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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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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种说法的确可以给大家提供全新的思路,于是伊芙收起了眼泪,而布雷斯则饶有兴致地转向阿斯托利亚:“只是我很想知道,阿斯托利亚,你最迫切的心愿究竟实现了没有呢?”他玩味地瞟了德拉科一眼,后知后觉的伊芙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而阿斯托利亚的脸颊已经像是熟透的苹果了。

不过这种问题淑女是有权力不去回答的,所以阿斯托利亚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为难,并且德拉科很善解人意地建议她回去休息,一切疑点都可以等第二天养精蓄锐之后再去解答。这种充满绅士风度的建议立刻就被采纳了,连布雷斯都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只好背地里在德拉科的腰眼上狠狠地捅了一记。

回到女生寝室,伊芙在跟阿斯托利亚道晚安之后,推开自己的房门之前,终于忍不住说道:“亲爱的,我知道你非常想成为马尔福夫人,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阿斯托利亚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朋友,我当然希望德拉科爱上我,可是这还不是我最迫切的愿望,我最迫切的愿望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她用自己的魔杖轻轻点了点桌上的一支凤凰羽毛,那羽毛便摇摇摆摆地飘了起来,悬停在了半空。

“我用灵魂跟梅林做的交易是——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师!”

111、峰回路转 。。。

“我用灵魂跟梅林做的交易是——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师!”

阿斯托利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洋溢着的光彩令伊芙不忍心再多说一个字的责怪之辞。是的,作为一个哑炮的痛苦也许是她一生都无法理解的,但是即使她少不经事,也知道巫师们对于哑炮的鄙视甚至超过对麻瓜的反感,就连在最亲麻瓜的格兰芬多学院,学生们都公开嘲弄近乎哑炮的守门人费尔奇,更不必提一向重视血统的贵族阶层了——阿斯托利亚的状况也许能瞒得过一般的同学,却瞒不过明察秋毫的世家大族,例如马尔福家族、扎比尼家族等,大家都装糊涂,只不过是给格林格拉斯一个面子,同时等着看好戏罢了——这是阿斯托利亚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逐渐认识到的残酷事实,也是她做出这个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的原因。

“不过,”看着伊芙苍白的脸色和担忧的眼神,阿斯托利亚心中感到莫名的柔软——伊芙是她的朋友中唯一明知她的状况而丝毫都不介意的人,“亲爱的,也许是因为我喝了整整一大瓶福灵剂的缘故,我现在没有丝毫灵魂出窍的感觉,我想我还是我自己。”她毫无仪态地盘腿坐到了地毯上,用手托着腮,继续着迷地用自己的魔杖将小会客室里的物品一一漂浮到半空中,就让它们悬停在那里。

伊芙拭了拭泪,也坐到了地毯上,她想起来布雷斯的话,“布雷斯说黑镜子里的‘君王’将冠冕里的灵魂给抓去了,是这样吗?那个倒霉的家伙当了你的替身?”

阿斯托利亚笑了起来:“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想想冠冕利用我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我可一点儿也不为此感到内疚。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会去看拉文特劳与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趁此机会,我们还可以去八楼问一问黑镜子——可是也许再也找不到那位‘君王’了,因为他说过只要获得自由,他就要离开霍格沃茨,去寻找自己的意中人。我想他被囚禁在那里面已经好几千年了。”

伊芙仰面躺在了地毯上,凝视着自己的茶杯在半空里与阿斯托利亚的茶杯跳起了小步舞,她缓缓问道:“这位‘君王’法力如此高强,却被囚禁了几千年,他是魔鬼吗?囚禁他的是谁呢?”

阿斯托利亚笑了起来:“亲爱的,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是跟梅林做的交易——黑镜子里囚禁的君王正是我们巫师的祖先——梅林,囚禁他的是他的麻瓜朋友——亚瑟王。”伊芙彻底呆住了,她当然听到阿斯托利亚方才的话,可是指着梅林说话是巫师的习惯,她可没有想到阿斯托利亚居然真的能跟梅林做交易。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好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两个女生本来也睡不着了,于是在小小的会客室窗台上,她们彻夜长谈,阿斯托利亚从黑镜子那里知道的是巫师的历史书中从来都没有记载过的辛秘。

当年巫师的始祖梅林帮助他的朋友麻瓜王子亚瑟登基、建城、成婚、制定圆桌骑士制度,最后统一大不列颠,使得国家昌盛,让他的朋友名垂青史,成为赫赫有名的亚瑟王。他一直是一片赤诚之心,然而亚瑟王随着权势日盛,麻瓜的恶劣本性却逐渐暴露,他开始猜疑和忌惮梅林。最为恶劣的是,他指使自己的宫廷中品性最差、最狡猾的侍女薇薇安去迷惑梅林,将梅林骗进湖心的石窟中,终身囚禁。

本来凭着梅林的智慧和法力,是没有任何凡人能够降伏得了他的,然而爱情的魔力竟然强大到可以束缚无所不能的梅林,他被骗喝下了毒酒,失去了魔力,心甘情愿地走进了湖心的石窟,一直被囚禁到死。那个叫薇薇安的侍女骗了他之后不久就被亚瑟王抛弃并处死了,梅林于是用自己残存的法力给他下了一个诅咒,诅咒他在功成名就的前一刻死去,无法享受自己的荣耀——后来亚瑟王果然在荡平最后一股叛军时,一时大意不带头盔在河边饮水,被一只流矢射中喉咙而死,结束传奇的一生。

石窟中的梅林被施加了最恶毒的魔法,再加上毒酒的侵蚀,他的肉体化为尘土,灵魂却因执念而不灭,依附在了湖心石窟中的一面黑镜子里。悠长的岁月里,他在黑镜子中建立了一个神奇的秘境,献给他深爱着的薇薇安,而那个时候薇薇安已经不知道转世过多少次,早已把他给忘记了。每一个千年的结束,都会有巫师找到黑镜子,想得到秘境中的珍宝,梅林的条件便是用灵魂来交换,一个千年又一个千年,梅林借助来之不易的灵魂获得短暂离开黑镜子的机会,去尘世寻找薇薇安,可叹造化弄人,每一次他都失之交臂。

一直到千年之后,斯莱特林凭借着《失落的秘境》中梅林写下的诗句做引导,找到了黑镜子,并把它带到了霍格沃茨,安放到了八楼的走廊里。但是睿智的斯莱特林没有用灵魂去跟梅林交换,为了不让梅林感到无聊,他建造了有求必应室,把黑镜子放在了大门处,这样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就给梅林提供了聊以解闷的消遣,他的魔力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将有求必应室变成学生们想要的处所,然后旁观他们的喜怒哀乐,就这样度过了一千年。

这一次他等来了阿斯托利亚,一个为了获得巫师的魔力而甘愿舍弃灵魂的女孩儿。他兑现了他的承诺,给了阿斯托利亚魔力,却没有拿走阿斯托利亚的灵魂,这个谜团是无论如何都要解开的。解谜的捷径无疑是去亲自问一问黑镜子里的梅林,伊芙和阿斯托利亚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天亮。

然而事与愿违,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窗台的时候,伏在窗台和沙发上睡着了的伊芙和阿斯托利亚被达芙妮的敲门声惊醒。达芙妮带来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格林格拉斯夫人惊闻自己的小女儿遇险昏迷,一大清早就亲自到学校来探视了。然后就是令人感动得涕泪纵横的桥段——格林格拉斯夫人强忍着激动,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和拥抱自己的女儿,一遍又一遍地要求阿斯托利亚展示自己的魔法能力,把她所能想起来的咒语通通演示了一遍,每一次的成功都带来新一轮的涕泪和喟叹……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天。

一直到夜幕降临,精疲力尽的阿斯托利亚才算将意犹未尽的母亲大人送上马车,然后她很荣幸地与难得驾临的院长大人同时进入公共休息室,早已提前得到通知的全体斯莱特林学生都已经衣冠楚楚地恭候在那里了。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宣布了他的新规定:斯莱特林的宵禁时间提前到八点钟,并且由血人巴罗彻夜在塔楼里警卫,任何一个胆敢夜游的学生都将受到严惩,院长大人特意没有说明惩罚的具体措施,这似乎增加了恐吓力度,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伊芙本来对夜游也没有多少兴趣,并且拜访梅林不一定非要在夜里,不是吗?不过为什么德拉科听到禁令之后,会突然勃然大怒呢?只见他对斯内普教授怒目而视,两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而斯内普教授则压根儿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宣布完自己的决定之后,便黑袍滚滚地卷地而去。

黑镜子就在八楼的那堵墙里,可是却没有机会去一探究竟,这种感觉就好像在隔靴搔痒,只把人急得抓耳挠腮,却无计可施——除了斯内普教授的釜底抽薪,还有哈利波特,也以监视这几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为己任,他一定是动员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伊芙发现,不论他们中的哪个人出现在城堡的哪一个角落,总会在附近发现一个格兰芬多在探头探脑。当她把自己的发现当成笑话向阿斯托利亚透露时,阿斯托利亚却微微有些愤慨地告诉她:哈利波特甚至动用了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来专门监视德拉科的行踪,这是妮妮在去厨房烧水泡茶时,无意中听来的。

他们不得不更加谨慎,白天本就容易被人盯梢,而哈利波特似乎决心发现德拉科的秘密,有好几次伊芙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靠近了有求必应室,却发现哈利波特一个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念念有词,看来他是不发现德拉科的秘密就誓不罢休了。也许摆脱他并非难事,但是因此而再次惊动邓布利多就绝非明智之举了。于是放弃了白天之后,伊芙们发现夜里更是寸步难行,再也找不到比血人巴罗更忠于职守、铁面无私的警卫了,它的存在几乎让在夜里靠近八楼走廊成为不可能。

但是生活的一部分乐趣就是让不可能的事情成为可能。随着圣诞节的临近,伊芙他们得到了一个光明正大地违反宵禁令的机会——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

斯拉格霍恩教授毫无疑问是霍格沃茨里最热衷于社交的教师了,他的圣诞晚会在圣诞假期的前一天晚上举行,邀请了学校里所有的教师和他的鼻涕虫俱乐部的所有成员,并且在请柬里还特别注明“请携伴”,这样一来,半数以上的斯莱特林学生就都能参加晚会了,可是令人不快的是,德拉科没有得到请柬,并且以他的骄傲,他也不肯作为舞伴被别人携了去,于是那天晚上他就落了单。他似乎并不为此感到遗憾,相反从下午开始就不见了踪影,布雷斯告诉不断打听的阿斯托利亚,德拉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阿斯托利亚总算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邀请了同级的瑞克莫恩先生参加晚会,布雷斯和伊芙两个人当然是彼此携着。

为了顾全德拉科的感受,所有的人都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一样,但是伊芙禁不住担心格兰芬多们未必如此善解人意。好在皮皮鬼整个下午都跟吃了欢欣剂似的在走廊的人群上方尖叫:“傻宝宝爱上了疯姑娘!傻宝宝爱上了疯姑娘!”于是在晚会开始前的五六个小时里,学生们的注意力就都被哈利波特邀请了卢娜洛夫古德参加圣诞晚会这个消息吸引了。

吃晚饭时,大厅里嗡嗡的全是讨论这件事的声音,伊芙有些为卢娜感到难过,毕竟她还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在斯莱特林长桌的那边离她不远的地方,七年级的翠西沃伦斯小姐正在和自己的舍友一边吃吃发笑,一边讨论着这件事。直到潘西以女生级长的身份来提醒她们注意仪态,才让斯莱特林长桌重新恢复了宁静与秩序。

当伊芙放下刀叉,准备跟阿斯托利亚一起回寝室梳妆打扮时,布雷斯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就是今晚。”伊芙忽闪了一下自己的睫毛,布雷斯便会意地放开了捏在自己掌中的纤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准备拿戏弄格兰芬多的那个罗恩韦斯莱的最新恋情作为餐后甜点来解闷,因为以他的经验,→文·冇·人·冇·书·冇·屋←没有两个钟头,也就是说不到差一分八点的时候,女士们是无法穿戴整齐出来见人的。

当八点的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伊芙和阿斯托利亚来到门厅跟自己的舞伴汇合,那里聚集了不少人。事先考虑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审美趣味,以及今晚将要进行的行动,两位小姐的服饰走了奢华与简约并重的路线:伊芙是一袭深蓝色幽深如夜空的丝质晚礼袍,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钻石,头发半垂半挽地披拂在□的肩上,在金色的发缕间隐约可见一条细细的缀着蓝宝石和无数碎钻的弧形项链,此外别无装饰。阿斯托利亚也许是因为德拉科没来参加舞会,她的打扮更加随意些,只一袭暗金色曳地丝质礼袍,剪裁简单得体,珠宝全无,只在下摆处缀着一圈宽宽的流苏式的银色琉璃坠子,她淡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拢成一个雅致的发髻,跟伊芙一样,她也没有穿高跟鞋。

但是这个小小的纰漏是没有人会注意的,事实上,虽然她俩照亮了舞伴的眼,门厅里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却都盯在另一个女孩子身上,其中真的不乏怨毒与嫉恨。伊芙注目良久,才认出了卢娜——她今晚打扮得非常不“卢娜”——一袭芭蕾舞裙式的短短的镶满了亮片的及膝裙袍,摘掉了防妖眼镜、胡萝卜耳环和黄油啤酒瓶塞项链,卢娜失去了自己的独特性,看来单薄而脆弱。幸好她一开口,个性什么的便全都回来了,哈利一挽起她的胳膊跟她攀谈,她便语出惊人地告诉哈利和周围的人:新任魔法部长斯克林杰先生是个吸血鬼!

跟在他们后面踏上通往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的大理石台阶的布雷斯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哈利猛地转过头来,朝着他怒目而视。方才在大厅里布雷斯挑衅罗恩,双方已经冲突过一次了。现在布雷斯却戏谑地朝着伊芙说道:“亲爱的,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交这样的一个朋友了——在任何场合,只要有她在,都不会令人感到乏味。”

卢娜有些困惑地看着布雷斯,拿不准他的话是讽刺还是恭维,伊芙却羞红了脸,她有些抱歉地看了卢娜一眼,上前一步率先用魔杖敲响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大门。

然而后来的事实却证明,布雷斯对于卢娜的评价非常中肯。因为再也找不到比这天晚上的晚会更乏味无趣的了——场地拥挤不堪,根本无法跳舞,食物很粗劣,饮料简直不能入口,人们挤来挤去,还有些斯拉格霍恩的“老朋友”聚在角落里大肆地吸着烟斗,把闷热的空气变得更加污浊。倘若不是卢娜的奇谈怪论像一阵清风那样带来些清凉和惬意,伊芙真的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他们就这样耐心等待着,一直到晚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斯内普教授才不情愿地出现了——阿斯托利亚没有估计错,看在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是他的第一位魔药学教授的情面上,即使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这些人都没有出席今晚的聚会,斯内普也不得不来捧捧场的。看到教授一出现,就开始朝着哈利横挑鼻子竖挑眼,伊芙和阿斯托利亚心有灵犀地进行“战略性撤退”,而布雷斯则留下来,他在一个烟雾蒸腾的角落里,用魔法变出来两个偶人,然后跟莫恩先生一左一右地护卫着如果不过去交谈,谁也不会注意到那不是真正的伊芙和阿斯托利亚。话又说回来了,谁会那样没有眼色地去打扰情人们的喁喁情话呢?

即使是穿着平底鞋,阿斯托利亚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伊芙一边拉着她上楼梯,一边轻笑道:“也许我们这些大费周章,最后却发现黑镜子人去镜空,梅林早不知道到哪里去逍遥了。”阿斯托利亚气喘吁吁地回答:“总要去亲眼看看,才可以下断语。”

她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地一直跑到了八楼,站到了那面石墙前面,伊芙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她轻轻问道:“阿斯托利亚,你还记得口诀吗?”“当然,就是梅林写在书页上的那些诗句,我已经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

她轻轻对着石墙吟诵起来:

“多少人虚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只有一个人以朝圣的心爱着你……”

奇迹出现了,石墙上缓缓浮现出一面幽黑深邃的镜子,没有映像,没有反光,就像太阳的黑子,把一切光芒完全吞噬进去。但是伊芙却发现今晚的黑镜子跟她上次看到的有所不同,似乎没有那么黑暗恐怖,紧接着,一个长发长须的男人的脸隐隐浮现了出来,一个苍老悲怆的声音接着阿斯托利亚的吟诵念道:

“……爱你日益凋谢的容颜上的哀戚!”

阿斯托利亚噤了声,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两个小女生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而黑镜子中的脸依旧在反复低吟:“薇薇安……薇薇安……”

112、胆战心惊 。。。

在半夜时分,空荡幽暗的城堡走廊里,墙上的黑镜子中的脸反复吟哦:“薇薇安……薇薇安……”这场景即使是已经见识过一次的阿斯托利亚依旧感到胆战心惊。

阿斯托利亚几乎站立不住,只得靠在了伊芙的身上,伊芙一边搀扶着她,一边大声招呼道:“大人!这里没有薇薇安小姐!”黑镜子中的人脸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蓝色的有着不寻常光彩的眼睛,不像是老人的眼睛,清亮而有神。原先梦呓一般的声音一转而成为了极其利落的音调:“哦,哦,是谁这样无理,惊扰了我的好梦?”

然后他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正在给薇薇安写诗呢,我写到哪一句了呢?”阿斯托利亚壮了壮胆色,问道:“梅林先生,您还记得我吗?就在一周前我找到了您,并且跟您做了一个交易。”黑镜子里的脸孔似乎想不起来自己的诗句了,于是他迁怒地说道:“谁会记得一周前的事情?请不要打扰我,小姑娘,这一次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等到一千年之后吧。”他又一次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冥思苦想。

伊芙和阿斯托利亚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黑镜子里的梅林竟然如此健忘。伊芙悄悄耳语道:“也许是因为被关在镜子里太长久了,他变得有些神经错乱。”她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小了,没有想到黑镜子中的脸孔立刻又睁大眼睛,怒斥道:“嘿,小女巫,你怎么敢如此诽谤我,我要让你的舌头长得可以当围巾戴!”

黑镜子一阵烟雾翻腾,那张脸的周围荡漾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魔法印痕,但是伊芙被吓得哆嗦了好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相反黑镜子里的脸孔被自己折腾出来的烟雾给呛着了,他“咳咳”了两声,终于消停了下来,于是自我解嘲地说道:“好吧,我老人家才不跟你们这些小不点儿一般见识呢,赶快走开,我还要作诗呢。”伊芙和阿斯托利亚站直了身体,现在她们明白了——只有在某一个千年的节点,梅林的魔力才能施展到黑镜子之外,其他的时间,他的灵魂和魔法都被严密地封存在镜子里——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阿斯托利亚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屈膝礼,问道:“大人,我实在想知道,既然您已经得到了一个充当替身的灵魂,为什么还不离开黑镜子,去寻找薇薇安小姐呢?”黑镜子里立刻又是一阵天翻地覆,梅林痛心疾首地嚷道:“哎呀,我被奸猾之徒欺骗了!我答应了她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可是我记得很清楚,那恶徒背信弃义,只给了我一个不完整的灵魂!哦,世风日下呀!在我的那个时代里,有哪一个巫师会把自己的灵魂分切到这种程度呢?”

这些话听得伊芙和阿斯托利亚莫名其妙,不过有一点却是清楚的:“这么说,您随后的一千年依旧不能离开黑镜子了吗?”镜子里的梅林若有所思地回答:“也不完全是这样。那个不完整的灵魂给了我部分的自由,我似乎能到这座城堡里的画像中串串门——如果画像里有人给我附身的话——前天晚上我就实在是看不惯对面的那个嚣张的巨怪,而去教训了它一顿。”

伊芙和阿斯托利亚猛然回过头——噢,对面墙上的那副挂毯里总是在痛打芭蕾舞教师的巨怪换上了滑稽的舞裙,正乖乖地在芭蕾舞教师的指导下练习踢腿呢,一根粗大的木棒悬在它的头顶上方,似乎只要它不听教导就会跳下来狠狠地揍它一顿。

伊芙安慰道:“这样也好,大人,您就不用再在镜子里寂寞地度过千年了。”那张模糊的脸似乎撇了撇嘴,说道:“我才不屑于去旁观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呢。是斯莱特林骗了我,他说既然薇薇安有女巫的血统,没准就会转世成为巫师,而英国的每一个巫师都会来这座城堡上学,所以只要我在这堵墙里呆着,总有一天能等到薇薇安。哎,我已经等了一千年了,连薇薇安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见。”

伊芙和阿斯托利亚对视了一眼,她俩同时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可是大人,您一直呆在八楼的有求必应室门口,是看不到几个学生的。要知道,在霍格沃茨,知道有求必应室的存在的学生寥寥无几。并且除非有需要,大家也不会特意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

那张脸孔的胡须和头发全都飘动了起来,他恍然大悟地叫道:“是呀,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这就要到城堡的各处去看看,没准薇薇安就在现在的学生里……”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渺远,黑镜子也随之消失了。可是石墙并没有出现,铸铁大门反而突兀出现了——很不幸的,德拉科又一次被关在了有求必应室里。

他踉踉跄跄地冲出门来,怀里还抱着一只灰褐色的小动物。伊芙一眼就认出那是暑假里她送给德拉科的小考拉——在新西兰的一次暑假探险中,德拉科将小考拉从森林大火中救出来,小家伙就腻上了德拉科,抱着他的大腿寸步不离。

“嗐?德拉科,你带着这只考拉去有求必应室做什么?”

德拉科拭了拭额头的汗珠,有些抱歉地说道,“我正在办一件要紧事,出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把小考拉放在有求必应室里——已经忘记好久了,所以我又进去找它出来,结果就被关在里面了。”阿斯托利亚言简意赅地把方才的情形告诉了他,他们正说着话,突然从楼梯那边鬼鬼祟祟地走上来了费尔奇的那只猫,德拉科说声“快跑!”她们便一起沿着走廊飞奔起来。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只要跑进去,就可以声称自己是来参加晚会的客人,而阿斯托利亚已经毅然决定甩掉莫恩先生,转请德拉科做自己的舞伴了。但是这次费尔奇从后面追来,而前面也传来了脚步声——他们被包抄了,跑进魔药学办公室已经来不及,不过好在德拉科知道一打可以躲开费尔奇追捕的壁橱和暗室。现在他就飞快地敞开一间走廊里隐蔽的壁橱,让伊芙和阿斯托利亚进去,嘴里面还说着,“这里地方不大,正好可以塞进三个人。”

话音未落,阿斯托利亚险些尖叫出来,接着她的嘴巴就被一只手给捂住了——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已经藏在里面了。她朝着后来者“嘘”了一声,德拉科恨恨地瞪她一眼,无可奈何地把小考拉塞到了伊芙的怀里,一把关上橱门,自己转身去对付费尔奇。

狭小的空间里,三个女生面面相觑,赫敏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魔鬼网里挣脱出来,她的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礼袍上全是褶皱,还有几处可疑的污渍,像是洒上了蜂蜜酒。良久,赫敏勉强在唇边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嗯,你们在躲避谁?”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阿斯托利亚伶俐地反问道:“你呢?”万事通小姐显然不拘小节惯了,她心直口快地回答道:“我刚刚从槲寄生下面逃脱出来——我是说,刚刚离开麦克拉根考迈克,他正在到处找我……”

伊芙和阿斯托利亚会意地一笑:她们早已看出赫敏对那个罗恩韦斯莱很有意思,可惜那个脑袋短路的罗恩却茫然不知。最滑稽的是,最近他跟另一个胖乎乎的格兰芬多女生打得火热,两个人几乎抓紧一切机会饥不择食似的在走廊里、教室外拥抱在一起亲嘴,就像一对接吻鱼,看起来既滑稽,又让人腻烦。

而赫敏明显很伤心,她已经好久都不理睬罗恩了。这次晚会她就特意邀请了罗恩最讨厌的格兰芬多吹牛皮大王考迈克参加,而没有请罗恩,个中情由对于伊芙和阿斯托利亚这些熟稔男女恋情的淑女们来说真是洞若观火,比当事人还要明白几分呢。

阿斯托利亚颇为善解人意地笑道:“嗯,圣诞节要特别小心避开槲寄生,否则被登徒子占了便宜,他们还振振有词呢——我今天上午就听到罗恩韦斯莱先生说万尼小姐是故意站在那里向他索吻的……”她有些羞涩的闭上了嘴巴,赫敏发出一声刺耳而短促的笑声。

伊芙也莞尔笑道:“也许考迈克先生是过于热情洋溢了,不过他肯定比韦斯莱先生更加绅士——因为格兰杰小姐这么博学的人是不会这么没有眼光地青睐于他,而不请自己的好朋友的——晚会开始前,考迈克先生站在门厅里跟每一个愿意听他说话的人炫耀自己受到格兰杰小姐邀请的幸运,结果当他跟韦斯莱先生说起这件事时,韦斯莱先生却很没有礼貌地沉默着。不过也许是他无暇回答,因为他一直忙着在万尼小姐的脸上啃来啃去……”

也许不能完全领会这种贵族风格的隐晦而露骨的语言,赫敏依然听得出来她俩是在嘲笑罗恩,虽然她一直很生他的气,但是听到这些极尽嘲讽的话之后,赫敏非但没有感到欣慰,相反还莫名其妙地生气了。她把自己的头发抓得更加凌乱,却想不出合适的言辞去好好反击这两个刻薄的女生,只得怒气冲冲地跑走了。

伊芙和阿斯托利亚回到了晚会,她俩发现德拉科刚刚经历了一场羞辱,那个势利眼的费尔奇非要把他拖到斯拉格霍恩的面前去证实,他是否是被邀请来的客人。斯拉格霍恩很高兴自己的晚会如此受欢迎,便“宽宏大量”地让德拉科留了下来。现在德拉科脸上的羞愤还未完全褪去,不过这些日子他已经学得了忍气吞声和忍辱负重,只听他假笑着向斯拉格霍恩道谢,就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涵养。

布雷斯一直在作壁上观,当伊芙和阿斯托利亚悄悄来到角落里,跟他一起坐到桌前的时候,他才笑嘻嘻地问道:“亲爱的,你抱着的这个小家伙有些眼熟?”伊芙将小考拉放到了桌子上,随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塞到它手里,回答道:“是德拉科的。”“唔,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它可是德拉科的宝贝,走到哪里都抱着。后来,小家伙太过腻人,德拉科就把有求必应室变成了一个桉树林,把它放养在里面了——他还时不时去陪它玩儿呢。”

伊芙看着小考拉忧郁地坐在桌子上,无情无绪地低头啃着苹果,对周围的喧嚣视而不见,她的心情有了一丝微妙的不快,但是她语调轻松地回答道:“不过后来他却忙得将这小家伙给忘记了,结果这小家伙被独自关在有求必应室里太久了,便得了抑郁症。我想明天我会把它带回新西兰,桉树林才是它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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