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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劲和差劲的简单相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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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澳……没事儿。”郭骁无所谓的捞捞脸颊,“路上跑急了,摔一跟头。”说着就往里间走,看见苏路在被窝里裹成花卷,强打精神转身笑,“幸好只是蹭到石头,要如果摊上路边一陀……” 
“闭嘴!让不让人待会吃饭啊?”推韩韩坐下,阿田跟进里屋。 
郭骁心不在焉地一笑,看着苏路死闭眼睛,嘴角憋的委屈样,想摸,又不敢,“他醒着没?怎会摔河里?是不是有谁推的?医生呢,怎么讲?” 
阿田瞧着脏不啦叽的两人没好气,“晕睡着呢,捞起来时就不清醒了。都不晓得心眼蒙上柴油几号,刚出寝室楼就瞧见他挥着膀子一路傻跑,我还以为是在为跑两百米练脚头,想说苏路你索性扒了衣服光身子跑才及得上我帅呢,就瞅着觉不对劲了,他哪是跑啊,压跟就在发颠,闭着眼睛没准劲的疯窜,眼看前头是河他大爷眼缝都不开一条,我急了就忙喊苏路你干吗呢!他倒是听见了,被震了睁眼,可脚上来不及啊,河畔那情人石一磕,嘭咚就下去了。” 
郭骁这次“敖”的一声,抚了下苏路的头发。 
阿田皱眉低声咕哝,肉麻给谁看啊,好歹也含蓄点,“我还真没吓唬成这样过,算百米跳水呢还是投河自尽,一猛子扎进去就呛得浮不起来,幸好顺路有几个哥们,好死癞活的把他给扛过来,医生刚走,说呛了些水,不很要紧,但手上的伤口被泥污感染,咱那河多脏啊,晚些可能会起低烧,其他就没大碍了。” 
郭骁轻拉开被角,苏路手背上缠着厚厚几圈纱布,拍拍那滚圆的焖猪蹄子,哑哑的又“熬”了一声。 
“他手上那些个鞋钉,是被你给划的吧?”阿田狐疑,郭骁惨兮兮只能强笑,“我说呢,这小子也忒能记仇了,一路把他扛过来,七窍晕了六斗半,偏还不停咕哝郭骁你别当我好欺负,垃圾叛徒,下回同归于尽……要有力气准就把你扔河里省事儿了。” 
郭骁疲倦的撸把脸。 
“对了,”叨咕一通,交待清楚了苏同志的革命遗言,阿田总算想起正事,“明儿运动会,苏路有一堆事得干,这班长的担子我们可是想挑也没那个道行啊……” 
“我扛。”郭骁二话不说。 
那就成,阿田满意的点点头,拍着郭骁肩膀让给看一下,自己赶紧吃了晚饭,和寝室几兄弟轮流照顾病号。 
郭骁摇摇头,疲惫坚持,我守这儿吧,今晚我就睡隔铺床,阿田皱紧眉,这算哪儿跟哪儿呢?咱屋五个人轮流换班,每人也就一个多小时。郭骁懒得搭话,直接拉个凳子朝床头一坐,伸出手指轻碰苏路脸上的擦痕,阿田你甭废话了,我今晚就呆这儿。 
阿田来不及开口,韩韩走了进来笑,郭骁你手脏呢,可别染了细菌在他脸上,说着拉住自个儿弟弟,走吧,去给他两打饭。 
阿田没奈何地随他哥,伸长脖子问,大老爷们要吃些什么? 
郭骁歪头一眯眼思量,不要大肉,最好有虾子,绿色蔬菜得带梗,听的阿田头冒青烟,这些是你爱吃的?郭骁茫然又无辜,啊?不是啊,苏路爱吃。 
黑线,杠杠,疙瘩豆,鸡皮肘,韩韩忍笑,阿田爆跳,性郭的你傻啦?问你想吃什么呢,白搭!他现在只能开水泡饭配酱瓜。 
说着牵住他哥的手心走,带上门骂咧,他妈又一傻老冒。 

兄弟俩走了,保健室安宁一片。 
郭骁抚了抚苏路的额,又黏自己的,还没起烧,刚轻吁口气,就见英勇的落水小金刚眨巴着眼帘迷糊半醒,瞧清楚身边是谁,脸色冷冷的耷拉成隔夜饭,“恶梦。” 
郭骁不知该怎么反应,只能强笑着找话说,“傻子,干吗那样跑?谁赶屁股后头追债了?” 
“恶鬼。”苏路一字一枪眼,全是无理可循的愤怒。 
郭骁叹气,舍不得和满脸凄惨的人斗嘴,“你现在觉得怎样啊?” 
“恶心。” 
彻底没辙,长叹气颓后靠在椅子背,闭起眼睛不说话,苏路憋憋嘴,脸上委屈,一挪手发现厚厚的纱布,“这什么?” 
“河里水脏,伤口有点感染,晚会儿可能会起烧。”郭骁低声解释。 
“哼,你真威风,”苏路从齿缝里憋气,伸出另一手摇晃,“我现在蔫了,随便折腾,你要不要把这手也废了?” 
郭骁不言语,硬抓住乱挥舞的拳头藏被子里盖好,转身对准墙上镜子用酒精棉在脸上消毒,再擦红药水止痕,“对不起,我没故意想滑破你手……” 
“你脸怎么了?”苏路才发现异样,毫不客气得打断。 
“……摔了。”郭骁轻声带过,继续绕回话题,“对不起,苏路,我真没想弄伤你,你这样我也不好过。” 
“……我挺好过。”苏路讥笑,郭骁那样子简直不知是谁倒病床上,喉咙轻微的刺痛,梗了梗忍不住问疼不疼。 
正巧郭骁打理完,也回头瞅着苏路的手问疼不疼。 
两句话,六个字,一摸一样。 
两个人,两颗心窍,各自千回百转。 
都是一愣,看住对方说不出话,良久,郭骁恩的轻哼,勾起自虐的轻笑,放心吧,我在你下面垫着,要疼也总先疼不着你。 

没一会儿,苏路迷迷糊糊觉得头晕,106兄弟们手拉手排队来瞻仰英雄,看他睡了,轻声轻气也不罗嗦,狗腿的给坚持在第一线照顾病号的郭同志一通溜须拍马。 
日色渐沉,阿田送饭时顺道拿来些必用品,郭骁一通谢,阿田要笑不笑的搭搭他肩,哥们谢就甭了,以后反应别那么露骨,小心两男人好好的名声给毁了。 
郭骁一呆,方脸蛋子红了再灰,什、什么呢,我就是一急…… 


送走阿田,匆忙扒了几口饭,眼瞅苏路的脸陀越来越红,呼吸也不太平的哼哼起来,郭骁急的一探额头,果然起烧了。 
赶紧摇醒,苏路梦里正化身地主苏扒皮,躺在长工郭老汉身上抽着鞭子作威作福,被吵醒了心情不乐身体也不爽快,恼怒的又拧又挣。郭骁也不含糊,直接抓住下巴骂,你丫给我老实点,讨吻憋骚就直说,一句话堵的苏扒皮傻成乡巴佬,灌完了稀饭灌药片,苏路躺下就睡着了。怕烧退不下去,郭骁索性拿了毛巾弄湿给敷着。 
十月下旬,晚上水凉的钻骨头,郭骁手被冲的通红,毛巾放上苏路的额头没会儿就窜热了,郭骁就着温度暖手,然后再换,来来回回好几次,手指冻了又热,热了又冻,苏路的烧却实实在在退的快了很多。 
折腾到病号呼吸渐细,郭骁松了口气坐下,才发现一直绷死紧的神经啪的软下来,疲惫和难受翻江倒海的涌,看看表,快11点了,随意清洗后和衣躺下,翻来覆去八八六十一个转身,还是不放心,起身推开柜子,把两张床靠紧。 
单人床拢在一起,月光下苏路的脸干干净净,郭骁轻轻抚上他短短乱乱的头发,睡衣的袖口擦过嘴角,烧糊涂的小傻子坑的张开嘴咬住玩。 
“……苏路,你真不要我了?撒谎的吧?……” 
自己的声音怎么会有哭呛? 
郭骁想不通。 
谁说发烧的人会胡话满篇? 
全他妈蒙人。 
你咕哝一不字吧,就算是胡话哄我玩儿呢,成么? 

**** 
小鸟枝头叫,今儿天气闹。 
苏路一醒来哼哼,郭骁就紧张的睁眼,手探上额头,松气的笑,“烧退了。” 
苏路嗯了一声,手脚还是乏力,浑身疲软,挣扎着想要下床,郭骁已经拿了盛满清水的脸盘过来,抹干毛巾要擦过来。 
“别,”一个靠后,刺猬般的卷起身子,“我自己来。” 
郭骁怵着,尴尬在脸上溜了个串门,横生恼火的一巴掌上去,“矫情也看看时间,你手沾不得水知不知道!” 

一通忙乱捣哧,运动会在9点正式开场,苏地主身子骨活络了些,死活嚷嚷不乐意呆屋里,郭长工无奈,只得借了轮椅,一狠劲摔那把骨头进去,“残疾人,给我坐好。” 
英雄者,当忍则忍。 
苏路咬紧牙不回嘴,一路招摇地被推去运动场,挥着包扎精致的手逢人就招花引蝶,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广播稿里已经预约了一篇“只见赛场英雄风光无限,谁知幕后工作辛劳几何?——记应物系99届x班班长苏路”。 

郭骁本就杂事一堆,这会儿还摊上了苏路的活儿,忙的陀螺转,只得把残疾同志交回106兄弟们手里,“我忙完了就过来,你千万当心,累了别硬撑,让他们送你回屋。” 
苏路厌烦的拧起眉头,“你给我换上粉红连衣裙得了。——靠,腻不腻味呢你。” 
郭骁捏紧拳头,“算最后一次吧,你就乖一次听我话,等你全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说我就全还给你。” 
苏路眼睛一刺,差点想哭。 

上午赛程进行得还算顺利,罗建王可一左一右,推着残疾车当保险牌,直往热门赛场的人堆里冲,吓的苏路唧崴乱叫。坐在轮椅上众星捧月得巡查一番,预计的奖牌几乎都到手了,大伙眼见班长夭折了,革命热情高涨,连常贼子都讷讷低语,苏路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嗯嗯,苏路袖子抹抹眼眶,同志们辛苦,我可以安息了。 

下午是文理两院足球赛。 
大伙儿围观坐成一圈,很有些军训拉歌的架势,女生热血沸腾,大秋天的穿着短裙撒欢的跳。 
老虞守门员,丁一右后卫,106堪称祖国大门保卫重地,阿田嚼着青草坐苏路御用两轮车的把手上,心不在焉的直瞟法律系他哥那儿。 
郭骁捧着一堆名册,满头汗水跑来,喘着粗气往地上躺,“可累收拾我了,苏路你还好吧?” 
苏路脚尖踢踢熊掌,“死不了。” 

裁判是曾和阿田过不去的小马哥,口哨吹的贼响,人跑得贼快,也不知是对队员的脚头太没信心还是对足球的质量太有信心,总之球往那边踢,他准往反方向跑,就怕被砸到,呲遛呲遛的飞快,苏路满脑门思量如果能把他煽动来跑男子100,估摸着刘易斯也就只能留在一边看看意思了。 
两队实力不分仲伯,比赛呈胶凝状态,这让素以阳刚自居的理院爷们儿颇没面子,王可索性抢了女生们的啦啦花团,直起脖子嚷,兄弟给我进一个! 
越急越乱,就连中场都全凑上去助攻了,一个疏漏,被文院盘球直带三十米,丁一慌中出错,没能防住,眼看对方单刀对着老虞冲了过去。 
场下一片寂静,苏路紧张到掐得郭骁忘了喊疼,老虞绷紧的脸上豆大一滴汗珠,突地急中生智,居然措落起嘴唇,甩出小时候爷爷教的口技,蒙起脑袋学小马哥的口哨声。 
咀咀——两记长音。 
胡乱一片,谁听得清楚哪儿来的声音,对方前锋只当是越位球被吹了,规规矩矩的停脚不动。 
郭骁等人顿时黑线,老虞脸上惊喜惊慌交错,眼看就抽筋了,偏丁一缺根筋的,“越位啦?”傻乎乎戆笑着直冲球门跑过去邀功,“我说我防守很技术吧!” 
老虞就跟叛徒见了皇军似的惊恐摇头,丁一还是傻不开窍的直接伸手捡,“开任意球啊!” 
完蛋—— 
小马哥这时可跑的快了,直接吹着哨子跟救命车似的呼啸而来,“理院后卫手球!极刑!文院点球!” 
大伙掩面,全体中风,功亏一篑。 

“奶奶的!全砸一丁这缺筋小子手上了!本来我那口哨都成了,傻牛傻蛋!”晚饭后,大伙儿在寝室解闷,老虞愤怒的甩牌,“可儿你傻啊,没瞧见我上一圈就贴分了?还吊红心,不煞死我你们谁都不甘心是不?” 
“……火气那么大……管我头上泄什么愤啊……”王可淌着两陀眼泪,对老虞百八十年难见的暴躁敢怒不敢言。 
丁一缩起脖子不敢说话,趴桌上疾书给小叶的每日一信,“苏路,你空着给我听听还顺溜不? 
苏路一哆嗦,挎下脸来不及逃。 
“啊,听见我的啊了么……这个啊,是我由衷的赞美,这个啊,是我真心的热爱,你的笑容,点亮我的生命,啊…… 
啊,听见我的啊了么……为了送你粉红玫瑰,我宁愿不吃大颗白菜!啊……” 
苏路数胳膊上的青筋,认真思考着,可算知道叶柳妮怎会答应跟了一丁的,敢情是被这些情书折腾的脑瘫,无辨是非了。 

热闹中,突然觉得缠着纱布的手痒痒的厉害,甩一下,走到屋外打算透透气。 
刚开门,就看见郭骁蒙头撞上来。 
“啊!”猛停住脚步,两个傻冒在无人的走廊上默默相视,苏路关上门,“来找我?” 
“嗯,”郭骁拉着往对面淋浴房走,苏路才瞧见他拿着毛巾和水瓶,“你手不能沾水,我帮你擦擦身。” 
“哪那么早就擦身的,你索性现在喂我吃明儿个的早饭得了。” 
“我怕来晚了,你自己憋不住先洗。早点擦也好,你早些休息。” 
苏路转过身,郭骁把他的衣服从后背拉起来,毛巾沾着温水,不轻不重的的擦了一条下来。 
苏路觉得背上热热的,有些烦躁的别了半耷拉,“你大致擦一下就成了,我没流多少汗。” 
“废话什么,只管给我呆着别动。”郭骁很嫌他罗嗦,抹了毛巾继续在那熟悉的身体上一下下仔细收拾。 
苏路闭嘴不吭气,郭骁麻利的换水,脸上划过汗珠,“周五的课和周日换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运动会结束,就能回家了。” 
背擦完了,郭骁一伸手,转过苏路身体,手隔着毛巾撂他前胸,“……那些话我记着,不是故意装傻装没发生,你手上的伤是我划的,等好了,我们就依你的意思散伙……但一定等这小口子好了,成不?” 
苏路嘴角一憋,来不及忍,眼睛里就流了一细条水珠出来,“……你这么照顾着,是不是特想我伤口赶紧好啊?” 
郭骁不吱声,只来来回回把背脊、胳膊、大腿擦利索,苏路不出声音的哭,肩膀一抖一抖。 
等全部干净了,整理好衣服进屋前,郭骁抬着苏路脸蛋仔仔细细的抹,把眼眶里的水珠合着毛巾全部擦掉。 〖秋〗 


10 


擦完了身,手掌磨着脸蛋,额头烘的潮热。 
郭骁说苏路你干吗哭?那些是气话对不对? 
郭骁说苏路我玩不过你,我没你聪明机灵的油骨头。 
郭骁说苏路你不想散伙是吧,那我们不散伙。你闹别扭可以,但不许真的绝到底。 
苏路眼睛抹干了,胸口突然畅快,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赶紧推着郭骁的背往外赶人,是气话你又能怎样?玩不玩你瞅我乐意,散不散伙瞅我乐意。 
回屋,躺在床上,心里又炖痛又欢喜,怎么就到了这地步呢?从好奇,到刺激,最后现在…… 
烦躁的打开md,耳边居然流出《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老爹的嗓子沙哑,仿佛郭骁的眼神,无可奈何沦落,折磨的苏路周身疼痛。 

第二天醒来,枕头边上湿了晕晕的一个圆,苏路咬牙切齿用伤蹄子揉酸疼的眼睛,散伙?滚蛋吧你! 
郭骁推着苏氏轮椅来敲门,眼圈也是黑黑的,罗建大惊小怪咋呼,你怎么了?不会是晚上做梦从滚下床吧?要不去食堂拿两块生牛肉来覆一下? 
苏路斜着眉稍,至于嘛,不就是两眼圈?他本来就和熊猫长的挺双胞兄弟的,郭骁哭笑不得,阿田一个巴掌挥过来,死残疾人瞎扯什么,谁们家双胞兄弟长那样? 
一句残疾人勾的苏路自尊心翻江倒海,任凭郭骁满屋子逮,死活跳着脚丫不肯坐轮椅了。 
“那你得自个儿有分寸,不准跑不准跳,不准撒欢不准……” 
“知道了,事儿妈!” 

**** 
走的漫悠,等到赛场时,已经开始些小项目,每搓儿都能见文理两院往死里较劲,一方骂弱鸡一派嚷蛮牛,不同界的兄弟姐妹们这会儿全勾肩搭背誓死抗敌保卫家园。 
热闹振的苏路精神倍儿棒的,抡起纱布蹄子疯吆喝时被化学系许教授逮个正着,直问郭骁人呢?在哪儿? 
苏路茫然,不知道,他事情多,忙着呢,您有事? 
老教授笑的莫测高深,嗯,好事。 
咱俩爷们谁跟谁啊,说来给小子我听听也开个眼界啊不是? 
你就这张嘴痞!把苏路拉到一边,轻声说,我的课题被协会用了,邀请我去德国参加研讨,可以带一学生,我打算叫上郭骁。 
真的假的?赶上那孙子贼好运! 
苏路不服气的憋憋嘴角,心里却冒了烟的快活起来,死瘟生臭小子,这筹码往资历上一加,以后机会可是海了去了。 
……靠,他怎样干我屁事啊! 
……可是,就是快活。就跟家里人发了财一样的高兴。 

**** 
没一会儿,就听见罗建山猫子鬼叫,嚷着残疾同胞赶紧过来,阿田要上了。 
起初男子两百是报苏路,小崽子浑身关节活络,短跑特在行,要偷鸡就没黄鼠狼能赶得上。可如今,英雄负伤泪满襟,106室倍有能人出,没有二话,由阿田顶。 
“我基本估算过了。”苏路给代为出赛的田昭君按摩,“唯一构成威胁的就6号。其他的都差你一节儿呢。” 
“……那傻大个儿?”阿田低头紧鞋带,斜眼观察敌情,哼了一声,“一身熊肉,也跑的利索?” 
“至于那么糟劲人家吗你?”苏路听的背脊发凉,跟着回头才恍然,“啊,旁边那不是韩韩么?敢情是你哥他们系的?” 
“嚷什么?看见我哥你激动个贼劲?”阿田吃了火药一样,“他们同班,还是一个社团。” 
懒得计较,每次说到他哥,这小子就神经不正常。 
韩韩正笑的开怀,干净的气质让苏路赞叹不已,“你哥虽没你骚包,但笑起来招人多了。” 
“靠!”阿田光火的低咒一声,随着指挥往跑道走。 

砰———— 
瞬间,发号枪响,以苏路的文学水准,也就只能形容出“如离弦之箭,那个快啊那个快。” 
身边脚步轻响,郭骁满头大汗的赶来,“开始了?阿田跑几号啊?” 
“5”,苏路一侧身,就见他渴了几百年似的拿起水瓶猛灌,嘴角漫开几道渍,像接吻时狂乱的狼狈,苏路呼吸一急促,脸皮有点发烧,正想说去德国那事,就听见阿田“熬”的狂喊一声。 
凄厉的比杀猪还杀猪。 

所有人发抖的一呆愣间,仅以毫厘之差暂居第二的阿田噌噌几步超过法律系大个儿,一下子冲过终点。 
……………… 
全场寂静,简直太———— 
卑鄙了……………… 

缓过神来,只见阿田站在终点线上嚣张大笑,握住6号愤怒发抖的爪子,战友辛苦,虽败犹荣,卧薪尝胆,再接再厉。 

王可目瞪口呆,“阿田…………这能算赢嘛?” 
苏路叼着大舌头结巴,“该……该……”,看着计分牌上打出的字幕,硬生生吞下个不字,“……算。” 

结果是检验胜败的唯一真理,总之就是赢了。哥们几个笑着冲上去折脖子折腿地拉住缺德鬼,张牙舞爪吆喝庆祝。 
正热闹着,阿田突然脸色一凛的站直,迎视气势汹汹的法律系众人。 
大伙儿笑声渐歇,郭骁凑到阿田耳边压低声音,“别生事,苏路是班长,他得兜。” 
阿田眼神复杂,似笑非笑,轻而狠的回话,“我不保证,你有要顾虑的人,我也有要撒的气。” 
郭骁皱眉,正想说什么,就见大个子气势汹汹一怵,呸的朝地上狠啐一唾沫,满是轻蔑侮辱的意味。 
老虞轰的脑门就热了,甩开膀子要干架,被郭骁死死拦住,“别冲动,闹起来大伙儿都落处分。” 
阿田一声不吭的冷笑,韩韩着急的跑过来,“阿田,你参加这项目我怎么不知道?” 
“上礼拜不回家,是不是就和这伙人去倒霉催的法律援助了?这大个子就是你们组长?”阿田不接话茬,自顾火药十足的咄咄逼人。 
韩韩一愣,突的脸色激红,“学校的事你管不着我,上礼拜没回去爸妈都同意了,你凭什么不依不绕?” 
“不依不绕?我敢么?我配么?我算什么?我也就你弟!!”阿田被狠刺到痛处,跳起身体呛了嗓子嚷。 
韩韩烦躁的一推不搭理,回头冲大个子赔笑,“海子对不住,他是我弟弟,小孩儿脾气。” 
那厮正被阿田的激嚷吓的有些傻,赶紧顺了台阶下,“你韩韩开口了,我还能计较么?今个儿看你面子上……” 
“你什么东西!”阿田野蛮的一把打开搭韩韩肩上的手,“你也配看他面子?” 
“贱皮子,应物系全他妈一伙贱皮子!”大个子脸上阵红阵青,下不来台的死嚷,“足球,短跑,什么比赛都耍贱招!” 
“嘴巴放干净些,你娘才贱皮子!你说谁!” 
“心虚啊!说谁?不就说你!”两个系吵成一团,对准老虞炮轰,“你足球赛上耍什么流氓招数,你自己心里明镜着呢,结果还砸自家手上,笑死人!” 
“奶奶!!!!” 
老虞忍不下,捏起拳头就冲上去撕扯对方领口。 
火苗一点既燃,瞬间熊熊燎开草原。十几来人犹如争夺美食的斗兽,凶狠野蛮的撕打在一起,义气冲动的要找个说法。 

郭骁眼见拦不住,赶紧一把抓住苏路的肩膀往外推,摁他坐在旁边地上,“你就呆这儿别动,怎样都不许搅和进去,问起来你是刚发烧,身体软。” 
“知道。我才没那个傻劲凑热闹,”苏路懒洋洋的斜眉尖,拉住郭骁,“你也别过去,你现在可千万别出差错,你们系许教授刚才……” 
郭骁来不及听完,心急火燎的指着群殴的家伙们,“待会儿再说,你呆着别动弹,我去劝架。” 
“别啊!”苏路急了,死拽住他胳膊,“你凑什么热闹,没瞧见训导主任在那头看?” 
“小蠢,”郭骁笑着轻推开,“就因为他们看着,我才非劝架不可。难道咱俩个干部都躲在一边看白戏不成?想吃不了兜着走啊你!” 
“……”苏路嘴一憋,心口暖暖的发疼,眼见拉不住他,只得伸长脖子傻叫,“你就拦架,千万别出手,挨拳头也别出手!” 

这个年龄的男生,就像野生的豹子,怒火一旦烧了眼眶,武力和蛮性势不可当,十来人扭打成一团火焰,苏路心眼跳到嗓子,紧张到腿脚真的发软,眼珠绕着郭骁死转。 
阿田和大个子斗的最为激烈,一个蛮力一个灵巧,三下两下折腾,扭成团滚在地上撕扯,郭骁忙着拉老虞和王可,没注意他两扯到苏路身边。 
阿田在混乱中还保持着些神志,一抬眼见苏路发呆的蠢样,呛起嗓子喊,“残疾人你傻啊,怵这干吗,赶紧闪边儿去!” 
苏路浑浑噩噩中压跟没听见,只顾着郭骁有没挨打有没出手,眼瞧训导主任赶了过来,急得跳脚喊。 
一站起身,被大个子以为是给阿田帮伙的,空出一拳头对准苏路的肚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砸上去。 

“啊!”苏路猝不及防,躲闪不开的死吃一拳,本就没有恢复原气的身体火烧的发软,砰的仰面倒在地上,疼痛贯穿周身每个关节,狼狈的从嘴里嘶凉气。 

“你他妈混蛋!!!” 
模糊中,听到阿田着急的低喊,还有郭骁愤怒到含血的恶骂,“你动他!你居然敢动他,你王八蛋,他病着呢!他病着呢你居然动他!!畜生!” 
苏路捂着绞痛的肚子,冷汗密密滑下额头,凄惨眯开眼睛,隐约看见郭骁愤怒的仿佛嗜人野兽,在被打击了最脆的弱点之后,往死里挣扎的凶猛,劈头盖脸撕开大个子的领口。 
不要……郭骁,你千万别动手,训导主任过来了,正看着呢,你现在千万不能出错,你千万别动手,我被打死你也不能动手! 
郭骁的拳头,郭骁的眼神,全是愤怒凶暴。 
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杀人不过转瞬的残忍。 
“……郭骁!”挣扎的,吐出几个字,“不许……” 
来不及了。 
郭骁的拳头,极度凶狠,砸上对方的脸。 


大伙儿全都愣住,包括匆忙赶来的训导主任。被郭骁前所未见,几乎是恶质的暴力吓傻了。 
不敢开口。 
只听见大个子躺在地上低低的惨叫,鲜血清晰的滑下鼻子。 

安静中,苏路突然“哇”的大哭,捂住肚子,跌跌撞撞跑过去一把扑住郭骁冰冷的身体。 
“你白痴啊!你脑障啊!你低能白痴没治啊!不是叫你不能出手嘛,我死你也不能出手,你当我放屁是不是?” 
郭骁眼神空茫的闪了再闪,慢慢熄下火来,抓紧苏路满水的脸,尴尬环顾四周。 
“不散伙,他妈的不散伙,可是这下怎么办!处分免不了,那个……出国机会……你这下怎么办!” 
苏路号哭的蛮不讲理,仿佛郭骁才是被揍了祖宗八代的受害者。 
怦咚——怦咚——怦咚—— 
心口很热,那里堵了一个人,在嚷嚷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听不懂,但是知道,他在,全心全意,为了自己。 
深吸口气,郭骁冲周围人群勉强挤出一丝假正经的干笑。 
从此,为了这个在胸前号哭的差劲小傻子,赔下什么,都咬牙认了。 


11 


第七章 
郭骁。呜……郭骁。 
苏路?怎么了?什么事情? 
……………… 
你他妈说话!!不许吓唬我!大老晚的国际长途打过来,你想我急死啊! 
…………郭骁,你那边几点啊? 
晚上十点,怎么了?哪跟神经错乱了你?没发生什么吧? 
郭骁……我这里,是……凌晨四点。 
……………… 
你说的,凌晨四点醒来,想起的就是自己爱的人,是不是真的? 

**** 
丢人,丢人丢人! 
运动会就在苏路淋林漓尽致的哭丧、郭骁凶猛之后的尴尬、……和训导主任的暴跳如雷中辉煌落幕。 

“郭骁!你太不像样了!”乖乖,群殴!而且还当着自个儿的面,这不明给难看吗!想坑老子被扣奖金啊!当下,训导主任鼻孔喷成铜铃,指尖挨个点下来,“你、你、你们还有你,全给我去训导室!” 

没比这更轰动的场景了。 
十来个伤兵残将彼此搀扶,满脸衰相的排成竖列。 
苏路的纱布蹄子几乎被自个儿哭湿了,一道上就挂着郭骁的膀子号天号地。 
血腥暴力在看到苏路倒地的瞬间汹涌而来,现已渐渐冷却,郭骁眼见训导主任忙着训话,大伙儿顾着犯愁,谁也没追究刚才过度的反应时,大松了口气,很革命的摆出“我在反省”的沉痛状,却偏被苏路哭的特没面子,知道的是家里这口子为了自己前途堪虑,尽管他是没听明白什么出国什么机会的;不知道的以为……哎,总之怎么苦大仇深怎么形容吧,绝对不过分。 
“你冷静点……”两人稍在队末,郭骁伸手撸一肩膀上湿嗒嗒的脸,心疼又烦躁,压低声音,“还哭没完了?我又没后悔出那拳头。” 
“所以说你傻!我不没怎样吗?撂一处分你……” 
“他要真把你怎么样,”郭骁凶狠的拧起眉头,“就算豁出老底,我也跟他没完!” 
从未外露的激烈,在一天内第二次裹着火烫的感情沸腾而来,当场让苏路的兔子眼更嫣然几分,觉得自己一通号哭,冒着被除名出帅哥之列的委屈总他妈算值了。 

帅哥就是帅哥。 
帅哥就是能赢得女性同胞无条件的支持。 
一路上,纤纤玉指纷纷戳着法律系大个子的脊梁背,愤怒唾弃,“瞧,就他!就他动得手,瞧他把苏路给打的,都站不起来了!” 
“啊,他是不是人啊?苏路都病着呢,听说苏路为忙运动会,几天几夜没睡觉,这样他都下狠手?” 
“可不!猪油蒙了心,我看的真真的,他先是一拳打飞阿田,接着看准苏路就踩!” 
“什么!!阿田也被他……?不齿!听说后来郭骁拦架,他居然还耍横!” 
“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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