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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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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文案:
为了完成堂哥的请托,替亚渝办一本假护照,陆羽拿出所有的存款拜托李大哥替他接洽,没料到做假证件的人却因不明原因而惨死!?
受到了陆群青的挑拨,白鹫以为陆哲月是为了要和自己抢夺陆羽,且要利用陆羽,以避免自己因为没有式主而被追杀。为了找到陆哲月,白鹫接受了陆群青的「礼物」,却没想到身体却因此发生异变!?
陆哲月被湘家人发现行踪开始逃亡,十五夜的计画被迫提前开始, 
这一切的一切,冥冥中似乎有只幕后黑手,正在操纵一切……
第一章
陆寻望着身后一望无际的冰雪荒原,回头努力攀爬着岩壁。
他最讨厌的就是冬季,虽然冬季很美,而在他家乡的老人们也教导后人要尊敬冬季、爱冬季。没有冬季便没有春天,万物无法停歇休息,土壤不会肥沃,兽类无法生育。要爱冰雪,没有冰雪便没有春季的雪水,没有雪水便没有牧草,没有冬季,他们的部族就无法存活。
只有熬过冬季的人才是强悍的人、能够生存下去的人,祖先们代代都这么说着,但陆寻无论如何还是无法喜欢上冬季,因为冬季太冷,秋季时他会恐惧于冬的到来,害怕自己无法存够充足的粮食与食物,让母亲与妹妹在冬季时挨饿受冻。
如果冬季不来,即使挨饿也不会受冻。妹妹还小,天气一冷下来,她会睡不好,也会生病。万一妹妹与母亲出了事情,他就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了。
而会利用自己的天赋来赚点小钱,对陆寻来说也是必然的事情。
从小就天赋异禀的他,在别人的眼中是个异样的存在。但对于陆寻来说,他自身的力量打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存在,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他不希望自己比同村的孩子们来得差劲,但也不认为这样的异能叫做优异,又或是什么神明所给予的责任。
能看得见妖怪或和那些应该是灵的东西沟通,自己的身上有些小小的力量存在,他利用这份力量来做一些他认为可以做的事情,而身为这个家中唯一的男孩子,他所要做的就是照顾自己的家人,除此之外,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应该注重的事。
好不容易用这份力量偶尔除除害人的妖怪、替人祭灵,存了一点小钱让家人能够吃饱穿暖,他却没料到地方的官府竟然会主动插手,把他当作交差了事用的牺牲品,丢进雪山之中等死。
原本在往雪山的路上,陆寻都在思考着一些很现实的事情,例如说怎么逃离这个鬼地方,也许逃离之后能去南方多赚点钱寄回来给母亲,又或是将她们接到南方居住——有好多的妖怪和他说过,南方是个和北方完全不同的地方,那里没有冬季,一年四季都很暖和,那里有春天,花开满树;夏日炎炎,热到让人打着赤膊还猛流汗,一天要洗三次澡。稻田一片金黄,女人养蚕织布,人们个个丰衣足食,不必和冰雪搏斗。
有好多、好多的人居住在城市之中,而城市又有着各种的店铺,有青楼、有酒馆,有说书的,还有夜不熄灯的乐坊舟船……一切的一切都热闹极了,在夜里连月亮都要被灯火比得失色,和这方圆十里见不到一个村落的极北之地,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他好想去南方,至少去稍微偏南一点的地方。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空谈,他根本不可能穿着身上这一点衣服就穿过风雪,更不可能靠着一点干粮爬过雪山……虽然他可能还没来得及饿死自己就会先冷死,要不就是进了狼群的肚子。
不过幸好,本性的乐观让他坚持走到最后一步。
他抬头仰望,那头窝在高耸岩壁上头的银色巨兽,正是害他要入山送死的罪魁祸首。
他望着岩壁上的巨兽,停下了动作。心想,这果真是不可能的任务,他只消看一眼便能了解,这墨言肯定比传言中还要来得厉害许多。
不,不仅止是厉害……
那是陆寻从未见过,遥不可及的程度。
如果说墨言是神祗,这一点也不为过。
即使是像陆寻这般见识浅薄的人类,也能远远就感受到墨言所带给他的震撼。墨言像是在沉睡,又似醒着;他的双翅闪闪发亮,巨大到足以盖过天空,头上长着畸形的角,硕壮的巨腿比陆寻所见过的任何巨兽都还要来得强壮。雪花落在他银色的细毛之间,他的吐息缓缓的化为雾气,旋绕直上。
那是陆寻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像过的情景,从墨言扭曲与丑陋的外貌之外,他深深的感受到某种不可侵犯的庄严及威势,高贵及柔顺,他——是不可随意轻蔑的存在。
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待在这里?这是个什么都没有的雪山啊!这场雪是他造成的吗?为什么?
他无法不这么想,他不认为墨言,会任意做出这样的事,这一定有原因的。
冷风刮起,陆寻不禁轻咳了一声,他皱紧眉头,继续往墨言的方向爬去。
「好冰——」他停下身子搓搓手,口中微弱的暖气对已经沾满冰雪的双手毫无帮助。他拿出布巾往手上捆紧一些,继续蹒跚的爬了上去。
就算要死也要面对自己的敌人再死,这好歹是最基本的限度吧?如果要白白冻死在这山里,还不如冒死回去村落,好歹还能见到母亲与妹妹最后一面。
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陆寻不再多想,他直直的爬了上去,然后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原本以为像墨言这样的大妖根本不会把他看在眼里,但墨言却被他这小小的人类给吵醒了。
天空响起一道雷声,轰隆隆隆,那不是真正的雷鸣,而是强风破空的震响声,墨言睁开了一双红色的双眼,透明的红色如玛瑙般,他轻挪双翼,轰的一声,陆寻还没来得及见到将头转向自己的墨言,便摔了下去。
那阵强风将他硬生生的从岩壁上头刮下。
「呜哇啊!」
完了,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
但陆寻还没来得及思考其他事,他的身躯便已摔落在一整片温软的白色羽翅之上。
你是谁?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无所谓。你可以留下。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一阵非常柔和的男子声音,在陆寻的脑海中响了起来,不过是一瞬间,陆寻仿佛听见了几百句的回答。那些像是回音般的声音,他突然明白了,那是墨言在与自己沟通。
上来吧。
「唔……」他稳住身子,从那软绵绵的羽翅之上翻身爬了起来,他仰头往上望去,他刚好摔在墨言的羽翼上。
墨言缓缓的收回了他的银白色羽翼,陆寻被巨大的羽翅载着,一点也不敢乱动,最后他被墨言的翅膀给放下,轻轻的滑落在墨言的身边。
墨言的身上长着满满的银毛,远看有着玉石般的光泽,但靠近一瞧,陆寻发现他的身边一圈的范围都没有雪。
墨言的身体好暖,将他周围的雪都融解了。在墨言身下的雪融成了水,他的脚边甚至到他的身下长出了绿草,开出了粉色的花朵。
粉红色的纤细小花,那是在春季时才能见到的植物,小花朵在微风之中缓缓摇曳,那娇嫩的模样恍若外头的冰雪与它完全无关。
陆寻试探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墨言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他更加大胆的认为墨言同意他的接近,干脆就大步走到墨言的身边,倚着他的毛坐下。
墨言身上的银色细毛比羊毛更来得细柔绵密,陆寻一靠下去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入墨言的身体里头,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他挪了挪身子,真的让自己陷入层层的毛海之中,竟然有一种睡在羊毛堆中的感觉,好暖好暖……
陆寻家里头是养羊的,每年都会剃羊卖毛,不过他们养得起的羊也只有两只,根本没有自己家人使用的份。
真的好暖,他看见自己脚边的小花与嫩草,在墨言的身边就像是春天。
可是大家说这寒冬是他所造成的……
「墨言?」
陆寻晓得刚才墨言和他说话了,可是让自己走到他身边之后,墨言又不开口说话。
他突然觉得,也许墨言并不如想像中的坏,刚才他听见的声音好温柔好好听。这样的大妖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如果他一点都不在意人类的话,那刚才自己掉下山壁的时候,他早该视而不见。
也许……也许……
虽然不断假设着墨言的想法,但最后陆寻还是放弃了。毕竟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了解墨言在想些什么,更何况自己待在这里,死也只是迟早的事。
其实他不想死。他一直很清楚这一点,他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打从一开始他就对墨言、对妖怪等等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偏偏越不在意的事情就越在身边作怪,而现在他只想回家,他觉得自己的眼眶湿了,眼前的雪景好美,身边也很温暖,也许他会死得一点痛苦也没有吧。但这样的下场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可以的话他……想回家。
他终于哭了出来。就算陆寻再坚强,懂的事情比那些大人们都来得多,但他终究是个孩子,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个不停,他把脸用力的埋在自己的膝盖之间,啜泣的抬不起头来。他哭了许久,直到眼泪干了、哭得累了,他擦过自己哭肿的眼睛,突然间,他发现身边的雪停了。
应该说,只有他身边的雪停了。
墨言巨大的羽翼,不知从何时开始,悄悄的遮盖在他的头上,替他遮蔽落雪。很温暖、很温暖的羽翼,他看见墨言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终于想起了墨言的眼睛像是什么;那是血的红色,温热的红色。
他伸手抱住了墨言往下垂落的羽毛,上头积累的雪哗啦哗啦的掉下。仰望着正望着自己的墨言,但实际上墨言的庞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其实他不晓得墨言究竟听不听得到自己在说话,于是他大声的喊道:
「你就是墨言吗?」他再次问道:「我叫陆寻。」
他吃力的继续喊叫,终于,墨言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然后很快的,仿佛一转眼间,陆寻便在此地度过近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之中,陆寻都乖乖的待在墨言的身边。现在是寒冬,只要一离开墨言的身边,像他这样的人类很快就会冻死。墨言身边有许多的使魔,会替陆寻找来食物与衣物,其实陆寻根本就可以拜托墨言让自己乘着使魔离开,但他还没有想出很好的解决方法,来让自己不致于远走他乡,流亡境外。
而另外一个理由,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墨言这个大妖很吸引自己。
他并不是觉得有趣或是嫌恶,纯粹只是因为在这段时间内的相处中,他了解到墨言这个大妖的个性,他们成为了朋友。
和妖怪当朋友并不是头一遭,陆寻多得是身为妖怪的友人,可是墨言并不一样,他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墨言的年纪大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天来,陆寻每天都催着墨言讲故事给他听,对于陆寻来说,待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也是无聊,而且墨言的过去对他来说,简直比他从任何妖怪那儿听来的经历都还要来得精彩万分。
虽然墨言的年纪很大了,但头脑很好,不管什么事情的细节都能清楚记得。他讲着当年遇过的人们,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妖怪们不需要以人类的姿态出现,也能够坦荡的存活,直到后来人类越来越强大,他们开始了解到如果要继续生活的话,就得要融入人类的社会之中。
于是众妖们纷纷的想办法化身为人类的模样,墨言同样也这么做了,他化身为一名人类的男子,周游列国,墨言说话从不开口,都是直接以男子的声音在陆寻的脑中响起,那声音便是他当年化身为男子时的嗓音,他所讲的朝代名称,甚至都是陆寻从未听闻过的。
好学的他什么都学习、什么都研究,他累积了极大量的知识,不光是有关于人类的文明,更包含了妖怪们的历史,与更重要的东西——极其大量的咒术知识。
墨言就像一个巨大的资料库一般,和陆寻相比较起来,他是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存在,对于陆寻任性无聊的要求着自己讲述故事,墨言一点点都没有不耐的模样,陆寻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他,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慢慢累积、对谈,互相了解,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月,两人的情谊就这么快速的建立了起来。
就好像读过某个人的传记,陆寻也从头大略听过了墨言至此的一生,终于在故事的最后,他听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那一段过去。
这些天来,每一天的相处都让陆寻更加的肯定,墨言不可能是个会作乱的邪恶妖物。那究竟为什么他会躲藏在这座山中,将周围的大地化为不适人居的冰天雪地呢?
「那是因为她的缘故……」
墨言讲起这段往事,也是当年他旅途的最后一段,他的话语声调,每一样听起来都格外的怅然。
当年的墨言——说起来也是百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化身为人类模样的他,在此地遇见了一名女子。
留着及腰长发,善良又温顺的女子,她是地方上一位寡妇的女儿,这位年轻的女孩笑起来的模样像是春日的花朵,她善良又单纯的心思,深深的打动了墨言的心。在这千年以来,墨言第一次动了感情,他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女孩。而这个女孩同样的也在墨言的追求之下爱上了他,双方是两情相悦。
他们两人深深的爱上了彼此。
于是,墨言决定要迎娶这名女子,就好像他其他的妖怪朋友们那样,他选择了人类的婚礼,照着人类的模式来做。
他向这个女孩的母亲表明身分,并带着聘礼前来赠送,讲定了前来迎娶女孩的黄道吉日。女孩好开心,在墨言离开的那时,她紧紧的握住墨言的手,眼中泛出泪水。他原本以为两人从此以后就要永远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但却事与愿违。
墨言所想要的只是个很普通的人类婚礼。他带来了做为聘礼的嫁衣与金钱,他想让女孩穿得漂漂亮亮的,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之下与自己完婚。但他却没有料到,他这么做错了。
他没有想过自己在他人的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忙着与女孩相恋,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地方有着古老的传说。
自古以来,这里就有许多的女孩嫁给神祗,但不是墨言所想的那种普通婚礼,而是献祭。在天灾人祸的时刻,献上纯洁少女的性命给当地的神祗做为妻子,以平息神祗的愤怒,平息灾祸、带来丰收,这是这个地方在古时常做的事情。
而住在这个地方的人,至今相信的事物,仍旧和当年相同。
就好像陆寻第一次见到墨言时心里所想的,他觉得墨言就像是他印象之中的神祗。村中的人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神祗前来提亲了,女孩要嫁给神祗了,这是多么让人感到荣耀的喜事。于是当地负责祭礼的长者说,这场婚礼照着古礼来举办吧。
他们让女孩戴上最高贵的饰品来装点她的嫁衣,女孩开心的坐上了四人抬的小轿,与母亲道别,然后遵照着古礼,神官们将她抬至了水边,一刀将她的头给砍下。
当神官拿着刀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有些害怕,但对墨言的爱让她战胜了那微不足道的恐惧,她至始至终都相信她将要前往墨言所在的地方了。
穿着嫁衣的女孩,就这么染满了鲜血,倒在村人们奉为神湖的岸边。
等到墨言在讲好的时刻前来迎娶之时,他看见的是女孩犹带着幸福笑意的尸体。
之后的事情,他记不清楚了。
他只是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是所谓的神,为什么就连这个女孩的命都无法救起?他蹒跚的抱着女孩的尸体走上了山,他不晓得自己该往哪儿去才能逃离这个残酷的事实,女孩的死,让他悲鸣发狂。
他恢复了自己的真身,痛苦的在山中哀号,他是拥有极强大力量的大妖,特别是在自然的力量之上,有着显着的影响。
在墨言发狂的当日,方圆百里之内的气候,便全部转变了。
第三日下起豪雪,第七日洪水泛滥成灾。这些人类根本无从抵挡的自然异象,就发生在墨言的一念之间。他仅仅只是震怒而已,就已经对当地造成了如此庞大的灾害。
再过七日,墨言身外的百里沃土,全数成了杳无人烟的冰原。
他完全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但他就是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与苦痛,就连墨言都没料到自己竟会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在数月之后他总算冷静了下来,但接连而来的却是深深的忧郁。
他发现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可怕的事情。
数以万计的生命……也许更多更多……就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悲恸,他们全死去了。
他听着大地的声音,大地沉静不已。原本应该是各种不同的生物聚集,热闹万分的平原,就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能发出声音的生物,全都在洪水之中死去了。
这就叫作死寂吧。
他望着曾是自己恋人的女孩尸体,他想起女孩握住他的双手,送他离去时的笑容,笑中带泪。
他心想,自己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
他想死,他无法再放任如同未爆弹的自己继续去伤害他人。
他想死,他好想念她,除了这么做之外,他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补偿。
但悲哀的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想像的容易,墨言的一生都没有经历过死亡的威胁。他很强,在他所遇见的其他大妖之中,他也很肯定自己绝对是其中最强大的那一个。但他没想过自己之所以不在意死亡这一件事情,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死。
正确来说,应该是不会消失。
他并不如自己当初所想像的,是有生也有死的那种存在,他发现了自己真正的模样——非生也非死,在他的生命之中,没有所谓的生与死。
陆寻想像着他所说的,确实在这世上是有某些东西存在的方式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也许没有性别、也许没有肉体,这些都是陆寻见过且确实存在的东西;这么说来,有某些东西是没有生死的这一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的形貌。
对于墨言来说,他无法让自己完全的消失,这些年来他都躲在这座山中从未离开,因为他想,自己已经给这块土地带来如此重大的伤害了,他不能再去别的地方连累他人。
因此他决定,如果没有办法让自己消失,他也不会离开这座山。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都不断的在想着该如何将自己消灭。
他的确想出了某些办法,但在实行上都有相当的困难。但陆寻的出现,却意外的给了他一道希望的曙光。
陆寻的任务是打倒大妖,自己便是他要打倒的对象。如果不能够完成任务,他就无法回家;而自己也巴不得被他给打倒。
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陆寻说,我们合作吧。
他与墨言做了这样的协议。
他会说出这句话不光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与未来,那是因为他认同了墨言的缘故,他认为自己应该可以为墨言做些什么,像是某些也许对彼此都有利的事情。
墨言答应了,对他而言这是个机会。在他封闭自我的漫长时光之中,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要寻找外来的助力帮助自己。这也许是个改变的契机,就墨言的话来讲,这就是命运。
他们两个人相会了,接下来,他们要改变彼此的现况;他们要通力合作,他们不是别无选择,而是为了对方的缘故,他们想要这么做。
这就是式神系统的最初根源。
但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所想做的,都与式神系统完全无关。
之后以极快的速度,以陆寻的想像力与判断,加上墨言的知识,两人完成了咒术系统的雏形,仅仅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接下来是实验,实验与准备的阶段又花了半年,直到真正实行的时候,已经是后年的春天了。
在雪山中消失了整整一年多之久,陆寻终于下山。
从没有人认为他会活着回来,甚至早忘了曾经有过这一个人的存在。当陆寻缓慢的走回了村落之时,那天的天空是蓝得璀璨,村里的老人家们从未见过那么蔚蓝的天际;几百年来,他们都活在厚厚的冰冷云层之下,鲜少见过太阳的模样,没有普照的阳光,无法耕种作物。
从那天开始,雪不再下了。天气回复到百年前的温暖,河水中不再夹杂着碎冰,土地恢复成肥沃柔软的黑土,草木复苏。
大家都对这气候的变化感到讶异万分之时,陆寻默默的回到了老家。
他的母亲在这一年之间看来苍老了许多,妹妹则是从无知的孩子,渐渐变成少女。母亲与妹妹不可思议的看着归来的陆寻,还以为看错了人。直到陆寻伸手将她们紧紧的拥入怀中,三人站在家门口前哭了成了一团。
而母亲对于孩子的敏锐直觉也告诉了她,自己的儿子似乎变得与离去前不同了。
陆寻与墨言所誊写出的咒术成功了。
墨言不会死,但有其他取巧的办法,确实的能够消灭掉墨言的「意识」。
拔掉墨言的意识之俊,他的情绪就不会透过自身的能力带给周遭影响,这是相当容易做到的事。但剩下墨言不老不死的身体,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被不肖人士拿来利用,绝对会造成比现在更可怕的灾害。
将这个身体接收下来的是陆寻。
他使用咒术,先吞噬掉墨言的意识、记忆,他所有的知识……他所有的一切。接下来,他将墨言的身体与自己融合为一。
他得到了墨言的知识与身体,但墨言的「意识」已经不复存在。
陆寻回到了家乡,他铲除了这个地区的灾祸,让地方恢复富饶,又得到了墨言的强大力量,他受了乡里间极大的敬重。但他并没有要往上爬的意思,如果他愿意的话,一定能够收一整门的弟子,到都市去过最繁华奢侈的生活。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的确赚到了比过去还要多数倍的钱,也会应要求前去遥远的都市斩妖除魔,但最终他还是会回到村落里,那已经整建的有模有样的家,过着他放羊吃草的牧人生活。
第二章
一晃眼就是二、三十年过去,陆寻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全国。
他仍旧住在那间牧场旁的房子里,母亲已经过世,妹妹嫁给了隔壁邻居。至于陆寻的生活理所当然的也随着时间改变,就像村子里的每一个男人一样,他结了婚,生了很多个孩子,另外还收了两个前来学习法术的弟子。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吩咐弟子们修行,吃过老婆煮的早餐之后,逗逗孩子,之后赶着自家的羊上山吃草。空闲时就不断的研究咒术,有人来拜托的话就去赶赶妖怪。
生活清闲无虑,照理说他应该可以安享天年了,但他也渐渐的注意到,当年他与墨言所施行的咒术,实行的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完美。
他的实际年龄已经将近四十岁,就连他的长子都快要二十岁了。但很奇怪的,他的外表年龄,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他看起来快要和他的长子一样年轻了。
陆寻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墨言的力量并没有完美地被自己镇压下去。
如果真的失败的话,自己该不会变成第二个墨言?那可真是要命……
幸好他发现自己仍然有在变老,尽管非常的缓慢,但还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乡里间的人都认为陆寻是个异人,反正他也很会打马虎眼,就讲些什么当年除去大妖的时候得了神谕,说自己造福大众所以延年添福……之类好听得不得了的话。幸好村里的大家都很相信这套,还直夸陆寻一直都很年轻真是太好了。
陆寻才不想要一直这么年轻呢——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现在走出门,老是被当成他们的兄弟姐妹,弄得那些小孩子一点都不尊敬他们的父亲,反倒是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妻子,现在看起来比自己老上许多。
他真的是非常的烦恼啊!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于是他着手开始研究当年所施行的咒术,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咒术的范围非常的大,当年几乎都是墨言一个人所写出来的,墨言聪明的程度胜过陆寻千万倍,这不是知识多寡的问题,而是智商与反应力的问题,纵使现在的陆寻脑海里有着墨言所懂的一切知识,但要活用到和墨言一样的快速,凭一个普通人类的小小脑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光是将咒术重新拿出来研究,就花掉陆寻五年的时间。在这之间,陆寻的孩子们身体上陆陆续续出了状况。
在陆寻的长子年满二十岁的当天,原本要去市场卖羊的他,身体突然不适,还没有走到市场时便被弟弟给扶了回来。
扶着兄长回来的弟弟大喊着要父亲赶快出来替哥哥看看状况,他说哥哥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妖怪给附身了。    
陆寻长子的背上长出一颗很大的、像是畸形瘤的东西,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在成长、分裂,陆寻闻言冲出,到场时陆寻长子背上的瘤已经伸出了手脚,由他的背上硬生生的扯开皮肉,爬了出来,并且发出了嘎嘎的叫声。
那是一个根本看不出完整形体的异形妖怪,而且就在它脱离陆寻长子身体后不久,便倒地死亡,而陆寻的长子也因此重伤,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才康复。
那时乡里的村人都认定陆寻的长子是被前来报复陆寻的妖魔所害,但陆寻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那是当年他与墨言所施行的咒术没有完备所导致的。
他将墨言的身体给吃掉,理当是稳定的状态,但当年的咒术却没有达到理论上所应呈现的效果。就像油和水无法混合一般,纵使用化学的方式将他们安定的凝结在一块,但这时却有一角不听使唤的融化掉了。
墨言的身体在抗拒,抗拒陆寻对他的压制,陆寻的身体同样也抗拒墨言的存在。
墨言的身体想要恢复原本的模样,那不是墨言的意志所导致的结果,而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他们想要从陆寻的血脉中逃脱,而陆寻的孩子们也继承了相同的血脉,里头有着墨言的存在。
陆寻是咒术的中心,他自己就拥有足以压制墨言的力量,但他的孩子们没有这么强的力量;在成长的时候,由于身体一直呈现变化的状态,彼此都相当的不稳定,因此墨言的血无法自他们的身体中分离出来。
可是一旦到了成年,墨言的血便化为妖魔,冲出陆家人的身体,想要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这样的妖魔有着各种的形貌,就好像墨言本身有着各式各样的面貌一般,次子在两年之后也遭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只是这一次陆寻早有准备,让他毫发未伤的脱离了危险。
更糟的是,他发现这些由血脉中产出的妖魔,会反过来攻击与陆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们。
为了寻找他们的同伴,为了得到深藏在陆家人血脉内墨言的血肉,他们会本能的攻击陆家的血缘者。
这下陆寻可就头大了,他没料到竟然会导致这样的后果。这个情况逼得他不得不更深入的研究咒术,以解决现在的窘状。
要知道,光是陆寻自己本身就有五个孩子,再加上妻子与妹妹,长女出嫁之后已经有两个孩子,三子早婚也育有一子……更别说长子的婚事也在他伤愈之后谈成。
一家人上上下下加起来,几乎超过二十多人,子又生孙,孙又生曾孙,这样开枝散叶下去,若是这个缺漏无法在他有生之年解决,那么等到他死了,就没有人再能够压制住墨言的力量,最终他陆家的血脉只会有一个结果——墨言复活,传承陆家血脉的子孙全数惨死。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陆寻开始闭门潜心研究该如何解决这个困境,而式神系统就是在这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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