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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情关 by 卡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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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歌面上平静,暗带不满与怨毒,心底却在暗笑:就算你不用激将法激我,我也会帮你造反的,可人只有掌握着别人的弱点和小辫子,才会觉得放心,如果不让你掌握主导权,你将来又怎会信我给你的情报?不是我求你信我,是你自己要信我的!今日你对皇甫卿无礼,明日我要你加倍偿还!造反吧,抄家吧,灭族吧,没有冤案,哪来的青天?没有反贼,哪来的平乱英雄?而最终,皇甫卿的铁蹄将把你们的野心踏得粉碎!
忽听李燕歌拖长了声音叹道:「小王爷,其实我得你挺惨的。」
玉廷扬眉看李燕歌,他身为王爷主子,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原为男娼的宦官来说这种话吧?
李燕歌接着道:「小王爷的几位兄长在封地于父母膝前承欢,而小王爷却孤身在此,在虎口狼|穴之中。」
玉廷微笑道:「我是嫡长子,」
李燕歌露出吃惊的表情,道:「是……是吗?但这么危险的活计,可以说是九死—生,宣王怎么竟然舍得让小王爷你……」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偏过头,喃喃自语:「我原来还以为小王爷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概率是认养的,或者是小妾所生,从小被父母兄弟当成下人看,衣食不周,随便差遣辱骂。同父异母的大哥先是看上了父亲的美女小妾,但是因为得不到而疯狂嫉妒,于是把美女小妾所生的年幼的弟弟当成替身,努力研究和动用各种手段把弟弟培养训练成奴隶,以满足自己的兽欲。然后在父亲需要帮助的时候,大哥对弟弟说:『我待你如何?』回答『恩重如山』,『为了哥哥我什么都做』,于是弟弟被当作替身送来了京城,弟弟为了最爱的哥哥,不惜一切哪怕肚子和屁股开花,最后为了保护最爱的大哥而白衣上鲜红梅花朵朵开,于花瓣飞舞中丽地倒在穿着铠甲骑着白马的大哥怀里……一边吐血一边还喘着气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玉廷起先还静静地听着,渐渐握着茶杯的手越收越紧,人却笑得前仰后合。
「李公子也未免太能想了吧!这是哪个说书的编的故事呀……
李燕歌道:「小王爷深谙风流,果然一下就识穿了。相公堂子里的春书,上不得台面。」
玉廷笑着哼了声,抬手戳戳李燕歌的印堂,道:「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是宣王的嫡亲长子,是皇上的嫡亲堂兄弟。我的身份,不是相公堂子里用来哄客人开心的下流段子能套来套去的。」
「是,小的明白。小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李燕歌笑道,然后换上一副凝重神色,道:「唉,我也是为小王爷不平啊,如果是我的话,我怎么着也得为亲儿子找个替身才是,重要的儿子带在身边或者放在安全地方,而虽然重要却等于是送死的事情,就让心甘情愿为自己卖命而且对自己来说死了也无所谓的人去干好了。」
玉廷听着,轻轻冷笑了下,神情淡然而模糊,末了道:「如果身为嫡长子的我抵押在京城,皇上又怎么会对父亲放心。」
李燕歌自然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失落,知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便点到为止,迅速转移话题道:「对了,小王爷,我想到件事,也不知道该不应该说。」
「什么事?尽管说。」
「唉,反正我什么都不懂,只是随便乱想,这样,如果这个时候腾格勒人大举进攻,皇上会不会派出最精锐的军队出去反击呢?」
玉廷微笑,伸手轻抚李燕歌的耳际,突然凑过去,气息吹拂在李燕歌耳边:「老实说,找每天都在祈祷,祈祷腾格勒人赶快『正好』攻打过来。老天爷帮不帮我呢,就得看运气了。」
李燕歌格格笑,抬臂搂住王延的肩背。心下冷笑:玉廷小王爷,你自恃出身高贵,就自命清高,你真以为自己是莲花不成?送住迎来那么多人,我最讨厌的便是在窑子中寻找贞节烈女的伪君子!我也最讨厌那什么「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说的好听?还不是酸溜溜的「意淫非淫也」?玉廷小王爷啊,你根本不过是淤泥而己,想当莲花?真是让人看不顺眼,非常之不顺眼!
贺宇风觉得鼻子有点痒,迎头被风一吹,阿嚏阿嚏打了好几个喷嚏。
校场上兵士在如常操练,贺宇风揉揉鼻子,清水鼻涕有随时滴下来的危险,难道是昨晚吹了冷风着凉了?算了,今天早点回去,喝碗姜汤睡一觉。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营帐闪,少年正在对皇甫卿做报告,「我不知道他会相信我几分,不过这已经是我能作出的最大努力了。」
皇甫卿点头道:「你做得非草好,辛苦你了。」
李燕歌指指身上的军服,笑道:「伪装成王富贵潜入到元帅身边的我,会偷到什么情报回去呢?」
皇甫卿沉吟了一会,道:「什么都不需要。如果你立即就取得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反而显得奇怪,你对他说的那些,已经足够敲山震虎了。我并不想流无谓的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把动乱扼杀在襁褓中。」
李燕歌暗道:果然是你皇甫卿会有的想法,虽然选择代价最小而成效最大的行事方式是正统做法,但这一次,我可不会让你如愿哦;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越大越好……
贺宇风在大帐外等待通报,帘子一掀,少年出来了。少年和贺宇风打个照面,行礼问好。贺宇风起初也没在意,王富贵在这里进出是极为平常的事,可是等和对方擦身而过,贺宇风一惊,伸手将对方扯住。对方自然回头看他,道:「贺大人有什么事?」
贺宇风盯着他看了一会,笑道:「操练结束后,你有什么事吗?」
「啊?……」不出所料,少年似乎很是迷惑但还是微笑答道:「等一下,要去听陆先生上课呢。」陆先生指的是陆文涛,从边关回来后,王富贵就一直跟从陆文涛学习。
「是吗?可每个月的这天,外面的事情陆先生都一概拒绝,因为今天是陆先生每月一次帮老婆洗衣服晒被子的日子。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笑谈,王大人怎么就忘记了?」
对方一愣,随即笑道:「贺大人真会说笑话,陆先生不是还没娶妻吗?」
贺宇风道:「哦?你就那么确定?」随即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唉,看来是我记错了呢。」
冷不防抓住少年的左手,把他的袖子往上一褪,露出整个小臂。光洁的肌肤人,毫无瑕疵。
贺宇风道:「王大人,可不可以告诉我,哪个大夫调配的药这么灵,竟然可以让你手臂上的伤疤消失得这么干净?」
李燕歌心一紧,王富贵左小臂上受过伤吗?或者,这也是贺宇风的试探之语?不论怎么说,贺宇风起了疑心是肯定的了。
要承认吗?或者死硬否认到底?……
李燕歌这瞬间的犹豫,被贺宇风捕捉到了。他把他的手腕握得更紧了,得意地笑,正要再次发难,听见动静的皇甫卿出来道:「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夫,你想要这种药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去弄。」
贺宇风急道:「元帅,他──」皇甫卿道:「王大人还有要事,你不要妨碍别人。」
明摆着偏袒,贺宇风下半句话只好吞了回去,不甘不愿地松开手。
少年整好袖子,向两人行礼,然后离去。
心跳得很快,差点就穿帮了,忽然又觉得很高兴:自己在来之前,花了很多心思在外表的修饰上,更何况自己和富贵本来就是孪生子,可他竟然还是发觉了……他分的出自己和富贵……
贺宇风不满地嘟着嘴,跟皇甫卿进了大帐,道:「你明明知道,王富贵左手小臂上没有伤疤,右手上臂倒有箭伤,为什么还要帮他撒谎?我马上就能揪出奸细的狐狸尾巴了!」
皇甫卿微笑:「打搅了贺将军捉奸细,真是不好意思啊。」
贺宇风怒道:「我是很认真的!你和那个死娘娘腔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要把我排队在外?」
皇甫卿道:「我之所以不在一开始就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太容易冲动,嘴巴不够牢靠,不过既然你已经发觉了,我就把事情始末详细地告诉你,免得以后发生无法配合的情况。」
他请贺宇风坐下,开始细细解说。贺宇风听着,表情不断地跟着变化。待全部解说完毕后,贺宇风表情凝重,沉默了一会,道:「这太危险了,一旦被发现,立即就会被杀。」
他现在终于完全明白为什么先前李燕歌要自己完全相信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他。
皇甫卿安慰他道:「什么事情没有风险呢?端看做事的人与方法只是你得注意点,一切要保持自然如常,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皇甫卿实在是很担心,贺宇风毕竟年纪小,而且个性大大咧咧,不让他知道容易坏事,让他知道也许更容易坏事也不一定。如果今天贺宇风没有认出是李燕歌假扮了王富贵,一切就能都能如常……
对了!想到这个,皇甫卿道:「你是怎么分辨出他们的?」原先贺宇风还把倒在元帅府门口的李燕歌当成过王富贵,这次怎么就看出来了?李燕歌还特地打扮了呢。
「不是找自夸,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哦!」贺宇风得意地指指自己的鼻子。这全是在大漠戈壁中被逼出来的,行军,追踪,饥荒,干渴,食物饮水被下毒也不是没经历过,以至现在他连三里外水草的味道都能闻到。「王富贵身上是股笔墨书本的味道,李燕歌身上有胭脂的香味,还有青草的味道。很容易分辨的。」
「是吗?」皇甫卿微笑,话锋一转,道:「你今天说话声音嗡嗡的,似乎是受了风寒呢。」
贺宇风吸吸鼻子,道:「嗯,直流清水鼻涕,似乎是塞住了。我正想跟你告个假,早点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皇甫卿微笑着,没有说话,从没听说受了风寒鼻子塞住了嗅觉还能如往常般敏锐,贺宇风恐怕并不只是靠气味来分辨出李燕歌和王富贵的吧,
「宇风。」
「嗯?」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你跟我走同一条路,那样太累,真的,太累太累了。」皇甫卿长长叹道,「趁现在来不算太晚,如果你有喜欢的姑娘,就早点成家吧。」
贺宇风怔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半响才道:「……什么……叫和你走同一条路了……」回过神来急道:「就算被那个家伙强迫,我也只当被狗咬了一口,才不会任凭他摆布!」
皇甫卿知他是误会了,以为他指的是庆功宴那晚的事,便道:「这个我知道,我怕的不是那件事。」
贺宇风奇道:「那么是什么事?」
皇甫卿被这么一反问,再看他茫然无辜的神情,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看来宇风还没有自觉,还处于懵懵懂懂中,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不一定……如果明确地提出,反而会促使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那方面去,形成反效果。皇甫卿无声地轻叹,感情这种事情,果然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勉强不来的。
随即皇甫卿道:「算了,既然你还没觉得为难,我的话你就姑且听之吧,你很坚定自己的立场,就牢记自己的想法和心意,无论对方是谁,是关于什么事,都不要随便被别人所摆布。」
他皇甫卿只能言尽于此,只见贺宇风笑道:「这是自然!放心吧,我又不是傻瓜!」
鼻子突然又痒了,打了个喷嚏,贺宇风道:「那我先回去了。」皇甫卿点头应允,贺宇风便向外走,走了几步停下了,回头道,「舅舅,如果你是依照自己的心意许下了承诺,以后会不会反悔?」
皇甫卿没有立即回答,凝视了他片刻,才道:「如果前提是如此,自然是不会反悔。」
贺宇风笑开,道:「那么我也不会。」顿了一下,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多事情,是不需要到处对人说的。」
皇甫卿微笑着点点头。私事既了,该转入正题,于是道:「对了,他们果然勾结了腾格勒人。」
贺宇风迅速收敛心神,道:「如果宣王封地在边关,他不需要公开叛变,只要在腾格勒人进攻之时假装抗敌失败,就可以借助腾格勒的兵力来造反。那样宣王要做的,只是打开闸门,放洪水。」
皇甫卿道:「没错。如果宣王借助腾格勒人的力量,等于是引狼入室、为他人做嫁衣,宣王必定做好了这种准备,并且打算随时出卖腾格勒人。而现实比这个假如更糟糕,宣王最大的不利,便是封地并不在聚华帝国与腾格勒汗团的交接处,而是完全在相反的临海地区。他们要勾结腾格勒人来个前后夹攻,只有通过书信和探子进行联络,而双方都心怀鬼胎,这种配合的成功可能性嘛……」皇甫卿苦笑着轻轻摇头。
贺宇风笑道:「看来我们必定会得胜!什么叛贼,痛痛快地杀一场!把他们杀得精光!」
「你呀,老是喊打喊杀的。」皇甫卿无奈地笑,真是拿这小家伙没办法,正色道:「这次你还是别抱希望了。腾格勒人的军队不会有空帮助宣王,玉廷小王爷更不会等到起势的时机和信号。」
贺宇风听着,没有说话,只是不满地扁扁嘴,他知道皇甫卿必定是有了相当把握的盘算才会这么说,也明白皇甫卿的苦心。皇甫卿早就未雨绸缪?暗地布下疑兵之计,让腾格勒人心生疑虑,不敢动弹,这样宣王的造反也能扼杀在无声无息中,玉廷没有听到狼烟四起的消息,也自然不会贸然有所行动;其实皇甫卿未雨绸缪严格来说这也不是针对宣王和玉延特地而做,不给腾格勒人进攻的机会是比长城更为有效的防线。
回到家,贺宇风喝了姜汤躺下了,思绪却停不下来。
舅舅的出发点和方式好是很好,可是实在很没劲,这样虽然不会引发动乱,但却毕竟留下了祸根。只有引蛇出洞,才能永绝后患。不然就永远是个危险的祸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光是他贺宇风如此认为可没有用处,只有承玺如此认为,才是真正算数。想到这个,贺宇风立即臭了一张脸,抿紧了嘴唇,嘴巴努来努去。双手枕在脑后,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最后而朝下趴着,想道:其实也简单,只要他贺宇风谎报军情说腾格勒人打进来,就可以了嘛。等把作乱的玉廷拿下,动乱镇压下去,把身为反贼之父的宣王连坐,就都解决了。然后他再把真相说出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等等!如果皇上派自己带领精锐出去抗敌,捉拿玉廷的好事不就要错过了吗?
贺宇风神色一动,双手从脑后松开放在枕头两侧,却还是趴着不动。他想道:谎报军情可不是小罪,如果没有皇上的默许,如何行得通?可如果皇上不追究,那不就等于欠了皇上一个人情,以后可怎么好?!还有朝上的悠悠众口可不是摆设,就算他自己不在乎,舅舅又该如何?
贺宇风猛地坐起,下床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下巴搁在椅背上,想了又想,挣扎了又挣扎,贺宇风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双手扶着椅背,头枕在椅背上,左侧换到右侧,右侧换到左侧。嗫嚅着道:「……这样就得去求他,他一定会趁机坐地起价!一定会!」
毕竟那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释怀的,最后贺宇风双脚拍打了几下地面,猛地站起,大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么点小事算什么?!谁怕谁啊!老子一定要把这个祸害斩草除根。」
然后贺宇风竟然真的说干就干,径直进宫面圣去也。
李燕歌的突然来访,让王富贵很是意外,根本没想到他会主动到自己家来拜访。李燕歌却自然地很,进屋,把手里的篮子放下,从篮子里把东西一样一样搬出来,都只是很普通的家常小点心。
李燕歌道:「娘惦记你,叫我带点东西来。」
王富贵尴尬地很,轻声道:「……该我侍奉父母才是……」他在跟皇甫卿走的时候,娘对他说:「我从不把你当儿子,你也不要把我当娘,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你不要太自做多情。」她不要他喊自己娘,更不要他奉着自己。
李燕歌哼了声,道:「不敢,你不要闯祸拖累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一万骑兵,好风光啊……」王富贵立时脸涨的通红,羞愧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李燕歌看在眼中,道:「你下不了,对吗?」王富贵脸色变了,偏过头,不做声。李燕歌叹道:「也是,谁说是蛮夷盗匪,作恶多端,却也是一条性命啊……还有父母妻子儿女。」
王富贵抢道:「他们不是盗匪,是腾格勒的正规军队,根本不会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他们不该死!」
李燕歌道:「那么聚华帝国的一万骑兵就该死了吗?皇上把他们交给你,就是让你去叫他们送死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富贵急道,「我到了地方,先侦察,发现他们不是盗匪后就想先撤退,上折子说一下具体情况,再决定是否真的要进攻,可谁想到,他们也发现了我们,二话不说就杀了过来!我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不想和他们打他们也不听!我想,可能是语言不通的关系吧,后来我没办法,只好应战,可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主动权,变得穷于应付了是不是?」李燕歌不听他的解释还好,听了胸闷难当,暗骂一声:真真是书生意气!
王富贵脸上阵阵必烫,再次垂下头。李燕歌叹道:「这打仗的事,我是外行,说不出什么,我只能劝你一句,你心中有天理公道,可你肩头也有千斤重担,端看你如何取舍。为了天理公道去死很简单,为了千斤重担卑微地活下去,却是难上难。」
王富贵默默无语,缓缓点头。他不是笨蛋,这话的分量他掂得出来,关于皇甫卿的各种传闻他听得多了,皇甫一派和冯老将军一派的对立他也感觉的到,在这种情况下皇甫卿却屹立不摇,行事稳如泰山,光这点就让他佩服不已。
李燕歌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先前你对我说,你想要救我,还算数吗?」
王富贵忙不迭地点头:「算数!」
「你信不信我?」
「我信。」王富贵从来都觉得李燕歌是面恶心善,就和亲娘要他别喊自己娘是一样的。似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是希望他不要被自己低下的身份给拖累了。
「好。」李燕歌点点头,「你这里有没有僻静的地方,我们换地方说话。」
换了地方,确定无人会听到两人说话后,李燕歌面露讥讽,嘴角含笑道:「我要告诉你—些事情,你姑且听之。要是觉得无聊,你就当我嘴碎好了。」
王富贵点头道:「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燕歌便斟酌着娓娓道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扭曲甚至隐瞒。心下打定主意:运筹帷幄镇压叛乱的是皇甫卿他们,可玉廷小王爷的头要由王富贵来拿!
第八章
回到宫里信息的时候,李燕歌遇到了贺宇风。看起来他似乎很不耐烦,看见李燕歌劈头就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李燕歌道:「只是随便出动转转。」
贺宇风走近他,绕着他慢慢地走,一字一顿地道:「随便?出去?转转?」又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五品首领宦官,却能随意上街去转转,皇上对你还真是优待啊。」
李燕歌笑道:「是错觉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酸醋的味道。」贴到贺宇风身上,伸出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爬到肩头,「皇上宠我,随便我进出,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贺宇风怒道:「皇上宠不宠你关我屁事!」
李燕歌道:「那贺大人究竟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呢?」
贺宇风吸了口气,道:「本来今天我是想找你去茶楼喝茶的,可你却不在。」
「喝茶?」
「不行吗?」
「行,可是要和别人出去,不是应该事先约定的吗?」
「我就是临时起意!不行吗?」贺宇风横眉立目。
「行,当然行。」李燕歌笑意更浓。
他舒眉,开颜,把手从贺宇风身上撤离,压低了声音含笑道:「对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本是天上奉酒的仙童,因为动了凡心、触犯天条,所以被打下凡间,王母娘娘说:如果你能找到一个人来证明世上真有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话,我就解除对你的处罚。贺大人,你说我能找到那个人吗?」
贺宇风一楞,神色尴尬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他想起上次李燕歌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当时他却说了一句刻薄无比的话,他忘不了当时李燕歌的眼神和背影。可是,自己又该怎么回答呢?这种事情是要靠运气的,并不是他说了算,如果随便给予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就等于是在骗人,这不是在迷惑敌人,所以他不喜欢撒谎。
过了片刻,贺宇风才回答:「……这不是打仗,我没办法立军令状说能或是不能。我只能祝愿你早日找到这么一个人。」
李燕歌道:「我应该继续找那个人吗?」
「应该。」
「如果我觉得找到了那个人,应该去争取吗?」
「应该。」
「如果别人都说我配不上那个人呢?」
「如果那个人也觉得你是他在找的那个人,你们又过得很快乐,何必管别人说什么?如果什么都要顾虑,那还不得累死。」贺宇风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
李燕歌微笑,话题一转,道:「先前贺大人说要和我同仇敌忾,贺大人可还记得?」
贺宇风一听有点生气,你还敢提?!可没等贺宇风开口,李燕歌就道:「我可还记得,而且时刻铭记。我把贺大人你当成皇甫大人来信。贺大人上次说即使是我这个娼妓的话,你也愿意好好听取,你可还记得?」
贺宇风蹙眉,不明白他用意何在。
李燕歌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正色道:「皇甫大人信我,你信不信皇甫大人信的人?」
贺宇风仔细地看他,缓缓点了点头。
李燕歌道:「那么,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请相信我。」
贺宇风有点迟疑:他的话,能信吗?纵使有皇甫卿的保证。
李燕歌忽然眯起眼睛笑:「其实我只是个自私的人,会答应皇甫大人的拜托,也是希望能在事成之后得到允许,让我得以待在那个人身边。如果我被皇甫大人讨厌甚至憎恶,我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贺宇风蹙眉:「舅舅的态度,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李燕歌笑道:「是呀,非常非常非──常地重要。」
然后李燕歌就感觉看不见的熊熊烈焰从贺宇风身上腾地冒了出来。
就见贺宇风胸口一起一伏,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道:「我告诉你,不要妄想了,死心吧,舅舅和你是没可能的。」
李燕歌含笑,知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在觊觎皇甫卿。歪头道:「干嘛把话说得这么绝啊,皇上对皇甫大人又不好,只要我好好表现,指不定──」
「别傻了。舅舅和皇上好好的。」
「我亲眼看到的,你也知道的不是吗?如玉夫人生产那次,如果不是你把皇甫大人强行带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其实皇上根本是憎恨皇甫大人的吧?」李燕歌不说皇甫卿对承玺是否有心结,是因为如玉夫人的死因是个不见底的深潭,踏进去并不明智。于是避重就轻地从承玺那边找突破口。
「当时──」贺宇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在之前,我和舅舅在边关的时候,皇上把大安卢氏一门灭了族,舅舅回来后知晓了,认为这么做太过残忍,和皇上争吵。当初我带舅舅去三春辉,其实也是想让他想点别的,放松一下。」
李燕歌有点吃惊,问道:「灭族?他们犯了什么大罪?」 「冒犯皇权。皇上想把大安的一部分人口迁移到政陵去,促进政陵的工农百业,但是大安的人不愿意。卢氏的长老作为代表出来向钦差求情,钦差让当地所有乡绅表决,所有人都站在卢家一边,只有一个儒生站在钦差这边。卢家的—个子弟就在半路上把那儒生给杀了。」
李燕歌听到这里,反而冷静下来,道:「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卢家的权威竟然超过了皇上,有人会为了卢家的私益杀掉代表着皇上利益的人?」
「是的。」贺宇风点头道,「于是皇上听取丞相的建议,把卢家灭了族。舅舅认为这件事做得太绝,这也是他第一次和皇上争辩,当时他们闹得很僵。否则──」说着横了李燕歌一眼,「否则舅舅怎么可能被我一说就跟着我出动看热闹?他可是从来不爱瞎凑热闹的。」他凑到李燕歌面前,指着他鼻子道:「所以,我说,你,死,心,吧!」
「死心?」
「没错!」贺宇风挥手,「舅舅喜欢的是皇上,你没机会的。」
李燕歌蹙眉,紧紧凝视着他,道:「他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默默待在皇甫大人身边,在能用得上我的时候出一点力,不会让他或者让皇帝发现我的存在。」
贺宇风面部肌肉在扭曲:「为什么非要舅舅不可?世上的男人女人都死光了吗?」身上的火焰又炽烈了些。
李燕歌垂下眼睛,把脸偏下一边,轻叹道:「世上男女纵然多,可那对我来说,他们和死了又有何区别?」无声地轻笑,「我并不是想和皇上长公主抢什么,只不过希望待在他身边罢了,对我来说,只有皇甫大人才是真正诚心对我好的人,他不嫌弃我,百分之百地信任我。」再次抬起眼看他,目光幽幽,满是哀怨,「就这么点点的小小愿望,贺大人你也要阻拦吗?」
「不是的!」贺宇风被他看得心跳脸热,心虚地急道:「你不要找一个人吗?待在舅舅身边的话,可怎么找。」
「找什么人啊?」李燕歌反问。
「就是那个──那个,王母娘娘,鸳鸯什么的」贺宇风开始语无伦次。
李燕歌笑道:「我还玉皇大帝霹雳大仙呢。」
「是你自己说自己是天上仙童的!」被这么—刻薄,贺宇风怒道,「我说的是,你不是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能证明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吗?!」
「是呀。我要找。」李燕歌一脸无辜,笑道:「我已经决定了,皇甫大人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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