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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森-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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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社長一甩頭,撅屁股離開了的,剩下宮森一頭霧水站在那裏。等到了三角地,看見廣告欄前面人頭濟濟,宮森擠進去,赫然便是攝影協會的招新廣告。上面用了Mapplethorpe 的一張黑白人體攝影,壓著人體曲線是灰眨麖V告色手寫的攝影協會介紹和報名地點。整個設計明晰別致,讓朱風弄看了大聲叫好。宮森一看那強硬俊削的字體,卻臉色一沈,一聲不響掉頭就往外走。
朱弄風追上來表達敬佩。 “那不是我寫的,”宮森滿心不爽,恨恨地又道:“噁心,把我當什麽了? ”搞地弄風一時摸不著頭腦。
宮森說完,悶頭快步回宿舍,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住,扭頭問弄風:“朱弄風,你認識人多,你幫我找個女朋友好不好。”
弄風看著宮森超大的茶色近視眼睛和土得掉渣的頭髮,喃喃地說:“那,那,咱們周末去學跳舞吧。”
2003…1…26 10:11 PM | Edit
(三十)
——這個,希望大家能把這幾章當成相對獨立的部分來看,就把他倆當成是天上兩個結了怨(不是上集裏的那種你死我活的痛苦經歷)的小情人吧。這幾集裏的宮森不是那個在極度痛苦中完全失了心的天奴,而似乎只是一個和愛人嘔了氣的男孩,所以在這裏,大家只把(上)的故事當成個引子吧。
(三十)
誰知宮森桃花邅淼每欤瑳'到周末,就有女生伸出了橄欖枝。
方方是山枺筒┤耍黄粒瑓s很精明,高中時就入了黨。這天夜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方方暗自比量。西語系男生少,男女比例差不多1:2, 若不早下手爲強,恐怕很快就會被分光。象舒羿那樣的大帥哥估計輪不到自己,也用不著多想,何燁那系花早已經牛皮糖似地纏上了。宮森看起來聰明,脾氣溫和,雖然相貌不引人注目,又有點土氣,但總還比胖胖的朱弄風受看些。還有一點,那就是他是蘇州人,萬一以後自己留不了北京, 和宮森一起去上海江浙總比回淄博強。要是能鼓動幫助他入了黨,事情可能就更好辦了。
躺在小床上,方方一番分析, 暗暗下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方方刻意打扮了一下。 用一個白絲帕子系住馬尾巴,顯出幾分清純來,穿了自己最好的一條淡黃色呢子薄裙,配了白色的小毛衣, 又多照了兩遍鏡子,塗了點口紅,這才滿意地去上語法課了。
一下課,方方走在宮森前面,有意無意地扭頭對宮森笑笑。和方方不熟,宮森有點詫異,禮貌地回應。
方方放慢腳步,狀似閒聊:“現在晚自習的教室擠得要死。”
“是,都洠в凶弧!
“你平時在哪兒上自習?”
“三教,離得近點。”
“我也在那裏。”方方突然想起了什麽,停下步子對宮森說:“哎,宮森這樣好不好,咱們輪著占座位,互相幫忙,不就省時間了麽。”
“好啊。”看著方方圓圓臉兒,宮森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想不清楚。比朱弄風少看了幾百部電視連續劇,宮森反映顯然遲鈍,要是弄風,這時節早就明白了。
方方笑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 民主樓旁邊的林蔭大道上,米黃色的小裙子一晃一晃,顯得特別活潑。
宮森一頭霧水往回走,正琢磨著,一聲“森少爺”嚇得他打了一個寒噤。擡頭看,是個大男生,騎著單車,一隻腳支著地停在宮森面前。宮森不認識,仔細再看,居然是剪了頭髮,穿了髒兮兮的牛仔裝的……刑天。
刑天撓撓頭,“森少爺, 我住2樓,您要是有事,來208找我就行。”
宮森雖然不高興,還是有禮貌地跟他說話,畢竟,刑天也曾經在有限的範圍內照顧過自己:“你是哪個專業?”
“地球物理系。”刑天一臉的不爽。
“怎麽啦?不是很好嗎?”
“爲什麽要我上這個專業? 要是真的有作用力和反作用力, 那我是怎麽飛來飛去的啊?!”刑天口氣衝衝地。
宮森忍不住笑起來。刑天一看得不到同情,悶悶地說了聲“回見”, 騎上車,吱嘎吱嘎走了,嘴裏還嘟嘟囔囔地漫駡著能量守恒。
宮森成了方方的男朋友,兩個星期後,西語系的人都知道了,舒羿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聽到傳聞時發了一會兒愣。剛開學的時候,舒羿怕宮森不高興,連自習也避開宮森。不過這天晚上,舒羿卻大模大樣走進了宮森辛苦占座的教室。他背了大帆布包,站在教室門口看了看,果然,宮森和那個小不叮噹的女孩兒就坐在第五排,舒羿不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白癡宮森,洠а酃狻!薄
踱步來到最後一排,舒羿停在一個女生旁邊,彬彬有禮地問:“同學,可以勻一個座位給我嗎(北大的習慣,每個人晚自習時占三到四個座位,最起碼,左右都要是空的)?”
從來洠в欣猓桥此30秒,然後轉移自己的書包,挪出空來,懷裏小鹿怦怦直跳。不過後來,這個女生稍稍有些失望,這個超帥的男生居然是考古系的,書包裏掏出的枺鲬撌且恍┓鹿盼墨I,說是仿古,是因爲他敢在上面用圓珠筆作筆記。
看著前面宮森和方方肩並肩坐在一起,舒羿不做聲色,面無表情地批閱奏章。只是心情不好,難免影響工作,後來風神雨神以及各海龍王接了這一天的指令,忙著執行去了,不想卻在人間弄出了多半年的麻煩。面對著詭異的氣候,科學家們無能爲力,只好給這種突變起了一個名字,叫厄爾尼諾現象。
回來再看宮森,一個晚上坐在那裏,猶如芒刺在背。快下自習時,宮森忍不住回頭,正迎上舒羿閃亮亮的眸子,反把宮森自己嚇了一跳,想想不對,又狠狠瞪了回去,心裏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意。
可惜宮森忘了,自己戴了巨大的茶色眼鏡,銳利眼光外人孰難辨認。舒羿只看見宮森在凝視自己,心中一根溫柔的弦“忒兒”地撥響,餘音嫋嫋地,一直顫到熄燈時分。
整個白天, 舒羿都在揣摩宮森心思,又不敢造次, 好容易挨到晚飯後,舒羿端了衣服去了洗衣房。這邊朱弄風正提議打牌,對面床上柳京生百無聊賴,立刻同意,宮森剛剛學了一點,今天和方方洠Ъs,所以也同意在宿舍裏玩,數數人,
還差了一個。
朱弄風挺挺圓圓肚子,“看我的!”
說完,他拉開門站到走廊裏,扯開嗓子高叫道:“三……缺……一!!!”
就聽得走廊盡頭有聲音傳來,“齊啦!!”
弄風回來,得意地沖宮森擠擠眼睛,他本來眼睛就小,象土豆上紮了倆眼兒, 這時一擠更看不清了,宮森正樂,卻見舒羿踢門進來了。
“三缺一?太好了,正洠聝簬帜亍!
宮森臉上的笑風捲殘雲一樣不見了,他想了想,咬咬嘴唇掠過舒羿跑到門外去了。站在黑魆魆的走廊上,宮森學了弄風的樣子大叫:“三……缺……一……!!!”
“齊啦!!”這回是個北京人,京腔京韻地特有味兒。朱弄風聳聳肩,怎麽這兒就這麽多閒人。
卻見宮森回屋拎起書包,沖弄風說:“走了, 跟方方上自習要緊。反正也有人了,不差我一個。”說罷,扭頭走了,留下舒羿在門口站著,臉青一陣白一陣,半天緩不過來。
可憐弄風不知道,走過去墸_拍了拍舒羿肩膀,“別難過,舒羿,是你爺爺的錯,又不是你的。”
舒羿好容易才緩過來的臉登時又洠Я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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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收藏室 ? 雨天 ? 小說 ? 宮森 1~43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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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睿簩m森 1~43 完 上一主睿∠乱恢黝}
(三十一)
舒羿雖然不上專業課,德專、法專一起上的公共課卻一節不落, 每次都一聲不響坐在教室最後,默默欣賞著宮森不合時宜的裝扮。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知道講臺上老師在說什麽,舒羿滿腦子在想天冷了,宮森這白癡怎麽還不穿毛衣,是洠в袉幔繝懯谗岵蝗ベI?
宮森可洠в兴趋彷p鬆, 其他功課都應付的綽綽有餘,唯獨這門《歐洲現當代文學》讓宮森總是暈頭轉向,剛剛才明白了象徵主義的波德萊爾,今天已經到了意象派的龐德。講課的乾瘦老師叫于天,是一位剛從巴黎高師回來的海歸派,正心心念念要改革西語系沈悶的教學方式。果然不出所料,今天,這位言必稱巴黎的助教又出夭蛾子,留下作業居然是讓大家每人按照意象派的原則做詩一首,以助理解。
好容易挨到下課,宮森用自行車載著方方去食堂。方方翹著腿坐在後座上,有些悶悶不樂。 和宮森交往都快三個星期了,除了下晚自習的時候拉過小手,其他情人間的親密接樱浆F在都洠в羞^,算什麽嗎?真是個大木頭。宮森平常脾氣溫和,有時候卻又古板又執拗,讓他去買些時髦衣服,換個耄窝坨R,他怎麽說都不肯。尤其令人不快的是,方方昨天勸他寫入黨申請書, 他竟然低著頭說不懂政治,也不感興趣, 讓方方倒噎了好久,入黨跟政治有什麽關係,那可是前途攸關的事情。
正想著, 藝苑食堂到了,兩個人分頭去買枺鳌7椒秸剂俗唬灰粫䞍海瑢m森回來了,手上卻比平時多了一個飯盆。
“幫誰打飯?”
“弄風, 他今天下午心情不好,連課都不上,叮囑我給他買份宮保雞丁,待會兒帶回去。”宮森坐下來吃飯。
“他怎麽了?”
“他爸媽離婚了,” 宮森解釋,反正已經不是秘密,弄風昨天去派出所,連姓兒都跟著他媽媽改成郝了。“他昨天在宿舍裏大罵他爸老混蛋。”
“這麽老的陳世美?”方方笑,現在這種事兒真多,“他爸幹什麽的?”
宮森想了想,“好象是什麽自治區主席,我不太懂這些。”
“什麽? 內蒙古的自治區主席?你開玩笑?”方方聲音陡然高了。見宮森驚訝地看著她,方方才收了一下聲音,“真的看不出來哎,弄風那樣子,居然是個高幹子弟。我還以爲他們家是什麽國營農場的呢。”
兩個人又閒扯了一會兒,方方晚上要去她姨媽家,說著便提前走了。
晚上,方方不在,宮森一個人坐在教室裏,抱著意象派的大師們足足琢磨了一個多小時,也洠懗鰝像樣的枺鳎〉阶钺釋嵲谑鞘懿涣肆耍吭谧雷由暇退恕!m森還夢見了一個地鐵車站,裏面飄來飄去的,儘是些個濕漉漉的花瓣(《在地鐵車站》:這幾張臉在人群中幻景般閃現;濕漉漉的黑樹枝上花瓣數點。龐德詩,飛百譯), 火車來了,巨大的轟鳴聲一下把宮森嚇醒,拍拍胸口,才明白過來是下課鈴響了。
坐起身子,宮森突然發現自己亂七八糟的草稿上赫然多了一張稿紙,上面是一首詩,
“我的生活在樓道拐角轉了一個彎,不見了。”
看了第一句,宮森心裏一動,悄悄扭過頭,看看坐在最後一排的舒羿。舒羿正在低頭批奏摺,一副洠聝喝说臉幼印m森轉回身子,自個兒對著這張紙坐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把它團了, 扔在抽屜裏。
磨蹭了兩天,直到交作業的前一個小時,宮森才寫完自己的第一首現代派詩歌。等到卷子發下來,只得了80分,宮森撅撅嘴不高興。郝弄風卻很高興,下課回去時,走在宮森後面一路上快活地唱個不停。原來他以一首“今天的太陽啊,真他媽的義大利” 得了95分,於天還在課上大肆表揚了弄風的作品,說不僅有意象派的特點,那個“真他媽的”還抓住了後現代主義的精華。
除了有點小麻煩,生活畢竟還是快樂的。 秋天的北京格外美,耍奶旄吒叩模∪~子也變的紅紅黃黃起來。攝影協會決定組織大家去野三坡玩,原則是人越多越好,只要交上路費門票就行,宮森自然先叫了方方。
這天夜裏大家睡得晚,熄燈以後宮森才去洗漱,在水房裏見著弄風,便鼓動他周末一起去野三坡。 弄風是個愛玩的,經不住宮森兩句話, 就高高興興也說要去。宮森笑盈盈轉身要走,卻迎面撞上舒羿。舒羿堵在門口,宮森側過身子, 讓他過去。舒羿卻看著宮森不動,宮森見狀,端著洗臉盆子從旁邊擠出了水房。
舒羿轉身追到走廊裏, 跟在宮森後面討好地問:“宮森, 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你問我? 不行。”宮森頭也不回, 只顧往前走。
舒羿一把抓住宮森胳膊, 把宮森身子轉了過來。宮森愣住, 吃驚地看著舒羿。 舒羿心裏一窒,歎了一口氣,把手鬆開。
平靜一下,舒羿低聲下氣地說:“宮森,我不會搗亂的,我會老老實實跟著大家,我已經很老實了,不是嗎?”
宮森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你自己要去,不關我的事, 可是如果你問我, 我不想看見你。”
“宮森, 你要我怎麽樣都可以,只要你說行。” 見宮森轉身又要走,舒羿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宮森本來性情就溫柔,這時也覺得自己殘忍,正自煩惱,心裏突然間卻冒上來一個壞壞的念頭。
想著想著,宮森吃吃笑起來。
舒羿一陣狂喜,急急追問:“可以嗎? 你說可以我就去。”
“只要你……,”宮森低低說出自己的條件,舒羿卻連臉色都變了。
“不行就算了。”宮森推門要進宿舍,卻被舒羿搶先了一步。正坐在床邊洗腳的柳京生吃驚地看著氣勢如虹的舒羿,不明所以。 舒羿幾步走到窗子旁邊,打開窗子探出頭去。
“是三遍噢!!” 宮森站在舒羿後面。
正對著28樓的是29和30樓,住了滿滿的女生。已經12點了, 各個宿舍都熄了燈,到處一片黑魆魆的,雖然還有很多人洠@裏卻已經完全安靜下來。
舒羿深吸一口氣,突然暴嚕В曇糇阌120分貝,把京生嚇得從床上直跳下來,把洗腳盆子都踢翻了。
“我叫舒羿——!!98西語系——! 我是全世界最大的混蛋——,白癡——!!”舒羿扯開嗓子大喊。
舒羿扭頭看宮森, 宮森點點頭。對面樓上已經有人開窗子,手電筒也照過來。
“我是98西語系的舒羿——!!我是全世界最大的混蛋——,白癡——!!”
對面女生樓上的手電筒更多了, 樓下則有男生罵起來“混蛋!!找死啊?!”
使的勁兒太大,舒羿嗓子都有點啞了。正要探身再叫, 嘴卻被一個溫暖修長的手捂住了。
“夠了,快別叫了!”宮森的聲音裏難得洠в辛四欠N冷冰冰的口氣。
對面樓上卻有女生叫起來:“哎,那個舒羿,接著來啊!!”
舒羿被宮森推到走廊裏,宮森正要關門,舒羿卻轉身伸手擋住了。
“宮森,我可以去了?”
“你去吧,我怎麽管得了你?” 宮森臉上還留著一絲笑意。
舒羿突然特想看看宮森那雙久摺说暮谘劬ΓF在一定很臁畡影伞
“宮森,”舒羿看左右洠耍〉偷驼f:“摘了眼鏡兒讓我看看!”
宮森聞言,笑漸漸洠Я耍卮穑骸爸苣┓椒揭踩ィ阕詈靡舱覀伴,省得孤單。”
說罷,宮森當著舒羿,慢慢把門關上了。
這個,弄弄不喜歡宮森宿舍那個小胖的姓,說倒過來念不好聽, 我只好安排那小胖的爸媽離婚。弄弄說讓他媽姓王,我說姓王太俗,姓郝也是一樣。
2003…1…26 10:13 PM | Edit
(三十二)
想著周末的旅行,兩天來舒羿的心情格外好。
時近中午,覺得肚子有點餓,舒羿收拾一下把壽禮單子塞進書包,擡起腕子看了看手錶。媽的,又看不清了,舒羿使勁兒拍了拍,那塊破爛電子錶才又顯出字來,正好,快到飯點兒了。
端了飯盆兒正要出門,卻聽到對面宿舍一聲慘叫,來不及多想,舒羿一腳踹開了412 的房門。 卻見宮森宿舍裏的四個人齊刷刷地圍成圈兒站著,八隻眼正盯著桌子中央的一個黑乎乎的繩狀物。
“你洠聝喊桑瑢m森?!” 舒羿沖過去,情急之下抓住了宮森胳膊。
宮森臉色有點發白,慢慢擡起手, 指著桌子中間那個冬冬喃喃道:“是涼菜裏的,我怎麽嚼,怎麽嚼也嚼不爛,吐出來……。”
宮森說不下去了,有點想嘔的意思。舒羿湊到桌子上去看,光溜溜的一截灰繩兒,很柔韌很完整, 赫然一個大老鼠尾巴。
“砰”,弄風一拳打在桌子上,豪氣幹雲,“是學五食堂的,已經忍了他們很久了!走,宮森,找他們算賬去!”
宮森被弄風鼓勵起來,也一拍桌子,氣勢雖然差強人意,但也讓舒羿吃了一驚,“對,讓他們道歉!”
不再廢話,郝弄風和宮森一個高高捏著那根枺鳎粋端著剩下的半碗菜,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一到學五,大家看他們兩個氣勢洶洶,自然就讓開了一條路。
走到涼菜窗口前面,裏面是個很酷的胖師傅,不動聲色側身斜眼看著哥兒倆。弄風高舉著尾巴,開始大聲講述原由,說到那枺飨笈L憬顑阂粯佑薪李^兒的時候,宮森臉騰得紅了。
胖胖師傅冷靜地看著面前那尾巴,等弄風講完,在大鐵盆上輕輕磕了一下勺子,自如地笑笑:“同學,這種事情按照規定,食堂理當賠償同樣一份涼菜,我無需道歉。”
“什麽?一份涼菜?還是同一個盆子裏的?!”饒是宮森脾氣好,也聞言大怒。
“是的,此外,如果您接受涼菜,就應當交還食堂那根尾巴。”胖師傅氣度嫻雅,貴族一樣。
宮森自然不肯還尾巴,弄風又吵了幾句,那師傅便有些不耐煩,象布拉德*皮特一樣聳了聳肩,豎起香腸一樣的食指輕輕搖晃,“胖子,永遠不要試圖對抗國家機器。”
“你!”
“最後,你們在吃枺髦埃瑧撋宰鳈z查。”見郝弄風生氣,胖師傅又用簡愛的話來解釋自己的忠告,“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不能要求別人來承擔自己的命撸荒芤笫程梅⻊諉T。”
弄風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不知不覺中被宮森拉出了人群。等舒羿趕到學五門口的時候, 宮森和弄風正臉色鐵青地往外走。看見舒羿, 弄風罵罵咧咧地痛陳戰鬥失利的過程。
舒羿一邊聽,一邊從背後拿出一張寫滿了字的大紙來,又從褲兜兒裏掏出兩個圖釘,利索地把紙貼在學五大門口的牆上,伸手對弄風道:“把那枺鹘o我。”
“什麽枺鳎俊
“當然是宮森的尾巴,笨。”
郝弄風不解把尾巴遞過去,舒羿咧咧嘴, 用圖釘把尾巴釘在紙上,拍拍手後退了一步,一邊打量自己的作品一邊惡狠狠地說:“走著瞧,敢讓我的宮森吃老鼠。”
一扭頭看宮森正在瞪著自己,舒羿連忙改口:“……敢讓宮森同學吃老鼠。”
宮森翻了翻白眼,泄氣地不理他。
這時卻見人群越圍越多,看了大紙上情真意切的召喚,本來就唯恐天下不亂的,愛乾淨的,想到同學義氣的,有社會責任感的,以及有從行睦淼耐瑢W們便紛紛改道,湧向了學五的競爭對手——附近的藝苑食堂。
刑天下了課,正好也看到這一幕,自己主子的號召,當然更是義不容辭。端著飯盆剛扭身,卻被舒羿拉住了。
“你戴表了嗎?”舒羿問。
“11點半了。”刑天回答。
“不是,”舒羿居然有點臉紅,粗聲粗氣地說:“咱倆換換表。”
刑天氣結,暗自嘀咕,誰讓你下凡時規定一個學期只用幾千塊錢的,自找麻煩,還讓我跟著倒楣。臉色不愉,刑天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錶解下來遞上去,這可是臨來時四殿下偷偷塞給應急用的。
“混蛋,你居然戴勞力士!”舒羿一看龍顔大怒。
“這個……是假的!”刑天急中生智。
舒羿仔細看看,雖然號稱火眼金睛,但是因爲受天津假貨市場的盛名影響,舒羿居然輕易就信了刑天的話,後來見過舒羿勞力士的人無不誇讚這假貨做得精致。
換了表,刑天過去推車子,看著舒羿盯著自己的自行車若有所思,心裏不由一陣驚慌,還好宮森過來了,才打斷了舒羿的念頭。刑天騎上吱吱呀呀的車子,蹬出去兩步,又想起了什麽,扭頭對宮森喊。
“宮森,我已經想明白了,不受作用力的限制, 是因爲我在第四維度!”
到了12點,學五終於吃不住勁了,三千人的飯到這時候不過賣出了五分之一,眼看枺魅际T阱佈Y,終於有一個戴眼鏡的負責人匆匆跑出來解釋協商。
原來那大師傅是個教工子弟,本來是文革以後電影學院的學生,因爲腦筋不太正常才退學當了食堂大師傅。負責人一臉諔┑卣埓蠹以徦f話魯莽,又端出一大盆小炒算作賠償,反正今天中午也賣不出去了。看著滿鍋的紅燒排骨,風弄登時放棄了立場,鼓動宮森接受道歉,卻被舒羿一把扒拉到後面。
“要他出來道歉,我們就走人。”舒羿不軟不硬地說。
這時卻見那大師傅緩步出來,走到人群裏摘下白帽子按在胸前, 看著宮森輕輕彎了彎腰,側頭道:“先生,請您接受我最論吹那敢狻!∪嘶钪褪菭懥撕寥憧啵覀兓蛟S曾經有過铡畷唤洑v練,何來彩虹…………”
他還在說,宮森已經拉著弄風端盆逃跑了。又過了一分鐘,連態度強硬的舒羿也終於忍不住不寒而慄,落荒而走。
接下來兩天,28樓412和413的八個男生連著吃了六頓紅燒排骨,搞得別的宿舍的男生聽說了這件事以後,也經常跑去買學五的涼菜,個個希望自己能有宮森的邭狻!
2003…1…26 10:13 PM | Edit
(三十三)
好容易盼到了星期五,去玩的人個個起了個絕早。
初冬的五點,四處漆黑一片。宿舍樓的大門要六點才開,不想跟看門的老頭囉嗦,大家熟門熟路地摸進一樓的水房,那裏有一扇上面的小窗是洠в需F欞的,像是特意要留給大家方便。
舒羿身量高,第一個爬了出去,跳到地上轉身來接兩個小個子。還洠蕚浜茫L就象個肉彈一樣彈了下來,縱使舒羿力大,也被沖了一個趔趄,樱纸允擒浐鹾醯呐秩猓∈骠噙B忙撒開手。宮森也從窗戶裏露出頭來,舒羿準備要接,宮森搖搖頭,舒羿往後撤了兩步,宮森已經跳了下來, 在地上磕了一下才站起了身。
三個人背著包跑到小南門的時候,那裏已經聚集了烏丫丫一片,攝影社社長正在數人頭,大約是十八九個。 大家蜂擁而出,興高采烈地跑向了車站。
動物園倒了102快車,因爲是起點,除了宮森和其他兩個人,同學們大都占到了座位。宮森把包包給方方抱著,兩個人不時把腦袋湊在一起低聲說話,舒羿坐得不遠,旁邊是個光華管理學院的女孩兒。舒羿不認識,便自顧自地裝樣子打盹兒。
車到西單, 上來了一個白頭發中山裝的老先生,左顧右盼了一下便站在了舒羿旁邊。
過了兩分鐘,舒羿開始有些不自在,可是又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不自在。 幾個月之前,在朔陽宮裏的時候,南極仙翁那白鬍子拖地的老頭在自己案前站上兩個時辰稟報陳情,自己從來洠в胁蛔栽谶^,怎麽今天……。
又過了兩分鐘, 舒羿騰地站起身來, 倒嚇了那老先生一跳。
“坐。”舒羿說。
老人一邊喜顛顛兒地坐下來,一邊洠Э谧拥卣F讚舒羿:“看這同學, 教育得好啊, 真好。”
後面突然“咕咚”一聲,舒羿扭頭一看, 卻是宮森只顧著看舒羿讓座,一時驚訝地忘了抓住扶手,車動時在柱子上撞了腦袋。舒羿更加不自在起來,又不敢翻宮森白眼,只好咽口唾沫背起背包擠到前面去了。
好容易趕到永定門火車站,正好七點半,大家爬上了一列超慢的慢車,查查時刻表,到第一站十渡大約要三個小時。車廂裏人很少,不一會兒,別的乘客便因爲被吵得頭疼,紛紛挪換座位,車廂頭上只剩下自己人了,牌局很快也有了三個。西語系的人自然湊在了一起, 方方和宮森對家,舒羿只好抑制心中不爽坐下和弄風打對家。
火車搖搖晃晃,不緊不慢地開向京郊。不過半個小時,弄風那撥兒就吵起來了。
你不能吊主,應該出紅桃,方方有紅桃,斃不了……,”弄風打牌水平不高,較真的水平卻很高。
“你怎麽知道方方有紅桃?剛才你出紅桃愛司的時候她就跟出了老K……”舒羿也不肯認輸,兩個人你來我往,臉紅脖子粗,聲音越來越大。
“我知道爲什麽!”社長突然從弄風椅子背後探出頭來,嘿嘿笑道,“方方的牌趔出去好遠,我在這兒都看得見,更不要說弄風。”
“討厭!”方方嬌聲嗔叫起來,看了宮森一眼,宮森正低頭洗牌,“社長淨胡說!郝弄風,你有洠в型悼次遗疲浚
弄風嘿嘿嘿笑起來,即便是大白天,眼睛也擠得看不清了,惹得方方噘起小嘴,伸手在他腦袋上“啪”得敲了一下。
吵吵嚷嚷,大家一路來到了十渡,下了火車便四處撒歡玩兒瘋了。宮森兩個星期前從社長那裏花三百塊錢買了一個二手的照相機,此刻才有機會大顯身手,隨時隨地地到處給弄風和方方拍照。舒羿則一個下午都在心不在焉地和幾個女生在溪裏摸魚,小魚不過手指長短粗細,十來條擠在罐頭瓶子裏,驚惶失措地轉著圈兒。到了快傍晚的時候,事情就有點離譜了,先是大家都湊到了溪裏,到後來就是比賽吃生魚。因爲有弄風和舒羿兩員大將,結果西語系以生吞十五條的總數贏了光華管理學院。弄風還特意口裏噙了一條,外面露出半截活蹦亂跳地魚尾巴讓宮森照相留念。宮森一邊照一邊笑著說早知道你這麽生猛,那條老鼠尾巴就讓給你吃了。
到了晚上,大家只找到了兩戶有空房的農家,社長瘦手一摚В懊10個住張樹梢家,後面9個住王太本家,大家又自動眨艘粫䞍海钺岵偶娂姅_擾地分別湧進了兩個小院兒。
“大炕!是大炕!想死我了大炕!” 弄風第一個跳上了暖和和的大炕,興奮不已。 宮森卻是第一次見,混在同學中間裏裏外外地跑進跑出,跳上跳下。里間自然讓給四個女生,五個男生睡外面,所以要橫著躺,其他人都還好,#稍稍有點爲難,早知道下凡時再縮三四公分,變成1米80可能就洠в羞@麽難受了。
雖然已經玩了一天,不到20歲的少年人還有的是精力。洗漱完,燈也關了,外面冬蟲擠擠,男生女生隔著門簾子開始講鬼故事,先是請筆仙,然後是375路奇遇。 這邊宮森拿了一個手電筒和弄風躡手躡腳下了床。
“啊……!”伴隨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一道亮光閃處,四個女生魂飛魄散地看見一個胖胖的張牙舞爪的惡鬼影子出現在白色的門簾之上,七分害怕三分捧場,大家齊聲尖叫,聲震屋宇。
電燈刷地亮了,弄風還在門簾前手舞足蹈,宮森則站在屋子那端,握著手電筒抱著肚子已經笑地直不起腰來了。滿屋驚叫和嬉笑聲中,似乎只有#不在其中,他靠牆坐在炕上,看著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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