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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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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腊梅开放真的有声音,原来拉文特劳的疯姑娘说的不全都是疯话,布雷斯的心中莫名的不再那样难受了。他听到花园的小径深处传来轻捷的脚步声,他的心中一动,期冀地等待着,呼吸都为之不畅。
  可是从花下钻出来,抖落了一肩落雪的是阿斯托利亚,布雷斯难掩失望的表情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抿嘴一笑,说道:“布雷斯,我在到处找你。来吧,今天我想请你光临男生们通常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斯莱特林的女生宿舍。”
  她调皮的语气逗得布雷斯一笑,这一刻,他觉得世故的阿斯托利亚变得比平时可爱,倘若她直接说让他去道歉,他一定不会去的,但是阿斯托利亚却让事情变得简单而容易接受了。
  阿斯托利亚召唤来了自己的专属小精灵妮尔,命令它带着自己和客人幻影移形到了宿舍的小会客室里。阿斯托利亚站在房门外面说道:“伊芙亲爱的,你在里面吗?”里面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什么事?我已经睡了。”阿斯托利亚朝布雷斯做了个鬼脸,轻声说道:“一定是躲在里面抹眼泪呢。”她继续大声说道:“亲爱的,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朋友,跟他聊聊,你会开心起来的。”房里声息全无了。
  阿斯托利亚善解人意地适时离开,去礼堂继续参加舞会了。伊芙坐在寝室的窗台上,挺直着腰杆,呆呆地注视着房门,她知道,布雷斯就在门外,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门打开——阿斯托利亚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
  这样沉默了不知有多少个世纪,她的房门突然响起了一声敲门声:咚!就像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深潭里,伊芙的心里漾起了层层的涟漪,她想起了月光下弹琴的布雷斯,想起了泛舟湖上时的轻吻,想起了携手在麻瓜教堂外听婚礼圣乐的闲适,想起了变身成鳟鱼被巨乌贼追逐游戏的快乐……
  咚!咚!敲门声在继续。伊芙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一直紧握着的水晶瓶,那里面是一汪浓翠,这两年每年的圣诞节,伊芙都会送给布雷斯自己亲手配制的“翠湖寒”做礼物,今年的香水也早早就调制好了,却没有送出,就这样被放在窗台上度过了一个寂寞的平安夜,
  咚!咚!咚!伊芙想,戴维说的对,自己现在忘不了布雷斯,是因为还没有爱上别人,是因为自己还爱着布雷斯。那么,又何必与自己为难呢?赌气的感觉太磨人,不仅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咚!咚!伊芙想,只要他敲够十下,自己就打开门并且原谅他。
  咚!伊芙站到了门边上,还有一下了,她在心里数着,再敲一下,她就会跟他和好,她一定好好待他,再不惹他不开心,再也不理睬别个男生……
  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门外还是静寂,终于,伊芙轻轻转动门把手,门无声地开了,小会客室里空无一人,寂寞从每一件摆设、每一条蕾丝中流淌出来,渐渐汇集成河。
  有时候,爱情只是多敲一下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想拖这么久才更的,但是,太忙。


后面会加把劲儿的。

无责任番外之贤妻良母


  德拉科走进董事会议室的时候,其他董事都已经就座了,不过做为掌握着霍格沃茨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的大股东,德拉科有资格让别人等他,他也早已经习惯这种做派了,马尔福家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
  但是今天,他在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刹那,却后悔自己的迟到了,因为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儿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恭谨地对麦格校长说:“是的,校长。您说的对,校长。”他脸上的不耐烦变成了掩饰不住的笑意,但是还没有等他逗那清亮悦耳的声音跟自己说几句话,严肃古板的麦格校长已经带着明显的不悦开口了:“您总算是来了,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瞬间就带上了冷峻傲慢的面具:“对不起,麦格校长,您知道我担任了太多的职责,难免顾此失彼。今天为了参加这个您临时召集的董事会,我推掉了三个重要的约会。”伊芙听到那“三个重要的约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坊间盛传的德拉科正在跟三个不同身份的女巫交往的事,她带着揶揄的笑容向德拉科弯了弯嘴角。
  于是德拉科话锋一转:“不过倘若您能够提早通知今天罗兰家族的代表是迷人的罗兰夫人,而不是她那位古板无趣的丈夫的话,我一定会第一个跑来坐着的。”话说伏地魔倒台之后,贵族阶层和魔法部上层都经历了一次大洗牌,西诺特家族和帕金森家族全都元气大伤,甚至连世代持有的霍格沃茨的股权都保不住了,为了不让外国势力染指霍格沃茨,在临危受命出任校长的麦格教授的亲自请求之下,伊芙买下了帕金森家族所持有的霍格沃茨的股权,成为了十二董事之一。
  只不过她一向不喜欢纯事务性的工作,对于霍格沃茨每年应该开支多少伙食费,购置多少教学设施,增加或是减少哪些课程,聘请的教授是否称职等等这些琐屑,她统统不感兴趣,于是她总是委托自己的丈夫——招赘进罗兰庄园的罗兰先生来代替自己出席董事会,可怜的罗兰先生,他本质上是个诗人,却要被那一堆堆的数字和报告所淹没,好在他性格随和,每一次都能用超然的态度来对待那位对他的夫人图谋不轨的马尔福先生的公然或隐蔽的掣肘。
  现在听德拉科如此轻亵自己,兼着恶意攻击自己的丈夫,伊芙生气了,她愤愤地说道:“戴维才不是古板无趣呢,他只是不喜欢一大堆数字和长篇累牍的公文报告!”德拉科装模作样地捏了捏额头,说道:“是呀,我忘了他还是个诗人,不过要我说,吃饱了没事干,绞尽脑汁去写一首十四行诗的男人,是最古板无趣的。”
  伊芙不服气地质问:“那么请问,你吃饱了之后,都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德拉科意味深长地笑了,伊芙恍悟自己又中了圈套,此刻她真想甩过去一个“封喉锁舌”,以免德拉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其他几个董事都在兴味盎然地等着德拉科的下文,幸好麦格教授不失时机地打断了这场有些近似调情的交谈:“咳咳,我想既然董事们都已经到齐了,就可以开始今天的议题了。”麦格教授的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她老人家想要辞去校长一职,并且推荐斯内普教授接替她的职务。
  这件事其实是德拉科近来一直在暗中运作的结果,自然董事们都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于是在虚情假意地挽留了一番之后,董事会顺利通过了麦格教授的辞呈,为了表彰她任职期间的杰出贡献,由德拉科提议,董事会特别为麦格教授设立了一份特殊津贴,以确保她的退休生活饱暖无虞。麦格教授紧紧地抿着嘴唇,不置可否。
  只是当会议结束,董事们纷纷离席时,麦格教授才叫住德拉科,说道:“马尔福先生,我想现在你可以将霍格沃茨的多项资金来源解冻了吧?”德拉科微微一滞,便微笑着鞠躬道:“请允许我解释,麦格教授,我冻结那几笔资金,绝不是为了给您施加压力,只是做为董事,我有责任保障学校的每一笔资金都能够用到教学和学生身上,而不是……咳咳,济危扶困做善事。”
  麦格教授的脸颊依然保持着刀削般的线条,她冷冷地说道:“我只是尽自己所能,用富余资金去救助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儿和残疾者,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道德。”德拉科温文尔雅地回答:“请原谅,教授,在此我与您讨论的乃是职业操守与道德准则之间的微妙关系了。其实我很敬佩您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捐献给了孤儿院的高尚行为,但是这依然不能掩盖您挪用了霍格沃茨教学资金的事实。实际上,做为慈善家,马尔福家族是战后为战争孤儿和伤残巫师捐资最多的,但是做为校董,我依旧要以学校利益为重……”
  做为辩论者,麦格教授显然不是一个马尔福的对手,很快年事已高而精力依旧旺盛的教授就以不符合她年龄的矫健身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议室。一直在旁听的伊芙总算是理出了一点儿头绪:“嗯,德拉科,难道麦格教授不是主动辞职,而是被你给逼迫的吗?你真是太阴险了!”
  没有别人在旁边,德拉科反而沉静了很多,他眼都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即使已为人母,眼神却依旧清澈单纯,与当年一般无二。反观自己,已经不知蒙上了多少层尘垢,德拉科第一次发觉,也许当年她选择那个“胸无大志”的诗人是正确的,为了她清澈如昔的眼睛,德拉科原谅了那个该死的丈夫。此时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这是政治,伊芙,难道你喜欢一个格兰芬多把持霍格沃茨,压制斯莱特林吗?”
  伊芙不服气地说道:“我对麦格教授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不过无可否认的是,她很公正,我不认为她会利用校长的权利刻意打压斯莱特林。”德拉科冷笑道:“公正?是呀,以她的方式“公正”地对待贵族子弟。”他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要把这件事说清楚,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伊芙,让我们一起去黑湖边上,一边散步,一边听我解释,好吗?”
  伊芙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察觉到了一点儿危险因素,于是她干脆利落地拒绝道:“算了,你说得对,这是政治,女人是永远也搞不懂的。我还要去见见以前教过我草药学的斯普劳特教授,刚才在前厅,她跟我说还保留着我上学时所有的作业,可以送给我留作纪念,现在我要去取回来,并且喝一杯教授亲手泡制的花草茶。”她这样说着,便噔噔噔地自顾自走开了。
  德拉科望着她的背影,不无落寞地想到:爱一个人,什么都不是难题,甚至可以为你出生入死;不爱一个人,便什么都成了难题,甚至不肯陪你在湖边散散步。
  有赖于自己的妻子那些数不清的茶会,德拉科精确地计算出了一杯花草茶需要多久才能喝完,于是当他从地窖的魔药学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便又一次与刚刚从温室里告辞出来的伊芙“狭路相逢”。伊芙怀里抱着厚厚一摞论文,神采飞扬的样子,显然是与斯普劳特教授言谈甚欢。她还没等德拉科开口,就急匆匆地弹指召来了自己的马车,一个模样还算清秀的家养小精灵毕恭毕敬地站在踏脚上,等待服侍主人上车。
  伊芙随意朝德拉科挥挥手,说道:“再会吧,德拉科,我急着去参加扎比尼夫人在对角巷组织的慈善义卖活动,那一定会很有趣的。”德拉科的眸子暗了暗:唔,那位风韵犹存的扎比尼夫人,近年来似乎是打消了再嫁的念头,但是却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给儿子物色媳妇上。不过似乎布雷斯自从伊芙结婚之后,就打定主意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从扎比尼夫人最近的举动可以看出这样的苗头:她拗不过儿子的固执,已经放弃了让他结婚的念头,但是扎比尼家不能没有继承人,莫非她认为私生子也并无不可?只是以布雷斯的个性,即使是私生子恐怕也不是随便找个女人就能解决的。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德拉科心中一阵烦躁:这个傻女人,居然自己送上门去让人算计——而他却无计可施,因为他没有立场、没有资格……
  阳光毫不吝啬地将一片灿烂的金色洒在黑湖上,可是这样壮观的景色却并没有引起他的共鸣,他依旧呆呆地站在湖边沉思,随侍的家养小精灵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不敢提醒他女主人曾请他回家去吃晚饭。当德拉科终于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马车的时候,他突然主意到地上有一件什么东西,他弯腰拾起,才发现是一篇羊皮纸已经泛黄的论文作业,扉页上的题目是《论瞌睡豆的休眠期长短与其药用价值之间的关系》,娟秀的字体一笔不苟地在题目下方签名:伊芙•;罗兰。德拉科的心脏不规则地跳动了好几下。
  马车在马尔福庄园的府邸前面的车道上稳稳地降落的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快地直冲了过来:“爸爸,爸爸,我要去骑火龙!”刚刚走下马车的德拉科张开手臂,将扑进他怀里的斯皮克斯高高地举到了空中:“斯皮克斯,你又在淘气了。”斯皮克斯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扭动着身体争辩道:“爸爸,我没有淘气,我的功课全都做完了,你问妈妈。”德拉科瞥了一眼正款款地走下台阶的妻子,只是微微颔首,却并没有真的询问。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能力完成自己为他制定的学习计划,他更相信自己的妻子会将他的每一条规矩落实到极致,这就是阿斯托利亚,近乎于完美的妻子和母亲,就像现在,即使在自己的家里,她的衣饰、鬓发依旧一丝不乱、毫无瑕疵,但是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是的,尤其是刚刚见过那个人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也许是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在儿子面前一向严整的德拉科难得纵容地应道:“好吧,斯皮克斯,我们去骑火龙。”严阵以待的家养小精灵早已经将火龙给牵来了,这是去年才出生的一只幼龙,性情比较温顺,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是体长也已经达到了二十英尺,展开两翼,足有三十英尺宽。德拉科对于火龙自来有着特殊的爱好,这促使他施加影响,敦促魔法部修改了关于不准许私人豢龙的法律,从而在自己的庄园建立了一个豢龙基地,经过几代的驯养,火龙已经可供坐骑了,当然只有德拉科这样魔力强大的巫师才有这样的控制力。
  阿斯托利亚一袭米黄色缀满钻石的袍子,将窈窕的身姿恰到好处地衬托了出来,肩上披着凤凰金羽织成的披肩,那是去年圣诞节伊芙送她的礼物,因为恰逢米莱蒂涅槃,脱下的金羽便派上了大用场,这披肩可以有效地抵御各种类型的魔法冲击波,所以这时候阿斯托利亚能够含着满足地笑意目送自己挚爱的父子两人骑上火龙冲天而去。
  聪明敏锐如她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德拉科情绪的微小变化,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表露出什么怀疑,她对于贵族夫妇的婚后生活本没有抱有过高的期冀,目前的状态已经很令她满意了。当翅膀泛着幽蓝的光的幼龙飞向碧湖上空,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之后,阿斯托利亚指了指草坪上的一样东西,命令她的贴身小精灵妮尔:“取过来。”那是德拉科抱着斯皮克斯骑上火龙时,从他的衣袋中滑落出来的。
  手指抚上光滑而微带凉意的羊皮纸,阿斯托利亚的目光定在了那熟悉的签名上,小精灵管事在旁边有些心惊胆战,因为他知道那是主人珍爱的东西,方才在马车上,主人一直在摩挲这个本子,现在它怕女主人会拿走或毁掉这本子,那它就无法向主人交代了。半晌,阿斯托利亚才吩咐道:“倘若先生问起这本作业的下落,你就说你捡到后送到书房里去了。”管事如释重负地鞠躬应是,鼻子都要触到地面的尘土了。
  阿斯托利亚紧紧攥着薄薄的作业本,迈着轻盈稳重的步子走进书房,宽敞的写字台上光可鉴人,她沉吟了一下,将作业本放到了写字台的右边角落,那是德拉科平时摆放待处理的文件的位置,她退后几步,打量了几眼,又改变了主意。她拿起作业本,将它塞进了书橱的一个格子里,那里面收藏了德拉科上学期间的几本有纪念意义的教材,其中包括斯内普教授送给他的魔药学笔记。阿斯托利亚将书本整理了一下,看来就像是随手不经意摆放在里面的,最终她满意地退出了书房。
  她不在乎德拉科的心里究竟藏着谁,起码现在,马尔福庄园,她才是女主人,而让她的丈夫心心念念的人儿,充其量不过是一本旧作业本上的签名罢了。


简单地去爱


  这个圣诞夜是一个不眠夜,在大部分教授都退场之后,舞会的气氛才刚刚进入到□。几乎没有人回去寝室,留校的学生要么在礼堂里狂欢,要么成双成对地躲到花园中去,也许只有伊芙一个人会在这样的夜晚独自呆在寝室里黯然神伤。
  半夜时分,她正在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拍打窗子的声音,米莱蒂在栖架上不满地嘟哝了一声,把脑袋往翅膀下面又夹了夹,看来是不打算理睬,伊芙只得自己披上寝袍,去把窗子打开。
  塔楼没有像花园那样施了空间魔法,凛冽的寒风呼啸着灌进了屋子,伊芙打了个寒战,一个手脚敏捷的“雪人”在窗子打开的一瞬间跳进了房间,伊芙不由得轻叫了一声:“卡洛尔,布雷斯出什么事了?”卡洛尔抖落了身上的雪花,露出了凌乱的银色皮毛。卡洛尔是一只非常有灵性的宠物,并且像它的主人一样骄傲,它通常不会这么狼狈地出现在别人面前,此刻六耳猕猴却神情惊惶地吱吱叫着,不断拉扯着伊芙的衣袖,频频指点着窗外。
  伊芙裹紧寝袍,向窗外望去,暴风雪在场地上肆虐,除了远处的礼堂灯火通明,斯莱特林塔楼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眯起眼睛仔细地看向布雷斯的窗口,但是风雪模糊了她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卡洛尔在继续哀鸣,伊芙清楚它绝不会无缘无故向自己求助的,于是她不再犹豫,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试过,可是就像早已胸有成竹一样,伊芙轻挥魔杖,窗外的暴风雪神奇地向后倒退了一米,似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它们阻挡住了,塔楼的外墙上的积雪还在簌簌地往下落,闪着晶莹的光。伊芙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施了一个漂浮咒,然后小心地迈出了窗外,很成功,现在她脚下是深邃的虚空,似乎斯莱特林塔楼从来没有这么高过,而身边不远处就是咆哮着的风雪,下一秒钟就要把她卷到半空中去似的。
  往男生宿舍窗口去的距离竟是如此的遥远,若不是挂在她袍襟上的卡洛尔死死拉住她,伊芙几乎要胆怯地退缩回自己的窗子,转而去院长那里求助。但是卡洛尔急切的催促声让她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于是她迈开了步子,每一步都要重新施咒,料想弗立维教授从来没有想到过漂浮咒原来也可以这么用的。
  布雷斯的窗口黑洞洞的,伊芙一站到窗台上,便施了“荧光闪烁”,借着杖头的光亮,她第一眼就看到那株枝繁叶茂的栀子花——叶子还是绿的,花瓣还盛开着,但是都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壳,失去了生命的颜色,花中的精灵们已经不知所踪——这株花儿就是刚才被风雪冻死的,因为窗台和地上还有不少积雪。
  伊芙心中发凉,她轻轻唤道:“布雷斯?”没有人应声,借着微光,伊芙看到黑发少年伏在钢琴上,像是睡着了——在这样的温度中,壁炉中没有火,窗户还开着。伊芙又叫了一声:“布雷斯!”声音大得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伊芙此前从来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召来一个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帮忙,于是她只得自己笨手笨脚地将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布雷斯搬运到床上,点燃了壁炉,再给布雷斯施了两个保暖咒,又灌上了两瓶卡洛尔去医务室偷来的感冒药剂。
  病中的少年显露出平时少有的脆弱,他的鼻翼翕张着,呼吸又急又乱,伊芙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后来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生病时,祖母和班加西小姐会轮流在床边陪伴,并为她读古老的童话故事,但是她想布雷斯一定不喜欢听童话的,自己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也许又会惹他生气,于是她便凭着记忆,轻声吟诵起了自己熟悉的诗歌:
  “……她要我简单地去爱,就像树木吐出新芽,
  但我,年少愚笨,不曾听从她……”
  到了下半夜,布雷斯的高烧虽然还没有完全退,但是呼吸平稳了好多,伊芙也总算是放了心。这时候塔楼里的同学开始陆续回来,有些窗口的灯光亮了起来,伊芙担心被人看到,便悄悄地从原路返回,她小心地避开了点亮了灯光的窗口,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窗外的风雪,她却不知道就在布雷斯的隔壁,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一步步迈过虚空。
  伊芙对阿斯托利亚说:“我想当初分院帽一定弄错了,它应该把我分到赫奇帕奇去,我这样愚笨的人,待在赫奇帕奇是再合适也不过的了,那样不论对我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好。”阿斯托利亚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伊芙接着说:“人应该跟自己的同类生活在一起,不管是上学,还是结婚,都是这样。我不该跟布雷斯恋爱,更不应该招惹了德拉科,我永远也达不到他们的妻子所应该达到的标准。我只会把一切弄糟,可是那时候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后悔都来不及了。”阿斯托利亚揪着自己的袍襟,嗫嚅着说道:“亲爱的,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伊芙摇摇头,冷静地说道:“是我以前想得太少了。”阿斯托利亚忧心忡忡地问道:“那么以后你打算跟布雷斯怎么办呢?”伊芙沉吟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思忖了半夜的决定:“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他爱我,很爱很爱,我也爱他,可是光有爱情并不能带来幸福,我们在一起,总是互相伤害,我从来不知道如何让他满意……我想我应该听祖母的话,为罗兰庄园招赘一个出身贵族世家的次子,性情温和,我可以跟他生一大堆孩子,在罗兰庄园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阿斯托利亚突然觉得她能够自己想出这么个好主意,也不是件坏事,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已经有目标了吗?”伊芙迟疑地说道:“我觉得自己跟戴维•;埃塞克斯先生很合得来。”她笑了笑,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同样的心意。”阿斯托利亚心里突然一阵难过,这样的伊芙让她很是心疼,她将伊芙拥抱进怀里啜泣了起来。
  圣诞节的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迟,因此伊芙和阿斯托利亚有足够的时间在寝室里消除眼睛周围的红肿,当她们来到礼堂吃午餐时,发现礼堂已经恢复了旧貌,在教授席上,校医庞弗雷夫人正在向邓布利多校长抱怨:“真是太不像话了,我放在橱子里的储备药品全都无影无踪了,地上还散落了不少药瓶,这一定是某些个学生的恶作剧……”
  伊芙有些心虚地快步走了过去,她当然知道那是谁的恶作剧——卡洛尔救主心切,抱来了医务室里所有的药瓶,而伊芙在找出有用的药剂之后,就顺手把剩下的全都消隐无踪了——当时那种情况,谁还会周到地将用不到的药瓶再送回去呢?即使是现在她也不能保证自己有闲心关心医务室的药品储备,斯莱特林的忧郁王子打动了礼堂里所有从十一岁到十七岁的少女的心——布雷斯安静地坐在餐桌旁,他静默沉郁的样子,竟然比眉目传情时还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但是伊芙努力不去看他,她知道在自己那样做之后,这种尴尬是难以避免的——就在今天早上,伊芙派米莱蒂将布雷斯送给她的圣诞礼物还了回去——那幅《罂粟花丛中的晚餐》,美得令人心碎,同时又是那样的不真实。米莱蒂很乐意地完成了使命,伊芙忍着一阵阵的心悸,告诉自己这样快刀斩乱麻比迁延不决要少些痛苦。
  然后伊芙在霍格沃茨真是名声鹊起了——她在一个学期里居然换了五个男朋友,其中的三位还都是霍格沃茨人人觊觎的“抢手货”!这种走马灯的速度令女生们又妒又羡,据口口相传,罗兰小姐目前的交往对象是拉文特劳的戴维•;埃塞克斯先生,而埃塞克斯先生之所以雀屏中选,乃是因为罗兰小姐的祖母以断绝经济来源相威胁,要求她给罗兰庄园招赘一个女婿,所以风流成性的罗兰小姐不得不放弃了被她玩弄于鼓掌间的三位大家族的继承人和众望所归的“救世主”,因为这些人都不可能入赘到罗兰家,而戴维有两个已经成年的兄长,他的家族对于这桩亲事应该乐见其成。
  在禁林边上,伊芙坐在高高的山毛榉树上,一边捋着怀中的小独角兽的纯金的绒毛,一边听站在树梢上的卢娜用梦幻的声音叙述同学中流传的关于自己的罗曼史,戴维骑在旁边的另一棵月桦树的树杈上,努力地保持着平衡,因为两只毛色纯白的成年独角兽正在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这棵树,想要讨回自己的幼仔。
  伊芙还在思考卢娜所说的戴维成为自己未婚夫的几大有利条件——自己虽然对戴维颇有好感,只是觉得和他相处令人舒服,还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卢娜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戴维那边:“嘿,戴维,成年独角兽不喜欢男生!”戴维从牙缝中回答:“这不是主要原因!”此时恰逢伊芙满怀歉意地对戴维说道:“对不起,戴维,把你牵扯进了这乱糟糟的传言里。”戴维艰难地抱紧树干,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道:“伊芙小姐,不论你对我做过什么,倘若你能把你怀里的幼仔还给下面的这对父母,我肯定会原谅你的。”
  伊芙这才留意到戴维的窘境,她扑哧一笑,方才的压抑烦闷通通烟消云散。她跳下树,将独角兽幼仔放回到了母兽的身边,成年独角兽安静了下来,它们将自己的孩子舔了又舔,直到它身上的人类气味消失了,才带着它缓缓走向禁林深处。
  好久没有露过面的海格教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粗声粗气地嚷嚷着:“你们在干什么?那是我好不容易捉到的独角兽小崽,还有两个班的学生没有上这节课呢!”伊芙他们便嘻嘻哈哈地跑出禁林,穿过场地,一路飞跑着回到了城堡里,伊芙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可以面对每天例行的“潘西”牌的冷嘲热讽、“德拉科”牌的哀怨缠绵和“布雷斯”牌的深情凝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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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地拒绝


  在伊芙离德拉科和布雷斯越来越远,而与戴维越走越近的过程中,她几乎把三强争霸赛的事儿给忘到了脑后,因为在潜意识中,她觉得即使她跟其他女生一样为勇士们牵肠挂肚,也不过是个观众,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幸当了一回配角。
  那是在第二项比赛的前一天下午,伊芙和格林格拉斯姐妹以及两位埃塞克斯先生在湖畔的红花七叶树下面小憩,虽然是春寒料峭,但是阳光明媚,湖边有大片黄色水仙花在风中摇曳,在这样的美景中,即使是一向畏寒的阿斯托利亚,也不忍心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她把自己裹在一件施过保暖咒的轻暖的羊驼绒袍子里,轻啜着达芙妮递给她的努瓦克咖啡,感到自己在圣诞节期间饱受蹂躏的神经总算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伊芙拒绝了自己的那杯据称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因为不管达芙妮用多少修饰语来形容那杯咖啡的美妙滋味,也不能抵消咖啡豆曾经在麝香猫的消化系统里旅行了一趟的事实。正在与修恩下高布棋的戴维体贴地用魔杖轻轻敲了一下玻璃杯,杯中便出现了滚热的蜂蜜仙草茶,达芙妮嘲笑伊芙没有口味,伊芙表示自己宁可喝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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