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花果熵阂双龙-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这一刀是他该受的,为他所做的一切。如果只是这样一刀就可以化解念砚对他仇恨,那该有多好!妄想罢了——因为念砚的眼中只有震惊和疑惑。
——到此刻你还是无法信任我吗?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任随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下面的锦被,渐渐的,念砚握着刀的手开始颤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逼到绝境以后再给他无限的温柔和呵护?
感觉念砚的情绪开始变化,崔殷泽笑了——他的倔强让他不禁动容,也更加激起他对他的爱恋。他总是说自己毁灭了他,可他何尝不是折磨着自己?
他毁去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可他却想把他的心撕裂,为什么要互相折磨?既然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为什么要有开始?
从没见崔殷泽那样笑过,在宠溺中更包含着一丝豁达,仿佛在说:这一刀,是我欠你的,原谅我,好吗?此刻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笑起来这么好看……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突然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上来——多日来他对他的温柔,对他的呵护,对他的纵容。童年没有享受过的被爱护的感觉,却是他给他的。只有他看到他的所有脆弱,并包容它,把自己当一个孩子一样宠。
难以抑制的感觉冲了上来,是悔恨,是愤怒,是疑惑,是羞耻,全都掺杂在一起,眼泪在什么时候又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的,布满了念砚憔悴的脸。
“不要哭……”挣扎着坐起身来,全然不顾念砚还把着匕首刺在他的胸膛上。然后一把把念砚楼进了怀里,因为这个动作,刀尖又没进了几分。
“恩……不要怕……”强忍着疼痛,却只想安慰怀中几近崩溃的人,“我不会……死,我还要……用这条命……来爱你……”却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了下去。
此刻念砚的手才放开了那把匕首,看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他就这样死了么?那个他最恨的崔殷泽,为什么会心疼,为什么?好难受,心脏就要裂开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震慑了整个皇宫。
————————————————————
“你们都下去,我来处理。”
“可是……太子殿下,里面……”
“我说我来处理,你没听见吗,下去!”
首先赶来的是仁哲,其实他早已在殿外徘徊许久,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他只想杀了自己的父皇——崔殷泽。
昨夜的浪声艳语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大殿去跟自己的父皇一决高下。他无发忍受这种感觉——爱人别别的男人宠幸,自己却只能嫉妒,毫无办法。那一声声的淫叫简直要震破他的耳朵,只有抓了一个人来发泄,才能强压下心中的妒忌。
踏入宫内,看到的是躺在床上,胸前插着匕首的父皇,和双眼失神,已经陷入疯狂的念砚。
父皇并没有死——虽然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但他还活着,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让他就这么昏迷下去……他就会死,那么,自己就可以得到天下,得到……他……
只要自己此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
“太子殿下,你在干什么,啊!……快传御医!”
尾随他而来的梁少如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的慌了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冲出去喊人——昨夜的太子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要他,让他以为他是真的发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对自己有了感情,也就顾不得疼痛积极配合他的动作,可他在高潮时候叫的却是“大哥”。
大哥——他爱的他在乎的仍然只有凉王一个。不顾一切去爱他的自己何其可笑,何其卑微——居然只能做他发泄的对象。可即使如此,自己的脑中仍然全是他,就连他生气的摸样都是自己最珍贵的记忆——明知道是没有回报的爱,他却一头扎了进去,然后……被自己的爱恋焚身而死。
一把抓住了梁少如的手臂,把他摔在地上:“你给我闭嘴,贱人!”
好痛!昨夜的情事给他久未经床事的身体受了伤,好不容易才能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太子到了皇上的寝宫。
他为什么不叫御医,皇上明明就要……难道——他想把皇上致于死地?不,不!他是他的父皇啊,他怎么能如此阴狠?
仁哲的脸上只有让人发颤的阴寒…他铁了心要让崔殷泽死!
不——梁少如急了起来,不行,不能让皇上就这么死,谁能救他,谁……
宫内只有四个人——
梁少如一把扑到了念砚身上,使劲摇着他,期盼着他的神智能够清醒一些:“凉王,凉王,你醒醒啊,陛下就快要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反抗他!
像对待畜生一样抓起了扑在念砚身上的的梁少如,然后重重的在他脸上煽了两巴掌,梁少如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身子也承受不住沉重的掌力颓然倒地,加上昨夜的伤痛,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一阵慌乱却让念砚清醒了些,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四为什么会在这,还有梁少如。发生什么事?
——自己刺了崔殷泽,然后……他死了……死了……
慌忙扶起崔殷泽的身体,用手指探他的鼻息—没死!他还没死!
“小四,快叫御医!”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想他死——已经来不及考虑。
为什么要救他,你杀他,不是要他死么?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么?难道……你也爱上了他?大哥?
“小四!你楞着干什么?”来不及了,运功点了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让血流止住——光是这样是不够的,还需要药物。这时他在发现自己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他在瞬间发现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恨他,他其实不希望他死,这样的念头虽然一闪而过,却奇迹般的救了崔殷泽一命。
——————————
越来越想辞官了,老被唤着往皇宫跑,每次一进皇上的寝宫,便会有人给他一句:今天的事就当你没看见,如果说出去,满门抄斩。他都听腻了,真要说出去,自己真的不知死几回了。
今天的情况最是特殊,皇上遇刺,凶手明显是凉王?太子呆在一旁,梁太傅躺在地上?这皇宫里的事还真是一件比一件奇,自己就当个瞎子好了。
可最让他受打击的是,他刚想给皇上医治,却被凉王一手抢去了他的宝贝药箱,并且手脚麻利地给皇上止血,上药。后来还抛给他一串药方,全是名贵药材,有些他这个御医甚至没有听说过。很明显凉王的医术比他这个御医要好的多,真是打击!
——可凉王不是要杀皇上吗?干吗给他医治啊?不懂不懂,还是辞官吧!
————————————————
崔殷泽迷迷糊糊中感觉额头一阵清凉,是什么人的手覆在了上面,感觉很舒服——好象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几年前……
自己没有死吗,还是现在已经在地狱中了,如果死了的话,他想快点喝下孟婆汤,好让他忘掉念砚,忘掉自己曾经爱过他,忘掉他有多恨他,忘掉他流泪的眼……
23
事情被仁哲压了下来,表面上除了皇帝染重病卧床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有念砚知道,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已经被腐蚀了,从里到外,都被那宠溺的笑,那不断的甜言蜜语侵蚀的干干净净。皇宫安逸的生活正在对他催眠,让他忘了从前,忘了那些人,忘了自己曾经几何的辉煌,忘了仇恨。
真的要做个木偶娃娃吗?可他不想不愿意也不能,所剩无几的自尊不容许他这样做。
双重的矛盾使他痛苦,念砚像是沉在水里,觉得身体很重,头很晕,快要被溺死。拼命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但无论哪个方向都只有漫天盖地的水。
迷茫着,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看不到前面的路在哪里,只能在没有方向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崔殷泽受伤后的半个月里,两人一直没有见面。一来是伤口未愈,行动不大方便,二来公务也多了起来,天灾人祸一样不少。当然也有念砚方面的原因他在躲他,不是刻意的,好象是出于本能的使自己尽量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纵然思念煎熬着他,但他要忍,他要给念砚一点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绪,去适应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并没有把握能让他从思想上接受目前的事实,他所能做的除了等,除了忍受这想见又不能见的相思之苦外,就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去看他。
如果运气好念砚睡沉了,还可以大胆的不怕他突然醒过来的触摸一下他细腻的肌肤,那时,从指尖传来的温热的感觉总是让他心里一热,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就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可以一直坐在床边陪着熟睡的念砚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每次的离别都让他那么不舍,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温后,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只想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可每次他都忍住了,走到这一步,绝大多数的错误都是他造成了,但承受伤害的却总是念砚,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他还是得到了他,但为了将来如果将来他有一天能够原谅他的话,不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四十五十年后,只要有那么一天,那么,今昔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本来已经睡着了,却被崔殷泽临走前的一吻给弄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好多日子了,那个男人偷偷地潜进自己的卧房皇帝作贼,本是一件极可笑的事,可他笑不出来。虽然装做睡着地闭上了眼睛,看不见男人殷勤的眼,可那视线还是几乎要燃烧了他似的热烈,灼的他无法入睡。
心里期盼着他快点走,男人却一直一言不法地安静地坐在床边,没有言语,就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总是在再也承受不住睡意时渐渐坠入梦中,却是被轻轻的一吻给吻醒了。
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两次的情交都是极尽疯狂和暴力的,都给他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温柔却更让他难受呢?
当日的情景犹在眼前,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想他死?自己也答不上来,只能选择逃避来安慰自己,所以有意无意的避开他,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重新闯入他的生活……
父子俩不断地伤害彼此,同时也伤害自己,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这样不明不白,不应该存在的关系应该何去何从……
小四也来的少了,也许是怕自己知道什么吧那日他不顾父子之情任崔殷泽生死挣扎,是为了什么吧?应该是皇位吧,除了这个,念砚也想不出什么来了,在这皇宫深院里也只有权力这种东西可以让人迷失心性,手足相残,夫妻反目,骨肉不相容他在幼时看的太多了。纵使小四对自己好,也难保他哪一天会为了某种目的除掉自己吧……
少了人陪伴自己,念砚又觉得无聊了起来,长这么大从没这么清闲过了,心想自己真的是劳碌命,不到处奔波就浑身难受,又怎奈得住这禁宫呢?好多天没有练过武了,不练怕是要废了自己这一身好筋骨。交代了下人不许打扰,就独自在院子里练起武来。
果然是有些许退步了,身子重了些,招式慢了些,力道弱了些,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念砚练上了劲,不知不觉已经满身大汗,此时的他专注异样,练武的时候要心无杂念这是风忘尘教他的。
大哥的武功居然比自己要高出一大截!不知什么时候仁哲已经站在了那里,看着光着膀子的念砚,那全身麦色的肌肤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太阳下,细密的汗珠装点着那结实精巧的肌肉,大哥原来可以这么闪亮动人!阳光下的他,专注的神情,坚定的眼,紧锁的眉,他的大哥是这么的耀眼!怎能让他不爱?
毫无预警的,仁哲也加入了,和念砚过起招来。仁哲的功夫全都传自崔殷泽,属古阴一脉。他的套路招式念砚自是熟悉,但仁哲的功力未到火候,不要说比之崔殷泽,要对付他也是很困难。将力道稍稍收回了些,两人的打斗从较量变成了念砚对仁哲的知道。
“恩,这里不对,古阴派的武功至快至疾,总在一招半式内让对方毙命,你这样出力是无法在瞬间击倒对手的……”把住了仁哲的手臂,念砚比划了起来。
“是……”自己不是大哥对手这一点给了小四很大的打击,原想要把大哥拥在手里呵护的,没想原来大哥竟这样强,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然后这样,我虽没有学过古阴派的武功,但与他交手多次,所以也还熟悉……恩,转身慢一点,要等对手做出反应后……”小四很聪明,加以时日必要超过自己。
仁哲转身的动作还是快了一些,以至他转过身的时候,念砚还没有做出反应,因此和念砚脸对脸几乎要碰上了,加上原先念砚扶住仁哲手臂的动作,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
“这……你还是快了些……”脸色一红,念砚刚想要与仁哲拉开距离,却被仁哲抓住了手臂,并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拽。
“唔……”这一拽力量极猛,让念砚眼冒金星,“小四,你干吗?”这时他已经完全跌进了仁哲怀里。
“我……不行吗?”把头埋在大哥的肩窝里,男性的气息熏的人好舒服仁哲没有把握的问。他已经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大哥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意,却总是对他爱护有加。
“什……什么意思?”很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熟悉。
“大哥,我……我爱你……”很轻柔的一句话,却像一道雷劈中了念砚。
“……”
“我……真的,很爱你……不要管父皇,和我在一起……好吗?”没有勇气抬头看念砚,只是在心中祈祷大哥不要讨厌自己。
“不!”突然被针扎了一般,念砚猛地推开了仁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恐惧和慌乱:“小四,你开玩笑的是吧,你只是把我当作兄长来爱是吧?”
“不,我爱你,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想要从你把父皇手中夺过来,你明白吗?”念砚的反应让他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大声说出自己的心声,宣泄这多日来的阴郁。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爱你,比父皇更爱,父子兄弟又如何,你是我唯一爱上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先是父子,再是兄弟,老天啊,你是瞎了眼吗?
“冤孽啊!!!冤孽!!”神情再度狂乱,发疯似了跑出了院子。
“大哥!大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你告诉我啊,大哥!
(人为什么总是要去喜欢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从不珍惜自己眼前拥有的,仁哲,你太贪心!)
天下只有一个人懂仁哲的心,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可那人却是仁哲最鄙视最恨的人……
漫无目的的向前冲着,不知道来到了何处,被一大丛的灌木挡住了去路,念砚只有停下来。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铁打的心,却原来还是如此脆弱。自己难道不可以有亲情吗,为什么要让与自己血缘最亲密的人都走上这条路,是他的错吗?
“呜呜呜……”无助得哭了起来,用双手抱住了头,任凭身体如风中残叶般颤抖。他恨!恨自己身上流的血,更恨命运的捉弄,逼迫自己跌进了这个泥潭,万劫不复。
但念砚并没有伤心多久;凄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杂种,贱货,你害我一无所有,我迟早要报仇!报仇!哈哈哈哈……”言语里尽是令人发抖的疯狂,但这声音又很熟悉,是谁……皇宫里还有这样的人么?
使起轻功越上了墙头,看见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虽大,却像多日无人整理,杂草丛生,连小径都看不清了。再看那宫殿,形状看来很是威武气派,却颜色凋谢,窗帷破旧。这里,究竟是哪里?
24
回到自己的居所时依然是傍晚;女人疯狂的怒骂声却一直在念砚的耳中盘旋不去…“你这贱妇生的贱人!毁我容貌!让陛下失宠于我!今日还敢出现在这皇宫之内,我必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以及身边使女的那一声“皇后……”
对于皇后,念砚心中早已不再有任何恨意,甚至为了自己年少时的冲动抱有悔意,今日见她已精神失常,心中更泛起一阵挥之不去的哀伤……原来自己也做过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毁了一个女人的容貌就等于毁了她的一生,如此做法,与自己那禽兽父亲又有何区别?这样想着,又开始憎恨起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和懦弱无能的自己。眼前更浮现出崔殷泽对自己宠溺的和小四迷乱的眼神……
…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夜,该是静的,因为每一个夜都代表一个结束和一个开始。
“着火了!来人啊!着火拉!”
“来人啊,凉王的寝殿着火了,快来人啊!!”
“不要慌,把御林军全部调来灭火!”
“不行啊,公公,火势太大,根本就无法扑灭,就算扑灭了,也怕凉王……”
“闭嘴!凉王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一定要确保他无事!否则,咱们都得被砍头!”
火势虽大,却依然可以听见殿外的嘈杂声,在浓烈的黑烟包围下,神志已然模糊,本想就这样昏睡过去,让自己死的好过一点,却发现依然有很多事就算死也无法忘记——
小榴的孩子生了吗,虽然这辈子是无法享受与他们的天伦之乐了,但他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幸福……
小四的情况不太好,自己的死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吧,可他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被这样的不伦之情牵绊住……
皇后呢?消气了吗?是自己给了她这么个机会让她报仇,甚至还帮她调开看守的侍卫,布置易燃的灯油,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等越来越凶猛的大火将自己吞噬,这样应该能让她好受一点吧……
还有……他呢?他回来后是会先愤怒还是先哀伤呢?趁他南巡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所以了了解不,或者说是自己单方面逃避了所有的一切应该会是哀伤吧?也许是悲痛,他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吗,就像他每晚偷偷地来看我时的那种眼神。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早已不恨他,虽然不敢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但我不讨厌他,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想和他在一起……人是在死前比较坦白吗?原先自己极其厌恶的最深出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居然也可以对自己承认……真的是快死了吧,感觉真的很轻松……想见他一面,可是……可是,又怕见了后就再不舍得走了?
还是好想看见他,好想好想,甚至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吻,是那种很轻柔的,让我感觉在云里飘的那种……呵呵,下辈子做女人好了……真的是要死了,开始胡思乱想了……可是下地府后,有什么脸面去看母亲呢,不管怎么样,我会求她原谅我,原谅我这个不肖的儿子……
现在想来,这辈子真像一场梦,很短的梦,现在,我的梦就要醒了……就要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大火前,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狂笑,神情已是极度狂乱,旁人忙着救火,并无人认出她是谁,只当她是从冷宫里跑出来的疯妇……
…<殇阂史记>:殇阂XXX年,凉王猝死,为皇后失智所杀,年仅23岁。凉王一生功勋卓着,为平叛逆……
第三部 影影随行
1
正是三月春好时,刚刚褪出了冬季的萧条色彩的江南又开始染上了翠绿的颜色,河岸边刚抽出新芽的柳树带着沉寂了几个月的生命力正在到处散播春的气息。在这样的日子里,不管是人是物都显得格外地精神,刚过完年的喜庆还没有消失,就算有再大的痛苦,也要给今年开个好头。
作为熵阂皇朝最热闹繁华的地段,柳州这一带向来都是熙熙攘攘,南北往来的商贩和旅客们把这里挤得满满当当,尤其是这开春的当口,每家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加上这几年来天下太平,少有战事,百姓可说是安居乐业,直夸皇帝能干。虽然先帝英年早逝,但照这两年的情况看来,新帝是继承了先帝的遗风,攘外安内,励精图治,才能保得这太平盛世。
“哎,兄弟,你说这朝廷还真对江湖的事放手不管拉?”柳州的“宣福”酒点一向都是九龙混杂的地方,因此消息也是最灵通。
“千真万却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说朝廷击退了魔教就可以独霸江湖,可是却急流勇退,再不插手江湖的事,专心治国,你说奇怪不奇怪。”
“真叫个奇啊,当初以为也就是把面上的事拿到底下办,没想到来真的啊,哎,我还听说,这是先帝遗诏呢。”
“是啊是啊,早传开了,这才是最奇怪的呢,你想啊,先帝跟魔教斗了十几年,却在胜利的时候放弃了,那——魔教怎么样了?”
“哪里还有魔教啊,教主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散了,早散了——”
散了,早散了——你们知不知道,散的不止是魔教,还有那纷纷杂杂的恩恩怨怨和自己曾经痛苦绝望的心。念砚嘬了一口酒,虽然总是告诉自己要忘记,不要去想,但太多的人和事却总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般地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屈辱和伤痛。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皇城的密道居然救了他,向来皇家的心思还真是细密,地板下居然连着有一条密道,遇到火灾时支撑入口的绳子被烧断,地板翻转了过来,昏迷中的自己居然就这么在密道里睡了一觉。好象是老天给了他一条生路,告诉他其实他的人生可以再来过。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那个禁锢自己的恐怖牢笼,丝毫不去想他人的感受,他为别人想得太多太多,从母亲的仇到教主的责任,他活着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这不能不算是一种悲哀。所以,从逃出皇宫的那一刻,他决定了,既然上天赐给他第二次生命,就要抛弃过去,为自己而活,也再不去想给他带来一切悲痛的那个人,反正他死了,就让过去的一切随着他一起消失了吧,让自己活得没有负担,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骄傲!
从皇宫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家人的消息,得知原魔教之众现偏安于南方一带时,便马不停蹄地飞奔了过去。魔教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忘尘山庄——以经商为主。庄主当然就是风忘尘,而实际上在打点一切的大师兄和刚生产完的小榴。那天他飞跃上墙头,扒开屋上的瓦片看着小榴她们母子。那一刻,他意识到,他已经是爹了,有了自己的骨血,他冲动地想冲进去拥抱她们,可是,一种难以承受的辛酸阻止了他,他拿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总是所有的人都原谅了他,他也没有办法原谅当时那个懦弱无能,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所以他只有含泪选择离开,把她们母子的样子铭刻在心间,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重新找回一个男人的自信与骄傲,带着对他们的忏悔站在他们面前。
那几乎成了他生的希望,这两年,他打抱不平,除强扶弱,做一个大丈夫应做的事,但心里淡淡的阴影总是笼罩着他,他不想否认,那是一种让他极力想逃避却又紧紧缠绕着他的思绪——那个人死了,他应该高兴,却羞耻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伤心和落寞。他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挥去那种变态般的感情,只能任由它去,有什么关系呢,他不在了,就算是对死者的一点点可笑的哀悼吧。
吃过饭放下酒钱,大步迈出了酒店,春天的阳光正在温柔地笼罩着他,让念砚觉得好象重生了一般,他到柳州是答应了路上偶然碰到的一位老伯帮他取一份东西的,老伯年迈,又好象受了重伤,反正自己也无事可做,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本以为很轻松,但这一路上居然遇到了好多次埋伏,难道自己怀中这锦囊有什么来头不成?
“在下可否请兄台到舍下小叙?”正在思索间一位锦衣公子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看那公子柳眉红唇,甚是文雅俊秀,但犀利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子煞气——看来,必是与锦囊有关!
“好啊。”去就去,自己武功高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迫切地想知道这锦囊的来历。 “哦?这……这个,兄台还真是爽快人啊,那请随我来。”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答应了倒把他震了一下,但毕竟是高手,瞬间又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神情。
2
一路上,锦衣公子自称自己姓庄,叫庄凤露,是柳州大户凤凰山庄的庄主。
凤凰山庄? 念砚听说过这个名字,只不过它以经商为主,很少涉足江湖上的事,只是山庄的四大护法倒还有些名气,至于这个庄主……念研又将眼前这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没什么特点的人,顶多用五官端正来形容的一张脸,从他白皙的皮肤可以看出此人自小养尊处优,没吃过一点苦,的确是副世家公子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害人之心。不过毕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曾经历了那么多人情变故,念研的直觉提醒他:不能对这人掉以轻心。不过从另一边说,不管是名誉、亲人、朋友,他都没有了,也就是说,作为一个“死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因此,无牵无挂的他并不在乎有什么危险。
山庄的大堂倒还气派,只是念研曾经做过魔教教主,又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民间的府邸自然与魔教的气势磅礴,皇宫的井壁辉煌无法比拟,不过照一般人看来雕梁画柱、美奂美仑的山庄应该已算是人间仙境了。大堂的四角站立的便是小有些名气的四大护法,人称凤凰四惊雷,武功都算上乘。
“白兄赏脸光临寒舍,真令蓬荜生辉,请坐请坐,柳儿,上好茶!”白不忆,我现在的名字。不忆——是因为想忘却想抛开过去的种种,而白则是我的母姓……
“庄兄过谦,如果您府上也称作寒舍,那世间哪里还有仙境一说。”直觉上,念砚不太喜欢庄凤露这人,他对别人看似热情,实则防备,而且他的眼神似乎太过混浊,让人无法看透,习惯似的虚伪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
“呵呵,白兄果然快人快语,当时从兄台一口庄某的邀请不难看出兄台的勇敢果断,敢问兄台,这么爽快答应在下的邀请,是不是早已猜到在下的用意?”品着香茗,从庄凤露口出出来的话,不管语气和内容都是不温不火,反而让听的人无端地觉得难受。
“大致上吧,应该差不多,不过在下不过替人办事,不应该也不想打探过多,只想告知庄主一句话。”
“嗯?”庄凤露微眯起眼。
“在下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办到,除非我死,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语气中有令人无法质疑的坚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念砚自己也惊呆了一下——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做别人的禁脔太久,久到自己都忘了,原来——自己曾是一方的霸主、天下唯一能与朝廷份挺抗争的魔教教主!
“呵呵,这样啊。。。”从第一眼开始,庄凤露就觉得眼前的青年并非一般人物,他的长相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