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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童 作者:幻影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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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很香吗?十三少以前可不爱花啊!〃凤仙像遭受到某种奇特的侮辱,身子猛地一颤! 
  〃我本来想过来看看姨娘嘛!顺便送朵跟您很配的花儿,以免别人笑我不懂风情。〃拇指食指捏着那朵花,转悠着。轻佻而肆意,声音里明明没有诚意,眼中却丝毫没有恶意。 
  〃免了!奴家受不起!我在你心里,怕是比那朵花还要残破!别人穿过的破鞋,我想你是怎么也不肯穿的!〃 
  〃可别这么说!〃十三悠然一笑:〃有人说我是狼子野心,咱们俩,一个是禽兽,一个是荡妇,还真他妈的其实是绝配〃浅浅的笑容不着痕迹,眼里毫无波光闪动,男人用一种格外冷漠而轻佻的声音说着! 
  啪! 
  话音未落,一道火辣辣的耳光猛地朝他脸上刮去! 
  保养得娇嫩的手掌像撞到铁板一样!捧着自己的手,凤仙浑身发抖,不知不觉里,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别假惺惺了!你撒不来谎!拿朵破烂花儿摇摇晃晃的想干吗?取笑我?!讽刺我?!对,我就是昨日黄花!我不行了!我没本事跟你拿乔!你高兴了!满足了!?〃 
  女人似乎终于崩溃了。 
  伪装的矜持毕竟是像一层壳一样的东西。 
  把那看似坚硬的东西剥得一块不剩,内里其实是异常柔软的嫩肉,而且已经被那外壳捂得太久,散发出了破败的馊味! 
  就像一个原本就不太端庄的女人,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永远当不了贞洁烈女,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当个九世荡妇!凤仙丢下了一切,反倒显得真实,那张描眉画目的俏脸,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了疲态。。。。。。 
  十三眉头微微一抬,不知是太惊讶还是太感兴趣,仿佛那个耳光根本不是刮在自己脸上!俊美的眼睛里似笑非笑,末了,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短促的笑声毫无讥讽,纯粹是为笑而笑地,笑得眼泪都渗出来! 
  那朵凋零的红色花儿,在他的手指头上,被那破碎的笑声激发,像狂风暴雨中在脆弱的枝头上颤抖瑟缩着,突然间手指一松,花儿无声地坠到地毯上,柔软地、委顿地、失去了最后一线生机,平静而哀莫大于心死地,面临着伤心的结局。 
  很像女人的花儿。 
  〃你会错意了呢。。。。。。〃他深深地埋着头,散落的发丝,似乎有些时间没有仔细梳理过了。有些落拓,有些不羁,也有些散漫,远不如想象中那样,得意又招摇! 
  而仔细想来,他得到一切,又失去许多,前程过去,来来往往,中间的落差竟然才不过一天。。。。。。 
  〃什么意思?!〃凤仙脸色微变,又挺了挺胸脯,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乎又有丝希望,可以再次绽放! 
  〃这朵花不是给你的,是别人留给我的。〃 
  用脚尖轻挑一下,那朵凋零的花儿飘飘忽忽地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再次坠落,只是这一次降落到了凤仙的跟前,女人下意识地一伸手,红色的花瓣便静悄悄地落在她的掌心里。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这算什么?〃将花捏在手心,凤仙狐疑。 
  〃大概只是个提示吧?〃十三幽幽地一笑,目光突然变冷:〃想知道是谁给我的吗?小六死了,死之前曾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他很仔细的,扮女人的时候不会忘记戴耳环之类的玩意儿,可奇怪的是,他的尸体上,耳环被刻意摘下来了。耳环会有什么问题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有问题,杀小六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翼翼地为一个将死或已经死了的人摘耳环!反过来说,耳环很可能就是小六自己摘下的。〃 
  〃这些事告诉我,有什么意思?〃凤仙一皱眉,完全没理会。 
  〃不仅是耳环,所有拿来乔装的首饰,小六都在死之前除去了!这不是很奇怪么?他好像知道自己跑不掉,很可能会死,所以预先把这些不在值钱的首饰除下来,可这又代表什么?〃似乎很有兴趣似的,十三像把凤仙当成了一起讨论疑问的同学一样,仔细地叙述。 
  〃哼!我怎么知道?〃 
  〃你也不知道?我还以为身为女人,你大概会明白呢!〃轻轻笑着,眼角的末梢突然流转出一道粼粼的波光 
  〃既然小六这么认真仔细地摘下了所有的首饰,为什么不连这朵花也一并摘下呢?!〃 
  话音未落,女人已惊吓地尖叫起来:〃你说什么?!这花。。。。。。是死人身上的?!〃忙不迭丢下,甩甩双手,像是担心沾上什么不洁的事物。 
  〃怕什么?你的身子,不知比这朵花脏多少!〃十三残酷地道。 
  〃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懂!我是女人!我不管你们男人的事!〃似乎被某个隐形的怪兽抓住了心脏,凤仙退缩着,先前那股放肆的硬气全不复见! 
  〃我提起小六的时候,你连眉毛都不抬一下,好像跟他很熟,现在才说不懂?小六又不是内室的跑腿小厮,你怎么会认识?〃挑起俊眉,十三像头狡猾的公狼,森森地一笑,尖锐而雪亮的犬齿,在灯光下折射出一个诡异的弧光! 
  〃我。。。我不知道。。。。。。〃不知是自然反应还是真有其事,凤仙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危险,悄悄地退向后去。 
  〃对了!小六先前是跟花无是嘛!然后才是跟我!只是不管他以前跟着谁,你都不应该认识他才对!老爷子房里的姨太太,怎么会认识跟着少爷的铁腿子呢?凤仙姨娘,不如你回答我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脸色煞白,凤仙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真蠢!怎么会忘记凤仙姨娘你正值青春少艾?〃声音突又转向轻佻,亦高亦低,像根时而松时而紧的细弦,控制着对方心跳的音律,跌宕起伏,已近崩溃!〃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了,凤仙姨娘这些年,想必过得相当的清冷吧?〃 
  话音意有所指,直指凤仙灵魂中痛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破碎的尖叫,挥手朝十三打去 
  〃你这混蛋!〃 
  洁白绵软的玉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被硬生生地架住!阻挡她的是一只皮肤黝黑、骨节修长有力的男子的手臂,横空一格,似是轻描淡写,十三冷哂一声,翻手将凤仙的手腕捏在掌心,牢牢掌握,不知不觉地,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我的脾气并不是太好,你应该记得!可以允许你打一次,不代表是那以后的很多次!〃幽冷的声调,像是一把锉刀不紧不慢地折磨着凤仙的神志!最后一丝反抗的情绪被掌握在十三的手中,她茫然地摇摇头,泪水不觉落下,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女人点点头,默默的,算是认清了现实的回应。 
  俯视着这个已经崩溃的女人,十三慢慢地收起笑容。 
  他突然觉得烦恼起来。 
  这个女人,他曾经很熟悉。 
  那时的他甚至认为,这个女人,将会是世上唯一一个能靠他最近的人! 
  无关爱情、无关喜悦。哪怕只是习惯,也不错。 
  但现实却改变了他的看法,女人所做的一切让他开始怀疑世上所有的一切原本就不是美好的! 
  而现在,这个女子,却像只虫子一样,卑微着、乞怜着,毫无反抗,也无力反抗,看着她萎缩地垂下往日娇妖的头颅,十三突然发觉,很烦闷。。。。。。 
  他不是为了报复。 
  报复的结果,往往就是空虚。 
  他不是为了报复。 
  只是忍不住会想要看看凤仙悔恨的脸。 
  可事实上,当自己亲眼看到凤仙的悔恨时,心里,却并没有快乐。。。。。。 
  丢下女人的手,他沉声道:〃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如果想起来了,随时可以来跟我说,至于这个暖阁,我想,既然花错那么喜欢把你放在这里供着,那就干脆不要离开!做人总还是要点血性比较好,你的老爷子那么疼你,你总该表现点忠诚让老人家瞑目吧!〃格外森冷的声线,有一丝落寞藏在里头。像是一场无稽的表演戛然而止,十三挺直脊背,迈开步子,走向暖阁之外,再不回头。。。。。。 
  步伐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似乎是想趁着这越来越快的步调,驱逐出心中的郁结。凉凉的夜风中有水的味道,像是一根幽冷的弦,缠绕在心头,越收越紧,最后,恐怕要将心脏挤破! 
  长长的回廊上很静,院子远处却是一片片灯火的光点在闪烁。那是宵禁的火把在闪耀,折枝堂上层突逢巨变,细心的重九早已吩咐下面戒备森严。 
  当脚步经过回廊的转角时,十三突然停了下来,朝暗处的角落深深一鞠躬,沉声道:〃这么晚了,夫子还不回家么?〃 
  掩隐在夜色中的廊柱,在阴暗中显得影影绰绰,十三的话音落下,才步出一缕青衫衣影,瘦削佝偻,白面长须,清癯的脸上,苍白中挂着一丝沧桑,眼里,却是一片柔和的清明。 
  〃你满意了么?十三少?〃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称呼,而十三也并不介意老人没有尊称自己为‘十三爷'。点点头,又摇摇头,像个勤恳的学生,面对师尊,沉默中隐含着敬意。 
  〃我问了,但她没有给我肯定的答案。我可以用上千种办法让她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想那么做。〃 
  回答的声音是低沉着,一字一句,像是在询问着自己的心事。那些属于常人的情感,对自己来说竟是那么陌生,没有老人,自己恐怕永远得不到解答。 
  老人摇摇头,叹息着:〃你错了,小老儿问的是,你满意了么?!〃 
  微微哑然地抬头,似乎明白了老人的问题,十三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希望得到的地方。但现在拿在手里了,却又觉得跟过去想的不一样。〃 
  〃你希望得到的,是花老爷子所经营的折枝堂,是花家所拥有的家园。所以,当花家的人都不在了,你自然觉得,这座院子,已经不是自己想要的家了。〃 
  〃不可能!我没有家,自然就不会想要家!〃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想要!就是因为有,才会害怕失去!往日的你不害怕失去,应该你‘没有'!而今,你已经‘拥有',就能立刻感受到当初花家人的心情!现在的你,和当初的花家人又有什么区别?得到一切的报应,自然就是患得患失!〃 
  〃夫子是读书人,我说不过你。〃很快,聪明的男人就放弃了。与一个学富五车的人理论,本来就是一件自讨没趣的蠢事! 
  学者,是他一生中唯一敬重的对象!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也没有时间没有机会,重新再拥有‘获得知识'的黄金岁月!所以他尊敬,那些没有欲望、没有权力、却富有学问的人! 
  他可以鄙视一切伦常道德,却不能蔑视大自然所累积下来的所有智慧! 
  老人似乎又叹息了一声,再次开口时,已经自觉地把话题转移开来。 
  〃你还不放弃吗?关于小少爷的事,其实已经是无头公案。〃 
  〃世上没有无头无尾的事。任何事物都会有前因后果,这是您告诉我的!〃他坚持着,声音也变得硬朗几分。 
  〃那是小少爷自己的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为何这么执着?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在乎?〃 
  〃不知道!总之我不能忘记!〃似乎在咬牙切齿,但夜色中的十三,脸色却看起来异常平静,平静到简直有些诡异! 
  〃既然如此,你有结果了吗?〃 
  〃有!〃 
  〃哦?〃老人好奇了,那个‘事件',老实说,连他也非常好奇!虽然早过了好奇的年纪,但却不得不说,连自己的智慧都无法摸清那个‘事件'的头绪! 
  在那一役中,时间似乎是最为关键的东西!‘事件'本身对那次战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甚至是没有联系!但却又冥冥之中显现了一些牵连的因果。看似漏洞百出的案子,仔细盘查起来却又毫无线索,的确是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我才要小六去查,然后小六死了!〃 
  十三沉声道。 
  〃所以线索又断了?〃老人问。 
  〃不!我更肯定了!〃十三冷冷一笑,洁白的牙,在夜色中,显现出了野兽一般森然锐利的一面!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必须尽快找到段非!〃 
  段非。。。。。。 
  段非。。。。。。 
  那个曾经把他击败的段非! 
  〃十三哥〃一道洪亮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由远及近,不用回头也知道,重九这小子又是不请自来! 
  晶莹的水珠像是裹了油一般,点滴不沾地,顺着精悍而修长的躯干滚落。摇曳的灯光,在此时此刻总显得有丝暧昧,像多情的小手,爱怜地抚摸着这具华丽的躯体,少年猛一撞见,忍不住要吞一吞口水,莫名其妙地红了脸,像只煮熟的虾子! 
  〃怎么不嚷嚷了?不是挺能咋呼的吗?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半夜里把我的屋顶掀翻!〃没好气地轻叱一句,一边拨开湿淋淋的长发,一边牵过衣架上搭好的黑丝袍子,随意地往光裸的身上一裹,男人悠然地坐了下来。 
  〃你在洗澡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重九退缩了一步,好象不太敢直视面前那副精悍美丽的躯体。 
  真正美丽的事物,往往都是没有性别分野的。但这一点用在十三身上又不是很恰当。他是不会变的,那种诱惑的魅力也仅只在于他身上有着一种纯粹的、雄性的、野蛮而自然的生命力! 
  但这种魅力已经足够! 
  足够让身为同性的人,对他生出类似崇拜、仰望、或者是妒忌的情绪! 
  也只是幸好,对少年重九来说,十三所能带给他的压力,属于前者。 
  〃有话就说!〃似乎有些疲倦,十三半垂下眼帘。 
  〃是!〃连忙点头应诺,少年赶紧道:〃你好厉害哦,十三哥!我叫点子去查了,那里真的有问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很简单,小六的身上有香烛味。〃似乎懒得仔细说明,十三半眯着眼,草草地道。 
  〃啊?!〃他怎么没发现?!在那臭水沟里泡了大半夜的尸体,居然还能闻出有香烛味?! 
  〃这太容易了!乌鸦的机动性这么好,又事事冲着折枝堂来,说明乌鸦的大本营肯定就在一水城的附近甚至就在城内!〃叹了口气,十三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道:〃你怎么好象越来越蠢?这样叫我怎么拿事给你做?〃 
  〃可这也不能断定乌鸦的老巢就在城南山上的观音庙里呀!〃重九太不服气了!居然这样就骂他蠢?! 
  〃说是你笨蛋你还要硬撑自己聪明!那好,聪明的小九大哥,你说说,你估算乌鸦大概会有多少人手?〃微笑着,勾手掀起手边的茶杯盖子,端过茶杯,啜饮一口。 
  〃这个。。。。。。没有一百,至少也有五十个人以上!〃根据以前与乌鸦交手的经历,重九中肯地估算道。 
  〃差不多,和我想的一样,证明你的脑袋还有救。〃放下茶杯,十三道:〃乌鸦行踪诡秘,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把自己的人手分散在各地,需要做事的时候再集中起来,这样便于隐藏!要么就是集中管理,把整个集团绑成一个拳头,随时都可以全力一击,一击必中!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比较高?〃 
  〃这个嘛,最多一百号人,若分散开来,隐秘是隐秘,可力量也相对分散,不仅不好管理,反而还容易泄密!〃少年边想边说,不时看向十三。后者点点头,似乎在表示赞许。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乌鸦每次出击总是成功,说明机动性很高,而且把集团力量用得恰到好处!我认为肯定是有个大本营,集中起来的,跟折枝堂正好相反!〃 
  〃不错,折枝堂看起来很大,力量铺得很广,但事实上,若以局部来看,就比不上乌鸦!这也就是为什么,乌鸦每次袭击折枝堂红货的时候,折枝堂的反应总是慢上半拍!相当于每次出击,乌鸦总是拿拳头去打折枝堂的小拇指,等到折枝堂反应过来,准备双拳出击的时候,乌鸦又已经退了!〃十三点点头,悠悠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管老爷子怎么加强戒备,总是不能狙击乌鸦!〃 
  〃那好,现在你告诉我,在一水城里,大概有哪些地方,可以不着痕迹地藏匿接近一百号人!?〃话题突然一转,十三狡黠地笑道。 
  〃啊?!〃一语惊醒,重九拍着脑门大叫:〃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城里根本不可能藏下一百号人而不被我们知道的嘛!〃 
  〃我早就到处去看过,城里全是商家富户,再不就是几大楼,春风得意楼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暴露出来,相反,乌鸦肯定不会在那里驻扎,因为实在太显眼!丁四海没这个胆子,'福禄寿'再怎么说也还是我们自己的地盘!至于秦楼,那里是销金窟。美人乡、英雄冢,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躺在女人身上还保持脑袋清醒,除非是乌鸦的老大嫌自己银子太多、兄弟们太听话,否则,杀了他也不会把自己的手下丢在秦楼里驻扎!〃邪恶地咧嘴一笑,在重九看来,十三的笑容像头豹子在打呵欠一样! 
  〃原来如此!要驻扎那么多人,首先要地方够大!城内根本不会有那么大地方,除非是寺庙!〃重九兴奋地大叫着,像是已经把乌鸦手到擒来! 
  〃可城里的寺庙只有天马寺,那里人潮鼎沸,每天那么多善男信女,又有折枝堂的人在附近走动,乌鸦不可能在那里!〃 
  〃所以只有城南山上的废寺观音庙!〃重九不得不再次折服。〃原来十三哥你早就发现乌鸦的老巢了,所以才叫小六。。。。。。〃 
  话到此处,突然见十三脸色一厉,沉声叱道:〃不对!完全不对!我叫小六查的,根本就不是乌鸦〃 
  一声断喝,几乎惊掉重九半个魂魄!十三脸上突然浮现的怒容,是那么怨毒、那么狠绝!像地府里青面獠牙的追魂手,挥舞着索命的锁链,呼啸着追赶自己的仇人! 
  〃十。。。三哥。。。。。。?〃 
  〃不对。。。。。。不是这样的。〃咬着牙,十三沉声道:〃真想赶快会一会那个乌鸦老大呢!。。。。。。不管他藏得怎么深、怎么绝!就算他躲到地狱里去装死,我也会把他拉出来一刀一刀地鞭尸!〃 

  兽童【30】 转瞬 
  夜色如魅。 
  沉浮在幽凉的气息里,暗夜中也许有一只魔魅的野兽在呼吸。 
  时断时续的片段,有若记忆,以画片般的方式零散地隔开,有些关联,也有些散乱,分不清的是真实,亦或是虚幻只是莫名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沉睡的脑海里浮现着,飘荡着,隐隐地刺激着,那松弛的身体里,可能还存在着意识的,那一根神经。。。。。。 
  像是有一阵风吹过。 
  冷冷的,像刀锋一样,割着皮肤,冰冻的气息可以把血管里流动的物质凝滞!身体里的每一个关节都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每动一下,就如同一个坏掉的人偶,零件噼里啪啦地掉落着,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恍然一眨眼,自己就回到了那年大雪的街头。白茫茫的死寂,世界上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存在生命的物质!茫然地转动着僵硬的头颅,听着脖子关节发出干涩的声响,意识停留在活着的那一刻,心里却再明白不过过了这一天,自己便将走进死亡。 
  于是开始回头细数着自己走过来的脚印。两行铅色的足迹,围绕着空旷的大街,绕了一圈又一圈。从嘴里呼出来的,也不再是白白的热气,而是冷冰冰的,与身边的风,融在一起。。。。。。 
  那一年、那一天,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迟早有跑不动的时候。而那一刻,很快便要到来。 
  所以,他跑得更慢、也更坚持。不管怎样,就算终究要死,也要等到最后那口气咽下,也要等到最后那丝力量用尽!即使风刮得再猛、空气再冷,他还是跑着,跑着,跑着。。。。。。 
  然后。。。。。。 
  还是那个然后。。。。。。 
  直到若干年后,回忆起这个‘然后',他都依旧无法真心地会意一笑!因为那就像是上天注定的玩笑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时,无命就会出来拯救他! 
  在那个‘然后'过后的许多个日子里,每个晚上,每天每次太阳即将升起却又还未升起的那段最黑暗的辰光里他总会回想起那一段长街白皑皑的一片里,水晶一样的人儿与雪色融化成一线,只剩下那红色的菱角在微微勾着,笑呵呵地问着 
  〃要不要穿上,很暖和哦!〃 
  那时的无命,为什么要用那种几乎谄媚的声音询问他?这个疑问,直到现在,他都答不出来。 
  他只记得,当时,自己一回头,无命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一边剥下自己的皮裘,双手捧上来,像捧着一枚救命的仙丹! 
  所以,这一幕在记忆里无限制地重复! 
  因为他没有选择,那一刻是注定了的现实,他无法选择在遇见花错之前,要先遇见无命! 
  世间最最可怕、最最可恨、也最最无奈的便是‘注定'。。。。。。 
  也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产生的憾恨!起初以为那是因为无命的笑容。浅浅的、讨好的,却又略带点炫耀的微笑仿佛在说:看到了么?这就是距离。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小公子,一个是只配与野兽为生的街童!永远只有公子施舍街童,而这个秩序将永远无法对调立场! 
  所以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双肮脏的、满是冻伤的发青乌黑的手!从那柔软的皮毛上挪开!硬生生的!毫不由于! 
  然后, 
  还是一个然后! 
  他马上就看到了无命背后的马车上,辐射过来的,阴鸷的目光! 
  原本以为,只有饿得头脑发昏的豺狼,才会有那样的目光!绿油油的、发出惨碧的颜色!透过马车的围帘缝隙,像比寒风更锐利的尖刀,一刀刺进身体般的绝对! 
  那种眼神,仿佛是霸占着巢穴的毒蛇!又或者,更像争抢撕夺猎物的秃鹫!透过无命的肩,笔直地射了过来,盯着他正要缩回去的手! 
  或者就是因为这个目光的暗示。。。。。。 
  现在想来,在每个梦徊的深处,当已经逐渐成年的自己,仍旧站在那片空旷的白皑皑的街头上时,依旧会记得那目光带来连锁效应! 
  天性里,绝对不愿落于下风的求生本能,转变为狂化!那目光让自己变得怨毒!越是别人害怕被抢走的东西对他就越是具备吸引力!即使原本并不想要,也会因为那种鄙夷的暗示的兴起抢掠的念头! 
  所以他伸出了手! 
  不是夺取那原本奉送眼前的皮毛,而是破坏!粉碎这眼前看来亲善美好的一切!直到让那躲在后面的目光无法隐藏! 
  现在想来。。。。。。 
  才恍然发觉,自己天生就是一头野兽。 
  若作为人,就是那种坏到了骨子里的畜生。 
  战斗的本能不是为了‘得到',而是为了‘夺取'!只有别人手里珍藏的东西,在他眼里才有价值被一顿惨烈的皮鞭‘奖赏'过后,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他才发觉事实。。。。。。 
  那天的那个‘然后'的结果,只是自己被狠狠地抽打了一顿,变从那双眼睛的跟前,把无命抢了过去,结果虽然很顺利,但事实上,到了如今,他已经无法得意地。。。笑出来。。。。。。 
  。。。。。。因为,自己突然不想去抢了。。。。。。 
  遇到一件一点也不想把他破坏的‘东西',遇到一个很想留在身边的‘人'。。。。。。他突然变得懒了。。。。。。 
  这个认知,居然是等到他破坏了一切、又得到了一切之后才发觉。。。。。。可能已经晚了。。。。。。 
  最终想得到的,居然是一早就被自己亲手毁掉的东西,如果是人的话。。。。。。一定会很痛吧? 
  眼睛睁开的那一刹那,刺目的金光从瞳孔斜上方利剑一般穿射过来,急忙忙撇开脸,顺手拂开身上那只已经肆虐很久的小手。 
  睡得一点也不沉实! 
  虽然向来睡眠浅,但休息对他来说,仅仅是闭目养神便已足够。 
  然而,昨夜似乎太漫长,脑海里浮现了太多应接不暇的片段!等到身体开始有知觉的时候,四肢变得僵硬无力,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稀有,也太可怕! 
  休息得不够便会体力下降、感觉变迟钝,这对一介‘武夫'来说,随时足以致命! 
  所以人会变得烦躁。对于不速之客,他也向来缺乏好脾气。 
  〃走开!〃翻开被单,精瘦洗练的身躯赤裸裸的袒露出来,直挺挺地坐起,扭了扭脖子,颈项间的骨节发出酸涩的劈啪声。 
  〃怎么啦?吃了火药?〃少年嘟起红唇,浑身的不满全都挤到了脸上!娇柔的面目显得颐指气使,但看着男人的目光却是异常温柔。 
  〃谁让你进来了?!〃也不在意少年的目光粘黏在自己的腰腹上,伸手拖来床头的裤子,便要套上。 
  〃我天天守着老头子,烦也烦死!你就不会主动来找我?〃爱娇的声音里滚着浓郁的渴求,少年顺势赖过来,细瘦娇软的身躯斜斜卧了过去,白润的小手趁着男人的动作空隙,大刺刺地就往结实修长的两腿之间探去 
  〃大清早的,你吃了药?!〃口腔里似乎可以喷出火!少有这么郁闷烦躁的时候,所以显得格外没有耐性!闪电般地扣住少年的小爪子,略施薄惩地捏了捏。 
  〃你才吃了药!这里不是很精神吗?我正好送上门来给你下火。。。。。。〃少年见怪不怪,似乎早已习惯这种立场对调的求欢方式。就着被擒的姿势,勾勾手指,擦动那大腿内侧紧实的肌肤,很满意地感受到一股热力失控地升腾起来。 
  那细腻的手指头,勾擦在敏感的部位,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某些变化。感应着这种氛围,男人突然眉头一压,手臂一挥,像撩门帘的动作一样,将少年的身子轻飘飘地刮到床上去,自己却抽身站了起来! 
  〃我不喜欢!〃 
  松弛地打直躯干,拂开散乱的长发,回头看向哀怨的少年时,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 
  〃你是不喜欢我这种脸,还是不喜欢我这个人?〃少年的眼神刻薄起来,有些恨恨的。 
  〃随你怎么想。〃撩起袍子往身上披,这时候,少年突然一伸手,哗啦啦地把那件袍子给扯了下来! 
  〃十三!你别太过分!〃像呲牙咧嘴的小猫一样张牙舞爪,拖下那件薄衣,少年眼巴巴地瞪着那片冷漠的背脊,大吼大叫起来。 
  男人也不见怪,像是习惯了似的,再次把衣服扯回来。 
  然后,少年再次拉回去。 
  循环数次,一件衣裳像拉锯似的,在两人之间循环往复,最终归属于少年手里,那是因为男人失去了僵持的耐性 
  〃你才别太过分!摸也给你摸了,吹也让你吹了,真的生得贱就滚到鸭寮去!这里不是元家,要耍少爷脾气回你家去!〃莫名地升起一股无明火,原本不打算说出口的脏话,像是管束不住一样脱口而出!看着少年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十三突然感觉更烦闷了!像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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