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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渡 外传 东君问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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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柳刚给战胜了的军营送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只见营前一片安静,那个守营的士兵偷偷扫来的视线与谢问柳一碰,连忙收了回去。谢问柳心中一动,喊道:「去,把博野给我叫来,我要再去一趟巴赫查家大营。」
守卫迟疑了一下,转身往营内走去。谢问柳见身後的几个侍卫都不约而同的贴近了自己,他拉著在身後挠头抓痒的老俞走前几步低声说:「他们要造反,等下我一吼,你就跑!」他见老俞皱著一对纠结的眉毛,仍旧忙著跟自己的虱子过不去,像是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谢问柳心想也顾不得这个老疯子了。
他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剑缩在衣袖里,这把短剑是当年铸剑名师欧阳冶子晚年的遗世之作。长约五寸,一寸半宽,与其说它是剑不如说它是匕首,剑身漆黑,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质打造。可能是这位名师铸造了一辈子的凶器,晚年大彻大悟,这柄剑刃口极钝,根本割不伤人,所以连剑套也省了。这也是为什麽由如此著名铸剑师打造的剑却籍籍无名,连个正名都没有,後人索性用无名来称呼它。谢问柳临出门之前,葛尔朗打开库门让谢问柳随意地挑一把。葛尔朗虽然是文官,却对兵器颇有研究,收藏也颇丰,按常人进去自然要挑一把稀世名器。谁知道谢问柳进去逛了一圈,就挑了这麽一把不显眼的匕首,让葛儿朗著实惊讶了一番。谢问柳心里自然有计较,他文不成武不就,若挑了一把名器,什麽叫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是懂得。谢问柳来了御史令府这麽二个月,已经深知藏拙在侯门里的重要性。
谢问柳将剑在衣袖里面藏好,他见长得黝黑的博野走出来,便微笑著走上前去。谢问柳自小在非汉人的兰都长大,在这民风骠悍,好勇善斗的国度里要想活得滋润,就要比别人更狠。可是作为体质相对较弱的汉人,出奇制胜是最好的办法。无名虽然是一把钝器,但谢问柳从小磨豆腐,臂力惊人,他自问一剑就可以卸了博野的一只胳膊。
他满面春风地走近博野,四周的士兵也在慢慢小心的走近他们。谢问柳突然大吼了一声,指著博野的背後道:「巴赫查家的箭队!」自从土拔的队伍一夜间被乱箭射死,巴赫查家最擅长的箭队就成了其他队伍的梦魇。
博野下意识的转头,谢问柳一剑挥出,可博野武艺算得兰都城内一流高手之内,触觉灵敏,头也不回一把抓住了谢问柳的胳膊将他甩了出去。北国人天性凶猛,他与谢问柳这麽短兵一相交,心里便起了杀机,只见他手一伸露出黑色的钢刺拳套,一拳朝谢问柳的脑门击过去。谢问柳眼一闭,心想必死无疑,谁知道半天不见他的拳砸下来。他微微抬眼一看,只见老疯子须眉张扬,大眼圆睁,他的手握著博野的拳头一点点往上抬,博眼面红耳赤,显然竭尽所能却不能撼动老疯子的手掌。四周的士兵稍许有一些惊愣,脸上显出迟疑的神色,犹疑著挪动著脚步。
突然从士兵中跳出一个瘦小的士兵喝道:「博野已经被制住了,你们当中谁想要当葛家的叛逆!」那士兵虽然个小,却用了一把大刀,兵衣下只见胳膊肌肉纠结,显然也是一位好手。
谢问柳心中一动,立刻起声喝道:「老俞卸了叛逆者的胳膊!」疯子一声大吼,果真将博野的胳膊折断了,按他的意思似乎想要将博野的胳膊整个扯下来,谢问柳急忙制止了他。
原本犹豫不决的家丁们被老疯子狰狞的样子一骇,连忙退回原处。他们都是葛尔朗训练有素的家丁,跟著博野造反,只不过是不确定谢问柳的地位,眼见博野出来被委以重任,而谢问柳只不过是一个摆设。可没想到谢问柳身边这个不起眼疯疯颠颠的贴身老佣如此凶悍,不知道老爷是否其中早有安排。再加上北国人崇拜武力,眼见这个老佣人只不过一招间就断了博野的胳膊,看来整个营中无人能敌,所以骇怕之馀也有一些敬佩。
博野很快就被士兵们一拥而上捆了起来,他胳膊被折断,疼得脸上直冒大汗,但嘴里仍然大嚷著不服。谢问柳没想到老疯子居然是武术行家,心情一松,让人将博野拖到营内。他高高坐在营内的帅座上,以前虽然天天坐,但从无像今日这般,心情畅快。
「你有什麽不服?」谢问柳悠悠地道。
「是主将先攻击属下,属下只是正当防卫而已。」博野昂著头道。
谢问柳将手中的短剑往地下一扔,众人见只不过是一柄还没有开过刃的匕首,不由一阵哗然。
谢问柳道:「汉书常说君臣之道,主仆之义,我是主,你是仆,莫说我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身手,就算我真取你性命,你又怎敢以下犯上!」谢问柳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众人低头不语,谢问柳知道他们已经有了惧意,正是收服他们的好机会。博野武艺高超,原本谢问柳一让再让就是想到要仰仗他这一点,如今来了一个武艺高出他十倍不止的老疯子,他存了心想要灭了博野的野性。
谢问柳指著博野道:「你以下犯上是死罪,我念你过去的一个半月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责令打一百军棍!」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博野果真面如土色,一百军棍打下去不死也残,其他参与的士兵也个个噤若寒蝉。谢问柳才满意地道:「但是你胳膊已断,可抵五十军棍,剩下五十军棍暂记帐上,你灭敌一人抵消一棍,你可愿意?」
博野死里逃生,连连叩头谢恩。
谢问柳又将那位瘦小个子的士兵喊上前来,得知他叫葛云,是葛尔朗家的家生奴才。谢问柳将他夸赞了一番,原本想提升他的位置,但想到现在升了也不过是一个空位,便赏了他一百两白银,著实让其他同样清苦的士兵一阵羡慕,谢问柳这样一罚一赏,无形地在他们心目得到应有的地位。
谢问柳去了他们的势力,才吩咐人替博野松梆,让人替他诊治过之後,将怀里的一张图纸摊桌上,咐咐他们上前来看。
上面粗粗略略的画了五朵红瓣黑芯的梅花,众人不解,再仔细一看只见每一朵梅花周围都标著著小字,如巴赫查家,土拔家,呼儿金家等等。
「这是我们二十六家的营地所在的图形!」博野脱口道。
谢问柳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凡是我用黑色标记的就证明这一营已经被灭。你们看。。。。。。」
众人一看,心中都一震,葛云大声道:「所有在梅花花芯位置的营地全都被灭了。」
「不错!」博野点头看著那些营地边的黑字道:「而且这一些营地都是被偷袭所致,全营皆灭,却又不知道是哪一营干的。这麽看来是有人蓄意为之。」众位士兵一阵窃窃私语。
「我认为不管是哪一个营,或者哪几营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周边的互相厮杀,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简单,一共五朵梅花却有二十六队,最好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不在这梅花阵形里面的一队。。。。。。」葛云兴高采烈地道,他的声音越说越细,那张图纸的最东南端单独驻营地赫然写著葛尔朗家,他住了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脑勺。
「所以这支队伍的实力,他们一定远远高於其他的队伍,才能自信在鱼水混杂中,仍能渔翁得利!」
「远远高於其他的队伍的实力。。。。。。」众人都若有所思,博野道:「那麽岂不是等我们自相残杀够了,他只需要出面收拾一个残局,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月迷津渡外传…东君问柳 5
众人想到此处都是一阵骇怕,如果说刚才还有人对谢问柳不满的,现在都只剩下了对这位不起眼的豆腐少爷的钦佩。
谢问柳又用朱笔标出了所有曾经火拼的营地,人手有折损的,这样很快就画出了两个营地,贵都与罗煞。这两个营地一直都是置身於外,没有参於任何战役,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众人纷纷揣测贵都就是这一起系列屠杀的主谋,因为唯有呼儿金王府才能组建一支强於所有势力的队伍,至於罗煞,别人不动他,大约是认为军部也派不出什麽好手给他。谢问柳皱眉看了一眼罗煞,点了点头。
众人吃过晚饭之後,谢问柳回了帐中,盘问了许久老疯子的来历,但他疯疯颠颠,根本说不清楚自己从何而来。这时博野求见,谢问柳刚灭了他的威风,没想到他主动来找自己。
谢问柳出了帐,见博野吊著一支胳膊站在营外。博野见了他出来,也不出声,往营外走去,谢问柳也默不作声地跟上。博野捡了一块清静的高地坐了下来,谢问柳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少爷,你不怕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你?」博野浓黑的眉毛挑起,一脸的野性,笑道:「就算我一只手,要杀少爷您这样的武艺还是绰绰有馀的。」
谢问柳拔了一根草转动著,看著远处夕阳下的营地,笑道:「我相信博野是一条汉子,不会做胜之不武的事情!」
博野恶狠狠地盯著谢问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谢问柳肩,道:「我现在才明白老爷为什麽会选中你,比起我们,你果然有气度!」
谢问柳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个少爷是一个冒牌货,看得起我谢问柳,以後我们兄弟相称。」他说著与博野相视一笑。
「你知不知道罗煞其人?」博野突然间转换了话题。
「不清楚,只知道此人每场比武都是险胜对手,都说此人运气比实力要好,他的兵营应该是二十六支队伍中最弱的一支!」
博野冷笑了一声,道:「一场比武险胜可以说运气,可是如果场场险胜对手,那就不是运气了。。。。。。」
谢问柳若有所思,道:「他如果不是运气,就证明他的实力远在众人之上,以至於可以操纵胜负结果。。。。。。你怀疑此人?」
「搏才会其实是新君藉口招募自己的心腹人才,但这当中的规矩却是呼儿金与朝堂上的贵族硬是逼新君定下的。而且搏才会的军考最终胜利者,会被封为长侍郎,负责兰都要防。。。。。。」
谢问柳默不出声,博野接著道:「这是个小官,却是皇家必争的要位。现任的长侍郎是先帝的心腹,如果当初不是他列军迎新君入城,只怕现在的兰都新主是谁。。。。。。还很难讲。」他的声音幽幽的在渐渐暗淡下来的暮色中述说,谢问柳忽然觉得这初春的风冷得彻骨,吹得心寒。
「可是这位老长侍郎年纪大了,已经长卧病榻许久,呼儿金家等他闭眼已经等很久了。。。。。。这些营地代表北国所有势力,你想罗煞会代表谁?」
谢问柳心中一动,轻轻地道:「新君。。。。。。」
博野点了点头,道:「其实这一场争斗只不过是新君与呼儿金家的斗争。长侍郎的位置对呼儿金家来说是只欠东风,而对新君来说是保住位置的最後一道防线。。。。。。」
谢问柳看著营地渐渐亮起的灯火,轻轻地道:「贵都挑起这场血斗,一是可以明正言顺的将不是呼儿金家势力的人除去,而且此次前来的都是各家势力中最有希望的子嗣,他们因搏才会而亡,将来呼儿金家起事,新君就会墙推众人倒。。。。。。此计当真狠毒。」
博野似乎没想到谢问柳在政治计谋上的反应如此灵敏,兴奋道:「所以虽然我们看似凶险,却也是我们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一场搏才会其实就是新君与皇家的一场大决战,我们现在只要选对了一边去投靠。。。。。。」
谢问柳的眉头轻轻颤抖了几下,竭力平静地道:「按理我们是应该帮新君的。。。。。。」
博野嘿嘿冷笑道:「兄弟,你也说了按理。。。。。。别说新君的势力差了呼儿金家一截,就算是这里的贵都只怕也比罗煞强,即便罗煞胜出,可是那又怎麽样呢,新君把朝里所有的势力都得罪乾净了。。。。。。」
谢问柳皱著眉有一丝犹豫,博野已经急不可待地拍了拍谢问柳的肩道:「这朝堂的事我远比你熟,既然我们是兄弟,我就不会害你,明天我们就去查一下罗煞的底。」谢问柳长叹了一下,心想形势所逼,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素来圆滑,深通形势比人强,所以点了点头,与博野商定好对付罗煞的计策。
隔天一早,谢问柳与博野两人就偷偷摸到了罗煞营地附近。因为要送水送吃的,谢问柳几乎跑遍了所有开战的营地,唯有罗煞与贵都一直按兵不动,所以谢问柳也没有藉口来过。罗煞的营地在河的上流,背靠天山山脉,是一块不错的地形。远远望去营地守卫森严,驻营外的树林被砍了一大片,露出一片空地,只留下营前二棵大树充作哨所。
「这个罗煞治军严谨,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有队伍敢来挑战。」博野小声道,他见谢问柳盯著营地不吭声,小声问怎麽了。
「我奇怪为什麽这些守卫一动不动?」
博野一愣,这时一阵风吹来,两人连忙捂住鼻子道:「好臭!」
「是腐尸的味道!」博野脱口道。
谢问柳起身道:「去看看!」
博野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走得近前,两人都骇了一跳,那笔直挺立的守卫已经腐烂不堪。
谢问柳捂著口鼻,道:「尸体腐烂成这样,罗煞营地的人至少死了有二十来天了。」
两人小心翼翼靠近帐营,只见每个帐蓬里士兵都已经死去,而且严重腐烂。看他们的姿势,似乎在沉睡间就无声无息的死去。整个营地的尸体还保持著生前的场面,放哨的还在放哨,休息的也依旧在休息,整个场面显得诡异又恐怖。他们显然都在一夕间被一种巨毒给毒死,连反抗的馀地都没有。
「这毒真他妈恶毒!」博野捂著鼻子咒駡道:「我们还是早一点走!」
依照谢问柳的性格,当然绝不会犯险再逗留在这里,可这一天,他不知道怎麽,总觉得冥冥中似有一种东西在招唤自己。
帅帐的外面同样是一具死尸守卫,帅帐内也有一具身著黑衣的尸体,跟传闻一样,他脸带著一个狰狞的罗煞面具。谢问柳小心的掀开那面具,里面是一张同样腐败的面容,但五官依稀可辩,相貌平平。谢问柳心里一松,连他都为自己的反应觉得奇怪。
谢问柳与博野走出罗煞的营帐,两人都长叹一口气,现在毫无疑问只剩下了投靠贵都一途,想到贵都凶狠的眼神,谢问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走出约一里地,两人在水流里清洗自己的双手,以免沾上刚才那种奇毒。这时候一块黑色的布条载沉载浮的慢慢从上游漂下来,谢问流猛然冲到小溪里,将那布条捡了起来。
博野不解他为何如此冲动,谢问柳已经沿著小溪往上跑,两人猛跑了一阵,一直跑到小溪流的尽头,才看到山脚下一片蔼蔼未消融的春雪里躺著一个黑衣人,他的手腕上血迹斑斑,一头乌黑的长发顺著溪水慢慢飘荡著。谢问柳跑过去,只扫了一眼,他的心就猛烈的跳了起来。虽然那个黑衣人面色乌黑,但英挺的五官正是他上次碰见的那位黑衣人。
谢问柳好像已经完全忘了这人极其凶狠,连忙小心翼翼将他抱了起来,见他身体还温热,只是嘴唇发紫,呼吸急促,急问博野道:「他是不是也中了那种毒?」
博野用一根枯枝挑起雪地里一条僵硬的银白色小蛇,道:「我看他中的是天山雪蛇之毒。」
「天山雪蛇?」谢问柳吃了一惊,这种蛇奇毒无比,而且动作快如闪电,通体雪白,埋於雪中,防不胜防,是北国人最为害怕的动物之一。不过因为它从来冬出夏伏,所以倒也不常遇到。
「兄弟,我们发财了!」博野突然兴奋地道,他拿起黑衣人细腻的颈间滑出的一枚碧绿色的翡翠玉牌,那枚玉牌正面刻著「受命於天」,反面则是「既寿永昌」的隶体字。即使谢问柳与这些贵族打交道不久,也知道这必属於皇家之物。
「我猜这个才是真罗煞,是新君派来的人!」博野喜道:「我们本来就算投靠了贵都,他也不会重用我们,如今有了这个进献,那就大大不同了!」
谢问柳却好像什麽也没听进去,他突然抓起罗煞的手腕替他吸起毒来。一口口黑色的毒液吐在地上,才冒出尖的绿芽立刻一片焦黄。博野张嘴结舌地看著谢问柳直吸到手腕伤口处冒出鲜红色血液,才去溪水漱口。
「你。。。。。。这是做什麽?」博野讶然道:「对贵都来说,罗煞死的比活的要好!」
「我想过了,我们不投靠贵都了!」
「这,这。。。。。。」
谢问柳走上前去拍著博野的肩,道:「你想,我们就算投靠了贵都,他已经大势所向,多我们两个也不过是多了两条狗!」他指著地上还躺著的罗煞道:「可是我们投靠新君就不同,混得好,我们就是开国功臣。。。。。。就是不知道兄弟有没有这个胆?」谢问柳一边巧舌如簧,一边暗暗掏出匕首,心想若是博野不答应,就先杀了他再说。
月迷津渡外传…东君问柳 6
博野想了一下,粗黑的眉毛一挑,左手大力一拍谢问柳的肩膀,道:「是兄弟眼光短浅了,我们当然做开国功臣,去当两条狗有什麽意思?」
谢问柳暗地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道:「兄弟你果然够胆!」
「可是就现在的形势我们要走出这个山谷都难啊!」博野到底粗中有细,很快就想到了他们的实际困难。
谢问柳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们回去商量!」
从罗煞的营地到谢问柳的营地当中要途经好几个营地,为了以免当中出错,谢问柳让博野回去取药物,自己留下照顾罗煞。
博野走了之後,谢问柳见罗煞嘴唇发紫,身体微微颤抖,连忙脱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又将他抱起来搂在怀中。隔了好一会儿,发现他的身体不是暖和,而是滚烫了起来。谢问柳撕下衣袂一角,不断用冰冷的溪水擦拭他的额头。谢问柳看到他飞扬的长眉,英挺的鼻子,虽然脸色发黑,却还是俊美绝伦,心跳得有时连气都喘不过来。
脑子里回荡的竟然都是相公坊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声,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著黑衣人光滑细腻的皮肤,心想,只怕相公坊里头所有的头牌加起来都没有他那麽好看呢。谢问柳浑然不知道他这个念头如果露出一星半点,足够他死很多次的。他越摸越上瘾,只觉得腹中一股暖流在动,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已经顶著自己的大腿。谢问柳吓了一跳,连忙静心平气,可是却越憋越难受。正心痒难耐间,忽然闻到一阵火油味,他最近在各个营地走动,知道这是用来做火箭的燃料。
谢问柳慌忙将罗煞背在背上向山中针叶林里撤去,远远只看见贵都带著一队人马往这里面走来。贵都穿著一身紫色的紧身衣,系金色的腰带,谢问柳隔著大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散放出来的血腥味。
他身後的随从中有一个长相奇特,身著古怪服饰的人驱著几条白蛇过来,那几条白蛇并排而行,昂首挺胸,在寒冷的空气里吐著红信。那人皮肤黎黑,勾鼻深眼,驱蛇犹如驱狗,那些蛇不多一会儿就找到了谢问柳刚才所待的地方。那人挑起僵硬的蛇体,与贵都小声嘀嘀咕咕,贵都的目光随即朝这边而来。
罗煞的脸突然泛起潮红,手无意识的抓著衣襟,似乎异常难受。谢问柳看了他一眼,一咬牙将他拖至树下放好,又用山间的雪泥将脸涂抹了个遍,掩去本来面目,再看了他一眼,就往另一边爬去。他原本是想要爬到另一边,再弄出一点动静,就可以吸引贵都去追自己。谢问柳是一个天生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对他来说,当个将军也罢,侠义之士也好,都只不过是一种梦想,想想罢了,可是当他挺身去救这个素昧平生,而且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的时候,他都没问过为什麽,似乎很顺其自然的就去做了。
可是他没有爬出多远,罗煞似乎失控了,他在地上打著滚,脚踩出的碎石屑不断地滚下山去。谢问柳骇得连忙往回爬,但似乎为时已晚,贵都他们已经听到了,他身後的那排随从纷纷抽出兵器围了上来。
贵都不知道为何,他一扬手示意众人退下去,反而自己抽出兵刃单独走上山来。谢问柳想了一下,掩在了树後。贵都很快就找到还在挣扎的罗煞,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後如临大敌一般持著兵器慢慢接近罗煞,但看见罗煞神智不清,不停地在撕扯衣服。贵都大喜,收起兵刃,原本不算难看的面目有一些扭曲,眼睛露出贪婪之色。他捉住罗煞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根绳索,匆匆忙的系上,然後喘著气抚摸著罗煞的脸,嘴里反复念著裕。然後就急不可待地抽开他的腰带,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贵都吞咽著唾沫,手哆嗦著隔著亵衣抚摸著面前修长的躯体,深吸著那具身体散放出来的味道。
谢问柳只觉得脑门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想要下去救罗煞,无奈与他隔著一条山道,如果此刻就下去,不用走几步就被贵都瞧见了。他心急如焚,牙根咬得嘴里都有了血腥味。他慌然地摸了一遍身上,摸到了无名,一咬牙将之取了出来。他躲的地方离著贵都足足有三四丈远,如果一掷不能令贵都致命,就算能伤著他,自己与罗煞的命也要葬送在这里,可眼见的形势又不容许他再犹豫,贵都已经解开了罗煞亵衣,正喘著气去脱他的亵裤。
第 三 章
谢问柳嘴里念著只见铜钱只见铜钱,然後猛然将手中无名掷了出去,正中贵都的後胸,他头一歪倒在了罗煞的身上。
谢问柳才慌忙奔到近前,只见罗煞的衣衫已经被解开大半,露出一片洁白结实的胸膛,胸前朱红色的果实随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著。谢问柳也不禁咽了口唾沫,他弯下腰将手伸过去,却只是将他脸上的泥土擦乾净,不知道为什麽,那张俊美的脸,弄脏了,竟然使他看上去有几分孩子气。
谢问柳匆匆将他的衣服穿上,将他背上,又转身拔出无名,却听到贵都轻哼了一声,谢问柳吓了一跳,有心想要弄死贵都,可是下面一阵骚动,似乎有人上来。谢问柳一慌,连忙背起罗煞。没走几步,就听到贵都在身後嘶声喊道:「来。。。。。。来人!」他一喊,下面的人上来得更快了。
无名终究是一柄钝器,谢问柳隔著又远,这一掷竟然没杀死贵都,谢问柳深悔当时没有斩草除根,此时只得夺路而逃。山间树林间春雪未融,凝结成冰,道路极是泥泞。但是谢问柳常走这种路去找老疯子玩,所以倒也驾轻就熟,一下子把追兵甩出老远。
黄昏的淡水太阳洒在林间,谢问柳嘴里哈著白气,跑得满头大汗。他越跑离身後针叶林越远,似已经到了一处山头,放眼望去是一处极陡的斜坡,山石林列,飞雪夹杂其间,没有别处去路。谢问柳一咬牙,用贵都的绳子将罗煞系在自己的腰间,然後头朝上慢慢往下爬。谁知此坡到下面越来越陡,几成了一处悬崖,谢问柳脚踏一处山石不稳,再加上那些积冰,他竟然一路向下滑去。谢问柳心中暗暗叫苦,手拼命的想抓住一些东西,可是刚过寒冬的山野却寸草不生。
而就在谢问柳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他面前冒出两只泥泞的手,一只抓住了他的腰带,一只抓住了他的头发。谢问柳只觉得头皮似乎都快被揪掉了,疼得一声惨叫,里面的人吃不住两人下坠的份量,跟著摔倒在地,也是哎哟大叫了一声。谢问柳流著眼泪,才看清原来坡间一堆杂草间竟然有一个朝天的坑洞,他连忙抓住洞壁,在那个人的帮忙下爬进了洞。
谢问柳借著外面的洞光,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人,衣衫褴褛,脸上是一层黑黑的泥,几乎分辩不清五官。尽管谢问柳知道他没有恶意,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你,你是哪里来的?」
那个人摸著自己的胳膊,嘟哝道:「我本来是来山间挖药材,谁知道突然来了一大群官兵把山围了起来。」
谢问柳点了点头,可突然又觉得不通,道:「你为什麽不跟守山的官兵说清楚呢,他们自然就放你出去了。」
那个人一时语塞,但随即淡淡地道:「我懒得去跟他们罗嗦!」
谢问柳见他身边果然放著一把药锄,一只篮子,显然他没有说谎,於是心想大约个人性子不同。这时候罗煞突然又挣扎了起来,他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谢问柳怕他抓伤自己,连忙去抓他的双手,却不防被身边的人抢先抓住了。谢问柳一惊,只听那人道:「咦,他中毒了!」
「你会治?」谢问柳脱口问道,随即想起他的药篮,心中大喜,道:「他是被天山雪蛇咬伤了。」
「不是中的天山雪蛇的毒。。。。。。」那人又搭了一会儿脉,很肯定地说:「中了雪蛇之毒,脉象涩而微弱,此人脉象急而促。。。。。。可惜这里没有女子。」他嘟哝道,娴熟的翻开衣袖,露出针筒,一连扎了好多针,直到扎到罗煞的灵堂处,他像是呆住了,隔了一会儿才从牙缝处挤出二个字:「是你?」说著就手起针落。
谢问柳见他语气不善,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想做什麽!」
那人冷冷地道:「扎针啊,要不然他很快就会因为燥热,血管爆裂而亡!」他说著挣脱了谢问柳的手,将针快速插进了罗煞的灵堂。谢问柳一阵紧张,手按住了怀里的匕首,直到看见罗煞呼吸慢慢稳定了起来,才悄悄放开。
月迷津渡外传…东君问柳 7
那人却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坐到一边似乎在跟自己生气。谢问柳脱下自己已经破烂的外套,盖在罗煞身上,有一些讨好地道:「这、这位神医,请问要根治这毒需要用什麽解药呢?」
那人没好气地道:「我看你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提醒你,你救的这个是头狼,你小心救了他,他反而张大嘴把你给吃了。」
谢问柳小心地看著那人,只见他虽然脸上涂满了黑泥,但声音清朗,应该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似乎与罗煞还有一些过节。於是便道:「是,是,我也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认识他?」
「不认识!」那人斩钉截铁地道。
「那你怎麽知道我救了他,他会对我不利呢?」
那人淡淡地道:「你不会看相吗,此人生了一对桃花眼,必定好色贪性,人中宽而嘴线薄,必定寡情薄义,五指长而无节,必然是杀人如麻而无馀漏。。。。。。」他越说越痛快,只把罗煞的五官样貌形体逐一批了个遍。
谢问柳见罗煞如此俊美绝伦的相貌到了他的嘴里变得一无是处,不由暗暗苦笑。心想此人必定与罗煞有很深的过节,想起刚逃脱了贵都的追踪,又掉进了仇家的窝里,这罗煞的命运还真是多厄。他想著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到了那人与罗煞的当中,隔断了那人气呼呼的眼神,然後讨好地道:「没想到这位兄台如此多才,不但医术高明,连看相也懂。。。。。。只是不知道这人还有没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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