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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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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堑予一进到客栈的房里便毫不客气的倒在床上。
「我以为你不怎么累的。」
稍后才进来的温律行看见他懒懒的躺在床上,忍不住出言揶揄,但语气之间
却已不是初识时的不屑与轻视。
他目光集中在那横卧的纤细身影之上,眼神之中是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温和。
不知是谁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虽然这一段旅程才完成了一半,才经过了
一个月的时间,但温律行却很清楚他对白堑予的看法几乎是完完全全的转变了。
就如,他并非如同外表所见的那般纤细柔弱。
这几天的路赶下来,不论是骑马或是步行,白堑予的体力与耐力都教他刮目
21 :
相看。他驭马的功夫颇佳,身手更是灵活利落。而且那份灵活利落,似乎是真正
的随着时间而有所改变。
而且他也发现:其实白堑予是个相当聪颖的孩子,只是就是单纯过了头,对
他人几乎没什么防备与心机。
也或许……就是这样的个性,才让他的笑容显得那般的好看吧!
一时之间也说不上原因,但温律行清楚的明白他对白堑予的好感与日俱增。
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习惯思索着有关他的一切,甚至搜寻着他
的身影……那个充满活力,曾被自己紧紧拥住,在身下娇喘呻吟的身影。
他明明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旦对一个人有所认定就不会再对他持有任何的
私情。但随着对白堑予的认定逐渐确立,他发觉自己回忆起那件事的时间多了。
甚至在梦里。
那一切往往都是以片段的方式呈现,间或夹杂着那抹温暖醉人的笑意闪出。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遍又一遍的撩拨着他内心深处。
「温律行?」
却听一阵柔和的唤声传来,拉回了温律行分散的注意力。
不知何时,方才堂而皇之占着自己思绪人儿已然来到了身前,伸着手在眼前
挥着:「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呆站在这儿发呆?」
「没事。」回过了神,温律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最近,他常常像着样
思索着与白堑予有关的事思索到失神,虽然被白堑予瞧见倒还是第一次。
他并不讨厌思绪中有他的感觉,却又因此而感到了几分心乱。温律行掩饰的
在桌旁坐下,倒了杯茶润润口。
白堑予依样照作在他的对面坐下,目光飘向正低头饮茶的温律行。
这一阵子以来,温律行对他的态度明显的好了许多。虽然他还没有真正的亲
口告诉自己他所谓的「认定」,但白堑予明白,温律行对他的看法已经变了。
一路行来,由于二人扮成「老相好」,无可避免的是得用同一间房了。在几
番商议过后他竟也合作的同意说轮流睡床,轮流打地铺,而且每一个晚上都安分
守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甚至,他还曾经征询过他的意见。天晓得当白堑
予第一次听到他询问自己的看法时,心中的那份喜悦是有多么的强烈啊!
因为,这清楚的表示了温律行已经将他摆在至少接近对等的地位了。
偶尔他会因为温律行的讥讽嘲弄而大发雷霆,但久了,当他注意到温律行的
语气变成像是在和朋友玩闹时的语调之时,他也学会了释然。
渐渐地,争吵与不快的感觉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而投契,甚或带着
几分愉悦的感觉。
白堑予突然发觉:和温律行相处其实并不是一件那么难受的事。
除却了他的势利、现实,以及有时的不择手段,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
曾经那么清楚的感觉到厌恶,而那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罢了!但现在一切的
感觉都模糊了,甚至是有了越来越多的好感。
他不否认他直到现在还对温律行存有厌恶。但这不影响他面对温律行的态度
有所改变。毕竟,他向来是个别人对他好几分,他就予以回敬的人,现在温律行
待他不能算差,他自然也不会惦记着旧恶的不给温律行好脸色看。
只要不想起那一天,他几乎就可以完全忘掉对温律行这个人的厌恶。
也许……哪一天他们真的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朋友也不一定。这个念头不只一
次的在白堑予的脑海中浮现,而且那份渴望也一次比一次强烈。
他低低的叹了一声,很轻很轻的,没让温律行察觉。
突地,一阵极细微的声响入耳,白堑予一双皓眸登时染上了几分锐利。
「说好了今天是我睡床的吧?」
刻意放大了声响的说着,他轻轻的拍了拍温律行,继而以指沾茶水,在桌上
写下了几个字:换位而寝。
「放心,我不会占了你的床。」
温律行会意的点了点头配合着他欺敌,心下却莫名地一紧。
那张秀丽的容颜此时仍被覆盖在易容的妆下,唯一仍「真实」的一双眸子澄
澈灿亮得教人心慌意乱。
他所担任的是他的保镳,必须以身保护他使他免于遭受伤害……一开始,温
22 :
律行并不将白堑予当成是一个保镳看待。但当他随着时间逐渐了解了他的能力之
时,他意识到了白堑予身为一个保镳的身分,一个极其危险的身分。
他也明白了白堑予方才动作的目的。只怕是他察觉到了有人欲不利于自己,
是以事前先做点预防措施。二人启程至今,这还是第一次教那群杀手逮着了。先
前之所以要易容本来是不希望被人发现,不料只拖延了一个月就给缠上了。
他想起来了,白堑予的一身功夫因自己的私欲而毁于一旦,正努力着让它慢
慢恢复。那么今晚的杀手他应不应付得了?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就受了伤呢?
如此的思绪转着,不安的感觉教他的心揪得更紧了。
他是怎么了?
温律行不解的自问着,他的反常越来越严重。
是越来越接近成都,越来越接近那悲哀事实的中心的缘故吗?
还是……有着其它未知的理由……?思绪更加的紊乱了。他习惯性的扯上一
抹掩饰的潇洒,一个用来迷倒女子的笑容。
「明天,」刻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温律行带笑开口,「我们走水路吧!反
正这些日子路程倒也没耽搁。不如溯江而上,顺带欣赏风景。」
「嗯,好。」白堑予随意的答了一声,倒也没想清楚温律行所说的「水路」
指的是什么。外面的人声未歇,杀手一时绝对不会攻来。心下如此断定,朝温律
行点头示意,然后便自盘腿而坐,阖眼开始运功。
* * *
夜深了。
并椅而寝,白堑予放足了所有的注意力,手中持着数枚铁藜暗自运劲以随时
准备迎敌。
对方的数量大概是四个,功夫还算可以,依他现在的内力仍可大概解决掉。
大概只恢复了原来的四成……但要应付对方倒也足够了。
凝神细听,只听其中四人讨论一阵后,决定由三人开窗入屋,另一人则留在
上面把风。没多久,便听得窗户被小心翼翼开启的声音传来。白堑予没有睁开眼
,却将他们的行动给听了个仔细……
月色自窗外透进,晃亮了三名杀手手中银白而带着寒气的刀锋。
毫不迟疑,三道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白堑予袭去。而这正是他所期待
着的机会。抓准了时机,在三把刀即将危及他的性命之时,手中铁藜疾飞而出,
以着最大的劲力朝三人袭去。
三名杀手不料竟会有这样一着,一时间俱是一阵慌乱便要闪躲。但躲没躲着
倒是露出了一身的空隙,三枚铁藜精准的击中了他们的腿部,而白堑予也在放出
铁藜时跃起,以极佳的身法流窜于三人间,在他们痛呼出声之前点了他们身上几
处要|穴||当然也包括了哑|穴。
只这么一瞬,三名杀手就处理完成了。确定他们已经暂时没了危险性,白堑
予飞身出了窗外,跃上屋顶。
屋顶上把风的那名杀手还不知道同伴已遭制服之事,是以在望见白堑予之时
一阵错愕。白堑予哪给他应变的机会?又是一枚铁藜疾飞而出,杀手也同时失去
了行动能力。
擒了他,白堑予再度回到了房里。
此时的温律行已经坐起,一双深邃的眸凝视着披着一身月色回来的白堑予。
他已经卸了易容,但白堑予没有。顶着一张平庸的脸,他将杀手放到了同伴
的身旁,然后颇为满意的凝视着四尊直挺的雕像。
「你打算怎么处置?」轻声询问温律行,因为那四尊雕像的模样使得语气之
中有一份孩子气的调皮。
温律行微微蹙了眉,不知怎么的对白堑予这般轻松自在的态度感到不悦。
他知道白堑予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有多好,更知道刚才的情况事实上有多惊
险。一想到此,对于他自在神态的不悦忍不住又深了一层,剑眉横成了一杠。
「把他们带去衙门吧。」
语气一听就是知道是不悦,却连温律行自己都没能找出原因。
白堑予受这个气受得莫名其妙。他不就是好好的作了保镳的工作吗?怎么一
番用计用力之后还得忍受温律行的脸色?
强自按下了满心的不快,语声微涩:「你不问问主使者的身分?」
「不用多管,你照做便是。」
23 :
心里有些烦躁,又经他提起了有关主使者的事,心情更是一落千丈。理所当
然,语调也牵连着更明显的表现出不快。
他应该是能将外显的情绪收放自如的,但内心的烦躁却教他乱得无法控制。
无辜受气的白堑予见他这么不可理喻,心底也是一股火气陡然升起。不再理
会温律行,双手各拎一个杀手,来回两趟便将事情给办了个干净利落。
夜晚最终归于平静,但满室的火药味却仍是浓得教人屏息。
原来之前的和谐相处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白堑予躺在椅子上闷闷的
想着。他已经尽力忍让不让自己对温律行发脾气了,可是这个温律行却丝毫不体
谅自己想维持那份平和的心情,还毫无理由的胡乱发脾气,根本就还是一样的惹
人厌嘛!
他一定是一时昏了头了才会对温律行有好感。
越想越是气愤,双眉紧紧蹙了,嫣红的唇瓣孩子气的翘了老高,他刻意的背
对着温律行,彷佛是在强调着原先建立起的友好关系的决裂。
望着那纤细的背影,倔强性子让人瞧了个明白。
原先的烦躁没退,反倒更添入了几许惆怅。他望着他身子诱人依旧的身段,
也明白的接收到了他象征决裂的讯息。
心,揪得更紧了。
「……别再易容了吧。」突兀的开了口想打破沉默建起桥梁,那种决裂的味
道让温律行感到无比的难受,「反正行踪已遭人发现,那就别再多费工夫易容了
吧。」
他的开口代表了他的示弱,但内心的那种感觉却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做。
「喔。」闻言,白堑予短短的应了声,一听便知是余怒未消,却因温律行愿
意主动开口而有了几分讶异,几分柔和。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看待温律行,他的内心起了几分矛盾。原先还在想这个人
实在是过分到极点的,但这么一折,一时间的忿忿却又很快的消失无踪。
他究竟觉得温律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连白堑予自己都忍不住在心底这么
问着。对他的感觉……又究竟是讨厌的多,还是有好感的多……?一时之间理不
出个头绪,意识倒是有些朦胧了……不得已的放下了思绪,不久便陷入了沉睡。
听他的呼吸逐渐转为平稳,那规律的轻微声响奇异的暂时平抚了内心的纷乱。
不论是思路,或者是情绪。
目光仍钉在那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之上,却不自主的越放越柔。
温律行没有察觉,只是放纵着自己凝视着他。
不知不觉间,柔和的目光之中,渗入了一分未曾有过的怜惜……以及爱恋。
火药味早已退得一乾二净。而今弥漫在空气中的,是那一份逐渐深了,却仍
未被认知的莫名情愫……
夜,深了。
* * *
「哇!」
望见驰名天下的奇伟景观,白堑予兴奋得像个小孩似的发出了赞叹声。
那晚他是有听到温律行说要走水路的那句话,但一时也没多想。直到温律行
领着他要上了船了,他才了解到温律行所谓的「水路」是指自三峡溯长江而上。
他虽然也是走过不少地方的人,不过由长江三峡进入蜀地还是头一遭。
「你从未去过成都?」
询问的语调带上嘲弄,却早已不带任何的轻视。
他细细的打量着白堑予,那张秀丽的容颜因兴奋而显得格外的红润,带着几
分惊喜、几分讶异的表情好看得教人心乱。
那样温暖而充满生气的表情令人有种如沐于春阳之中的舒适感受。
望着他那真诚的笑容,温律行觉得他并不如自己初见他时所感觉到的那般粗
鲁无用,反倒是可爱得紧。他望着他在风中飘舞着的及肩发丝,轻细的发丝抚过
双颊,那样的姿态有着一分的媚惑。
他望着他,那般专注的凝视彷佛是着了迷一般。他第一次知道,看一个人可
以是这么享受、这么教人愉悦的事。有如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是一个劲儿的将
目光停于他的身上,无可自拔。
但此时的白堑予却迟钝得紧,耽溺于四周景致的他完全无暇分神注意那集中
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甚至忘了理会温律行的问句。四处张望着,不期然间望见
24 :
前方的树木。双眉一挑,爱闹的性子便起,足尖一蹬身形已然自舟上跃起。
「白堑予?」原先望得怔了的温律行被他这么突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便是
他这么一个善于隐藏的商人也忍不住惊呼一声。但见白堑予已然踏上岸上石壁,
提气上行,在那近乎陡直的壁上疾行而上,却是一派的从容自适。
「好舒服喔!温律行,你要不要也上来玩玩?」
喜悦之情满溢的他自上对在舟上一脸诧异慌张的温律行喊道,却不料一分了
心,内力仍未完全恢复的他一脚未踏稳,整个人便要直堕了下去。
「小心!」难掩焦急惊呼出声,温律行匆忙间便打算要跳下水救人。但也不
知白堑予是怎么弄的,一个借力身子却已再度上腾,利落的直往壁上一颗果树行
去,不多不少的摘了两颗,然后才再度回到了舟上。
「看起来不错,你吃一个吧!」
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递了一个果子给温律行,秀丽的容颜因运劲用力而更
显得富有血色,颊上已是诱人绯红,身子微微沁了几分汗水。
见他没事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温律行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吃吗?……咦?你怎么浑身是汗啊!」
看他半晌不动,白堑予语带疑惑的问着,便自怀中取出汗巾替温律行擦起了
汗:「这几天你好像有点中气不足,可别受了风寒才好。」
「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一把抓住了他好心替自己拭汗的手,不知怎么的有点心烦意乱,连语气之中
都不由得带上了急切:「刚才要是不小心点,你不就……」
「你在关心我吗?」
一双皓眸在听到他这句话的同时,露出了一分的欣喜与期待,闪着灿亮的光
芒直瞅着他,那样的神情格外的惑人心神。
「我……」被这么一问,温律行竟是感到有些害臊的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在
暗骂自己怎会这般扭捏之时,却因面前出现的一抹笑容而呆了。
白堑予笑了,而且是确确实实的对着他,确确实实的因他而起。那一双艳红
的唇瓣画出了一抹极为优美的弧度,连眉宇、双眸之中都染上了笑意的神情更是
格外的醉人。
不只是一瞬间,温律行痴了。
他望着那张秀丽的容颜,那样好看的笑容是如此的……
不自主的,伸手,轻触,抚上。
指尖所触及的是温暖的肌肤,平滑柔软的触感令人万般眷恋。
他又忆起了,忆起了这张容颜曾是那般的诱人而惹人怜爱的在身下娇喘呻吟
。他甚至忆起了他的媚态,还有那……被自己侵犯时难以自禁的痛苦泪水。
有几分的渴求,可一旦忆起他的泪,渴求立刻为深刻的不忍与心疼所取代。
「温、温律行?」
不解于温律行的动作,但被他所碰触的左颊却因感受到他手掌的温暖而有些
莫名的躁热,伴随而来的讶异令白堑予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陡然间才忆起:他的右手仍给温律行抓着,而现下又让他给抚上了左颊。
白堑予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了。对于自己所处情况的认知教他不由得一阵慌
乱,甚至本能的感到一种恐惧……以及厌恶。原先的笑意早已消失,秀丽的容颜
是一片惨白。
温律行才方回过神来,便赫然发觉眼前的人儿面色早已惨白的可怕。心下一
阵慌乱不安,语气之中难掩焦急:「白堑予?你……」
「放、放开我……」本该充满不快的语气却是万般的无力,白堑予的语音之
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与厌恶。
望着温律行的眼眸,亦然。
被他那强烈的情绪给吓着了,温律行心下慌得更加严重。匆忙地依言放开了
他,却突然间明了了他畏惧的原因。同时,一种极其复杂却又难受而令人心酸的
感觉涌上了心头。温律行无措的转过了身,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再瞧白堑予一眼的
勇气。
不敢,也不忍再望……
沉重的静默,许久许久。
突地,一阵纤细的触感滑过背脊。温律行惊诧的回过了头,映入眼帘的是白
堑予仍然带怯,却已强自平复了许多的眼神。
「我费了那么大劲摘的,吃吧。」
25 :
语声有些干涩,伸手将先前摘的果子再度递给温律行。
「谢谢……」温律行接过,如释重负的笑了。
「不客气。」望见了温律行松了口气似的笑容,白堑予也轻轻的笑了。
面色仍旧未恢复原先的红润,淡雅的笑容衬上那过白的肤色,不知怎么的竟
叫人感到了分哀凄……内心那般复杂的感觉仍旧没个头绪,也没个答案。只是,
看着那抹笑容,心头又忍不住的再度揪紧了……
「雕梁画栋」用以形容眼前房屋宇装饰之精细华丽也许是再适合不过了。
一片夜色之中,成都温府外表所瞧来的奢华气派更甚于扬州温府。
望着那华丽过了头的大宅,白堑予诧异的瞪大了眼。
昨晚听温律行一说才知道,原来他到成都来是为了找他的弟弟温克己。
听说温家堡在成都的分号大小是仅次于扬州本号的,但白堑予怎么样也没想
到这屋子的装饰竟会夸张到了这等境地。如果一家商号的大小得看他的门面决定
,那么打死白堑予他都不会觉得眼前的宅邸只是间分号。
「成都温家堡的确是扬州本家的分号吧?」
白堑予扯了扯身旁温律行的袖子,小声的问道。
「不错。」他回答的语调很平静,却因过于平静而深沉得可怕。
已经很久都没见他露出这种神情了,白堑予有些受惊的缩了缩脖子。他望着
温律行面上皮笑肉不笑的邪气,那种隐藏着的深沉心绪因难以预知而令人不安。
但他是来见他的家人不是吗?为什么神情却是深沉得教人感到可怕?
那样的神情,牵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一股……名为「不忍」的情感……而且
,似乎比起以前要来得更为深刻,似乎已不光是因为与那个人相似的缘故。
没有多加细想,眼前情形之古怪要更能引起他的好奇。但好奇归好奇,一望
见温律行那样一张平静过头的深沉表情,白堑予满腔的问题便全给哽在喉间了。
想问却又不敢问,但内心的那份不忍却是越来越强。看着那张俊逸的脸孔,
不知怎么的觉得他的神情实在是悲哀得可以,甚至令心头莫名地揪紧了。
好想好好鼓励、安慰他,却又无从下手。只觉一个念头闪过,有些迟疑的,
白堑予双手勾揽住了温律行的左臂。
被他突来的动作给弄得身子一僵,温律行带着几分讶异的眼神瞧着他:
「白堑予,你……?」
「不要再露出这种神情了……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想帮助一个人却又无法,那种无用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语音低低的说着,勾
着温律行的双臂却是下意识的收紧了。
不讨厌这样的感觉……温律行凝视着他低垂的秀丽容颜,一股深刻的爱怜取
代杂绪占满了心头。望着他纤细的身形,那份爱怜竟又极为诡异的渗入了一种强
烈的渴望……强自压下满心的异样,原先深沉的神色平复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
满满的爱怜,难以自己的出现在那张俊逸的容颜之上。
伸手,半是感激半是眷恋的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
「不、不要紧。」被温律行这么一拍,白堑予突然有些慌了,竟然将「不客
气」说成了「不要紧」。察觉了自己的口误,一张俏脸困窘的微红,心底却对自
己的反应有所疑惑。他没事慌成这副德性做啥?而且……方才被温律行拍过的肩
,竟莫名的有几分躁热……
怪了,他衣服明明穿得好好的啊?大概是成都真的太热了吧!
自从十多天前在船上的事情之后,温律行都尽量避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但
待他却较先前更好,甚至都还主动让床给他……真不知这温律行到底是怎么……
「大少爷?」却听一个惊喜的唤声打断了白堑予的思绪。
猛一抬头,便见到温律行已然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深沉,嘴角扬起了二人初识
之时,那种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
眼前站着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二人面前,神情之中满是奉承阿谀。
「白堑予,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插口,就当作是事实,好吗?」
目光在接触到白堑予的瞬间柔和,他微微侧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26 :
「喔……好。」虽然不明白温律行为什么这么说,但白堑予直觉的明白他绝
无恶意,是以低声应允。
他凑近自己之时,那股袭上颈部的炽热鼻息教人身子难以自己的窜起了热度
。正自觉得奇怪,突地又忆起了自己仍勾着温律行的左臂。他急忙慌张的放开,
即使心里因为这个动作莫名其妙的感到失落,即使先前勾着他左臂的感觉甚至让
他觉得舒服。白堑予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怪透了。不过,此时有关温律行的事情
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老徐,克己是不是在等我们了?」
温律行出声向眼前的男子||温府的总管询问道,却是问得暗藏了玄机。
老徐点了点头,既是鞠躬又是哈腰,便是一副天生的奴才样:「大少爷说得
没错。二少爷早整理好了律风居等您呢!」
「那好。我们一路由扬州赶来旅途劳顿正打算好好休息。老徐,带路。」知
道自己所想的全然无误,温律行心中一阵酸楚,面上却仍是一派的悠闲从容。但
一旁的白堑予瞧出了毛病。不单是温律行的心情变化,还有他问话之中的诡异。
他记得温律行就是为了不想让人发现才刻意改装来成都。之前行踪被人发现
已是极为奇怪,现在居然连温克己都知道他们要来的事……但温律行没有理由说
谎啊?莫非有人将他们的行踪透露了出来?
这么说的话,会知道他们改装来成都的就只有霁红一人。但若说是霁红,那
先前一个月的平静却又静得太奇怪了些。毕竟,霁红知道他的功力是逐渐恢复的
。如果想要杀温律行,那自然是越早动手越有利了。
而且……他也不认为霁红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至于他们的行踪,若是那些杀手发现不对劲才急忙出手,倒也没什么奇怪。
但为什么温克己会知道?他一路上几乎是和温律行形影不离的,却从没见过他写
信给任何人。
心下有几分不安,白堑予隐约明白了温律行的情绪变化的原因所在。
一切……都透露着古怪……
思绪竟自转着,却没察觉到那老徐一直盯在他身上的目光。不过温律行可就
发现了。不知怎么着,看到老徐一双眼直瞅着白堑予,心底便是一股熊熊怒火升
起,几乎想挖出他那双眼好阻止他再看白堑予。但温律行忍下了,也应该忍下。
见先前同老徐说的话一直没得到回答,他双眸一寒,借机发作:「老徐!」
只这么道了二字,语音中的威严与寒气却听得让老徐整个人浑身不舒服,赶
忙道:「大少爷,小的马上就带您去……对了,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不舒服归不舒服,但还没忘记问问这个人的名字。老徐方才就觉得温律行同
这少年装扮的人实在过于亲密了些。他当然知道自己大老板的喜好,加上这少年
又生得一张惊艳四方的秀丽容颜,不用多想也猜得出其中的关系。因为明白如
果想讨温律行欢心,自然也得讨那名少年的欢心,是以匆忙之余仍是如此问。
温律行双眉微蹙,语气有几分的慑人:「他是我的小厮,你别多管闲事。」
这已不光是在做戏,他是真真正正不想让其它人知道白堑予的名字。
被这么一骂,老徐立时明白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不由得青了一张脸:
「是,小、小的知错。大少爷,请跟我来。」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显然是
紧张到了极点的伸手一比,领着二人便往宅中走去。
* * *
放好了行囊,白堑予在床畔坐下,过度的闷热令他忍不住松了衣带,脱了鞋
子,并将脑后及肩的发丝束起。
「为什么直接到房间来?你不先见见你弟吗?」
一双眼眸带着疑惑,他瞧着在桌旁喝茶解渴的温律行问道。
听他这么问,温律行停下了原先将茶杯送到嘴边的动作,抬眼望向在床畔坐
着的少年。他的头发梳在脑后束起,理所当然的就露出了纤细白皙的颈子。松开
的衣带使衣服的前襟开了,露出了过薄而汗湿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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