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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舞清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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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me : 焰剑  Date : 14…04…2005 03:54  Line : 1523  Read : 178  
  '1639' 火舞清秋      
  签竹落地的刹那,只见那双细致的柳眉微微拧了起来。才挥手阻止了小僮趋前,一只属于男人而骨节分明的手却已捡起了签竹。纳闷抬头一看,身前黑发青年深目高鼻,一张薄唇似笑非笑,潇洒狂傲的气息更夹带犀利凌人的俊美仪表。虽说是江南一带罕见的出色轮廓,但那双异于汉人的血色眼瞳却仍教他下意识退开了身子。 
  兴许是觉得失礼他呐呐低下头去。窘然挽袖探出手去想拿回签竹,但对方却正放肆的瞧向自己——似乎是带了点气恼的抬起了头,华服公子却拿着签竹在跟前语带挑衅道: 
  “信吗?我说谶语……”好看的唇浅浅扬起。“人往往昧于己过而无觉,因此忠言自古逆耳。既然人言都难以信之,谶语又何以入心?” 
  低沉的嗓音如闷雷轻奏,虽然悦耳却像隔了段遥远的距离。他一声不吭接过他递还的签竹索性避开那道无礼的目光。急忙喊了小僮想打道回府,他却若有似无的追随起自己的脚步。 
  “若宿命早已暗定,那么知不知道又有何差别?莫非你妄想扭转乾坤吗?” 
  他蓦地伫下了脚步,背对的身影显然有些颤抖,他手里紧紧掐着签竹,紧张的有点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话让他感到震愕,他究竟想暗示些什么?为何当他望见那双眼睛时它竞红的像是要喷出火焰似的。 
  “叶儿,我们走吧!”他知道自己看起来有点像是落荒而逃,但他实在无法再多留片刻,听见那些尽是愤世嫉俗的口吻,不晓得是多么深重的憎恨才造就出那样一双鲜血似的瞳眸! 
  不懂!他真的不懂!什么宿命不宿命的!那不甘他的事啊!他口中的逆天又与自己有何干系呢?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他凭什么对自己口出狂言? 
  仓皇躲上轿中,他仍忐忑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不安—— 
  这股不安究竟从何而来?预警吗?为何那名唐突的男子竟带给他如此心惊肉跳的战栗感—— 
  *          *          * 
  妆台前,娇艳的妇人眉目含慈望着镜中相似的容颜。她一手掬起如瀑般流泻的长发,一手梳出她对孩子的疼爱。“今天去吉祥寺可有好玩的事?” 
  不问还好,一提及“吉祥寺”,铜镜里那张清丽的容颜瞬间掠过一抹不自在的表情。 
  “你没事吧?”美妇人面带疑惑停下手中动作。 
  “没、没什么……”支吾了一会儿,他旋即换上一张无事的笑容。既然扮演了十多年的孝子,他实在无须在此刻反驳什么。但始料未及的是打从吉祥寺的邂逅之后,他居然又开始介意起这十年的委曲……他当然忘不了那名狂妄的男子含沙射影的话语,他不明白人为何甘愿把将来交托在别人手上?为何又会无知到屈服于不可预测的命数?他突然仰起了头,“娘……您真相信宿命这回事吗?” 
  “呃?” 
  “娘,您别又不说话……” 
  “这教我该怎么说才好呢?孩子,十年前刘半仙的一席话,至今犹教我心有余悸……” 
  “所以这就是你们要我改装的原因?”本该如飞扬的蝶羽的黑睫微微掩阖,任谁都看得出它绝色的主人心情不佳。 
  “孩子……”美妇人搭上那单薄的肩膀,“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只要熬过去,娘今后绝不再对你做出无理的要求……你就不能为了爹娘再忍忍吗?” 
  “若不能忍,这种事……在懂事之后早就拒绝了!”避开了美妇人眸底的哀求,“您是最了解我的,我不愿意之事,谁能强迫我?”十年来,为了体贴双亲忐忑的心情,他吞下身为一名男子却要作女儿身打扮的耻辱。 
  “孩子……”美妇人知道他委屈,可是十五年前铸下的大错却教她日夜忐忑,为求心安,她居然开始寄托在神明谶语中。几乎每个午夜梦回,她都是一身冷汗惊醒,每想起梦里那名男孩眼中的憎恨,过去不堪回忆的往事总一幕幕被反覆剥蚀。只因刘半仙说过:只要再撑过十年——“十五年内必会降临血光之劫!” 
  “孩子……是娘跟爹对不起你——” 
  “娘,只要能让您俩开心,我真的无所谓……我只是无法想像你们居然会任由一名江湖术士摆布……” 
  “孩子,别再说了……”让孩子来承担年少罪过虽令她不时自责,但她相信时间会渐渐冲淡沉痛而让一切事过境迁,更何况他们都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 
  “我并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伸手拭去了美妇人脸上纵横的泪痕,他笑道:“我只是认为命运该由自己掌握才是。倘若真有灾祸降临,也应尽速谋求解决之道。而不是抱着如此消极的心态,听信这种颠倒阴阳便可解厄的荒唐之说。” 
  “可是刘半仙的话也不无道理啊!这十年来,日子也倒平静安顺。”如今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对错,刘半仙既能一语料中她的难言之隐,她唯一的期盼便是快快完纳这十年之劫而从这纠缠多年的梦魇一求解脱!她只想保住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平淡度日。 
  他捉过她颤抖的双手置于掌心上,唇边带上的笑意如春风煦煦,“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若我此举倘真能为您们消灾解厄的话,那我也愿一辈子替您们祈福。对了,您和爹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上一代的恩怨,都是过眼云烟了,你真想再惹娘伤心吗?”美妇人企图带开话题,显然不想回答。 
  “娘啊!”他不解,为何每提到此事,娘总是神色凝重? 
  “夜深了,睡吧!”美妇人强起欢颜催促着他赶紧就寝,随即便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去。怎知她才一踏出房门,房外便多了道黯然的身影。 
  “你都听见了?”美妇人悄声说道。 
  “嗯。” 
  “他还是个孩子,我不想他知道太多。” 
  “我们错了吗?”男子看着她,语气沉重。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和你分开……”她神伤扑进男人的胸膛里,紧紧拥着她熟悉的温柔,强忍的泪水更禁不住脆弱跌了下来。 
  男子搂着她,心里只感到空前的茫然。他失神望向夜空,若他的血可以洗尽他的罪孽,就祈求苍天让他的妻与儿平安的活下去吧! 
  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深夜三更初过,锣音寥寥盖过白昼的鼎沸人声。巡城的老者敲着手中长满铁锈斑的铜锣,带了点倦意的嗓音,随着脚步拖过一块又一块的青石地。 
  街道萧条,有夜风瑟瑟卷过逐步刮起诡谲的气息而敲遍人家紧闭的扃牖。那来自檐上的脚步轻灵踩过片片屋瓦的夜行者,正是习惯黑夜的陌客。一个眼神的转移,目标便是那抹碍眼的朱红—— 
  “冷府”——不起眼的纸糊灯笼,在黑暗中眼光随着火光隐隐跳动。 
  无法按捺更是不想掩饰的厌恶,一双如火般艳红的眼神在望见牌匾的当口微微眯了起来。他以为他的脚步从不曾停,因为打从十五年前,他便计画着这一步。 
  血瞳缓缓绽开一丝寒意,踩着坚毅的步伐登上石阶,他堂而皇之侵门踏户,这是他复仇者的特权,他现下好比掠食的孤鹰,正快意享受狩猎的乐趣。 
  如今还有谁敢挡在他面前? 
  在他以鲜血丰润了自己的羽翼之后,他绝不再容许皮肉底下还生长着任何一朵扎人的蔷薇—— 
  除去地缘上的生疏感,他轻易找到了今晚的猎物。停在门前,他忽地驻下脚步。他在想,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呢? 
  *          *          * 
  恶意在破门的刹那尾随月光入境,鱼贯的黑色人影宛如夜叉驾临。 
  “谁!”男子在听闻风吹草动时便已戒备拔出宝剑跳下了床。他眯起眼睛打量起背光的为首者喝道:“阁下深夜造访,请问有何要事?” 
  “来兑现诺言。”那张怒气腾腾的脸孔非是他所乐见,他以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比他更愤怒——话里带着玩笑的意味,他在玄服陌客的簇拥下优雅坐在椅上。 
  “哼!大言不惭!”拿出了火折子除去了黑夜的庇护,男子同时却也认出了那对眼睛——“啊……”他一反常态,又惊又喜的呼喊着身后的妻子,“云姬!” 
  美妇人仓皇拉住了他趋前的脚步,“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瞧那对红瞳,还有那张脸孔——” 
  “都十五年了!这怎么可能!”美妇人愕然噤口道:“君——不可能!他的尸首是我亲手掩埋,怎么可能……除非……” 
  “住口。”敲着桌面的指尖赶在对方说出答案之前停止了律动,那低沉嗓音就像是从喉咙底部挤出来似的嘶哑。“你没有资格喊我的名字,所以你最好别教我听见,我怕我会克制不住自己让你连交代遗言的机会也没有。”男子缓缓握紧了拳,他发现自己的耐性并没有想像中好,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木然到不会再因言语而起任何波动,但怎知对方下一句话却教自己更吃惊。 
  “唯儿?”他神色无惧,口气中尚多了些期盼,只听他试图开口道:“你是唯儿吗?” 
  “我叫你住口没听见吗!”男子怒而击桌一吼,余光在瞥见美妇人蓦地抱住男人的臂膀时更起了轻贱之意。 
  男子浅浅一笑。“你是唯儿没错吧?你的容貌同你父亲十分相似,我不会认错的!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见你如此英姿焕发,我相信你父母在天之灵一定甚感欣慰——” 
  “你的遗言就只有这样吗?” 
  “唯儿!”美妇人突然颤声道:“是我们对不起你!当年——” 
  “真罗唆。”血瞳男子不耐的别过头去。 
  “唯儿!十五年前那件事全是我一个人的疏忽所造成的,我早就想赎罪了,你想拿我怎样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放过我的孩子,也算是回报我俩——”男人难掩情绪的激动,眼眶不禁一酸。 
  “这十五年,就是你们应得的报偿。”淡漠掩去的长睫是对他哀求的漠视,一番婉言相求在他耳中听来更是宛如鸿毛。 
  “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你怎可迁怒无辜!” 
  “父债子还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怎么当年也不见你对我父亲手下留情!” 
  *          *          * 
  深夜,隆隆战鼓划开旷野一片寂静—— 
  移动的火把交映出人类狰狞的脸孔,他们握住的刀剑正不断滴下鲜血,他们脑中似乎除了厮杀二字再也容不下任何意念。当起刀、落剑成了种本能举动,人命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决胜的装饰品。正因意识到战斗是军人的天职,保国安邦是男儿的荣誉,所以没有人在乎,究竟能不能活下去……这一夜,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牧野风情便在一片鲜血的扑洒下彻底化为炼狱人间—— 
  “住手!别打了——”辽阔的草原上虽尸陈遍野却也挡不住快蹄,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戎装少妇快驰而来,当她抛出皮鞭卷下男子手中长剑之时,另一名已倒落尘土。她仓然跃下马,当目睹眼前的画面时,她胸口不禁一阵紧窒—— 
  “天啊——”少妇紧紧咬住下唇,她多么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但血淋淋的画面却不断提醒她这具尸体的身份……她凝视着另一名幸存的男子,却见他一脸木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是——” 
  “我……”男子张大著嘴,大半天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赤红的血丝布满了他的眼,那是历经一夜厮杀的证明。“我不知道……我……” 
  少妇泣不成声,“文祈……你居然杀了他……你俩可是连襟呀!你怎么下得了手?!” 
  男人一身狼狈瘫软在地,“云姬,今晚太不对劲了……先是那把火…再来便是那队弓箭手……云姬,我……” 
  “你还想解释什么?一切不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可惜名唤云姬的少妇根本无心听他解释,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只是使劲的想搬起那副沉重冰冷的身躯,无奈力不从心反让自己陷入胶着之境。 
  男人趋前去想助她一把,未料遭她不领情给挥了开来。“走开!我不许你碰他!”她久久站不直身,没想到她倾心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亏她—— 
  “你听我解释!”男人急急开口道:“战场上固然兵行险着,可我也还不至于卑劣到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我方人马!我以为弓箭手是对方的埋伏……我一见弟兄们伤亡惨重,一时怒从胆边生——我根本无暇顾及对手是谁——我只想用鲜血替我那无辜阵亡的弟兄填命!云姬,沙场无相识,我只是善尽一名统领的职责……殊不知当我回过神来时——” 
  “你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 
  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不谅解我,无奈军令在身……我也只能——” 
  “什么军令?” 
  “探子密报,君今晚率兵夜袭白和关。我肩负镇关之重责大任,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好一个尽忠职守的将军!”美貌少妇柳眉怒挑,“若真如你所言,火魅族为何一击便溃?你去看看那尸陈遍野,去看看地上那些躺下的冰冷尸首!你睁大眼睛看看他吧!他甚至连护身铠甲都没上膛,你说他要偷袭白和关?” 
  “你冷静点!事情都发生了,你要我如何!”男人猛摇着头,他拼命想甩去脑中残留的画面,无奈越是想抹去,那份罪恶感越是深沉。 
  “是谁下的军令?” 
  “这……” 
  “是“他”吗?” 
  “事关军机,恕我无可奉告。” 
  “你不肯说说我也猜得到是谁……”云姬笑得苦涩,“你知道吗?今晚是侄儿十岁的生辰,为此,姐姐还特意发函邀我前来庆祝,今晚本该是个太平夜,我以为你仓促率兵来此又是为何?”流转的眸光淡淡,绝美的容貌丧失了该有的生气,她视线茫然,空洞的双眼像是再也映不入任何景物…… 
  “你说什么?”男人闻言震退数步,他的胸臆蓦地一股紧涩。 
  “这……不…不可能……那密函上根本不是这样写的……” 
  “密函?这世上充斥了太多谎言……身为人家的父亲的人都下得了手了,你又怎会傻到去信那白纸黑字呢?”她颤巍巍推开了他,漫无目的朝前走去。 
  “云姬!你去哪儿?”他急急拉住那纤细的臂膀。 
  “我要去找姐姐!”云姬愤怒挣脱他的桎梏,“她可是我姐姐!她要是因此而遭受不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文祈……我哪有面目去见姐姐啊?”她悲恸的哭倒他怀中,她多么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想起情路多舛的姊姊,她更是禁不住心酸。“倘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得到幸福的话,我宁可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姐姐好好的……我只要她好好的……” 
  “云姬,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男人搂住她颤抖的肩膀,他多么希望今晚躺下是自己—— 
  面对涛天的罪过,他又该如何去补偿呢? 
  *          *          * 
  泪水悄然滑过唇边,只见那妍丽的唇角轻轻绽起微笑,她紧紧牵着身旁的稚儿,随着双足微微跨前,踩落了些碎石。 
  清澈的眼眸无畏望着眼前的暗色夜空,她沉默嗅着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听着风儿捎过耳边的杀戮声……“怕吗?”女子低头对身旁一脸坚毅的孩子笑道,美丽的容颜异常平静。 
  “不怕。”孩子年纪虽小,眼神却相当镇定,他知道这一跃下便是死路,可是他不怕。 
  “唯儿真乖。来,跟着额娘……”她欣慰的拉过孩子小小的手腕,随之双足一蹬,任飒飒风声拂过耳际。 
  “姐姐不要——姐姐——” 
  “代我转告“他”一句话!你告诉他我很快乐!我从来都没后悔离开那个家……” 
  “我不要!我不要!这些话你自己跟他说去!我不会帮你转达的!” 
  “你……保重……”听不见崖上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她的泪水随着张开的眼眸在风中碎成珠串。 
  *          *          * 
  “我是事出无奈——”虽懊悔着当年犯下的错事,但为了心爱的人他却别无选择…… 
  “一句无奈,就想抹灭你俩铸下的大错?”血瞳的颜色,因怒气而染得深红炽人。“你未免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十五年来我背负家仇忍辱偷生所为为何?因你一句轻率而是非不分!” 
  “唯儿,是云姨对不起你……文祈他全是因为爱我,才不得不狠心背离仁义之道……” 
  “爱?你们有资格说爱吗?”红瞳男子漠然站起了身,“拿别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不觉得自私吗?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像你这种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下得了手的人,只能以死赎罪。”迅雷不及掩耳,只见修长的指尖在美妇人额首轻轻点落,不过转瞬,那双美丽的眼眸便见证了永难抹灭的震骇。 
  “君唯!”一时猝不及防,他竞只能眼睁睁见妻子气绝倒地。他哀痛欲绝的抱紧她余温犹存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十五年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小男孩,如今杀人不过弹指间——“仇恨真把你的良心蒙蔽了吗?你忘了你小时候,云姨是何等疼爱你?你怎么狠得下心痛下杀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与我父亲交好,最后还不是狠心背弃了他——”沈稳的思绪在鲜血喷溅的当口不见丝毫颤动,若无其事的神情就像是捏死一只蝼蚁般的轻松自在,原来毁灭一条生命也能如此平凡而不经意。感觉一滴滴滚烫的鲜血喷洒在自己冰冷的面容上,凝在唇边的笑,竟快意如染血梅花般的艳绝。 
  “别怨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是背叛者……”冷冷看着男人的尸体在脚边倒下,那眼像是欣赏一幅美丽的景致一般,扬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蓦地,发现门前有人掩去了月光。黯淡的血瞳下意识的移向半掩的门外—— 
  是她——吉祥寺内的羞涩娃儿。其实像她这种看似禁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他是没有兴趣攀折的,遗憾的是只要她身上流着他俩的血,她就无法幸免——油然兴起了一股捉弄的念头,他走至她跟前冷冷俯视,他并不意外会在那双美丽的眸底瞧见辗转逼人的水光。 
  “我爹娘呢?”不知是打从哪里鼓起的勇气,轻轻柔柔的嗓音听起来意外空荡。 
  “成了尸体了。不过别怕,你很快就跟他们一样了……”君唯浅浅笑道,修长的指尖眼见就要触上额前那片细致的肌肤。 
  没有预料中的仓皇,却见那双水灵的眼中出现了一种类似觉悟的感情。他见她缓缓合上了双眼。“呵,这么急?”不知为何这副幡然就死的模样竟教他有点不高兴。他不容许她不看他,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摆出这般骄傲姿态? 
  指尖顺着眉心移至那线条完美的下颚,凝视的视线意味深长的涌现了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冷清秋。”毅然睁开了眼睛迎上这名双手染满了他父母鲜血的男子的视线,他要他知道这并不是屈服。 
  “这名字很适合你。” 
  尚来不及体味的话语在突来的一阵骤痛之后,他顿失全身气力。只记得在落入那冰冷却有力的怀抱之前,他望见一抹逼人的艳红在眼前逐渐淡去—— 
  “记住,别留下活口。”男子转身对众人缓缓扬起右手,冰冷的口吻,口气淡然。 
  玄服陌客当下火速鱼贯撤出,这一夜意外的静寂,竟如同当年对方率军挥霍他全族性命般的华丽而诡谲。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放火把它烧了吧!” 
  “可是少主,这样一来恐怕会惊动官府——” 
  “那也要他们有本事在我们踏出扬州城之前逮住我们才行。”抱起那副纤弱的身躯,他撩起披风掩去了冷清秋清丽的容貌,他昂首阔步迈出大门,飞扬的眉宇净是不可一世的潇洒。 
  就在马蹄踢起尘沙远扬而去之时,也是血腥在火光的灿烂簇拥下,乍然落幕—— 
  夜里,朔冷的风冻得身子直打寒颤,冷清秋蜷起身子瑟缩墙角。怀抱的手臂虽已紧紧搂住双膝,可他还是冷得禁不住发抖。连日下来仅靠一些白水果腹的他实在也累得连喊叫的力气也丧失了。他望着小小的窗外那日复一日的月升日落,浮着死气的眼楞楞飘出了间落的铁杆之外。 
  *     *     * 
  “少主。”黑衣男子左脸的颊上有一道不浅的伤疤,伤疤上群起纠结的肉,令人可想而知当时千钧一发的紧迫。他单膝蹲跪在地,一双略长的丹凤眼仍不敢直视他口中敬谓为“少主”的华服公子。 
  “你还想跪多久?”对方微微正过身躯,血色的眼瞳在搁向他时稍稍凌厉了起来。 
  黑衣男子应声站起了身,高大的身材与华服公子尚在伯仲之间。但平心而论,他的容貌实远不及对方俊美邪魅的脸孔。 
  “少主,属下是想请问关于冷氏遗孤的下一步处置?” 
  华服男子不悦的将视线别了开来。“你想替他求情?” 
  “不是。” 
  黑衣男子顿了顿,方道:“倘若少主迟迟不下达进一步的指令,恐怕再过不久,地牢里就没有冷清秋这个人,而是一具饿死的尸体。” 
  “骞飞,你倒是很关心他?” 
  “属下只是善尽提醒之责。担心她捱不到少主心情愉悦而想起她的那个时候罢了!” 
  “少逞口舌之快。”男子低哼一声。 
  “少主,属下还在等您的话呢!” 
  “派人去给他送点饭食,还有,阎魔山庄的杂役人手若嫌不足,就让他补个空缺吧!” 
  骞飞当然听得出他在离开花园的当口,脚步声中多了些怒气,话虽如此,只见他纳闷的敧着头喃喃自语道:“您还没告诉我,该派她到哪位管事隶下呢!”讪讪望着远去的背影敧不禁感到苦恼起来。 
  *     *     * 
  风很冷,却吹不进那紧紧封闭的心房。 
  扬风轩内,他怔望着自己方才随意挥下的潦草字迹。白纸上仅留“君唯”二字。 
  “唯……”唯是孤独之意,更是注定他活该孑然一身,弃绝一切关怀的冷漠字眼—— 
  但若再加上个“君”字又是如何呢?君唯冷冷笑开了声音。 
  君唯—— 
  那是要他制霸天下,唯我独尊吗? 
  薄而美的嘴唇轻轻抿成一抹蔑然的弧度。撕裂了书案上那张令自己碍眼的纸,就在纸片如雪花般落之时,他蓦地想起另一个与他同样被剥夺了平安喜乐的人—— 
  笑容缓缓搁浅唇角,邪美的脸庞遽然掠过一抹可怕的表情。可怜可恨又可悲的人可不只他一个……冷家的子女终究也摆脱不了被仇恨玩弄的命运。 
  君唯推开窗扉,今晚的夜空寂静的骇人,他让涌进的风毫无忌惮的飘扬起他黑色的长发,就在万籁俱寂的氛围下,张扬着杀戮意味的血红双眼渐渐收敛了逼人的锋芒。 
  然而当鲜血的颜色沈淀的时候,从窗外望过去,或许还可以望见一片晴空—— 
  *     *     * 
  恍恍惚惚被一阵铁炼抽动的声音惊醒,偌大的牢房内,此时此刻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足以使他胆颤心惊。 
  “可怜唷!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娃儿居然被折腾的像皮包骨似的!放心,嬷嬷现在就带你离开,别怕……嬷嬷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别碰我!”冷清秋犹如惊弓之鸟,冷不妨甩开老妪攀上他手腕的手。 
  “娃儿!嬷嬷这趟来可是为你好,你可别不领情啊!” 
  冷清秋闻言倒也缓和了几分口气,“嬷嬷,您是来带我离开这地牢的吗?” 
  过于清瘦的脸庞,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这一望倒也勾出了老妪几丝怜悯之情。“娃儿听话……来,爬到嬷嬷背上来,嬷嬷背你走……” 
  冷清秋依言攀上她微弯的背,如今的他已无力再行任何思考,他心想只要能脱离这个鬼地方,那怕眼前便是地狱,他也甘愿跃足而下! 
  *     *     * 
  冷清秋埋首扒起白饭,饥肠辘辘的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幼恪守的礼数。 
  “慢点儿,可别噎着了!”老妪体贴的替他拨开垂落的长发笑道。 
  他一直持续着这种狼吞虎咽的进食方式,直至心满意足放下饭碗之后才留意到老妪正噙起一抹取笑的意味。 
  他赧然笑了笑,“谢谢你,嬷嬷,我吃饱了。”清丽的脸上微微泛起两朵红晕,进食之后冷清秋整个人看起来也有生气了许多。 
  老妪深深看了他一眼,“孩子,可知道你来了什么地方?” 
  他疑惑的朝老妪摇摇头,藉由桌上明亮的烛火,冷清秋这时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虽说眼前这位嬷嬷两鬓皆已霜白,但听她说话的声音,丹田显然相当饱满有力。 
  “这里是“阎魔山庄”,阎魔山庄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如今江湖上各路活跃的杀手大都是打从这儿出去的。” 
  “啊!”自小生长在书香门第的冷清秋哪里知道这些骇人听闻的事!他楞楞听着老妪滔滔不绝的陈述下去—— 
  “阎魔山庄的创始人,讳名阎浚。不过他不管事已有好长一段时间罗!目前庄内大小事宜,都是由他的义子经手处理的。” 
  “义子?”就是那夜冷酷的杀了他父母之人吗? 
  老妪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但并无意中断话题,便接着续道:“是啊!少主讳名君唯。”她见冷清秋一直沉默不语,便热络的拉过他的手在掌心搓揉起来。 
  “孩子,嬷嬷知道你来到这里定有无法对人诉的苦衷,但既来之则安之,少主他可是不随便带人回来的,你可得——” 
  “带?”冷清秋嗤之以鼻的别过头去,他强忍着眼底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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