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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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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着,似乎越来越密了,可是那把神奇的魔法伞却已经丢在了风中,在草地上狼狈地翻滚,流泻出五彩斑斓的花瓣和翠生生的叶子,给阴暗的背景添了一笔亮色。湖边上,少男少女拥吻在一起,忘记了一切。在场地那一边的城堡一角,赫敏和罗恩正在拼命拽住打算冲进雨里的哈利,不过跟布雷斯和伊芙心中澎湃激昂的交响乐相比,这只能算是小插曲了。
当淋得透湿却毫不介意的小情侣回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最近一直被他们无视的潘西又一次大发脾气。且说自从发现了梅林的手迹,并且开始翻译工作之后,伊芙他们三个人就很少呆在公共休息室里了,他们的活动场所转移到了德拉科和布雷斯的宿舍里,此时他俩便是径直走向了通往男生宿舍的楼梯,潘西忍无可忍地发难了:“罗兰小姐,虽说现如今世风日下,你也要顾及贵族世家最起码的体面吧!”布雷斯斜睨了她一眼,潘西瑟缩了一下,到底还是不吐不快,“整天往男生的宿舍里跑,即使你不在乎自己的清誉全毁,斯莱特林学院的淑女们也丢不起这个脸!”
公共休息室里其他的斯莱特林学生不约而同地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对于这种□裸的挑衅,伊芙没有理由不给予坚决的反击,他们要做的是不让自己受池鱼之殃。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伊芙虽然从头发到袍子都在滴水,她的心情却是阳光灿烂,就连潘西尖酸刻薄的话语都听来很是顺耳,她抱住潘西说道:“亲爱的潘西,你真可爱!”然后就轻盈地上楼了,留下被石化了的潘西呆滞地站在当地,衣襟上有一片显眼的水痕。布雷斯含着隐约的笑意紧随其后,消失在男生宿舍的门洞里。
等他们推开宿舍门,才明白潘西发飙的真正原因——阿斯托利亚正坐在小会客室的沙发上与德拉科促膝谈心呢。
应该为德拉科的随机应变赞一声,仅仅是另两个盟友雨中散步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就已经准确判断出了形势的变化,而飞速地找到了替代的人选——阿斯托利亚虽然在实践课上表现欠佳,但是她的魔法理论基础之厚实,在整个霍格沃茨学生中怕是无人能及,并且她也会心甘情愿地为了德拉科去翻那些厚重的古代魔文辞典,将伊芙可能放弃的工作给承担下去。于是三人行就变成了四人小组。
德拉科顺理成章地把与梅林的诗句纠缠的任务交给阿斯托利亚,而他自己则继续去纠缠八楼的那堵墙。他知道只要他碰巧想对了地方,有求必应室就会打开。这些日子以来,倘若有人关注一下八楼的这条偏僻走廊,准会认为马尔福家继承人的神经发生了错乱——衣冠楚楚的铂金少年傻气地独自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为了避免这种状况的发生,也为了避免被闲人打扰(波特三人组无疑就很闲),德拉科特意安排高尔和克拉布给自己放哨,来阻止可能的窥探,不过这就更加激起了波特三人组的疑心,他们简直是不分昼夜地在轮着班监视德拉科的行踪。德拉科并不准备消除这个隐患,相反还认为很有趣,他觉得既然在寻找秘境的事情上一直难有进展,那么就用戏弄救世之星来补偿一下也未为不可,他不久之后就会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意识到危机所在。
他想出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地点呀,大多数情况下,那堵墙纹丝不动,可是也有起了变化的时候,结果反而更加糟糕。那天他念叨着“土耳其浴室”,墙上突然显出了一扇奢靡浮华的具有伊斯兰情调的白色大理石门,德拉科惊喜地推门便入,赫然看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浑身涂满了樟脑泡沫,躺在白色大理石的石凳上,两个裹着薄纱的美貌女郎正在为他按摩,旁边的大理石几案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土耳其烤肉、葡萄酒、新鲜的水果和精致的甜点。哦,贪图享乐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怎么会放过有求必应室这样一个寻欢作乐的好地方呢?不过即使德拉科是鼻涕虫俱乐部的成员,也不能阻止斯拉格霍恩向他粗鲁地大喊大叫,德拉科连道歉都来不及,就被赶了出来。后面的好几天,斯拉格霍恩都没有给他好脸色,魔药课上变本加厉地表扬救世主波特的魔药天分,让德拉科越发窝火。
还有一天深夜,他不知怎的灵光一现,念出了“盥洗室”这个词,结果他有幸欣赏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头戴小熊睡帽,身穿印花睡袍,裤子褪到脚面,脚上一双猩猩头毛绒拖鞋的惊悚造型,不过应该为校长大人的涵养赞一声,他既没有在当时恼羞成怒,也没有在事后寻衅报复,相反从那天起,德拉科就不得不忍受童心未泯的校长大人时不时朝他调皮地眨眨眼,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以至于就连迟钝的克拉布都看出了端倪,有一天的晚餐桌上,他憨憨地问道:“德拉科,是不是你跟邓布利多校长之间达成了什么秘密共识?”德拉科的回答是把蛋黄酱拍到了他的脸上。
现在德拉科每次来到八楼的走廊都要调动自己全部的自控力才能抑制住暴走的**,他把能够想到的地点全都试过了,转眼就到了十月的最后一天,万圣节的夜里,他强迫高尔和克拉布从化装舞会上离开来给自己站岗,高尔和克拉布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饿着肚子站在走廊的两头,可是直到深夜德拉科还在那堵墙边上走来走去,高尔和克拉布都已经鼾声如雷了,德拉科仍然在念叨:“……吸烟室……不对,斯莱特林不吸烟……斯莱特林的藏宝室……该死,还是不对……斯莱特林藏东西的地方……藏东西的地方……藏东西的地方……”就在他已经绝望了的时候,一扇古旧的铸铁大门出现在了石墙上,德拉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就这么简单:藏东西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
阿斯托利亚的悲伤
德拉科在短暂的狂喜之后,陷入持久的怒火中烧之中——他本以为推开门就可以看到斯莱特林的黑镜子,谁知面对的却是堆积如山的垃圾——他找到了霍格沃茨自从建校以来的千年间数不清的学生藏匿违禁品的地方。因此不难想象,他的沮丧与失望之情差点儿让他失控地将这间屋子给烧毁。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又不甘心就此放弃——谁能保证在那些数不清的垃圾堆里没有藏着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可以要想在这里面找到点儿什么,显然是个大工程,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完成的。于是布雷斯、伊芙和阿斯托利亚就被带进了这间神奇的屋子,布雷斯只看了那里一眼,就嫌恶地表示谁也别想让他做个垃圾分拣工,他还不由分说地拖走了伊芙,伊芙抱歉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便乖乖地步了布雷斯的后尘,只有阿斯托利亚心甘情愿地跟德拉科一起在垃圾山里翻翻找找。
在以后的一周里,德拉科每天深夜都会一身疲惫、满面尘灰地回到宿舍,布雷斯总禁不住冷嘲热讽他一番;而在女生宿舍里,伊芙则体贴地为阿斯托利亚处理伤口——在垃圾堆里翻找对于一点儿魔法也不会施展的阿斯托利亚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形形色色匪夷所思的魔药瓶和恶作剧玩具虽然大多数已经失效,可是有时也会带来意料不到的伤害。阿斯托利亚最严重的一次受伤是打碎了一瓶墨绿色的药剂,她的手背迸溅上了一滴药剂,当时就火辣辣地疼,她忍住了没有告诉德拉科,回到宿舍时,手背已经肿得像个俄罗斯大列巴面包了。
伊芙一边飞快地挥动着魔杖,低声默念着复杂而冗长的治疗咒语,一边将气味刺鼻的魔药毫不留情地倾倒在阿斯托利亚的手背上,阿斯托利亚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和泪水,当魔药的烟雾散尽后,她的手背消肿了,可是却结了一层难看而可怕的痂,伊芙安慰道:“再过三天,就会褪掉的,别担心,不会留下疤痕。可是亲爱的,千万不要再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这次是肉瘤粉,谁知下次会是什么。”
连疼痛都没有折腾下来的泪珠却因为这句话而三三两两地滚落下来,阿斯托利亚扑倒在沙发上啜泣着:“我太没有用了,一点儿也帮不上他的忙……”伊芙叹了口气,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心里面只有情人,没有自己。不过最终在阿斯托利亚的眼泪攻势下,她还是允诺会在某几个晚上去帮助德拉科,这某几个晚上取决于斯内普教授心情的好坏,因为最近他又盯上了布雷斯,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关他的禁闭。
德拉科为伊芙的加入很是欣慰,之前阿斯托利亚的表现令他切齿痛恨贵族家庭的淑女教育,虽然表面上他没有流露丝毫的情绪——客厅里她也许是最优雅的所在,但是在有求必应室里却毫无用处。有了伊芙,阿斯托利亚就可以发挥更有价值的作用——忠诚地守在八楼走廊里担任最警惕的警卫,因为高尔和克拉布时常玩忽职守,每次德拉科在深夜从有求必应室里出来,总会发现这两个大块头蜷缩在墙角鼾声如雷,现在有了忠于职守的阿斯托利亚,就再也不用担心别有用心的人来窥探了。
伊芙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荒凉的古战场般的景象——各种各样的破旧家具、内涵不明的瓶瓶罐罐、零碎的飞天扫帚、造型诡异的玩具、古旧破烂的书本……实在是毫无头绪得令人意气消沉。不过,德拉科告诉她,自己刚刚琢磨出来了一个更有效的方法——黑魔法探测咒。他经过深思熟虑,想到黑镜子必然是一个黑魔法的产物,而黑魔法的气息是可以通过魔咒探测到的,当然只有魔力高超的巫师才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他和伊芙都是很有天赋的巫师,完全可以事半功倍。
伊芙接受了他的意见,也领受了他的恭维,很是乐意地用魔杖开始在德拉科分给她的区域里寻寻觅觅。当她把黑魔法探测咒使用纯熟了,才发现在这个房间里,黑魔法的气息简直无处不在。她一边小心避开四处乱飞的狼牙飞碟,一边用心感受着黑魔法气息的强弱,来判断有无必要将成堆的垃圾用漂浮咒搬起,她先后找到了两柄血迹斑斑的断剑和一把令人寒毛直竖的青铜巨斧,然后当她沿着一条甬路向房间深处探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离一缕浓重的黑暗气息越来越近。
伊芙屏住了呼吸,她向着那缕危险而狰狞的气息源头摸索着,那绝对不是僵死在锈蚀铁笼中的那具怪兽骨骼所发出的,也绝对不是那对半空的酒瓶子里发出的,虽然那瓶里还有不少干涸了的血液状的物体。最后,她的魔杖将她引到了一个巨大的柜子旁边,在那顶上,有一尊梅林的半身像,就是非常普通的,几乎每个平民巫师家里都会摆放着的雪花石膏像,但是不寻常的是,这尊塑像的头上戴着一顶冠冕,那是一顶造型奇特的荆棘冠冕,黄金的材质被岁月侵蚀得已经失去了光泽,只有那些高低错落的尖刺霸气地伸展着,上面镶嵌的彩色宝石也已经蒙尘,看不出原先的色彩,可是依然可以想见它曾经的华丽与权威。伊芙打了个冷战,就是这个东西在散发着黑暗的气息,这房间里其他的黑魔法物件的所有魔力加起来也及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伊芙叫来了德拉科,给他看自己的新发现。德拉科端详良久,终于不敢肯定的说道:“这是……罗伊娜?拉文特劳的失踪的冠冕?”关于那冠冕的故事是他们小时候从摇篮边上就耳熟能详的。伊芙回答:“的确很像,不是吗?但也可能是仿制品,要知道拉文特劳的冠冕出自妖精之手,是永远不会被灰尘沾污的,并且也不会散发黑魔法的暗黑气息。”
关于霍格沃茨四巨头的遗物是贵族世家们津津乐道并不懈寻找的目标,因此德拉科和伊芙从小便对拉文特劳的冠冕的外形熟记在心,虽然眼前的这个灰突突的丑陋物件丝毫没有书中的那样光彩夺目,但是它的一些令人无法忽略的特质依旧让这两个年轻人不敢轻易做出决断。德拉科皱着眉头说道:“也许它被施过极其邪恶的黑魔法,以至于掩盖住了一些本质的特性。”他提醒伊芙注意冠冕底座上镌刻的铭文——“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几乎所有的仿制品上镌刻的都是魔法书上常见的古代魔文,而这个冠冕上镌刻的却是极其少见的亚特兰蒂斯古代魔文,正跟那本魔法书上隐藏的魔文是同一种已经失传的文字。
这样复杂的脑力劳动本不是淑女应该进行的,伊芙正自纳闷的时候,她手腕上的鸢尾花型腕表恰逢其时地震动了起来,那表示布雷斯的禁闭结束了,正在找她呢。伊芙一下子便把冠冕的事情丢到了脑后,她一个利落的“清理一新”,把自己的袍子打理得清清爽爽,然后便快速地跑出了有求必应室。
在门口,她朝一直坚守的阿斯托利亚嫣然一笑,通报道:“重大发现!亲爱的,你问德拉科吧!”她等不及走回去了,便弹了个响指,米莱蒂应声在火光中出现,伊芙拽住自己宠物的尾巴,在响亮的爆破声中消失了。
粗心的她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拐角处,哈利和罗恩正在探头探脑,他们听到了伊芙的话,而阿斯托利亚被凤凰出现和消失时的魔法火焰给冲击得昏头昏脑,没有注意到监视者已经出现。但是一直冷静地跟在后面的德拉科却看到了“救世之星”,现在他无比懊悔自己故意引起了波特等人的注意,他还敏锐地发现波特三人组中的赫敏?格兰杰没有露出踪影,那么她就极有可能去搬救兵了——校长办公室就在走廊的另一头,而他的手中握着疑似拉文特劳遗物的冠冕!
事实上,满面笑容的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在听到赫敏的汇报后向着这里走来了,一位校长想了解一个六年级的学生在学校中的“重大发现”,应该是无法被拒绝的吧?德拉科只来得及将冠冕塞进了随身的龙皮袋子里,那是马尔福夫人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他还记得妈妈曾解释说这个小袋子可以安全地存放进去体积大得多的物件,而它的外表看起来却如此的精致小巧,就像个绅士们随身携带的怀表袋子。
但是邓布利多不是普通的巫师,他的法力强大到令伏地魔都不敢轻视,德拉科必须有一个理由来让解释自己深夜停留在八楼的原因,否则那个老狐狸是绝不会轻易放他回去的。身后的有求必应室的大门刚刚消失,哈利和罗恩已经跳了出来,拐角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德拉科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身边的阿斯托利亚,吻了上去。
阿斯托利亚几乎来不及挣扎,就软倒在德拉科的怀里,德拉科为她的生涩感到惊讶,谁会想到追求者无数的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会纯洁到连接吻都未曾有过呢?但是少女的柔软与馨香很快就让他投入其中,不再胡思乱想。
有的时候,最好的解释就是无需解释——即使是校长大人也管不了一对约会的小情人吧?更何况邓布利多一向乐见于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及时行乐的。他摸着胡子呵呵地笑了两声,便回去继续喝自己的那杯睡前蜂蜜牛奶了,其他的格兰芬多们无趣地退散,就连最不解风情的罗恩也无需赫敏的拉扯而涨红着脸不好意思再去多管闲事。
良久,当墙上画框里的巨怪又一次无聊地挥舞起木棒开始痛打芭蕾舞老师了,德拉科才放开了阿斯托利亚,澎湃的激情已经平复,现实的考虑占了上风。他冷静地说道:“对不起。”
阿斯托利亚颤抖着,她刚刚经历了自己的初吻,还是被她所心仪的男生,然而他却说“对不起”。她努力让自己的嘴角弯起来,泪珠却在睫毛上跳跃。她仰起头,微笑着,泪光闪闪:“别介意,我都理解。”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幽暗的走廊深处,德拉科忍不住朝虚空挥了一拳:“德拉科,你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我只能慢慢地磨了。
拉文特劳塔的幽灵
阿斯托利亚回到宿舍里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她跟往常一样与伊芙品评了一番新近的时装款式,试穿了其中的一件乳白色高腰紧身丝质礼袍,乳白色的蕾丝与镂空花雕的交错设计带来复古宫廷风格的华丽美感,胸前、肩处、裙摆处甚至明朗走线处的大量水晶点缀构成完美精致的光线折射率,她在镜子前用挑剔的目光打量了自己半晌,发出了满意的叹息声。这时伊芙突然觉得自己的朋友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于是她善解人意地道了晚安,而没有继续描述自己与布雷斯刚刚度过的这个浪漫到“不可思议”的夜晚。
这一夜静谧安稳、长夜无声,然而当伊芙清早醒来,梳洗停当打算去叫阿斯托利亚一起去餐厅的时候,却发现一向晚起的阿斯托利亚整整齐齐地坐在小客厅里,身上还穿着那件美轮美奂的水晶晚礼服,她的膝上打开着那本陈旧的羊皮书——《失落的秘境》,身边的矮桌上还有两尺多高的辞典。
没有理会伊芙脸上转瞬即逝的错愕,阿斯托利亚甜美地说道:“亲爱的,我想我翻译出了一段最有吸引力的文字。”她指着一段密密麻麻的亚特兰蒂斯古代魔文,对照着自己手中的一张印着海藻暗纹的羊皮纸朗读道:
“在通往秘境的必经之路上,
那里有被囚禁着的君王。
他的魔力无与伦比,
可以实现凡人的一切愿望。
每一个千年的尾声,
就是他苏醒的时候,
只有一次机会,
却要付出最昂贵的代价。”
阿斯托利亚的眼睛熠熠生辉,丝毫没有一夜未睡的倦意,她轻轻地说道:“听明白了吗,伊芙?他可以实现凡人的一切愿望……而现在不就是千年的尾声了吗?倘若能够找到秘境……”她陷入了冥想,不再说话了。
阿斯托利亚所表现出来的狂热与执念有些让伊芙担心,同时那段翻译过来的文字也让她感到不安:“亲爱的,可是这里也说了,‘要付出最昂贵的代价’,那也许是我们支付不起的。我敢打赌,秘境的这位‘君王’讨要的可绝对不会是金加隆!”
阿斯托利亚不为所动,看来她被什么主意给迷住了,喃喃自语道:“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只要……”她突然注意到了墙上的时钟,“梅林呀,我们要迟到了。亲爱的,给我五分钟!”于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平生第一次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来换衣服,就出现在了公众场合,好在这时大部分的同学已经离开了餐厅,只有布雷斯和德拉科还留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前等候着她们。
阿斯托利亚今早的反常表现让伊芙断定昨晚自己离开后,肯定有什么故事发生了,她一坐下来,两只眼睛便滴溜溜地在德拉科脸上转来转去,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窥到点儿端倪。不过她失望了,德拉科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除了,他的目光总是绕开阿斯托利亚,即使是跟她交谈,也将目光胶着在两人之间的面包篮上。
伊芙无言地用眼神去征询布雷斯,谁料布雷斯却是除掉自己和自己所关心的人,其余一概不理的,何况他很不乐意伊芙关注自己之外的男生。伊芙只得放弃,并且德拉科接下来谈到的事情也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德拉科想把拉文特劳的冠冕委托给伊芙保管,理由是这件黑魔法气息极重的冠冕只有搁在米莱蒂的眼皮底下才令人放心。
伊芙同意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存放着冠冕的龙皮袋子放进衣袋里,以后的很多个晚上和周末,四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阿斯托利亚总是专心地攻克那本古书上的暗语,现在她已经自觉自愿地将这个枯燥而艰深的任务给独立承担下来了,而另外三个人则想尽办法去对付那个横空出世的冠冕。
阿斯托利亚以惊人的速度译出了一节又一节的古代魔文,而伊芙他们则徒劳无功。冠冕不像是被施过恶咒,倒像是本身就是个黑魔法的载体。它冷静地沉默着,任凭一个个探测咒掠过它的表面,没有出现丝毫的异样。最终,布雷斯下了结论:“不能说它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毕竟现在它看起来干净了很多。”德拉科一点儿也不觉得这笑话有什么好笑,但是在布雷斯这样说过之后,他也就对冠冕失去了兴趣。现在冠冕得以摆脱了没完没了的试探,它被伊芙搁到了梳妆台旁边的小柜子顶上,就在米莱蒂的栖架旁边,米莱蒂经常好奇地低头打量这个古怪东西几眼,所以冠冕老老实实地装饰着伊芙的闺房,连黑魔法的气息都很少散发了。
万圣节之夜,伊芙在狂欢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室,她打量镜中的自己,头饰是布雷斯新近送给她的设计新颖的头饰,弧形的曲线像彗星滑过沉沉的黑夜一般璀璨,又如闪亮星雨散落于黑钻的苍穹,这款头饰完美结合了白钻的光彩夺目与黑钻的神秘深邃,今晚为伊芙赢来了无数斯莱特林女生的赞美和其他学院女生的艳羡。
然后,鬼使神差一般,伊芙摘下了自己的头饰,将放在柜顶上的拉文特劳冠冕取了下来,戴到了自己的头上。说来奇怪,仅仅是一件首饰,居然能够让佩戴者的气质为之一变,荆棘横生的王者气概从头顶蔓延下来,伊芙对着镜子抬了抬下巴,很满意自己冰雪女王般的冷冽高贵,她用威严的语气对着镜子戏谑道:“布雷斯,老实告诉我,你会爱我到地老天荒,即使皱纹爬满我的额头吗?”
她其实知道布雷斯会怎样回答,不由得满足地笑了。恰恰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细细地回答道:“若真有人爱你的皱纹,也是因为他曾领略了你的年少风光。”
伊芙大吃一惊,因为那声音不是在她的耳边响起,而是在她的脑子里。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声音那么真切,她很快恍然了——冠冕在跟她说话。
伊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立刻摘下冠冕,有一股黑暗气息散发了出来,就像在有求必应室里那样肆无忌惮。做为斯莱特林世家的继承人,伊芙从小受到过严格的训练,她知道能够有独立思想的物品是巫师的禁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在禁林里贪玩夜不归宿的米莱蒂召唤回来,用凤凰的神圣之火给这冠冕消消毒。但越是禁忌,就越是要触犯,越是危险,就越有吸引力。
伊芙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重新戴上了冠冕。她有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困惑,她发现驻在冠冕中的灵魂是一个善解人意的智者,也许长日无事,在悠长的岁月中,冠冕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就是对人生进行深刻思考和哲理阐释。哦,伊芙有多少关于爱情的小秘密要找人诉说呀,所以无数个夜晚,可怜的冠冕不得不耐心倾听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的又漫长又曲折的爱情心路,想来它若有眼睛,一定会连翻白眼的。
伊芙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她不但要小心地瞒过德拉科和布雷斯,还要小心地不让米莱蒂察觉,因此她能够戴上冠冕,跟它倾诉衷肠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也因此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每当冠冕想要跟她打听当前的时事这样无聊的话题,她都不回答它,而是继续问那些让冠冕发狂的问题。
比如说,她听阿斯托利亚说起精灵酿制的“琼瑶浆”这种女用葡萄酒有种奇异的特性——倘若喝酒的女士爱着对面的男士,那么她会品尝到酒的苦涩,倘若男士爱女士多些,则会闻到酒香。伊芙听说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一天傍晚,米莱蒂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诱都不肯离开寝室,最后伊芙只好偷偷摸摸地将冠冕塞到书包里,一个人来到拉文特劳塔楼后面的花廊,已经是萧瑟的深秋,满地黄叶堆积,这里人迹罕至,就连卢娜近来也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而极少涉足这个荒僻的角落了。
伊芙小心地给自己的周围施了闭耳塞听咒和忽略咒,然后才取出冠冕戴在头上,她细声细气地跟冠冕解释了一番“琼瑶浆”的神奇功效,然后才羞答答地问道:“你猜如果我在耳根抹上琼瑶浆,他是会先闻到香,还是会先尝到苦呢?”倘若冠冕有腿的话,它一定会暴走的,但是它没有腿,它也不敢得罪伊芙,以免失去这唯一可能脱困的机会,于是它故作高深地回答:“这样的问题恐怕只可以盅惑不谙世事的小情人,至于布雷斯那样的情场老手,他已经喝了太多的龙舌兰,仅凭香或苦,如何够?”
这话伊芙可有些不大爱听,她开始援引布雷斯的种种表现来证明冠冕做犯的错误,冠冕急切地与伊芙争论着,不断地引诱她提起更多的事实,以期从中提炼出它迫切想要了解的东西。就在它跟伊芙喋喋不休的时候,一个空灵的声音在伊芙的头顶上响起:“罗兰小姐,你是怎么找到我母亲的冠冕的?”
伊芙大吃一惊,她从未想过在霍格沃茨还会有人能够突破她所设置的防御魔咒,不过,当然了,凡人的防御魔咒对于幽灵来说是无效的——跟她说话的,正是拉文特劳的幽灵格雷女士——一位羞涩的、避世的幽灵,几乎不同凡人说话,除了卢娜以及卢娜带来的朋友,伊芙正是两年前,经由卢娜跟格雷女士相识的。
现在格雷女士像一团雾气那样漂浮在半空中,悲哀地俯视着伊芙,盯着她戴在头上的冠冕:“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它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冠冕一下子悄无声息了。伊芙诧异之余,回答道:“你好,格雷女士,您认识这个冠冕?我是在有求必应室里发现的,它是您母亲的冠冕?我以为它属于罗伊娜?拉文特劳……”
格雷女士用空灵的语气轻轻说道:“是的,从来都只属于我的母亲,我是海莲娜?拉文克劳——偷走了母亲冠冕的贼,因为我想比母亲更聪明,谁知却做了一件世界上最傻的事。”伊芙同情地看着海莲娜泫然欲泣的美丽面容,正在思索怎样来安慰她,不料又发生了更加狗血的桥段——一个阴沉悲怆的声音从花廊柱子的后面传来:“不,海莲娜,真正做了傻事的人是我。”
伊芙打了个冷战,柱子后面缓缓飘出了斯莱特林的幽灵巴罗,在夕阳的余晖下,他袍子上斑斑的银色血迹更加触目惊心了,比血迹更触目惊心的是他那痛悔不已的神情,伊芙禁不住想要逃走,格雷女士却走得比她还要迅速,她一言不发地转身飘走,转瞬间就消失在了拉文特拉塔楼的石墙里。
109、阿斯托利亚的救赎 。。。
也许是血人巴罗的出现刺激到了格雷女士,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拉文特劳塔楼之外的地方,并且对于伊芙迫切想要交谈的愿望也置若罔闻。卢娜对伊芙转告了格雷女士的回复:“她再也不想跟斯莱特林的人有任何瓜葛了。”伊芙只能在心中暗想,难道连她母亲的冠冕都不过问了吗?但是显然幽灵的想法跟世俗是有差距的,格雷女士拒绝跟斯莱特林学院的人谈话,伊芙也就无从用冠冕来吸引她谈谈那些陈年旧事。伊芙曾经想过向血人巴罗打听,毕竟他整天在斯莱特林塔楼里游荡,但是自从那次吓走了格雷女士之后,巴罗也陷入了持久的抑郁之中,不论伊芙壮着胆子怎样跟他搭腔,遭遇到的都是空洞无物的瞪视和悲痛欲绝的叹息。
这样偷偷摸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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