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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战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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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几天亲自来御园考较公子们的业绩。惠姬则高兴的做了好些以前公子羽最爱吃的糕点送过来。
太子还未如何，只是对陈羽温和地笑着：“恭喜十四弟学业进步。”
可陈羽还是能感觉得到太子温和笑意背后的深深戒意。
【文】十一公子瑞则就反应强烈的多。常常在背后甚至当面嘲笑他，接他的短。陈羽知道自己的前身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也不以为意，只是心中冷笑，一群废物，也和老子比，老子只是不和你们一般见识，那天不高兴，把你们一个个都踩在脚下。
【人】陈羽也不理他们，自顾学自己的，大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气概。
【书】唯有那个布衣公子，后来陈羽才知道这是老师闾丘左的公子，叫闾丘小昭。闾丘小昭依然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混不在意的态度，似乎在御园中的人和事和他都没有关系。只是偶尔瞧向他的目光没有了鄙夷和不屑。
【屋】陈羽却觉得和他有一种亲近感，常常和他搭讪着说话，公子小昭一般不说话，说也很短，让陈羽觉得无可奈何。
可是陈羽发现公子小昭和太子说话时便露出轻易不见得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话也比别人多。陈羽渐渐心中就有些瞧不起他。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铃儿为公子羽梳好头，换好衣服，问：“公子，这就走吗？”
陈羽道：“嗯，今天大王要到御园视察工作，我就早点去。”
铃儿奇道：“公子，什么是视察工作？”
陈羽知道和她也说不清，摆摆手出了自己房子向御园去了。
中山公姬窟今天要来御园考校公子们的技艺，御园一大早就忙碌就起来。不仅是下人奴仆，就连公子们也是一样。洒水扫地擦灰尘，清扫卫生。
这事对陈羽来说最是熟悉不过了。在部队里每逢重大节日或是上级首长要下来视察工作，打扫卫生是第一要务。而几乎上每次遇到这样的比赛，陈羽所带的部队便包揽了所有的第一。
现在陈羽在自己分到的区域里干得热火朝天，仔细认真。他清扫的桌子地面几乎纤尘不染。能和陈羽比较的，只有那布衣公子闾丘小昭。小昭看起来像个女子，做起来轻手轻脚却是手脚麻利。小昭见公子羽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花花公子打扫卫生比他做得丝毫不差，心中也是诧异。
公子瑞划拉了几下，累的腰酸背痛。看到公子羽干得挺欢的，不由得出言讥讽道：“十四弟长的像女子，做这些女子的营生倒也不错。”
陈羽也不答话，用苕帚猛扫几下，灰尘落叶扬了公子瑞一身。公子瑞一边往后跳，一边叫道：“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往人身上扫。”
陈羽冷冷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还是个人。”小昭听了也不由抿嘴一笑。
公子瑞扔下扫帚，指着陈羽叫道：“公子羽，你敢骂我，好，你等着！”说完转身就走。陈羽哈哈笑道：“好的，十一哥，我等着。”
“大王到！”一声长长的吆喝。
御园中所有的人在甬道两边齐齐跪倒。闾丘左和太子重则跪在甬道中央。
铁羽军卫士佩刀持戈一路小跑进了御园，在甬道两边分列站开从大门一直排到求知堂大厅门口。一辆华丽的驷乘马车直接从大门驰了进来。马车的前边，驾车的车夫也是衣着华丽，后边的车厢撑着一柄黄罗伞盖。右边是一个佩剑持戈的铁甲武士虎视眈眈。左边座上，坐着身穿微服的中山公姬窟。
马车在闾丘左和太子面前停下。早有人搬来凳子，中山公姬窟下得车来，闾丘左和太子伏地齐声道：“恭迎大王（父王）。”跪在甬道两边的公子们也齐声应和。
中山公姬窟弯腰扶起闾丘左，太子也随之起身，其他人也站起来。中山公姬窟道：
“我们到大厅吧。”说完当先向求知堂走去，闾丘左和太子随后跟着。其他公子也随着进了求知堂。
中山公姬窟居中，闾丘左在一侧陪坐，公子们艺业的考校开始了。
姬窟道：“这次技艺考校，成绩优胜者都有封赏，希望公子们尽心尽力。”
第一项先考礼仪。各项礼仪既有问答，又有示范。陈羽看着别人，依样画葫芦，做得也不差甚，甚至有些看起来还要更潇洒大方。中山公姬窟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为各个公子打了等次。闾丘扫了一眼，公子羽的等次是“中上”。这对学习礼仪没几天，又不甚用心的公子羽来说，已是很高奖励了。太子和几个年纪大的公子自然成绩较好，连公子瑞的等次都是“上下”。
第二项是书科。也就是书法。陈羽对写字倒不是太精通。尤其是这时候的字是大篆，极其难写。不过陈羽在中学时也曾练过书法，简单篆字也写过一些，陈羽因为是新生，描着写，居然也中规中矩，这次也得了一个“中中”。
第三项是乐学。陈羽在中学就爱好音乐，口琴吹得相当出色，到部队后又是文艺积极分子。所以音乐天赋极高。这次除了太子重和二公子垂，四公子照之外，就是公子羽了，中山公姬窟露出微微笑意，这次的等次居然是“上中”。
第四项是数学。这可是陈羽的强项，从上小学开始一直到军校，他的数学成绩一直都是顶尖的优等生。这时的数学水平，最多就是初中一年级水平。所以当所有的公子都还在皱着眉头，抓耳挠腮时，他不到一刻钟就交了卷。他交卷时，和他挨着的小昭露出惊异的表情。他交卷后很久，小昭才第二个交了卷。
这一次只有两个“上上”，就是陈羽和闾丘小昭。太子得了“上下”，公子瑞则得了“中下。”
中山公姬窟的眼中露出了笑意。四项考完，中山公宣布，今天就测四项，成绩优异者都有赏。三日后在铁羽军校场考最后两项，射科和御科。
公子瑞看着陈羽的赏赐，眼中露出嫉妒的火焰。
009章 公子羽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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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羽军校场是一片上千亩大的野地，比较平旷，只是周围栽有几万棵树木把它围起来。现在气候已经微寒，树叶已经落尽；草已枯，一望无际，平添无尽的肃杀之意。
校场的正面是十丈见方，一丈多高的检阅台，全是用巨木搭成。检阅台上雁翅排开十几张桌子，左边坐着五六个身披甲胄的将军，右边是五六个宽袍博带的文臣。最中间的一张宽大桌子后坐着头戴紫金冠，身挂黄金甲，外罩飞龙王袍的中山公姬窟。中山公姬窟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一尺来高，四面画着貔貅等神兽的方形木桶，里面插着三只令箭。令箭旁边摆着一柄宝剑。剑柄用白玉镶成，剑鞘镂刻精美，整柄剑显得华美非凡。
检阅台前是高达十丈的一面白色大纛。大纛周围金线镶边，中间一面是一个斗大的“中山”二字，另一面则绣着一只铁羽钢爪的黑色大雕。校场东西两面各立十二面一人多高的大鼓遥遥相对。每面大鼓旁站立两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大汉，各自手持三尺多长的鼓槌严阵以待，只等中山公姬窟一声令下。校场四周是千余名铁羽军卫士，全副武装，威风凛凛。
校场的南面是等待检阅的御园公子们，个个佩刀带剑，顶盔冠甲。
以太子为核心，大多数的公子都围在他身周有说有笑，那个公子瑞更是眉飞色舞。太子仍是那般温和的笑，仿佛这次比赛与他无关。
二公子垂和四公子照则在另一边抱手而立，也不说话。周围也有五六个公子随着，不过和太子比起来，就显得冷落多了。
陈羽则只有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来附会他；他便席地而坐，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杆，虽然有些无聊，可是他也无所谓，反正让他和那些公子们拉拢，他才不屑。铃儿和镟儿是随他来的。本来铁羽军校场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不过，昨晚铃儿非要缠着陈羽来。恰好惠姬派镟儿来叫公子羽吃饭，两人便一起缠他。陈羽被她们缠的实在没法，终于答应，不过扮成男装。两个小女孩高兴地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不过现在她们都不在他身边，公子们的小厮下人都被赶到了外围，只能远远瞧着场内。
和他一样孤独的是闾丘小昭。闾丘小昭还是那件打着补丁洗得发白的长衫，只是腰间系了一条腰带，扎得紧紧的。闾丘小昭似乎生来就是寂寞的，所以他对形单影只也不以为意，两眼直视平时远方，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陈羽原想和他搭讪几句，毕竟以他的性格耐不了寂寞。可是看他那样子，心道：嗤，还是算了吧，就让他装清高吧。
突然，，检阅台上一名校尉手执长鞭走上来，三声鞭响，周围号角呜呜响起，校场两边的大鼓“咚咚咚”响起来。鼓声震耳欲聋。大比即将开始。
只见台上一名将军走到中山公姬窟桌前，中山公姬窟将一支令箭和桌上那柄白玉剑柄的宝剑递到他手上。那将军躬身接过，转身走到台前，高声喝道：
“诸位公子听了，现在公子技艺射科、御科考校大比开始。本帅奉大王之命主持这次大比。”这位将军看上去四十多岁，白面微须，似乎文质彬彬，但他说话竟然声若洪钟，偌大的校场听得清清楚楚。陈羽知道这位就是七千铁羽军的统帅，中山公姬窟的六弟，公子羽的六叔公子恪。
公子恪顿了一顿有道：“此次大比乃是三年一次，希望公子们发挥最好水平，大王有令，此次大比第一，授铁羽军左军将军一职。”听到这句话，台下公子们顿时议论纷纷，更有欢呼雀跃，摩拳擦掌之辈。公子恪电目扫过，沉声喝道：“肃静！”众人安静下来。公子恪又道：“在比赛过程中，各位公子要遵守比赛规则，若有作弊者，立斩！”说完手中宝剑一扬。
第一场比赛，射科。
又是一阵震天鼓响。便有一名铁羽军校尉手持令旗跑到校场中央，令旗一挥喝道：“各位公子听着，射科分三轮，第一轮四十步，成绩差的淘汰后十名；第二轮，八十步，淘汰后二十名。第三轮，一百二十步。现在第一轮开始，每人十只箭。”
几十名士卒将箭靶推进场中。公子们在四十步开外站定，引弓搭箭准备停当。
公子瑞斜眼看着陈羽，心中暗暗较劲，上一次射白鹿，让这小子出了风头，在树林中又让这小子误打误撞救了父王。想起那柄“巨阙”剑，心里就滴血，这次一定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校尉令旗一挥，又是一通鼓响，公子们一起射箭。第一轮射完，淘汰了十个年纪较小的公子。太子重，公子垂，公子照，公子瑞，公子羽，闾丘小昭等都是十射十中。
第二轮开始，校尉将令旗一摆，士卒们将靶子又退后四十步。这次只有太子重，公子照，公子羽，闾丘小昭是十射十中。公子垂是十射八中。公子瑞只有七中。校场上气氛开始热烈，鼓声响起，士卒们呐喊助威。小厮下人那边，也在各自为自己的主人加油。
台上中山公姬窟看着公子们射箭，有校尉将成绩报上来，姬窟微微点头。
第三轮即将开始。校尉将令旗一挥，士卒们又将靶子退后四十步。这时，校场中只有十几名公子了。公子瑞现在成绩排在中间，看看太子，又看看公子羽，心中气恼，不过这第三轮是一百二十步，想追上前边这几人太渺茫了。
第三通鼓响，四周呐喊助威声一浪热过一浪。公子瑞在太子耳边嘀咕几句，然后向远处做了个手势。陈羽眼尖，正好瞧到，心道，这小子一定有什么猫腻。不过现在也没法知道，只好静观其变。
陈羽张弓搭箭，只听远处小厮处有两个尖细的声音喊：“羽公子，加油啊！”
一番箭雨过后，又要有成绩报上，这次公子羽是十射十中，其余人只有小昭和公子照十射八中，太子力气不足，只有六中，其余人等只有一两支罢了。
中山公姬窟露出难得的笑容，一百二十步在军中也只有那些臂力强劲的神射手可以做到，而这样的神射手在中山国也不出十人。现在公子羽居然是十射十中，那也是一流的神射手了，想想自己也未必做到，这小子以前花天酒地，真不知道是怎样练得箭法。
校场之上已经沸腾，号角齐鸣，鼓声震天，铁羽军士卒齐声呐喊：
“公子羽！公子羽！”听的人热血沸腾。场外那两个尖细的声音也在拼命地喊，。公子小昭看了他一阵，陈羽都只当没看见。太子似乎面色不太好，公子照已经怒形于色，公子瑞明显气急败坏。陈羽微微一笑，心道，你们这些小样！
检阅台上，铁羽军统帅公子恪高声宣布：“射科比赛结束，优胜者，公子羽！”
台下又是一阵呐喊：“公子羽神勇！”
过一会儿，公子恪有宣布：“第二场比赛，御科！”
御科就是驾车，马车在赛道上奔驰，绕场三周，在终点先夺下标旗者为胜。赛者可以用车相撞，将对手挤出赛道，或是用矛戈相互攻击，将对手击下马车。这项比赛有一定危险性，虽然比不得现在的F1方程赛，在那时可也最激烈刺激。
御科比赛不是所有的公子都可以参加，只有十六岁以上者才有资格，公子羽刚好十六，堪堪能有资格参加，但太子却不参加御科比赛。一来这项比赛危险，太子乃是国家根本，不能轻易涉险，二来，太子就是将来的国君，哪会有自己亲自驾车？所以在这一项上太子最弱。
二十多辆马车在一条白线前排开。每辆车前一名士兵站在一边，牵着驾辕缰绳。公子们身披甲胄，手持矛戈，登上马车。当然，这些矛戈都是取了刃尖，前头包着红布，既可以互相拼刺，也可以保障安全。
公子瑞这次似乎胸有成竹，他身材魁梧，其他艺业稀松，平时却好驾车疾驰，常常在大街上飞驰而过，看着四散逃奔的人哈哈大笑，这却是他的强项。
公子照一脸沉郁，小昭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士卒们将缰绳递到公子们的手上。那名校尉手中令旗一挥，战鼓又擂了起来。
010章 生死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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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响起，令旗一挥，二十多辆马车便一起冲出。
校场上，号角连响，战鼓雷鸣，呐喊声直冲云霄。几十辆车在校场飞驰，车轮滚滚，尘烟飞扬。
公子瑞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他一边紧扯缰绳，一边高声吆喝。场外他的奴仆高声怪叫，气势最盛。
公子照紧绷着脸，长鞭不断狠狠抽在马身上，那马就像发疯似地，紧紧跟在公子瑞车后一个马头差距。
排在第三的是小昭公子，小昭公子御车技术很好，显得很轻松，可是他好像爱惜马力，不肯狠力赶马，只是紧紧衔住公子照。
公子羽排在第四。铃儿和镟儿在场外焦急的尖叫：“公子，快点啊！公子，快点啊！”公子羽不慌不忙，只是驾车疾驰。第一圈过后，公子羽终于超出小昭。两车一错，擦肩而过时，公子小昭居然朝公子羽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陈羽报之一笑，一晃就超出了他。
陈羽一勒缰绳，长鞭一声脆响，马车渐渐就和公子照并驾齐驱。场外的呐喊声一浪超过一浪，而铃儿、镟儿的尖叫声更是刺耳。
公子照见公子羽赶了上来，铁青这两，也不说话，猛的一带缰绳，马车便猛的朝陈羽马车方向斜里一窜，又拐了回来。两辆马车车厢狠狠撞到一起，发出一声巨响，车身一震，陈羽差点摔倒，急忙拉紧缰绳，马车向前急蹿，又与公子照马车并驾齐驱。这次陈羽有了准备，便与公子照接连猛撞，包着铜皮的车轴相撞摩擦，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响声，激起一溜火花。
第二圈已经半程已经过去，陈羽心道，不能和他在这里硬拼，前边还有公子瑞那小子，后边还有小昭，可不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想到这里急催马车，向前一蹿，便超出公子照马车一头，左手持矛突然向他驾辕刺去，那马吃痛向旁边一跳，马车便失去平衡，此时陈羽马车车厢又猛的撞到公子照车厢，公子照马车便被挤出赛道。公子照大怒，正要返回，却被铁羽军校尉赶来，将他马车拖出赛场。
陈羽将四哥公子照挤出赛道，加紧催马，便又渐渐赶上了排在第一的公子瑞。
公子瑞见公子羽赶了上来，便着了急。左手急勒缰绳，右手持矛向陈羽刺去。
陈羽侧头躲过这疾如闪电的一矛，左手持矛也便还刺。二人一边驾车飞驰，一边枪来矛往激烈对攻。此时场上气氛已达到白热化，铁羽军将士也齐声呐喊。
二人斗得正紧，一辆马车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陈羽看到公子小昭对他们露出灿烂一笑。陈羽突然明白，原来这公子小昭开始把他们放出去，也是不怀好意，正是在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时，他好渔利。
公子瑞见公子小昭超了他，心中大急，放过公子羽，急催马车便追小昭。陈羽却不能放过他，突地大喝一声，宛若雷鸣，猛的一枪急刺公子瑞后心。公子瑞不防公子羽偷袭，被溯了个正着，大叫一声，滚下车来。那马失去驾驶，一路狂奔，冲出跑道。气得公子瑞站在地下跳脚大骂：“你小子偷袭，真是卑鄙！”
陈羽一路大笑，催车直追小昭。只听铃儿镟儿兴奋尖叫：“公子太棒了！公子太棒了！”
堪堪渐近公子小昭车尾，陈羽已将驾辕催的发起疯来。
第三圈已剩一半路程，忽听“咔嚓”一声，陈羽车轴居然断裂，右边车轮骨碌碌滚滚到一边，车身一歪，差点将陈羽摔出车外。陈羽急中生智，左脚踩住车厢左边，右手将长矛伸出，用力往地下一撑车厢渐渐又平衡起来。
此时，原本喊声震天的校场突然一下子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陈羽左手急催马车，连声大喝，右手紧攥枪杆死死撑在地下，手心肉皮已经磨破，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枪杆滴到校场土地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殷红血痕，枪杆在地下划起一溜烟尘。
小昭在前边侧目一看，被这一幕深深震撼。
此时已近终点标旗，马头已经并排，公子小昭长臂一伸就要拔起标旗，却听一声暴雷般大吼，一道人影划空而过，陈羽竟然弃了马车，横空跃起，抢先拔起了标旗。小昭手一伸，却握了个空，不由怔在当场。
陈羽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到地下，手执标旗昂然而立。整个校场顿时暴起轰雷般彩声！中山公姬窟忽地站起，也大声喝了一声“好！”
尘埃落定，小昭突然展颜一笑，一拱手道：“恭喜公子羽夺魁。”
陈羽咧嘴“嘻嘻”一笑道：“好说好说，承让承让。”
校阅台上，中山公姬窟与三公，闾丘左，各位将军一商议，不一会儿，铁羽军统领公子恪又走上前，高声宣布：“御科比赛结束，优胜者，十四公子羽！大王上谕，授予公子羽……”
话音未落，忽听台下一人高喝：“慢着！公子羽暗算伤人，我不服！”众人扭头一看，正是公子瑞。
公子恪瞅瞅公子瑞道：“大王上谕，岂容你搅闹，退下！”
公子瑞声嘶力竭喊道：“这样判决，我不服。况且仅凭射箭，御车，就授予铁羽军左军将军一职，如何服人？铁羽军是父王禁卫，要靠真功夫才能授职，我愿与十四弟公平一搏。”
公子恪扭头瞧向中山公姬窟，中山公姬窟微微一点头：“也无不可。”
公子恪便又扭头问陈羽：“你十一哥要和你公平一搏，胜者将任铁羽军左军将军一职，你愿意吗？”
陈羽看看一脸激愤的公子瑞。摸摸鼻子，思忖道，这小子非常讨厌，正要找机会教训他一下，他就上赶着找死。将军不将军的无所谓，收拾一下这小子，也正好出口恶气。便回答：“既然十一哥愿意教导兄弟，小弟敢不从命。只是小弟艺业生疏，怕经不起十一哥教训。”
公子瑞听他这样说，以为他害怕，得意洋洋道：“你放心，十一哥决不下狠手，顶多就揍你个鼻青脸肿罢了。”
陈羽连忙拱手：“那就谢谢十一哥手下留情了。”
公子恪见公子羽同意，就道：“好，既然你同意，你们就公平一搏。你们要比什么？”
公子瑞心想，若是比拳脚，顶多也就是打他个鼻青脸肿，怎么解气？不如比兵刃，说不定借机杀了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假装失手，别人还不能说什么。便抢先说：“比兵刃吧，上阵搏杀，自然要看兵刃的。”
公子恪看看陈羽，见他点头，便道：“好，兄弟相搏，点到为止就好。”
公子瑞见公子恪同意，喝道：“剑！”
便有铁羽军校尉递上一柄锋利长剑。公子瑞伸指一弹，剑身嗡嗡作响，在阳光下一照，射出灿烂光芒，脱口道：“好剑！”转身道：“十四弟，你用什么兵刃？”
陈羽虽是格斗高手，但他只练过匕首之类短刃搏斗，对长兵刃可就不甚了了。用什么也无所谓，一摆手中无尖长矛道：“我就用它。”
“好，那我们就放手一搏！”长剑一伸，剑尖直指陈羽。看着公子瑞赤红的眼睛，陈羽知道这次就是生死之战。
公子瑞大喝一声，抢先出手。双手紧握剑柄向陈羽飞奔而来。距离陈羽面前一丈，纵身跃起，长剑向陈羽头上劈来；陈羽手中长矛一摆，架开长剑，还刺一矛。二人翻翻滚滚战在一处。
公子羽一心要扳回一局，挽回面子，顺便给公子羽这个花花公子一个厉害。他知道公子羽以前可不好练武，只爱女色，最近不知为什么转了性子，好像也务起正业来，不过他才学了几天，若不是施奸耍诈，那里是自己对手？这次可不能在给他机会了。所以，公子瑞一上来就气势如虹，长剑挥舞，把自己全部本领施展出来。
陈羽不擅兵刃，只是仗着自己的格斗功底深厚，与公子瑞周旋。
那公子瑞发了疯似得，一剑快似一剑，每一剑都向陈羽致命的地方招呼。那柄剑是一柄好剑，极其锋利，陈羽连连倒退，左臂和小腹上都被划开口子，鲜血染红了衣服。校场上呐喊声又起，有给公子瑞助威的，有给公子羽鼓气的。铃儿镟儿吓得尖叫起来。
陈羽已是险象环生，中山公姬窟皱皱眉，不过没说什么，继续盯着搏斗的二人。
公子瑞见陈羽只有招架之功，心中得意，一声怪叫，长剑照陈羽头顶全力劈下。陈羽横矛一架，只听一声响，矛杆因为在御科比赛时陈羽用它撑着地面，用力太猛，已经有损，这次被全力一劈，顿时断为两截。陈羽已经急忙向后一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公子瑞见状大喜，纵身跃上，长剑连劈，陈羽连连翻滚，躲开公子瑞攻击。
场上呐喊声震云天，战鼓雷鸣，号角呜呜，为二人助威。太子一边，几个公子已经喜形于色，下人小厮尖声怪叫。铃儿和镟儿急得哭起来。
公子瑞一剑劈下，陈羽伸出手中一截矛杆一档，矛杆又被削断。陈羽待公子瑞气势一减，借着一档的机会，突然从地上反弹跃起，双脚直踢公子瑞面门。公子瑞急忙回档，陈羽突然一声大喝，右膝飞起，一记泰拳中的“飞膝”凶猛地撞到公子瑞面门。泰拳以肘、膝见长，凶悍凌厉，公子瑞那里经得起这一下，只听一声脆响，鼻梁骨被撞折，鲜血喷口而出，身体被撞的向后飞去，陈羽手中长矛断柄随即点射而出，直插公子瑞胸口。这几下变生肘腋，兔起鹘落，绝大多数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公子瑞已是一声惨叫，重重摔到地下，一动不动。
011章 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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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瑞仰天跌倒，胸口上插着一截长矛断柄。
校场内外原本喊声震天，此时却一下突然静了下来。都张大了嘴，瞪着场中这一惊变。陈羽浑身是血，屹立在校场中央，手持一截断柄长矛，冷冷看着到在哦底下的公子瑞。一动不到；漆黑长发在冷风中飞扬，在那单薄的身躯中居然透出一股冲天霸气。
所有的人都突然觉得残阳如血，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
许久之后，一群铁羽军校尉冲了上来，一伙检视公子瑞，已然气绝；另一伙将陈羽团团围住，居然不知如何才好。
姬窟忽地站起，面色变了几变，又坐下，一时无语。公子恪上前禀道：“大王，公子瑞已然身死，公子羽如何处置？”
姬窟沉思良久，终于说道：“厚敛公子瑞，公子羽暂且押下。”
中山王宫。
中山公姬窟坐在王位上，跪在地上的是朝中三公。
姬窟开口问道：“此事如何处置？”
三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大王心意，都不敢说话。中山公姬窟见他们如此，看着中间一人道：“司马喜，你说说。”
司马喜眼睛眯着，仿佛永远睁不大，颌下一缕山羊胡子总是给人一种多谋之感。见中山公姬窟问他，咳了一声，才道：“大王，公子瑞和公子羽兄弟相争，本是大王家事，微臣等不敢多言。既然大王垂问，微臣也只得发表一下愚见。公子羽不学无术，性格暴戾，不过兄弟间比较艺业，居然就伤人性命。大王以仁孝治国，兄弟如手足。若是大王放过公子羽，何能服众？将来若是公子羽执掌高位，只怕屠戮甚重，兄弟相残。”
姬窟看看其他二位，其他二人，其他二人奏道：“臣等附议司马大人之见。”
姬窟不置可否，“嗯”了一声道：“你们下去吧。”
中山公姬窟背负双手，在惠姬房中慢慢来回走着。惠姬双眼红肿，显然哭了好长时间。
惠姬道：“大王，臣妾自十五岁从卫国来到中山，跟随大王也十六年了。十六年来臣妾一直精心服侍大王，不敢稍有懈怠。大王待臣妾也是恩爱有加。只是一十六年来，只出羽儿一子，再无后续。羽儿顽劣，平日里不讨大王喜爱，这次又打死十一公子瑞，闯下弥天大祸，本应处置，只是臣妾只有一子，日后大王一旦山陵崩，臣妾却又靠谁？呜呜。”说着，惠姬又哭起来。
姬窟看着犹如带雨梨花般的惠姬，心中一动，但他还是忍住了，说到：“夫人无需多言，本王自有公断。”说罢，头也不回径自走了。
惠姬瞧着姬窟背影，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流下来。
太子重命人将一大捆竹简抬进王宫大殿。
中山公姬窟看着这些竹简，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太子道：“这些都是这几日大臣们的奏章。”
“哦，都说些什么？”姬窟看着这如小山般的竹简似乎有些心烦。
“都是在议论十一弟与十四弟之间的事情。”
“都怎么看啊？”
“大臣们也是意见不一，有三成以上希望宽恕十一弟，有七成要求严惩。”太子头微低，双眼瞧着地下，措辞简短而严谨。
姬窟又问道：“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太子重眼睛仍是望着地面，“两边都是臣之弟，如此大事，臣实在不敢置喙！”
姬窟盯着太子重“唔”了一声，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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