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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的国王 (修改版) 11-20[完]by 月夜微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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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爱情。
“咳咳!咳咳咳!请、请给我……水……”
看著这个匍匐在自己眼前的青年,苦苦挣扎,苟延残喘,只是如此而已,为什麽自己就能得到如此大的快感呢?
太过纯洁,清澈美丽的双眼,总是执著的相信著他所相信的神明,他的一切都是洁白的,包括胸膛里所跳动的心灵。
无垢,没有私欲,一心一意看著某个人的他,是个真正的天使,比那个在光芒中闪耀的男人更来的耀眼动人。
相对於他的美好,一身污秽的自己更是丑陋的可怕,徒有一副骗人的美丽皮囊却令人作呕。
伸出手指,撕裂他洁白的翅膀,使他落在泥泞之中,沾满血污,雪白的身躯染上黑色,再有无法重回天堂。
也许,这也是每个魔鬼都渴求实现的梦想吧。
被禁锢的天使,即使如何不甘,如何愤怒,如何挣扎不休,却也无法再次飞翔。
如此,才能满足魔鬼永无至尽的欲望。
阿方索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清水,加了一点点迷迭香和麻药在里面,回到床边来扶起那个赢弱的身体。
“来,喝下去您会好过一点。”
忙不迭抱著杯子喝著水的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液体上,即使是阿方索恶意的用手指抚过他的嘴唇也毫无反应。
“慢点喝,不要著急。”
阿方索轻柔的拍抚著坎宁安的背部,坎宁安却因为喝的太急开始咳嗽起来,手一抖,杯子便不稳的发出清脆的声音落地变成碎片,阿方索还来不及进行维护措施,坎宁安身子一个不稳,上半身毫无预警的迭了下去,还好阿方索眼明手快的抱住他,才没让他摔个头破血流。
粗略检查了一下坎宁安的身体,确定他不没受伤之後阿方索扶他躺下。
“好了,休息一会儿,您要避免情绪太过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
说著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他的肩膀,缓和他紧张的神经。
坎宁安神志恍惚的听著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不要担心,很快您就会见到您想见的人了。”
“我想见的人……?”
看著他迷茫的眸子,阿方索淡淡的笑了。
“是啊,您想见的那个人,莱昂.瓦尔.厄休拉王子。”
坎宁安目光依然涣散,没有太多的反应,药效上来了,他的眼皮沈重起来。
阿方索轻轻抚摩著他柔软的头发,因为雨天的关系使得本来向光性就差的屋子更加的黯淡。
“您想睡了吗?那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您。”
坎宁安没有再回答,他已经睡著了。
银灰色头发的神职者微笑著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吩咐外面的守卫。
“你们好好看守,有什麽事的话叫我。”
这场一面倒的战争并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而这个契机的来临,大半就靠躺在里面奄奄一息的王子玩伴了。
小棋子也有起大作用的时候,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愉快。
阿方索向守卫们交代了几句话後面带微笑的离开了。
站在屋外的守卫之一嘟哝著。
“唉,别人都上战场去杀敌立功了,怎麽我就得站在这守著个痨病鬼啊?”
“嘘!说话小声点,让人听见了可不好……”
另一个人一听赶快阻止自己的同伴。
男人更加大声嚷嚷起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明明就是这样啊,不能上战场,被派来看守痨病鬼也就算了,还被同僚们看不起,你说说,天底下有这种不公平的事吗?”
看守之一想想叹了口气。
“其实这说不定是件好事,你也知道的,现在的情况对我军相当的不利啊,要是真上了战场,说不定明天就回不来了……”
“我还宁愿回不来!也总比在这儿干站著强!”
男人瞪起眼睛来直盯著自己的同伴,後者只好苦笑。
正说著话间,雨开始大起来,两人暗叫不好。
“怎麽办?我们进屋躲躲雨吧……”
“我才不要和那个痨病鬼同处一室,谁知道他的病会不会传染?”
闻言两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们都见过发病时的坎宁安,明明是这麽俊秀的一个人,在那种时候都只有恐怖而言。
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达成共识。
“算了,他这麽一个连行动能力都没有的人也做不了什麽,我们就到前面的屋子去躲躲雨好了。”
就在守卫们离开了不到半刻锺後,本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坎宁安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咬著牙齿慢慢撑起身子,嘴唇已一片青紫,手掌按压的地方却开始渗出血来,坎宁安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掌,那里有一块破碎的杯子残片。
已经没有任何痛觉,手指好象不是自己般的麻木不仁,坎宁安努力的坐直身体,伸出已久不走路的双腿,颤颤危危的站起身来,却在下一秒种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坎宁安懊恼的看著自己的双腿,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变成一个这麽没用的人。
他的手脚经脉俱断,在医生的细心调理下恢复了一些些,但也仅之於能走个2、3步而已,更何况来到这个小山村後没有很好的护理,他被摧毁的肌肉已经萎缩了。
“连走路都不行啊……”
这麽喃喃说著的他,并没有气馁。艰难的爬行了几步,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寻常人家用来顶门的木棒。
为了这次行动,坎宁安暗地里利用自己醒来所剩无几的时间和精力牢记了房屋的方位和守卫,席古拉邦以为他失去了记忆,连阿方索都认为他已经病入膏肓,可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发疯,能使他疯狂的人并不在这里。
大大的吸了几口气,抬起手臂咬牙撕下一部分衣裳,艰难的缠绕著木棒,把它固定在自己已经不能的动了的手腕上。确定没有守卫在外面後毅然推开了门,投入到门外那个凄风惨雨的世界中去。
举步艰难的拖著脚爬行著,暴风夹杂著雨扑打在他身上,他一个踉跄扑倒在泥泞中,摔倒了再爬起来,摔倒了再爬起来,膝盖被土石磨破了皮,双脚早已麻木,全身都有擦伤,他却像没有知觉一般的继续前进著。
快些,再快些。
尽一切所能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雨水模糊了坎宁安的视线,体力的透支远超过他的想象,仔细分辨树木的长向,估计大概的方向,他只知道要从阿方索身边逃走,却不知道在他昏睡的这几天里,白凤军已围困这里多时,以至於无法做出随便往山下哪个地方走都可以的正确判断。
手臂大力的晃动著,由於麻药的作用,眼睛开始看不清前路,冰冷的雨点落在他脆弱身体上,每一个击打的力量都足以使他倒地。
下雨使的山路比平常更加难行,雨水顺著湿透的泥路蜿蜒而下,在小坡处汇集成坑,坎宁安惊叫一声沿著小路摔下去,手中的木棒飞了出去,身体在猾行了几米後挥舞的手臂捉住一根树枝,已经断掉的经脉却没办法把他的指令传达到手指上,手中一空整个人无法抑制趋势的一路滚下山坡。
所幸虽然滑倒连滚了数十米,但是半途长出的一棵大数阻挡了他的去路,强大的冲力和阻力使他的身体不但没有顺势滚到悬崖里去,反而还反弹了一段短短的距离。
强烈的撞击让坎宁安的五脏六肺都仿佛要冲出来一般的恶心难受,他头昏眼花,全身上下到处都发出疼痛的呼唤声,用受伤的背靠在树上剧烈的喘息著,坎宁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缓缓的爬起来,一阵巨痛袭来,他扑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呆呆的看了半晌,坎宁安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不只是扭伤了脚,连内脏也有些破裂了呢。
这样的身体,不知能不能撑到海毗郡呢?
嘴里满是铁锈的味道,坎宁安却突然觉得头脑清晰了起来。
现在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的时候,得赶快上路,阿方索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逃走的事实,如果被安特玛军捉到的话,就永远也不能再见到王子了……。
我的生命就要燃烧殆尽了,可是我不还想死啊,我的王子还在等我,等著我,等著我……
我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事,我所走过路还太短,我所期盼的明天也还没有到来。
我一直渴求著死亡,可是现在我还不能死!
我要亲眼看著您登上王位,万众瞩目,名留千古。
我要第一个,不不,我不可能成为第一个向您献酒的人,但是我会站在可以看到您的地方,默默祝福您,用我所有的力量,守护著您和您的王国。
我的神啊,请不要责怪我的反复无常,给我力量,让我可以坚持到这一天的到来,请让我到那个时候再死去。
我的神啊,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您,请给我活下去的信念。
喘息著,挣扎著,无法站直身子的坎宁安开始在满是泥泞的树林中爬行起来,他咬著牙一点点的挪动著,感觉到渗入泥土中的不只是浑浊的雨水,还有暗红色的血液时,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我要回去……
请让我回去……
意识在这瞬间格外的清醒,所以他很清楚的听到从自己来时的方向发出的嘈杂声和呼叫声。
看来是被发现了啊。
以声音的速度来看,要追上来只是顷刻的问题。
他苦笑著,心一横,侧身护住头部,就势滚了後半段山坡。
这回的碰撞更加激烈,身体略过突起的山石飞跃起来,重重的撞到树木时,小腿骨发出“喀嚓”的声音,随即疼痛的感觉比之前更加明显的凸现出来。
坎宁安疼的气都要背过去了,拼命想抓住什麽东西定住身形却於事无补。他就这样一路翻滚著跃下山坡,眼前的景物飞驰而过,他忍不住闭上眼睛。
“砰”的一声砸到稍微平坦的地方时,坎宁安麻木的神经感觉自己被迎面扑来的泥水溅了一脸,同时听见了人的惊呼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他抬起头,一匹雪白的骏马在他身前立起前蹄,碗口大的马蹄夹杂著一缕金色的光线从他身上一跃而过,轻轻巧巧的一个回身,於是他看见了马上的那个骑士。
坎宁安的嘴唇颤动著,眼睛一瞬有没有离开那个金色的身影。
即使有100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自己也不会认错的人。
在那个没有希望的贫民窟里唯一散发光芒的人。
我的王子……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坎宁安眼前一黑,随即失去知觉堕入了黑暗中。
* * * * * * * *
“王子!请快准备!我军已经顶不住了!”
“王子!我们前行军一定拼死保护您,请您快离开吧!”
“王子!请您活下去,为我们复仇!”
“王子……”
耳旁凄厉的呼喊声不断交错著,鲜血飞溅,席古拉邦已经无法看清在自己面前倒下的究竟是哪一个士兵了。他只知道机械的挥动著手臂,一个接一个的砍杀著向他冲过来的敌人。白刃交击的响声重复不停,自己身边的人已经剩没几个了,为什麽自己却还是没有看见一条光明的出路?
“王子!您先走!属下们留在这里为您开路!”
“王子!请您先走!”
席古拉邦目光徐徐瞟过面前的这4、5个将士,他们面色憔悴,形容枯槁,每个人的兵器都已经失去原有的光芒,翻起毛边,满是缺口。
他们的眼睛灰暗毫无生气,对茫茫前路早已无望。
“王子!属下等会护送您的!请您快走吧!”
能走到哪里去?普天之下皆为王土,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王子!为我们复仇!为安特玛复仇啊!”
复仇?是了,我的母亲是安特玛的公主,我是她的儿子,安特玛的一员。我背负著振兴安特玛的重任。
他们相信我,我却没能实现我的诺言,安特玛灭亡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安特玛的土地,早已变成了腐土,那里的人民也沦为阶下囚,只有我们,这些四处流亡的士兵们,还在苦苦挣扎。
那些忠心的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仅剩下几个人一边战斗著,一边小心翼翼的保护著我杀出重围。
席古拉邦手起刀落,刀刃砍在肉体上发出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他却麻木的继续动作著,重复再重复。
“王子!看到出口了!”
听到下属惊喜的呼叫声,席古拉邦不由精神大振,催动跨下的战马向著出口疾驰而去。
快了!出了这个缺口就是外面了,就能逃出白凤军的包围了。
随著马匹的前进,眼前的景色渐渐开阔起来,疲累不堪的几人都兴奋起来。
“嘶──!”
用力一拉马缰,席古拉邦整个人立了起来,他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缺口的开阔地。
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更加广阔的天空和土地,而是排满50安斯的弓箭兵,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白凤军的最高指挥官,和自己有一把血缘关系的弟弟──莱昂.瓦尔.厄休拉。
“王子!我们快转……”
身旁的士兵还来不及向他们的主子通报就被铺天盖地的箭雨截断了话头。席古拉邦左右腾闪著,狼狈不堪的躲避著那意想不到的攻击,当箭雨停下来的时候,他的手臂和小腿上各插了一根羽箭。
环顾四周,再也没有一个同伴活著站在他身旁了。
抬起头来,不远处的金色战神神色凝重,气宇轩昂,自信满满。
席古拉邦大笑,忽然纵马向著弓箭队狂奔过来。
王子!王子!您要成为我们的国王!带领安特玛走向繁荣昌盛!
王子!替我们报仇啊!
王子!安特玛的未来,全靠您了!
我明白,我明白的!
可是,一个没有国民的国王,还有什麽能力再次站起来?
一个失去所有的男人,终其一生,还能有得偿所愿的一天吗?
连生存最起码的力量都被剥夺的王,不是太过凄凉吗?
对不起!我无法做到!
落到地上的鹰就不会再有展翅的机会。
以其忍辱偷生,我宁愿现在就死去!
男人的赌注,本就是以命博命!
成王败寇,自古亦然。
箭击到一个段落,指挥官下令停止攻击,敌人的将领却突然向己方严阵以待的军队冲过来,弓箭手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俱都愣住了。
莱昂皱了下眉,缓缓抬起手中的弓,抽出羽箭搭上。
50米、40米、30米、25米。
羽箭带著凌厉的风声,精确的射进席古拉邦的胸膛,他瞪眼,还来不及感觉疼痛,就已经陷入黑暗中了。
张开嘴,甜腥的液体争相涌出喉咙,他苦笑。
梦想之所以叫做梦想,就是因为难以实现的缘故。
而自己,是不会再有任何机会再去梦想了。
我只有最後一个愿望。
请让我……再看你一眼……
我美丽的……死神……
* 17 *
“阿方索主教,我们该走了。”
耳旁传来华莱士催促的声音,前修姆教会枢机主教终於将目光自远处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转了回来,勒转马头,轻喝了一声。
“我们走!”
你赢了,王子。
原来不管如何用力挣扎,绝不认输也是不能胜过天定的王者的麽?
嘴角讥诮的翘起,不知为什麽,阿方索忽然觉得累了,很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卡亚斯里山村,一个位於尤德尔第5大城市海毗郡附近不到50里的贫穷小山村,之所以能在人们的脑海里留些重要的记忆,全都要归功於它是尤德尔敌对安特玛军最後落脚的地点。
参加过那场战役的人们日後回想起来,总是摇头叹息,正确的来说,那不能算是战争,只能算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大屠杀。
为了避免安特玛的军队有逃逸的可能性,白凤军的最高指挥官,尤德尔的皇子,莱昂.瓦尔.厄休拉王子下了杀无赦的命令,一时之间哭声震天,整个村庄沈浸在一片火海中,男女老幼,安特玛军800余人加上全村上下500余口,尽数丧生在这场屠杀中。
开国元历2462年雪月11日,卡亚斯里山村永远的从尤德尔的地图上消失了,就像所有被历史淹没祭品一样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自此以後,玛特拉和安特玛正式成为尤德尔的附属国,岁岁来朝。这场漫长的战争终於划上了休止符,尤德尔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 * * * * * * *
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抚摩坎宁安的头发,那是只修长用力的手,指掌宽大散发著热力。手指顺著他的脸庞轻轻划下,来到苍白的嘴唇处眷恋的徘徊著,那轻柔的力道令他舒服的呻吟出口。
幽幽转醒,入眼所见的是一片昏黄的灯光,和几乎溶入灯光中的虚幻人影。
“你醒了,身体还好吧?”
温柔的询问著,比灯光要灿烂的多的男子对他笑著。
被那笑容迷惑著,坎宁安也不由自主的笑了。
莱昂眉眼都要融化一般的注视著他,伸手顺了顺他额上的头发。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坎宁安点了点头。
王子於是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把早就准备好了的燕片吹凉送进他口中。
坎宁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王子近在咫尺的容颜,慢慢的吃著燕片。
燕片煮了很久,散发出特有的香气。屋子里燃著火炉,温暖如春,一股陌生的情潮在两人之间涌动著。
细心的为他擦拭嘴边,莱昂轻轻的笑了。
“你干什麽这麽奇怪的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麽脏东西吗?”
坎宁安呆了好久才缓缓的道。
“好象在做梦一样……”
王子“扑哧”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碗,稍微用力的弹著他的额头。
“好痛……”
“看吧!如果是在做梦的话不会痛吧?”
呆呆的点头,王子更加忍俊不禁,在他被敲痛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两人对望了几秒锺後,坎宁安忽然大叫了起来,哗啦一下脱离王子温暖的怀抱,手足无措的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您怎麽可能拥抱著我呢?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莱昂皱起眉头,一把把他拽回自己怀里。
“有什麽不可以?难道我以前没有抱过你麽?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光著屁股洗过澡呢!”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不可以这麽亲密……”
看著坎宁安涨红了颠三倒四的辩解著,莱昂眉头皱的更紧了。
“为什麽不可以这麽亲密?我喜欢你,想要抱你,亲你,也是人之常情吧?”
坎宁愣住了,不能消化自己听到的语言。
他最近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意识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醒著时会想念莱昂王子,睡著时更是一直梦到他,不管在梦里还是梦外,王子对他总是十足十的温柔体贴,会向自己说些甜言蜜语,让他以为,这样卑微的自己被接受了,被认同了。
每当做了这样的梦,醒来的时候总是特别空虚,因为自己清楚的明白,梦想毕竟是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这种时候,他大多会在床上痛哭一场,哭完却又会忽然不知道刚才自己究竟是为了什麽而伤心。
这样的坎宁安,已经分不清到底什麽是梦境什麽是现实了。
因为坎得拉丝的发作,他已经按照重要的顺序,一点一点的忘记不重要的人和事物,开始缓慢而确实的丧失记忆。不论侍从如何认真仔细的向他介绍自己,坎宁安都不可能在明天醒来的时候叫出他的名字,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空白而全新的。
他唯一能记起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莱昂.瓦尔.厄休拉王子。
先知艾塞亚曾苦笑著对担心坎宁安可能会忘记自己的王子说。
他到死,也不可能忘记您的!您对他来说,不只是恩人、亲人、情人,更是神明。
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悲哀……
坎宁安的世界,真的只剩下莱昂了。
他的五感开始渐渐的丧失,本就被割断的经脉在初期没有得到治疗,其後又长期处於敌军之中,根本没有进行过所谓的复健,身体太过虚弱,加上毒瘾的隐患,每一次坎德拉丝的发作,都会使他体内的抗体被破坏,免疫力下降,急速加剧病情的恶化。
面对这样的情况,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尽量给坎宁安补充一些昂贵的药材增加体力。
莱昂却知道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於事无补,无论是怎样珍贵的药材也是无法让一个快死的人重新活过来的。
所以他急切的想要完成某件事情,一件可以挽回坎宁安生命的事。
他不再对自己的感情进行隐藏,在生命的面前,没有什麽是更为珍贵的,即便是尤德尔人长久的寿命,也不过只是一个完整人生罢了。
等失去了才去珍惜的人,不只是蠢,而且愚顿。
在坎宁安意识不清醒的日子里,莱昂衣不解带,硬是强压下造事的冲动,留在他的身边,生怕只要自己一个不小心,眼前的人儿就会一睡不醒了。
无论随时随地,都想和他腻在一起,只要看著他,就想把他宠在手心里,想永远看著他开化大笑,这是否,就是一种爱情?
莱昂不知道自己对坎宁安的感情究竟到什麽地步,却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站著的地方,一定会有他的存在。
我爱著你,你也是如此。
我和你,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这麽想著的莱昂,脸上的微笑越发温柔起来,拍抚著他略显僵硬的背部。
“傻瓜,坎宁安,我爱上你了……”
用下巴摩挲著那人头顶细软的头发,莱昂轻声的告白著,没有发现怀里拥抱著的身体在瞬间冷却下来。
抬起他细瘦的下颌,注视著那小巧苍白的嘴唇,莱昂情不自禁的印上自己的唇。
“我好想吻你……”
从没有对任何表白过的自己,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情意传达给这个人,虔诚的,没有一丝杂质的把自己呈现在这个人的眼前。
细细摩擦,辗转反侧,直到那唇染上属於自己的颜色。轻微的颤动,也只当是愉悦的回应。沈醉在绮丽的幻境里,却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惊骇。
“不!不不!不!不!!!!”
怀里的人剧烈挣扎起来,用著平常根本没有的力量挣脱自己的怀抱,是莱昂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他大吃一惊的看著坎宁安苍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色,目光骇然好象看到什麽怪物一样的眼神,懵住了。
坎宁安连爬带滚的爬到床角处,紧挨著墙脚颤抖著身体,惊恐的盯著他。莱昂这才反应过来,焦急的伸出双手。
“坎宁安,你怎麽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要靠近我!”
喝止他的声音颤抖的有如风中残烛,坎宁安就像受伤的小动物一般瑟瑟发抖著,明明已经退无可退,却一再的把身体硬往角落挤去,刚才被滋润过的嘴唇变的青紫,紧紧抱著肩膀的手也无法克制的颤动不停。
“坎宁安,你会伤害自己的,给我住手!”
莱昂一声大喝,长期以来的习惯成功的让那个躲在墙角发抖的人愣了一下,他露出笑容,诱哄著他。
“别害怕,到我这边来……”
“不!”
莱昂皱起眉,看著那个躲在墙角不停发抖的倔强人儿。
不对劲!
坎宁安现在的样子不像是发病的症状。
那麽,他是终於清醒了吗?
一思及此,莱昂的眼睛亮了起来。
“坎宁安……”
“王子,您刚才所说的,都是在开我的玩笑吧?”
未尽的话被打断,莱昂愣住了,直觉的回答。
“我没有在开玩笑……”
“不!您是在开玩笑!”
“我说没有!我是认真的!”
“不不!您一定是在开玩笑!这不是您的本意,对不对?对不对?”
莱昂不明白为什麽坎宁安用那种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那双湿润黑色眼眸满是哀伤和某种他看不懂的疯狂神色。
他告诫自己要有面对病人的自觉,却不能克制自己跳起来,一把抓住坎宁安的肩膀吼起来。
“你说什麽?你在侮辱我吗?还是你根本不屑我的感情?”
坎宁安睁大眼睛呆呆的看著他,眼泪忽然的涌出他的眼眶,嘴唇颤动著,那对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分外醒目。
看到这样的他,莱昂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再次把他拥入怀中。
“你到底怎麽了……?为什麽哭?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啊……”
这样的你,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
我不懂,这些晨昏相对的日子,你在意识不明生死未卜的时候,口里呼唤的,难道不是我的名字麽?
“您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保证!”
“您喜欢我吗?”
莱昂深呼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吼起来。
“你到底要我表白到什麽地步才甘心?我说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样坚定的回答,坎宁安的泪却流的更凶了,咬著嘴唇,忍著那像要撕裂自己的疼痛,从莱昂的怀中探出头来微笑著。
“王子……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可是我只是您的下属……”
“你说什麽?”
坎宁安努力使自己流著泪的脸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我是您的童年玩伴,和您相处时间最长的人,您只是把我们之间比亲情更进一步的友情误认为是爱情而已……”
“你到底在说什麽?误认?你在骗我还是骗自己?”
“王子……是真的……您应该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就是情人!你也爱著我,不是吗?”
呼吸哽住了,坎宁安用力抓紧胸前的衣服,满脸泪痕,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爱您……”
只是说出来,自己的心就像要裂成两半似的抽著,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超过肉体百倍千倍的疼痛的……。
“够了!”
莱昂暴吼一声,手上一个用力把那个边哭边喋喋不休讲著惹恼自己话的人按倒在身下,扑上去堵住那张清醒过来就一直在讲自己听不懂也不爱听话语的嘴唇。
激烈的吮吻著他的嘴唇,撬开牙关,吸卷著其中柔猾的舌头,疯狂的追逐著,变换著角度亲吻著他口腔内每一个地方。即使他哭著喘息,也不放开,执著的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你是我的!你一直是我的!即使是死神,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坎宁安拼命敲打著他背部,无力的流著泪,感觉自己就快要被这股激情吞没了。
他的身体颤抖著,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另一种更为深邃的感情。
日思夜想,即使是身处黑暗的地狱,也一直不放弃在思念著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对自己诉说著爱语,拥抱著自己,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没有了。如果可以在这一刻死去的话,自己不知道会有多快乐。
我没有一样是可以配的上您的,唯一值得自傲的身体也已经被玷污,变的肮脏,污秽不堪,这样的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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