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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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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有不喜欢糖果的,即使是马尔福也不能不给自己未来的学长以及级长面子,于是大家都吃起了糖果,谈话在修恩的引导下,不再是那么尖锐敏感的话题,而变得轻松有趣起来。伊芙远远地站着,饶有兴致地欣赏修恩•;埃塞克斯的迷人风采,他身上具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不是贵族式的以势压人,而是让人如沐春风,自然而然地信服他,跟从他。伊芙想,怪不得梅琳娜姑婆那么以他为傲呢,这个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呢。
伊芙正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用弱弱的声音跟她打招呼,她扭头一看,原来竟是纳威•;隆巴顿先生。话说自从杯子咬鼻子的事件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伊芙就成了隆巴顿夫人教训孙子的活生生的教材,以至于一年以后,隆巴顿夫人不再提起这件事了,纳威依旧对这个曾经拯救了自己的鼻子的小姑娘念念不忘。
伊芙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以刚刚发现一个相熟的朋友的惊喜态度跟纳威寒暄,告诉他自己是刚刚跟随埃塞克斯先生过来的。纳威很庆幸方才自己受辱的一幕没有被伊芙看到,于是言语神情也趋于正常。他开始絮絮地向伊芙描述自己这一年多来培养的植物,从种子发芽一直讲到果实成熟。如果换一个场合,也许伊芙还是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可是现在,伊芙焦躁地发觉,这样就造成自己不但没有机会去跟别的少年熟识,而且令人误会自己与隆巴顿家的这位疑似哑炮交情匪浅,而把自己也打入另册。
德拉科•;马尔福无疑就是这样认为的,只见他往这边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以至于连修恩也注意到了伊芙的窘境。于是善解人意的修恩端了两杯冰镇朗姆酒松露可可走过来,递给纳威和伊芙,温和地笑道:“隆巴顿先生关于植物学的知识很渊博啊,把我们迷人的罗兰小姐都给吸引住了,不过这么炎热的天气,总要喝点儿饮料吧?”纳威的脸一直红到了脖根,他端起水晶高脚杯,猛地灌了一大口,又剧烈地呛咳起来。修恩和伊芙不约而同地一抬手指,说道:“咳立消!”纳威的咳嗽停止了,但是他的脸更红了。
不过修恩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纳威的身上,他惊异地打量着伊芙,说道:“令人惊叹的魔法成就,罗兰小姐,您还没有上学,就已经可以使用无杖咒语了!我不得不说,很敬佩您的家庭教师,霍格沃茨的魔咒学教授甚至直到学生毕业也无法把他们中的一些人教到这个程度。”
伊芙很高兴自己引起了他的兴趣,便故作谦虚地说道:“只是个小小的家务咒语而已,埃塞克斯先生您在霍格沃茨一定学习了很多高深的咒语!”修恩笑了起来,他对伊芙眨眨眼睛,说道:“霍格沃茨的确很神奇,我衷心希望能早日在那里见到您。您还有两年才能入学吧?”伊芙遗憾地点点头。为了照顾纳威的情绪(梅林知道他究竟能不能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家养小精灵来向小主人禀告说,晚宴已经准备妥当了,请宾客们入席,伊芙只得遗憾而又带着倾慕地看着修恩向自己微微鞠了一躬后,潇洒地转身去引导宾客。
伊芙在宴席上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个名叫布雷斯•;扎比尼的少年旁边,这是一个气质忧郁的少年,黑黑的头发、黑黑的眼睛,巧克力色的黝黑肌肤,他长得很英俊,但是却总皱着眉头,对什么都不太满意的样子。
伊芙在弄清楚他的姓名之后,对于他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无论是谁,如果先后有过七个继父,并且每一个都死于非命的话,想来都不会成为一个乐天派。扎比尼夫人无疑是一位非常迷人的女巫,但是,伊芙最欣赏她的却不是她的美貌,很多女人都有出色的容貌,却不一定都能让男人如痴如醉、奋不顾身地爱上她。
在扎比尼夫人身上,最显著的特点是她那勾人魂魄的风韵。她的眉眼都是会说话的,每个凝睇都有含义无穷的韵味,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夺人的魅力。一句话,她是一个对男人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的女人。伊芙崇拜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用心地学习着,这种活生生的教材和演示可比班加西小姐那些纸上谈兵的扭捏做作要生动鲜活得多。
伊芙简直被她迷住了,也许她盯着扎比尼夫人的目光过于炽热,时间也过于长久,以至于坐在她旁边的扎比尼先生将这种注视演绎成了对他母亲私生活的一种探究,这种不乏根据的猜想使得在这个问题上一向敏感的扎比尼先生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了,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伊芙这才将自己的目光给收了回来,开始专注于盘子里的鹅肝酱焗鲜贝。
可惜的是,认定自己的母亲受到轻亵的布雷斯少爷不肯轻易原谅她,当阿斯卡那鲜奶酪布丁上桌的时候,趁着伊芙将注意力转向自己喜爱的甜品的间隙,任性的布雷斯少爷轻打响指,召唤来了自己豢养的宠物——一只阿尔卑斯六耳猕猴——这是一种极有灵性的魔法生物,可以无须言语的沟通,就能对主人的意旨心领神会。布雷斯的这只六耳猕猴还处于幼年,全身披着银色的柔顺的长毛,面容清秀,非常讨人喜欢。待它成年,则会褪去银色毛皮,而变得全身雪白,就跟阿尔卑斯山顶上的积雪一个颜色。
布雷斯的计划是让猕猴凭着灵活敏捷的动作,将伊芙的发带或是项链抢来,将她的头发弄乱,让她当众出丑,以此来惩罚她对扎比尼夫人的无言的冒犯。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孩子气的恶作剧并不利于他自己的名声,但是布雷斯从小就是个骄纵的孩子,加上扎比尼夫人因为自己一桩又一桩的不幸婚姻,一直没有给布雷斯一个完美的家庭,而心怀愧疚,于是对布雷斯的管教倒更像是一种无原则的溺爱,所以就养成了布雷斯任性而为、不计后果的性子。
然而这一次布雷斯却选错了捉弄的对象,伊芙在六耳猕猴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一般地做出了反应。她未加思考地将手一抬,摆在餐桌中心用来装饰的花篮里的一枝飘香藤猛地暴长起来,两股飞速生长的藤蔓从左右两侧像两把钳子一样将猕猴的胳膊紧紧地缠住,六耳猕猴尖锐地嘶叫起来,拼命挣扎着想将藤蔓扯断,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藤蔓就迅速做出了反应,它遇强则强地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道将猕猴紧紧缠绕起来,只剩脖颈以上还露在外面,活像一具木乃伊。略一停顿,飘香藤又一次暴长,原先细细的柔蔓变得粗壮有力,将被束缚住的六耳猕猴高高地举到了天花板的下方,猕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鸣。
布雷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只魔杖,直直地指着伊芙,用变了调的声音命令道:“把卡洛尔放下来!”伊芙将一绺搭在肩上的长长卷发用慵懒而优雅的动作拂到背后,这动作还是她刚刚从扎比尼夫人那里学来的,然后用贵妇人常用的低沉而柔和的音调说道:“一只魔杖?扎比尼先生,据我所知,未成年的小巫师是不能拥有魔杖的,您大概是偷拿了你妈妈的魔杖吧?要知道,在座的可有几位先生女士是魔法部的高级官员呢!”
有一位在魔法部任职的官员发出了两声短促的笑声,但是餐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冷静而专注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为伊芙的魔法能力感到震惊,但是表面上却丝毫不露端倪,就好像眼前只是两个孩子在闹别扭。
最后还是修恩做为主人,站起来当了和事佬,他轻挥魔杖,已经被异化的飘香藤嗖嗖地缩回了原状,六耳猕猴惊魂未定地跳进了布雷斯的怀里。布雷斯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宠物身上的道道勒痕,恨得咬牙切齿,他不肯放下魔杖,坚持要为自己的宠物讨还公道。
伊芙有些不耐烦,她冷冷地问道:“那么扎比尼先生想怎么样呢?也把我绑起来举到天花板上吗?”布雷斯很想说就这么办,但是他尚存的理智告诉他,即使罗兰家族没落衰微,做为一个绅士,他也不能在宴会上攻击一位淑女,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所处的社会地位不允许,在座的贵族们也不会允许。他若是一意孤行,那就是在挑战贵族的传统礼仪,结果必然是众叛亲离。
于是布雷斯心有不甘的说道:“当然不是,但你这样对待了我的宠物,我也要让你的宠物尝尝同样的滋味——把你的宠物召唤来吧!”伊芙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知进退的人,她轻轻翘起嘴角,说道:“召唤来我的宠物嘛,倒也容易,只是我担心你对付不了它呢!”
一直都在静观事态变化的梅琳娜姑婆听说伊芙要召唤宠物,她因为几杯上等白兰地而变得有些迟钝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只西班牙巨蟒的影子。一想到那条五米多长、水桶粗细的巨蟒凭空出现在宴会上吐着长长蛇信的惊悚情景,她失声尖叫起来:“不,伊芙,别这么干……”
但是她说得太晚了,或许是因为伊恩•;埃塞克斯先生就站在旁边的缘故,伊芙平生头一次对一个异性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情绪,所以很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当众吃瘪的样子,于是从来不与人斗气的伊芙微扬着下巴,轻蔑地看了布雷斯一眼,打了一声响指,“嘭”的一声,一只金光四射的凤凰就华丽丽地出现了。
算不上开始的开始
凤凰米莱蒂舒展开它的闪光的尾羽悬浮于半空之中,它的金色的翅膀微微扇动着静寂的空气,在大厅的上空形成了一个辉煌夺目的光环,它就那样以睨视众生的王者姿态,俯视着下面的这群男女巫师,吟唱着奇妙难懂的凤凰之歌。
大厅中静寂得连针尖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到,在座不乏见多识广、魔法高深的强大巫师,所以伊芙控制植物的能力还不是太令他们吃惊,因为天赋很高的小巫师常常在幼年就表现出一些特殊的魔法能力,这一点并不稀罕。但是一只金凤凰的涵义,就不同寻常了:做为神话时代就已经存在的魔法生物,凤凰有着强大的魔法力量和光明的魔法属性,并且只归属依附于强大的巫师。当代只有霍格沃茨学校的校长邓布利多拥有一只凤凰,而现在,在以黑魔法著称的斯莱特林派系的巫师家族中,又出现了一只凤凰,并且还是凤凰族群中最为高贵的金凤凰!
布雷斯愣在了那里,他虽然还是因气愤而抿紧着嘴角,但是一只凤凰着实让这个年方十岁的小巫师束手无策了。马尔福家族的族长卢修斯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是一个以精明狡诈、擅于见风使舵而著称的巫师。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在卢修斯的示意下,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站起来走到布雷斯身边说道:“布雷斯,我的朋友,你的绅士风度呢?怎么能对这么一位美丽的小姐这样粗鲁呢?”然后他露出最和善有礼的笑容对伊芙说:“罗兰小姐,请原谅布雷斯吧,他只是太喜欢自己的宠物了,以至于不肯让卡洛尔受丁点儿的委屈。”
在看到周围惊愕诧异的众多面孔的时候,伊芙已经后悔自己的鲁莽和冲动了,现在她自然不会傻到放弃白送的台阶,何况她也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在魔法界意味着什么,于是她显露出最恬美的笑容,回答道:“我非常理解扎比尼先生的心情,毕竟,我自己也非常喜欢我的米莱蒂,不过它非常听话,从来不淘气,不是吗?”在她说话的同时,一道火光闪过,米莱蒂在火光中消失了影踪。
布雷斯气鼓鼓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母亲,想取得一些支持,但是早已忧心如焚的扎比尼夫人只是朝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于是布雷斯只得潦草地向伊芙鞠了一躬,迫不得已地说了一句表示歉意的话,便坐回到座位上了。
宴会的气氛活络了起来,令人窒息的震惊之后,人们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嗓音和表情,开始发出嗡嗡的谈话声。梅琳娜姑婆兴致勃勃地发表了对于凤凰这种神奇魔法生物的诸多见解,纳西莎•;马尔福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伊芙小姐的宠物名叫米莱蒂,这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名字,配得上凤凰的身份。” 见一向高傲的马尔福家族都这样主动示好了,有几位夫人也对伊芙露出了最和善的笑容,并纷纷示意自家的孩子与她结交。
然而小孩子再圆滑世故,也无法完全掩饰内心的感受,于是伊芙发现,小贵族们从原先对她的倨傲漠视,变成了戒惧提防,她觉得后者比前者更令她难受,尤其是当她注意到修恩•;埃塞克斯先生也用审慎的目光打量她时,她才想起祖母一直叮嘱她的,绅士们不喜欢太强的女士,因此淑女宁可失之柔弱,也不可太过刚硬,否则会令追求者退避三舍。
伊芙心中懊恼沮丧得难以言表,所以在宴会的后期,虽然一直有几个年龄相当的小女巫在小心翼翼地与她攀谈,她却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去结交祖母口中“淑女必不可少的闺中密友” ,何况小女巫们如看怪物的眼神也让她越来越确定:自己做了一件愚蠢透顶的事情。
伊芙在宴会上意外的成功令梅琳娜姑婆深以为傲,她在把伊芙送回罗兰庄园之后,又停留了两个多小时,向罗兰夫人详细叙述了宴会上的每一个细节,罗兰夫人的骄傲与欣喜真是难以言表,她的伊芙终于进入了贵族社交圈,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找到一位身份高贵的丈夫的可能性又大大地增加了。梅琳娜姑婆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她对罗兰夫人说:“亲爱的堂嫂,您就等着看吧,邀请伊芙做客的请帖会雪片一样的飞来的。在巫师们中间,财富虽然重要,但是魔法更重要,做为嫁妆,一只金凤凰抵得上一座银矿了。”
倘若梅琳娜姑婆能听到马尔福先生在回去的马车里对他的妻儿说的话,她就会明白,事情远不是她所想的这么简单。很多时候,贵族们都是逐利心切,他们宁可选择拥有一座银矿的平庸闺秀,也不愿意追求拥有一只金凤凰的伊芙。因为凤凰虽然稀有,可它的存在更多的是象征意义,而不是实在的好处,银矿却可以变成成堆的金加隆呀!
且说当时卢修斯以徐缓的声音提醒他的妻子:“纳西莎,你注意到梅琳娜•;埃塞克斯夫人在凤凰被召唤出来前的失态了吗?她喊‘不,不要’,按说若是知道会出现一只凤凰,不应该引起这样恐惧的情绪,并且在凤凰出现之后,她一下子就松弛下来,还有兴致谈天说地呢。”
他的妻子优雅地一笑,说道:“当然,这说明她原以为罗兰小姐会召唤出来的并不是那只凤凰。看来,那位罗兰小姐身上还真有不少秘密呢。”马尔福先生也牵了牵嘴角,接道:“最起码她有不止一只宠物!”他用手指摸索着下巴,沉思道:“我很想知道埃塞克斯夫人原先以为会出现什么动物。”
一直在专心听父母谈话的德拉科•;马尔福这时插嘴说道:“也许这个问题我可以设法找到答案——那位伊芙•;罗兰不像是位工于心计的小姐,就看看她跟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就行了——她跟隆巴顿家的那个小哑炮打得火热。”听了儿子的话,马尔福先生眯起了灰蓝的眼睛,他冷冷地说道:“德拉科,我想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应该评主观臆断而轻易下结论,更不应该轻易与人交恶;不过一旦与人交恶,就要让对手从此见你就怕。从这一点上讲,今天那位罗兰小姐的做法倒值得你借鉴。我想你可以与她多加接触,虽然她的家世配不上,但是她本人的能力不可小觑——马尔福家应该跟每一个实力高强的巫师搞好关系。”
德拉科听出了父亲的不满:他每次挑衅纳威•;隆巴顿,虽然都能恨恨地羞辱对方一顿,却从来没有令对方屈服,甚至常被纳威出其不意地打个鼻青脸肿——那小子半点巫师的魔力都没有,倒是很擅长麻瓜斗殴的方式。纳西莎见儿子的脸色不好看,连忙补充道:“而且罗兰小姐非常美丽,不是吗?”她伸手摸了摸德拉科的头发,德拉科又羞又窘地甩了甩头,说道:“妈妈,别这样。若是她能算个美人,那个隆巴顿就可以被称为天才了。”儿子的口是心非令夫妇俩相视一笑。
仅从表面上看来,梅琳娜姑婆的预言是非常准确的,从那之后,伊芙果然就收到了不少邀请,甚至包括马尔福、诺特、帕金森这样一些在魔法界有权有势的大贵族,伊芙欣然赴会所表现出来的乖顺令罗兰夫人甚感欣慰,她似乎已经看到伊芙披着婚纱的美妙图景了。
但是因为罗兰夫人的腿疾一直未能痊愈,所以她并未有幸亲眼目睹伊芙与小贵族们交往的场景,而只能在事后听取孙女的汇报,诸如今天又结识了哪几位家族继承人之类的好消息。事实上,贵族社交圈接纳一位小姐,与将她娶回家之间,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况且伊芙并没有像在隆巴顿庄园那样施展出自己从兰开斯特夫人和班加西小姐那里学来的吸引异性的种种花样,令梅琳娜姑婆和罗兰夫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热心参加这些宴会的原因,乃是她盼望着再次见到修恩•;埃塞克斯先生。
不错,仅凭着一面之缘,伊芙就单恋上了修恩•;埃塞克斯先生。她所受到的全部教育都是教她如何去迷住别人,至于自己被别人迷住了这种状况应该怎么办,从来都没有人向她提起过。而她出于少女隐晦而难解的心理,也没有向任何人请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迷恋上了修恩•;埃塞克斯,她只是很希望能再次与他相见、攀谈,因为那样会令她感到快乐,单单想起他就会产生的那种轻飘飘的触电一般的感觉,是伊芙在其他任何小巫师交往时都没有感受到的。
令她失望和郁闷的是,整个秋天的社交季节里,她出席了那么多场宴会,认识了那么多装腔作势的人,跳了那么多场磨疼了脚尖的舞,说了那么多言不由衷的废话……可就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修恩。甚至有几次她见到了修恩的父母,但是他本人却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情吗?随便向人打听一位并不熟识的男士是很失礼的,伊芙只好自己在心里纳闷。
可以想象,伊芙这样缺少长辈陪伴指点的小女孩儿,即使是全神贯注,在讲究繁琐礼仪的贵族宴会上也难免会出错,更何况她总是心不在焉地东瞅西望。所以背地里,她惹来了不少嘲笑,尤其是那些表面上与她交好的贵族家小姐们,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每次宴会结束之后的小聚中,列数罗兰小姐的不合时宜的言行已经成了小女巫们的巩固彼此友谊的最有效的媒介。
不过伊芙并不知道这些,因为其他人忌惮着她那次严惩卡洛尔的手段,有她在场的时候,所有这些信息都只在小女巫们的眉眼间传递,所以伊芙虽然也察觉出自己并没有真正融入小贵族的圈子,也没有交到一个密友,但是倒也没有受到纳威•;隆巴顿所受的那种明目张胆的欺侮。
相比较在女孩子中间受到的隐性的孤立和冷遇,伊芙发现男孩子们更好相处些,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伊芙本身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在巫师中也是屡试不爽的。并且,自从对修恩•;埃塞克斯先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倾慕,伊芙就不像从前那样,时刻注意取悦祖母为她圈定的贵族男孩们了,这反而使她比原先要可爱、顺眼得多。与跟女孩子在一起谈论的那些化妆、首饰之类的话题不同,男孩子们谈论的是伊芙更为感兴趣、也更为擅长的魔法知识。虽然班加西小姐在这方面并没有教伊芙多少东西,但是伊芙对这些东西有着天生的悟性,更不用提她那强大魔力的辅助下将普通咒语演绎出的非同寻常的效果了。
因为这个原因,伊芙更喜欢受到马尔福庄园的邀请,因为那里邀请的男孩子明显多于女孩儿,使她不会因为自己在淑女课程上的笨拙而受到无声的嘲笑。她早就发现虽然自己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淑女,但是她永远也无法像扎比尼夫人那样风情万种,也无法像马尔福夫人那样冷艳高贵,有些事情是要看天赋的,后天的努力往往是白费功夫。
算不上过程的过程
直到那次在马尔福庄园的下午茶聚会上,伊芙才发现埃塞克斯先生总也不出现实在是事出有因,而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是贫乏得很。
那是一次小规模的茶会,是马尔福夫人的无数个风雅聚会中的一个。因为不是正式宴会,大家都比较的随意,用过茶点之后,孩子们就一起去庄园西北边的艾草田中去玩儿。同去的有扎比尼、帕金森、诺特、克拉布、高尔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孩子们。
每一个古老的魔法庄园都会有一些特有的动植物,苦艾草就是马尔福庄园所独有的一种神奇的药草。历任马尔福夫人都会用这种苦艾草酿制一种可以致幻的美酒,美其名曰特其拉酒,在巫师中关于这种美酒的传闻很多,目前真正有幸品尝的人则寥寥无几。据说饮用特其拉酒的感觉如同傍晚在郁金香丛中挨挨蹭蹭。有些魔力不够深厚的巫师会产生痴痴笑笑的后遗症,而真正强大的巫师则会享受到持续的柔软、完美的幻觉。
在一百多年前,这种酒是风靡一时的,直到一个混迹于麻瓜中的擅长绘画的巫师,饮用了这种酒之后,抵御不了它所产生的强烈幻觉,而割下了自己的耳朵送给女友,被关进了麻瓜的疯人院,这一丑闻才令魔法部下决心禁止了特其拉酒的酿制和销售。
德拉科一边领着小客人们穿过茂密的苦艾丛,一边高谈阔论着这些逸闻趣事,很是洋洋自得。伊芙一边听他以崇敬的语气谈起他的曾祖父常年只饮特其拉酒,除了得到百年的高寿之外,他的头发也慢慢呈现出艾草的绿色,一边小心地绕过遍地的艾草,避免皮肤的直接碰触。因为小巫师们都知道,艾草是一种会自卫的植物,人或动物一旦触及,它会释放出强酸,引起剧烈的痛痒。
布雷斯•;扎比尼还是一副欠扁的傲慢阴郁的表情,这一回在伊芙的参加和遍地苦艾的双重作用下,他脸上的乌云聚集得比以往更厚重了些。他的肩上还趴伏着他心爱的卡洛尔,但是卡洛尔对于苦艾草的气味过于敏感,才进入艾草田没有几步就喷嚏连连。布雷斯一脸不满地问道:“德拉科,你究竟要把我们带去看什么?非得穿过这片该死的艾草吗?”德拉科一抬下巴,傲慢地说道:“很不幸,布雷斯,我的螺壳小屋就建在艾草田的深处。如果你不想跟去玩儿,大可回到你妈妈身边,听夫人们谈谈化妆和跳舞。”
布雷斯的脸又黑了几分,格林格拉斯家的大小姐达芙妮是个处事圆滑的小女巫,她息事宁人地劝解布雷斯,建议他将卡洛尔暂时放到艾草田边的树上,等大家回来时再来找它,免得错过一场“极其有趣的游戏”。巫师的宠物是不会走失的,布雷斯权衡再三,终于不情愿地将六耳猕猴放到了一棵香樟树上,自己走到克拉布和高尔中间去了。
对于他的这种别扭,德拉科显然早已见怪不怪,并不理睬他,而是故意与女孩们走到一起,兴致勃勃地继续推介着他家独有的特其拉酒的神奇功效。一直不大做声的伊芙突然一语中的地问道:“德拉科,你饮用过这种神奇的美酒吗?”德拉科的脸垮了下来,他有些反感地看着这个直来直去的小女巫,慢吞吞地回答道:“没有,我还没有成年呢,爸爸不允许我喝酒。”布雷斯出声地笑了起来,他终于看到德拉科吃瘪,所以他一直讨厌的伊芙在这会儿看来也不那么惹人厌了。
在一望无际的艾草田里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孩子们终于走到了德拉科的私人领地——螺壳小屋。那真是一处奇妙的建筑,整个建筑物的外观是一个黑星鹦鹉螺的螺壳,走近些,才发现,那真的是一个巨大的螺壳,倒扣在地上有两层小楼那么高,表面的珐琅质光滑精致,釉面上闪烁着黑色的星点,在阳光的映照下光彩夺目。
看到伙伴们惊叹的目光,德拉科又得意了起来:“这是我前年跟父亲去埃尔斯米尔岛捕猎巨齿鲨时意外捕获的,当时它想袭击我们的船,伸出来九百多条火焰一样的腕手,吹吸起十几米高的浪花……”
小女巫们全都紧张地吸气,只有伊芙大咧咧地关切道:“你当时吓坏了吧?”布雷斯又一次在鼻子里冷笑。德拉科抿紧了嘴巴,他越来越讨厌这个没有眼色的女孩子了。他高高扬起下巴,骄傲地宣布:“我丝毫都没有害怕,恰好相反,我帮助父亲和其他的猎手将这只鹦鹉螺生擒活捉。为了奖励我的表现,在将螺肉取出用做魔药材料后,父亲就将这个螺壳送给我了。”
他宣布完毕,见伊芙神情迷惑,怕她再问出什么不好回答的愚蠢问题,便抢先说道:“现在,让我们开始游戏吧。”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就是进入螺壳中的魔法空间,比赛谁能够第一个从迷宫中出来,奖品则是一块核桃大小的科拉落日石。
这是个有吸引力的奖品,九个孩子蜂拥着冲进了鹦鹉螺的螺口,螺壳里是在外面想象不到的宽广,有九条幽深的隧道通向盘旋的螺旋状的螺芯,九个小巫师不约而同地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隧道,去寻幽探秘。
很显然,这个魔法迷宫是德拉科在他的父亲马尔福先生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里面虽然机关遍布,但是并不危险,相反很是刺激有趣,其中的魔法障碍对于伊芙来说,简直是形同虚设:她在摆脱了一只人鱼的歌声纠缠之后,顺利通过了一道下面满是恶心的鼻涕虫的独木桥,又熄灭了一堵封住道路的魔法火焰墙,还解开了一条谜语,最后,她通过一条长满会咬人的榭寄生的走廊,跳出爬满螃蟹大小的火蜘蛛的门洞,艾草田就展现在她的眼前了。
其他人还都没有出来,伊芙将那块金灿灿的科拉落日石从螺壳小屋前的巨石上取下来,别在耳际发间,她想回家去交给祖母卖掉,也许就可以支付罗兰庄园明年的修缮费用了。然后她便坐在巨石上,抱膝看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艾草田的边缘。
德拉科从迷宫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珊瑚般的夕阳里,一个白衣少女抱膝独坐,神情平静安详,金色的科拉落日石在她的金发里熠熠生辉,这图景打动了少年内心深处那块儿很少被触及的柔软,于是方才一瞬间因被抢先而产生的不快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伊芙回过头来,看见了德拉科,她站起来向他微笑着走来,男孩儿的心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因为他看到她抬起胳膊,向他的肩臂搭下来。男孩有些慌乱,不知道是不是该把她的手臂拨开,潘西每常想与他勾肩搭背的时候,他都会厌烦地推开她,但是这一次他却莫名其妙地没有拒绝,也许是夕阳耀花了他的眼睛,给渐来渐近的少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晕圈,令他恍惚间失去了判断,无法拒绝吧?
伊芙在德拉科的肩头拈起一根榭寄生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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