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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梦 第七卷 彗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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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煦慢慢行至大案边上,将那镇纸移开,取来这帖子细细地看了一番,嘴角便是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来。
这帖子说得不是别个,却是周国最为着重的社交宴会之一,祁家的冬前夜宴。这宴会素来便是极尽苛刻地挑选着一应的参与者,与戚家的秋日夜宴,周国立春大宴并称于周国三大宴。此番邀请裴煦来,却不是为着裴煦身为夏国使者的身份,而是为了他在文名上的赫赫声名。
先是戚家,后是祁家,难道这两家却是想在自己身上维持一贯的争斗?
今天非常痛苦,又是腹泻又是中暑,码字也是磕磕碰碰的,要是出了什么漏子,希望各位亲能包容一下……
卷七 彗孛 第十章 冬前夜宴
夏国,头一场的新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的琼花暗香。漫天的风雪之中,一点点的新绿点缀其中,经了雪气,一发得清灵。
这半亩有余的绿萼梅,自凤曦入主夏国,便是刻意寻来种植,广植于长宁殿与夏宁殿之中略上的位置,素来便是两人冬日常去的地方。
今日落雪,凤曦才是略略处置了一应的政务,猛听得落了雪,倒是痴痴愣愣地思虑了半日,才是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来,只唤来宫女,披上一件玄色云龙出水团纹绉纱绸面银鼠里的鹤髦,便是领着三两个护卫自去了那梅林。
这一场新雪极是繁密,层层叠叠,竟是如暮春梨花一般重重地落了满地漫天。瞬时间抬眼望去,一色的银装素裹,只一丝丝的暗香随着裴煦行动,越发得清馨。
饶过一带翠障,凤曦只抬眼望去,便是看得琼华一片,新绿如春,散落了满地的清净芬芳。一片馨香拂来,凤曦便是顿觉浑身一轻,一发得感到筋骨俱清,心思清爽之感。
这般细细地品了半日,凤曦便是从边上一个侍卫的手中取来一个莲纹紫砂陶圆坛子,挥退了这一干人等,自入了那梅林之中。新雪一片,新绿点点,凤曦独立其中,眉目舒然,神情散淡,只淡淡地挥手转折,便是有一丝丝的风气陡然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梅枝上的新雪,尚是纷纷扬扬的飞雪,俱是泛起一层波纹,极是自然的落入了那小小的坛子里。
如此。只一刻钟,凤曦便是收了气力,一发得沉静心思。细细地思虑了半日,却是微微露出笑意来。只低首看了那坛中雪一眼,就是回转身来,往那来路而去。
一般行走至夏宁殿,解下那一件鹤髦,凤曦展开纸笺。略一思虑,便是挥洒笔墨,半日才是收敛下来,看着那一坛子地雪俱已是化为清水,当下微微一笑,将其封上,才是唤来一个侍卫,吩咐道:“将这坛子与这封信笺送与裴爱卿,着其处置那侍卫忙忙应下。自将这坛子与信笺俱是收拢,一并送至那专是处置此事的地方,将其专心处置一番。才是立时送至渡头船上,往那周国而去。
凤曦想到裴煦看得这坛子梅雪水之时。嘴上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来。这些时日来。他看得裴煦来信,俱是一片淡定温和之言。只道将素日来的一应事务淡淡说来,沉静安定之中独独透出一分只身处事地气度来。
虽则这一分气度,凤曦素来便是极得心意的,但此时看来,究竟还是露出几分怅怅然来:毕竟裴煦身处周国那未知祸福,难料凶险地地儿,若是能稍稍能移出一分依赖之意,或是好多了。
那一坛子的梅雪水,原是裴煦临走之时吩咐的,此时只粗粗地采了一些梅花上的雪,送过去。裴煦素来尝吃得这等水,自然能尝出其中的味道。只略略尝一口水,他当时能想得其中地意思来:新雪已至,若是想尝的那新雪初化的雪水,尚是要努力一番,早些回转过来。而略略借用自己的力量,自然也是一般的妥当。
想到此处,凤曦心中越发得舒爽清明,只低低地笑了一声,便是自回做到那榻上,取来书卷,随意地翻看起来。
且不论凤曦如何,裴煦这般却是一番忙乱不休。
那祁家的冬前夜宴,自然不是放在裴煦的眼中,他只吩咐一番,又是着令侍女处置此事,余者倒是不甚在意的。
只是好景不长,这一分恬然安静却也是为人所破,一纸信笺送上来,裴煦便是不得安宁了。
这一纸信笺非是别个,却是那周国暗中初位最高的暗谍特意送来地,上面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公子生身父母之事,秦澜只知甚多,今日夜宴其便是会出席。
看得这一句,裴煦却也不得不将这一夜宴放在心中,只唤来家中的信人,一一的将这夜宴地信息俱是送了上来。
裴煦细细地看了半日的信笺,心思越发得沉虑,便是将这信笺放下,自行慢慢地沉思起来。
这信笺送来地信息说是那秦澜晓得事务甚细甚多,更是会出席今日地夜宴,但细究起来,夜宴却也只是了解这女人的一个侧面罢了。但这一夜宴,若是寻常渡过,自然是妥帖得很。但若是想通过这一夜宴来了解这一个女人,则必是要略微露出一分锋芒,更是要有一番抵挡其他献殷勤地男子。
心中这般想着,裴煦便也只能将这夜宴的一并流程细细地看了半日,心中一发得叹息这大户权贵之家,一应的规矩倒是多如牛毛。便是说得以洒脱变通的夜宴,也是流程甚多,规矩甚多的。
但是细细地看来,裴煦却也只是这的大概记了下来。这夜宴说来只三套流程,一是文事,而是文化,三是武事。
第一的文事,说的是经史子集上的大论,乃是夜宴上最是着重的一件事,一应的大家等俱是在此发论。而那祁家也是会从中着意选一当世顶尖大家,叙论其意。其中百子争论,各讲其中精妙之处,倒是周国难得的盛事之一。
第二的文化,说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等的说法,更是无所不谈无所不论的。只是繁杂过甚,除却一些精妙之论,倒是无第一流程的着眼。
这第一第二的两事,裴煦却俱是被邀请到,便是第三的武事,虽说裴煦乃是文士,但也是略略提及到须是带着一侍卫,以作第三局武事上他人邀战之用。
这一番记下来,天色却也是不甚早了,裴煦只略略思虑晚上应是说得言辞等物,便是唤来侍女,令其着衣盥洗,早做准备了。
这些侍女俱是夏宫之中常年侍候裴煦的,却也是略路晓得他的喜好等,当下里送上来的衣衫等物件,俱是色调淡雅的,只是因着要去赴宴,倒是比之寻常透出几分沉重贵气来。
如此一般着衣之后,裴煦略略吃着些晚膳,稍待些时刻,便是踏上车驾,只闭眼静静地养神起来。
昨天身体不好,倒是不怎么注意奥运,今天才发现刘翔退赛的事。第一的感觉,就是可惜,为刘翔感到可惜。但今天看到了一些评论,却是觉得非常齿冷寒心。我不是刘翔迷,就是04年希腊奥运会,刘翔得了冠军,我也只是高兴中国又得到了一枚金牌。对于其他的,什么田径赛事的第一枚金牌,感觉并不是非常大。
毕竟我并不是体育迷,只是看成绩罢了。
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枚金牌会比一个人的健康、体育生涯乃至于生命更为重要!奥运精神,体育精神,我并不是很懂,但我也知道,这是对于健康,对于在生命的追求,而不是在枉顾生命,死命追求一个金牌。那已是一种悲哀。
总有那么一些人说,我如果是刘翔,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一瘸一拐地走一场也比直接弃权得好。我查找了一下,却发现这个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跨栏不同于跑步,接触到跨栏或是越过自己的赛道,都是犯规。所以说所谓的爬过去,饶过去,推了跨栏走过去,都是不可能的。难道被罚下场,比自己弃权更好?
还有,要知道,刘翔伤着的是根键,跨栏运动员最为重要的爆发力直接地受力点。这里受伤,就是走也是很难站立的。这好比打篮球的胳膊折了,你要他怎么投篮?何况,以我亲身体验,我也是脚跟伤着了,当时只能是趴在地上,只要碰一碰就是一股钻心得疼痛,如果还要跑步,直接我就痛昏过去了。
我不是因为金牌而喜欢刘翔,但是在这件事中,我喜欢刘翔,欣赏他的决断和态度。与其作秀一样的一瘸一拐地走一圈,不如养伤,以求今后的崛起。这才是智者的风度,也是运动员保全自己的素质。
卷七 彗孛 第十一章 杯觞角羽
一盏盏莲文琉璃灯盏在空中微微支起,点点火光恍若萤火,随着风声略略起伏摇摆,倒是一发的透出自然天然之意来。幽暗之处,芬芳的子夜香花浸染出片片幽兰一般的清香,明亮处,却是松柏腊梅等随意栽种,错乱有致。
漫行在那水磨青碧雕花芙蓉石铺就的小道上,松涛阵阵,便是那鸟语虫声俱无,却也是透出丝丝脉脉的大家沉静之气来。裴煦微微合拢眼帘,神情怡然,自带着两个侍卫,漫行于其上,心中却是一片淡定。
这祁家与戚家虽说是世代为仇,但有些方面,倒是一发的相似。思虑得当初在戚家看得的景致,裴煦晒然一笑,只抬眼看去,见得前面灯火越发的密集,再远些却是无甚灯火,便是晓得不远处便是今日集宴的去处。
裴煦此日随是来了,但就是还是稍迟了些,待得他步入祁家时,路径上早已是人迹空荡,边上引路的侍女也是巧言含笑,只是说谈言辞之间,却是暗暗点出裴煦已是最后一家了。就是前面的那一家,走了大约也有两刻钟的时辰。
听得这话,裴煦只微微皱眉,发觉自己倒是看这夜宴过低了些,他已是早到了两刻钟了,原还想是否太过殷勤了些,未曾料到待得走到时,倒是显得自己不甚将这夜宴看在眼中了。
也罢,这夜宴原也是为着那秦澜而来的,倒不是将这夜宴太过看在眼中的,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妨碍。
这夜宴,虽说规矩是极繁杂的,但有一点倒是有些意思:凡是赴宴之人。一路看中文网纯粹以文名武力而论,不呼官名,不言政事。由着如此。虽说这宴会背后地政治背景一眼可见,但一应的人等却是越发得忌讳这事。口中若是露出丝毫,必是遭人耻笑的。因此,这门前地答礼呼喝人名的却是无一个,只有那专门前来引路地侍女,含笑在侧指引着座位等。
裴煦前来之时。倒是无人在意,但看得他越发得向前,坐在极前的位置之上,倒是令一干人等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虽说是初冬,里面极是暖和,裴煦自坐下,那一件品蓝绉纱绸面紫羔里的斗篷已是褪了下来,露出里面那云白起六金丝藻叶湖青紫葳大团花冬袍,下面微微绣着镶金色缠枝藻叶花纹。虽是繁杂,穿着裴煦身上,却是依旧露出几分沉静的气韵。
众人俱是微微一愣。思虑了半晌,才是有大半的人等在各自地私语或是记忆之中。晓得裴煦的身份。如此一来。那漫不经心的人却是立时少了大半,不少的青年文士更是细细地打量了裴煦半日。那温然如玉的气度,长身玉立的宁和,如芝兰玉树一般的端秀形容,俱是打量了半日,便是那身上穿着的品蓝三镶白玉腰带、粉地青面缎子小朝靴,抑或是身上带着的玉佩等也是看了剔透。
裴煦虽是发觉这些眼光,但也不甚放在心中,只略略看了周遭一眼,心中便是有了定计,当下里只低首看了自己身前案几上地一应吃食,半日,选了一块南瓜干儿糕捻起来吃了一口,便是放下,只抬眼看向正是往自己这边而来的男子。
这男子头上带着云巾,身着烟雾黄通绣祥云松鹤团花长袍,腰上系着松花色坤带,脚踏石青缎面靴,凝重之中透出风流富贵。看着满脸含笑的往自己而来,裴煦心中一动,便是微微露出一般地笑意,温然相待。
那男子却是低首微微一礼,似是行了个半礼,才是笑着行至裴煦身边,微微舒展开眉眼,笑道:“在下祁瑾,阁下可是裴煦,裴先生否?家父于祁家中行三,却是承接了这此的夜宴,稍后地云大家说毕,便是要请先生登坛说谈,故而遣了在下来听候吩咐。”
心中将这一事一番流转,裴煦便是略微猜出这祁家地意思,倒是怕自己于这夜宴之中泯然于众,故而,便是遣人相促,使得自己不得不说谈一二罢了。
只是今日怎般也是得略略露出些手段的,裴煦对此倒也是不予致辞,只微微然如春风般勾起一丝颇有深意地弧度,口中却是笑着推辞道:“某才疏学浅,况又非是周国之人,怎可夺人于此?”
“才高者厚,理所当然。”祁瑾闻言一笑,略带深意地看了裴煦一眼,才是沉吟着道:“裴先生身处夏国,那里素日便是以武立国,讲究地并非是那文采雅事,方是如此说来。在周国,却不是这般的。先生但说无妨。”
听着这般话,裴煦终于是微微颔首,略略思虑了半晌,脸上才是露出决断之意,只道:“既是如此,某便越权一次,倒也无妨。”
话虽是如此说来,裴煦形似不甚在意,实质上却是细细地打量着这祁瑾的神态举动,见着他脸上微微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心中便是一定,倒是略略将这祁瑾撇开,自坐下来。
这时,那略高的讲坛之上,却是有一人登了上去,来人须发黑中渗白,年约四十,神情清朗,裴煦细细看来,竟是那日相迎的绯衣官员。
此时他身着一身石青冬袍,言笑温和,极是自然地说谈起他所言及的大论,约莫过了一刻钟,只将这大论说毕,又是见得无人上坛辩驳,便是微微然笑着,长声道:“素日听闻夏国裴煦裴先生的文名,今日得见,自是当请益一番的。”
说话间,这云大家便是含笑凝视着裴煦,见着他略略一颔首,嘴角便是勾起一丝笑意来,只起身往下走去。
裴煦见着如此,也是淡淡一笑,这云大家虽是身处官场,非是不晓得官场之事,但也是极难得的保持了一贯的文人行事心性。只须臾之间,裴煦心中一动,便是想起一件事来,倒是将原先准备的言谈抛了开去,在登上坛上时,就是将一应的言辞俱是略略准备妥当,躬身为礼,道:“某身处夏国之地,却也听闻江南文才荟萃,此时略略言谈,权当抛砖引玉之用。”
稍一停顿,裴煦便是又道:“昔日听闻治世之音安以乐,亡国之音哀以思。今日某所说便是那声无哀乐之论。”
卷七 彗孛 第十二章 坐论酒道
满庭的芬芳在空中越发得凝重,烛火灼灼,古韵幽然的琴音泠泠作响,在耳畔回想,倒是一发得使得众人恍然间生出几分醉意来。
裴煦低眉敛眼,口中却是淡淡说来,道:“仰落惊鸿,俯引渊鱼。清露润其肤;惠风流其间,竦肃肃以静谧;密微微其清闲。闻五音之琮琮,得天地之自在,是为所然。”这一番说罢,裴煦微微一笑,,见着一应的宾客俱是若有所思,似无意询问,便是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道:“某粗文陋语,或有不可入耳之处,万望诸位见谅。如是虚言不得多言,某便让贤于后人。”
这般说罢,见着众人虽是略微有些窃窃私语,但仍是无人启口询问,当下便是略略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就是自下台去了才入了原本的席位,裴煦微微皱眉斟了半杯温热的百花绵酒,只尝了一口,便是放下。不想这一举动神态却是被身侧的祁瑾看入眼中,当下心中略一思虑,便是带着一丝探寻的笑意,道:“可是这酒不甚入先生的口,才是略略沾唇便是放下?若是如此,晚生自当寻来好酒,以敬先生方才所说之大论。”
裴煦听着这话,原是想略略进些膳食的心,便是换了缓,笑着道:“这却不是,只是酒有多种,其性味功效大同小异。一般而论,酒性温而味辛,温者能祛寒、疏导,辛者能发散、疏导,所以酒能疏通经脉、行气和血、蠲痹散结、温阳祛寒,能疏肝解郁、宣情畅意;又酒为谷物酿造之精华。故还能补益肠胃。只是一样,冬日严寒,宜于饮酒。以温阳散寒,但饮酒于夜。一路看中文网多有过度,俱是不可。况且某素来身体不大牢靠,这酒虽是绵软,却是后劲甚大,非是素日常饮之药酒。故而。某却只能略略吃一口,便是放下。”
听着裴煦这般细细说来,那祁瑾略有思虑地想了想,便是略微迟疑着道:“听闻先生曾诊治过戚家老人,看来这医道上却是极精深的。只是这等夜宴之时,多有饮酒之时,若俱是不饮,倒是不甚好的。不过说起这药酒,某家却也有一样。颇有微名,唤名九仙酒,性子极温和。有病治病,无病健身。不若晚上取一壶来?”
裴煦闻言一笑。细细一想,这夜宴之上。饮酒确是难免的,又是见得这祁瑾神态虽是温和,但眼中神采略略有些变化,心中一动,便是应道:“如此,却是叨扰了。”
那祁瑾看着这等形色,心中原有的几分赞叹之意,倒是略略减了一分:这裴煦虽是学问尽好地,只是太过惜命了些。因此便也有些看不入眼,听得这一句话,面上虽是忙忙笑着应下,心中却是不以为然,只粗粗而过,并不细思什么。
眼见着这祁瑾离去,这第一轮的业已是过去了,这夜宴第二轮的文学,倒是随意说谈地,并不登坛而论,故而,裴煦倒也略略松懈了些,只低首略略进了些点心,全然不顾周遭略略而起的谈论之声。
毕竟,那秦澜他虽是看得见了,但究竟不可露出行迹来,方才所说之声无哀乐论已是将自己推上了一个顶点,若是那秦澜有心,自是会与自己说谈一二地。便是她并无此心,旁边的一干周国文人自然也会将她的目光吸引到这边来的。
心中这般想着,裴煦越发得澄心静气,只微微笑着,自行用着膳食,仿佛全然不觉那落在他身上越发炙热的眼神。
又是过了半晌,边上地一个人看着周遭俱是跃跃欲试,想起方才裴煦所说的那些言辞,心下叹息一声,细细看了裴煦案上的物件,便是略略起了个头,笑着看着裴煦道:“裴先生自夏国来,这一应的饮食可是入口?这百花绵酒,极是入口温软,何不饮一杯,若是诗性一起,为这酒添上一些文章诗词,可也称得上是一件佳话。”
裴煦听着这话,倒是温和一笑,口角生风,只道:“阁下不知,某体弱不善饮酒,方是如斯。”“原是如此。”那人淡淡一笑,只思虑之间便是又笑着道:“昔日曾听闻:人生七事,琴棋书画诗酒花,俱是文人雅事。先生想必也是略略尝了这酒的滋味儿,便是这百花绵酒不甚入口,总有一样是入得了心意的。暂且为其题一诗,可是如何?”
裴煦一笑,眼神若有意味地看了那祁瑾离去的地方一眼,当下只微微笑着,起身一礼,道:“百花绵酒固然极好,但素日所饮之酒,俱是药酒,其中的桃花酒柔和华软,神仙酒闲淡宁和,最是得意。”
细细地想了半日,裴煦便是道:“若是诗一道,某并非是极擅的。略作两首,便是当引玉之用。”
说罢,裴煦便是唤来笔墨纸砚,展纸挥墨写了半张纸:
桃花酒泉喷横琴膝,花黏漉酒巾。
杯中不觉老,林下更逢春。
神仙酒
沅溪夏晚足凉风,春酒相携就竹丛。
莫道弦歌愁远谪,青山明月不曾空。
这两首诗一旦写下,那人只抬手将这纸笺取来细细地看了,面上便是微微有些变了神色,半日,才是放下这纸笺,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看着裴煦,面现惊容,道:“裴先生之诗才,果然是惊才绝艳,在下万分钦佩。这两首诗,闲淡温然,自有沉静宁神之气,真真是难得。”
说着这话,那人便是忙将这纸笺交予身侧地一人,使得传看下去,回首却是笑着道:“先生之才,真真是过人,看来我大周之文采却是不敢再言。只是一件,倒是略略有些遗憾,难道我大周便是无能入先生之眼,却是半句酒诗都是不曾留下。”
正是说着,裴煦身后突然晃出一人,正是笑吟吟着提着一壶热酒,笑着道:“骆大家却是不知,裴先生却是正等着晚上手上的这一壶子九仙酒。”
说着,那人倾壶斟了半杯酒,递与裴煦。
裴煦抬眼看了这酒一眼,见着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漾开一丝涟漪,当下只看了递上酒地祁瑾一眼,只低首啜饮了一口,略加沉思,便是挥笔题写了一首诗来:
江南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卷七 彗孛 第十三章 邀战于前
月色渐渐高明,清朗宁和的屡屡光彩透过来,倒是越发得使得室内寂静下来。
裴煦自是写罢那几首诗,裴煦自斟了半盏酒,避到边上的一个角落之中,微微合眼,若是所思的神色已然是令大半想来询问探讨一番的文士俱是推却。
只一女子,却是不然。她身着洋红缎子袄,略披上一件荷叶短斗篷样式的银妆缎滚灰鼠毛,藕荷色的绉纱绸长裙微微起皱,只淡淡露出脚上穿着的海棠红绸面的翻毛绣花鞋。这一套的衣衫俱是矜贵柔和,配着那玉般的精神神气,倒是极合适的。
低首微微一礼,女子头上戴着的一只宝石红折凤趁着这一举动恍然腾飞而去,极是摇曳生姿,看得裴煦眼中微微闪过一抹精光。这女子已然是启唇笑道:“奴家秦澜,乃是骆家的家主,方才听闻先生之言谈,极是深入我心,故而打搅,万望恕罪。”
说罢这话,这秦澜又是低首一礼,眉梢眼角极是轻灵动人。一举一动之间,恍然间倒是使得那裴煦想起故往之事,心神微微一动,便生出几分怅然来。由着如此,他却是略略顿了顿,旁人看来,却是这裴煦痴痴愣愣地看着这秦澜,倒是有几分痴迷之感。
当下里,一众的文士,或是低低地笑了一两句,或是如裴煦一般略微痴痴愣愣地看着秦澜,还有些却是面色暴白,狠狠地瞪视着这两人,看着裴煦更极敌视嫉恨。
裴煦却是淡淡一笑,只低首略回了个礼,便是温声道:“这却不敢。一路看中文网不知这位夫人可是有甚事询问?”
听着裴煦如此说来,这秦澜当下就是咯咯一笑,嘴角勾起一丝米人的弧度。只笑吟吟着攀谈着起来。裴煦原便是立意与这秦澜略谈谈,见得如此。倒是也是十分乐意,口中虽是短短地应了一两句,面上倒是无甚厌恶之意。
这一番下来,裴煦倒也是略略探听出东西来,神色越发安然。只那言辞之间一发得带出一些若有若无的粗略信息,加之言辞典雅,细细咀嚼更是满口余香,听得秦澜妙目璨璨,更是探询下去。
这原也无甚事,只是裴煦与这秦澜俱是若有意若无意放在一边看着的几个纨绔却是出离愤怒了。秦澜年虽有三四十有余了,但天生便是尤物,添上那妇人特有的妩媚之气,语言挑逗。倒是令得好些纨绔等神魂颠倒,暗暗便是将这妇人看做私家地。若不是那骆家近些年虽是败了,但靠着这妇人还是撑出了个场面。周帝戚家祁家也是多有询问探视之意,怕这秦澜早就逃不出一干人等的手掌心了。
由着这一遭。这些纨绔看得素日虽是妩媚但实际不曾被人沾得半分便宜的秦澜竟是如此刻意接近这裴煦。当下俱是变了神情。他们也是周国地几个大家子的继承人,本也不想跑到祁家听这劳什子地诗词歌赋等文章。只是听闻这秦澜也是回来,便是一准儿全凑上来了。
此时见着自己的私物如此形色,哪能耐得住一口气,只窃窃私语了数声,不多时便是出个个阴损的主意来。
中间的一个身着石青淡金团花云纹冬袍的男子一脸阴冷,只挥手让这一遭人停下,独自阴狠着道:“既然是冬前夜宴,怎么少着那武艺地一关?所谓刀剑无情,到时候略略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怪不得我们了。大不了就是将那比武的家将关上一阵子罢了。”
这话一说,一众私语的纨绔俱是叫绝,当下里又是低首压低了声响说了一通,便是脸带微笑,眼神阴狠地看着这裴煦与这秦澜说谈越发得高兴。
这般难熬的时光过了数刻,终于那最后的武艺一关上来了,一众人等俱是提起了高兴劲儿,只是碍着不能做得这般明显,只能看着裴煦笑着与秦澜略略辞别,自行入座。
裴煦倒是略略有些高兴,这三四刻的攀谈,使得裴煦倒是将这秦澜了解了大概,心中定论已下,他便是自提壶倾倒了方才又是温热着的九仙酒,吃了半盏,就是放下,持箸拈起一块新上的豆腐皮包子。
只是这包子的馅儿是那鲜菇鸡肉,略加了点虾仁,不是裴煦素日所喜地,只咬了一口,便是放下。倒是另外的送上的枣儿粥吃了半盏,另外地海参羊肉粥倒是放在一侧。
这一番吃罢,坛上早是另一番布置了,一众人等俱是退了些,只看着坛上淡然而立的两人,只徒手作战,拳风凌厉,呵斥挥舞之间,别有一番味道。
这两人显然是现行做秀地,原是争斗,却也是淡淡相对,倒是那华丽新奇地打发争奇斗艳,极是繁杂。众人看了,俱是一番赞叹,裴煦身后的两个侍卫却是低低地哼了一声,显然极是不屑。
这等表演,落在真真习武之人眼中,却是登不上台面儿。便是裴煦于这武艺一道不甚有眼力,却也是微微皱眉。这周国倒真是有意思,堪称是重文轻武到极处了,想来徒手相争,争斗华丽,俱是为着那文士罢。
心中这般想着,裴煦嘴角地弧度更是深切了几分,半日,才是低首饮了一口酒。正当舒出一口气,不想身后便是响起一道声音来,只道:“裴先生,听闻夏国武功天下称雄,想必先生身侧的两人也俱是一流高手,可否赐教一
这话倒是极妥帖的,裴煦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嘴角便是微微勾起,只是徐徐起身转过来,眼神在这一干人等身上一闪而过,口中却是一笑,温然道:“这倒不敢,夏国原是略略重武,倒也不定武功压倒天下,阁下之言却是担当不起。”
听到裴煦如此推脱般的说法,这一群儿的纨绔怎生耐得住,当下里只是嘻嘻一笑,为首的男子便是涎着脸道:“先生何必如此坚拒,我等乃是真心实意的,万望成全?”
这话说得倒是令裴煦哭笑不得,略略顿了顿,才是摇首叹息道:“若真是如此,某也不好推拒,只是不知是否这位公子前来赐教?”
卷七 彗孛 第十四章 瞬息生变
听闻裴煦这般说来,来人俱是面皮涨紫,只是自己原与这裴煦半点不识,便是辩解一二,却也不能。心中怒火越发炙热,只是武功低微,向日里也只是凭仗着身旁的豪奴打手等,若是自己上去,反倒是平白搓了威风。
因着如此,绕是这一干人面皮俱无,仍是狠狠咬牙,一字一句地道:“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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