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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江湖 by: 阿偷 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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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宣哼了一哼。 

  此时又听马蹄连连,夹杂着女孩子的叫声,「找到了。」两人抬头看,却是那三个笨贼,见了慕容天惊喜不已,连忙下马。见李宣也在,又露了些惧意,站在马后探头探脑,不敢接近。慕容天看李宣,见他面不改色,知他昨夜必然把那三人整得颇惨。轻声道,「把女子也吊了半夜,可够心狠。」 

  李宣笑了笑,「我若真够心狠就给她开苞了,谁叫她学艺不精,偷了你还敢偷到我身上来。」慕容天闻言脸色一沉,心中不悦,不再理他,招手喊那三人,那三人才敢走近了些。 

  那方磊走近,突然口称师傅拜下。慕容天骇一跳,这人已经拜了自己两次了,连忙起身去扶。方磊执意不肯,正纠葛间,却听『扑通』两声,那两个也跪下了。眉儿道:「大侠,你就收了我们吧,你武功高强,我们都很服气的。」她原本美貌,做出这怯弱天真的样子却是让人心怜。 

  慕容天见旁人都望着自己,颇是尴尬,低声道,「你们先起来。」 

  方磊道:「你自恶人手中把我们救了,我们宁愿做牛做马,给师傅为奴。」那两人点头称是,慕容天头也大了,本来多事之秋,加了这三个活宝,自己的事情还怎么做? 

  转眼看那个『恶人』,却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正边吃边含笑看戏。心下着实恼怒,瞪了李宣几眼。 

  李宣眼珠一转,突然放下筷子,道:「这个好说,你们只要打败了我,他自然收你们为徒。」慕容天心中一松,连忙点头。 

  那三人都呆了,本是手下败将,如何言勇。三人围成个圈,叽里咕噜讨论半晌,眉儿探头道,「好!」 

  李宣朝着慕容天粲然一笑。 

  方磊和阿落也不待李宣站起,拉开架势就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双拳合击,慕容天闪身飘开。李宣双手同时挡住来拳,笑道:「趁人不备?」 

  方磊道,「没错。」话音未落,两人都滑到了桌下,直攻他下盘。李宣此时仍是坐着,手一拍桌面,飞身跃了起来。那两人见他骤然消失,眼色一对,把桌子掀翻,跳了出来,却正是李宣力尽落下,双手在他们肩上一撑,飘出了丈许。 

  见这突来偷袭躲过了,慕容天知道胜负已定,懒得再看,叫道,「给这桌重上两个菜。」 

  那摊主见那桌椅被打得一片狼藉,客人们恐受殃及,纷纷离开,正急得撮手直跳,听慕容天这一喊,怔了怔,忙上前道:「客官,你给劝劝吧,这……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慕容天笑道,「你放心,东西自有人照价赔你,等他打痛快了,你只赚不亏。先去炒个菜来,我还没吃完呢。」 

  摊主想起那锭金子,心安了些,点头退到那灶台后去了。 

  这边方磊两人早落了下风,手忙脚乱,左挡右支。李宣心下得意,更是存心要在慕容天面前卖弄一番,仗着自己内力高他们甚多,舍了实用的招数不使,却光用些身形潇洒的花架子,方磊两人才能多支持了半柱香。 

  「来了。」那摊主端盘上菜,对慕容天道,「客官慢用。」李宣顺声瞥过去,慕容天端着碗,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心下沮丧,原来自己忙活了半天,却是做俏眼给瞎子在看哪。手下一紧,一个反肘把方磊打倒在桌,阿落扑了上来,李宣拽着方磊一翻身,下面脚已是顺势一勾,阿落「啊」的一声扑到在地,随即身上猛地一沉,险些连人也给压扁。 

  李宣手肘仍反扣在方磊喉上,两人都叠在阿落身上,这两百来斤压下去,只听下面阿落连声叫娘,「快点起来,压得我没气了!!」 

  「服不服气?」李宣仰头笑。 

  「服。」「不服。」两个声音一起叫道,下面那个受不住要讨饶,上面那个却是气鼓鼓要犯倔。李宣笑一笑,手肘理加了几分力道,清喝道,「到底服不服?」 

  「……不……服。」方磊声也出不来了,仍努力支持。身下阿落已经开始骂娘,「……阿磊你要死了,快点让我出来!!」 

  正在这时,只听眉儿大叫,「还有我呢。」众人转头,见她端着一盆物件,边喊边冲了过来。 

  李宣狠狠一肘,击在方磊胸上,方磊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阿落吃惊,连声叫他,李宣已跳了起来,飞身迎战。眉儿突然前跌,那盆中之物便铺头盖面而来,李宣不及退后,忙举手护面,只听哗哗落地之声不绝,一看原来是米粒。李宣心中一轻,总算不是什么污秽之物,手还不及放下,突觉腰间一沉,却是眉儿扑身抓住了他。 

  李宣冷笑,反手抓住眉儿衣领正要扔将出去,才觉脚下打滑,踉跄几步,终于被眉儿扭来扭去的,给拖得仰面摔了下去。 

  倒下时候,心中想到脚下全是米,怎么可能站得住,这小妮子可真是狡猾。 

  慕容天也呆了,这比试实力悬殊,原以为毫无悬念,李宣何等精明,居然也着了这三人的道,看来这三个人不可小窥。旁边已经诸人叫好,说起来这番打斗也是精彩有趣,开始李宣的飘逸潇洒,后来的奇峰迭起出人意料,众人围观倒看了场好戏。 

  场中四人都爬了起来,方磊昏了片刻便醒了,也瞧见了李宣摔倒时的情景,大是快意。 

  那三人欢呼雀跃,李宣心中气恼,却是不语,面色微红走到慕容天身边坐下。慕容天看他一眼,他才低声道:「有辱使命。」 

  慕容天哭笑不得,也没话可说,只得受了那三人大拜。 

  待五人都用膳完毕,那摊主过来再要钱,李宣寒着脸道,「一锭金子还不够?你这里桌椅难道都是金子打的不成?」那人苦着脸,偷偷看了看慕容天,慕容天想起自己的话,颇感不好意思,又留了个小银锞。 

  五人上路,二前三后。 

  慕容天心想,这可是麻烦,让他们去却不是牵连进去了吗?不让他们去,他们都口称师傅了,摆明了一定要跟,这却如何是好?沉吟着,速度也是降了。李宣却是调转马头,对那三人喊道:「不许跟过来。」 

  那三人忿忿,却还是怕他,「你又不是我们师傅,凭什么不让我们跟?」 

  李宣笑一笑,「你们师傅人都是我的,你们三个算什么东西,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只听「啪」一声脆响,四人都骇了一跳,只见慕容天黑了脸,一鞭抽在地上。转头扬尘去了。李宣连忙调头,那三人见状也要赶上,却听「啪啪啪」三声响,李宣落回马上,笑道:「我说了,不许跟!!」 

  这三人面面相觑,看着相互脸上的红肿鞭痕,被他身手骇住。 

  半天,见那两人去得远了,眉儿才喃喃道,「好快……比刚刚比试时快多了……」 

  夜深了。 

  因为赶得过急,两人错过了驿站,只得找了座荒庙休息。 

  其实路上偶尔也能遇到人家,李宣偏偏不肯住,说是怕有虱子,慕容天心道难道荒庙中席地而眠,老鼠四处乱窜,会更加干净?便觉得李宣必然有些不安好心。 

  篝火燃起,火星随着热气纷纷扬扬地往天空飞去,慕容天直起身子,居然听到不远处有些喧闹马嘶,心下奇怪,悄悄走过去一看,树林里,火光旁居然是眉儿三人在撕打嬉戏,笑语盈盈。站住看了片刻,返回庙宇。 

  李宣坐在火边,正在烤馒头,见他来了,粲然一笑。慕容天接过他烤好的馒头,道:「堂堂一个王爷,放着偌大王府和那么多事务不管,成天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李宣笑,「哪一件能比慕容兄更重要?」 

  慕容天抬抬眉,不以为然。调笑话他听他说得多了,反句句都像玩笑,就是那迎面一盆冷水那语,怕也是为解难堪,用的托词。 

  李宣又道,「慕容兄可是不信?」慕容天笑一笑,低头不语。 

  李宣抬起手中树枝,悠然道,「那日慕容兄不辞而别,其实我很是伤心啊,想着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如放手,或者日后慕容兄想起来,还能念着我一个好处。回府之后一想还是舍不得,马上派人追了来……其实我如此用心良苦,慕容兄却总把它当成驴肝肺,这么下去叫我情何以堪啊……」他含笑边吹着馒头上的灰边说着这话,似真似假。 

  慕容天也懒得睬他,突然想起个问题,不禁道,「猜数那日,你使了什么手段,我每猜必错?」 

  李宣笑道,「哪有什么手段,运气好罢了。」慕容天哼了一声。李宣低头在地上拣了几个石子,摊手给他看,「你看这是几个?」 

  慕容天瞥一眼,「五个。」 

  李宣握拳,「现在我要把它们放到瓷杯里,你再数有几个。」石子一个个落下,慕容天心中暗数,一,二,三,四……? 

  慕名容天看着李宣平摊朝下的手,手背微微有些拱起,有个小小的弯度,恍然大悟。李宣笑道,「我现在摇杯的话,你能听到几个?」 

慕容天道,「四个。……还有一个在你掌缝里夹着,这该算出千。」 

  李宣将手掌中的石子抛到地上,正色道,「我当时是说,你猜我『手』中有几子,这子一开始便在我手内,只不过没入杯而已,也不算违反规则。」 

  慕容天哑然,想想不由失笑。 

  火光在他脸上跳动,他笑得轻松惬意,俊朗明媚。李宣看了他半晌,忙把头低了,就着水一口口啃着那馒头。人坐在火旁,就是脸被烤红了些也是自然的。 

  没人会起疑。 

  那就好。 

  夜颇深了,李宣本靠着窗,却被那头顶灌入的风吹醒,虽然是夏天了,这山坡上风却还是大,到了后半夜,就凉了。睁眼看那火已经快灭了,偶尔爆出一声响,冒出两个火星。难怪有些冷。 

  月光自窗外照了进来,在地面上细细绘着那雕花的窗格子。慕容天依在神案边,早沉沉睡去。李宣姿势不变,静静的看着月光缓缓移动,慢慢把慕容天拥入了那青白的光亮中。 

  黑白分明,光影相映,那个人半卧着的样子在月光中便如一幅水墨画。他原本眉目如画,李宣想起曾经的感受。 

  隔了片刻,李宣轻轻起身,悄步走到慕容天身边。于是他也在月光下了,这光芒如水雾如纱,似乎摸得到,伸手却总是抓空。他看着脚旁的人,觉得这情景竟如同梦境般不真切。不自主摸了摸那个人的脸。 

  是暖的……原来不是梦。 

  那张脸,眼紧闭着,呼吸深沉均匀,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鼻子嘴唇都很端正,在某个夜晚,它们都曾经充满诱惑,似乎就是为了被爱抚而存在,可此时,却没有一丝情欲的影子,看起来如此的,干净。 

  它们却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真奇怪…… 

  李宣觉察的时候,手已经抚到了那唇边,那嘴唇饱满且形状美好,他甚至记得相触时的那种味道。美好得致命。其实……他的一切都是如此。 

  他俯身,却又停住,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低首吻了下去…… 

  却在那梦想中的柔软触感到来之前,一个硬梗梗的东西抵在胸前,挡住了他。 

  李宣睁眼,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看着他,胸前是慕容天握着剑的手。 

  「半夜三更不睡觉,王爷你想干什么。」慕容天语气平静,表情却绝不是妥协。 

  窗外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在夜里分外清晰。 

  然后,万籁俱静。 


相忘江湖(下) 







第十一章 



  「厄,这个……夜长梦多……」李宣发觉自己说错了,应该是『春宵苦短』,他这会居然连调侃的话也忘记了。 



  慕容天冷冷看着他,直到他的情欲和辩解的企图完全消失,一个火星也不留。 



  「王爷如果总这么……轻薄无礼……,那大家就还是分开走吧。」李宣没说话,慕容天皱眉看着他。 



  隔了片刻,李宣起身,推开了门。 



  「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不会再碰你。」他扶着门扉,摸着那掉了漆的疤痕,迈出门槛,然后把门扉自身后合上。慕容天看着,半晌没动弹。 



  之后半夜,两人均是不曾合眼。 



  



  行了几日,终于到了慕容山庄山下。 



  慕容山庄,位于洪山半腰,占地两百余亩,是方圆百里内最气派的庄园。从山下也能隐约看到那雕梁画栋,红砖碧瓦,甚是气派。 



  这两人自那夜以来,彼此间都冷淡生疏了许多,一天也难得说上几句话。 



  此时慕容天到了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远远看到那飞檐斗拱在树后若隐若现,心中难免激动,一时间反把这事给忘了,转头对着李宣笑了一笑。李宣一怔,居然生平第一次有了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既然到了此地,认识慕容天的人肯定不少,李宣拿出那面具给慕容天,这面具在地牢时被他给收起,本想着只是戏弄慕容天玩玩,此时却又派上了大用场。 



  慕容天睹物思人,心想着也不知道邪神医现在在哪,不知道李宣派人找到他没,他中那毒已经月许,不全力去找人,还跟着自己乱转什么,心中虽然疑惑颇多,却还是不肯开口问。 



  两人找了客栈住下,在慕容天的坚持下,一人开了间房。 



  是夜,换了深色短打衣裳,慕容天要夜探自己的第一剑庄。 



  跳出窗外却是一怔,李宣一身夜行服,正坐在屋脊上等着他,一轮圆月明朗,挂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他已呆了多久。 



  见他跳出,李宣站了起来。慕容天微一犹豫,从他身边一掠而过,「跟我来。」 



  慕容山庄和一般庄子不同,墙很高,为的就是防止武林人士从此入访。 



  万一跳入,墙内也是两丈深的壕沟在等着。慕容山庄在江湖上名扬百年,树敌无数,防卫一直是做得绝佳的,就是过了这第一关,后面也还有数重陷阱。他离开时,陷阱已经是吴平在负责,现在更不知道增加了多少。 



  慕容天绕道后庄,找到他小时候顽皮在外墙上画的父亲肖像,就在这个位置往内三丈,就有棵大树,他上墙跳到那树上爬下去即可入庄。 



  方法很简单。什么东西都是如此,只要你清楚内部建构,就很容易攻破,无论那外壳有多硬。 



  两人爬下的时候,正巧附近一人也没有,梆子在远处敲响,正是三更。慕容天跳上屋顶,这里本处山腰,一上高处,视野甚好。远远看去房屋一片,黑影重重叠叠,就只一轮玉盘明媚高悬,偶尔与那黑影间的点点灯光呼应生辉。一扫之下,见平日议事的大堂,此刻居然还有灯光,心中一动。 



  入了那圆拱石门,堂前石阶下正有几株高大芭蕉树及其他花草,那堂内灯光照下来,影影绰绰。两人藏身芭蕉叶后,探头去看。 



  屋内三人,一坐两站,坐着那个面目陌生,站着的前是吴平,后是章天奇。吴平神色很是恭敬,正轻声跟那人说着什么,慕容天心中奇怪,多看了几眼,那人身材矮小,面白无须,身着华贵,眼目间隐隐有些煞气,不知是何许人。 



  两人身后,章天奇神色颓废,无精打采,想起之前师傅居然画了图骗自己去跳陷阱,慕容天不禁心下一酸,有些黯然。 



  不知吴平说了些什么,那人猛然拍案而起,屋里屋外都骇了一跳。 



  「章天奇!」 



  那人一开口,慕容天李宣才真正大吃了一惊,这声音尖细,明明是地牢中要置二人于死地的那个太监,两人对视了一眼,慕容天心想,李宣不知道有没去查此人身份,等会倒该问个清楚。 



  那太监停了片刻,轻笑道:「你真派人去找了?」 



  章天奇听那尖利笑声,手微微一抖,垂手道:「回公公,找了。」 



  「没找着?」 



  「……没找着。」 



  「呵呵,好,……好啊,」那太监用手指点了点章天奇低下的头,「当年慕容白藏下的东西,你找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能找到吗?」 



  慕容天更是一惊,这些人怎么会提起已故父亲的名讳,藏下的东西却是什么? 



  章天奇腰弯得更低,「……属下真的尽力了……」 



  「尽力?笑话!」那太监怒道,「见了东西才是尽力,你站在这儿叫什么尽力?我看你是苦头没吃够!你女儿可还关着呢。」 



  章天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公请恕罪……,属下再去找……,只求,只求放了小女,不要再为难她,她年纪还小,将来还要嫁人的……」说完居然呜咽着叩首不止。 



  慕容天不禁呆住,章天奇膝下只有一独女,年方十二,名唤小绯,自小长得粉妆玉琢,精灵可爱,家人爱若珍宝。自这太监言语间听来,小绯却似是受了不少苦。得知师傅是被迫,非本意害自己,他心中不由有些高兴却又隐约有些失望。 



  想着师傅一代英雄,如今如此屈辱,更是愤恨又伤心,猛然调头,不忍再看。 



  却听太监在屋内冷笑道:「我等得,上头却是等不得了,他发了脾气,却没我这般好说话,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再说了,你女儿走了,你们两口子来个双双殉情怎么办,莫非还要我临走前,看场好戏,再给你们来个厚葬不成?」 



  章天奇哑然,半晌无声。 



  慕容天心中奇怪,正要回头去看。却是李宣也往前凑了凑。慕容天只觉鼻嘴间一暖,自己的呼吸居然在他脸上顿了一顿,触感温软。那姿势竟似乎是自己要去吻他的脸颊。树影婆娑,这情景居然有些不适时宜的旖旎。 



  这一下两人都是怔了一下,两双眼对望胶着,均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隔了一会儿,慕容天强自镇静,做不在意状,收回视线,看堂中师傅正颓然无力跌坐在地上。心道,我的烦恼比起师傅来却小了很多。他深知师傅为人心软正直,此番为了爱女不得不害了自己,必然也是良心难安,坐卧不宁。人一为父母,便是有了最大的软肋。却不知他们要的是什么?正胡乱思间,却觉李宣悄悄还要来握自己的手,心中大怒,方才那便宜他赚得还嫌不够什么?这种关头,一团乱麻的,他闹什么闹!! 



  手中「嚓」的轻响,剑已出鞘一半,雪白的锋刃压在了李宣脖子上。 



  「谁?!!」 



  却听屋内传来一声厉喝,人影随声跃出,身形奇快,眨眼已至身前。 



  两人均是大惊,李宣飞身跃后,慕容天剑「噌」地出鞘,挺身急刺,那人胸临利刃,不得不停身避让,却原来是那个太监。李宣两人视线一对,双双抢前,慕容天亮剑攻他上盘,李宣横腿扫他下盘,都起了个骇敌脱身之意。 



  那太监武功颇强,一时间也被他俩打了个手忙脚乱、措手不及。两人转眼即占上风,正要再攻时,却听身后有人大喝,吴平两人也抢入了战团。 



  掌风呼呼,扑面而来,慕容天心中一惊,这招式路数好不熟悉,正是师傅章天奇。余光一瞥,李宣被吴平和那太监两面夹攻,显然不敌,片刻间就已现出败势,心中大急,手中长剑一转,双手合握,居然将剑尖自上而下,垂直着自己胸前,双眼低阖。 



  两人对阵的紧急关头,他居然拿出这种古怪姿势,章天奇大是吃惊,不禁怔住。 



  这乃是慕容白当年自创剑法,名为「死而后生」,只因启势酷似自残,后着却威力颇大,足以自保,是以起了这个名字。却是慕容白少年时闯荡江湖时,得遇高人指点而悟出,当时凭借这一手古怪剑法加上家传剑招,打败过不少强敌,后年纪大了,无须再以招数取胜,慢慢用得少了,这剑法也渐渐被人遗忘。 



  此时,数十年过去,时过境迁,现在还识得这一着的人的人其实已经不多。即使是吴平,常年在庄中,也未见慕容白用过此招。 



  章天奇却是例外,当年慕容白就在他身旁想出这剑法,他是世上第一个看到这招式的人,当年的激动甚至妒忌还历历在目,如何能不识?只是这青年素不相识,居然是出了好友的密招?章天奇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那身形举止好不眼熟,心中恍然。 



  两人又过了数招,纵身交错间,只听章天奇悄声道:「还龙依凤。」慕容天心中一喜,依言右手剑花一闪,折身横扫,却听「哎呀」一声,章天奇捂住手臂,掌间滴出鲜血,向后退了几步。 



  慕容天知他故意受伤,让出空档,心中感激,转身去撤李宣,正见他已被那太监用鹰爪控住,心知不妙,纵身跃上屋檐。 



  吴平上前把李宣反手缚了,李宣听得风声,抬头看他,眉间紧锁。慕容天心中一热,我怎能扔下他一人,独自逃生,几乎又要再跃下。 



  耳边一声喝,那太监追了上来,慕容天止步,只得掉头。仗着熟悉地形,尽管往那房屋密集处钻,上下飞跃数次,直至身后无声无人才停下。 



  茫然环眼四顾,却是无意中奔到了父亲生前常住的小舍。 



  父亲生性雅致,夏天放着阁楼不睡,常爱住这茅屋之中,说是有山野之趣。此处自从父亲去后一直派人打扫,但无人居住,鲜有人来,一派萧条。信步走进去,见那桌椅书画,茶壶蒲扇都一一搁在原位,似乎父亲随时都会掀帘走出来,倍感悲凉。 



  刚刚那惊心动魄对应此时悄声无息,真是如同忽然间入了个梦境。慕容天只觉得脱力,竟然一步也走不动了。 



  心中突然浮起刚刚自己逃脱时,李宣抬头看自己的那一眼,身体瞬间便凉了个透。这却是我害了他,他思来想去、反反复复便是这一个念头,心中惶恐不已,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抬头见父亲的画像挂着,负剑拈须而笑,不禁喃喃道,「爹爹……」 



  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责骂自己的情景,原因都已经忘记了,心中居然还似是当时一样的慌乱。 



  想了片刻,两个情景交替出现,一会是李宣看自己的眼,一会是父亲板着的脸,慕容天脑中混乱,不觉坐了下来,将头抵在桌上,似睡非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几声蛙鸣,慕容天醒了过来。休息了片刻,心中便清明了不少。 



  他却不能让李宣因为自己的缘故,在此丢了性命。 



  是他害的他,他便要救他出来。 



  重返大堂,那里灯已经熄了,人也早不见了。慕容天悄悄燃起火折子,再堂内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走到阶下,瞥见地上滴滴血迹,微微有些失神。 



  后来省醒,这血未必就是李宣的,师傅也被自己划伤了。 



  呆立了片刻,眼见天边已经有一线白,慕容天不得不按原路出了庄子。跳出时,回眼望一望,那高大的屋舍重叠,如此巨大的黑影,原本那么熟悉的地方,居然显出了几分陌生和恐怖。 



  他已经快不认识这个家了。 



  李宣睁开眼的时候,曹子劲正打开地牢门一步步走下石阶,到铁栅门前站住了。同钦王起身,看着来人,微微笑了笑。「公公居然连间屋子也舍不得给本王住?可够吝啬」 



  曹子劲盯着他,脸色阴晴不定。 



  他在宫中位置不算低,这位嚣张跋扈的同钦王爷总还是见过的。昨夜一看清这张俊美的脸,便是脸色大变,心知大事不妙,赶紧派人收拾了这间地牢,将这位王爷恭恭敬敬押了进来,这李宣虽然是不大乐意,他也只能使了些小小手段,把这位爷给敲晕了,并立刻飞鸽传书,通知了那个人。 



  眼前的笑脸,完全称得上温文尔雅,韶秀俊雅,若是女孩子看了,难免怦然心动,不知情的一定以为这人并不特别在意这种深陷牢狱的景况。曹子劲却是知道,同钦王爷从来是睚眦必报得罪不得的,这一关,必然是把人给得罪到底了。虽然他此刻是笑着的,刻出来之后还会笑吗,这世上笑里藏刀的人难道还少吗。 



  为什么成事关头偏偏是他闯了进来,李宣到底知道了多少,他也没把握,到底是该杀该放,上头不下命令,他心中更是没底。自己不过是领了命令办事,却遇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他只觉得头痛。 



  沉吟片刻,曹子劲叩倒在地,「奴才曹子劲叩见同钦王爷。」 



  李宣懒懒扬手道,「免了。有这份心就把门开了吧,我在这里头闷得慌。」 



  曹子劲起身,低首笑道,「奴才奉命行事,还请王爷委屈几天。上头一下令,奴才立马放王爷出来,届时一定给王爷磕头赔罪。」 



  李宣一听沉了脸,冷笑了几声,「你磕头赔罪?!公公你未免把自个看得太高了点吧。叫上头的来跟我说话。」 



  曹子劲自从得了势后,诸人皆给几分薄面,就是自己的顶头主子,也不曾这么刻薄对他,一时好气又好笑,心道到时候如果主子一句要杀,你小子还能这么嚣张。想是这么想,可到底不敢自作主张。只得陪着笑脸,叫人送了饭菜,再敷衍了几句,不理李宣的胡搅蛮缠,退了出去。 



  铁门一响,李宣的脸色变了,上下左右看了看。 



  这地牢就是个地窖改造而成,拇指粗的钢筋他试过了,掰不开,火把也是就势插在一个土洞里,不似之前呆过的那间石牢,诸多精巧。想来慕容剑庄这种名门,也不屑于在地牢中花心思做手脚。 



  他却是越看心中越沉重,世上之物往往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没什么投机取巧之处,反难逃脱,就似此处,前后他反复看过数遍,一丝机关的影子也找不到。自己逃出去已经不可能,看来只能等人来救。 



  李宣坐回床前,看着那布满灰尘的木板,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在那尘土上,缓缓划出个「天」字,看了半晌,用手拭去。 



  



  三天后,总算有人来开门,请他出来。 



  这三日中,除了送饭便再无人进这地牢,那送饭之人也不知道是聋是哑,叫他也总不开口,这三十六个时辰,李宣除了睡觉吃饭边只能发呆,已经呆得是无趣之极、满腔怒气,满心只想着见到那太监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居然敢把自己关在这无情无趣的土洞里头。 



  却被两名婢女带到一间房前,入了门,绕过屏障,乃是一个大木桶,桶上薄雾腾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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