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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角.天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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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 花舞 Date : 27…01…2005 12:47 Line : 2574 Read : 194
'502' 海角。天涯
序
紧张!
在这种地方做采访还是第一次!
希望一切都顺利!
此时此刻,我坐在北京市第二监狱的探访室里,等待著我的采访对象。
从没到过监狱,真是不适应这里冰冷凝重的气氛,一切都像静止的一样,毫无生气,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真难受!
怎麽还不出来!
越快结束越好,为什麽偏偏是我赶上这件工作!
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苦笑而已。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录音笔,鼓励一下自己。
胡影,胡影,你要加油,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能够顺利拿到采访稿,做好这篇访谈的话,说不定可以加薪升值的。
努力,努力。
我焦急的看著对面的门,毫无动静。
早就知道政府部门的手续繁冗,不过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了,我等的人依然没有出现。
真是的,早知道上个月就不该在杂志社最忙的时候,硬是跟主编要了两周的大假。
结果这个没人要的烫手山芋,就被众人丢给了我。
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
一失足成千古恨!
“哢”的一声门响,打断了我的自怨自艾。
两个高大的身躯背後,是一个高挑纤弱的身形。
他慢慢的走进来,机械的坐到我的对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跟我拿到的资料中描述的一样,他有著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尽管他已经29岁了。
他的神情茫然,两眼平视前方,呆滞的目光,没有焦点。
“小胡,是吧。你可以开始采访了。”
“哦,好的。谢谢。”
我收起审视的目光,将录音笔准备好。
定了定神,看了看稍显潦草的采访笔记,先由自我介绍开始吧。
“你好,我是《朝新周刊》的记者,我叫胡影。嗯,这次是我们杂志社要为你做一期专访特辑,由我来采访你,希望你能够配合我。”
静默,没有回应。
“嗯,那这样,我来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回答就好了,行吗?”
还是静默。
“呃,这里都是些简单的问题,不会难为你的。”
终於有反应了。
他突然抬眼看著我。
清澈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
却无比的吸引人,令我无法移开目光。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还是这样看著我,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好,我们开始吧。”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按下录音键。
“楚枫,第一个问题,你当初出国留学究竟是为了什麽原因?”
沈寂。
沈寂。
沈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就在我几乎以为他不会理睬我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得到了整个故事的第一篇章。
一
“我出国留学,只是因为在国内已经待不下去了。”
这是楚枫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起伏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别的不相干的人一般。
当时我有种感觉,我面前的这个人的心遗失了。他的心掉落到了一个很深的地方,没有人能够碰触到的地方。然後,他又将自己的感情埋葬在了一个更深的地方,连他自己都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怎麽会这样??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令的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看著对面这个还不满30岁的年轻男人,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凭著记者的本能,我嗅到了一丝不平常的气息。他的故事,也许会是一部现代的传奇。
忽然,这不再是枯燥乏味的工作,我真的想要知道一切,关於楚枫的一切。
“你是记者?”
“嗯。”
他用毫无生气的眼神看著我,不,是审视我。
他的眼睛很明亮。
以前,这一定是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我这样想著。
“你真的想知道吗?”
“啊?”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的故事。”
“是的。”
“那并不是什麽动听的故事。”
“我真的想知道。”
“知道了之後你要做什麽?”
“我、我想写一本书,写一本关於你的书。”
“那有什麽好的?很无聊的。”
“不!我有预感,那会是一本很不平常的书的。”
他停下来,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我的故事。”
“我出国是在19岁那年,那时我还没有念完大一。”
“我的家庭很普通。老爸在一间医院工作,是住院医生。老妈是做保险的。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是小康以上。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为家里的任何事情烦心过。爸妈总是对我说,你只要搞好学习的事情就行了。我也一直都是这麽做的。”
“小学,初中,高中,再学习上我从来都没有让爸妈操心过。小学时,我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又是班长。我在一年级时第一批的加入了少先队,到了四年级就当上了大队长。我跟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好,六年过的都很愉快。最後,我被保送进入了区重点初中。爸妈很高兴,那时他们一直都是以我为荣的。我也很开心,小孩子嘛,都是没有什麽烦恼的,只要爸妈稍微夸奖一下,就会很快乐了。现在想起来,那是小孩子的特权。”
“我的初中生活也是很愉快的。因为大部分的同学都是一个小学升上去的,所以大家都很熟。经过三年初中後,同学之间就更要好了。在一个相处融洽的集体中学习生活,是非常舒服的。这是我初中时体会到的,一直到现在我都是这麽认为的。至今,初中的三年都是我最怀念的日子,那是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不再是单单因为爸妈的夸奖而开心,而是找到了真正属於自己的快乐。而且,我也认识了能够交往一辈子的朋友。他们到现在都是我坚强的支柱。”
说到这个的时候,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不在是麻木的神情,而是一种柔和的,甚至是有点幸福的样子。
那一刻,他沈浸在回忆中。
也许对他来说,那是一段只有幸福而没有伤害的日子。我这样想。
他笑了,居然是出人意料的温柔的笑容,即使只是淡淡的。
我想的没错,他果然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他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亮亮的,一闪一闪,很迷人。
不能否认,我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吸引住了,我的心被他吸引住了。
我真不想打断他的幸福,但是没办法,我必须做这个恶人。
“然後呢?你的中考顺利吗?”
“啊?……啊!中考!”
他似乎如梦初醒。
“那时,我对於中考,并没有太多的期待。我觉得那并没有什麽特别的,跟平时的练习考试没什麽两样。可能是因为我的成绩一直都不错的缘故吧。在中考之前,我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每天还在看小说,听音乐。也许正是这样,所以我的中考进行的很顺利。以平常心对待考试的话,结果往往会如同你希望的那样。”
“我的中考成绩还算不错,没有什麽失误,跟我自己预期的一样。爸妈对我很满意,这是他们所期望的结果。
我之前报考的高中是西城区的,而我的户口是海淀的,所以是跨区考的。那所高中给海淀的名额是有限的,好像一共才十几个吧。我爸妈对此有些紧张,怕我挤不进去。不过,我很幸运,进入了我所报考的高中。”
“你的高中过的如何呢?应该也不错吧?”
“高中吗?……一点都不好。”
“啊?”
“如果高中一直都顺利的话,我就不会有今天了。”
“什麽?”
“不是说‘有因必有果’吗!我现在已经觉悟了,今天所有这一切的果,都是我当时自己种下的因,怨不得别人的。”
一阵短暂的沈默。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又恢复到了最初的麻木。
“刚开始上高中的时候,我也是有满腔热情的,努力的认识新同学,每天认真的上课,用很期待的心情过每一天。但是,不久,我的热情就熄灭了。那是一间市重点高中,每个考进来的学生都是经过了严酷的复习备考的,每个人的目标都是通过高考进入国家重点大学。所以,同学之间的感情就比较淡薄,更多的是学习、高考、竞争什麽的。在学校里,谈论最多的无非就是学习上的问题,对於其他的东西关心的很少。老师也是这样,从高一开始,就给我们用往年的高考题做练习,说是提高我们的应试水平。”
“我觉得很孤单,因为我并不是一个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人,所以在那里,我觉得很孤单。”
他脸上的神情,应该就叫做寂寞吧。
我能够切实感受到,当年的他,确实觉得生活孤单寂寞。
“哦,对了,忘了说,我高一是理科班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学理科的人都是这样的。反正我不喜欢,在那里我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并不是说我的高中整个都不愉快,应该说,只是高一非常的不开心。我那时觉得高二和高三过的很舒服,虽然现在看来我错了。”
“啊?什麽意思?”
“那时我太小了,还不能理解人生的艰辛和生活的艰难,对未来想象的太过美好,从来都没有想过失败或是挫折之类的。”
“嗯……我还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也没什麽。我当时的想法太过单纯了。我以为,只要每天都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身边有一群自己喜欢的朋友,没有老师和爸妈的罗嗦,就是愉快的日子了。什麽学习、什麽高考、什麽大学,都是些小事情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
“所以,我放松了学习,沈迷於这种自认为的快乐。”
“高中的老师和初中的不同,如果你不学,她是不会追著你打著你要你好好学习不能贪玩的。高中是没有人管你的,学习是自己事情。而那时,爸妈对我很放心,他们觉得我是不需要来操心的,基本上都不会来我的房间干涉我的事。他们以为,当每天吃过晚饭之後,我回到房间就是在学习了。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在房间里听CD,看漫画,上网,就是没有在学习。”
“现在想来,我真是蹉跎了好时光啊!”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人生总是这样。
回想过往,点点滴滴的记忆中常常满是悔恨。
每个人都想要对过去无悔,却极少有人能够真正做到。
我想,这世上如若真有所谓後悔药,怕是每人都要储存上几打才行。
有几个人能底气十足的说不需要呢?
我没有开口说什麽。
这个时候,假言的安慰是没用的。
他需要的是时间,一点点的时间,来沈淀自己的情绪。
“我就是这样……玩过了高二和高三。”
他顿了顿。
“当时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好轻松哦,都没有人来管我,每天想干嘛就干嘛。於是,我坠落了。我的成绩一直在下滑,不是很明显的,而是一点一点的。老师不管,爸妈又不知道,我又不在意,终於,我从前几名一直掉到中游。”
“其实,我是个性格比较逃避的人。每天都是得过且过的,不愿意花心思想太多。所以,问题积压的越来越多,到最後就没法解决了。”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我很清楚。但是,我却无法改变,不是不想,而是不知该怎麽办。於是就这样拖著,拖著,到了高三。”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害怕,我不敢去想,不敢想未来的事,不敢想自己的事,不敢想爸妈的事。也许在那时,我已经隐隐的有所感觉,我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我觉得压力好大,我已经无法达到爸妈的要求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不敢告诉他们实话,我没有人可以说说心里话,我好烦躁,每天都觉得烦躁,心神不宁的。”
“我觉得,我都快要崩溃了。”
一个人究竟能够承受多少压力呢?
我好像问了一个高深的问题。
“後来呢?……关於高考?………”
“还能怎样呢?两个字:失败!”
“……果然……没有考好……是吗?………”
“啊……”
他苦笑了一下。
“爸妈很震惊,他们没有想到。我很镇定,因为这是预料中的结果。那个暑假,我一直很沮丧,我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但是并不表示我喜欢失败。得知分数的那天,我哭了。从小到大那是我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泪水。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所以不必担心有人会看到。那是悔恨的泪水。我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我,简直是一无是处。”
“爸妈并没有过多的责怪我,那是北京一直都有高考落榜者自杀的传闻,可能他们怕说的我紧了,我会想不开。再有,高考期间我在上火,老是牙痛不止,也许是心理压力造成的,他们也觉得这影响了我的临场发挥。只有我知道这并不是原因。”
“其实他们想太多了,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没有考好,又不是真的落榜。暑假我就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不出门,不见朋友,每天放著摇滚,对著电脑,上网,玩游戏,龟缩在我的小房间里。结果爸妈更担心了。”
他又笑了一下,带著点无奈,带著点自嘲。
想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挫折的滋味吧。一来就是重创。
“後来分数线下来了,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第一志愿当然是没戏。我落到了第二批录取,是上海的一所大学,不是什麽重点校。我知足了,总比落榜要好得多。爸妈虽然没有多说什麽,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是失望的,这和他们所期望的差的太远了。”
他停下来,再次陷入了回忆。
“也没什麽,一个人从事的工作往往和他所学的专业没有什麽关系的,所以上那个大学无所谓,有能力就行了。”我不知道我在胡言乱语些什麽,只是,我不希望他沮丧,一点都不。
“谢谢。要是当时有人这麽安慰我,可能我会觉得好受一点。”
“嗯……这不是安慰,我真的这麽想。”看著他,我的舌头就有点不太听使唤,枉费我还是个记者。
“……谢谢你。”
他笑了,对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我这样觉得。
我一阵激动,为了他的笑容。
“之後呢?你去上海念大学了?”
“当然,即使不是满意的学校,我还是要去念的。”
“你说过你是19岁出国的,那麽,你只念了一年而已?”
“是的,准确的说,不到一年,我没有念完大一。”
“发生了什麽事?”
“………”
他沈默了。
我意识到,在迂回了许久後,终於触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你来采访我,更想知道的是关於我坐牢的事吧。”
“我当然想知道,不过我说了,我要的是你的故事,只要你愿意讲的我都想听。”
“不过,听我讲学生时代,很无聊的吧。每个人都是这样过的,我也没什麽特别。你是记者,还是想要更刺激的故事吧。”
“只要是关於你的,我都想要知道。”
我有种预感,他下面要讲的对他来说一定是很敏感的话题,使得他平静的心湖突然有了起伏。
我要以不变应万变。
他静默了一阵,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我忽然发现,他其实是个性格很简单的人,一喜一怒都流露在表面,很容易懂。
要不是经历了这些复杂的事,他也许会是个很单纯很可爱的人吧。
“我就是在上海认识林杨的。”他冷不丁的说。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受害人的名字。
我没有先问起,就是想等他自己说起。
就在这时,一道低沈的声音插进来。“好了,今天的会面时间该结束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请再给我两分锺,我就再说几句话。”
“我该走了,可能要下周再来了。”
“哦。”他没什麽反应,仿佛事不关己似的。
“你有没有什麽事要我帮你办的?”
“我?没有。”
“那……我们下次再见。”
“………”
我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那道沈重的铁门後面,我的心也有些沈重。
他不该在这里的,不该的。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瞬间,我有个令自己大吃一惊的想法。
我想救他,我想救他出去。
可怕的想法。
我被自己吓到了。
二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却久久不能平静。
我总是在想楚枫的事。我急於再次见到他。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赶到了杂志社。
我已经决定,不把楚枫的稿子交上去。我不想这样做。
反正上个星期曾经采访了一个当红歌星,干脆写篇稿子,先应付了事。
上班时间到,总编来向我拿稿子。
“咦?小胡,怎麽是这个?不是一个犯人的特稿吗?”
“啊,那个太难搞了,他十分的不合作。我没辙了,要不再派别人去吧。”
“这样啊,你们看……”说著,总编的目光转向大家。
“那就算了吧,老总!”
“就是,现在也没几个人对犯人的故事感兴趣啊!”
“对对对,别到时候费了半天劲,读者根本就不买账。”
众人赶紧表态。
哼!那是自然!如今谁愿意没事跑到监狱那种地方去自找晦气啊!要是他们愿意去跑,这个烂差事当初也就不会落到我身上了!
“这样啊,那好,就算了吧。小胡,这篇稿子我看一下,可以的话就上这篇吧。”
“哦,好。”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无眠。
无事可做,又想起了楚枫。
他此时在做什麽呢?
睡了吗?抑或是像我一样的失眠?
在监狱里是什麽样的感觉呢?
囚犯。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跟囚犯打交道。
反复都是睡不著,我摸出小录音机,又从头听了一遍楚枫的讲述。
他的声音干净,透明,隐隐藏著几分落寞,是对於人生的绝望吧,听来竟令我感到心疼。
看似平淡的故事,隐隐透著几分危险的味道。就是太过平淡了,才令人觉得似乎有什麽事即将要发生,有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写成书,应该会是一个不平常的故事。我有这样的感觉。
早上起来,给杂志社打了通电话,说是要外出采访,出了门直奔二监(北京市第二监狱的简称)。
“我想问一下,什麽时候我可以再见楚枫?”
“下周,按规定一周只能探视一次。”
“我希望能尽快结束采访,一周两次可不可以?”
“不行,这是规定,除非你给监狱长说,拿了他的批条才作数。”
“这样啊。”
烦人的规定!
没办法,我只好作罢。
这一周,我都过的不甚踏实。
心里总有事惦记著,实在是不好受。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楚枫,我想继续听他的故事,好不容易才说到了关键部分,真是钓人胃口。
心痒难忍!
我每天数著日子过。
终於挨过了一周,我再次来到二监,再次见到楚枫。
他见到我,很平静,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我问过了,每周我只能见你一次。”
“我知道,这是规定。”
“唉!”
“没关系的,我的故事不长,用不了多久时间。”
“那我们继续吧。”
“好。”
我翻开笔记,按下录音键。
“我们上次说到林杨,你们是在上海认识的?”
“是的。他是我命中的魔障,也许遇到他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我记得很清楚,我是9月1号早上到的上海。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过家,临走之前爸妈是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放心我,恨不得陪我坐火车一起去。我坚决不肯让他们陪,一个大男生,上个大学还要爸妈陪送,多丢脸!我妈给我收拾了一大堆的东西,这个也需要,那个也需要,都不听我说。结果,装了整整两大箱。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
“坐火车很轻松的,睡上一觉,早上一睁眼就到上海了。我拖著行李下了火车,出站後直接打车到了学校。我读的是经济系,一进门就看到有接待的牌子。”
“还没等我走过去,一个人走来问我:‘同学,你是哪个系的?’他身材高大,我不得不抬头看他。他有著一张俊秀的脸,阳光般的笑容,皮肤微黑,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四射,很有亲和力。他就是林杨,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
“当时,我稍稍一愣:‘我?经济系的。’
‘啊,你是我们系的!来,过来这边!’
他把我拉到桌子旁边登记。
‘好了,你去办手续吧。’
‘什麽手续?’
‘入学手续啊!’
‘都要干嘛?’
‘啊?你………’他愣住了,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
顿了顿,他笑了。那是灿烂又温柔的笑。我被震慑住了。在那一刹那,似乎有什麽东西,轻轻的坠入了我的心里,但是太小了,我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麽。
‘我带你去,有我在,很快就能搞定的。’
‘哦,谢谢。可是,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说著,他伸手帮我拖了一个箱子。
‘走吧。’
‘哦,好。’
这时,身後传来起哄的声音:‘呦,林杨,怎麽这麽好心啊?’
‘就是,不像你的风格啊!’
‘今天怎麽这麽殷勤啊!哈哈哈!’
‘去你们的!少罗嗦!爷我今天心情好,日行一善,不成啊!’
‘成成成!爷您说什麽就是什麽!’
‘哎,爷您慢走!’
‘哈哈哈哈哈!’
他丢下那些人,领著我去办手续了。”
“我插一句。我很意外,你记得这麽清楚,连对话都能讲出来!”
“对我来说,回忆就好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极其清晰,无论是画面还是对白都一清二楚。”
“哦。你继续讲吧。”
“他带著我,很快就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到了宿舍,在他的安排下,我住进了他的房间。宿舍是4人一间的。本来他的房间是没有空床的,结果临开学时其中一个人出国了,就空了个床位。他跟楼管说了说,於是就让我住进去了。房间在3楼。想来他平时跟楼管的关系应该就不错,他是那种很会说话,很会讨人欢喜的人。”
“把箱子搬进房间後,我跟他都累的一头汗,於是也懒的收拾东西,就先做到椅子上休息。
他问我:‘哎,你是哪里人?听说话是北方的吧?’
‘我是北京的。’
‘哦?没听出来,你的普通话讲的挺标准的。我也是北京的,咱俩是老乡啊。’
‘嗯,我听得出你是北京的。可能是因为我亲戚里有南方人,所以我说话北京味儿不重。’
‘你是哪个区的?’
‘海淀的,你呢?’
‘我也是海淀的,你住哪儿?’
‘塔院,你呢?’
‘不远,我家在中关村。’
‘很近啊。’
‘是啊。啊!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林杨,双木林,白杨的杨。我也念经济的,今年大三了。’
‘哦,我叫楚枫,西楚的楚,枫叶的枫。’
‘楚枫。嗯,小枫,以後你就跟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哈!好啊!老大!’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一来他是我到上海後认识的第一个人,二来他挺照顾我的,三来他也是北京的,再加上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好感。我们住在一个房间,每天一起进进出出的,没几天就熟了。”
“然後你就喜欢上他了?”
“当然没有了,怎麽可能。”
“啊?你不是同性恋吗?……嗯,不好意思,我对这个没有偏见的,只是不很了解。”
“没事。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天生的同性恋者,还是林杨使我成为了同性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咦?有区别吗?”
“嗯,有的人是天生的同性恋,而还有一些人是因为生活的环境成为了同性恋,属於後天型的。”
“那……你是怎麽喜欢上他的?”
“这个,我也无法解释的很明白。”
“住宿生活不比家里,是很无聊的。没有电视看,没有电脑玩,一般最多的就是聊天侃山。屋里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法律系的,一个是英语系的。法律系的在外面交个了女朋友,经常不在,有时连夜里都不回来。英语系的就是上海人,没事就回家享受几天。结果屋里常常就只有我们两人而已。我们是一个系的,但是不同级,他们大三的课比较少,他比我清闲。我们经常是一起去打饭,一起吃,一起去洗澡,打水,上网,买东西什麽的,到也方便,有个伴儿嘛。”
“我们没事在屋里就聊天。自己的经历,朋友的趣事,家里的人,兴趣爱好,电视电影,音乐游戏,能聊的都聊遍了。不出一个月,我们彼此已经很了解了。我们几乎整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的。我跟同班的同学关系倒是一般,可能是因为他们大都是上海人,有不一起住,很少有机会说话聊天吧。”
“林杨是个很有人缘的人,他的个性很活泼,很开朗,人又大方,所以朋友很多。因为他长的帅,还有不少女生对他暗送秋波。说实话,对此我很佩服他,能够处理的得当,不得罪人。要不人都说,经营人际关系是门高深的学问。他是个中高手。”
“那时我还觉得很奇怪,他为什麽没有女朋友,我也问过他。
‘问这个干嘛?’
‘我觉得好奇啊,你条件这麽好,追你的人也不少,什麽类型的都有,你没一个看上眼的?’
‘那些我才没兴趣呢。’
‘你有喜欢的人了?’
‘目标有一个,可惜人家不甩我。’
‘啊?真的?是谁?是谁?’
‘嗯,时机还未成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嘴硬的很,无论我怎麽逼问,他就是不肯告诉我。我也就做罢了。”
“他说的人,是你吧?”我忍不住插嘴。
“嗯。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
“後来呢?他向你表白了?”
“嗯,著实吓了我一跳。”
“那是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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