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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岂知心 by 林寒烟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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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倚在层层铺好的软榻上,脚踏进毛皮锦缎裹就的垫子中。厚实屏风围出紧密的空间,放着一圈大小暖炉,直暖的让人分不出是冬季还是春季。魏紫安心的躺着赏梅。把玩那个小小的盒子。尚鹏陪他坐了一会,笑道:“你这盒子装的什么。”魏紫道:“很值钱的宝贝,皇上想要么。”尚鹏大笑:“朕富有四海,又有什么宝贝能放在眼里。”低头去吻魏紫,柔声道:“朕只想要你。”魏紫笑了笑,还未说话。太监报尚书李为善有急事求见,尚鹏踌躇了下,松开魏紫走了。 











  魏紫看他出了御花园,抬头望上面那方天,对身边的太监宫女道:“都下去,离我远些。”待人走光了。魏紫吐出内丹,那闪烁光芒的珠子缓缓盘旋。魏紫咬紧牙关,所有曾被插入气针的关节都疼的钻心。白气被逐渐吸引到内丹里去。他发现这方法已有一阵子,只是力量微弱,独处的时候又少,进步甚小。 











  旋转一周天后,将内丹收了回去。伸指轻点软榻前的桌子,桌子微微晃了一晃,却没有其他反应。魏紫叹了口气。听得有人在耳边问:“你要做什么。”魏紫吓了一跳,屏风里多了一个红衣女子,对他拜了一拜。魏紫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闭上眼睛只当没看见。那女子娇声笑了一笑。魏紫也不理她。那女子无奈道:“魏紫,你怎么不说话。”魏紫道:“我不想理你。”那女子道:“你是花中之王,我却不能不理你。”伸手按住魏紫左肩,魏紫肩头一阵疼痛,那气针已被拔了两枚处去,化在了那女子的手里。魏紫道:“不用你管。”那女子道:“你要吸这蛇妖之气用来伤人,只怕难逃天劫。等它自行化解了吧。”魏紫被她说破,黯然道:“天劫又怎么样,我不想当神仙。”那女子坐在他身边,魏紫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别的花妖。”那女子道:“花妖不易移动,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牡丹,其他的倒见过。”魏紫轻轻哦了一声。半晌道:“你多大了。”那女子道:“我已有五百年的修行,这皇宫也没有我年纪大呢。”魏紫点了点头。这女子是御花园内的红梅,柔声道:“你想伤谁?皇帝么。”魏紫犹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梅花道:“皇帝福源深厚,不是你能动得了的,又一人系天下安危。你要是轻举妄动,小心神魂俱灭。”魏紫道:“我们死了也有鬼么。”梅花道:“要看如何死法,与人一样,就还有魂魄。若是天劫来临,应付不好,便什么都没有了。” 











  魏紫在心里盘算,笑了一笑。梅花道:“什么事这样开心。”魏紫道:“我不吸蛇妖的气了。”梅花道:“你早不该想这法子,如今你身上这妖气渐渐重了,若非你在深宫里,定会被人看出来。”魏紫想了想,把那盒子递给梅花道:“送给你,这盒子灵气充沛,也许有一天你可以离开这里。”梅花道:“我不要。”魏紫道:“放在我这里,只不过便宜了别人。” 











  梅花想了想,接过那盒子道:“我先帮你保存。”魏紫道:“皇帝为什么福源深厚,他是那么坏的人。”梅花道:“我听路过的宫女说你很受宠,总觉得不大对,果真你憎恶皇帝。牡丹怎么肯真心臣服谁。却一直没有机会出来见你。”魏紫道:“刘福说,皇帝要是总和我在一起,其他的妃子就会不安,大臣就会不高兴。我才和他在一起的。”梅花道:“刘福的意思是皇帝为你得罪许多人。”魏紫道:“我希望他全得罪光,任何一个人也不喜欢他,每一个人都离开他。”梅花轻叹了口气道:“别人对皇帝,不是喜欢是害怕。你这个法子行不通,日子长了,那些人就不会再劝皇帝 
,而是想办法私下弄死你了。他们不把杀人当回事的,下些毒,就能让你像自己病死了一样。”魏紫听了她的话,恍惚间心里有些许光亮,咬牙道:“我明白了,一定是皇帝害死了他。” 











  那梅花妖听他话中的恨意极浓,吃了一惊。正想再问,远处人声响动,人倏地自屏风中消失了。魏紫看尚鹏坐下,合上眼睛。尚鹏道:“怎么了,朕出去一会,你就不理人了。”魏紫拉起被蒙住头。尚鹏把他连被抱了起来,笑道:“回去吧,天气冷,你都跟着冷冰冰的。” 











  晚上尚鹏喂他喝了几杯酒,魏紫脸色红润,鲜妍夺目。尚鹏遣退了人,抱住他求欢。魏紫等他陷在幻术里渐渐沉迷,提起右手,手指处闪烁一阵微光,长出与雪青娘一样的纤长指甲。他之前迷糊的想着尚鹏是自己的仇人,却也没有想到一定要杀他。如今下了决心,向尚鹏的脖子划过去。他在绅园时,常常吓唬外来的人。真要动手伤人,却是第一次。看见血流了出来,红的眩目。尚鹏被疼痛惊醒,抓住魏紫的手。魏紫吃了一惊,用尽全身力气掐下去。两人在床上纠缠拼命。守在外面的太监宫女闻声跑进来,看见皇帝与魏紫厮打,都吓得呆了一呆。几个伶俐的小太监缓过神来,忙上去抓人。 











  魏紫的手臂被抓住,不由自主的向上躲闪,他已吸化了雪青娘部分妖气,竟漂浮在空中。尚鹏惨叫一声,踉跄着滚下床去向外跑。太监宫女们也吓的魂飞魄散,跟在后面关住了门,一个个觉胸膛里那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尚鹏颤声道:“快去,快去拿萧真道长留的符贴住。”直等寝宫的门被大锁锁住,又加了灵符,尚鹏才松了口气。宫女们时候着他去别的宫殿包扎,尚鹏惊魂稍歇,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略一沉思,咬了咬牙。他刚才惊惶至极,现在静下来仔细回想,觉魏紫似乎也没什么本领,怒气不能遏制的涌上来,只想立刻回去弄死魏紫才能出这口气。然而毕竟爱惜自己,硬压下这念头,急传了人去清风观请几位道长前来。 











  第七章 











  两位道人开启了寝宫之门,尚鹏身边尚有几位穿这同样道袍的人在外守候。看尚鹏脸色不睦,道:“皇上不必担心,这妖孽的妖气弱的很。”尚鹏道:“那就好,朕等着看各位真人的本领。”寝宫内的声音断续传出,尚鹏的脸色始终阴沉。 











  苏慕卉在屋内闲翻古书。忽觉一股说不出的痛楚在心里缠绕开来,片刻后竟疼得坐不住,手脚都伸不开。忙静坐调息,心里隐隐觉得十分不妥。这痛苦来得蹊跷,竟有伤动根本的架势,苏慕卉全力抵挡,连吐了几口血出来,那疼痛才渐渐消失了。他擦了唇边的血迹,身上的痛楚没了,心里的窒闷惊痛更加难耐。什么也顾不得,翻出之前让左莹准备好的夜行衣,咬破食指画了几道符。左莹进来时正撞见他,拉住了他道:“天这样亮,你要到哪里去。”苏慕卉道:“魏紫那边出事了。”左莹吃了一惊,急道:“你说魏紫不会隐身,现在去皇宫,他怎么出得来,被捉住了你们都活不成。”苏慕卉道:“魏紫若是死了,我一样活不成。”顿了一顿道:“胡晓棠来了,就说我心里烦,出去转转。”自符中拿出一个给左莹道:“若是宰相在你守孝之后,仍不答应你与冯君的婚事,你们可以拿这符咒去京城郊外的灵台山投奔我师父,在山前的石台上烧了既可。”左莹接过来,见苏慕卉这时候仍惦记自己,不禁大是感动。心中灵光一闪道:“怎么不这就去求你师父救魏紫。”苏慕卉苦笑道:“我师父不会救他的。” 











  左莹啊了一声,难过道:“我记得你说过,以你的本领只够潜进皇宫,如果寻不到魏紫收回那一半真元,出都出不来。现在这样贸然前去,要是找不道人,不是连他也一起耽误了。你如果出事,更没有人能救他了。”又道:“都传闻说皇帝极宠爱他,会不会你太过惦记,所以……”苏慕卉摆手让她不用再说,沉声道:“我在他身上施了守真术,有人要伤他的根本时会有所感应。决不会是幻念。”左莹见拦不住,还有话没有说,伸手去拉苏慕卉,眼睁睁看着他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苏慕卉醒来时,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轻声谈话。胸腹间仍翻腾的厉害,只觉烦闷欲呕。他分了一半真元给魏紫,又拼力解开九龙锁。这些天虽静心修养,已是强弩之末。白天用尽力气抵挡魏紫那处传来的痛楚,才会不支昏迷。 











  一只冰凉的手在他额头上未做停留的按了一下,同样冰冷的声音道:“已好些了,想不到苏家静有痴情的人,相貌倒好,勉强可以扮个下女,我明天带他进宫去。”左莹喜道:“我就知道小姨娘不会见死不救,苏慕卉是大好人,怎么都不该死的。”那冰冷的声音道:“我就相信了你编的故事,绅园的牡丹成精,啧啧,你真想得出。”左莹道:“千真万确,苏慕卉不会骗人的,这世上哪有人骗人自己也往火坑力跳的。” 











  苏慕卉想睁开眼睛,头脑里天旋地转,躺在床上觉似乎自己成了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上下翻覆,又昏睡过去。再醒转时,左莹正看着他,欢呼了一声,随即面上泛起忧色。苏慕卉勉强坐了起来,窗前站着一个月白衣裙的女子,听见声音道:“你疲惫太过,是以昏迷过去。把那衣服穿上,扮个高大健壮的使唤丫头随我进宫。”她说完这句话不回头的走了。左莹把衣服给他摆在床上,也推门出去了。 











  苏慕卉先到窗前推开窗子,深深吸了外面冰冷的空气。略微精神些,回来把那衣服套在身上。不知道左莹怎么弄到这样大的女子衣裙,他虽不能任意变化,略微收缩些骨骼还是办得到的。只是如今功力大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收拾好了出去,适才窗前那位女子正坐在前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女子容貌自是极好的,最难得眉目间的那股清新之气。可惜长眉微蹙,似是常年的不开心。苏慕卉施礼道:“多谢夫人相助。”那女子冰冷的应了一声道:“我进宫去总戴着帷帽,因此带你进去也无妨。我可不要苏家人的感激。”若是平时苏慕卉一定问问她怎么对苏家有这样的深仇,现在却只盼能立刻去见魏紫。那女子又看了他一眼,低低叹息了声,讲桌子上的一顶帷帽递给了他。苏慕卉感激至极。带人进宫,若是惹出麻烦,是极凶险的事情。这女子肯帮忙,真是天大恩惠,难怪她虽然冰冷,左莹却认定她心地善良。左莹看着他们出府,苦恼的想了又想,也叫了轿子,出府去了。 











  尚鹏在御书房听这几个道人的言辞,什么他们只能捉妖不能杀人。寝宫的妖精被高人施了守真术,他们压制住了妖气,却收不了他。尚鹏皱眉,半晌道:“如此说,竟没有办法对付这妖孽。”其中一名道人上前道:“皇上,那妖精如今随便一个人便抓得住。只是不能如寻常收妖一般收走。”尚鹏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妖孽如今与平常人无异。”那道人回话:“正是。”尚鹏道:“他名叫魏紫,难道是牡丹妖。”那道人也皱眉:“按理说当是牡丹,只是他妖气极弱,难以分辨。若是牡丹,万无真身不在附近之理。若是蛇妖,又不会有草木之气。或有什么宝物收着他的真身,以致难以发现。”尚鹏凝神思索,半晌道:“他能否伤人。”那道人答道:“这幼小稚气,比平常人还要弱些。如今被我等的符咒所制,最微弱的幻术也施展不出来,更是绝无伤人之能。”魏紫身上的守真术自然是修道有成之人所布。清风观是皇家所供养的道观,可也不愿得罪其他修为有成之人。看尚鹏点了点头,没有逼迫自己去除掉那妖精,大松了一口气。 











  魏紫被锁在床柱上,不停咳血,好不容易压下了那翻滚的气血。下颌被人掐住抬了起来,尚鹏道:“小牡丹,你那盒子呢。”魏紫没有出声,尚鹏把他抱到怀里,柔声道:“你还有什么本领,欢好都是骗朕么。”按住了魏紫,去解他的衣服。魏紫在他伸过来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尚鹏也不叫人,死命的拿身体压住魏紫,去掰他的牙齿。低声道:“朕要一颗一颗拆掉你的牙。”魏紫敌不过他的力气,松开了口。尚鹏拿魏紫的衣服袖子缠住他的双手。摸索魏紫身上的肌肤,抚到大腿时,在内侧重重的掐了几下。魏紫疼得战栗,一声也没有出便昏了过去。尚鹏大是无趣,手下越发的狠,魏紫又疼得醒了,森然的望了他一眼。尚鹏看他眼中竟有红光闪动,虽知他不能伤人,毕竟心底还是有几分害怕。冷笑道:“朕今天先放过你,你好好想想朕的恩惠。” 











  魏紫伏在床上,一阵阵的颤抖。恍惚间想起从前在绅园里,谢鸿绅对花吹笛,风雪晴漫舞相伴。欢乐的时光是那样短,风雪晴被别人抢走送去京城。谢鸿绅去京城找她,再也没有回来。听来绅园偷花的人们说,他病死在去京城的路上。 











  再之后那人来了,轻抚自己的叶片说:“这株魏紫,是我的妻。”魏紫的眼泪一滴滴流出来,被身下的丝被吸了去。火焰炙烤一样的痛苦已渐渐消退了,寝宫里冰冷暗沉。四面都贴着符咒。魏紫略微试探着伸手去床以外的位置,被一阵微光打了回来,手指到手腕都刺痛的厉害,渐渐似乎天地都调转了。昏沉间被人抱在怀里,狠狠的冲那手臂咬下去。用尽全力的咬,血腥气冲入喉咙。魏紫咬了一会,意料中的耳光还没落在脸上,睁开了眼睛。苏慕卉的眼泪落在他脸上,低声道:“魏紫,我的魏紫。”魏紫啊了一声,抓住他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慕卉抱紧了他,把他裹在袍子里。魏紫贴在他身上,伸手环住他。紧紧的盯着他看,过了良久,才把头埋在他怀里,苏慕卉觉胸前的衣服渐渐被泪打湿了。魏紫哭的累了,哽咽道:“我终于死了,我见到你了。”苏慕卉强忍住的眼泪又落下来,伸出手去轻抚魏紫的头发,颤声道:“魏紫,你没有死,我也没有死。” 











  魏紫凝望着他,苏慕卉低头下去温柔的亲吻他的唇。魏紫低低哭泣,抱住他的手臂,缩在他怀里,好半天衰弱的道:“我身上难受。”苏慕卉看他精神疲乏再撑不下去了,心中折磨,痛楚难当,柔声道:“我这就带你出去。”伸指揭了那四周的符咒,摸了摸魏紫身上:“你的真身呢。”魏紫迷糊着睡过去,没有答他。苏慕卉不忍叫他,眼前可也不是久留之地,狠心推了推他,又问了一遍。魏紫道:“在御花园的梅花那里。”伸手指了方向。 











  苏慕卉默念符咒,带着魏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御花园。才在草木间躲藏好,一口血已喷在了魏紫的身上。他的真元已伤,进入寝宫,拼力带着魏紫穿墙越院,一路下来全是硬撑。身子站立不稳,微晃了晃。魏紫吓了一跳,忙去扶他。自己手上也没有力气,两个人一起跌倒在梅树下。照水闪身出来,魏紫看见她,忙道:“姐姐快来看看他怎么了。”照水看了苏慕卉脸色,忧愁道:“他的真元有一半在你身上,又受损过巨,快要油尽灯枯了。”魏紫迟疑的道:“你说什么。”他一时不明白油尽灯枯是什么意思,却看得出照水的脸色。照水才要解释。苏慕卉拉住魏紫,低声道:“没什么,有点累而已。”伸手在魏紫身后摆了摆。照水看了叹息一声,拿了那紫云盒出来道:“你们是来取这个的吧。”苏慕卉接过收起来。皇宫处处暗岗,离开谈何容易。从御花园到左小夫人的住处与宫门都颇有一段距离。魏紫伤得极重,若是取回他身上那一半真元,只怕魏紫立刻就要死在这里。凭自己的余力,实在没有送两个人出去的把握。 











  魏紫依偎着他,放心的合着眼睛。远处人声响动,苏慕卉柔声道:“魏紫,出去之后别回绅园了。胡晓棠在京城外找了间房子等你,我送你到那里先躲一躲。”将那盒子拿出来装在魏紫的衣服里。苏慕卉亲了亲他,手指捏了诀,魏紫面前升起柔和的光,被温暖如有实物的光芒包围了。 











  苏慕卉自忖余力,若是与魏紫一同出去。最多不过能出宫门而已,宫内已发现魏紫不见了,后有追兵,即便出去也终究是逃不掉。用尽全部真元,将魏紫送了出去。待那光芒消失,放心的倒了下去。照水在旁边看着,无计可施,扶起苏慕卉,去探他的鼻息,浑身一冷,脸色已变了。 











  人声渐渐近了,照水仓惶无计,将苏慕卉埋在雪里,又轻吹了口气,雪面平整如初。宫内的 
侍卫仔细的搜索过去,等最后一个人消失在远处,照水悬着的心放下来,忙去拨开积雪,雪下面是还有些许青意的草,苏慕卉不在这里。 











  风雪晴心急火燎的等着苏慕卉回来,辰妃今天心绪不佳,并未和她多谈,天也已黑了,再留下去,却是没有借口。门帘轻晃,苏慕卉推门进来。风雪晴道:“我们快走。”苏慕卉点了点头。风雪晴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也来不及计较。马车行至宫门时,下人照例出示通行腰牌。守门的侍卫掀开车帘,风雪晴坐在正中,边上坐着丫鬟。旁边有两个精干模样的宦官向里打量,其实一个对苏慕卉道:“抬头。”风雪晴心里一紧,苏慕卉顺从的抬起头来,那宦官伸手去抚摸他的脖子,又向下至胸口。风雪晴闭上眼睛,听见那特殊的声音道:“放行。”到了这时候她一颗心从嘭嘭乱跳起来,刚才几乎是死了。去看苏慕卉,苏慕卉回头冲她一笑。风雪晴仔细看他的脖子,找不到喉结的标记,胸部竟然微微隆起。苏慕卉见她望着自己,苦笑了下,低声道:“夫人真是好心,慕卉几乎连累了你。”声音也如女子般细柔。风雪晴这下当真吃惊不小。那苏慕卉又道:“我是苏慕卉的师父,他自己不懂事,还要连累无辜之人。” 











  风雪晴道:“你……你……”咬了几次舌头才说出来这句话“我听左莹说过,你是萧真人。”萧真道:“山野草民,什么真人,贻笑大方。”风雪晴猛的跪下去,颤声道:“萧真人,求您帮我找一个人,我……我再没有他的消息,真活不下去了。”萧真叹息一声,风雪晴咬紧下唇道:“世人都说真人无所不能,自然知道小女子是想打听什么人。他是死是活我只要句话而已。”萧真注目良久,半晌道:“他已于两年前病死在洛阳来京的路上。”风雪晴跌坐在车厢里,捂住面孔,她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哭。 











  萧真叹了声:“情深缘浅,一世浮尘。”风雪晴呆坐了一会,已缓了过来。这结果她已在心里想了无数次。若非他已故去,又怎么会不来搭救自己。今日一朝证实,只觉活着再无半点生趣。萧真道:“夫人。”风雪晴抬头看他,淡然道:“真人请勿叫我夫人,我不是左全的夫人。我是谢家未过门的妻子,要嫁也只嫁谢鸿绅的牌位。”萧真望了她一眼,风雪晴觉被他直看到心里去,所有的念头都无所遁形。萧真道:“左全野心不小,为人倒也过得去……”风雪晴摇了摇头道:“他待我很好,我也不想找他复仇。”顿了一顿道:“真人看得破我的心思,我也不瞒真人。苏慕云迫我入京,我若不从,便要加害绅哥。绅哥即已亡故,我定要杀了此人。”萧真道:“他自有他的报应,你又何苦为了他惹来罪孽。”风雪晴道:“我今天跟真人说这番话,是盼真人带我离开京城。真人若是不肯答应,雪晴也终有办法复仇,只怕连累的人就要多了。”她听闻谢鸿绅已死,顾虑全无。萧真道:“罢了,我既听到了,可也没有办法不管。” 











  风雪晴心中感激,还未说什么。马车外传来驾车人的惨呼。车身微微晃动,萧真提着风雪晴,竟自散落的车顶上飞了出去。风雪晴看下面两辆马车撞在一起,车身歪斜。车夫倒在一边,那自车窗里落出一半的女子,竟然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裙。萧真的声音传来:“那车夫没事。”风雪晴迷糊的听着,觉困意涌来,竟睡了过去。 











  魏紫睁开眼睛,房内温暖如春。胡晓棠欢呼一声道:“你醒了。”把魏紫抱起来,亲了一下。魏紫看了他一会,不可置信的道:“小狐狸?”胡晓棠扁了扁嘴道:“难道我没有名字。”魏紫彻底清醒了,惊慌的叫了一声。急道:“苏慕卉苏慕卉。”胡晓棠委屈道:“叫什么,在你旁边。”魏紫回头去看,苏慕卉躺在床里,眼睛深陷下去,魏紫挣开胡晓棠,爬到苏慕卉身上,抱紧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胡晓棠道:“喂,你别压着他,他内伤很重。”魏紫道:“什么?”胡晓棠道:“你愿意压就压好了。”魏紫迟疑的坐起来。伸手去抚苏慕卉紧紧合着的眼睛。叫了他几声,苏慕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魏紫害怕了,推了推他,颤声道:“苏慕卉、苏慕卉。”胡晓棠急道:“你别推他啊。”上去拉他的手。魏紫抱住苏慕卉缩到床角去,胡晓棠看他发抖,似被吓的怕了。忙站开些道:“是我,是我,小狐狸。” 











  魏紫抱紧苏慕卉,头发散乱的披下来,露出衣袖的一段手臂上全是青紫。胡晓棠心里难受的要命,哇的一声哭了。魏紫低头去亲苏慕卉,把头依在苏慕卉身上。胡晓棠哭着跑了出去。才出门几步,眼前光芒闪烁,现出两个人来。他向后退了一步,做出戒备神情。那是一个中年的道人与一位美貌女子。萧真看见他道:“小狐狸,出来做什么。”胡晓棠噘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狐狸。”萧真轻笑了下,胡晓棠觉面前之人带着无尽的飘逸之感,不由看的痴了,出神道:“你真好看,像悬崖上的青松白云。”萧真失笑道:“好甜的一张嘴。”指风雪晴道:“去招呼风姑娘,先不要进来。”胡晓棠不由自主的依他的吩咐,过去招呼惊魂未定的风雪晴。 











  萧真进屋时,魏紫侧身躺在苏慕卉旁边,手紧握着苏慕卉的手。听见声音,坐了起来。萧真走过去,魏紫看他身上的道袍,惊叫了一声,伸手去抱苏慕卉。萧真柔声道:“你不用怕,我不会伤你。”魏紫道:“你骗人。”萧真道:“你不松手,苏慕卉便要死了。”魏紫迟疑的想了一会,眼前人与那些凶神恶煞的道士看起来的确不同,犹豫道:“你是谁。”萧真道:“我是苏慕卉的师父。”微抬了抬手道:“你累了,先睡一觉吧。”魏紫觉他的声音落在说不分明的地方,似乎很多年前迷糊着不知外物时的混沌境界一样温暖柔软,迷糊着闭上眼睛。 











  萧真自怀中取了个翠色玉瓶,将其中的丹丸倒出喂给苏慕卉。轻叹了口气。窗外星光闪烁,萧真站在窗边,渐渐物我两忘。苏慕卉午夜醒过来,看见魏紫,几疑是梦。萧真道:“卉儿。”苏慕卉抬头看见师父,忙下床来跪在地上。萧真叹了口气道:“起来吧。”苏慕卉道:“师父怎么来了。”萧真道:“你不愿我知道,为了一个花妖去惹这样的乱子。”苏慕卉没有出声。萧真道:“我这些天抽不开身,才回来便几乎晚了一步。”苏慕卉道:“师父遇到什么事。”萧真过去和他坐下。才道:“年轻时的孽缘,师父便是你的前车之鉴。”苏慕卉心虚未答。萧真正色道:“卉儿,还不去取回你的真元。”苏慕卉转头去看魏紫,修长的眉紧紧蹙着,脸上的泪痕未干。衣袍松松的穿在身上。黯然道:“魏紫根基被损,我若取回真元,他便活不成了。”萧真道:“卉儿,你的仙缘并非自天而来,是你七世修行的造化。难道要为了一个花妖,便毁了累世之功。”说到后来,语气已颇严肃。苏慕卉大汗淋漓,半晌道:“师父,我决计不能不管。”萧真道:“若我能令他保全性命呢,这花妖已染了戾气,你与他在一起,大是不妥。”苏慕卉心中天人交战,良久道:“师父,是我害了他。我决不离开他。”萧真道:“你对他愧疚,只要弥补了他的亏损,也就……”苏慕卉摇了摇头,决然道:“我是喜欢他。”顿了一顿,声音转为低柔“魏紫对我恩深义重,可纵然不是这样,我也愿意陪着他,看见他难过我便难过。看见他开心我便开心。” 











  萧真微微叹息一声道:“绅园的主人谢鸿绅含冤病死,因为他的未婚妻风雪晴被你大哥献给了左全。”苏慕卉不知师父为何忽然谈起此事,听到最后一句,啊了一声。世人无不希望自己亲近之人是良善之辈。苏慕云与魏紫之事,已令他痛断肝肠。如今听师父又说了这件事,想起风雪晴对苏家的深恶痛绝,自是不会冤枉了苏慕云半分。萧真道:“你大哥有此劣行,却并非没有补救之法。”苏慕卉道:“什么方法。”萧真道:“谢鸿绅仍有魂魄。虽无躯壳,可借助灵气之体复活。魏紫的根基虽损,真身在紫云盒内,却是好的。”昔年哪吒便以此法复活,实是道家的神妙法门。苏慕卉震了一下,脱口道:“不。”萧真道:“我已将风雪晴带了回来。她才知道谢鸿绅的消息,目前不过想找你大哥一人为难。可她是个弱质女流,若是寻不到你大哥的晦气,必定会利用左全来报此仇,届时连累的人必然不少,你大哥的罪孽便又深了。” 











  苏慕卉哑声道:“我大哥的罪孽便是他的罪孽。既已做出来,也只能用他自己来补救。纵然不是魏紫,我也不会这样做。”站起来走到魏紫身边,轻抚魏紫的头发,不解道:“我们修道之人,常常收妖。可是有些妖并无罪过。害死人是罪孽,害死妖为何不是。他们一样是天地的灵物,有血有肉。”萧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半晌道:“罢了,痴儿,和我年轻时候真是一个脾气。魏紫是花妖,或者长大后不会乖戾。”苏慕卉喜道:“师父准我和他在一起了。”萧真了然笑道:“我准不准,还有什么关系么。”苏慕卉把魏紫抱在怀里,凝神查看。萧真道:“清风观那些废物,这样小的妖精也收拾不了。卉儿不用担心,三五年便会恢复旧观。”苏慕卉皱紧眉头,神色黯然。萧真无奈叹了口气,道:“我出去了,你先在这里陪他。”苏慕卉道:“师父,风雪晴心地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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