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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 外传 东君问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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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见到他已经穿戴整齐。
亦裕看到他的装束,用出奇柔和的声音道:「你就不要去了。」
「君上,臣也是武将。」
亦裕擦著头盔道:「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打这场仗。。。。。。我也知道这场仗打得很牵强,要想赢他,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只是。。。。。。想要一个解脱,想要一个结局。」
「臣是不愿意打这场仗,只是君上决定的,我就会支持。不管君上去哪里,我都跟著。」
亦裕沈默了许久,一遍遍地擦著头盔,良久才问:「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长得漂亮吗?」
谢问柳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嗫喃了一会儿,刚想说什麽,亦裕已经戴好头盔出去了。
而就在谢问柳出征的前夜,老疯子在半夜睁著眼去了,他就坐在书案前面对著那盘棋子,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盘棋,手里还牢牢地扣著一枚白子。谢问柳费了很大的劲才扳开他的手指,将那枚棋子放在锦囊里,带著它跟著亦裕出征了。
战争以腥风血雨的方式展开了,南国似乎对南北这一场仗的准备也很充分,甚至可能要高於北国。他们早在一些重镇屯兵屯粮,其反应的速度远超过北国将领们的想像。
开始的时候总是有输有赢,但是很明显亦仁的作战经验远胜过北国年青冲动的将领,他不温不火的性格也比亦裕更适合打一场旷日持久的仗。这场仗从春天一直打到深秋,北国前线已经後撤至了勇甯关附近,北国几乎让出了当年他们侵占西金所有的土地。不但是北国,南国军队随著战线的深入,面对悍勇的北国将士带来的巨大伤亡,也使得亦仁用兵更加小心起来。南北二军便隔著一条勇甯江对峙。
谢问柳手里玩著那颗白子看著眼前这条波涛汹涌的勇甯江,现在还远远未到立冬,所以江对面是一排排南国的船舰,黄|色的皇旗在空中飞扬,谢问柳几乎觉得自己能听到它们猎猎的作响声。
他们的形势与当年薛德昭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而当年亦仁是用空城计南绕勇甯江突袭了西金的都城,那麽他们这次又会用什麽计策呢。他的脑海里最近老是浮现老疯子没下完的那盘残局,黑白二子隔江对峙,这明显就是指这条勇甯江。这麽看来老疯子早就料到他们并不是亦仁的对手,迟早会重蹈覆辙,撤至勇甯江固守。老疯子手扣白子,自然是代表白子是北军,黑子就是对面的亦仁,可是为什麽在棋盘上的白子会那麽少呢。
他这麽想著,突然听到博野在身後唤他,谢问柳转过身来,博野气喘吁吁地道:「大人,找到了!」他喜道:「没想到老疯子没胡说,我果真在後面的山里找到藏著的大炮,足足有六十多门,山洞堆满著乾草,炮弹保存的很好,完全可以用。」
「好!没有让其他人知道吧?」
「大人放心,绝对保密!」
谢问柳点了点头,这炮是找到了,可要怎麽诱这亦仁过江呢。他回到了帐中摊开纸在上面写了十四个字:马谡拒谏失街亭 武侯弹琴退仲达,谢问柳写完搁笔叹道:「这武候好大的气派,一曲琴音便吓退了司马懿的十五万大军。」
「谢大人自得其乐,是想到什麽好事情了吗?」楚天暮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谢问柳连忙收了台上的纸,笑道:「楚大人好兴致,不用跟君上商量军事大计嘛。」
楚天暮一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叹道:「我知道谢大人埋怨我当初不该力劝君上南征,可是事已至此,我们还需精诚合作为上。」
「不敢,连君上都不曾责备楚大人,我又怎麽会责怪大人?」
楚天暮苍白的手指放於桌案,道:「我一直觉得谢大人是一个挺杰出的谋略家,平野一宴仅杀一人就收服了整个北国的领地继承人,刃不见血地解了北国领主们的兵权,收兵之馀还能将人心收服,实在令人佩服。此次战役,也证明大人的见解完全正确。坦率地说,过去在下出於官场利益,多有得罪大人,还望大人不计前嫌。」
谢问柳没想到他说得如此诚恳,倒是颇有一些不好意思地道:「楚大人千万不要这麽说,咱们同朝为臣,都是为君分忧,就算有一点小摩擦那也是小事,绝不会因此伤了和气。」
楚天暮本是保养极其得当的人,皮肤白皙,如今半年战事下来也是风霜满面,再加上他的皮肤本来极薄,尽管再三修饰,也难掩憔悴之色,他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他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谢问柳手中的纸,似乎毫不在意地道:「如果谢大人想到了什麽计策,可以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谢问柳叹了一口气,道:「目前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什麽!」
楚天暮似微有一些失望,起身告辞而去。
谢问柳见他走了,又展开手中的纸,喃喃地道:「要怎麽才能把亦仁引过江来呢?」这时帐门帘子又被掀开了,谢问柳一皱眉,正心烦今天不断被人打扰,却发现进来的是赤朱,不由又惊又喜。这半年来赤朱总是躲著他,再加上战事频繁,谢问柳一直没机会能弥补与这位好朋友之间的友情,没想到赤朱今天居然主动来找自己。
35
赤朱也是风尘满面,他将头盔摘下,颇有一些不好意思地道:「问柳,最近忙。。。。。。」
谢问柳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道:「兄弟,不要说这些没用的。」
赤朱反手重重握了一下谢问柳放在他肩上的手,两人握著手坐了下来,谢问柳道:「目前这场仗你觉得怎麽样?」
赤朱叹道:「你还记不记得老俞说的,我们现在就站在了一模一样的位置上。过了这个勇甯江,除了西南面这道昆仑山,西北面将是一马平原。。。。。。」
谢问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里就是我们与亦仁一决生死的地方。」
赤朱恨恨地敲了一下桌案面道:「真是悔不该不听你的,自不量力。我们这些人哪里能跟兄长们相提并论,他们在沙场上积累了这麽多的经验,可恨这个该死的呼儿金家族,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跟亦仁早就串通好了,来这麽一手。。。。。。」
谢问柳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拍额大叫道:「我怎麽没想到呢?」他在帐中转著圈,放声大笑了起来,看著帐顶喃喃地道:「亦仁啊,亦仁,从来不打无把握仗的亦仁。。。。。。我这一次要叫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突然有传令兵进来道:「谢大人,君上召集所有营地将军去议事。」
亦裕比之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显得要平静,倒是这些将领们私下议论纷纷,谢问柳带著赤朱匆匆走了进来,他先给亦裕行了一个礼,然後各自坐定。楚天暮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各位,现在的形势大家都看到了,勇甯江一役,我们务必要将亦仁阻退,否则如果让他进入西北的平原,那後果不堪设想,不知道各位将军可有良策。」
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谢问柳想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道:「君上,我有一计。」
他见所有人立刻停止了声音,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脸上,才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叫三国,当中有一回目名叫马谡拒谏失街亭武侯弹琴退仲达,这章说的是三国中有一位蜀国的武候错用了一位叫马谡的人而导致蜀军伤亡惨重,还失了军事要塞街亭,当时魏国派了大将司马懿领著十五万的大军逼近武候所在的城镇,城内仅二千五百名守将。武候大开城门,凭栏高坐,焚香弹琴,引得魏将司马懿心中疑虑不定,武候一曲硬是吓退了十五万大军,这就是空城计。」
苏木儿哼一声,道:「谢大人,这三国的玩书大家都读过,空城计那也都知道,可这儿好像没有要用得空城计的时候,我们这有十数万大军,不是二千五百个。。。。。。」
谢问柳淡淡地道:「可若是我们的军队大部分都从北绕过勇甯江斜插到亦仁身後去了呢?」
苏木儿愣住了,赤朱一拍巴掌,激动地站了起来,道:「好计啊!」
楚天暮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道:「确实是一条妙计!」
苏木儿也是一抬手,道:「此计虽妙,不过太过凶险,若是被亦仁识破,他强行渡江,到时这里後防空虚,那就悔之晚矣!」
「所以我们这次大军第一目的就是先烧了亦仁的粮草,亦仁若是想要强行渡江,那麽必定不是过去那种粮草先行的方式,他就必需先让大军过江,粮草在後,我们大军只要在他後面烧了他的粮草,就算他到了西北边,我们只要传令下去,关闭所有的城池,大寒即至,他的大军在断绝粮草的情况下,绝不敢在西北逗留,必定南撤!」谢问柳深吸一口气道:「那个时候我们的大军早抢先一步收复了旧西金的城池,亦仁就会像过街老鼠那样四处挨打!」
众人听了心旷神怡,亦裕微笑看著谢问柳,道:「确实是一条不错的计策!」
赤朱兴奋地道:「这突袭大军就由我带领了,君上就在此等我们的好消息。」
亦裕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会亲自带领!」他转过头拍了拍谢问柳的肩,轻声道:「问柳这一次就做武候了。」
众位将领大吃了一惊,纷纷劝谏,亦裕笑问:「亦仁不是一般的人物,你们当中有谁自问能胜过我?」
众人沈默了下去,亦裕点了一下头,笑道:「好,就这麽决定了,今晚大雾,是个好时候,就今天起兵。」
谢问柳还沉浸在亦裕第一次这麽亲腻地称呼他的那份喜悦当中,这时才回过神来。亦裕已经宣布散会,他转头微笑著对谢问柳道:「你好久没有陪我吃一顿饭了!」
谢问柳直视著亦裕的眼睛,他在亦裕的面前一直就是战战兢兢的,从来没有对视过他的眼睛,亦裕有一双很漂亮的眸子,像颗会发光的黑色玉石,又像是一汪微起波澜的湖水,令人平和宁静,只觉得这时光犹如潮水一般冲刷过去了,即便带走了所有存在的痕迹,但现在亦裕的目光却还是会铭刻在谢问柳的脑海中,永世不忘。
「你等我一下!」谢问柳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提著两壶酒,道:「我私藏了两壶酒,知道君上今晚就拔营,但好在酒不多,喝两杯也不会误事。」
亦裕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好!」
谢问柳给亦裕倒了一杯酒,亦裕端起酒杯,微笑了一下,一口乾净,看著那空了的酒杯道:「问柳,要是我这一次突袭失败了。。。。。。你就降了亦仁,他绝对不会为难你。」
谢问柳微笑著不答,又给亦裕倒了一杯酒,亦裕又一口乾净了,白皙的脸上显出一片绯红,喝酒喝得太猛,他轻咳了两声,才道:「自小我这位十哥就样样比我强,我总是在想他为什麽不理我,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是不是因为我什麽都不如他呢?我抢了他的心上人,逗他来抢我的皇位。。。。。。可是他果然厉害,不但抢回了自己的爱人,连我的皇位他也成功地抢到手了。。。。。。我果真没用,难怪他从不愿多看我一眼。」
谢问柳默默地倒了一杯酒,亦裕端起酒杯,看著那波光幽幽的酒面,道:「就连展亭,他也不愿真心实意地留在我的身边,那怕是一刻,即便我十哥伤害他再深,在他的心里,还是只有我的十哥。」他红著眼睛将酒一乾而尽,低声哑然地道:「他们一个是权倾天下的明君,一个是名震朝野的才子,所以他们才配倾心相爱,而我。。。。。。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所以理所应当被人忽略、遗弃。」
他捂著自己的脑袋,谢问柳突然一把抱住他,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亦裕在他的怀里大声地喘息著。隔了好一会儿,亦裕的呼吸才平复了起来,谢问柳微低一下头,见他似乎已经睡著了。他微笑了一下,将亦裕扶著躺了下来,他坐在他的身边,握著他的手,道:「对不起,这是万相馆的醉花香,又称一杯倒,都是给一些三贞九烈的相公服用的。。。。。。」他说著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道:「你说我行军打仗带著这玩意做什麽呢。。。。。。」他痴痴地看著亦裕光洁如玉的脸上微泛的红晕,挺秀的五官,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你说。。。。。。我胆小怕死,怎麽就色胆包天呢?」他轻轻低下头,吻了一下亦裕的唇,然後毅然站起身,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取下亦裕佩剑挂在自己的身上,取出无名放在亦裕的身旁,笑道:「真正杀人的利器是人的智慧,王者决战於千里之外,这一把没有开刃的剑才适合你带的。」
谢问柳看了又看亦裕,才狠起心往前走,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什麽,从衣服里扯出那块翠绿的玉佩,看了几眼将它摘下来,放在亦裕的手心里,道:「这块玉佩我不能给你带著了,以後你要自己带了,别怕沉。。。。。。」
他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站直了身喝道:「真的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帐营。
博野已经在帐外不远处候著了,见他出来道:「大人,赤朱大人刚才说你要摆空城计。。。。。。」
「我刚才让你查的,你去查了吗?」
「我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果然如大人所料,刚完事就急著找你!不过大人,你就任由他通消息吗?」
「太好了,天助我也,我就是在等他通这个消息。」
36
两人正说著,赤朱兴冲冲地赶过来,捶了一下谢问柳的肩,道:「好小子,有你的,空城计,妙啊!」
谢问柳轻笑了一声,道:「我们不摆空城计!」
「为,为什麽。。。。。。」
谢问柳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苏木儿说得很有道理,一旦亦仁识破我们的计策,强行渡江,就算我们能赶及烧了他的粮草,只要他一渡过勇甯江,五十里以外就是平野这个大粮仓,他不用隔日,连夜兼程,白天就能抵达,小小的平野怎麽抵挡亦仁数十万条饿狼的攻击。此条计若不是全胜就是满盘皆输,我们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不能这麽用兵,更何况一旦消息走漏,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这,这。。。。。。」赤朱瞠目结舌,谢问柳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去给组织一个三千人左右的马箭队,我们不用空城计,不过还有其他的计可以用!」
赤朱满怀诧异,但是被谢问柳连声催著只好匆匆赶去组织马箭队。等他走了,谢问柳才笑著对博野道:「我们先去清理一下障碍。」他说著大踏步带著博野一路闯进了楚天暮的帐营,楚天暮正在挑灯看书,神态颇安详,见谢问柳闯了进来,不由一愣,随即笑道:「谢大人也在等著君上拔营吗?怎麽到我这里来了。」
谢问柳在房中转了两个圈,只见营中虽然与普通的官员别无二致,但是所用的一些细物颇为精致奢华,谢问柳抚摸著他嵌玉石的宝剑道:「楚大人怎麽在看书呢,不对啊,楚大人此刻应该假寐才对,要不然我三江口曹操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可就不像了。」
他此言一出,楚天暮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道:「你胡说什麽?」
「哦,楚大人没有看过三国这本玩书吗,这三江口曹操折兵,群英会蒋干中计是里头的一个回目,说的是魏国有一个叫蒋干的奸细混进了吴营,这吴国有一位大将叫周瑜,他将计就计,故意让装作假寐的蒋干偷走了一份与魏国水将私通的假信,害得魏国的曹操信以为真,错杀了自己的大将。」谢问柳高高兴兴地道:「别人又管这一回目叫反间计,所以我说楚大人要假寐才像。」
楚天暮脸色铁青,原本细薄的皮肤底下青筋直爆,他一字字地道:「谢大人,你要当心你的用词,否则别怪我到君上的面前参你一本!」
谢问柳却漫不在乎地从他的手里抽过书,随手翻了翻道:「你楚天暮是在北国老君王的时候移居兰都,算来刚好有十年,十年前。。。。。。又刚好是亦仁在这里大败了薛四的时候,亦仁当时一定在这条勇甯江上走来走去的心想,这西金灭了那就轮到北国了,我该怎麽打好呢?」他装模作样摇头晃脑地学著亦仁的样子,那模样纵然好笑,但是帐篷里却没人能笑得出来,他又道:「亦仁盘算来盘算去,把脑子动到了他一个有北国皇族血统的弟弟身上,於是他故意将那个有北国皇位继承权的弟弟逼了回来,这个可怜的弟弟从小就没有在北国呆过一天,他就算能登上皇位,也只是一个空架子,於是你就出现了,连环计不但扫平了阻碍新皇建立新权的障碍,也将北国以後能上战场的年青一辈杀了七七八八,你的连环计一口气杀了这麽多人,完事之後却又突然表现的不愿好战多生事端,力阻新君立即收回兵权,可没隔一年,你居然挑唆著君上去动比所有北国领主加起来还要难缠的南国,反反覆覆,看上去你这个人很没有逻辑。可是如果从亦仁的角度去考虑,就一切都能想得通了,因为你每做一件事,对亦仁必定是有益的。。。。。。你根本就是亦仁派来的细作!」
楚天暮喘著气,红著眼瞪著谢问柳,他刚才的那一番话虽然有信口开河的地方,但却事实却大多被猜对了七七八八,他心中一阵心惊,努力平息自己的喘息,道:「谢大人,你说这话要有证据!」
谢问柳冲他阴狠地一笑,从手里缓缓抽出宝剑,道:「我根本不需要什麽证据,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你以祭我旗!」
楚天暮看著寒若秋水的宝剑,额头冒出了细汗,连忙道:「谢大人,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亦裕哪一点可以跟亦仁比,他冲动,感情用事,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有了先机他也是犹豫不决,如果他早没想好跟自己的兄弟一决生死,当初又何必要同意南征呢。他若生在寻常人家,即便是走江湖的,别人还可以夸他一声性情中人,可惜他生在帝王家,就注定要当一个失败者!真正的王者只有亦仁!」
谢问柳手持著剑与博野慢慢一步步逼近,嘴里则笑道:「那可惜了,亦仁这一个真正的王者这一次要拜你所赐,得身成仁了。」
他们刚要动手,门帘一掀,赤朱走了进来,他一见谢问柳持剑对著楚天暮震惊道:「问柳,你这是要做什麽!」
楚天暮连忙喊道:「他们要杀人灭口,他们才是杀害你兄长的凶手!」
博野急了,挥刀急砍,却被赤朱一剑挡开。赤朱沉声道:「无论什麽,也要让人说清楚。」
楚天暮见赤朱维护自己,大喜,道:「军考当中的那些人统统都是化名罗煞的君上杀的!」
赤朱喝道:「你胡说,忤作明明说君上的人死了都快半个月了!」
楚天暮得意地一字字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作兵解的奇怪药物,这种药物只要与甘草水配合,就可以使尸体迅速腐烂,其实那群人死了不过二三天而已。」
博野焦急地在谢问柳耳边道:「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活著出去!」
谢问柳指著楚天暮道:「你这个小人,私通敌国,信口雌黄!」
楚天暮冷笑道:「我私通敌国,你没有证据,可是我手上却有兵解!」
赤朱血红著眼,转过头来一步步逼近谢问柳,红著眼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问柳一步步退後,他的脚突然抵到一样东西,左手慌然下一摸,竟然是楚天暮用来沐手用的香石粉,他冷静地道:「我们是兄弟,你居然相信外人?」
赤朱犹豫了一下,楚天暮大声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可以给你看兵解。。。。。。」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磁瓶,他嘶声道:「赤朱,杀了他们,他们是你的杀兄仇人,我们立刻出去把真相告诉其他的将领,以你现在的实力,他们一定会拥你为王!」
赤朱的眸子一跳,谢问柳再不犹疑,他手一扬香石粉就迷住了赤朱的眼睛,手中的剑乾脆俐落地送进了赤朱的胸口。博野趁著楚天暮心慌意乱之际,跳到跟前,用胳膊扭断了他脖子。
赤朱倒地指著谢问柳啊了几声没有说出话来,嘴里喷出一口血立时断了气,谢问柳手一松,那柄剑嵌在了赤朱的胸膛上。帐营外一阵阵脚步声,博野连忙跳了下来,推了一把谢问柳,他才如梦初醒了过来,将剑拔出回鞘,又将楚天暮那把嵌金七星拔出,沾血丢在地上。
谢问柳一出营帐就见苏木儿带人匆匆赶来,苏木儿一见谢问柳便打招呼,经过几次短兵相接,他不由对这位卖豆腐出身的将军有了几分敬意。
「谢大人,刚才赤朱让我营地立即准备三千名马上弓箭手,怎麽回事?」
谢问柳拉过他,小声道:「我们当中有内奸,计策已经败露。。。。。。」
苏木儿大吃一惊,谢问柳低声道:「这个内奸就是楚天暮,赤朱想要抓他,反被他识破加害了,博野刚处置了他,这件事等明早儿起来,君上会处理。。。。。。」
苏木儿已经被一连串的事件给弄晕了,好久才道:「那今夜?」
「照样拔营!不过。。。。。。是我去,就带三千马上弓箭手,但我要带上十几万人的帐篷。」他见苏木儿还在发呆,便掏出虎符道:「苏木儿听令,速速去办!」
苏木儿一见虎符,立即应了声是。
不一会儿,三千马箭手已经齐齐立在江边,这个时候江面上起了很大的雾,在营地朦胧的灯火下,像是挂在江面上的千道沙。
谢问柳看著漆黑的江面对博野说道:「亦仁是一个聪明人,正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想要让他过江,便不能好勇斗狠,唯有示弱,这就是老疯子那盘棋子留给我的意思。。。。。。剩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你了,明天一早就把我们的计策原原本本告诉君上。。。。。。」
博野眼里含著泪,哽咽了一下没说出话来,谢问柳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此次事之後,你不想做个大将军都难,我可能回不来了,就在这里恭喜你了。」
「大人!」博野忍不住道:「即然计策已经定了,我们只要随便派个人去骗一下亦仁就好了,何必。。。。。。」
「亦仁岂是随便能骗的,我这一次想好,他即便不过江,我也要想法子烧了他的粮草!」谢问柳翻身上马,一勒马绳,喝道:「走了!」他就带著三千骑兵在博野他们的眼里一路北驰。
谢问柳看著难以目测的前方,心里暗笑,他过去总是想著如何才能活下去,所以总是活得那麽累,如今倒反而轻松了。
37
而这个时候,一头雄壮的海东青停在了亦仁的肩上,他穿了一袭白衣,温文儒雅,倒更像一个教书的沈先生,而不是声名赫赫的德庆皇帝。
他拆下缚在海东青上的纸条,看了一眼,微笑了一下,随手拿过身後侍卫手中的一块肉往空中一丢,喝道:「海东青,去!」那海东青立刻像离弦之箭冲了过去,将那块肉撕了个粉碎吞了下去,然後骄傲地在营地上空盘旋鸣叫著。
亦仁转过头走回帐中,他身後面无表情的沈海远仿佛有一丝紧张,小声道:「圣上,如何?」
亦仁展开那张纸条,微笑著念道:「马谡拒谏失街亭 ,武侯弹琴退仲达。」
「空城计!」
「不错。」
沈海远皱眉道:「可这里没有空城计可摆啊?」
亦仁胸有成竹的将那张纸条烧掉。他见沈海远还想不明白,就叹了一口气道:「海远,你历练了这麽多年,还是不行啊。你想想我当年是怎麽赢了薛四的?」
沈海远倒抽一口冷气,连声道:「他们若是摆下空城计,吸引我们前方的注意力,然後绕到我们的後方去烧我们的粮草,这。。。。。。」
亦仁微笑道:「虽然不是一条万无一失的计策,但却也算是一条妙计,如果被他们押中,确实可以令我们溃不成军。不过可惜,此计一旦不中,那就是一子错,全盘皆落索。」
「这楚天暮会不会被发现?」
亦仁淡淡一笑,道:「我十年的图谋,只要他在此时此刻给一条消息,此前没有,此後也不会有。」
沈海远立时脸露钦佩之色,低头道:「是我错想了。」
「你没有错想!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除非你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亦仁挑了一下眼前的灯火,笑道:「你说这扮演武候的是亦裕呢,还是。。。。。。谢问柳?」
谢问柳望著天边的夕阳,心想这会儿亦裕在做什麽呢?他们行军了快五天,勇甯江依然江水滚滚,只要再快马奔上半个时辰,他们就要跑到亦仁的大帐门前了。
葛云从身後走来,禀道:「大人,营地已经扎好了!」
谢问柳回过神一看,密密的营地一眼望过去似乎不见边,深吸了一口微笑道:「好,每个帐蓬里都要有人,天一黑我要所有的蓬里都能见到灯光和人影。」
葛云应了一声:「得令!」
谢问柳将目光看向了亦仁的方向,果然如他所料,亦仁还是并不急於渡江,仍在观望。谢问柳心想他在观望什麽呢?他折了一根枯枝,叹了口气这亦仁的耐心真好啊,他每走近一步,便是危险多一重,既有亦仁发现这十数万大军有假,也因离得亦仁部队太近,一旦他们在江面受到打击,退下来只怕自己的队伍首当其冲会成为亦仁的目标。谢问柳轻笑了一声,看著一片接著一片,在冬日里荒芜的田地,只怕即便是武候重生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凭栏弹琴退敌的地方。
他回了帐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心想三国里自己更像哪一个呢,才学不如孔明,勇猛不如赵云,说起忠义。。。。。。自己杀了如兄弟般的好友赤朱,恐怕此生拍马也是追不及关羽。他将酒一口喝完,心里暗笑,自己果然差著陆展亭千里,他明知亦裕会对他不利,生死关头依然出手相救,这份君子气度也是自己远远不如的,所以只怕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在亦裕的心里攀上比他更高的位置。他趴在桌案上迷迷糊糊地想,那亦裕会不会在地窖里给自己留那麽一小块地方呢?
夜半三更,亦仁还在灯火下看书,门外有人报,亦仁漆黑的眸子一亮,立即道:「进来!」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匆匆走了进来,亦仁立即问道:「情况如何?」
「回圣上,北国大军已经驻扎在三十里地外的望星野,臣根据他们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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