人可比,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温柔体贴,宠爱自己,嫁夫如此,夫复何求。
“除非我能遇到如师父这般男人,否则,我宁肯终身不嫁。”江南云淡淡说道。
刘菁无言以对,摇头苦笑:“你呀……,我说不过你,等你师父回来了,让他跟你说!”
“师母,我如今脸上有伤疤,已经是丑八怪了,即使想嫁人,也嫁不出去喽……”江南云嫣然一笑。
“胡说八道!”刘菁剜了她一眼,哼道:“这道疤根本不碍眼,毫不损你的容貌!”
江南云嘻嘻娇笑,不再说话,低头绣着鸳鸯戏水图。
半晌之后,她绣好了一只戏水的鸳鸯,栩栩如生,动作极快,刘菁称叹不已。
“师父好像又废了一个人的武功。”江南云开始绣第二只鸳鸯,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不是?!”刘菁重重点头,轻叹一声,道:“你师父呀,出手太重,心肠硬得很!”
江南云臻首低垂,玉指飞动,灵动异常,她一边绣着鸳鸯,一边摇头道:“这也怨不得师父。”
“你呀,莫要护着你师父!”刘菁白了她一眼,伸手拿起边上汩汩作响的红泥小炉,替她斟了一杯茶,娇嗔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南云你出手也是太过狠辣!”
江南云摇头笑了笑,隐隐透出不以为然,师母性子柔弱,将人心看得太过善良一些。
她轻轻叹息一声,放下了绣花撑,接过雪瓷茶盏,揭盏盖轻轻一吹,微呷一口。
茶水进入腹中,腾起清虚之气,周身皆虚,飘飘如羽,她微阖明眸,仔细体味。
她睁开明眸,摇头一叹:“这一次,是那个阎超群咎由自取,师父也是被逼无奈!”
“你师父还会被人逼着做事?!”刘菁娇嗔。
江南云绝美的脸庞露出苦笑,摇摇头:“那阎超群竟敢当着那么多人,大骂师父,说师父凶残,浪得虚名,无异于在天下人面前挑战师父的威严,……若是师父不闻不问,便是胆怯,必惹得天下人耻笑!”
“这阎超群也真是,为何偏偏去惹你师父!”刘菁无奈地叹道。
江南云笑了笑,轻转着茶盏,没有接话。
如今的人们,心浮气躁,兼之急功近利,想要天下扬名,不去想着苦练武功,却在不停地寻找终南捷径,踩着名家高手,倒也是一条捷径,风险也是极大。
两人忽然一怔,对视了一眼,隐隐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腾”地站起,刘菁忙道:“师母,你去王宅,我去帮里看看,好像是那边的打斗!”
“嗯,一切小心!”刘菁点头,放下茶盏,脚下一点,飞身而起,盈盈如灵燕,身形掠过花圃时,脚尖在一株红牡丹上微点一下,再次纵起,牡丹却仅是微微颤动。
江南云见她直接飞入了王宅,心中舒了口气,虽然打斗的声音在东园帮,但首要保护的,却是林总镖头他们两个,以防有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况且,东园帮的帮众们有剑阵,若是一心防守,但求无过,一时半会儿之间,别人很难攻破他们的防御剑阵。
她无声无息落入东园帮后花园时,入目所见,二十几个人正围着谢仲翁他们十几个人,战况激烈,却又僵持。
此时,边上正有一人望着场上动手的三十几人,一手负后,神情洒脱,只是脸上蒙着一块儿,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第124章 攻伐
谢仲翁共十一人,虽被团团围攻,刀光剑影之中,仍神定气闲,毫不慌乱,长剑慢慢挥动,脚下移位换形,有条不紊,各司其位,各行其责。
他们的长剑虽然缓慢,却形成一道光幕,将自己笼罩其中,水泼不进,任由对方攻势如何凌厉,光幕毫无变化。
仅有外面站着的男子蒙着黑巾,其余围攻之人却是真面目见人,他们见此情形,心下不忿,便施展出了暗器。
或金钱镖,或柳叶刀,或银针,但甫一射出去,乍靠近谢仲翁十人时,顿时纷纷跌落,仿佛撞到了无形的气墙上。
虎拳啸天程安邦四人虽是入帮时间不短,但对于剑阵,却已经熟稔。乍入帮时,曾被谢仲翁他们摆下剑阵来了个下马威,故对于剑阵极为眼势,自是不能不学。
谢仲翁他们共十一个人,外面则是二十余人,使尽各种方法,对他们仍是无可奈何。
那些人仿佛并不感焦躁,只是狂攻不止,彼此合力对付一人,想要单个击破。
但这十一人的剑阵极为玄妙,即使仅对准一个人,仍旧被其余之人分散开来,奥妙之处便在步法上,他们身形变幻,此时是这个人,刹那间已换成了另一个人,这套步法对人的双眼有欺瞒之效,外面那些人想要逮住一人猛攻,逐个击破,却是无法做得到。
江南云静静走了过去,步步生莲,带着淡淡煞意,黛眉蹙起,来到了那个黑巾蒙面人身前。
她轻功高妙,落地无声,兼之慢慢而行,没有衣袂飘动之响,来到那蒙面人近前时,那人并无所觉,仍旧在盯着场上。
江南云身形一晃,猛的加速,瞬间出现在蒙面人身后,玉掌探出,击其背心。
那蒙面人身形高挑修长。江南云身形一加速,他便有所觉,只觉眼前白影一闪,已然消失,心下暗叫不妙,一式脱袍换位,身子猛地前冲,随即一折,转身面对江南云。
江南云一击不中,便停下了手,玉脸露出一丝淡淡微笑,一撩鬓旁的一绺青丝,风情动人,娇声道:“还挺机灵!”
“没想到,堂堂东园帮的一帮之主,竟只会在背后下手!”黑巾蒙面之人冷冷一哼,露出的眸子闪闪发光,令人不可直视。
江南云“嗤”的一笑。摇摇臻首:“你偷袭别人,反而怪别人偷袭你,倒真是奇怪!”
那男人一怔,随即重重一哼,道:“东园帮倒行逆施,扰乱武林,人人得而诛之!”
江南云咯咯娇笑起来,随后变成哈哈大笑,娇躯抖动,宛如鲜花在风中摇曳,花枝乱颤。
“有什么好笑的?!”那人眼中怒火熊熊,被这般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嘲笑,身为男子,心中实不是滋味。
“倒行逆施,拔乱武林……,咯咯,好笑,真是好笑!”江南云又一通咯咯娇笑,摇头不已。
“今天,便是你明东园帮灭帮之日!”那黑巾蒙面之人冷哼一声,转身望向场中,不理会江南云。
“哼!”江南云笑容蓦地敛去,玉脸冷若冰霜,仿佛能将人一下冻成冰棍儿,凤眸含煞,娇叱道:“区区跳梁小丑,竟也敢口出狂言!”
说罢,身形蓦的一动,再次出现在蒙面人身侧,右掌无声击出,却快逾闪电。
蒙面人虽眼观场中,似是不屑理会江南云,却周身戒备,身子紧绷,内力流转,以防江南云猝然发难。
江南云蓦然出掌时,他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江南云身法太快,右掌忒疾,他想躲避已是不及,只能右掌推出,凝神聚力,硬接她一掌。
“砰”的一响,江南云白玉似的手掌缓缓收回,放了下来,凤眸似笑非笑,淡淡望着眼前的黑巾蒙面之人。
那人身形一晃,蹬蹬蹬蹬,一直退了四步,然后身子摇晃不止,似乎想向左右倒下去。
最终,他咬牙坚持住,没有倒下,嘴角却已渗出鲜血。
“呵,功力不俗嘛!”江南云笑着摇头,随即身形一晃,再次出现在他跟前,左掌缓缓击出。
黑巾蒙面之人想要闪避,却已力不从心,身子笨重,内力迟滞,不由恼怒,长剑陡然出鞘,化为一道电光,直袭江南云。
江南云见到剑光出现,心下微恼,腰间的寒霜剑却未出鞘,娇躯一飘,宛如小舟离岸时,轻轻一下荡开。
她身形一荡,长剑贴着左臂划过,差之毫厘,可见对方出剑之快,她娇躯侧闪之际,仍旧朝前揉上,左掌再击,顺着剑势,直趋他胸口。
黑巾蒙面人长剑已出,乃是尽力挥出,故剑势极快,但这一剑没有刺中,刺在空气中,身体内力便贼去楼空,再无余力躲避。
“砰”的一响,江南云的左掌结结实实地击中他胸口。
他身子一颤,宛如电噬,随即长剑当啷一声落地,身子缓缓地瘫软下去,宛如一堆烂泥。
江南云瞥他一眼,冷哼一声,莲足轻移,缓缓踩上了地上的长剑,“啪”的一响,长剑变成了两截儿。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她罗袖一挥,一道劲风卷起,将黑巾卷走,露出其真容。
江南云看了看此人,脸庞方正,浓眉大眼,看似一个正直之人,约有四十余岁,她摇了摇头,并不识得此人,便失了兴趣,轻轻一脚踢出,正踢中他腰间。
被一脚踢中,那人身形飞起,宛如被抛出的石子,砰的一声,落入旁边的花丛之中,顿时被掩住了身形,消失不见。
江南云拍了拍手,脸上露出微笑,这一下,乃是她心血来潮,兴之所至,手段不甚正派。
她看向围攻自己帮中手下的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玉脸涌起了煞气,心下极是恼怒。
看来,自己要学一学师父了,施展辣手摧敌,立下威风,否则,别人都以为东园帮易欺,个个找上门来。
……
王宅刘菁赶到时,并无异动,她的神情却沉了下来,直接掠至后花园的练功场上。
练功场上,岳不群正抚髯而立,看着眼前弟子们演练剑法,虽然下了华山,他对于弟子们的督促更严。
令狐冲正在指点林平之,这一招如何施展,如何才能达至圆转如意,不可使太多的僵力。
这般一招一式的纠正教导,林平之进展极快,况且,已能将华山派的基本剑法熟练。
岳灵珊则不时地瞥来这边一眼,目光一直落在令狐冲的身上,有些心不在焉。
“珊儿!”岳不群沉声喝了一句。
岳灵珊马上将目光收回,装作若无其事,长剑舞动,颇见精练,隐隐有宁中则的影子。
刘菁飘然而至,衣袂飘动,岳不群觉察,转身见到是她,不由抱拳一笑:“萧夫人。”
“岳掌门,”刘菁裣衽一礼,神色沉肃,轻声说道:“府外有人埋伏,岳掌门小心。”
“嗯——?”岳不群抱拳的手一缓,怔了怔,瞥了众弟子一眼,见他们没有分心,大是满意,低声问道:“有人埋伏在外面?”
“正是!”刘菁正容说道,明眸如清泉,扫了岳不群一眼,低声道:“他们说不定还会攻入府中。”
岳不群脸色微微一沉,抚髯皱眉,随即松开,神色恢复如常,笑了笑:“这帮人,胆大倒不小!”
“估计是听到外子在外面的消息,知道他已经离开洛阳,便无所顾忌了!”刘菁摇头轻声叹息。
岳不群点了点头,他也听说了萧月生的消息,只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却是给人可乘之机了。
“萧夫人放心,在下不会坐视不理,定会戮力以赴!”岳不群抱拳慨然说道。
刘菁点点头,明眸掠过众弟子,轻声道:“让他们避一避吧,来者不善,怕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也好。”岳不群沉吟一下,最终还是爱徒心切,点头答应。
“那就去我府上,让林总镖头与王老爷子都过去。”刘菁道。
岳不群点头答应,虽然王宅中也布有阵法,外人很难入侵,但毕竟还是萧府那边更安全一些。
第125章 流云
萧府、王宅,两府之中皆设了阵法保护,但东园帮的总坛却并无阵法,因为萧月生曾言,若是一个帮派的总坛,需要阵法才能护得周全,那这个帮派必会渐渐衰落。
岳不群上前,止住弟子们的练功,从容吩咐,从后花园翻墙过去,到旁边的萧府中。
“爹爹,为何要翻墙过去呀?”岳灵珊不解,觉得颇是不雅。
“外面有埋伏,直接翻过去,免得节外生枝。”岳不群横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令狐冲机敏,马上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忙说道:“师父,我留下一起御敌!”
“……嗯,也好。”岳不群看了看大弟子,见令狐冲目光恳切,毫无畏惧之色,反而跃跃欲试,微微点头。
“师父,我……”劳德诺也急忙开口。
岳不群点头,抢先答应:“好,德诺也留下,其余人,不得多耽搁,马上过去!”
劳德诺老脸一红,微露尴尬之色,他本想说,自己武功低微,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却不想师父竟这般说,他自不能推却,否则,便成了懦夫,被人蔑视。
“爹爹……”岳灵珊娇唤一声。
“珊儿,别胡闹!”岳不群沉下脸,低斥一声,摆了摆手:“你们快些过去!”
众人见他沉下脸,顿时不敢再说,即使有跃跃欲试之人,也只能闭上嘴,纷纷来到墙下,纵身而起,翻过了后院墙,落入萧府之中。
他们一个一个,站在固定的某一处地方,一个一个的跃起,排着队。而不是并排而站,同时翻墙。
他们所站之处,乃是唯一一处可以安然翻过院墙的位置。院墙另一边设有阵法,若是贸然过去,必落入阵中,难以自拔。
看着他们一一翻过去,仅留下令狐冲与劳德诺二人,岳不群转身冲刘菁抱拳道:“萧夫人,咱们出去看看?”
刘菁面色羞涩,脸颊微红,轻轻摇头,低声道:“咱们最好还是守在府中,他们那些人不是庸手,敌暗我明,有些吃亏。”
“萧夫人所言极是。”岳不群忙道,他本就是这个意思,只是生怕如此一说,让人产生误会,心怯胆弱。反而不美,萧夫人则不虞此患。
“砰砰”他们正在说话,前院忽然大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四人一惊,忙飞身而起。
刘菁身法最快,一晃之间,仿佛一缕清风吹过,已不见了踪影,当岳不群与令狐冲他们赶到前院时,她已经站在那里,白玉似的脸庞一片沉肃,盯着面前的纸屑,怔怔出神。
她的身边,王老爷子脸色焦急,站在那里不停地搓手。
“萧夫人,怎么回事?”岳不群急忙问道。
刘菁转头瞥他一眼,摇了摇头,叹道:“林总镖头已经出了府!”
“萧夫人,刚才是有人扔爆竹了吧?”令狐冲看了看地上的纸屑一眼,问刘菁道。
“嗯。”刘菁点头,随即一动,忙道:“退后!”
说罢,罗袖一挥,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出,众人只觉身不由己,仿佛被一阵狂风卷起一般,飘身而退。
他们人在空中,惊骇之下,又觉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内力疾转,想要挣脱这股力量的袭卷,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哗……,砰……!”漫天的蓝芒罩了过来,随之“砰砰”插到地上,竟是一些暗器,五花八门,样式繁多。
若是他们晚退一步,必会被这些剧毒的暗器所袭,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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