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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二魔刀传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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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藏于体内的一身道行已经如潜能一般被他开发,慢慢转变成了佛法修为。江都王先前在冰窖散功,佛门法力散得精光,数百年的鬼道修为却也丢了十之八九。虽然江都王武功尚在,狠厉如昔,但与那女郎一斗内劲,便处下风。

二次交手,江都王佩剑大开大阖,招招抢攻,要让仙霞派三女无暇施法放飞剑攻击。仙霞派三女也知道自方长于仙术弱于武功,当下两人牵制江都王,由那年纪最小的少女跳出圈外,双手短剑舞动,准备释放飞剑法术。

但江都王耳听身畔水声呼啸,知是飞剑来袭也不管不顾,手中长剑对着使单手剑的女子狠狠斩下。那女子临阵经验不多,吓得花容失色,横剑相格。使双剑的女郎也挥剑来救,一剑横在江都王剑底,一剑刺在江都王肋下。又听“噗”地一声,少女所放飞剑也刺在了江都王的后背上。

江都王肉身早死,对刺在自己身上但没伤及关节筋骨的二剑毫不在意,怒吼一声,长剑翻滚,将两个女郎扫了出去,同时运劲将背上飞剑逼出,倒射回少女身边。两个女郎蹂身再上,少女也让过来剑,遥遥指挥,再控飞剑朝江都王后颈射去。蕴儿回过神来,眼见父亲受人围攻,失声叫道:“住手啊!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父王!”

江都王眼见爱妃惨死,万念俱灰,决意要与仙霞派三女同归于尽,依靠鬼道秘法粉碎三魂七魄换取先前力量的爆发。他自知在天亮以前若找不到纸伞庇护,被阳光一照就会魂飞魄散。今日一战除了玉石俱焚不作它想,却忽略了女儿。如今江都离宫中的仆从走得干干净净,自己要是再死,女儿从此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何能够生活下去?他忽然听到女儿呼唤,心头一震,挡开仙霞派三女的围攻后聚集在剑上的全部功力登时散了大半。

先前江都王以死相拼,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他只想着自己决不能死,满心的念头全是如何带着蕴儿突围出去,趁着天还没亮找把纸伞护住魂魄,然后寻觅僻静安全之地缓缓修复破碎的灵魂,手头攻势一缓,被少女窥得破绽,“当”地一声打飞手中长剑。使双剑的女郎趁胜追击,双剑一圈,江都王的一对手掌也步长剑后尘甩了出去,落在地上溅起朵朵尘埃。

江都王脚步踉跄,身不由己地向后跌退。女郎料想江都王绝对再无反击之力,蕴儿不知所措根本不会出手来救,加之自己两个师妹就守在一旁,于是得意地冷笑一声,不顾自己全身空门大露,双剑齐出,刺向江都王的胸膛。

突然蓝影一闪,女郎只觉一股略微腥臭的劲风扑面而来。她大骇之下却也应变极快,撒手弃剑的同时双腿翻起,在剑尾上一蹬,借力退出数丈,而她的双剑也依然钉在了江都王的胸膛上。

女郎的两个师妹挺剑护住师姐,女郎着地后招双剑回手,才见一个美艳无比的女郎俏脸生寒,瞪着自己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蕴儿已经扑倒在江都王身边哭泣,另有一个八岁大小的女童半跪在江都王身边,掌心微微发亮,似乎正在用什么仙术替江都王治伤。

使双剑的女郎“咦”了一声,对那女童道:“你是……在江宁府见过的小丫头……喂!你为什么要替这妖魔治伤?”

原来正在替江都王施法治疗的女童正是李忆如,攻击仙霞派女郎的则自然就是苏媚了。而仙霞派的三人中,沈欺霜是使单手剑的一个,使双剑的则是当日打断沈欺霜与王小虎叙旧的冷面女郎——仙霞派二弟子厉凌云。使双手短剑的少女名唤柳逐霓,“仙霞五奇”排行第五,今年一十四岁。

“仙霞五奇”中排行第三的梅胜雪,家乡就在碧湖的对岸。她拜入仙霞派后多年不曾回乡,日前与厉凌云一起陪同沈欺霜到江宁参加南林北沈武林大会,与大师姐、五师妹汇合以后,便想回家乡看看。传音请示师父许可之后姐妹五人一路游山玩水,已在梅胜雪的家乡住了几日。本来她们姐妹早已就寝,却发现碧湖这端妖气冲天,无数鬼魅四散逃逸,于是厉凌云就带了沈欺霜与柳逐霓赶过来查探情况,齐弄霞与梅胜雪留守村庄。

尸妖宫女退入离宫中的时候苏媚就知其中有诈,她与喻南松、万悲只是初识,自认没有必要替他们俩冒险,对突入离宫持反对意见,她自己更是绝不会跟着进去,于是才会带了自己十分疼爱的李忆如先行离开。但李忆如根本不想错过这场热闹,一路上又哭又闹,回到客店也不肯睡觉,苏媚为防备李忆如偷溜也只得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但苏媚心头总是在想,不知道王小虎在那水底离宫中,有没有遇到危险?

苏媚打散这个念头,但这个念头没过一会儿就会重新冒出来。苏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总会担心着王小虎,这与她往日的作风并不相符。苏媚没有去探究其中的原因,也许是懒得去想,也许是不敢去想。总之,往日独来独往的她,在遇到王小虎与李忆如后,身上似乎多了一层羁绊。

李忆如自幼古灵精怪,苏媚屡屡走神被她看在眼里,立刻猜到苏媚的心事,便撺掇苏媚带自己回水底离宫去看看王小虎的情况,却在窗边见到三道流光从远处掠来扎入水中。李忆如眼尖,认出其中一个御剑女子是沈欺霜,于是有意无意地告诉苏媚,那位沈姐姐与小虎哥的关系可不一般,而且她武功又好,小虎哥得她接应必定平安无事,自己无需再多担心,这就洗洗睡了。苏媚本就有再入湖底一探的意思但仍在犹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当下被李忆如以退为进地一激,神使鬼差地道了声“咱们也去看看”,便带了李忆如赶到湖边,分开水路跟了过去。

苏媚擅长潜伏跟踪,一路上都没被仙霞派三女发现,就这么跟到了江都离宫之外,目睹厉凌云突然袭击杀死蕴儿娘亲。苏媚的身子一颤,但还是很快定住心神,带着李忆如找个地方藏好,看江都王与仙霞三女交手。蕴儿撕心裂肺的哀求犹如重锤一般,狠狠砸在苏媚胸口,将她不愿忆起往事一点一点地从她心中挤压出来呈现在她面前,再将她本就残破不堪的心灵一点一点碾得更碎。苏媚抬手用力按着左边胸口,看着穷途末路的江都王,贝齿轻咬樱唇,但还是忍耐不住,出手袭击厉凌云,希望可以逼迫厉凌云放弃最后的一击。

可是厉凌云最终还是既避过了苏媚的偷袭,又重创了江都王。苏媚又恼又恨,指着厉凌云道:“这妖魔哪里惹着你了,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此毒手!”

厉凌云道:“哼,他没惹着我,难道就没害过其他人么?尊驾是谁,为什么阻碍我们斩妖除魔?”

苏媚怒极反笑,道:“呵,好一个斩妖除魔!你管我是谁?你实在太残忍了!在孩子面前,当场杀死她的亲人……这算得什么武林正道?可耻!”

厉凌云听到“在孩子面前当场杀死她的亲人”一时语塞,瞟了一眼一边哭泣一边施法尝试救治父亲的蕴儿。又听苏媚骂她可耻,不由得剑眉倒竖,怒道:“你……你好大胆子!你又凭什么说这种话?”

苏媚眉毛一挑,道:“哼,凭什么?就凭我看不惯你这张母猴脸!”厉凌云恼羞成怒,叱道:“你找死!”

她双剑一攻一守,轮流向苏媚攻去,苏媚扬起峨嵋刺还击,二女在离宫大殿上斗了起来。沈欺霜听了苏媚的话,觉得心中有愧,也就兴不起相助师姐的心思。柳逐霓年纪尚小,见二师姐与对方单打独斗,四师姐按兵不动,于是也就站在原地没有出手。

厉凌云与苏媚都使双手武器,但厉凌云的双龙剑长约三尺,而苏媚的峨嵋刺则比柳逐霓的天心剑还要短了几寸,正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苏媚身法飘忽,绕着厉凌云不住奔驰,却始终没能将峨嵋刺递到厉凌云身畔。毕竟厉凌云也经名师**,剑术精妙,逐渐控制场上局势,好整以暇地道:“嘿,你还是认输赔罪吧,你赢不了我的!”苏媚性子极是要强,被厉凌云一击,银牙一咬,道:“你别得意!”她随手攻了几招,忽而向后飞退,双手握着峨嵋刺向身侧一摆,口中念道:

“敕!滞惑宕碍扬劫煞,惰厄竭惶掠妄殇!”

苏媚“敕”字才一出口,她脚下的沙土就在水波中旋转起来。随着苏媚咒语的念动,她的双刃上蒙上了一层蓝幽幽的光亮。厉凌云心知不好立即抢攻,但还是晚了半步,只听“哗”地一声水响,苏媚她人已不在当地。

厉凌云心中一惊,暗道:“好快的身法!”她眼角瞥见一条蓝色的细长直线从远处直射过来,急忙挥剑格挡,只听轻轻“叮”的一声,那条蓝线与厉凌云的长剑一碰,便继续向前直射出去,消失在黑暗之中,少顷却又从另一个方向直射出来,掠过厉凌云身畔又消失在另一处黑暗里。

沈家剑法中的“剑穿日月式”虽然也是以凌厉的剑势直线贯穿对手要害,但与苏媚的招式相比还是有大大的不同。苏媚出招的速度不知比“剑穿日月式”快了多少倍,也不像“剑穿日月式”那样虽然以直线攻敌却变化繁复。苏媚总是一击即退,根本不考虑是否命中目标,反正这次若是没击中,下次再攻击也就是了。而她的目标只有三个点,或是胸口,或是眉心,或是咽喉。如果没有那对双龙宝剑,恐怕厉凌云的这三处要害已经不知道被那蓝线贯穿了多少次。

众人眼中,只见无数幽蓝色的直线在厉凌云身边穿来插去,总算厉凌云剑术精妙,临阵经验也丰富,这才将那些眼花缭乱的光线堪堪避过,稍有疏神就会被那光线划破身体。众人都知道,那细长的蓝色直线是苏媚峨嵋刺上带起的光亮,但众人眼中只有一道接一道的蓝色光线交织闪烁,却始终没能捕获苏媚飞驰的身影。柳逐霓害怕起来,低声呼道:“她不是人,她是鬼!”

柳逐霓声音虽轻,但在场众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倒提醒了厉凌云,先前她被苏媚出其不意,打得只顾得上狼狈防御,根本无暇考虑还手。此时受柳逐霓提醒,右剑横胸护体,左剑斜指地面,以右脚为轴心身体一转,左剑在地上划出一圈白芒,无数剑形霞光拔地而起,如墙一般将厉凌云护在当中。

这时蓝线恰好刺到,遇上那如墙一般的霞光,第一次倒折开去,往远处的黑暗奔走。但厉凌云的这式“白虹彤霞”并没有就此结束,拔地而起的霞光在空中一个转折,尽数追着那条蓝线陆续直直钉在地上,连成了一条闪闪发亮的白色缎带,这才逐渐消失不见。

苏媚连续攻了几次,全被厉凌云以“白虹彤霞”化解并反击。终于,蓝线射入黑暗之中再无声息,苏媚潜伏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只等厉凌云露初破绽,便要再度偷袭。厉凌云自然不敢大意,虽有双剑护身但身体不免因为紧张而僵直。

场上突然安静下来,但众人的心弦反而绷得更紧了。良久,江都王忽然哈哈大笑,厉凌云精神高度集中,被江都王的笑声惊扰,吓得一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来。她一边凝神戒备,一边骂道:“臭妖魔,你笑个什么劲?”

江都王笑了一阵,道:“人间果然还是有公道,令本王欣慰不已!苏姑娘,你请现身吧,本王有话要说!”

黑暗之中,无人应答。江都王也不以为意,续道:“以‘一式破体’为基,施展‘二式撕心’撕心,‘三式断意’刺脑,‘四式绝气’割喉……这中间三招配合‘五式伤动’施展‘六式蔽空’,想不到本王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六和杀’现世!苏姑娘,本王记忆未复之时就觉你与众不同,如今见你出手,果然……”

江都王说到这里,只见蓝影一闪,苏媚在他面前现身。但她身畔依然蓝光飘摇,双眼也始终盯着厉凌云的双剑,只要厉凌云有所动作,她就会立即发动“六和杀”。苏媚背对江都王,沉声道:“前辈,别再说了。”

江都王点了点头,在蕴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道:“本王自知过去罪孽深重,如今又失去爱妃,实在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念了。苏姑娘,本王求你一事,希望你念在传你这套功法的前辈的面子上,能够答允本王!”苏媚道:“答允得了便答允,答允不了也有心无力。”蕴儿急得插口道:“父王,您在胡说什么啊!”

江都王冲女儿摆了摆手臂,又道:“蕴儿当年只有一十二岁,便随本王而死。后来本王将她的魂魄依附于玄冰之上,令她以冰精姿态重生。蕴儿她虽是冰精,可数百年来住在这水底离宫之中不触世事,因此心地单纯善良,比起很多人类还要好上许多。但本王死后,天下虽大,却再无她的容身之处。求求你收容照顾本王这孤苦伶仃的女儿,莫要让她遭人所害!”

苏媚道:“我无法保证,尽力便是。”江都王道声感谢,轻叹一声,抚摸着蕴儿的长发,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父王对你不住,对你母亲不住……”

他忽然将蕴儿推到一边,朗声道:“仙霞派的女侠听着,本王愿以一己性命,换得女儿一命,本王这就随爱妃而去,但求你们放过小女!喝啊!”

随着江都王的最后一声厉吼,他的肉身土崩瓦解,灰烬随即随着荡漾的水波消散不见。蕴儿扑倒在江都王先前站立的地方,哭着喊道:“父王!父王!”但无论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哭喊,江都王也再也听不见了。

厉凌云望着伤心欲绝的蕴儿,忘记了防备,双剑缓缓垂下,呆呆愣在原地。苏媚娇躯轻颤,她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对厉凌云道:“怎样……活生生拆散别人的家庭……这样的结果你可否满足了?好个武林正道,斩妖除魔!可耻!”

沈欺霜拭去眼角的泪水,上前一步拦在厉凌云身前,柔声道:“这位姑娘,我们真的很抱歉……”

但她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厉凌云止住,道:“欺霜,你不必多作解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不过遵从师父之命,对妖魔鬼怪绝不手软。至于我今日所做之事是对是错,留待后人来公证便是。今日就暂且放过那个冰精,我们走!”

她转过身来,一手拉了沈欺霜,一手拉了柳逐霓,默然离去。苏媚依旧站在原地,泪珠自眼中滚滚而出,与周围的湖水融为一体。她缓缓转身,来到蕴儿身边,将蕴儿搂在怀中,与蕴儿一起放声大哭。李忆如本就被离宫中发生的一切弄得十分难过,此时见到苏媚与蕴儿哭,自己也是鼻子一酸,“哇”地哭了起来。苏媚伸过一只手将李忆如也搂在怀里,姐妹三人哭得一塌糊涂。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媚发觉有人正在轻拍自己的肩膀,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小虎与喻南松。王小虎奇道:“苏姑娘,你和忆如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万悲大师呢?”

苏媚定了定神,对李忆如道:“忆如,你的伞能纳魂灵,以后就让蕴儿跟着你,好吗?”李忆如吸了吸鼻子,道:“好,我会让蕴儿附身在我伞里,我会负责好好照顾她的。”蕴儿虽然不谙世事,但也知道父亲临终托孤,于是顺从地与李忆如交流几句,附在了李忆如的油纸伞中。苏媚这才对王小虎道:“万悲大师就是江都王,对么?”

王小虎与喻南松默默地点了点头,苏媚轻叹一声,将离宫大殿上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但并没有提及自己所使的“六和杀”。喻南松听闻师兄惨死十分悲痛,但既然江都王是妖,对方又是仙霞派,那么他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做什么,一切只能等他回到千叶禅师身边禀告之后再做由千叶禅师决断。

苏媚问道:“小虎,那你们又怎会现在出现在这里?”王小虎道:“说来惭愧,喻大哥与我被那尸妖宫女引入地底冰窖,被万悲大师施法困住,直到方才法阵失效,我们俩才能出来。唉,万悲大师已经散去一身功力准备避世隐居,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江都王脱离大慈悲明宗,如今所遗之物仅为锡杖、金钵以及得自顾家废宅的《天使绘卷》。喻南松珍而重之地将它们收好,这才与王小虎、苏媚、李忆如一起上岸回到客店。江都离宫水鬼散去,碧湖村的风光似乎更加明媚了几分。

喻南松急着回到千叶禅师身边禀告万悲之事,草草吃了早饭就要告辞离开。王小虎与苏媚也要带李忆如上荆州探寻李逍遥的下落,于是也与喻南松同行。碧湖水脉分自长江,喻南松一行四人先乘了碧湖村的渔船到长江边上,然后再包客船,沿长江逆流而上,前往荆州。

行船的时光对李忆如来说最是气闷无聊,但她每天与锦八爷、扬枭以及蕴儿玩耍,相互间已是十分熟络。在李忆如的安慰下,蕴儿渐渐从丧亲之痛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嘴角终于出现了柔柔的笑意。而由于整条客船都被喻南松包下,行船的这些日子无人打扰,王小虎每日修炼“玄黄一气”,功力竟然在水波有规律地上下摇晃之中大为精进,距离内功小成,已是指日可待。

这天客船终于驶入湖北境内,来到了云梦泽中。湖北江汉平原上,古湖泊群本来水域广阔,但随着长江、汉水带来的泥沙不断沉积,如今已解体为星罗棋布的小湖群。但人们依旧照着习惯,称呼这片水域为云梦泽。

一路上喻南松与苏媚都郁郁寡欢,王小虎与李忆如分别劝导。他们俩见云梦泽风景秀丽,于是分别邀了喻南松与苏媚登上甲板欣赏风景。却见一朵黑云从远处飘来,万里碧空被那黑云染过,立即阴沉下来。黑云来得好快,苏媚脸色一变,但还未开口说话,就听“砰”地一声,客船剧烈摇晃起来。

众人急忙拿桩站稳,惊见客船的桅杆之上,正有一个褐袍汉子金鸡独立。这汉子约莫四五十岁,浓眉大眼白发如雪,偏生瞳仁细小,配上棱角分明好似刀削斧凿的面容,虽不狰狞却让人见而惊心。先前那朵黑云显然就是他所幻化,而他下落时竟能震撼船只而桅杆不坏,一手高明的功夫着实是个厉害的下马威。

那汉子居高临下,睥睨甲板上的众人,道:“哼,终于给本座找到了!”

喻南松见了那汉子,突然暴怒起来。他目眦欲裂,指着那汉子道:“你是──孔璘!师尊已告诉我,你就是当年杀害我们喻家一门的大魔头!”

那汉子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哼,原来你就是喻家余孽,正好今日一并收拾了,不过暂且让你晚死片刻。东西呢?还不快交出来!”

孔璘站得太高,加之瞳仁细小,所以甲板上众人也分不清他此时是在看谁,还道他是来抢《天使绘卷》的。偏偏众人事先没有防备,除了苏媚峨嵋刺不离身以外,喻南松与王小虎的兵刃此时都放在房中,只能硬着头皮准备空手接招。孔璘问了一句,等了一会儿,不见下边有人回答,眉头一皱,自桅杆顶上跳落,宛如一只巨隼,从天而降。

忽然五道霞光穿过乌云疾驰而至,突入孔璘身边。孔璘在半空中与那五道霞光交了一招,霞光降落甲板,原来是“仙霞五奇”到了。孔璘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又震得船只一阵剧烈晃动。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清柔那厮的徒子徒孙。”

齐弄霞道:“孔璘,你平日作恶多端,今日撞在我们姐妹手中,定要让你伏诛!”孔璘冷笑一声,道:“哼,就凭你们几个恐怕功力还差点,要是你们师父清柔来了,那倒有那么几分胜算。本座今日没工夫与你们纠缠,少在这里碍事!”

他话音未落,就已一脚重重踏在甲板之上。只听“喀喇”一声,偌大的船只竟然被他一脚踏作两截。孔璘抬手一招,客船两边巨浪掀起,朝着断船合扑而下。这一下拍击乃是大自然的力量,仅凭船上几个凡人,又如何可以抗衡?“仙霞五奇”本待御剑飞起,却被那大浪一拍,宛如受了内家重掌,人人内息岔乱,口喷鲜血坠下剑来。船上的普通船夫就更不必说,被那大浪打入水底,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小虎即使在海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浪头,他被激流甩来甩去上下翻滚,只觉得腹中也是翻江倒海,今天吃过的东西全都涌上喉头,但才一张嘴要吐,冷冰冰的湖水就立即灌进嘴来,将本来要吐出去的呕物又冲回了腹中。他内息一乱,立即感到胸闷气短,伸开双手乱摇乱抓,突然触到一物,便当救命稻草一般扯入怀中紧紧抱住。但觉所抱之物修长柔软,还待分辨,却又突然感受水底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身子一轻眼前一亮,竟然出了水面,扑倒在地上。

王小虎莫名其妙,正要四下观望自己身在哪里,这才发现自己怀中紧紧抱着的,竟然是沈欺霜。沈欺霜脸色苍白,正在将湖水咳出体外,猛然看见王小虎压在自己身上,与王小虎同时惊呼一声,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翻滚开去。王小虎急忙道歉,却羞得沈欺霜涨红了脸。王小虎虽然木讷,但也知道自己的道歉弄巧成拙,于是岔开话题道:“刚才那个孔璘的力量好大!整艘船被他击沉了……”

沈欺霜道:“他是魔族的掌旗使,功力自然非同一般。王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王小虎道:“我没事,你呢?”沈欺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糟了,我的师姐妹她们……”她想到师姐妹们与自己在大浪中失散,心下焦急,说不出话来。王小虎被沈欺霜提醒,也担心起喻南松和李忆如。但他不愿让沈欺霜背上过重的思想包袱,于是将烈火焚心一般的焦急生生压住,安慰沈欺霜道:“别担心,我相信大家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也在这岛屿上的什么地方,我们一起去找好吗?”沈欺霜点了一下头,她的宝剑在大浪中倒是没有遗失,现下被她当做拐杖,扶着剑鞘站了起来。

这座突然自水底耸起的岛屿宛若小山,约莫百亩大小,处处泥沙土石堆攒沉积,宛如一个个小山丘。不少鱼儿来不及逃离,被岛屿带出水面,此时脱水,正在地面上一跳一跳。王小虎与沈欺霜好不容易攀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座顶峰,却听一个苍老生涩的声音唤道:“喂,你们两个!”

王小虎与沈欺霜循声望去,却见一只面盆大小的老龟趴在一处石缝里。乌龟又唤了一声,二人这才确认,王小虎道:“它……它会说话!”老龟道:“喂喂,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会讲话的东西可多着呢!”

沈欺霜平日多与妖精打交道,并没有王小虎那么惊讶,对那老龟拱手行礼,道:“可否请教前辈,这个岛究竟是什么地方?”老龟道:“岛?这不是岛,而是我的背啊!”

它见王小虎与沈欺霜一同愣住,得意地一笑,道:“呵呵~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只活了好久~好久的太古巨龟,名唤蓬莱。你们现在都在我的背上,所以我才以元灵的方式,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沈欺霜道:“原来是蓬莱前辈,晚辈失礼了。请问前辈,您可否有看到我的其他几位师姊妹们?她们有没有在您背上?”蓬莱“呵呵”一笑,道:“有啊!还有好几个人,也都落在我背上。”

沈欺霜喜道:“真的?大家都没事吗?”蓬莱道:“应该没事……你们行船也未免太不小心了!我在云梦泽底,已沉睡了几百年,今日突然被一股力量吵醒,这才浮上水面看个究竟。若不是有我这一浮,你们早就到湖底喂鱼鳖了!”

王小虎与沈欺霜连声称谢,蓬莱哈哈大笑,道:“不客气,不客气!不过……既然我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王小虎道:“嗯,蓬莱前辈请说!”

蓬莱道:“我背部接近尾巴的地方,有根东西一直刺得我好难受!你们可否去帮我去把它拔掉?”

沈欺霜道:“好的,老前辈,这没问题。但可否容我们先……”

蓬莱打断沈欺霜的话,道:“别急,你们那些什么师兄弟姊妹的,我会把他们引领到这里来!你们先去替我拔了那根刺,让我尾巴舒服些,这样子可以吧?”

沈欺霜道:“嗯,那就有劳前辈了!”她与王小虎相互点了一下头,便向蓬莱问清方向,朝蓬莱的尾部寻去。上山容易下山难,王小虎与沈欺霜辛苦跋涉,一路上倒也遇到了几个落水的船夫,幸好他们水性精熟,这才撑到了蓬莱浮水,没有葬身鱼腹。向他们打听喻南松等人的下落,他们均不知晓。王小虎指点他们前往蓬莱元灵所在地的道路,让他们到那里等待与众人会齐。小半个时辰之后,王小虎与沈欺霜到了蓬莱尾巴附近的甲壳,按照蓬莱元灵的指点,找到一处小小的突起。

王小虎与沈欺霜仔细辨认,才发现原来这处突起竟然是一柄长剑的剑柄。长剑剑身完全刺入地下,恐怕正是因为穿破了甲壳刺在肉里,才会令蓬莱疼痛难忍。王小虎小心地将剑柄处已经凝固的硬泥刮去,反握剑柄稍稍摇了摇,只觉长剑插得甚牢,想来是长剑刺入以后剑疮愈合,将剑身与肌肉粘在了一起。王小虎自语道:“要把这剑拔出来,肯定要大痛一场了。蓬莱前辈,为了以后不再受此折磨,您就暂且忍耐片刻吧……”

他祝祷完毕,便在剑柄前拿桩站稳,伸手将剑柄握住,凝神运气,向上抽剑。王小虎第一次运劲,将那长剑拔出了半尺。大地一阵巨震,自然是蓬莱吃痛的反应了。王小虎大声道:“前辈,暂且忍耐一下,这就完了!”

他大吼一声,手臂上肌肉鼓胀青筋暴起,劲力灌注剑身,将那长剑整柄拔出。霎时天摇地动,湖水倒灌,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痛呼,而长剑起处一道鲜红的血柱喷薄而出,射上半空下了一场瓢泼的血雨。王小虎与沈欺霜都被震倒在地,王小虎挣扎着爬起来,挥掌推开高处不断滚下的碎石。但碎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王小虎推挡不得,正要招呼沈欺霜一起跳开,却见沈欺霜依然伏地未起,心头一惊,急忙纵到沈欺霜身边将她拉起一看,只见她面无血色双眼紧闭。王小虎暗叫不好,眼见一块澡盆大小的巨石蹦蹦跳跳地翻滚下来,急忙将沈欺霜横抱了,跳到一边避开巨石。

过了好一阵子地震似的摇晃才渐渐平息,蓬莱的伤口也不再往外喷血。王小虎将沈欺霜平放在地上,唤了她几声,为她一诊脉才发现原来沈欺霜体内气息四处乱蹿,于是将她身子扶正,手掌贴住她的背心,将自己平和浑厚的内力缓缓输送过去,帮助沈欺霜理顺体内真气。起初,沈欺霜的真气对王小虎的内力还稍有抗拒,王小虎在抗拒强的时候微微收力,在抗拒弱的时候缓缓加力,最终得到沈欺霜真气的认可,由王小虎的真气主导,将沈欺霜的真气一一领回正路。沈欺霜真气归位,王小虎缓缓撤功,长长呼了一口气。沈欺霜的真气在正路上转得几转,她人便轻“嘤”一声,醒了过来,道:“王大哥?刚才我是怎么了?”

王小虎轻声责备道:“七七,船沉之时你就受了内伤吧?可你却什么都不说,忍着伤陪我走这么长的路!刚才我拔剑之后地面震动剧烈,你一下子气力不支,便昏过去了。你也真是的,何苦这么勉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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