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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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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充耳不闻。若双方没真心谈,怎么解释也是徒劳,反而我被觉得是在狡辩。您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跟苏辉究竟怎么一回事,您心如明镜,我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面,形同分手,您也没有算计我的必要。可是,有句话,就算白说我也得说,我喜欢苏辉,喜欢了很多年,不管这段感情你们视之瘟疫,弃之敝履,与我个人,很珍惜,你要我放弃苏辉,我做不到,如果你能劝他放弃我,我也无话可说。”
明明是春暖花开,沈航走去码头的一路都觉得冷,手脚同时抖个不停。夜深了,码头上,等船回厦门岛的人,零星站在微温的晚风里,低言细语。沈航只看见昏暗的灯光里,拍打上堤岸的海水,破散时,发出一股新鲜的海的气味。远处飘来缥缈的歌声,是那首很久以前“夏之门”的歌手汤力经常翻唱的一首“
100 years”
I’m 15 for a moment
Caught in between 10 and 20
And I’m just dreaming
Counting the ways to where you are
I’m 22 for a moment
She feels better than ever
And we’re on fire
Making our way back from Mars
15 there’s still time for you
Time to buy and time to lose
15 There’s never a wish better than this
When you only 100 years to live?
……
五岁的时候我们相遇,十五岁,我们发现彼此是同类,二十五岁,我们因为喝酒而吵架……三十五岁的时候,你会不会在我身边?……六十五岁的时候,你会不会记得我们,曾经渴望着夏天永不过去,可以永生在凉爽的海水里,比赛游泳?如果人生只有一百年,苏辉,我们是不是只能给对方八年?
不知道怎么走到“夏之门”的,一路上都很恍惚。那晚,沈航喝了很少的“杰克丹尼”,可他喝醉了。感觉似乎很久没那么醉过,他先是歪在椅子里,天旋地转,脑袋给汤力反复的歌声搅扰得一片模糊,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歪歪扭扭地走到舞台前威胁汤力不准再唱这首歌。汤力一脸的委屈,他说,他唱的是“落魄玫瑰”,一晚上压根儿没唱“a
hundred
years”。那会是谁唱的?沈航四下里转了几圈,他不愿承认自己喝醉,产生了幻想。他看见两个小男孩在碧绿的海水里游泳,看见海浪拍上来时,那两颗紧挨着黑脑袋,看见那座沙子砌成的高高耸立的“夏之门”,看见门那头苏辉得意的脸……那些不是幻觉,不是梦,不应该只在喝醉或者睡眠的边缘,才隐约出现……
第二天一早,潘的电话打过来叫他起床。宿醉后所有的烦恼他都没逃过,匆忙洗澡整理好,镜子里的脸还是青白而吓人。潘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还顺便给他带了米糕跟豆浆做早餐。
“你干嘛无缘无故来送我上班?”
“今天上午在岛外有个会,顺路就捎上你。再说,唐鸣跟我说你昨晚在他那里喝醉了。”
“哦,他怎么什么都跟你汇报?”
潘笑而不答。
看着他蓝色的马自达消失在清晨的车流之中,沈航站在原地,楞了半天。身边的很多人,很多事,只是不去想罢了。工作依旧异常忙碌,沈航觉得自己还没来得及换口气,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等电梯的时候,心里忽然想,不知道神出鬼没的潘会不会正守在楼下,沈航忽然笑了。
楼下确实有人等他,不过不是潘,而是苏辉的奶奶。
沈航心中长叹,看来苏家举家出动,他不投降,就纠缠不休。下一个大概是苏辉的姐,然后是他哥,最后大概就是他爹,不过象他爹那样的人,是不会跟自己费唇舌,直接几个兵,押自己到了无人之处,直接枪毙了事吧?那倒也好,能为了苏辉同志而壮烈牺牲,古往今来也能算一段佳话,当故事讲给别人听。
沈航跟苏家奶奶还是有些感情,不管怎么说,有那么几年,她是牵着沈航的手,接他放学回家。她这几年倒是显得老,头发全白了,神态间也不象以往那么雷厉风行。
“还是坐车回去吧!”她说,“奶奶腿脚不好,走不动了。”
沈航还是请她到楼上的公寓坐了坐,有些歉意地说:
“不能留您吃饭,家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我有带呀!你不是最爱吃酸菜馅儿的饺子?我给你带来了。酒店里不能包,我是到一家东北馆子给你订的。”
沈航的心象是给什么扎了一下,抽着筋儿地疼。在餐厅里,两人分着吃了一盒饺子,安静地,都没说话。吃过了,沈航烧些热水,泡了点功夫茶,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这里的格局跟你和苏辉的那个家挺象的,尤其客厅里的大落地窗,都能看见海景,不错。”奶奶慢慢说着,当然苏辉和沈航从来没邀请她去过他们的那个家,是在苏辉给家里软禁以后,她拿到那里的钥匙,才过去看了一次,看见很多沈航的小东西,“你阿姨说,她昨天跟你谈得不太愉快。你也别怪她,这事给她挺多压力的。你知道苏辉从小没在她身边,所以她总是有些内疚,觉得苏辉现在这样,她有责任,所以跟你说话的时候有些冲。过后你阿姨也后悔,我觉得吧,趁着我还在这里,怎么也该跟你说一声。”
苏辉的奶奶停顿了一会儿,双手在膝盖处摩擦了几下,似乎心里正经历着某种挣扎斗争,再开口时,声音显得更加衰老:
“奶奶不跟你拐弯抹角,这半年来,我们在苏辉身上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好话说了一大车,威逼利诱也没少用,那孩子就是不听我们的。今天弄到来找你,也是迫不得已。你们的感情,奶奶不懂,这男人跟男人,怎么能有男女之情呢?你们累,我也累,不想再逼你们。可让我接受你们,奶奶是真的做不到。我今年七十六,剩下的这几年,你们能不能收手,就分几年?等我死了,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苏辉他妈妈也不会再管你们,你看行不?”
沈航僵在一边儿,不能拒绝,也不想接受。
“你不说话,奶奶就当你答应了?”苏奶奶也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江薇这孩子,我并没怎么看上,她家里太强,我们苏辉跟她在一起,倒象是高攀了一样,我怕她现在喜欢,以后一言不合,给苏辉脸色看。她长相性格都不如你,可小航,她是个女孩儿,能给苏辉留后,你原谅奶奶的狭隘吧!我将来不在了,你们想怎么闹我也管不到,可我活着,就有私心,就希望自己的孙子象正常人一样生活。”
沈航想恐怕自己真的要输了,这才是第二关,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三十六计,软硬兼施地准备小火慢熬,怎么也要把他这块硬石头煮化了,而他连眼下的这关都难以跨越。
“您再喝杯茶吧!”他看见自己僵硬的手,端起小巧的茶壶,举到半空听见奶奶说:
“明天下班后,我安排你跟苏辉见见面,你跟他最后好好谈一次吧!”
第二十二章(最终补全版)汗。。。又加了些。。。
还没到游泳的季节,加上天色摸黑,大片大片的沙滩寂寞无人。海水正在涨潮,白天留下的忙碌足迹给涌上来的朵朵浪花擦了个干净。入夜也不凉的天气,不知道为什么,在等苏辉的短暂时间里,沈航又觉得冷,不是因为紧张,是太想太想见到,想到一刻不见到他,都不相信是真的能看到。
“你一进方圆百米,我就闻出来了,还想着吓唬我?”
沈航扭头便看见苏辉给风吹得乱蓬蓬的头发,想自己的脑袋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说海边约会花前月下的,怎么两个人总是乱发糟糟,分外狼狈呢?
“你是警犬?能闻那么远?”
苏辉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航的脸,舍不得移开目光,害得沈航本来想对他身上的烟味投诉一下,也没好意思。生活了八年的好处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重逢也不会觉得意外,象是两只经年累月放在抽屉里的袜子,虽然分左右,却又总是挽在一起,熟悉无比。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沈航问。
“今天上午给空运过来,”苏辉笑着回答,“说是奶奶的意思,怎么样?我妈妈跟奶奶不好对付吧?”
“你家女人都挺不好对付的。”沈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该怎么办呢?”
“你还能挺多久?”
“到奶奶为止,差不多了。你家的车轮战术不以公平为准,很不讲道德。”
“她们跟你说什么?”
“背后嚼舌根,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既然你问,我只有如实汇报。你妈妈指责我私生活不检点,奶奶索性给了时限,她活着不行,她不在的话,我们可以随便。”
“你答应了?”
“我,无法拒绝奶奶……”沈航说得很没底气,好象是战败一样,虽然对方赢得不怎么光荣,可怎么说自己也是给人淘汰了。苏辉没说话,只是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猝然间伸过的手吓了沈航一跳。
“她们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苏辉的手掌摸索着沈航的手上的骨节,“别跟她们对着干,顺着她们,也就不会有人烦你了。”
“你要我跟你……分……手?”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艰难,沈航觉得即使是自己粗大跟电缆一样的神经也在隐隐做痛了。苏辉意外地没有回答,这个时候,很多话都是多余,内心打不开的结,理不清的纠缠,两个人都太明白。只是沈航一直以为提出分手的人会是自己,苏辉向来自视很高,轻易不会妥协,而自己象团没筋斗的面,任谁都可以欺负欺负。这半年来,苏辉不知经历了多少,才会这么一反常态。沈航不觉得难过,倒觉得心疼,他认识的苏辉,是跟人打破头也不会认输的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的眼神必定泄露了心里的煎熬,苏辉抬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忍不住抬手在他颊边停留住,轻柔地摸了摸,脸靠近,轻微地侧过头……他的温柔在那一个瞬间,仿佛融化的糖果,弥漫了包围着耳目的空气,终于,苏辉闭眼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似乎那一番惆怅和无奈,给折叠着收了起来,换出另外一副脸孔,笑着说:
“你以为日子难过的就我自己?我妈她们过得更惨,我看体力上心理上我都比她们两个强壮,最后被拖垮的肯定是她们的防线。”
“既然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你怎么还要分手?”
“我只是不想你的生活,给我家里人扰乱。现在又不能把你带在身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跟她们谈判。你这人心慈面软好欺负,肯定斗不过她们。所以她们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做出对我已经灰心的模样,也别主动联系我,别找我,你能找到我的方法,都给她们监视,我也不能给你回复什么,反倒让她们觉得是你在纠缠我。”
“我是不是挺没用的?”沈航垂头丧气,“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是你冲锋陷阵?”
“谁让我家里不同意呢?要是都象你父母那样,不是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啊?什么呀,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呢!”
“你觉得我家还能让你家里人蒙在鼓里?他们刚联系了德国,找你父母谈过,你父母当时表示尊重你的决定,不会对你的私生活过多干涉。我妈给气翻了!”
“难怪……难怪他们前两天打电话,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这些知识分子啊!就是知道儿子是同性恋么,还拐弯抹角说了好多什么“生活要靠自己把握”“相信你对自己人生的判断力”……,最后也没点题,弄得自己一头雾水。现在想来,父母跟自己是太生疏,连批评和建议,也不能坦白讲出来。疼爱上的缺欠,只能靠支持和鼓励来补偿,是好还是不好呢?沈航跟苏辉走到腿酸,索性坐在潮湿的沙滩上,沈航一边注视着越升越高的月亮,一边梦呓般说着:
“其实道理这东西,是最难讲的。人又都固执,坚持自己的观念,很难被人说服。有时候我想,你要是你爸爸就好了。不需要跟别人说道理,只要发布命令就好。你只要跟阿姨和奶奶说,‘我喜欢沈航,我得跟他在一起过!’她们再不甘心情愿,也只能立正敬礼,说,是!首长!”
苏辉今夜是格外的沉默,沈航见他双手显得局促不安的模样,大概烟瘾上来了。他从前是戒了的,而且戒得挺辛苦,如今又逼着再拣了起来。沈航不想再给这个可怜的男人更多压力,他想他放松些,不需要再衡量,再考虑,再费着脑筋为自己着想,于是建议:
“游泳吧!”说着,不等苏辉回答便站起身脱衣服。
苏辉四下里看了看,无边无际的一片沙滩,只有遥远处三两只隐约的人影。水的温度应该还没有那么暖,可他跟沈航三九天都敢跳海扑腾两下,于是也不再犹豫,朝着不远处沈航修长的身影追了上去。
象两条自由自在的鱼,不受潮汐的左右,迎着风浪,相互追逐,展臂游去。论体力,苏辉总是要盛一些,他看见沈航不远处艰难跟着,慢慢地停了下来,连忙转身。两人隔着一朵浪花的距离,静静看着彼此,雪白的月光洒下来,水面如同洒满破碎的星星……忽然沈航沉了下去,从海面消失了。“沈航!沈航!”苏辉喊了两声,没人回答,海面涌来的连续不断波浪,,没了沈航的影子,他的心瞬间抽紧,一头朝海水里扎了下去。
沈航又突然从水里冒出头,脸色难看地呼吸困难,苏辉连忙游过去,紧紧抓住他,象是抓住自己的生命,大力向岸边游。慌乱中放平沈航的身体,他并没怎么喝水,只是呛到,咳了一阵好很多。苏辉一把抱紧他,刚刚那短短的瞬间,海面上失去沈航的瞬间,心是真的没了动静,整个世界都安静得象死亡一样,那是庞大的恐惧,海怪一样升腾在半空,苏辉长这么大,从来没那么害怕过。
“你***,是想死么?是不是故意的?”
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吞进肚子里,是惩罚,也为了保护。
“太难受,”沈航享受着自由的呼吸,“溺水而亡真的太难受,我保证别人付钱给我,也绝不再试!”
“你真是故意的?”苏辉的眼睛睁圆了,沈航却依旧晕乎乎地,没意识到危险降临,诚实坦白那一会儿心中的想法:
“不算是,就是想沉下去,不再上来。”
“给你吓死!”苏辉照着他的后脑扇了一把掌,不打着王巴蛋一下泄愤,简直要给他气炸!
“我死了,你不一了百了?省得还要多项选择,害得你里外不是人。”
身上的水份很快给风干,水份蒸发带来的一种特殊的凉爽……沈航忽然拉过苏辉,把他当成一床被子样地盖在自己身上,咬牙切齿地说:
“你个卑鄙小人!你才是故意的!”
苏辉因为暧昧姿势一头雾水,他询问地皱了皱眉,沈航的脸却红了:
“我的,我的内裤掉在海里了!”
他以为苏辉拉着他上来,肯定看到了,却不知苏辉光顾着担心害怕,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个,经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身体覆盖下的沈航真的是赤裸裸光溜溜的。他四周巡视,忍着笑解释:
“你看着周围哪里有人?”
沈航的脸红稍微退了些,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盯着两人扔在不远处的衣物。不料,苏辉的唇忽然压了下来,带着燃烧一样的温度……月亮在云彩中穿梭,终于升到中天。
夜是甘甜清凉,月亮白净晶莹,而明天,要走自己的路,再不同行。吻在一起的唇同时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以为是残留的海水,却是热的。
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不是分与合这么简单。有人分了,还在彼此纠缠;有人在一起,依旧貌合神离。潘说,他跟唐鸣只所以说开了分手,是为了各自仍然可以追求下一个机会。潘还说,你跟苏辉分不分手都一样。他没有继续解释,沈航也不再追问,多数是因为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是清楚。
“你这半年经常跟她见面么?”沈航问,他觉得苏辉这模样好象也禁欲挺久,跟自己没什么大差别。
“不经常。”
“她好不好?”
“比以前那几个都好。没什么大小姐脾气,很真诚的一个人,也善解人意,什么话不用说透都能听明白。”
“哦。”沈航因为苏辉还是第一次用这么褒义词汇来形容一个女人,尤其最后一句形容,怎么听都象是拿她跟自己对比后,得出的结论。他无言了。
“傻瓜,你哦什么?”
“傻瓜不知道。” 沈航的脑袋枕在双臂之上,看着远处午夜深蓝的天空,心胸间一片坦荡, “傻瓜现在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谁是你二手准备?别告诉我他是马自达?”
“说什么呢?”他狠狠瞥了没觉悟兼小心眼儿的苏辉一眼,“一手是你跟家里争取成功,二手是你的抗争英勇就义。”
“结果分别是什么?”
“没想好。反正你是稳赚不赔,两头你都有人跟你过日子!”
苏辉因为沈航酸溜溜的语气笑了起来,他喜欢沈航吃醋的小样儿,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转过头,在沈航的脑袋上揉揉搓搓,然后又回到望天的姿势,毫不犹豫地说:
“我没有第二选择。”
第二十三章
九月初,太阳已经下山,天气还是闷热得可以。迎面的风热而粘腻,糊在给空调吹到麻木的脸上,几乎要结成露水一片。沈航在公司下面的音乐厨房草草吃了晚饭,快步往家里走。他跟沈飞约了时间在MSN上碰面,谈月末去北京的事。父母在北京有个研讨会,大概要逗留一个星期,按照惯例,他们俩个还是要进京面圣,跟小时候一样,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其实又都有企盼。
刚走到楼下,保安就跟他说有个朋友在他家楼下等着他呢。沈航心中有些纳闷,潘跟唐鸣经常过来,保安是都认识他俩的,不知道今天会是谁在等。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娘娘”。
“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去香港办事,顺便过来看你。”
“啊?拐了那么大的弯儿还算顺路?”沈航开了门,让“娘娘”跟他进了屋。心存感激,想着好好招待一下,无奈家里没烟没水没食物,他尴尬地征询“娘娘”的意见,“要不我下去买些东西上来吧!”
“别了,你不是吃过了么?给我弄点泡面就行了,我也不饿。泡面总该有吧?”
“有。”沈航利索回答,殷勤跑进厨房烧水。
“娘娘”的事业这大半年来鸿运当头,自从帮胡亚亚做的造型在一个挺有知名度的音乐颁奖典礼上曝光以后,倒是不少明星腕儿的,找他工作,沙龙的生意也空前兴旺起来。用“娘娘”自己的话说,“东边儿不亮西边儿亮,打跟孙涛那个不要脸的崩了以后,我就什么都顺了。”“娘娘”嘴上向来是比较损,孙涛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松口。
“家里弄得还挺干净。”“娘娘”顺手拿出一只烟卷,“能抽不?”
“随便。”沈航换了一身舒服衣裳,拨弄着空调。
“在你面前怎么敢随便?以前苏辉在的时候,谁在你面前抽烟,还不得挨骂?”“娘娘”说着觉得感慨,“你看我们几个?没一个下场好的。我跟孙涛两败俱伤,你跟苏辉也暗无天日的,唐鸣跟潘峥也是不咸不淡做朋友……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说得很明白了,就是朋友呗!唐鸣说爱谁不如爱自己呀!潘就是爱谁不如爱事业,天天为了*不要命呢!对了,还有打高尔夫球,晒了一个夏天,跟黑人混血一样。”
“那你呢?不是说你跟他学,学得还象模象样的?”
“对呀,主要是那个挺简单的,”沈航谦虚地说,“有次趁潘不在状态,还打了平手呢!他真是掉链子!”
“娘娘”看着沈航笑着说话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宽慰,至少这人没有象给霜打过的茄子那般蔫着,他还在积极地生活,这多少让自己这做朋友的感到自愧不如。
“你跟苏辉就这么悬着?没边没际地等结果?”
“工作忙起来,也不觉得在等什么了。”
“你比我强,我***一想起孙涛,就恨不得把他阉了。”
“舍得呀?而且 ,同志你得相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要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哟,唬人的一套一套,”“娘娘”笑了,“谁这么大的公德?把你教育得这么正面。”
“我有大智慧,是自己悟出来的。”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据说有“大智慧”的沈航刚接起来,脸就变色了,胆怯地喊了声:
“姐!”边恭敬听着,边冲“娘娘”苦着脸,一副苦不堪言的惨样。终于在沈飞抱怨了沈航怎么无耻放她鸽子,把她本来可以跟宝贝儿子相处的美妙时光,浪费在在电脑前的等待上,到听她讲述她家帅哥这两个星期的进步,他的坐,他的爬,他的打滚……诸多姿势,听起来象个自豪的驯兽员。最后电话上现场听了外甥“吧唧咿呀”的不知所谓后,终于说到重点,谈到她航班的信息,哪天到北京,要住在哪里,怎么跟沈航会合等等,挂上电话,沈航竟累得直不起腰。
“娘娘”第二天晚上去“夏之门”看了唐鸣,本来想见见潘,据唐鸣说此人对金钱的追逐已经到了非人的境界。因为外贸秋交会的事,忙得不分昼夜。
“真的假的?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忙过?不是为了躲我吧?”“娘娘”故意这么说,惹得唐鸣不怀好意地凑上一句,“就算躲也不会躲你呀!”
沈航简直对他们这种调侃的语气深恶痛绝到极点,“潘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能躲谁呀?他要懂得躲就好啦!”
潘是不会躲的。他既不会默默去喜欢一个人,也不会隐忍到委曲求全,他大方施予关怀,与人泰然处之,却又不越雷池半步,决无抢夺强迫的行为。出发去北京的那天早上,潘还是自愿充当司机,临行前不厌其烦地叮嘱沈航多带件厚衣服。那种关怀的口吻,惹得沈航心里想憋着的话还是出了口:
“潘,你觉不觉得你这么说话,感觉我们很暧昧。”
“不会呀!你怎么会这么想?”
潘的坦然,倒让沈航觉得自己似乎枉做小人,于是尴尬地,也不去再提。去机场的路上,没怎么说话,沈航看见潘的眼睛有些红,大概又是熬夜的结果,他觉也没睡赶着送自己去机场,不管怎样,自己那么问总是不厚道,沈航感到一阵难为情,下车的时候刚要道歉,潘却忽然对他说:
“沈航,喜欢两个字,有时候可能很简单,有时候又一层层地说不清楚,在不明白,无法解决的时候,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不用想太多。”
不管有没有正确领悟潘话中的深意,沈航离去前,还是点了点头。至少有一点他是认同的,在他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再不会强迫着自己去解决,惹得烦恼一身,又于事无补,顺其自然,有人觉得消极,有时候又是烦恼的良药。
北京的团聚,是几年没有过的了,再次看见父母,只觉得他们似乎老得厉害。沈飞不仅带了她的大胖儿子,连英俊的比尔也陪伴身边,一时间成了幸福的代言人。而她那“万能儿子”更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做了爷爷奶奶的父母似乎格外开心,这个胖孙子也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一家人几乎没怎么外出,有时间都留在酒店逗小孩子玩,这个小子简直幸运透了,一群人轮着抱,还嚣张得随意在任何人怀里拉屎放屁的。沈航在这一片欢声笑语里,一方面觉得沉浸而陶醉,久违了多年的天伦之乐,终于圆了梦,不管明日之后,是否又要天各一方,今夜的团圆是真实而融洽的;然而,他又感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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