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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友 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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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友》完
作者: 水无攸 发表时间: 2006/02/12 19:51 点击:15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俊友
1…2
夜香港,歌舞场。
旧权贵,新富豪,你方唱罢我登场,熙熙攘攘,何处凄凉?
我自法拉利上下来,为程程拉开车门,无论是对待女伴还是男伴,我向来姿态温和,不叫他们说出半个不字,风流体贴,算是我在欢场里的声名了。
程程于三个月前同我交往,他是大学生,不足二十岁,人十分伶俐,在床上也分外机敏,性情还算柔和,我十分喜爱此类,不必打点太多心思应付,只消一个电话,以及一笔相当数目的费用,便可尽情享用,众生皆须生存,阿弥陀佛!
我同程程一齐入场,他尚有些局促,四下微微打量。我为他端了一杯橙汁,附耳轻笑道:“你且去露台上转转,我应付完便去找你!”他点点头,向露台走去,步履有些急促,看样子是想尽快逃离此地。
我微微一笑,擎起酒杯向场中最欢腾处走去,人群簇拥地,正是柳江南。
他抬手向我示意,笑道:“秦欢!”我亦举杯还礼。
柳江南是我大学时的同窗,若我将来有了孩子,理应称他一声“世伯”。
柳江南同身侧的男孩子调笑几句,才向我走来。那孩子极为美貌,眉梢吊起,看样子在床上也十分热辣,这符合柳江南一向的审美习惯。但柳江南才是我见过的最美而不知收敛之人,有些过头,惊心动魄,若说红颜薄命,他应死在七岁之前。
柳江南向露台上努努嘴,方笑道:“尽是清粥小菜,为何你也吃不腻,我看都看腻了!”
我因笑道:“我还没挑剔你,你倒指派起我来?我这样的好聚好散,哪里比得了你,每次分手都弄得惊天动地,路人皆知。”
原有一次,他恰巧碰上个烈性毒辣的,若不是我正好找他有事,便被人强暴了去。我坐在他床前连声称赞那男孩子英雄气概,柳江南自是哭笑不得,若不是被下了肌肉松散剂,怕是要跳起来追杀我。可即使如此,他也并无半分收敛,仍是率性行事,不计后果。
又闲言几句生意上的事,我便向露台走去,柳江南在身后轻笑道:“哪次我送你个极品尤物,让你食髓知味,便不会如此怠慢自己了。”我并不理他。
程程正坐在阴影里的藤椅上,仿佛与那金碧辉煌的高贵下流隔开,他肩膀并不瘦削,此刻却使人顿生怜爱。我轻轻走过去,手放在他肩上,柔声问道:“怎么了,这里太无趣了?我们马上就走。”
程程摇摇头,带着惯常的笑容,道:“没有,这两天复习功课,有些疲倦。”我并不喜爱这种笑容,却欣赏这种笑容,现下出来的年轻人,易喜易怒,不是做人肉生意的态度。
我一手拉他上车,自公文包里取出一页购房合同,因道:“你母亲年纪大,适合居住清静之地。”送人房产,最是实惠,可租可卖,灵活自由,自己的床上娇客,几年不见,若因钱财用度仍流落风尘,并不是什么体面事。
程程抿着唇接过去,低头轻声道:“谢谢秦先生。”
我或许真是年纪大了,喜欢教训人,只道:“他日你若有所成就,可尽情挥霍金钱,万万不可薄待枕边人。”
程程点点头,轻声道:“秦先生是好人。”
我几乎笑出声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俗客罢了,同你方才看到的有钱人一样,勤勉过几年,也艰难过几年,正值三十岁的风头上,可进可退,亦难进退。”当日我亦以新鲜肉体求得融资,不提也罢。那时候,父亲债台高筑,我方大学毕业,四顾茫然,何必计较将身待人。
相较之下,柳江南算是幸运又幸运之人,他家老头子十分争气,交到他手上的也是完壁江山,袖手可治,这也造就了他果敢冲动之品性,敢想敢为,做好不少大生意,也吃了不少暗亏。我比不了他,做些什么,非要左右思量,三步一顾,唯恐覆了当年旧辙。
突然手机响起,正是柳江南,要我过去,我向来打发不了他的口舌,只好将程程送回学校,又连连抚慰,致歉道:“生意上出了小差错,不得不去。”
程程并不计较,凑过来同我接吻,口里还有橙汁的残味,他亲吻起来有些不得法,但是无妨,等他到了我这般年岁,要比我娴熟的多。
赶到柳江南寓所,掏钥匙开门,他正半卧半坐在沙发上,松松垮垮披着件雪白浴衣,骨量极佳,那些不易见天日部位的皮肤异常白皙,几近透明,其实也没什么衣服能遮住这锋芒毕露的躯体。
我在他对面坐下来,有些抱怨道:“你可败坏了我一夜春情!”
柳江南一笑,随手脱下那浴衣,带些调侃道:“我可以亲自补偿!”有几次他遇上麻烦,只因素日里得罪人太多,便央我出头,并宽衣以待,只道:“我是懒虫,不愿思量他法偿还你人情,你将就吧!”
我并不推辞,欣然受用,床第之外,大家亦是绝好的朋友。
我自己倒了杯红酒,轻抿一口,才道:“这次又出什么事儿了?”他自己的公司素来无事,可家族产业下的便不好说了,出了事儿,全推给他处理,仿佛天经地义。他虽浪荡,于亲情上头,却十分软弱,比不得我冷言冷语,由他们自己荣衰。
柳江南一一道来,的确有些棘手,却不是不可办到,只笑我不体贴自己家人,却每每替他善后。
我便道:“你可去找荣家老四,迎刃可解。”
柳江南苦笑道:“你难道没听说前几日我同他们家老六大打出手?”他如此冲动,竟然能全身至今,实属异数,且前几日我尚在西德,今夜是归来后第一次出入社交场,我又不是长舌妇,哪里听那么多飞短流长。
我略略沈思,道:“我去找他便好,你大可放心。”
柳江南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可靠。”便起身坐到我身边,由额头吻起,直至唇齿交接,技巧娴熟到令人骨酥体软,又兴致勃发。
片刻他已将我压在沙发上,四肢缠上来,我尚衣冠楚楚,却攀着一全裸身体,想想就忍不住笑。他哪里容我笑场,兽性大发,孜孜不倦地开疆拓地,四处点火。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臀部,将他抱起来,向卧房走去。
柳江南有些吃惊,他向来以为我文弱非常,双手按在我肩上,脸上有些泛红,恶狠狠道:“你这家伙,最会扮猪吃虎,怪不得生意场上无往不利,还被人称作菩萨商客,真是混蛋透顶!”
我将他抛在床上,手指沿着他的尾椎向下滑,轻笑道:“那么我便将这混帐名声作实,免得妄担虚名!”
他经我慢慢撩拨,慢慢喘息起来,通体泛红,如陷桃花,我时时怀疑他常对着自己这般身体,又如何对别人产生异趣,曾有促狭者戏言:“柳三公子只需对着镜子,平生相思概已酬!”
兴许是这几日他公事劳累,眼下隐有黑圈,也没有多少心思打点我,一次欢情,便沉沉睡去,实在是辜负他往日床帏伟岸之名。
我不再揉搓他,只为他拉上毯子,便去阳台吸烟。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便达成潜规则,我为他平事,他只需奉上一夕床第之欢,这不奇怪,怪异的是我们仍是朋友,可以常心相待,赤胆忠心,侠骨累累,又可嬉笑怒骂,插科打诨,共同进退,各自寻欢。
清晨时分,我将牛乳面包煎蛋直托到他床前,逼他起床。他粘粘缠缠,蜷在被底,半晌才露出一只狭长的凤眼,咕哝道:“烦死了,上完床就该赶你走!”又呜呜咽咽道:“受了你大学四年的虐待,为什么还要承受?”又咏叹道:“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我因笑道:“是你误交友人!”
他翻身而起,一口吞下牛乳,面对金黄的煎蛋逃之夭夭,飞速地穿戴起来,一边笑道:“你若破产,出去做保父,也必然生意兴隆。”又过来拍我的肩膀,笑道:“我若膝下有子,一定会录用你,严慈俱佳。”
我微微一笑,出门驱车向公司而去。
打电话同荣家老四约了中午吃饭,生意场不大,既要相互冲撞,也须相互妥协。
我先一分锺抵达,求人便要作出姿态来,但也无需过于低三下四。荣四款款而来,态度和雍,一见我便笑道:“幼弟年轻不懂事,果真是兄长难当。”果然是伶俐人。
我因笑道:“哪里的话,六公子我是耳闻的,聪明义气,同柳三不过是小孩子们的稚气罢了。”
各自安坐,尽是场面功夫。荣四并非排行老四,实际是长子,名作荣思驻,被人取笑为四柱,长此以往,竟将“荣四”这一不俗不雅之名叫起来,圈内人皆以此名唤之,无论尊卑长幼。
3…4
一顿饭吃的自是刀光剑影,好在我已铜头铁尾,又兼良心刻薄,拿出对待男伴的态度体贴荣四,他虽不豫,却无从回拒,离去时才道:“我素日里与秦先生柳公子交接不多,今日方知无论是金刚怒目,还是菩萨低眉,都是一般风骨,流言误我良多!”言罢,从容而退。
我掏出手机知会柳江南,大局已定,并告诫他以后少招惹荣氏,省得我替他收拾骨头都无处可寻。电话毕,突然想起,这是多少次我在收拾残局,为他?
或许只是因为他漂亮得过分,我又喜爱如此尤物,他日遇上嫡仙降世,必然弃旧从新。拨通程程电话,暑期将至,早就允他出去,两天后我至瑞士公差,可以携他前往。
他究竟年轻,十分雀跃,也或许是卖身者道德使然,不得冷落金主,连连问询行期。我因笑道:“我现在便过去接你,细节可以详谈。”
他一钻进车里,便耸着鼻子嗅了两下,才向我道:“秦先生最近忙碌非常,怎会有此行程度假?”
我便笑道:“是你去度假,我去公差,长约一星期。可以尽情拍照,欧洲建筑不是你最爱的么?我又无暇扰你,你可以肆意游荡。”
程程嘴边泛笑,轻声道:“秦先生素来思虑周详,令人放心,只不知岁月漫游过去,谁人有福消受?”
路过珠宝店,想起家母生日在即,便进去购得祖母绿戒指一枚,程程沿戒指柜台一一看来,钻石璀璨生辉,半天才道:“世间富贵尽聚于此,若无富贵,幸福也是淡茶水,了无趣味,若有富贵,闲杂祸事,也只是茶碗里的波涛,漫了杯中的金山寺。”
我扶他腰出来,道:“晚吃苦,莫如早吃苦,后半生辛酸,莫如前半生坎坷,他日你儿孙满堂,亦可以此语告诫。”
程程咯咯笑道:“你不过三十岁,何必处处卖老?看看你朋友柳江南,尚年轻气盛,敢为人争风。荣六下作,玩伤一男模,恰是柳江南的旧欢,他便出手相助,不顾荣家经营黑白两道,狠狠教训荣六一番,当时真是大快人心。”
我心中苦笑,报应不爽,幸好荣四明白事理,知道进退,不然亦难收场。我不怕小人,却怕小人大权在握,让你无从下手,处处晦气。柳江南爱做这等英雄救美之事,白饶我赔人笑脸。
寻处法国餐厅吃晚饭,人生无处不相逢,柳江南也在,相陪昨夜的小男友。任他眼尖,一下就望见我,连连招手,我只好过去与他同桌,那男孩子软软地伸出手来,笑容里带着天然魅惑,道:“秦先生,昨夜未有讨教,我是傅篱。”
我握了下他雪白的指尖,笑道:“是我怠慢傅先生,需得请罪。”
程程早就见过柳江南,还被这厮言语调戏过,故而熟捻。
四人坐定,还没吃上两口,傅篱便几乎倾倒在柳江南怀里,两人切切低语,时而轻笑,整个餐厅都有些敢怒不敢言,程程只是低头切着牛扒,食不知味。
我遂起身笑道:“和人有约,先告辞了!”程程如释重负,连忙起身道:“柳先生再会!”
柳江南懒洋洋地仰起头来,问道:“和谁?”
我道:“荣六!”他不再言语,目送我出门。
程程同我回到寓所,才慢吞吞道:“柳先生真是锋芒毕露,行事不羁。”
我撇撇嘴道:“没了事业,他比寻常的二世祖还招人厌!”
程程轻笑道:“可秦先生并不讨厌他?”
我打电话叫了外卖,才道:“认识太久了,心里计较不起来。”不知道老来忆旧,提到柳江南,会不会只是一拍脑门,道:“哦!柳江南?他是我最漂亮的朋友。”
程程笑着摇头,自己切了块芝士蛋糕,大快朵颐起来,这屋子里的甜点,都是为他准备,剩下的红酒,却是为柳江南。
热腾腾的海鲜饭顷刻送到,蛤肉雪白,仿佛曾生在柳江南身上,他细皮嫩肉,吮在口间,比这蛤肉还要质理细韧。程程不喜蛤肉,自己拿指尖拈着寿司,吃的津津有味,特别对那一方豆腐,情有独锺,细细把味。
食色,乃人之两欲,饱暖思淫,实属正常,同程程沐浴至半,床第之兴大生,战斗间隙,程程趴在我身上,软语道:“柳江南身边的人物,相貌气质皆同傅篱,媚骨外生,个个尤物。”
我抚着他汗湿的后背,道:“他是老妖精,自然偏爱同族,我是凡人,没有许仙的癖好。”
程程低头噙住我的喉结,牙齿细细,意在撩拨,我翻身压住他,再兴战事,一时间,满室低吟,春色无边。
床并不小,我却不喜与人共享,程程入睡后,便披衣去书房,那儿尚有张矮榻,柳江南每次得罪我,上门讨饶,便委委屈屈在矮榻上休息,只待我笑语欢如故,才放心归去。
我在书架间盘亘片刻,清落落的灯光投射在上面一水晶相架上,熠熠生辉。我过去凝视,乃二十岁时同柳江南摄于保加利亚,身后是无边盛放的玫瑰山谷,两人皆是素白西服,看起来有些古板,稚气驽钝。柳江南还用过一段玫瑰香水,我同他出入太多,母亲几乎怀疑我交了女友。
两日后,飞去瑞士,我自去办理公事,程程抱着专业相机,四处拍摄,几乎乐而忘归。一个星期,只有晚上见面,寥寥不过数语,我劳累无话,他只忙着冲印检点。
至最末一日,我方有闲暇,与他同游瑞士,晚上在一家老餐馆订座,氛围与菜品都极好,我每次来瑞士,总会到这儿来,仿佛朝圣一般。
程程也十分喜欢,平日不吃的菜品,也一一尝来,轻声称赞。
突被人一拍肩膀,我尚含着一口鱼子酱,半天才抬起头,竟是封玉堂,大学时的学长,上到三年头上,竟辍学打点家族事务,一出道便干净漂亮,早已风生水起,隐然一方。
况且我同他尚有一夕欢情,当日四处碰壁时,从容上了几张床,其中便有封家紫帐。
我起身笑道:“封学长,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并为他拉开座位。
封玉堂坐下来,笑道:“红尘俗务,不提也罢。”又看向程程,问道:“这是……”
我接道:“程豫榕,我现在的男友。”
程程伸出手来,笑道:“封先生,幸会了!”
封玉堂亦伸手一握,道:“程先生!”
往事没有多少,几句便可道明,将近十年光阴,禁不住唇齿开合几次。
封玉堂问道:“在瑞士逗留多久?”
我恭敬回道:“已经一个礼拜,明日的班机。”
他仿佛叹了一口气,道:“有空便多联系,时光不待人。”
程程突然起身道:“我的照片到了时间,不及时取出,恐怕伤损。你遇旧友,理应多叙话几句,我回宾馆等你。”便向封玉堂略略点头,自行离去。
我知道他的照片早已收好,但不好开口点破,只好任他离去,暗道他莫不是以为封玉堂是旧情人。
封玉堂方轻松笑道:“他倒年轻,我们没有的本钱。”这等本钱,卖给我,我二十岁的本钱,也曾卖给封玉堂,但只一笑道:“同年轻人一起,自己也年轻起来,不然无味的日子,怎么打发?”
封玉堂笑道:“我却以为你分毫未变,同大学时的光景一般,还以为你刚自外层空间归来,年青如故。”
我抿唇轻笑,柳江南才是真正的航天员,时光荏苒,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封玉堂突然伸手握住我手腕,力道不松不紧。
我不好挣扎,只好开口道:“学长!”
封玉堂方松开手,微微笑道:“触感如往日,不能不惆怅旧欢如梦。”
我哑然失笑,一夜而已,各取所需,算什么旧欢,便道:“衣不如旧,人不如新,世间美人如春草,遍布天涯。学长是达观之人,今日偶逢旧友,灯火昏暗,一时感慨罢了,若是白日相逢,我尘霜满面,学长怕是避之不及。”
封玉堂慢慢笑道:“也许吧!”点起香烟来吞出。
我亦取一支点上,于这上头,瘾性不大,可也不想戒,如一般吸烟之人一样,曾心生胡涂,立下宏愿要戒掉,过个十天半月,方才觉悟,痛改前非,重新作得自在烟民。
封玉堂扔掉自己手上的半截烟,陡然伸手,拿掉我唇间香烟,吸了两口,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道:“告辞了!”从容退去。
5…6
我重新点起一支烟,慢慢吸完,方走出餐馆。大学时光,实在难以回首,仿佛李煜心中念念不忘的故国月明,朱楼在,朱颜改。
柳江南与封玉堂亦是旧相识,但两人眉眼不合,一见面便唇枪舌剑,直恨不得字字见血,任我如何长袖善舞,也是胳膊打结,无从支应,仿佛棋盘上的将帅不相见,任它隔了偌远的楚河汉界。
路过一家甜品店,为程程买了蛋糕,还有一盒榛子巧克力,他不会生气,我却不愿委屈他。
开了房门,程程正坐在床上看电视,浑身湿漉漉,头发尚在滴水。我将蛋糕放在茶几上,笑道:“新鲜蛋糕,要不要吃?”
程程转头过来,直向蛋糕扑去,塞了满满一嘴,连连笑道:“我就知道秦先生最体贴。”这孩子爱惜甜点,兴许是因为苦头吃得太多,又因为太年轻,以为口中香甜,可以弥补心中苦涩。
他知道我不爱此物,并不劝我,只顾着自己享用,最后带着一嘴奶油气过来接吻,洋洋得意。我并不讨厌奶油,却鲜少食用,或因第一次同人上床后,并未觉多么艰苦,只觉饥肠辘辘,下来取了一块蛋糕,吃了一口便呕吐起来,自此不再食用,奶油何罪,妄担我厌恶之名。
我按住他后脑,细细亲吻,一手探进他的浴衣,慢慢抚慰,随手按下遥控,关掉电视。
次日飞回香港,程程自归学校,我向母亲进献寿礼,并在老宅略坐。母亲向来态度浅淡,对丈夫,对孩子。她不爱做寿,也从不举行寿筵,日日沈湎工笔画,细细描摹,西湖山水,抑或振翅雄鹰。也许她的年轻正得益于她的性情,时光尚不及她冷漠,她开口可嘲笑天地多情。
母亲将戒指套在指头上,略作打量,只道:“太沈了,带着无法作画。”便命人收起来,不知丢到哪个不见天日的犄角旮旯。
我劝她多多养生,不要太花心思在书画上,她或点头,或根本不理会。到了晚饭时分,我起身告辞,她看了一眼挂锺,方迟疑道:“你要留下来吃饭么?”
我毕恭毕敬答道:“还有应酬,以后吧!”她如释重负,让佣人送我出来,自己上楼去书房消磨时光。
我天性类她,却又不是她,不然家道中落时,亦可冷眼旁观,看秦氏大厦倾颓。
出得门来,手机乍起,却是荣四相邀,我本打算去吃一碗余记素面,看来是无福消受。
一入荣氏大院,荣四便迎上来,含笑俨然,道:“早就想同秦先生小坐,现有清茶围棋以待,只为友人,不为商场。”
我连忙还笑道:“只怕秦欢不才,唐突了荣先生雅量。”
闲步进来,幽篁深深,荣四年纪同我仿佛,竟能如此养生,我自愧不如。
对坐下来,初上来的不是清茶,却是一碗素面,配着几碟小菜,雪里蕻之类。我忍不住惊讶,果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我今日蒙主恩宠,吃素面的心愿得偿。
荣四只是陪我用饭,点到为止,只笑道:“下午去陪姑母,老人琐碎,被逼吃下太多,现下肠胃里仍坚如盘石,不得消化。”
我吞下口中叹息,将细面全部吃下,推碗笑道:“俗务毕,可以饮茶。”
茶室是另一间,布置简洁,纱窗石青色,应当题为蘅芜居。饮的也不是功夫茶,一遍滚水,二遍飘香,亦可饮用,全凭茶叶精良,真刀真枪,不比日本人惺惺作态,一遍遍捣鼓,不厌其烦,口水经这么折腾,都能调理成琼浆。
中国历史太长,大凡果敢前进者,都情愿直奔主题,切中肯綮,生命太短,禁不住日本几盏茶水工夫。更为庆幸的是,我们虽食用寿司料理,也只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他们爱慢慢做来,与我等无干。
一连饮了几杯,大汗出了几次,竟神清气爽起来,尘烟尽扫,我因笑道:“得遇荣先生,平生幸甚。”荣四但笑不语。
待汗水略停,荣四笑道:“请秦先生去沐浴,茶水内浴,温泉外浴,出来时必然骨骼清奇,正是下棋好时分。”
我被带到浴室,中间竟然摆着一只大木桶,水蒸气蔓延,携着茶香,四下墙壁,仿佛是细草编织,我愈发赞叹起来,若荣家有女,我定当登门求亲。
尽除衣物,跨步水中,跑到别人家洗澡,实属首次,被荣四一路带领,云深不知处,他若此刻跳出来,狞笑道:“哈哈,你中计了,我是要杀你的!”
我也决不计较,只懒洋洋道:“等我洗完,荣先生自便。”
一壁胡思乱想,竟然睡过去,醒来时,正躺在茶室榻上,盖着薄毯,身上一丝不挂。四下望去,衣物便在近旁,连忙穿起来,暗道今日出丑太多。
我正登上皮鞋,荣四转身进来,笑道:“秦先生好睡,现下是凌晨一点锺。”
我大惊,连连告罪,道:“误了荣先生兴致,实在罪过!”
荣四笑道:“哪里哪里,时人多爱失眠,能如秦先生一般彻底睡上一遭,也是福气。”
我起身告辞,荣四要他的司机相送,我连忙拒绝,已是天大笑话,足够我悔恨下半生。
驱车回到寓所,停车开门,随手开灯,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卧着一人,能自由出入我家的,目前只有两人,现下当然不可能是程程。
柳江南被灯光刺醒,大发淫威,怒道:“你跑哪儿去了?”
我不动声色道:“荣四相邀,若不是你,我用得着去应付他?”便去冰箱里取啤酒,里面好几个锡纸包,垃圾桶外是圣骑士餐厅的外卖包装袋,方才柳江南面前,尚摆着一瓶红酒。
我有些怅然,气恨自己争什么口舌,将外卖放到微波炉内加热,回去打开红酒,端给蜷成球柳江南,轻声道:“对不住。”
柳江南并不理会,打发个性,仿佛受了气的小媳妇,不言不语。我又气又笑,道:“我真心认错,快饶了我吧!”
柳江南慢慢抬起头来,低声道:“真的?”
我郑重点头。
他微微一笑,我便觉不好,果然他开口道:“你让我受用一次,我便饶了你!”
我哑然失笑,原来他打的是这般主意,真真是妖精作怪,便慢慢启齿,道:“你──妄──想!”
柳江南跳起来,压在我身上,杯中红酒泼洒一地,露出霸王嘴脸,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由他闹腾片刻,便将他全然掀过去,牢牢压住手脚,轻笑道:“凭你这点儿道行,还差得远呢!”
他颓然松了力道,喃喃道:“同你争斗,才真瞎了眼。”又改换题目,道:“我听说封玉堂要回香港来,不日便到,这混球回来做什么,招我的厌?”又道:“方才你进来时,异常的唇红齿白,精神焕发,荣四怎么招待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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