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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侠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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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为厉害,倒又使她说不下去了。
甘联珠一瞧到这种情状,顿时心中也觉得有说不出的一种难过。并又想到,妈妈待我究竟是十分慈爰的。当我从家中逃出来的那一天,他老人家虽也虚应故事的,在第二重门口拦截着厮杀,可是她所用的,却是一个木枪头。并在枪头上面挂了一声珍珠宝玉,这是她何等真心的爱我呀!
却不料一别数年,今天得见他老人家的面,已是病到了这一个地步,怎教我不要十分的伤感呢。
于是,两行热泪,不自禁的从眼眶内掉落了下来。一壁说道:“妈妈,尽请放心,爹爹和妈妈的病势,看去虽有些儿沉重,其实不是没有救的。现放着有女儿一个人在这里,不管要经过怎样的困难音定要设法去乞取些灵丹仙露来,让你们二位老人家可以早占弗药呢。”蔡花香一听这话,不禁又低低的叹上一声道:“唉,联珠,你的这句话虽是说得很有孝心,不枉我平日疼了你一番,可以,在事实上却有些儿办不到。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所得的并不是寻常的病症,决非什么仙露灵丹所能疗治得好的么?”
甘联珠听他母亲竟是如此说,倒不免呆了起来,好半晌不能有什么回答。蔡花香便又接着说道:“唉,联珠,你难道还没有知道镜清道人‘落魂阵’的这桩事情么?现在病倒在这里的,不止是我和你爸爸两个人,便是有上高深的法力的几位道友,都也免不了这一个浩劫。唯一对付的方法,除非去攻破这个‘落魂阵’,否则,就没有什么挽救的方法了。然而,联珠,这是何等不易办的一件事。试问,又岂是你的能力上所能够得到的呢?”甘联珠听了,更为默然,象似在思忖着一个什么好办法。蔡花香又说道:“你的能力虽有些儿够不到,但是我看你的那个妈妈,她的本领却要比你好上几倍,倘能从家中把她找了来,你们一同前去冒上一个险,这倒是无办法中的一个办法。联珠,不知你也能干这件事情么?”这时候,甘联珠的脸上,突然的显露出一派坚毅之色道:“为了要救你们二位老人家的性命,不论怎样的险,我都情愿去冒,就是不把那位妈妈找了来,也是一点没有什么关系的,请妈妈放心罢。”不知甘联珠究竟是独个儿去破阵,还是邀了那位妈妈来同去?
第一百四十四回 发孝心暗入落魂阵 凭勇气偷窥六角亭
话说甘联珠同了桂武走出了甘瘤子夫妇的病房以后,又去探视了一下红姑,不料也是一般的病倒了,并病得非常的沉重。甘联珠不免在心中忖量道:“果然我妈妈说的是实话,象姑母这样一个极有根基的人,也都会病得这般模样的了,这可见得镜清道人所布设的那个‘落魂阵’,是如何厉害的一件东西啊。”当下,她更是有上了一个决心,不论要经过如何的一种困难,她都得去这“落魂阵”中探上一遭,倘然侥天之幸,能破得这‘落魂阵’回来,那不但他的父母有重生之望,更不知救活了事少人的性命呢,万一事情竟是不济,连她自己都陷落在这“落魂阵”中,那她为了这许多人而死,也是很值得的,少不得江湖之上,将来都要把他甘联珠的这个名字传说了开去呢。只有一个问题尚待解决的,那便是,还是由也独个儿一人前往?还是真的去找了她那位妈妈来同去?讲到彼此有帮助的话,自以二人同去为是。不过,她的那位妈妈,现在并不就在这里,在这回家去一来回之下,少不得又要费上不少天的工夫。这中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变化,可就有些难讲了。待要和桂武商量一下,或竟是和着他一同去,又想到桂武的本领,并不见得怎样的高明。便是一起儿去,也不能有怎样的帮助罢?甘联珠正在这般的踌躇着,桂武却为了一桩事找智明和尚去了。
忽然间,从殿的那一头,走过了一个少年来,甘联珠虽不认识她,他却象似认识甘联珠的。
在点头招呼之下,即这么兜头的问上一句道:“你不是甘联珠小姐么?令尊和令堂这几天听说病得很为厉害,你莫非就为他们而来的么?”那少年不但认识她是什么人,并还明了了一切的情形,这倒使甘联珠有些骇诧起来,一时间不知应该怎样的回答。那少年又笑着说道:“甘小姐,你不是要去破这‘落魂阵’么?讲到你小姐的这一分能耐,要去破这‘落魂阵’,或者并不是怎样的难事。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注意的,你对于这邛来洞中的路径究竟熟不熟?这‘落魂阵’又设在洞中的那一部,你可知道么?”这二句话,可把甘联珠问住了。果然,她对于这些个事情,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不免更是把一张脸呆着。但在一个转念间,又想到,他既这般的向我问着,莫非他对于以上的这二点,倒有些知道的么?我不妨向他问上一句,因此,他先向那少年望上一眼,然后问道:“如此说来,你对于那边的情形,莫非倒是十分热悉的么?”
那少年一听到这个问句,好似入场应试的举子,得到了一个十分合手的题目,马上就可有很得意的一篇文章做出来,倒把他喜欢得什么似的,即向甘联珠回答道:“这个自然,我可说是在那边生长大了的,对于那边的情形,怎么还会有不热悉之理呢?你如果肯信任我的话,准由我领你前去就是了。”甘联珠又向他望上了一眼,似乎不能就决定下来的样子。那少年便又说道:
“甘小姐,你可不必疑虑得,须知我并不是什么歹入,我姓马,名唤天池,前儿令堂曾到洞中去探视过一遭,也是由我把内部详细的情形告诉于他的呢。”刚说到这里,远远的望见桂武已是从智明和尚那里走了回来。马天池也很是机灵,似乎已明了了甘联珠的心事,不愿把这些事情在挂武的面前提说得的,便匆匆的说道:“我看,此去以在晚间为宜,甘小姐如果真要去的话,今晚我在寺门外边等待着你就是了。”甘联珠微微的一点头,马天池也即走了开去。
到得晚间,甘联珠见桂武已是睡熟了,即把全身结束停当,又把一柄刀暗藏在身上,即偷偷的走出房来,到了大殿外的一个院子中。她是具有轻身纵跃的工夫的,这时候寺门虽是紧紧的关闭着,经不得她把工夫略略的一施展,早巳跃出重垣,到了寺外。在星月之下望了去,只见那个马天池果然已静静的等侯着在那里。一见甘联珠跃出墙来,即迎了过来道:“此去邛来山,如能驾云的话,那是不消片刻即到,倘然步行而往,可也有些路程。我们还是赶快上路罢。”途次,马天池又把洞中的内容,略略的给甘联珠讲解一下道:“这‘落魂阵’我虽没有亲自进去看过,却听说是设在洞后靠着西面的那一边。一切的情形,也和从前所传说的那‘八门金锁阵’相仿佛,共分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门,凡是要走进这阵中去的,须拣着生、景,开三个门走,那是一点没有什么危险的。倘然误入了伤、惊,休三个门,不免要触到他们所暗设下的各种机关,结果难保不受重伤。至于杜,死二门,那是万万走不得酌,一旦误入以后,就决无生还之望了。现在,甘小姐你只要把这几句话牢牢记住,到得那边时,可说得决无妨碍的呢。”
甘联珠听到这话以后。默然了好半晌,好象要费上一点记忆力,把他牢印在脑海中似的,然后方又问道:“那么,这‘落魂阵’的总机关部,又设在哪里?我对于它的内容,虽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然照常理想来,它总该有上一个总机关部的罢?”马天池道:“不错,是有一个总机关部,那是一个很大的亭子,你一走进了这阵中,不沦从那一面望了去,都可望得见这个亭子,可是,你如果不谙习阵中的路径,不但尽管你怎样千回百折的绕走着,总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恐怕还有陷落在阵中的一种危险呢。在这亭子之中,却供设了一面‘落魂阵’的阵旗,和着一个招魂幡。在这阵旗之上,有一位邪神镇守着。招魂幡上,那是列满了许多被蛊人的年庚八字。你如能冲入这亭中,把这阵旗撕毁了去,再把这招魂幡夺了回来,那不但是令尊和令堂,凡是病倒在那云栖禅寺中的一般人,都有沉疴顿失,霍然而愈的一种希望了。”甘联珠听他如此的说下去,倒颇觉得津津有味,便又问道:“阵中的路径,又是怎样的,你可知道不知道?想来总有上一个秘诀的,要依着如何的步伐走了去,方可不致迷途呢?”马天池笑道:“这虽是极重要的一桩事情,其实,知道了它的秘决,却是简单之至。只要记着,红旗插在哪个地方,就向那个地方拐弯就是了。至于步伐,可毋须注意得,因为,你只要拣着生、景、开三个门走,那边是没有什么暗机关藏设在地下的,不论用怎样的一种步伐,都可安然前进啊。”
至是,甘联珠对于这‘落魂阵’的内容,已是知道了他的一个大概,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问得的。只是不住的在忖念着,怎样的冲进那亭子中去,把这落魂阵旗撕毁了去,又把那招魂幡夺取了来?只不知这亭子中可有不有什么人守卫着,难道只是一座空亭么?她一想到这个问题时,不免又脱口而出的问道:“那么,镜清道人可在不在这阵中?莫非就由他亲自守卫着这座亭子?”马天池道:“这当然是他的一种专职。不过,说他一天到晚都在这阵中,那决计也是不会的。”当他们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已是走到了邛来山下。只见马天池两手齐举,向着甘联珠不住的摇着,意思是向着他说:“现在已是走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以内,此后不可再开口,免得给他们听了去罢。”哭道人在旁门左道的一方面,有上一种不可思议的能为,甘联珠早听人家给他说起过。如今,再加上一个镜清道人,也是邪教的魁首,和他狼狈为奸着,不言而喻的,当然更把他的这种能为扩大了起来,什么千里眼、顺风耳种种的神通,或者在他们竟是不值一笑的了。因此,他得到这个警告后,也就吓得一句口都不敢开。
不一会,他们已到了山上,马天池便悄悄的引着甘联珠来到洞后,一到了西面的那个角上,即把脚步停了下来。甘联珠知道已是到了刚才所说过的那个地点,只要从这里走入洞去,那‘落魂阵’便近在咫尺的了。可是,就这星月之光望了去,见这个石洞竟是实笃笃的,未有一些些的裂隙露在外面,又从哪里可以走进洞去呢?正想要向着马天池偷偷的问上一声,却见马天池在做上一个手势之下,又悄悄的把小小的一个纸片递了过来,正不知他在什么时候写好了这一个纸片的。随又见他诡秘得同鬼魑一般的,向附近的一个山谷中没了去,转眼间即失其踪迹。甘联珠瞧到这般的一个情状,倒不禁暗自好笑道:“这姓马的也真是有趣,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指手划脚的说着,那是何等的起劲。现在一到了这个山上,又胆小到了这般的样子,倒教人猜料不出他是一个什么人呢?”一壁也就着星月光之下,把他递过来的那一个小小的纸片望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道:
就现所立处,伸一掌过顶,试于石洞间扪按之,当可得其机括之所在,而暗藏之一石门,即可随手而辟。入后,再伸掌过顶,于洞上一按,此石门即又密闭如前矣,出洞时,亦可依此办理。
又由入洞处,行至阵前,尚有一程路,前进时,须踏准左三右四之步数,至一弯,循之左向而转,则又变为左二右三,于是乃至阵前矣。
甘联珠看完以后,便把这纸片向着衣囊中一塞,又暗自想道:“照如此看来这两个妖道的本领,虽说是怎样的大,怎样的大,却也只是具有顺风耳的神通,对于千里眼的一种工夫,还不见得如何的高明,所以那姓马的上山以后,虽不敢再说什么话,却还敢写了这纸片递给我呢。”其实,他尚不知道,这两个妖道可真是了得,他们对于千里眼的神通,和顺风耳的神通,却是一般的来得高明的。只为了那姓马的也有一道神符佩在身边,便把他们的这两种神通阻隔着,发生不出什么效力来。而姓马的所以上得山来不再开口,也只是慎重将事,唯恐有失的一种意思罢了。
一壁甘联珠也就按照着纸片上所写的那些话,依着次序一步步的做了下去。果然,事情很是顺手,一会儿,已是把这石门打开,接着,又把这石门重行阖上。然后,按着左三右四的步伐走了去,拐上了一个弯后,又把她的步伐变换为左二右三。最后,已是一无阻碍的,到得一个阵前,这当然就是那“落魂阵”了。
甘联珠到了这个时候,不兔把全副精神都打了起来,忙先立在阵外略远处,把全阵的形势仔细一打量时,只见这阵的外形,是作八角式的,而在每个角上,都开了一个门,大概就是马天池所说的那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八个门了。阵门和这连着的墙垣,都是十分的高峻,所以在阵外立着,却瞧不见阵内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只觉得有一种森森然的气象。甘联珠看了一会,既然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想走入阵去。可是,在这里,却发生了一个困难了,因为,按照马天池所说,只有生,景,开三个门可走,其馀的五个门,走了进去,非死即伤,危险万分,那是万万不可轻入的。但当她向着在她面前那个门的上面一望时,也只是这么很高峻的一个门罢了,却没有什么字样标出,那么,她怎又能知菹这是生门?这是死门?倘然贸贸的走了进去,竟是遇到了那不可走的五个门,不是就要遭到非常的危险么?于是,她不免呆了起来。心中只是不住的在忖想着,究竟是冒这个险的好?还是不冒这个险的好?
然而,甘联珠毕竟不失为一个聪明人物,在一个转念间,又给她想了过来道:“我瞧这马天池,虽时常有点兴奋过了度的神气,可并不是怎样鲁莽的人物。在他的和我一番淡话中,并在这纸片的上面,把这‘落魂阵’的内容,都是叙述得何等的详细,连小小的一些过门儿都不肯漏了去的。那么,何处是生门,何处是死门,何处又是什么门,那更是如何重大的一桩事情,他怎么反会忘记了告诉我呢?哦,我明白了。定是我顺着那边走了来,现在我第一眼所瞧到的这个门,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门,必为生,景、开三门之一,他是知道这个情形的,所以不必再和我细讲得了。”甘联珠这么的一想时,也就把新起的这一种心事放下。同时,又得到了十分有力的一个反证,那便是,那纸片上的末一句,又是这么的写着道:“于是,乃至阵前矣。”此下并不再有什么话。这不明明是关照他,就从这个门中走了进去么?当下,甘联珠即也坦然的走入了那门中。
第一件东西映入他的眼帘之内的,就是处在中央的那一个亭子,也就是这“落魂阵”灵魂所在的总机关部。甘联珠瞧到以后,好似瞧见了什么仇人似的,不免狠狠的瞧看了它几眼。心中也恨不到马上就冲到了那亭子的前面,那就可找着了那镜清道人,有上一番作为的了。然在事实上讲来,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她也只能暂时耐着心肠,迂回曲折的向着阵中走了去,一遇到了有红旗插着的地方,就拐上了一个弯。可是,如是的走了好半天,对于他那所视为目的的亭子,依旧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有时候看来相距得巳很近了,不觉十分高兴的,拐上了一个弯迎过去,以为这一下子定已到达了亭子的前面,谁知,反而又较前远上了不少。这不免使她迭次的懊丧了起来,疑心马天池把什么要紧的一点,或者忘记了告诉他,所以会有这种的情形发见。
一会儿,又是到了一个拐弯之前了。而前面又前红旗招展着,照理,她又得向那边拐了过去。
但这一次,她比前来得细心了。在未转弯之前,又把这地上插的红旗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在这仔细打量之下,却又给她发见了一面绿旗,这绿旗和耶红旗是差不多一般的大小,而又插在那红旗的前面,倘望匆匆的从后面望过去,而又是粗心一些的话。那是只能见到红旗而不会见到绿旗的,如果是遇到了红旗在前,绿旗在后,那又成了一个反例,只能见到绿旗而不能见到红旗的了。于是,他有似发见了什么宝藏这般的快活,知道她的所以这么向前走着,而终不能到达那亭子面前的缘故,毛病完全是不在这个上面。原来,他们是把二面旗先后些并插着的,马天池所说的见着红旗即拐弯,定是指着插在前面的那面旗而言。如今,她匆匆的从后面望过去,竟误红为绿,又误绿为红,无怪要有这般的一个结果了。至马天池的所以没有把这
话说清楚,大概也是得自一种传闻,连他自己都不曾弄得明白罢?更进一步说,把红绿两面旗这么的并插在一起,或者也是镜清道人所使的一种鬼计。使得就是知道见了红旗拐弯的这个诀门的,在一个不留意酌时候,也要迷起途来,而不知道这个诀门,那更是不是不必说起的了。
甘联珠一把这个道理想清楚,便不再向那个弯儿上拐过去,毫不理会似的径向前行。比到了第二个拐弯上,再仔细的一瞧视时,果然也是两面旗一前一后的并插蕾,却是红旗在前,绿旗在后了。这一来,更把她先前的这个理想证实,从此,甘联珠遇到拐弯的所在,即以插在前面的那个旗为标准。方向既是不误,果在不久的时候,前所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座亭子,已是屹然的立在她的面前了。再一细瞧,这亭子是作六角形的,除了正中是门外,四周都嵌有明瓦的大窗。这时候却从这些明瓦上透出了一片的灯光来,显然的,正有什么人在这亭子中,并把灯火点得十分辉煌的呢。但甘联珠却好象毫不理会到似的,只见她坦然的向着靠上亭子左面的那一边走了去,并把一只眼睛置放在那明瓦的上面,悄悄的向着亭于的里边望了进去。
谁知,不望犹可,这一望之下,却望见了十分不堪入目的一种情形。不是她自己竭力禁止着自己的话,真使她又羞又急,险些儿要叫喊了起来。不知她究竟望见了些什么不雅相的事情?且待经一百四十五回再说。
第一百四十五回 抗暴无人气塞胸怀 倒戈有人变生肘腋
话说在那明瓦窗上,有一灶两瓦接榫的地方,略略的露见了一条小缝。甘联珠见到以后,即从这小缝中,把眼睛向着亭内张了进去。只见这亭内的地方尚还宽广,灯火也是点得甚为辉煌。
正中设了一张供桌,桌后一个大木架,架上插着了一面黑绸子的大三角旗,上面隐隐约约的,似同红线绣着什么神像,这大概就是这“落魂阵”的阵旗了。供桌上,也放置了一个小木架,架上便插着那所谓招魂幡也者。前面陈设着供果之属,大约在八盆至十二盆之间。这是关于亭内静物一方面的情形。那么,这时候可有什么人在那里面呢?哈哈,当然有人在里面,如果没有什么人在内,只是见到一些静物的话,怎么会使甘联珠又羞又急,到了这么的一个样子呢。
原来在这供桌的前面,一并排的立上了九个人,全都是赤棵着上下身,一丝儿也不挂!真是不雅相到了极点了。他们好象正是对着那神像在行礼。一会儿,行礼已毕,又一齐转过身来,把脸孔朝着外边。这一来,甘联珠更是把他们瞧得清楚了。方知,站在中央的那一个是老者,在那左右二边,每一边却是二男二女相同的立着,都是很轻的年纪。照这情形瞧来,那老者定就是镜清道人,左右二边的那四男四女,大概便是他门下的男女弟子了。甘联珠的出身虽不高,只是一个盗魁的女儿,然在平日之间,也和大家闺秀没有什么二样,总是羞人答答的,伏处在闺中的。
如今,教她那里瞧得惯这些情形,不自觉的把一张脸都羞得通红了起来。可是,她此来的目的,是要攻破了这个“落魂阵”,把他父母双亲被拘在这里的灵魂劫了回去。决不能为了瞧不惯这些情形,即望望然舍之而去。于是,羞急尽自让她怎样的在羞急昔,她的这个身子,却依归立在窗下,不曾移动得一步。
一壁,更把这镜清道人恼恨得什么似的,暗地不住的在咒诅着道:“好个不要脸的妖道,竟是连禽兽都不如的了。他不但教那些男女弟子都赤裸着身体,他自己还以身作则,这还成个什么体统呢。若再让他胡闹下去,到各处去提倡着他的这个长春教,这世界尚复成为一个世界么?别人或者畏惧他的妖法,而把他宽容着。我是敢立上一个誓,决不畏惧他,也不能宽容他,定要和他周旋一下,而见个最后的高下的。”想时,又把牙龈重重的啮上一啮,大有如不扑杀此獠,誓不甘休之意。在这中间,镜清道人不知在什么时嵌,已把供桌间小木架上的那面招魂幡取在手中,复又走过数步,就着中央一立。那八名男女弟子,便围着池的身体,川流不息的旋走起来。接着,镜清道人又把手中的招魂幡挥动着,口中并念念有词。当他念毕一句,那些男女弟子也接在下面,齐声念上一句。瞧这情形,他们大概又是在作什么妖法罢?甘联珠一瞧到了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便想从腰间撞出那一柄刀来,大叫一声,从外面杀进亭去。可是,就在这个当儿,又瞧到了一件惊骇得出人意外的事情了。
只见镜清道人忽然停口不念,并把招魂幡递给了旁边的一个男弟子,却用腾了出来的那支右手,向着空中虚虚的一招。接着,便又是微微的一笑。原来,在他手掌之中,已招得了一件东西了。随又展开手掌来,把这件东西向着空中一抛,这东西便屹然停立在空中不复动,好象很平正的粘了在那里似的。那正面却又对着甘联珠所站立在下面的那个窗户,更使甘联珠瞧得一目了然。
在这一瞧之下,任她怎样的说着不畏惧镜清道人的妖法,但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使她不得不有些畏惧起来。可是,虚贴在空中的这件东西,既不是什么飞刀,也不是什么飞剑,更不是什么其他的武器。说出来,也平常得很,却只是在阵外的时候,马天池所递给他的那个小小的纸片。你想,那纸片明明是藏在甘联珠的衣袋之中的。如今,只经镜清道人在空中这么的一招,即一点也不觉得的给他招了去,这怎教甘联珠不要大大的惊骇了起来呢。而且,由此更可得到一个有力的证据,她的偷偷走入这“落魂阵”来,并偷偷的站立在这里窥探他们的行动,已是完全为镜清道人所知道的了。而以镜清道人这么手段很辣的一个人,既事先把也衣袋中的那个纸片招了去,卖弄一下自己的本领,怕不在接踵之间,又要用什么法子来对付着她么?
然而,甘联珠毕竟不失为一个将门之女,当那纸片给镜清道人招了去以后,她这么惴惴的恐虑着,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在一个转念间,倒又觉得,她自己原是立志要和镜清道人拼上一拼的。如今这妖道既先来找着她,那是好极了,她要怕惧些什么呢。甘联珠这么的一想时,胆力不禁又壮了起来,即把腰间的刀一亮,大声的叫喊着道:“好个不要脸的妖道,这是什么的一种妖法,也值得如此的卖弄的。你姑娘现在来找到你了。”但当她刚把这
话说完,尚没有离开那窗户之下,却见镜清道人又是微微的一笑,又是虚虚的一招手。甘联珠早已身不由主的,被摄在半空之中,随即如飞鸟一般的,投入中央的那个门中去了。比及到了那亭子的里面,刚要经过镜清道人的前面,镜清道人只虚虚的比拟着,略把手向下一按,甘联珠的这个身子,便又轻得如落叶一般的,向空中飘了下来。转眼间,已是端端正正的,立在镜清道人的面前了。好可恶的妖道,他一见甘联珠已是被摄而至他的面前,心中好不得意。即做出一种十分轻薄的神气,斜着眼睛向她睨上了几眼,然后,方又笑着说道:“啊呀,甘小姐,我们真是不恭之至。不但对于你的光降阵中,没有派人远迎得,而且因为正在作着一种特别法事的缘故,我们这许多人都光着一个身子,竟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得,这总要请你加以海涵的啊。”
这时候,甘联珠的心中,仍是十分清楚的。一见镜清道人竟是对她这般的嘲弄着,直把她气得怒火直冒,马上就想举起手中的那一柄刀来,把这妖道的胸间刺成了一个透明的窟窿。然而,她又那里知道,她已被摄在这妖道的妖法之下,怎能再由她做得一分的主。所以,尽是由他用足了平生之力,执刀的那一支手,却象被定住了在那里的一般,一分一毫都不能向外推动得。这一来,不免使她更是气上加气,恼上加恼,连得两个眼睛中,都似乎有火星直冒出来了。镜清道人一见这个情形,不由得又哈哈大笑道:“唉,甘小姐,你也不必这般的气恼,倘然为此而气坏了自己的身体,那是很不值得的呢。其实,你不知道,我的不让你把刀挥动着,也是十分体恤你,不使你白白费力的一种意思。因为,你的这柄刀,也和那些小孩子们所玩的洋铁刀没有什么二样,并不算是怎样的利器,就是真的向我身上斫了来,恐怕也不见得就能把我伤了罢。”镜清道人说到这里,却又向着甘联珠瞧上一瞧,似乎瞧她是怎样的一种情形的。甘联珠却更是恼怒到了极点了,只不住的把怒目向镜清道人瞪着,想要破口大骂时,这张口却也巳噤闭着,发不出一些些儿的声音来了。
镜清道人便又十分得意的一笑,接续着说下去道:“哈哈,你不相信我这句话么?那么,你不妨把这刀挥动上几下,看它究竟能不能损伤我的毫发来?”这真奇怪,刚才甘联珠用足了平生之力,尚不能这执刀的手向外推动得一些些。现在经他这么的一说,甘联珠虽然极不愿举得这刀,这支手却已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径把这刀向着镜清道人的身上斫了去。既已斫得一刀,也就用足了力劲,不住手的斫起来了。照理,既是这般的猛斫着,并还是斫在赤裸着的一个身体上,定要把这镜清道人斫得东一处也是伤,西一处也是伤,挥身血淋淋的,成了一个血人了,谁知不然,镜晴道人竟似毫不觉得的一般,身上连小小的一个伤口都没有。约摸也斫上了二三十刀之后,镜清道人忽又现出一种很不耐烦的神气,倏的一伸手,把甘联珠的那柄刀夺了夺来道:“唉,罢了,罢了,不必再白费气力了,如此不中用的一把刀,又怎能斫得伤我?不要说你只是这么轻轻的斫上几下了,就是连吃奶的气力都用了出来,再向我猛斫上数百刀,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物,决非这一种寻常的刀所能斫得伤我的啊。”说着,又用手指在那刀口上铮铮的弹上几下道:“哈哈,这声音倒是怪好听,然而要用之于杀人,那就未免差得太远了。
你瞧,我只要把这手指再弹得重一些,不是可把这锋口一弹就弹了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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