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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江湖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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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范阳、平卢节度使专对付契丹;以陇古、剑南节度使专对匈奴。然而,近年来匈奴逐步坐大,去年秋在卓古草场,吐蕃突厥契丹与匈奴结盟,宣誓效忠于匈奴国主司马渊。此次匈奴进犯,吐蕃突厥契丹也有军队在我边境集结,只是尚未举事。九位节度使正在骑墙,哪边一旦不济,就会倒向另外一方,届时墙倒众人推,试问我又如何能向他们借粮?只怕走一点风声,后果都不堪设想。”
原来这雁回镇竟已成一座孤城,我心下默然,伏在裴问的腿上,思索片刻,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4
“若想从匈奴大军中夺得粮食还不如烧了来的方便”裴问拿起我的一缕头发凑至鼻端,调笑道,“慕容,你的发香很好闻。”
丝丝缕缕,密密缠绕,在他指尖流泻的青丝似有自己的意识,一匝匝绕上我的心
烛火扑闪扑闪的……
飘忽
许久
……
我白了他一眼,坐起,拢拢散乱的发“谁和你说这些了,没正经。”
“难道你要我对你正经?”裴问嘴角的笑意更盛,凑近头来。
冷不防唇上被他偷去一吻,我看着他笑得像偷腥的猫,没好气地说,“不听算了。”
裴问从后面抱着我,昭示占有的手紧紧的,头挨着我的脖颈蹭着,“好了好了,老婆大人的话哪敢不听。”
老婆?我想杀人了,瞪着他环着我的双臂,冷道,“放开。”
不怕死的裴问却将手滑进我腰间的衣襟暧昧的摩擦着,接触到他冰冷的指腹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僵硬。
一种羞愤混合热望的别扭感觉交织叫嚣蔓延四肢
战栗……
“可是你的身体认得我。”很得意的声音
这个人怎么这么……
“慕容,我不会让你冒险的。万千军中,行刺太危险,我不许”正当我准备冒火时,裴问贴在我耳边轻轻吐出一句,喃喃的像在低语像在承诺。
我一愣之下旋即释然并为这心意相通暗暗窃喜,偏过头去看着裴问的眼睛,寒夜暗淡的灯光下,裴问的眼中有令我心悸的坚持。
“裴问,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怎么做最好。” 低头望着他握在我腰间的手,我抿抿有些干涩的唇,一种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要去我去,这是我的责任,这个坑你不用陪我跳。”
不用?北风紧,吹得帐外的旗帜扑啦扑啦得响
要下雪了罢,
我忆起水榭中那横了半塘的梅,清浅月下,暗香浮动
……
边陲苦寒只怕连这种花也开不得
……
梅香从桌上的香熏散出,这是裴问特地从京城带来的熏香,温柔的体贴。香氛一缕缕缠上我的心,然后就是那种从高处落下的真空。就像那次在华山之巅落下时的漂浮,轻轻的悠悠的。
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却很安心
我很自私
心动,心伤,心痛,心醉,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只是恰好遇上了裴问。
……
“可惜,”我悠然长叹,“我已经跳下来了。”
“慕容”裴问收紧环着我的手
我展颜一笑,“少装得这么感动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城破之时,都在一根绳上拴着,谁也逃不了。暗杀这种事,我比你在行。”
“我陪你去。”
“别傻了,你见过杀手杀人成群结队的么,再说,你若去了这城中的军队谁来指挥?而且我需要你发兵配合。”
“慕容……”
我闭上眼睛,感觉裴问温柔拥抱环绕的心跳和体温,贪婪得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不敢祈求太多,有这宠溺的怀抱真的很足够了。
裴问拥着我入眠的时候,在我耳边问,慕容你爱我吗,心跳穿透彼此的身体,我没有回答。若能不爱该有多省事,没有心动也就没有心痛。可是,又怎能不爱?
……
爱惨了
……
爱太深邃太易碎,我不说
……
不说,也该懂
……
****
西北边庭就是冷
“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岑参此诗将边关九月的风雪描写得极为惨烈。
只是现在不是九月而是十一月
所以,天更冷,风更大。
一早,裴问就逮着墨宁参详军情去了,可以想见墨宁不甘不愿的样子,我心情大好。这两个都不在,终于清静了。想想这几日夹杂在这两人电光火石间的悲惨经历,头疼。
没人烦我,自可偷得浮生半日闲。于是我美美得睡到日上三竿,掀开帐廉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在下了,一轮冬阳挂在空中,冷冷的却没有温度。雪花夹着冰花散入怀中,寒风割面,我瑟缩一下,将两只手拢入袖中搓揉。
然后,我看见了竹儿正站在帐篷外,一脸无措的样子。
“竹儿,怎么了?”
竹儿脸红了红,嗫噜“我,我想洗个澡,不知道水源在哪里。昨天……很脏……可是他们都不肯告诉我,而我找不到墨宁。”
果然墨宁不是细心的人,我摇头叹息。而在此边陲驻军,水源极其珍贵,为防有人在水中做手脚,自是派了重兵把守,隐秘所在又如何能轻易让外人知晓?
“傻竹儿,水源就在你面前啊”
“你是说……?”
我捧起一掬雪花“这澄清的冰雪烧融了,岂不是上好的水源,又有什么污秽洗不净?”
竹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极淡,却没有逃开我的眼睛。
“真的……什么都……可以洗得净么?”竹儿目光怔然落在飘舞的雪花上。
“当然,只要,你真的想洗”我微笑着道,“竹儿,你要洗么?”
****
军帐中,支起了一个大澡桶
蒸汽热腾腾得隔断彼此的视线
我倚在案上,小憩着,接下来几日我要绝对的镇定和清醒。在脑海中梳理匈奴军的资料,这次匈奴发兵,野心勃勃,志在必得。领军的是太子司马雁,而那日我和墨宁在山上遇见的左将军正是六王子司马翎。司马雁行事一向中规中矩,虽谈不上仁慈也谈不上残暴,只是尽一个王子的本份。而司马翎手腕狠辣,隐有霸主之心,杀了司马雁倒便宜了他。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杀的是司马翎,不过杀他,司马雁为显太子之能,必全力为弟报仇,加紧攻城。而杀司马雁,匈奴朝中太子之争必起,有意于此的司马翎自然是班师返朝,乘此良机收编太子一党。不会在此地过多纠缠。如此,雁回之困可解,边关也可保三两载安宁。从古至今,庙堂之争白烂得相似。至于纵虎归山,将来的事却不是我现在管得了的。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嗯?”我抬头,循向声源。
竹儿的眼睛透过蒸汽,亮晶晶得看过来,“你一直在怀疑我。”
“嗯”我老实得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说是直觉?还是说看他被轮暴的样子不像是被迫?我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但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出口的。
“其实,竹儿,我很少相信人,除了……”除了,除了裴问,还有谁呢?阿雪,天涯……我一滞,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我面前飘过,我蓦然发现自己能信的人真的不多。
“如果你真的能让我相信你,我会慢慢相信你的。”我淡淡地说。
竹儿将水泼得泼啦泼啦直响。
突然,烦躁得将手中的澡布往桶沿上一搭,竹儿就这么湿嗒嗒赤条条的走到我面前,吼道,“你就会说得好听,你自己看看,我这个身体怎么可能洗得干净?”
我的眼光掠过竹儿的身体,只见他的||||乳头上穿着金环,红粒渗成紫色,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有条条伤痕,有的已经淡去,留下白色的痕迹。有的却仍红肿着。私|处的毛发被剃得很干净,粉嫩的玉茎根部套着一个焊死的金属套,隐约刻着竹儿二字。分身在不正常的束缚下,永远微抬着。
“洗?怎么洗?如果你也经历过这些,就不会说这种风凉话了。”竹儿怒吼着,眼中隐有泪光。
“竹儿,你听着,”我站起来,握住他的肩,扳过他的脸,“你身上的环和套我可以帮你除去。但……”我盯着他黑色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心上的套,只能自己解,没有人帮得了你。做不到,你就永远是个任人摆布的性奴。”
竹儿的目光暗淡下来,颓然倒在地上,呜呜低泣。
我掩上帐廉,把竹儿一个人留在帐篷中,有些伤口还是一个人舔砥比较好。
兜兜转转,天色一点点暗淡下来,已是黄昏
在漫长安逸的白天过去之后,在莫测危险的夜晚到来之前,黄昏最让人紧绷的神经松弛。
是时候出发了。
长河落日5
太阳将落未落,大地半明半昧,整个平原在太阳的余晖下,一片荒茫,大地刮起一阵阵呼啸的冷风,天气越发寒凉。荒凉的平原上疏落有致地布满了军营,间中传来马嘶和号角的长号,数万匈奴精锐,驻扎於此。
离匈奴驻扎处约三里的一个树林,我正在飞快的纵跃,在高大的树林内像蝙蝠般自由飞翔。我的身法迅如鬼魅,又不断利用树形地势来掩藏身形,普通人就算睁大双目,谅也不见得我在眼前掠过。最后我跃上一株粗可合抱的大树树桠上,俯伏不动,了无半点声息。在树前约三丈处有一条结了冰的小溪,近岸的地方冰面被凿开了一个十寸见方的口子。露出清澈平静的水面,在夕阳下泛着青青的波光,凝神细听,隐约可以听见冰面下淙淙的流水声,十分悦耳。
我俯伏树上动也不敢动,呼吸调节到若有若无,等待……
太阳渐渐西沉下山,大地化入黑暗里
“妈的,这些小兔崽子竟敢欺负老子,刷马的时候一个个都没影了,还要老子来打水,妈的”一个落腮胡子的汉子挑着桶骂骂咧咧得走进树林,放下挑子,在小溪边蹲伏下来,把嘴凑下溪流,捧起一掬水送至嘴边喝将起来。
还不错,我唇边扬起一抹冷冷的微笑。
身形一掠而起,如幽灵逼近,揽过那男子的脖颈,双手一绞,一个生命就在不知不觉中为我夺去。倒在地上的男子眼睛兀自张着,一缕水线从口中流下,已悄无声息。我俯下身,掏出一把纤薄的小刀,转眼那带着络腮胡子的脸就到了我的手中。我从怀中摸出各种瓶瓶罐罐,为自己装扮起来。
清浅的水中倒影出一张络腮胡子忠厚老实长期隐忍的脸,粗劣的布衣裳,沾着泥的绑腿。看着这个酷肖刚刚死于自己之手的人的脸,身上碰触着刚从死尸身上剥下的衣料,我觉得胸口有些许烦恶,一阵干呕。真是太久没出手了,刚这一下,身体就忠实得表现了自己的想法,我苦笑。
深吸一口气,我在那汉子的尸身上用匕首划开一道道血口,拿出一个羊脂玉瓶,食指轻点,将瓶内的粉末洒在血液里,药粉溶解冒出汩汩气泡,转眼偌大的尸身消弭于无形,只剩下一汪血水,拿起木桶盛满水,将血迹冲洗殆尽,然后我挑起装满水的木桶走出树林。
天已黑,军营中绑在角楼上的数个巨大火把烧得猎猎作响,火光驱散了一点黑暗。
我挑着水往马嘶鸣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几个匈奴士兵与我错身而过。
“二牛,你又得失心疯啦,也不看路,这边才是马房”一只手从后面拍上我的肩,我本能得一股内力就待撞出,霎那间心念一转,化去那股内力,放松身形任那人揽住我的肩。
“你这小子,老婆跟人跑了也不用这么失魂落魄罢,叫你打个水,磨蹭到这个时候,想害我被骂啊。快点快点”
我嘀咕几句和他刷马去了,一夜无话。
****
次日清晨,一大早营中响起鹿角的呜呜声。
数万军士晨起出列,井然有序,足见司马雁治军之严谨。我也随着一干马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马夫的工作简单但很麻烦。清扫打草喂食洗涤……一日下来,匈奴的情况我也打探了个七七八八。匈奴兵约十万,此处的驻兵,约数万余,还有数万驻扎在离此处百里外的青回镇。太子司马雁手掌兵权,下辖左右二将军,左将军穆青右将军卢红皆不是等闲之辈。其中左将军穆青正是六王子司马翎,然而似乎大家只知道他是左将军却很少人知道他身为皇子的另一个身份。是为了维护司马雁的绝对权威?那又何必同时又设下这一暗桩?是皇恩浩荡,恩威并施?我笑,想起裴问和墨宁,还真是事有相似。
在马的嘶鸣和汗水中,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又是黄昏。
人是要有耐性的,当然有耐性的人不只我一个。
残阳照在身上的感觉还不错,我抱着一捧干草,悠闲得往马厩方向走去。一堵黑色的墙挡住了去路,我微转身绕开继续向前走着,黑墙动了动又堵在了我的面前。
无奈中,我抬头,一张我极不想见到脸呈现在眼前。
暗中叹了口气,我开口道,“穆将军好。”
穆青如鹰鹫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几遍,嘿嘿干笑几声,伸手向我的手抓来,我心神电转之下,任他扣住我的脉搏,
“穆将军,你?”谁知穆青一击得手之下并不停歇,一手点中我的麻||||穴,我半边身体立即软倒。
揽住我的腰,穆青贴在我的耳边,“不想我抱你走的话,就自己乖乖得跟我走,我的慕容。”我身体一震。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是俊杰但我很认命。
于是,我就在穆青的半搀扶下极其诡异的向他的帐篷走去。巡逻的匈奴兵只是淡淡得看了我们一眼,毫不以为意。本来战争中人命如蝼蚁,人情自是淡漠得可以,自求多福吧。
进入帐篷的时候,我有点吃惊,帐中已有一人,席地而坐,赫然正是师傅,年许不见,两鬓竟已灰白了许多。师傅下半身用一床厚毛毯盖着,从轮廓上看竟是已截瘫,一代枭雄落得如此境地,我心下凄凉,想起师姐和爸爸的惨死,我心下又是恨极,百感交集,师傅二字是出不了口的,一时愣在当场。
师傅抬起头,不知道是否认出了我,眼中倒是闪过一瞬惊诧。
穆青揽着我盘膝坐下,扳过我的脸,除去脸上的伪装,“慕容,又见面了”他脸上笑容款款,眼中却只见彻骨的阴寒。
我苦笑,“原来我的易容术这么容易识破。”
“其实,慕容你真不合适易容,你的眼睛太容易出卖你了,试问一个马夫怎么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睛” 穆青一笑又似诚恳无比,“而且慕容我说过我记住你了,”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是匈奴惯喝的那种奶茶,悠闲得饮了一口,甜腻中带着腥味,不好喝,“呵,少吹了,有内应吧。有人告诉你我离开了裴问的军营,对吧?那次在山上碰见你,也是布好的局。”
知己知彼,交战双方互派奸细倒也平常。
“哦?”穆青看我的眼光有趣起来,“那个局何处露了破绽?”言下之意竟已默认。
“你的局布得很精细,很惨忍,一般人都不会怀疑,不过可惜还是有一处破绽。”我在吊胃口。
“是什么?”穆青似乎吊起了兴趣。
“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笑得很温柔。
“你?”
穆青的脸青了,这个城府极深的人轻易被我撩拨起怒气,有趣。
“穆将军,他在拖延时间。”一直冷眼旁观的师傅开口了
穆青看向我的目光转寒,“你在找死,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当然在我玩够以前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我有一千种让你比死还要难忘的方法,你是不是想试一下?”
“穆将军,哦,不,应该叫六王爷,慕容胆小您就别吓唬我了,慕容只是想和您谈笔交易。”我不以为然的举起杯
“交易?”
“对,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我要杀司马雁,你可愿帮我?”
“笑话,你要杀我哥哥,还要我帮你?”
我轻笑一声,“那又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就想这么做,我出手比你方便,到时你只需往轩辕朝一推,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
“别信他的话,要杀司马雁我来。”师傅瞪着我的眼中有火冒出。
“师傅,你以为凭你这个废人,现在还做得到么?”我笑得很残忍
“慕容傲,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在我的身下呻吟的贱种。啊……你……”看着自己的胸膛无端冒出的剑尖,师傅的谩骂转为惨叫。
司马翎将师傅的尸身推倒在一边,抽出带血的长剑,用一块洁白的软布轻轻擦拭。
“王爷,真是当机立断,佩服佩服”我的话中不无讽刺
司马翎面不改色“当然,和美人合作总是要愉快些的,我又怎忍辜负佳人美意?”
“那么,合作愉快。”在师傅的尸身边,我和魔鬼定下盟约。
6
司马翎轻笑起来,“慕容你很有趣,做我的人吧。裴问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我摇头,转身欲离去,“多谢王子美意,慕容无福消受。”
背后传来其寒澈骨的一声冷笑,“慕容,我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我苦笑,惹上这个集冰冷与傲慢于一身的男人,头疼。
****
三天了,我混入匈奴的营寨已经三天了。
我在等,等一击即中的机会。
机会还没有来,我还在等。
三日来,两军据营相抗。第一日轩辕朝将领率军挑衅,匈奴军出击了三次。轩辕军三战皆墨,伤亡惨重,溃逃的军队退入雁回关,闭关不出。第二日,司马雁率军主动挑战,无论如何骂战,裴问下令高悬免战牌,只是在城楼居高临下向匈奴军放箭。到第三日上,轩辕朝的探子失手被擒,严刑之下供出裴问军中军粮已罄,日间供应已是以野菜搭配谷米为主粮。军心涣散,人心思降,雁回关指日可破。匈奴军上下骄慢之心顿起,夜间防御更见松怠。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停了,雪后初晴的天空一片湛蓝。轻风宜人,吹得我十分舒坦。我站在马厩中,拿着大大的刷子刷着马背。马低低得嘶鸣着,健美雄浑的曲线,挂在身上细密的水珠在夕阳中闪着琥珀的光泽,我刷得很仔细。
一匹两匹三匹……
其实马夫是个很愉悦的工作。马厩中的马或踱步或喷气或咧嘴或嘶鸣,简单得表现着自己的感受,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没有人类的尔虞我诈,虚伪做作。
一声长嘶,一匹俊马踏着健步忽律律向马厩驰来,身形雄伟,前腿如柱,后腿如弓,通体漆黑如墨,黑瞳炯亮有神,是一匹日行千里的神驹,正是司马雁的坐骑,驭风。我牵过它的缰绳,用手中的刷子为驭风刷去身上的泥泞,当驭风的最后一缕毛发也变得乌黑发亮时,驭风伸出带着毛刺的舌温驯热情地舔着我的手掌,痒痒的觉让我有几分心酸。驭风的性格一向暴躁,以前的马夫没少被它踢过。我一开始靠近它时,它就蹬我。几天下来我耐心得一点点让马适应我的存在,直到它肯让我接近,直到人马之间建立一种微妙的信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将脸贴近驭风的身侧,摩挲“对不起,驭风”眼中有几许酸涩。
“不会吧,慕容,你对一匹马也这么难分难舍”身后响起了一声嗤笑
我不动声色得回过头去,“王爷,消息传出去了?”
“嗯,今夜丑时三刻” 司马翎的目光停留在暗黑的某处,冰冷的眸子竟难得的有一丝波动。
谁不想建功立业?谁不想青史留名?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引得多少英雄折腰?
“那慕容先恭喜王爷登上太子之位”
司马翎的目光收了回来,停在我脸上,若有所思,“如果江山美人我都想要呢?”
“那慕容只好奉劝王爷不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呵,慕容你真会开玩笑,”司马翎轻笑起来,“多少不能强求的东西我不是也求了么?”
我也笑了,“那慕容只好让王爷失望了。”
“只怕未必”司马翎轻叹一声,“过了今夜,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就是兵戎相对了。”
我不答话,抬首看天。
一只孤独的苍鹰,在高空盘旋着,凄鸣着,好久好久,才振翅飞入云际。
****
朔风又起,通铺上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梦乡,鼾声很响,我和衣而卧。
三更时分,营寨中响起了呜呜呜的警示号角。
“起来起来,快备马,轩辕朝的军队夜袭了”马夫房的帘子被掀开,有人冲进来吼道。
“妈的,大半夜的,赶死啊。”大通铺上的人骂骂咧咧得爬起。
雪意深深的晚上,月亮是银色的。
战马在月下扬鼻长鸣,刀剑发着映月的光寒。
“二牛,快去牵驭风,它只听你的话,快点,将军在等着呢。”
我应了一声,自马棚的拴马桩上解下驭风,轻拍马背,“真的对不起。”
驭风温柔望着我的乌黑的大眼睛似有无尽的悲伤。
匈奴的军官们翻身上马,整队迎敌。匈奴军遇此突袭毫不忙乱,倒还真是训练有素。
万里愁云惨淡,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两军相逢,短兵相接
兵刃碰撞的刺耳响声在空气中回荡,惨厉的呼喝声萦绕在耳际。
人间炼狱莫过于此,多少生命化作皑皑白骨,一将功成万骨枯,生命在战争中是最贱的东西。
鏖战正炽
突然,战团中心的司马雁惨叫一声,应声倒地,面如金纸,一缕黑血自唇边渗出,双眼紧闭,已然不治,而驭风也瘫倒于地,张大的双眼就这么瞪着,如无辜的处子。帅旗一倒,匈奴军的阵势乱了。
未几,众多战马一起软倒,人践马踏,霎时更是乱作一团,匈奴溃不成军。匈奴军引以为傲的坚固铠甲和精良骑射之术因战马的软倒毫无用武之地,厚重的铠甲反成累赘,倒地的骑兵为轩辕朝的将士轻易夺去性命。
我冷眼旁观形势的变生肘腋。其实我什么也没干,只是给马下了点定时发作的麻药罢了,再加上刚才我牵驭风时,在马鞍上藏了一个构造精巧的“七星神弩”, 七星神弩名虽为“弩”,却是毒针,司马雁骑马时触动机关,机苫一动,毒针便电射而出,一筒七针。七枚毒针倏地射出,方圆两丈之内,都在毒针的笼罩之下,劲风可穿铠甲,对手却很少有能避开的。
任何布局说穿了都没什么特别,只是讲究配合的时间拿捏罢了。
功成身退,我转身欲走。
“我说过会强求的。”
在银色的月光下,一把青蓝的刀挡住我的去路。
“王爷,现在你去收拢你的部下比拦我更重要吧”我皱眉
“谁让我爱美人多过江山,我想了想认为还是留住你比较重要,而且我也想看看裴问有多在意你。”司马翎笑着,扬起泛起一泓如水的艳光。
“你以为凭着把刀就能留住我?”我冷冷一笑,取下腰间缠绕的软剑,此剑是当年用千年玄铁与明月剑一起打造的冷月剑,长两尺七,退可化绕指柔,进可催百炼钢。我扬手一抖,剑作龙吟,冷冷幽光,在月下晶莹流离得像一场目驰神迷的梦境。
司马翎挥出他的刀
司马翎的刀
划了个半圆,猛地向上斜挑,刀花乱颤,“长河抱月”,“梅花错落”,刷刷两招,狠、毒、快、准,兼而有之
他刀刀狠辣,却也刀刀落空,刀光缤纷中
冷月剑动了
不急不徐
在电光火石间,剑势如虹挑开重重刀幕
刀光嘎然而止
剑尖直指要害
我暗道侥幸,这一招长河落日看似轻巧已用尽我毕身功力,看似质朴已用尽所有变化。
司马翎神色未变,笑容不改,“好剑法。”
“你?”我身形一晃,长剑把持不住,几乎脱手。
司马翎两指如并,点上我的||||穴道,我双腿一软,跌坐于地。
“裴问在攻打青回镇,不会来救你了,你就认了吧”
“卑鄙”我赌气扭过头去,不看他狞笑得靠近的脸。
“知道你是怎么中招的么?”
“你能忍住不说么?”
7
“呵呵”司马翎干笑两声,一把操起我的身体,隐入树林中。
我坐在瓦砾的砂地上,依靠着大树,粗糙的树皮咯在身上,生疼。身后苍黑的树林隔断屠杀的人间地狱,宛如隔世。
月华如梦洒在冰封的河面上,我的手指陷进土里掐着野草茎断的枯根,
退已无路
……
司马翎立在河边回过头来看着我,破碎的月光跳跃于他发上,星星点点,高大的身躯在我面前投下一片压迫的阴影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
奈何
……
随遇而安罢
“说吧,你是怎么算计我的?”我松开双手,环抱于膝,懒懒一笑。
“你知道这是什么?”司马翎扬起手中蓝莹莹的刀,几分得意
“莫醉”我投去一乜
“是,是莫醉,莫醉本身不是毒,可是在竹香的催发下就是很好的迷|药。”司马翎道
我皱了皱眉,“竹香是一种用香,虽然珍贵,不过是用香罢了。思来想去,我似乎是在竹儿的身上闻到这种竹叶的清香。原来竹儿寻觅水源不是为了做手脚,而是为了摆我一道。是我自己疏忽,原也无话可说。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我素昧平生,为何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如此费心布局。难道……”不记得有得罪过这个人啊,躲都躲不起呢。
“呵呵,果然,你不记得了。皎皎明月楼,冠盖满京华。第一次见你,不在数天前的山林中,而在五年前的京城花会。惊鸿照影,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痴念至今,原来你竟是毫无印象。你知道么,知道你在裴问营中,我有多开心,有多愤怒。我开心的是在那么久没有你的消息,终于又能见到你。愤怒的是裴问竟然在我之前得到你……可能还有你师傅。”司马翎轻笑起来竟带几分痴怨。
我依稀想起那次花会,衣香鬓影,人潮如织,如何记得清?
不曾想,这冷傲毒辣之人竟也有如斯痴心。如果他不用那种看砧板上的鱼的目光看着我,也许我会更感动一些的。
他的脸越逼越近,我苦笑,“你既喜欢我,为何要迫我。”
他挑起我的下颌,唇压了下来,霸道炽热的唇碾过我的唇,挑起我愤怒,我张开嘴朝他的唇用力咬了下去。
“你”他一把推开我,一缕血丝自唇边流下,黝黑的眼在墨蓝的夜空下显得越发阴郁了几分。
擦去唇边的血渍,司马翎轻笑起来,眼中更见狠绝。
我在见到他的笑容那一刻如堕冰窖。
真的在劫难逃了么?
……
****
扣着毒针的手被紧紧钳制在头顶,毒针被甩落,脸上的面具被剥落,身上的衣服在挣扎中已碎如纷纷夜蝶。转眼,我在他身下赤裸如初生的稚子。
司马翎一手掌控着我胸前的茱萸,湿滑的吻噬咬上我的脖颈,坚硬硕大的分身在我的大腿上急切得摩挲。
挣扎嘶咬,虚软的身体却轻易败下阵来,
欲拒无力
无奈得仰望着四围黑压压低垂的夜空,突然,我轻笑起来,笑极清浅,
如山空月出。
“你笑什么?”司马翎抬起头来,声音中带着喘息
“你以为强暴了我,就可以得到我了么?这副臭皮囊你喜欢尽管拿去好了。”我挑眉道。
“可是,慕容,如果不用强得到你的话,你的心中根本不会有我的位置。就算是恨也好过冷漠。”喑哑的声音中似有几分痛楚。“慕容,给我时间,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我不会恨你,因为不值得。但爱你,绝无可能。”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继续吧,不过是一场强暴。
吻
更细密了
带着惩罚和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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