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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享用的男人 by 风弄-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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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扳机。 

 

“砰” 

 

装上消音器的枪声音并不大,众享随着这一响剧烈地震动。 

 

“是你自己选的,不能怪我狠。”罗鹏挑起众享的下巴。 

 

众享慢慢睁开眼睛。他没有看眼前的罗鹏,目光呆滞地移动到度飞身上。 

 

度飞倒在血泊中,他的脸朝下,众享看不清他临死的神色。是愤怒、憎恨、伤心,还是失望。 

 

或者,他在焦虑等待在咖啡馆门前的恋人会因为他的晚归担忧不已。 

 

众享记得度飞曾经拉着他的手说: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他如此虔诚地相信,以致于连众享也差点相信。 

 

十二月二十二日,让度飞兴奋不已的日子。当那一天来临,谁会偎依在那个咖啡师的身旁? 

 

“很冷静啊,果然不愧是欧阳坷看上的人。” 

 

众享冷漠的美丽让罗鹏失神片刻。他凑上前,抓着众享的双手,恣意亲吻。 

 

可是他很快发现,根本没有必要抓着众享的手。众享不哭不闹,温顺地任罗鹏摆布。 

 

“好象吓傻了……”罗鹏喃喃说着,把众享按在墙上。 

 

皮带已经被解下,众享的眼光还停留在度飞的身上。他俊美的脸,连一丝波澜也没有,更不用说面临强暴的畏惧和挣扎。 

 

罗鹏的吻已经延伸到洁白的胸前。众享让这个陌生的男人把自己纤细的腿抬高。 

 

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度飞的笑脸在眼前晃动。 

 

他握着众享的手如此温暖。 

 

他的情人还在等待着,欧阳坷,你又在哪里? 

 

“我们不会幸福的……”众享喃喃地说。 

 

罗鹏停下动作:“你说什么?” 

 

“我们不会幸福的……” 

 

“胡说八道!不过你的身体还真的很不错。” 

 

下体一阵剧烈的疼痛。尝试过千百遍的痛苦重新造访众享的身体。 

 

“唔………”他咬着牙,默默忍受着。 

 

这样的苦,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尝过。 

 

那时候他还会问为什么?会企图去找一个公平的支点、会幻想自己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真是棒极了!”罗鹏在众享身上一边率动,一边赞叹。 

 

众享的唇边扬起讥讽的笑。 

 

是在讥讽罗鹏,还是在讥讽自己? 

 

这样的赞美,听过很多很多。 

 

这样的插入、这样的在身上蹂躏、这样的………比打在脸上的巴掌还令人难堪的赞扬。 

 

被欧阳坷拥在怀里呵护,被欧阳坷搂着抵挡众人的视线,被欧阳坷象对待珍宝一样亲吻着…………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吗?真的应该发生吗? 

 

“老大,你的电话。” 

 

罗鹏一巴掌打在这个不识趣的小弟脸上,气嘘喘喘地说:“没看见我正在办事?” 

 

“可……”小弟一肚子委屈地捂着脸,他当然知道罗鹏正在“办事”,下半身都已经插在这美丽男人的身体里来回摩擦着………他小心翼翼地在罗鹏耳边嘀咕几句。 

 

“哦?”罗鹏惊讶地望了视线没有焦点的众享一眼。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喂,我是罗鹏………” 

 

昂扬却眷念着众享温暖的狭窄花径,不肯退出去。 

 

罗鹏就着这样的姿势,缓缓在众享体里移动,一边听电话。 

 

“好,我知道了。”罗鹏显然接到好消息,把电话挂上,随手扔给小弟,扳过众享的脸,在他唇上留下好几个热吻。“小美人,你不说,总有人肯说的。”他笑得居心叵测,却根本不能对众享造成任何影响。 

 

罗鹏直到将体能发挥到极限才放过众享。 

 

他满意地舔舔众享胸前的小巧突起,拍拍众享的脸:“算我今天善心大发,放了你。”手指伸到菊洞处黏了少许射在众享体内的白色污浊,残忍地说:“告诉欧阳坷,他的情人被我喂饱了。” 

 

众享静静看着罗鹏。他无动于衷的态度,连罗鹏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没有多大的意思。 

 

罗鹏站起来,整理好衣服。 

 

“小美人,我们下次再见。”罗鹏轻佻地调弄没有反应的众享:“你那么可爱,我会想你呢。欧阳坷不要你,就来找我吧。” 

 

说罢,领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众享坐在地上。他的衣裳散落在屋子四方。有一件覆盖在度飞的手上,染上地上的血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享终于站起来。慢慢弯腰,将一件件衣物捡起来。 

 

迟钝地将衣服穿好,众享忽然………很想见欧阳坷。 

 

哪怕,只要见欧阳坷一面也好! 

 

他走到度飞身边跪下,握着度飞已经冰凉的手。 

 

“我们不会幸福的。但是……我想……”众享喃喃:“再世为人的你,应该会幸福吧。” 

 

“度飞,再也不要降生在凡间………” 

 

他扶着门,蹒跚而出。 

 

 

 

 

 

第十三章 

 

众享拖着疲倦无力的脚步,慢慢回到公馆。 

 

大门的看守望了他带有厌恶的、别有深意的一眼,为他打开大门。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穿过秋色正浓的正门花径,推开沉厚的木门。众享毫不意外地看见一整屋气势汹汹的人。 

 

刚进门的众享成了焦点,愤怒、怨恨、厌恶、轻蔑的目光毫无保留地完全集中在他身上。 

 

即使早就习惯了众人的冷眼,这么强烈的集体唾弃依然让众享在刹那间有些许的畏缩。他很快反应过来,挂上锻炼出来的冷淡面具,转动晶莹的大眼睛,寻找最关心的人。 

 

这一点也不难。 

 

欧阳坷就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相对于众人的站立,他独占一张长沙发的行为使他更为突出。没有翘二郎腿,欧阳坷坐得很端正,很严肃。欧阳曙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冷笑着盯着黎众享。 

 

“你到哪里去了?”欧阳曙首先发难,夜枭一样难听的声音刺进众享的耳膜。 

 

房间虽然人多,但是很安静,大家都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众享,等待他的回答。 

 

众享抬起精致的脸,幽幽看向欧阳曙。 

 

欧阳坷脸色没有表情,他的眼睛同样望着黎众享。深邃的瞳孔黑得发亮,却找不到任何的感情,不再有怜爱、温柔、痛惜,连憎恨和厌恶也欠缺。 

 

冰冷的感觉被欧阳坷没有温度的眼光传到心上,众享一点不让地盯着欧阳坷,冷笑:“那批重要的货被劫了吗?” 

 

仿佛从这一句中得到所有猜测的证实,众人立刻破口大骂。 

 

“果然是你!” 

 

“没有人性的东西,亏我们少爷这样对你。” 

 

“叛徒的儿子就是叛徒!” 

 

“真是阴险啊…………” 

 

“下贱!” 

 

……………………………… 

 

辱骂惊涛骇浪般扑来,众享面不改色地站着一一迎接。 

 

他的眼光,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也许是欧阳坷平日对众享的宠溺,大家都按捺着没有动手。只有恨不得撕碎黎众享的眼光和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狠毒的攻击着。 

 

欧阳曙却不想再等下去,他忍受这个肮脏低贱的人待在他重要的侄子身边太久了。他站起来,走到众享面前,给了他清脆的一巴掌。 

 

“啪!” 

 

俊美的脸立即肿了半边,众享侧头,环视众人快意的神情,举手擦去唇角的血丝,轻蔑地看了欧阳曙一眼。 

 

“你竟然敢把机密出卖给敌人,就要受同心的判决!把他捆起来,明天…………” 

 

眼中闪动着残忍兴奋的光,欧阳曙的话忽然被冷静低沉的声音打断。 

 

“叔叔,把他交给我吧。” 

 

欧阳曙愕然回头望着欧阳坷,看见他一脸的坚决。 

 

“可是……” 

 

“我说了,交给我处理!”散发的威势夹带愠怒,让欧阳曙收回嘴里的话。 

 

恨恨瞅那漂亮的脸蛋一眼。 

 

哼,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绝对不会饶你。欧阳曙悻悻松手。 

 

才想上前抓住众享的众人见欧阳曙不再争取,只好乖乖退下一边,犹用不甘心的眼睛烧着没有反应的黎众享。 

 

欧阳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众享走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连欧阳曙也急忙闪到一边。 

 

“跟我来。”站定在众享面前,欧阳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 

 

众享没有说话,跟在欧阳坷身后。 

 

欧阳坷选择的道路,是上悬崖的路。 

 

众享一步一步紧紧跟在他后面。每踏过一块熟悉的石头,心就抽疼一下。 

 

一直到登上狂风呼啸的悬崖,欧阳坷都没有回头看众享一眼。他似乎肯定众享会紧跟着他。 

 

依然迷人的景色,崖下隐约的海浪扑打岩石的声音,依然令人胸怀豁然开朗。 

 

欧阳坷站在众享面前,冷然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至少应该先问一下有没有、是不是我干的。”众享站在悬崖边上,面对欧阳坷冷笑。 

 

身后,是高绝的空悬;心,也挂在其上。 

 

欧阳坷没有理会众享的冷笑,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手铐。 

 

众享没有反抗,他冷漠又温顺地让欧阳坷把他的双手拷起来。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无法言喻的伤心和痛楚,太过强烈的感情,反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 

 

“我记得,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众享望着手上的手铐,抬起头幽幽说道。 

 

欧阳坷眼皮猛烈跳动一下,沙哑着说:“我不伤害你你自己跳下去吧。” 

 

心,从高处急剧坠落………… 

 

众享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落下。 

 

跳下去………这里的日出、黄昏、子夜,这里在耳边刮过的呼呼的风,在心间流窜的甜言蜜语,这里曾经跳跃的欢快人影………… 

 

是谁?在这里象个孩子似的,对着大海喊:“我永远爱众享!我永远不会伤害众享!” 

 

那么厚实,那么层层叠叠的回音………… 

 

是谁?那个人是谁? 

 

眼睛太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人。他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个高喊着爱的同一个人。 

 

从没有让任何人看见的泪珠,发誓绝对不流下的泪珠,以为已经不可能再有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还没有滴进脚下的尘土,就已经被风干。 

 

“这颗眼泪,送给你吧。”众享笑得哀怨惨绝。 

 

他后退一步,踏空……… 

 

身在半空,最后入眼的,是欧阳坷扑前的痛苦的脸。看得很清楚,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有一颗晶莹的眼泪。 

 

你始终还是为我流泪了……… 

 

众享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受飞翔的喜悦,享受风的自由。 

 

所有解释的权利,我放弃。 

 

我心甘情愿,被你误解。 

 

这样的爱情,太苦太苦。 

 

这样的坚持,我已经不能继续。 

 

请原谅我不够坚强,请原谅我让你失望。 

 

你唯一的过错,在于你爱上的人不值得你去爱。 

 

不能否认我在恨你, 

 

我要用最惨痛的方式,让你失去我; 

 

我要你在每一个夜晚,心碎成片片地哭泣; 

 

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怀念我。 

 

其实,这样的幸福,并非我可以拥有。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明白………… 

 

 

 

 

 

第十四章 

 

海风还在呼啸。 

 

这个风景美丽的悬崖,是同心的禁地。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很平凡。但你千万不能碰。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是触动同心龙头欧阳坷火山般怒气的导火索。 

 

没有人敢得罪欧阳坷。 

 

他把友迪的老大阉割后亲手按在油缸里闷死。 

 

他把从小将他抚养大的叔叔,关在疯人院里,只因为他泄露了组织机密。每天,从那里经过的人都可以听到同心这位老臣子的悲嚎。 

 

欧阳坷是恶魔。 

 

在今天,已经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 

 

据说他曾经深爱过一个男孩,对这男孩的宠溺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怎么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个男孩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欧阳坷的禁忌,没有人敢问。 

 

知道的人,也不敢说。 

 

那个悬崖是禁地。 

 

欧阳坷也许会对触犯他的兄弟微笑着给一点点处罚,只要有利用价值,会为同心所用,他一般不会轻易屠杀。 

 

但玷污禁地,就万无生机。 

 

这是每一个进入同心的新人,都被反复叮嘱的一件事。 

 

每天,欧阳坷都会到这个悬崖坐一会。 

 

有人说,他会在上面大哭。 

 

真可笑,上面风声这么大,怎么可能听见人的哭声? 

 

再说,欧阳坷是谁?怎么可能大哭? 

 

不过他每次下来,脸色都很难看,这倒是真的。 

 

喻棱一直跟在欧阳坷身边。 

 

三年了,三年……… 

 

从欧阳坷领着众享上悬崖,而只有欧阳坷一人下来的那一天算,已经过了三年。 

 

他看欧阳坷与众享相遇、看欧阳坷与众享相恋、看他们互相折磨,直到今天欧阳坷自己折磨自己。 

 

欧阳坷没有情人。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垂涎他权势和俊容的人,会被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吓跑。 

 

这种冷漠的眼神,有一点象众享那个不允许在欧阳坷面前提起,却每天从欧阳坷的口中漏出名字的男孩。 

 

那种绝望的冷漠,不带希望的冷漠,不相信幸福的冷漠,还搀杂着欧阳坷对自己的怨恨、对世界的怨恨。 

 

喻棱非常后悔。 

 

每当他听到欧阳坷在悬崖顶处扯着肝肠痛哭时,他就后悔,不应该把当年的调查真相告诉欧阳坷。 

 

就当众享真的背叛,就当众享活该被推下这风景美丽的悬崖,是否会更好? 

 

喻棱曾经下了决心,要断了欧阳坷对众享的爱恋。 

 

众享留在欧阳坷的身边,两人都不会有幸福。 

 

但,现在看起来,没有众享的日子更糟糕。 

 

喻棱曾经下了决心,有一个秘密永远不说出口。 

 

他答应了某个人,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当他做这个承诺的时候,他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但,三年后,他发现自己开始后悔。 

 

他发现时间并不可以清洗一切,他发现痛苦原来可以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停留这么久,他发现欧阳坷坚毅的神经,也会有崩溃的危险。 

 

喻棱是一个称职的心腹。他知道怎么给欧阳坷留个人的空间,他知道欧阳坷痛哭的时候应该走开,他知道不应该开口的时候把嘴巴闭上。 

 

每次欧阳坷踏上悬崖的时候,他会守在悬崖的入口。 

 

那个地方,喻棱自知不应该踏入。 

 

可是今天,喻棱踏了进去。 

 

他的脚步稳重,象在表示他的决心。 

 

今天是失去众享的日子。 

 

三年前,欧阳坷在这里失去众享。 

 

“谁?”欧阳坷的声音在喻棱踏上悬崖的瞬间响起。 

 

他霍然旋身站起来,看见喻棱,有一点惊讶。 

 

“喻棱,下去!”欧阳坷红着眼睛低吼:“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 

 

喻棱没有听欧阳坷的话。他一向非常服从命令,今日却诡异得叫人惊讶。 

 

他走到悬崖的边上,侧头看脚下奔腾的大海。 

 

“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活?”喻棱问。 

 

欧阳坷的脸色大变,仿佛这个问题剐了他的心,他的神态就象会随时扑过来将喻棱推到悬崖下一样愤怒和失望。 

 

喻棱冷静地望着欧阳坷:“如果在悬崖下面架一个很大的网,应该还有活路吧。” 

 

他对欧阳坷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最先进的材料织成的、世界一流的防护网。美国特工专用的逃生的……防护网。” 

 

欧阳坷站在风中,喻棱看不清楚他是因为风,还是真正地在战抖。 

 

“你说什么?”欧阳坷沙着嗓子问。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又不能置信地暗了下去。他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脚,拧起喻棱的衣领,激动地问:“你刚刚在说什么?” 

 

瞬间,喻棱甚至以为他会激动得晕过去。 

 

“我说,这里跳下去,不一定会死。”喻棱任欧阳坷拧着他的领口,平静地说:“那天,从码头带着伤回来,你就一直对着悬崖望。”喻棱想轻松地笑一下,却没有办法在唇边扬起弧形。“所以我在悬崖下面安置了防护网。不过是……以防万一。” 

 

欧阳坷蓦然安静下来。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喻棱一动不动,似乎在防备喻棱撒谎。 

 

终于,他把要说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对喻棱说:“如果骗我,会死得很惨,很惨……” 

 

“没有骗你。” 

 

瞪得大大的眼睛灵动起来。 

 

“他在哪里?”欧阳坷抓着喻棱的肩膀猛摇,力度大得连喻棱也有点吃不消。“告诉我,众享在哪里?” 

 

喻棱瞅瞅欧阳坷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的领口。 

 

欧阳坷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松开喻棱的领口,又忽然重新拽紧:“喻棱,带我去,立刻,现在就去。”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欧阳坷又松开喻棱。 

 

很快,他们已经坐在奔驰的轿车中。 

 

“飞机准备好了吗?”欧阳坷再次问身边的喻棱。 

 

“已经准备好了。车一进机场就准备起飞。”喻棱再次回答。 

 

“好,好……”欧阳坷深呼吸,他知道自己有点失态,试图让自己放松。 

 

飞机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喻棱上飞机。 

 

“苏州?他在苏州是吗?” 

 

不安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喻棱从容地重复着同一个答案:“是的,他在苏州,一直在苏州。” 

 

欧阳坷还沉浸在激动中,还不曾想到责问喻棱为什么隐瞒这么久。 

 

众享还活着! 

 

还活着…… 

 

他心里只有这一件事情。 

 

众享,那个在凡间淡淡微笑的男孩,那个扑在自己怀里死死拥抱几乎要窒息的人,他还活着。 

 

呼吸着空气,生活在中国的某个地方。 

 

“喻棱,他好吗?”欧阳坷难以启齿地问:“如果见到我,他……他会怎么样?” 

 

他抓着喻棱的手,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喻棱摇头,严肃地回答:“少爷,我不是众享。”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众享才有资格给你。 

 

“他一定很恨我……” 

 

欧阳坷靠在椅背上,反复地说着。 

 

心焦如焚地从飞机再转到早已恭候在机场的轿车上。 

 

不耐烦地看着窗边飞过的景物。 

 

当车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门口停下时,又有点不敢动弹地待在车上。 

 

犹豫片刻,咬着牙挺起胸膛下车。 

 

在喻棱的指引下进了这个破旧的院落,欢笑声传进耳中。 

 

一片翠绿的草地铺在前方,不是一贯看见的人工种植的草皮,而是真正的杂生的草丛。 

 

朴素的平房,一排横在面前。破旧中因为收拾得整齐而显现出生机。 

 

一群孩子正在草地中玩耍。 

 

无忧无虑地欢笑着。 

 

欧阳坷的眼光被一个安静的背影吸引。那坐在树荫的长椅上的人,那么安静地、全心全意地看着孩子们玩耍的背影。 

 

喻棱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没有声息地离开。 

 

欧阳坷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生怕一眨眼,所有的一切会烟消云散。 

 

似乎对欧阳坷的眼光有所察觉,那人腰身轻动,回过头来……… 

 

很短的动作,在欧阳坷看来却象经历了一个世代。 

 

慢慢地、缓缓地,转过头来。象梦中的慢动作,一丝一毫,都看得很仔细。 

 

欧阳坷的心,随着他脸的转动而提起来。 

 

秀气的眉、直挺的鼻子、优美的唇边那两个浅浅的酒窝。 

 

当闪亮的眼睛接触到欧阳坷的时候,欧阳坷仿佛被电到一样。 

 

想大叫,想跳起来,想跪在地上痛哭,却什么动作也没有,静静地望着那人。 

 

众享……… 

 

是众享………… 

 

众享呆了一下。连带着欧阳坷也紧张得无法动弹,害怕众享逃开。但众享很快微笑起来,对欧阳坷轻轻招手。 

 

欧阳坷在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他眨眨眼,众享真的在朝他招手。 

 

他跑过去,在众享面前喘着粗气煞步。 

 

众享对他微笑,露出两个熟悉的酒窝。欧阳坷也想微笑,他尝试了一下,面部却紧张得抽搐。“找我?”众享随和地问。 

 

欧阳坷嗓子紧张得几乎可以冒烟。他盯着众享,似乎怕他转眼化成烟尘,用力点点头。 

 

“打算把我弄回去再跳一次悬崖?”众享问。 

 

欧阳坷的脸色大变,他拼命想解释,舌头却吐不出一个字。 

 

不等他回答,众享“噗嗤”笑起来,连连摆手:“我说笑的,不要当真。”他指着长椅,象老朋友一样对欧阳坷说:“来,坐吧。” 

 

欧阳坷不知所措地坐下来。众享熟悉的体香钻进鼻尖,心开始扑扑直跳。 

 

“看,我比他们幸福。”众享指着在草丛中玩耍的孩子:“他们都是因为残疾而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有的出生就没有手、或者没有脚。” 

 

“众享……”欧阳坷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贪婪地看着众享的侧脸,心里有说不完的话要对他众享。他要向众享忏悔,要请求众享原谅他,虽然他的错不应该被原谅,他希望众享知道他有多爱他,他想告诉众享,这三年来他是如何思念着他而度过。 

 

可是现在,他只能勉强吐出众享的名字。 

 

“呃?”众享回头,看着说不话的欧阳坷。他露出了解的神情,对欧阳坷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的。” 

 

“我爱你。”终于,用尽力气坚决地吐出这一句。 

 

众享听在耳里,端详欧阳坷依然英俊的脸。 

 

“我知道,我也爱你。”众享精致的脸逸出一点回忆往事而透露的嫣红:“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欧阳坷紧张地抓住众享的手:“不要这么说,不要这样的态度,众享。我一直,其实我一直………” 

 

“老师!”一个稚气的身影摇摇晃晃向众享跑过来:“掉……掉水里了!”小男孩大嚷着,他的右手没有手掌,却依然满脸的天真,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和幻想。 

 

“是吗?”众享牵着他,站了起来张望。 

 

不知道何年何月买的皮球,已经掉了几块外皮还被孩子们当成宝贝。众享看着几个胆大的孩子在掉下皮球的池塘边走来走去,担心地喊了起来:“不要乱跑,同同,不许到池塘边!皮球让老师来捡!” 

 

欧阳坷看见众享站起来,急忙跑到池塘边,不顾闪亮的名牌皮鞋和真丝西裤,跪下把那个又脏又破的皮球捞起来。 

 

将手里的球递给身边围绕的孩子,人群里发出一阵欢呼,立即哄地散开重新玩耍去了。 

 

欧阳坷看着众享向他慢慢走近,眉头一挑,脸色渐渐变得阴暗起来。 

 

众享缓缓走到他面前,每一步都有点踟躇。 

 

“谢谢你啦。”众享说。 

 

“你的……”欧阳坷望着众享的腿,声音有点变调,好半天才颤抖着问出来:“你的……你的腿!我……” 

 

众享垂头看看自己的腿,抿着薄唇微笑:“腿吗?摔了一交,所以……” 

 

“不是的,不是的!”欧阳坷摇头,他一贯闪烁着英明决断的眼睛竟然流露害怕:“是我,一定是那次……” 

 

“没什么,只是走路的时候有点不自然,不走动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 

 

欧阳坷大叫起来:“不要用这样的语气,不要这么轻描淡写!众享,不要这么对我。”他摇着众享的肩膀,象立即会失去他似的无法控制理智。 

 

“你想我怎么对你呢?”众享蹙眉,轻轻地问。 

 

“我爱你。” 

 

“谢谢你。” 

 

“我爱你!” 

 

“那已经过去了。” 

 

欧阳坷摇头,强硬地把众享搂到怀里:“没有过去,没有过去,我爱你,一直爱着你。”他在众享的短发上狂乱地吻。“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可以把我也从悬崖上推下去。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要把我看成一个陌生人。” 

 

“现实一点,欧阳坷。”众享垂着手被欧阳坷桎梏在怀中。“我们已经过去了。” 

 

“不要说这样的话,随便你怎么报复。但我爱你,我依然爱你。” 

 

“放开我吧。”众享叹息。 

 

欧阳坷大吼起来:“不放!我不放!” 

 

他的吼声惊动了附近的孩子。 

 

孩子们三三两两围了过来。 

 

“老师………” 

 

“他欺负老师!” 

 

“坏孩子才欺负老师的!” 

 

“放开老师!” 

 

小小的支持者开始讨伐欧阳坷。 

 

众享说:“放开我吧。” 

 

“不放!”这次的吼声吓着孩子,有几个年纪小的当场哭了起来。 

 

众享也开始生气,挣扎着离开欧阳坷的怀抱。 

 

“放开我!” 

 

令欧阳坷放手的不是众享的挣扎,而是众享发怒的语气。 

 

“请不要离开我。”欧阳坷深情地望着众享。 

 

众享已经不再浮现那种熟悉的绝望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淡泊。他对欧阳坷轻轻摇头:“欧阳坷,我们从来不曾靠近。你也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欧阳坷真挚的,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我信任你。” 

 

众享微笑,就象听见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 

 

“你爱我,可是你不信任我。” 

 

他转身想走开,被欧阳坷在身后紧紧扯着手腕。 

 

“众享………” 

 

众享带着颤动人心的光彩的眼睛在欧阳坷脸上默默转了一圈。他叹息,仿佛看见许多已经以往在风中的往事。 

 

“欧阳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轻,象针灵巧地扎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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