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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的正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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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吧。”帕札尔没有抬头,只说,“麻烦你长话短说。”
  “你知道你的权力有多大吗?”
  “我只管我的职责。”
  “你现在的职位非常重要叼,帕札尔。如果国家元首犯了重大的过失,就必须由你来伸张正义。”
  “我不喜欢听一些拐弯抹角的话。”
  “那我就直说了:如果国王背叛了国家,只有你能够审判皇族与他本人。”
  “你竟敢提到叛国!”
  “拉美西斯有罪。”
  “谁指控他的?”
  “我,为了维护我们的道德价值,我不得不这么做。拉美西斯竟然将劣质黄金送给亚洲的友邦,因而破坏了和平。希望你能开庭审理此案。”
  “送出这批黄金的人是你。”
  “法老从不让任何人干预亚洲政策,有谁会相信他底下的部长竟敢违背他的意愿行事?”
  “诚如你刚才所说,我必须澄清事实。拉美西斯无罪,我会证明的。”
  “我将提出对他不利的证据。而你身为首相,你非得将这些证据列入考虑,并立即开庭。”
  “审案的过程将会很长。”
  美锋再也按镣不住:“你还不明白?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啊!只要你对国王提起告诉,就等于救了自己一命。朝中的权贵都已成了我的盟友,拉美西斯如今只剩一个人,他早已经众叛亲离了。”
  “他还有他的首相。”
  “你的继任者将会判你判国重罪。”
  “就把一切交由玛特裁决吧。”
  “你是在自讨苦吃,帕札尔。”
  “我们每个人的行为都会被置于阴间的天秤上衡量的,你也不例外。”
  美锋走了之后,巴克交给帕札尔一封奇怪的信函,说道:“我想这封信对你来说可能很紧急。”
  帕札尔看了信后,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谢谢你在我离开前把信交给我。”
  五月火热的太阳下,底比斯的这个小村落应该正趁着棕搁树荫打着腕儿的,然而却只有牛、驴在偷闲休息,村长则都聚集在尘土飞扬的广场上旁听一场审判。
  村民终于逮到机会整治老牧羊人贝比了。贝比向来离群索居,成天只跟白鹊和鳄鱼混在一起,每当税务人员一进村来,他就会马上躲进纸莎草丛中。由于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纳税,因此村长便决定将他位于尼罗河畔的一小块土地充公。
  老牧羊人拄着多节的木棍走出了隐蔽的居所,来为自己辩护。村子里的法官跟村长交情不错,而且从小就跟贝比交恶,因此尽管面对一些抗议,他还是不听贝比的说词就宣判: “审判结果如下……本席……”
  “调查不充分。”
  “谁敢打断我宣判。”
  帕札尔站了出来,凛然说道:“埃及首相。”
  每个人都认出了帕札尔,他在这里出生,法官生涯也是从这里开始的。大家都带着惊讶与仰慕的心情向他深深一鞠躬。
  “我现在要依法主持这个审判庭。”他宣布道。
  “文件内容很复杂的。”村长咕贼着说。
  “我已经看过邮递员所送来的文件了,所以一切都了然于胸。”
  “贝比被指控……”
  “他的债已经还清,因此本案也不成立了。贝比也将继续拥有他父亲的父亲所留下的土地。”
  村民们热烈地欢迎首相,纷纷向他献上啤酒与鲜花。
  喧闹过后,他才终于有机会和今天的主角独处。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贝比说,“你来得正是时候。虽然你的职业很奇怪,不过你却不是坏人。”
  “你也看到了,还是有正直的法官的。”
  “但我还是会继续保持戒心。你要回来定居了?”
  “可惜不是。我得到科普托思去。”
  “首相可不好当,大家都希望你能让每个人幸福快乐。”
  “有谁不会被这个重担压得直不起腰呢。”
  “学学棕桐树吧。人越用力往下拉,越用力往下压,反弹后的棕搁就会竖得越高越直。”
  第三十九章
  豹子吃了一片西瓜,泡泡水,做做日光浴,又喝了点清凉的啤酒,然后依偎在苏提身边,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西山边缘,便问: “你在担心什么?”
  “他们为什么不进攻?”
  “是首相下的令,你不记得了?”
  “要是帕札尔来了,我们……”
  “他不会来的。埃及首相已经背弃你了,你现在只是个叛贼乱党。你要是再等下去,大伙儿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一定会爆发冲突。利比亚人很快就会对上了努比亚人,而沙漠特警也会重回岗位上,到时候,根本不必等埃及军队动手,我们就先垮了。”
  苏提抚弄着豹子的头发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破釜沉舟。趁现在手下还愿意顺从,好好利用这股士气打一场胜仗。”
  “我们会遭到歼灭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遇上的奇迹还不够多吗?我们若打胜了,底比斯也将臣服于你我。现在,科普托思对我来说已经太小,而你也不应该这样一天到晚闷闷不乐。”
  苏提揽着她的大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豹子胸部高耸在爱人的眼前,头向后仰,金发沉浸在阳光下,双臂张开,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好好爱我吧,我死也甘愿。”
  尼罗河变了,经验老到的人都看得出来,蓝色的河水不再那么鲜艳,好像从遥远南方而来的第一批河泥使河水变暗了。六月一到,收割完毕,乡民就该忙着打谷了。
  帕札尔在凯姆与拂拂的守护下,就睡在村子里的户外空地。当他还是小法官时,他经常在户外过夜,享受着黑夜中散发的芬芳与黎明时的灿烂色彩。
  “我们到科普托思去。”他对凯姆说,“我会说服苏提放弃他的疯狂计划。”
  “你打算怎么做?”
  “他会听我的。”
  “你明知道不可能。”
  “我们发过血誓,我们之间无需言语便能互通。”
  “总之,我不会让你跟他单独见面。”
  “但这是惟一的办法。”
  她从棕搁林中走出来时,帕札尔还以为自己在作梦。体态轻盈、艳光四射、额上戴着莲花冠、颈间挂着绿松石项链,奈菲莉缓缓向他走来。
  当他拥她人怀时,奈菲莉才忍着泪水说: “我作了个可怕的梦,梦见你孤单地死在尼罗河畔,死前还呼唤着我。因此我要来改变命运。”
  风险的确很大,但是暗影吞噬者已经别无选择。还有什么地方比科普托思更容易下手的呢?在孟斐斯,帧札尔是碰不得的。他不但身边戒护周密,运气更是好得令不敢置信。也许有人会说帕札尔有神明护身,就连暗影吞噬者也偶尔会这么想,不过他还是不愿相信。他可不能三心两意,否则最后的胜利可能就是对方的了。
  消息还是走漏了。市场上,大家都在谈论那支由沙漠窜出来的叛军,说他们占领了科普托思并对底比斯造成威胁,虽然军方已迅速掌控情势,暂时消除了人民的疑虑,但是令人好奇的是首相将会如何惩处这些乱民呢?民众对首相亲自出面平乱、恢复秩序都有好评,帕札尔从来都不是守着办公桌的公务员,而是道地的行动派人士。
  暗影吞噬者隐隐地觉得手指发麻,这让他回想起第一次为美锋他们杀人的经验。
  因此,当他踏上前往科普托思的船,他就知道这次稳操胜券了。
  “首相来了!”一名努比亚哨兵喊道。
  科普托思的居民都跑上了街。大家都说埃及军队马上就要进攻了,说城外有一整个弓箭队军团,有好几个活动攻城塔,还有几百辆战车。
  苏提站在市长官邸的阳台上,要所有人安静。他以洪亮的声音说: “的确是帕札尔首相。他穿着官服,并且独自前来。”
  “军队呢?”一名妇人焦急地问。
  “他身边一个士兵也没有。”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出科普托思城与他会面。”
  豹子试着让苏提打消这个念头:“这是个陷阱,你一出城,弓箭手就会攻击你的。”
  “你太不了解帕札尔了。”
  “要是他的军队不听他指挥呢?”
  “他会跟我一起死。”
  “你千万别听他的话,你绝不能让步。”
  “叫你的子民放心吧,黄金女神。”
  奈菲莉、凯姆与被强行留下的狒狒,在战船船头看着帕札尔离去。奈菲莉真是害怕极了,而凯姆则是不断责骂自己: “帕札尔许下过承诺,所以才这么固执……我真应该把他关起来!”
  “苏提不会伤害他的。”
  “他现在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也许权势欲望已经让他冲昏了头。首相这一回去,将会面对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帕札尔知道怎么去说服他。”
  “我不能静静地待在这里。我要跟他一块儿去。”
  “不,凯姆,我们要替他遵守承诺。”
  “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这座城夷为平地。”
  帕札尔走到距离尼罗河畔主城门约十多公尺处停了下来。
  他从码头沿着小石板路面来,沿途有一些小祭坛,每逢祭把典礼祭司都会在此放置供品。
  帕札尔穿着又硬又重的长袍,两手自然垂放,气派自是不同。他远远地便看见了苏提。
  他还是长长的头发,黝黑的皮肤,五官却比从前更深,颈子上戴着一串金项链,缠腰布的腰带间还插着一把圆头金柄的匕首。
  “谁该走向谁?”
  “你还敬重我是首相吗?”苏提于是走向前去。
  两人终于面对面了。
  “你离弃了我,帕札尔。”
  “从来没有。”
  “我应该相信你吗?”
  “我骗过你吗?我身为首相,不能违法撤销对你的判决。你逃离查鲁之后,驻军没有随后退捕,那是因为我下令让他们留在堡中。后来,我虽然没有了你的消息,但是我知道你会回来。而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也一定会出现,因此我就来了。要是你悄悄地回来,会省了我许多麻烦,不过这次再见到你,我还是很高兴。”
  “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叛贼。”
  “我并未接获任何类似的指控。”
  “但我占领了科普托思。”
  “可是没有死伤,也没有起任何冲突。”
  “市长呢?”
  “他向在附近操练的军队求援,但我以为尚未造成无可弥补的憾事。”
  “你忘了,依法我必须成为塔佩妮的奴隶。”
  “塔佩妮已经被掘夺公权了。这是她和美锋串谋的后果,她没想到他憎恨女人到如此地步。”
  “也就是说……”苏提有点不敢相信。
  “也就是说你随时可以宣布离婚。你甚至可以要求她的一部分财产,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诉讼过程很可能拖很久。”
  “她那一点财产我才看不上眼。”
  “你的黄金女神给了你更多吗?”
  “豹子在努比亚救了我,而埃及的法律竟然将她永久驱离。”
  “错了,既然她是因为你才受此判决,现在当然也无效了。何况,她为了一个埃及人所表现出的英勇行为,也足以让我对她重新量刑。从今天起,豹子可以在埃及自由行动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是首相,当然不能说谎。这些决定完全合法,我将会在法庭上正式宣布。”
  “我不相信。”
  “你不能不信,因为我不只是和你立下血盟的兄弟,还是埃及的首相。”
  “你这样做不会有损你的地位吗?”
  “无所谓。等河水泛滥之初,我就会遭到罢免入狱了。美锋和他的同党终究是要赢的,而且可能随时爆发战争。”
  “是亚洲人?”
  “美锋给了他们劣质的黄金,还把错都推到法老身上。为了弥补这个过失,我们必须赔给他们双倍的黄金,而国库早就被美锋掏空,我一时间也筹不出这么一大笔数目。我无论往哪里转,到处都是陷阱。不过,至少我会救你和豹子,趁拉美西斯退位之前还有几个星期的时间,好好享受埃及的一切,然后就可以离开了。这里很快便将成为地狱,一个只以希腊货币、利益与最残酷的物质主义为依归的地狱。”
  “我有金子。”
  “你说的是亚舍将军所偷取,又被你夺回来的那批金子?”
  “大概就足够清偿埃及的负债了。”
  “我们若能避免被侵略的命运,可就是你的功劳了。”
  “你应该更好奇一点吧。”
  “难道你不愿意帮忙?”
  “你没有听懂,我发现了荒废在沙漠中的黄金城。那里有数不尽的实物!我愿意送给科普托思一车的金条,并为埃及偿还负债。”
  “豹子会答应吗?”
  “你恐怕得费尽唇舌了,现在正是证明你能力的最好时机。”
  二人至此终于前嫌尽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每到守护神敏神节期间,科普托思便会陷入一片他处难得一见的狂欢气氛中。
  因为敏神不仅支配了天地万物的繁殖,也鼓舞了男女,使其在两情相悦的欲望中结合为一体。而当和平的协定一宣布,全城的欢腾喜气一点也不逊于这个传统节庆。
  根据首相的决定,科城市民均可获得苏提的黄金,并免予课税。利比亚人编入底比斯驻军的步兵团,努比亚人编为弓箭手,而沙漠特警则继续担任保护商队与矿工的职务,无须受罚。
  正规军的士兵们也从未如此轻松愉快过,六月炎热的夜里,在月光的笼罩下,处处欢笑声不绝于耳。苏提和豹子便在已经正式交由首相处理的市长官邸接待帕札尔与奈菲莉。
  豹子虽然一身金光闪耀,却是满脸的不高兴: “我不离开这里。这座城被我们征服了,就是我们的。”
  “别再作梦了。”苏提说,“我们的军队都已经解散了。”
  “可是我们的金子可足以买下整个埃及了!”
  “那就先用来救她吧。”帕札尔提议。
  “什么?你要我救我的死敌!”
  “如果亚洲人入侵,对你也没有好处。万一真的发生战争,你的宝藏恐怕也就没有价值了。”
  豹子看了看奈菲莉,希望她支持自己,但奈菲莉却说:“我也同意首相的看法。
  你空有一笔宝藏而无法利用,有什么用呢?“
  豹子一向很尊重奈菲莉。由于心中难以取舍,她焦躁地站了起来,在宽阔的宴客厅中来来回回地蹬着大步。
  “你有什么条件吗?”帕札尔问她。
  “我们能救埃及,”豹子骄傲地回答,“当然会有很多条件。既然首相在这里,我也不妨直接一点,请问你打算用什么报答我们?”
  “什么也没有。”
  豹子吓了一跳,“什么?什么也没有?”
  “你们两人将洗清一切罪嫌,并毫无前科记录,因为你们根本没有犯罪。而科普托思市长也会接受你们的道歉,以及你们送给市民的黄金。这样你们还不满意吗?”
  苏提不禁放声大笑。“我这个好弟兄真是太厉害了!说话不但不脱理法,还说得圆融得体。看来你真的像个首相了。”
  “我是很努力在做。”
  “拉美西斯选择了你,果然聪明,我能当你的朋友也算运豹子一听,简直怒不可遏:”苏提,你现在还能给我什么王国啊?“
  “我命都交给你了还不够吗,黄金女神?”
  豹子立刻冲向苏提,举拳就往他胸口一阵捶打,口中恨恨地说: “早知道就该杀了你!”
  “不用绝望嘛。”苏提牵制住她的双手,把她往怀里一拉。
  这回却换成豹子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什么达官贵人吗?”她挣脱之后,夺过一坛酒便大口喝了起来。当她正要把酒递给苏提时,忽然见他用手遮住了眼睛。
  “他被毒蝎子咬过后就瞎了!”豹子尖叫道,酒坛也应声落地。
  奈菲莉安慰她说:“不用担心,夜盲症的确是一种罕见的疾病,不过这种病我知道,我可以医好他的。”
  他们的忧虑很快就消除了,因为科普托思的医药处有必需的药品。奈菲莉将由猪眼睛里抽取的眼液混合方铅矿、黄色赭石与发酵过的蜂蜜,研磨浓缩成密实的药块,请苏提服用。
  另外,还开了一服以中肝制成的煎剂,三个月内必须每天服用,才能痊愈。
  豹子放下了心中的石头,睡得好沉,奈菲莉也因过于疲累,刚刚入睡。苏提望着星星,尽情地感受夜晚的光芒。然后帕札尔又陪着他,穿梭在静谧的街道间。
  “太好了!奈菲莉治好了我的病。”
  “你的运气一向很好。”
  “现在国家的情形如何?”
  “即使有你的帮助,我都没有把握救得了埃及。”
  “把美锋抓起来,关进监狱就好了。”
  “我也常有这个冲动,可是这么做却无法将问题根除。”
  “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也不要牺牲你自己啊。”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会尽力完成法老所托付的任务。”
  “你缺点一大堆,顽固也是其中之一。你干吗非得拿头去撞墙呢?你就听我一次,我可以让你过得更好。”
  他二人经过一间小酒馆,门外有一群利比亚人醉倒在地,酣声震天。
  苏提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能再度见到月亮和星星,心裹着实高兴。突然间,就在远远跟随在后的狒狒警察发出示警的尖叫声的同时,苏提也发现了屋顶上站着一个,箭在弦上已然就要射出。
  他立刻一个跨步挡在帕札尔身前。
  当苏提中箭倒了下来时,暗影吞噬者早巳跳上备好的马车,逃逸无踪了。
  第四十章
  手术在黎明前开始,持续了三个小时。睡眠不足的奈菲莉勉强打起精神,耗尽所有的心力,惟恐出了丝毫差错。另外还有两名科普托思特警队的特约外科医生在一旁帮忙。
  箭深深插在苏提的胸口,差一点就正中心脏。拔箭之前,奈菲莉先为苏提作全身麻醉。她连续让伤者吸了十次以鸦片、曼德拉草根与矽石制成的麻醉药粉,手术期间,助理医生则将麻醉药粉加入醋中,然后让伤者吸收释放出来的酸气,以继续保持睡眠状态。为了更保险起见,一位外科医生在苏提的身上涂了止痛药膏,其中的主要成分也是强力麻醉剂曼德拉草根。
  奈菲莉拿起以坚硬石材制成的手术刀,试了试刀锋之后,将伤口割开,以便取出箭头。伤口的深度让她有些担心,幸好血流得虽多,却未伤及心脏附近的血管。
  她先用一些含蜂蜜成分的敷料止血,然后以沉稳缓慢的手势修复了裂口,最后再以牛肠细线缝合主要伤口的边缘。这中间她迟疑了几次:需不需要进行移植手术呢?但依着自己的直觉,加上对苏提身体状况有信心,她还是决定不用了。从皮肤最初的反应看来,她的决定并没有错,因此她开始动手在缝合处贴上了徐有油脂与蜂蜜的纱布胶带,再用一种非常柔软的植物纤维布条缠住苏提的胸部。
  以技术标准而言,这次的手术算是成功的,但是苏提会醒过来吗?
  凯姆勘查了暗影吞噬者发射暗箭的屋顶。他拾到了一把努比亚人使用的弓,暗影吞噬者就是用这把弓射箭行刺后,才跳入巷子里,搭上他从利比亚人那儿偷来的马车逃走的。杀手虽然立刻冲向前去,却仍未能追上刺客,被他逃进田野里去了。
  凯姆到处寻找可靠的目击证人,可是他们都只看到一辆马车在大半夜里出了城,谁也没见到车夫的模样。凯姆气得直想把木鼻拽下来踩它几下。但狒狒的大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才让他稍微控制住情绪。
  “谢谢你的帮助,杀手。”
  然而狒狒并末松手。他怪道:“你想做什么?”
  只见杀手把头转向左边。
  “好,我跟你去。”
  狒狒带着凯姆来到一条巷道的转角,并指指一块墙角石,上面有马车经过所留下的擦痕。
  “他从这儿逃走的,没有错,可是……”
  拂拂又拉着主人循着马车行经的路线,往前走了几步。它弯下身朝路上的一个凹洞里看了一眼,然后作势让凯姆也去看看。凯姆感到好奇,便也凑了上去。洞里赫然躺着一把黑曜岩制的刀子。
  “是刺客不小心掉了的。”
  凯姆检视了刀子之后,说:“杀手警官,我想你为我们找到一条重要的线索了。”
  苏提一睁开眼,就见到了奈菲莉的盈盈笑脸。
  “我真替你担心。”她坦承道。
  “熊都要不了我的命了,一支箭算什么?你又救了我一次。”
  “只差几公分就正中心脏了。”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也许会留下疤痕,不过只要经常换药,应该就可以避免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你体格健壮,不用太久的。你这次的身体状况好像比第一次手术的时候还要好。”
  “我是越死越起劲了。”
  奈菲莉不由得激动地说:“你为了帕札尔牺牲自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说: “豹子把我的爱全都枪走了,要不然我怎能不疯狂地爱上你?谁也无法将你和帕札尔分开的,你们紧密的结合,就连命运之神也无可奈何。今天神明选择了我做他的盾牌,我觉得很骄傲啊,奈菲莉,非常骄傲。”
  “你愿意和帕札尔说说话吗?”
  “如果医生许可的话。”
  帕札尔和妻子一样激动:“你实在不应该冒这个险的,苏提。”
  “我还以为首相是不会说废话的。”
  “伤口痛不痛?”
  “奈菲莉当真是神医,我几乎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们当时的谈话还没有结束呢。”
  “我记得。”
  “你说吧,你打算给我什么建议?”
  “你觉得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从你的谈话看来,应该是过一个特别的人生、做爱、行乐、陶醉于每一个日出。”
  “那你呢?”
  “你知道的,我只想跟奈菲莉退隐家乡的村落,远离目前的是是非非。”
  “沙漠改变了我,帕札尔,那里才是我的未来、我的王国。我学会了沉浸在它的神秘色彩里,分享它的秘密。远离沙漠,我就觉得沉重而苍老,而当我的脚一踩进沙地,我就变得年轻甚至不死。这世上只有沙漠的法则才是真理,跟我来吧,你也是这种心性的人。我们一块儿离开,离开这个充满妥协与谎言的地方。”
  “苏提,埃及之所以有首相,就是为了对抗妥协与谎言,让正直与公理得以重新抬头啊。”
  “你做得到吗?”
  “每一天我都要面对未知的胜利与挫败,不过玛特依然主宰着埃及。一旦美锋夺了权,正义也就随着消逝了。”
  “那就不要等到那个时候呀。”
  “帮助我打这场仗吧。”
  苏提拒绝似地转过身去,说道: “让我好好睡觉。要是睡眠不足,还怎么打仗啊。”
  皇太后的船载着西莉克斯从孟斐斯码头出发到皮拉美西斯。船舱里,通风又好,又能遮蔽六月吃人的阳光,更有专人服侍着她:有人帮她按摩、徐香油,有人替她倒果汁,有人拿清凉的布巾垫在她的额头和颈后以消暑气,这趟行程可真是舒适到了极点。
  码头上,有一顶轿子来接她,轿子上还撑了两把阳伞。不一会儿,轿子来到了皇宫湖畔,两名打伞的仆人陪着西莉克斯上了一艘蓝色的小舟。船夫稳稳当当地把他们送到一座小岛,只见图雅正在小岛上的木亭里读着古王国的诗集,诗句中所歌颂的尽是埃及风景的壮丽以及凡人对神明所应有的尊敬。
  穿着一身耀眼华丽的亚麻布衫的西莉克斯,此时却忽然感到惊慌。她身上再多的珠宝都无法让她安心,一想到即将面对埃及最富有、最具影响力的女人,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过来坐在我身边,西莉克斯夫人。”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眼前的皇太后与其说是拉美西斯大帝的母亲,倒不如说是一般平民妇人来得恰当。她披散着头发,打着赤脚,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连身裙,没有项链,没有手锡,也没有化妆……然而她的声音却直刺人的肺腑: “你一定热坏了吧,孩子。”
  西莉克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坐在草地上,根本没想到珍贵的布料会染上草绿。
  “放轻松一点,如果想凉快一下,就去游泳吧。”
  “我……我不想游泳,太后。”
  “那要不要喝一点清凉的啤酒?”西莉克斯战战兢兢地接过一个附有金属吸管的长形容器。
  她喝了几口啤酒,眼睛一直低垂着,几乎无法忍受图雅逼视的眼神。
  “我很喜欢六月。”图雅说,“因为六月的阳光直串而耀眼。你怕热吗?”
  “皮肤……会变得很干。”
  “你不是有很多保养乳液和化妆品吗?”
  “是的,当然有。”
  “你花很多时间在打扮上头喽?”
  “每天几个小时吧……我丈夫要求很严格。”
  “听说他成就非凡。”
  西莉克斯稍稍抬起了头,皇太后倒是马上就导入正题了,她心里也比较不害怕了。这个鼻子又尖又挺、双颊高耸、下巴方方正正且气度不凡的妇人,不是马上就要成为她的阶下囚了,有什么好伯?突然间,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当初也就是这股力量促使她在斯芬克斯卫士长面前褪去衣物,使他失去理智,美锋也才能趁机将他击毙。西莉克斯虽然对美锋百依百顺,却希望其他人都拜服在她的脚底下。现在若能大大羞辱皇太后一番,必定会是个痛快的开端。
  “的确是非凡啊,太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一个小小的会计人员竟成了国家重量级的官员……这种事也只有在埃及才会发生。不过,晋升到了高位,是不是也该有较为宽宏的气度呢?”
  西莉克斯皱了皱眉头。“美锋不但诚实、勤奋,而且只为大众利益着想。”
  “但想要谋得权势就会引发一些矛盾冲突,我却是无能为力。”
  西莉克斯大喜过望:鱼儿上钩了!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她喝了点清凉可口的啤酒,人果然轻松了不少。
  “孟斐斯到处都在传说国王生病了。”
  “她的确很疲倦,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他不是很快就要举行再生仪式了吗?”
  “根据神圣的传统,是的。”
  “那么……如果仪式失灵了呢?”
  “那就表示众神希望有新的法老上任。”
  西莉克斯脸上出现了一抹残酷的微笑:“只跟神明有关吗?”
  “你似乎语带玄机。”
  “不也因为美锋具备了当国王的条件?”
  图雅若有所思地看着湖面上一群绿头鸭悠闲地游来游去,然后缓缓说道: “我们又怎么有能力揭开未来的面纱呢?”“美锋就能啊,太后。”
  “太令人敬佩了。”
  “美锋和我都希望能获得太后的支持。大家都知道你的判断是非常可靠的。”
  “这正是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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