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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小攻熬成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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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晓解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心里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充实。
“你想去哪里玩吗?”
“嗯?”尽管莫可名状的食物毒针一样搅动肠胃,浮日还是闭着眼睛往下咽。
“我是说……我们不必着急回家。”龚晓解开始后悔邀木永痕那个多余的人同住了。
“去你常去的地方吧。”浮日的眼睛如同夏日里最纯净的一汪清泉。
龚晓解差点没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Gay bar 这种堕落之地还是不让小浮见到的好。
“我发现自己不适应现在的社会。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浮日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霓虹灯,若有所指的说,“小小常常跟我提起你。”
龚晓解在红灯处停下:“是吗?”
“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除了喜欢男人以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龚晓解只剩下苦笑的份:“我第一次知道喜欢男人是个缺点。”
他扭过头看着浮日。
“也许吧。”浮日托着腮帮靠在车窗上。浓密的睫毛半盖住在柔和灯光下变得微黄的眸子。
“你讨厌男人?”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龚晓解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
浮日淡淡一笑,晶亮的眼睛带了一丝沧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不在意他是什么样子,也不介意他对我做些什么。只想竭尽所能对他好而已。”结果是很痛苦没错,但也只能怨自己太傻。他不由得颦眉轻叹。
答非所问,却让龚晓解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说我还有机会?”
“啊?”浮日猛地转过头,盯着他。
“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够接受我。”
跟那个游戏无关,他喜欢小浮在身边的感觉。龚晓解两眼正视前方,腾出了一只手盖在浮日的手上。
“你怎么想的?”
他需要答案,很迫切。
正文 第6章
时间的流动好像比平时慢了几倍。
龚晓解不敢扭头看浮日的表情,只是细心聆听他唇齿间发出的每个细微声音。连对方起伏的均匀呼吸都能在晓解的心中敲出硕大的洞。
“你怎么想的?”
问过他这个问题的人不下两位数。
如果对方是女的,他多半报以不以为意的一笑。从某种意义上讲,女人和男人一样是忠于感官享受的生物,拈花惹草纯属本性。外在符合王子条件的男人对她们而言,只是一种爱情憧憬,如同水中花一般,决不可能成为真心相待的伴侣。还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有几个徐娘半老的富婆曾经露骨地向他表示包养的意愿。
至于男人嘛,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中意的,先从实践开始,有点感觉再慢慢上升到理论阶段。不中意的,对不起,byebye。说什么做不成情人就做朋友,这套鬼话还是留着骗幼稚园小孩吧。谁会傻到和觊觎自己肉体的人推心置腹?
自龚晓解初尝情事以来,供不应求的床伴数量总是能够及时为他提供宽松的选择范围,因此他几乎没有在感情上下过功夫。
而现在,位置颠倒过来。轮到他像等待最终判决的被告一样,血液倒流、绷紧神经,只为浮日的一句话。
他用余光注视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路灯,开始倒数计时。
十、九、八、七……
如果到一,小浮还没开口,那么自己铁定会被拒绝。
“ken。”数到三,浮日挪了挪唇。
龚晓解立即充满希翼地竖直了耳朵。
“后面好像有人在追我们。”
龚晓解一颗飘在空中的小心肝,顿时来了个belly landing(飞机机腹着地)。
他一看后视镜,果然有个头戴安全帽的巡警正骑着摩托朝他们冲来。
见鬼,刚才太过紧张,不知不觉换档加速了。
龚晓解立即刹车,停在一边,很配合地掏驾照。摸了半天空荡荡的上衣口袋才发现临行前换了衣服。
Shit!
紧随而至的巡警倒是显得非常温和:“别急,您慢慢找。”
废话,对美洲豹的车主,他怎么敢没有耐心?不然得罪了大人物,饭碗丢了,自己连哭都来不及。
浮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开门下车,却被龚晓解伸手拦住。
年轻的巡警借着路灯看清楚了他们的长相,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原来你就是那个日剧天皇sun!”他妹妹可是这家伙的骨灰级粉丝,家中四壁全贴满了该帅哥的玉照。
龚晓解皱了皱眉头,他好像听人说过他和某某明星长得很像。
巡警继而探头看了看车里的浮日,神秘兮兮地笑了:原来小报上关于sun的花边新闻是真的,他的确有个美丽的同Xing爱人呢!
龚晓解正要解释,但一想自己理亏,便缄口了。
巡警赶紧从屁股兜摸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晓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气氛异常尴尬。
巡警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我忘了,sun是日本人不懂中文的。”于是一边张开双臂夸张地比划,一边用不知道从哪部肥皂剧中学到的日语参杂着蹩脚的英文说:“sign,您的签名的干活,阿里嘎多;please。”
晓解只好胡乱画了两笔。
“那位,阿纳塔,your lover;也要,sign,签名的大大的。”
晓解差点没笑岔气,把笔记本递给一脸诧异的浮日。看他迟迟未动,便直接抓住他的手,在纸上划了几道。
他们果然是亲密爱人!巡警的心怦怦乱跳,只恨自己没有随身携带相机的习惯。他兴奋地拿回本子,在他们的签名中间补上一箭穿两心的图案。妹妹看了一定会跳起来尖叫!
“goodbye,洒有辣辣,thank you!”巡警在车后大叫。
龚晓解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大笑不已:“这个哈日的笨蛋警察真是太……有恶搞天赋了!”他甚至可以想象此时对方正流着热泪挥手帕放行的样子。
浮日则从头迷惑到尾:“怎么回事?”
龚晓解这才意识到生平第一次告白被破坏了。经过这么一闹,刚才那种脸红心跳的气氛早已荡然无存。
他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收敛起笑容:“没什么。刚才那个警察以为我们是情侣。”
浮日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是吗?”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轮廓,看得晓解都痴了。
想拥有的东西仅在咫尺,他拼命按捺住想当场压倒浮日的念头。
小浮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他对他不止是肉欲上的诱惑。万万不能冲动!
路漫漫,其修远。一点一点夺得美人心吧。
可是,怎么应对两周后的赌约呢?
他是否需要激进一点?想到这里,龚晓解猛地一拐弯驶入滨海大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以古往今来成千上万的歌曲和诗词为证,海边是能够给人带来无限遐想的爱情胜地,他不信无尽的浪漫会溺不死小浮。
夜色已深,海水和天空的界限已经不甚分明。
远处有几个排档依稀闪耀着灯光,一群人喧闹着划拳喝酒。
清凉的风徐徐迎面吹来。
“把鞋子脱了吧。赤脚会很舒服的。”龚晓解拧着皮鞋和袜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略带腥味的空气。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浮日的刘海凌乱地搭在额前,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喜欢吗?”
浮日点点头。当以微小的个体面对未知的广阔世界时,谁都惊叹自然的魔力,随之放松心情。
“要不要,我们比比谁跑得快?”
龚晓解提议道。电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情节不是吗?两人追着打着笑着闹着,然后其中一人装作不经意地把另一人压倒在沙滩上,然后……缠绵。
招数比较老套,但对于没追过人的他来说,已经具有伟大的突破意义了。
浮日低下腰拾起一个巨大的白色贝壳,然后抬头一笑:“不要。”他习惯慢慢地走动,除了被仇家追杀施展轻功以外。
“那我们去玩水吧。”两个人泼呀泼的,衣服就全湿了,显露出性感的线条,四只眼睛被欲火烧得通红,身体紧紧地贴到一起……
浮日笑出了声,露出好看的贝齿:“ken,你真是个小孩子。”
被比自己年轻的男人说成小孩子,心里还真不是滋味。龚晓解搔了搔头,想了半天:“那吃烧烤吧。”吃了麻辣海鲜,一定会喝很多酒……
“我们到人少的地方走走好吗?”浮日只想让自己的所有感官在安静的夜中得到尽情的休息。
人少的地方……也行……安静的二人世界没有任何人打扰……
龚晓解欣然同意。
接着一路沉默。
浮日只顾把玩手中的贝壳,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消瘦的身体裹在被海风鼓起的衬衣里,使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似乎随时都可能被什么神秘力量带走一样。
龚晓解突然不安起来,于是不断地靠近他,轻轻触碰他纤长的手臂。
浮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做出半点回应。
不行,得找个合适的话题。还没恋爱就没有共同语言怎么行。龚晓解觉得自己应该加把劲抓住他。
“小浮,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好。”
然后又是沉默。
突然不远处的岩石堆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晓解……”
“好像有人在叫你。”浮日说。
“我也听见了。”
“过去看看吧。”
还没走到,龚晓解就被迎面扑来的人撞倒在地上。
“先生,救命!”那是一个面孔秀丽,留着黑色长发的女人,她拽着他的胳膊,抖作一团,泣不成声。
几个猥琐的彪型大汉走了出来,淫荡地笑着:“小姐,跑那么急干什么?”
龚晓解挑了挑眉,推开身上的女人,站起身。浮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们卷入到非礼事件中了。
“小子,你想英雄救美?”为首的那个男人,头上戴了个鸭舌帽,身长足有两米。龚晓解一米八七的个头,跟他一比,简直是个没发育完全的娃娃。
女人紧紧地撰住浮日的手。
“你们是在犯罪。”龚晓解不悦地说。好好的独处时间被这些杂碎给搞砸了。
“犯罪?不,我们是在救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嬉皮笑脸地说,“刚刚这位小姐要溺水自杀,是我们哥几个好心把她救上岸。”
浮日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的女人在颤抖,因为风大的缘故吗?他脱下自己的衬衣,披在女人身上。
“哟,还懂得怜香惜玉哪。”几个大汉笑作一团。
龚晓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在大家有缘的份上,让你们也加入,一起来教会这位不想活的小姐什么叫做美好的人生?”刀疤脸舔舔唇,色相毕露。
“肮脏。”寡言的浮日瞪着他们。
鸭舌帽突然身上涌起一股寒意,他安慰自己那是因为海边比较寒冷。
“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
龚晓解眯起眼:“你们现在滚还来得及。”
“笑话!”几个大汉仗着体格上的优势,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
“看你们长得不错的样子,男人我也可以上。”一个手上刺着青龙的男人歪着嘴笑。
鸭舌帽将他们上下打量一番,确实这两个男人相当俊美,笑道:“信不信老子奸杀你们!”
“我们长这么大还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呢。”
另外几个人开始摩拳擦掌,舔着嘴角,目露淫光。
“看那水灵灵的外表,被上的时候他们应该比女人还能叫吧!哈哈!”
水灵灵?小学没有毕业就不要乱用形容词好不好?龚晓解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狂暴的龙卷风一触即发。
鸭舌帽伸出五指粗短的肥手猛地朝龚晓解头顶盖去。
掌风呼啸从耳边而过。
龚晓解纹丝不动,只是稍稍扭了扭脖子,侧了侧脑袋。
鸭舌帽抓了个空,立即恼羞成怒:“妈的,看不出你小子还有两下!”他必须维护在狐朋狗友面前的形象,于是甩掉帽子,让发丝寥寥无几的头与众人的目光来个亲密接触,然后双手合于肌肉纠结的胸前把十个指头掰得咯吱作响。
“刚才是热身运动,从现在开始有你好受的!”
龚晓解冷哼一声。这白痴的废话真是多得和他身上的肉成正比。
鸭舌帽跳了两下,模仿拳击姿势,左右手并用轮流出击。
龚晓解轻巧闪过。
鸭舌帽红了眼,提腿乱扫,还是没有丝毫作用。
龚晓解身形太过灵活,根本不给他近身的机会。
“你们一起来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龚晓解索性懒懒的将手插进裤兜。鸭舌帽动作那么慢,他等得身体里都快长出蘑菇来了。
“兄弟们,给我拿下他!”鸭舌帽知道单挑毫无胜算,便想借着人多长些气势,于是学着警匪片中黑社会老大的模样,用力挥手,让身后那群四肢发达的家伙蜂拥而上。
女人的脸变得更加惨白,浮日扶住她瘫软的身子,沉默不语的任视线追随龚晓解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低身躲过左边刀疤的直拳,借势伸出长腿横扫右后侧刺青的下盘,趁刺青失掉重心的瞬间擒住他的手腕,拖到自己面前,挡住刀疤的再次袭击,同时用力一掰。咔嚓,刺青刚被刀疤的那脚踢中了命根子腕骨又脱臼了,当下疼得杀猪般大叫。龚晓解一松手,他便哼唧一声软软地载倒在沙地里。刀疤不甘心地从腰间摸出把刀子,瞄准龚晓解的心窝张大嘴胡叫着冲上去,后面又有一道人影静静的扑过来。
龚晓解背腹受敌!
女人恐惧的闭上了眼睛。浮日微微弯起嘴角。
“还不死心?”龚晓解目不斜视,不慌不忙地扳过身后的魔爪,使出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偷袭者马上被那有力的猿臂甩了出去,笨重的身躯在空中划道弧后,准确地跌到刀疤身上,将他撞倒在地。
“唉哟!”两声惨叫。
短短几十秒内,几个蛮横的大汉已经尸体般躺下,只剩喘息的份。
开玩笑,龚晓解以前可是学校空手道主将、跆拳道黑带。这帮只知道用蛮力干架的小混混哪是他的对手?他们真应该感谢柔软的地面,否则早已被摔断几根骨头。
龚晓解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沙子,瞪着唯一站着的鸭舌帽,目光如炬:“刚才你说想对我们做什么?”
鸭舌帽打了个寒颤,舌头开始不利索,声音抖得成了黄梅戏唱腔:“先奸后杀……不对,先杀后奸……”
他想跑,却慑于龚晓解的魄力动弹不得。
“ken,别跟他们计较了,我们先送女孩回家。”浮日说。
天赐良机,面前弱不禁风的美男子应该好对付得多。
鸭舌帽黄豆大的脑子飞快运转,上前一步紧紧掐住浮日的脖子,对龚晓解吼道:“别过来!”不行,刚刚成立的黑星帮怎么能首战告败,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反而被半路杀出的毛头小子打得七零八落。传出去,他们要怎么见人!
“香蕉你个巴拉!老子说过奸杀,怎么样!”有人质在手,鸭舌帽胆大起来,“老子先把手头这个奸他一百遍,再剁死你!”
奸杀嘛,本来就是双重任务。现在应该适时分解,对漂亮温柔的美人实施前者,至于行为粗暴的男人自然采用后法。鸭舌帽禁不住要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而大声喝彩。
“放开他!”龚晓解攥紧拳头。该死,刚刚自己为什么那么大意?
鸭舌帽见他惊慌失措的面容,内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更加嚣张起来,伸出舌头作势要添浮日的脖子。
龚晓解青筋暴凸正要前去阻止,浮日却已拨开鸭舌帽的手指,轻轻一纵,跳到半空。
那是回旋侧踢吗?
龚晓解不由得瞪大眼睛。
还没有等他看清,鸭舌帽已经随浮日精巧的脚尖直直飞到三米开外的地方。
浮日翩然落地,纷飞的头发缓缓垂落于额前。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姿势则优美如同舞蹈。
沙滩上狼狈爬起的几个人目瞪口呆。
“滚。”浮日的声音很轻,却像炸弹一样让他们顿作鸟兽散。
“还有,记得以后见到女人要尊称为‘敬爱的女士’,如果再听到有人叫“‘小姐’,我就敲掉你们的大牙。”龚晓解冷冷的语调夹杂在海风中吹送到疯狂撤退者的耳边,催化剂一般提高了他们逃命的效率。
“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龚晓解看到依偎在浮日怀中的女人,满脸的不悦。
老天保佑,千万别发生什么救命之恩当许身以报的老掉牙剧情。
“A大东校区。”女人缓缓开口,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龚晓解点了根烟,将打火机放回衣兜:“你在那里上学?”怪不得这个女人显得很单纯,原来还是在读大学生。
后视镜中的女人微微颔首。
龚晓解打开音响。
刺耳的摇滚乐乍起,几乎掀翻了车盖。但嘈杂的声音刚好可以掩盖此时每个人心中的烦躁。
“我也是A大毕业的,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你叫什么?”
龚晓解没话找话。到东校区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总不能一直沉默吧。
“沈韵。”
“学什么专业?”
“设计。”沈韵的回答好像自动答录机一样机械。
“跟小小一样。”浮日刚想到,龚晓解已经替他说了出来。
“丁小小是我的室友。”沈韵慢慢平静下来。
“啊?”两人同时扭过头看她,无巧不成书。
“你们是?”
“他叫龚晓解。”浮日说,“我是浮……宁溪若。”
沈韵用泪痕未干的脸冲他努力的挤出个笑容:“怪不得觉得有些面熟,我见过你和小小的合照,你们很配。”
龚晓解突然觉得胃里有点酸,于是咳了一声。
浮日递给沈韵一瓶矿泉水:“沈韵,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我,我……”沈韵的手指紧绷,关节泛白,“我……”
“不想说的话,别勉强。”龚晓解握住方向盘的手用力打了个转,女人就是这样麻烦。受了点委屈马上变得跟孟姜女似的。
“刚刚那些人说你要自杀是真的吗?”浮日轻拍她肩,把面纸放到这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手中。
龚晓解惊讶地扭过头,看了一眼浮日。他的话怎么变得这么多?难不成……
“我今天的确是想寻死。”沈韵擦干眼泪,用力地揉了揉已经肿成胡萝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仿佛用尽所有的勇气。
“为什么?”
浮日的神色有些怪异。
“嗯,”沈韵想了半天,最后说道,“我失恋了。”
龚晓解嗤的一声笑出来:“就为这点事情,大老远跑到海边寻短见?”搞不懂现在孩子的想法,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ken。”浮日瞪他一眼。他想火上浇油?
“不,龚学长说的对。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不会再做傻事了。”关上水闸的沈韵说,“谢谢你们救我。”
她将身上披的衬衫还给浮日。
“死是不能逃避任何问题的。你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龚晓解把音量调小了一点,“很多人花大把的钱只希望能够多活几年,即使浑身插着管子也在医院忍受煎熬。”
沈韵没有吱声。
“你很爱他?”浮日问。
小浮什么时候学过关心人了?龚晓解狠狠咬住唇,几乎想把沈韵这个障碍直接从车窗扔出去。
“很爱……他是个孤儿,比我大8岁,家里一开始就不同意我们交往。发展到后来爸妈冻结了我的生活费。他又要去美国读博士,于是我就在课余打工挣钱。”沈韵尽量用无所谓的语调说着话,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双肩却不住的抖动。
太奇怪了,为何刚认识的两个男人似乎比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更让她感到安心?她清清嗓子,决心将内心的压抑统统发泄出来。
“今年功课缺得太厉害,所以被当掉了,系里通知我要留级。”
傻瓜。难得一见的女孩子。龚晓解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本以为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拿到学位回国,我就会得到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沈韵的声音越来越低。龚晓解关掉音响。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打开邮箱看到了一封分手信。”
沈韵的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他和导师的女儿打算下个月结婚。”
浮日的心突然撕裂般剧痛。也许他们是同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沈韵想要自杀,而他则进入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我当时脑袋就懵了,不想再这样过下去……”
龚晓解打断沈韵的话,透过后视镜,眼神灼灼的逼视着她:“你今年多大?”
“二十。”
“好,你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份告诉我,什么是爱?”
“啊?”她说过爱他,他也说过爱她。但是她依然不知道爱的含义。沈韵紧紧地抿住失去血色的嘴唇。
“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为了爱能够舍弃生命?”
龚晓解的话如同铁锤一般重重的敲击在浮日和沈韵的心上。
“我在纽约读书时有个朋友,从学校二十层高的实验楼上跳了下去。白白红红的液体流得满地都是。一个很帅的人,死的时候却难看的要命。”
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龚晓解倒吸了一口气。
“很多人都不明白,长相、家世、脑袋都堪称国内甚至世界一流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出事了。
他的家人完全不能接受,认定他是被人谋害,一直给警方施加压力,但是经过数轮调查,结果还是自杀。”
浮日听着听着开始走神,龚晓解到底想说明什么?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名字在沈韵的脑中不断闪现,呼之欲出。七年前她还是个幻想白马王子的少女,当然记得轰动一时的大财团年轻继承人自杀事件。当时国内各大媒体将此事炒得沸沸扬扬。
“没错,”龚晓解吸了口烟,然后狠狠地将它碾灭,“木青衡。”
俊秀的天才级人物木青衡,木永痕的大哥。
正文 第7章
还记得那个清晨,天空很蓝,就如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般干净。
“晓解,你说,活着有什么意义呢?”少年的笑容美丽得像夜空的新月。
十八岁的龚晓解不喜欢哲学话题,虽然他喜欢男人,但对儒雅型的美人不感兴趣。
“活着就活着,想那么多干嘛?”无聊啊!一大早就把青春浪费在和木青衡的空泛对白中。
“你的观点倒是很有存在主义色彩,”木青衡从阳台上探出身去,话题突然一转,“据说跳楼是最稳妥的自杀方式呢,割脉和上吊的死亡率并不高。”
龚晓解的呼吸突然停止了:“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那你能告诉我,人活着是为什么吗?”木青衡茫然的看着他。
“你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当然不懂了,什么都有,所以任何东西对你而言都没有价值。做回非洲难民你就知道了!每天都吃不饱,哪来的精神胡思乱想!”龚晓解有些气恼地说。自从一年前,爸爸因为肺癌去世,他就开始担负家中的生计。
木青衡突然笑了:“也许吧。可是人生下来是没办法选择的。只有死……”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突然变得晶亮。
那一瞬间,木青衡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崇拜死神的邪教徒。
龚晓解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能这样想啦。感觉活着没意思的又不只你一个人,我有时也会觉得累。打工真的很烦,妈妈身体也不太好……”
他胡诌了几句,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木青衡。
回到家中后,龚晓解无意中碰倒了妈妈常看的一本书。
夹着书签的那页刚好写着这么一句话:“正因为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所以要继续活下去,一步一步的寻找答案。”
他开始拨打木青衡的电话。
没人接……
龚晓解从嘴里吐出几缕烟雾。
如果他早些看到那句话,也许会救木青衡一命。
抗抑郁药物根本是麻痹神经的东西,远远不如精神上的支持来得直接有效。
“他为什么自杀?”沈韵问,“是因为感情吗?”
“不是,他长期患有重度抑郁症。”龚晓解小心的超过前面一辆本田,“对生活失去了兴趣。”
“可是他才18岁,不能做这么草率的决定。”沈韵叹息道,红颜薄命,天妒英才。
“没错,18岁,但是能够享受到别人花上几百年时间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所以他便自负的以为可以看到自己的全部人生。”
“ken;你到底在说什么?”浮日问,直觉告诉他龚晓解在绕圈子。
“人生的意义,只有你坚持活着去寻找,才有可能得到答案。可惜这些道理,木青衡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没有耐心去构想和经历未来。”
龚晓解懊恼不已,他觉得自己像个热衷说教的老夫子,但激动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
“爱情也是一样。沈韵,你现在所以为的爱情真的就是爱吗?你还小,根本没有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没有能力鉴别自己的感情。你在这种情况下决定结束生命,不是和木青衡一样吗?
我有过一些感情故事,但不敢说自己明白爱。因为我知道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必须坚持到最后。如果那个人让我伤心,我也不会为此放弃自己。那只能说明他是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真正的爱,应该是甜蜜的。当然你也会生气,会变得不像自己,但是依然乐在其中。你的爱人既能享受你给他带来的幸福,也会为费心地为你制造愉悦。这是一种对等的感情交流。只有付出和得到达到平衡,才是成年人理智的爱情。你懂吗?”
沈韵低头不语。
浮日的鼻子酸得要命。
“小浮,这些话也是对你说的,不管你以前受过什么伤,都要给我振作起来。”龚晓解把车开进了学校大门,“我不想再看到你哭丧着脸想其他人。”
他再次表白。
“我喜欢你。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学习好好的对你。”
浮日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之前他可以装作没有听见。现在龚晓解当着小小室友的面说得这么直白,让他怎么回答?
“我决定了,只要你和小小不是相互爱得死去活来,我就会证明给你看,你跟我在一起会过得更加快乐。”
小小是他珍惜的学妹,但是她和小浮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为了大家的幸福,龚晓解要放手一搏。
待沈韵下车后,他再不压抑自己,拉过浮日的衣领,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今天发生好多事情干扰了他们,但是没有关系,现在他的舌安安静静的呆在小浮温暖的口腔中,好像找到了家一般。
“我不会再问你的想法了。”他开始不安分的用触感极佳的舌尖兴风作浪,“因为你迟早会接受我。”
唉,也许是名字决定命运吧。即使他没有做小受的命,但只要是和小浮在一起,他可以放弃这些没有意义的念头。能将所爱的人搂在怀中,攻个彻底也不错。
他将手慢慢探进了浮日的上衣。指尖停留在他胸前的蓓蕾上。指甲轻刮那小小的突起。
感觉到浮日随之而来的颤栗后,龚晓解卖力的吸住他的舌头,猛地一放,然后又紧紧咬住,就像一只逗弄小猫追逐的蝴蝶般,有节律的搅动,仿佛要将他连同呼吸一起吞下。
温热的肉体总让人感觉肌肤饥渴。
浮日眯起眼睛,开始无意识的呻吟。
龚晓解心荡神驰,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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