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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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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中就没有半点的遗憾的,她知道郭荣其实也是懂的。
周宪想了想,没有再多写什么,将一页大半空白的纸张塞进信封后,便让丰哥和宁哥各自执笔写下了童言稚语给郭荣。她只是想再一次地告诉郭荣,她和孩子们,都在大宁宫中等着他回来。
“阿娘,我听王先生说过,阿爹此战乃是奇策。只要收复了燕云,北汉就不在话下啦。”丰哥听王著说起自家同北汉的仇隙,倒很是明白父亲为何亲征幽云的。
宁哥虽然懵懵懂懂的,但是这一个多月,他还是挺想念父亲的,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的,但是那几句随着先生读书习武的话还是说明白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少吃点心陪妹妹玩儿。
周宪看了看两人的信,心中的担忧去了一些,将其都封好了,又找出自己新做的一件素色战袍,一起包好了,这才让秀淮将其送出去了,此包裹会同中枢的文书一起八百里加急送往郭荣的手上的。
而第二日里,当江南李景过世的消息传来了汴京后,周宪也很快知道了,她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李景这个前世的公公,自己并没有接触多少,但是依旧有着一丝惆怅。想到李煜即将登位,周宪才将心思从南唐那边拉了回来。各人有各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此而已。而吊唁之人,中枢诸相想来已经有所决定了。倒是淮南因为大旱饥民无数的事情,让周宪更加挂了一份心,倒是可以为郭荣尽一份心的,也算是积德了。
“传我的旨意下去,即日起我的膳食比照陛下减等的旨意也减等,宫中用度酌情俭省,换以米粮救济淮南饥民。”
秀淮有几分踌躇,同秀南互看了一眼,才道:“娘娘,奴婢听说中枢相公们已经出了决断,说是已经有了赈灾之文书送出去了。娘娘每日的用度本就不多,如果再俭省,这宫中余下之人又该如何呢?再说了,若是陛下回来知道了,只怕也是要生气的。”
周宪笑道:“之前陛下的旨意,也只是他自己的膳食减等,其余诸人不在此例。我自然同他是一样的。这也俭省不到那里去的,不过是略微尽一份心意罢了。”况且有向训坐镇淮南,理应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两个宫女这才勉强下去传旨去了。
不说周宪这里的事情,只说周宣那边却是满心激动的。她虽然忧愁南唐的未来,但是如今的情景也由不得她退缩了。国后之位她势在必得!所以虽然有钟太后反对立周宣为后,但是却没有有力的说辞来反对,最终她还是如愿地做了国后,虽然比李煜登位要晚了一个多月。
“娘娘,恭喜娘娘!”周夫人看着长女一身大红凤袍,仪态大方高贵,满脸都是笑意。
周宣翘起手指,看着染成红色的指甲,手指上光芒璀璨的戒指,抿唇浅笑。小妹没有进宫,甚好。也免得自己对她动手了。这个时候还不是和周家扯破脸的时候。
“大公子被封为世子,娘娘您这位置就稳妥啦!”周夫人想到世子的位置没有定,就说了一句,她以为大外孙仲寓的世子之位是一定的。岂料皇太后说世子不宜定得太早,且仲寕算是前太子弘翼的嗣子,也有登上世子之位的可能,还是看看再说。李煜便没有提世子之事了。
周宣脸色沉了沉,钟太后如今还想着给自己下绊子,她心中气很是不顺,李煜对钟太后很是孝顺,自己目前也只能委屈求全了。周宣心思急转,想到了其他事情上,同赵匡胤的联系倒是该加紧了。大周的皇帝北征,赵匡胤应该也是随征的将领了,应该等到大周皇帝一死,周宪做了寡妇,赵匡胤就会黄袍加身吧!周宣对自己能想到大体历史脉络很是满意,周宪,即使她如今是风光的皇后,以后还不是守着孩子日夜担心受怕的寡妇一个?
周夫人见周宣的脸色先是不好,后又转好,以为她是有了主意。便低声道:“娘娘您虽然贵为国后了,但是太后那里还是多多走动一番吧,她毕竟是你的婆婆国主的亲生母亲。如今不是王府里,这皇宫之中什么都多,美人更是多,没有了婆婆的欢心,这正妻也不会好过啊!”
周夫人担心的,自然是钟太后会等先帝大葬之后,会乘机向后宫填充更多的美人,以分薄女儿的身上的恩宠。
周宣自然知道周夫人的意思,她摇了摇头淡笑道:“母亲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心中有数。”
周夫人见周宣成竹在胸的样子,想到长女一直以来表现得聪慧和强悍,便将不再担心了。事情一毕,周夫人就出宫出了。不久之后,皇宫之中就传出了国后自许佛门代替国主和她自己为先帝礼佛三年的事情来。不管人们心中如何想,表面上,大家都是一致称赞国后的仁孝。自唐末以来天下大乱****理道德都被抛诸脑后了,如今周宣这么一出,倒是让聚集金陵的读书人称道了。
当然周宣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自己这个儿媳为公公如此了,那么作为儿子的李煜,便更要守礼了。后宫之中这个时候就不会进什么美人了。
钟皇后当然知道周宣这样做的意图,只是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看向延福宫中李景的画像,下定决心般道:“我知道皇上你走时最不放心的就是重光了,你放心,国事上我无法做什么,但是绝对不会任由一个女子将他捏住,毁掉祖宗创下的基业。”
而这个时候的赵匡胤,早已经入了剑门关,进入了成都府。一路之上,但见蜀国秀丽风光,感叹大好河山之美,更是为此地较之开封还略胜一筹的繁荣而惊叹。
“二哥,蜀国山川秀丽,成都富庶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韩重赟也道。“若是陛下让咱们哥俩做的是征蜀的前锋将军就好了,比做使臣可要风光多了。”
赵匡胤闻言一笑,自己虽然想随天子亲征以求立功,但是契丹势大,诸将中许多人都是有惧意的,加之幽云一地苦寒,便是有天子压阵,只怕也很难讨得好去,想来会有人劝请陛下回朝了,而以陛下的心性,那些劝解之人只怕讨不得好去……说来,他也不大理解陛下为何执着于收复幽云,而置富庶的两川同江南不顾呢?摇了摇头,他看了眼离自己两人又几步距离的文官使臣礼部小吏徐台符,笑容便淡了几分。
他们入川后,主事之人是这文官小吏,幸好那徐台符也知道轻重,对于赵、韩两人的话语倒是很恭敬。
跟着两人身后的一文士打扮的书生却笑得富有深意,对着赵匡胤道:“陛下遣指挥你来蜀,也并非全无所图的,只要我们从中多做些事情,所立之功勋就会不下北征契丹了。”
赵匡胤看向书生,笑道:“则平有何高见?”
书生看了看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处并非说话的好地方,不如待回了驿馆,在下详细和指挥分说?”
赵匡胤应了,倒是韩重赟暗地里撇了撇嘴,暗想这赵普还真是会故作高深,在这蜀地还能立下什么大功不成?(赵普,字则平)
“两位将军,蜀国的枢密使王昭远府上送来了帖子,说是设宴共庆我大周陛下的大捷呢。”赵匡胤带来的士卒将一封书信送了上来。
赵匡胤摆了摆手,同赵普对视了一眼。
“指挥,看,这个机会来了。”赵普微笑,随即细细说给了赵匡胤和韩重赟听了。
赵匡胤听完起身,在厅中踱步了半天,眼中光芒大亮,只是面上还有意思犹豫:“我当初出汴梁城时,陛下曾交代,稳住蜀国便是目的。若依着则平你所言,事成则好说,若是事败,我等众人失了性命不说,只怕家人也要受到牵连了。”
赵普笃定道:“指挥若依我所谋划,此事有八分胜算。到底如何行事,在下全听指挥你决定了。”
赵匡胤沉思了片刻,看向韩重赟道:“我们兄弟一场,哥哥我有意谋这场棋局,若是韩兄弟你担心,可先行离去。”
韩重赟听赵普说时,便已经心动了,大声嚷道:“富贵高位在于人,兄弟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自然是跟着赵二哥你干这一场了。”
“好!”赵匡胤大喜,随即让人依照之前赵匡义留下的联络方式,将消息送了出去。
而赵匡义,在郭荣亲征契丹月余大捷的消息传来后,更是受到了孟昶的信赖。接到兄长送进来的消息后,他心中狂喜不已。他深知孟昶这样贪图享乐和女色之人,也绝对不是什么铁骨铮铮之人。他猜想着孟昶心中或许已经动摇了,只差一个最完美的借口。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而赵匡义猜想得确实很正确。孟昶心中惧怕周军之势,但是他登上皇位近二十年,让他学江南的李景一样自去皇位号称国主奉中原为正朔,他的自尊心和帝王的傲气让他不能那样做。但是见过了赵匡胤等人的强硬后,他知道,同中原的郭荣比起来,自己并无胜算。这样犹豫之中,孟昶想起了他以前最为信赖的“好兄弟好臣子”王昭远来。
王昭远对赵匡胤等人送去了帖子,不过是想试探一番罢了。他虽然自己吹嘘熟读兵书,知晓兵事,但是事实到底如何,也知道他自己心中最为清楚的。听到皇帝的召见,想起之前他的冷淡,王昭远心想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皇帝对他再次信任起来才是。
“王相公好。”赵匡义从御道之后步出,看见王昭远,做出惊讶状。
王昭远呵呵一笑,像是他和赵匡义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道:“赵总管倒是大忙人啊!哎,说来我也给令兄送去了请帖,若是令兄没有空,赵总管若是能赏脸,王某也是高兴之极的。”
赵匡义淡笑道:“兄长确实很忙,在下听他说他们不两日就要启程回中原去了,如今周国倾重兵北征契丹,兄长自然不能在蜀地久留的……瞧我这脑子,一想到兄长要走了,就很是难过。毕竟自我来蜀国之后,我们兄弟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王昭远听了心头一动,笑着朝赵匡义拱拱手,往孟昶的永龄殿去了。
赵匡义抿紧唇,目光森然地看着王昭远的身影消失,嘴角才勾出一丝满是恶意的笑容。
王昭远听了孟昶的话后,知道他这是被周军之势吓怕了,但是他心中却是另有打算的,如今周国倾国之力北征,秦凤乃至关中一带必然疏于防护,若是自己这个时候领军出征,大败周军应该不是难事。不仅能让自己的威信上升,在陛下这里说话也就更有分量了。
“陛下,如今郭荣全力北伐,正是我蜀国乘机出兵关中的最好时机啊!赵匡胤等人前来,不过是了让我国心生惶恐不敢生出出兵之心思罢了。”
孟昶觉得王昭远此言很有道理,再一想南唐的李景,他虽然还是有些惧怕周军之势,但是无疑王昭远的话,对他的诱惑更大。也是,若是能乘机将秦凤四州夺回,甚至将关中据为己有,蜀国之势必将大震了。
王昭远见孟昶有所动摇,忙趁热打铁道:“陛下,臣以性命担保,此次出战定万无一失。”
孟昶起身,拍了拍王昭远的肩膀道:“如此,蜀国之国祚便赖昭远你了。若是此战功成,朕拜昭远你为开国公,仪同三司。”
王昭远心中狂喜,又是一番保证后,这才去了枢密院的官署。而孟昶,自然要召见众臣说出兵之事了。
赵匡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马上就将消息传了出去给赵匡胤知晓了。看着巍峨的蜀国宫城,赵匡义伸出手掌,顿生一种将众人全都玩弄于鼓掌之感觉来。难怪有人想执掌乾坤翻云覆雨呢!
赵匡胤一收到消息,就和韩重赟、赵普等带着二十多名随从匆忙出了驿站离开了成都城,因此当蜀国兵马将驿站围起来时,也只是抓住了徐台符几个文人。
赵匡胤等人逃离,也彻底让孟昶下定了听从王昭远建议的决心。即便许多臣子劝说孟昶谨慎用兵,但是孟昶心意已决,随即蜀国兵马大动起来。而赵匡胤等人离开了成都府,过蜀道往凤州而去,只因凤翔节度使兼西南边都部署王景在此坐镇秦凤四州。
王景虽然年过六十,但是老当益壮,他早年同郭威的关系就不错,且不像郭崇威、符彦卿等人那样倚老卖老,虽然少了几分谋略,但是行军问政,都是老成持重且较为公正,故郭荣继位之后,一向加恩于他。王景本来有心上奏疏随天子北征契丹,但是想到四州之地至关重要,乃是辖制关中入川的重地,实在不能轻忽。因此心中还极其郁闷的。这日听闻赵匡胤等人求见,禀明了蜀国的异变后,王景不知道有多高兴。
“哈哈哈,好!好!老夫还愁没有仗打,这蜀国人就送上门来了!”王景大笑了一番,对赵匡胤也格外器重起来。
赵匡胤心中松快,蜀地之变,是他的也是匡义的机会!
“韩都头,你说赵匡胤如此作为,就不怕陛下怪罪?居然如此轻忽挑起了两国争端。”一灰布衣裳的汉子跟着赵匡胤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有些不解的问他的头领谢涛。
谢涛眯了眯眼道:“陛下心中如何想我不知道,只不过,这件事情到头来,若是依照他的谋划成了,陛下势必会奖赏于他……”赵匡胤此人心机果然不简单,难怪陛下要自己几人一路上跟着他呢。
西南这边的仗即将打响,而远在燕云的郭荣,早前对着有畏惧之意的诸将道:“当年晋出帝石重贵对契丹宣战,尚可取得白团卫大捷,契丹人几乎全军覆没,耶律德光也差点被生擒。之后若非是杜重威、李守贞、张彦泽几人的倒戈相向,汴梁城何故会陷落在契丹人的马蹄之下?今日我大周比之当年的石重贵时强大了不知道多少,朕也自认比之耶律璟要胜几分,尔等倒是反过来惧怕起契丹人来了?朕真是好生不解呀!”
在座的有退意的诸将还能说什么?只能燥得满脸通红羞愧不已。而张藏英等经常同契丹人敌对的将领,心中则暗自高兴着,陛下这话说得好,何止是陛下不解,就是他们这个大老爷们也不解,大周军队并不比契丹人弱,还怕他个鸟?
“末将请战!”张藏英率先掀袍跪倒。
“末将亦请战!”先锋都指挥使刘重进、义武军节度使孙行友以及李重进、张永德、韩通、白重赞、刘晟等纷纷出列跪倒。
其余脸红耳燥的诸将像是韩令坤、王审琦、李继勋等人在郭荣的目光扫视下,也纷纷跪倒。
“很好!刘重进,朕命令你立刻率先锋所部攻打固安城,曹翰,你随刘节帅一起作为策应边锋;李重进、韩通你二人分率所部攻打涿县,张藏英,你则率部向北阻拦向幽州靠近的契丹骑兵,至于孙行友,你即刻率部向西北方向的易州进发。至于其余诸将,明日起随我渡河,三日之内,朕要看见幽州城的墙头!”
张永德想了想道:“陛下,末将猜测契丹人或许派使者王北汉去了,是否要分派一部兵士向西以防北汉人乘虚而入?”
郭荣前世乃是派了李重进带部向西而去的,虽然李重进所部当年在井径口大败北汉军队,但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就因为病重已经不得不回转汴梁城了。
“永德所言,朕早就有所防备了,早在离汴梁之时,已经传诏令给了建雄节度使杨廷璋、昭义节度使李筠以及镇州节度使武行德三人,势必不让北汉人乘虚而入。”
众人心中这才又惊又佩,收起其他心思,只想着几日后和契丹人的大战了。
郭荣让众人散去,这才靠坐在大椅之上,有些叹息。天下之大,知他心意和抱负者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此时,他脑海中想的不是明后日的大战,而是远在汴梁的周宪,内心里少有的生出了几丝倦怠之意,多了几分柔情。
天子营帐不远处,几个挂带持械的亲兵在巡视,其中有两人便是阿久同郭孝仪。他们两如今被编在了陆二虎的亲兵帐里,听闻大战在即,莫不是欢心鼓舞!天子最喜同士卒一起上阵杀敌,他们这些亲兵们也有了立功杀敌的机会。风华正茂的少年们,谁不想征战沙场一举成名?
“诶,听说了没有,陛下发了老大的火,想来那些个人不敢再提什么撤兵了。”郭孝仪撞了撞阿久的肩膀低声道。
“不是说张藏应将军、刘重进刘节帅等几人匆匆而出了么?看来是不会回撤了。”阿久眯了眯眼,他早明白了自己这个天子姐夫的性子,那些个内心胆怯之人,还真是不信邪呢!见到白重赞这个未来泰山大人的身影,阿久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惹来郭孝仪的偷笑。
秘境之结驱敌之厉
“这里是汴梁?”郭荣有瞬间的迷茫,随即他便知道自己在做梦,他穿过汴梁城宽阔而笔直的街道,没有一个人看见他。
郭荣很久没有做梦了,这样清晰的梦,还是第一次。“此时的我应该是在北征契丹的途中,为何会在梦中回到了汴梁都城里?”郭荣停了片刻,往汴梁皇宫去了。当看见御坐之上的人是谁时,郭荣有些释然,居然梦到前世自己死后之事了。只因那御座之上坐的天子,乃是他前世的儿子宗训,一旁的女子乃是他病重不愈时立下的皇后小符氏。
郭荣看着之后发生的事情,像是隔着很远又像离得很近。
枢密院呈上的战报道说镇定两州有紧急军情送到,契丹人将大举入侵镇定两州时,群臣慌作一堂。不见惊慌之色的,是石守信、王审琦等人。郭荣冷笑,这所谓的入侵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赵匡胤的野心在当初自己任他为殿前都检点时已经彻底点燃了吧!
御座之上的宗训不过七岁的孩童,符氏更是一介女流,范质等人闻言都起了惊慌之心。范质为中枢首相,便欲以赵匡胤为大将出征。
郭荣看着赵匡胤故道兵少将寡,不能出战等辞,看着范质同中枢诸相不辨战报真伪,委赵匡胤以大权,可以调动全国兵马。听见他在营帐中同赵普等人的密谋,看着他黄袍加身,看着不过数日汴梁城旗头变换,看着自己的妻儿幼子零落,看着汴梁城里四处逃逸的百姓庶民,看着开封城在外族的大军之下被掳劫践踏……
三百年的秘境岁月里,郭荣只能空悲愤而已。如今再见一次,那怒火依旧是高涨的。若说他之前完全不记恨赵匡胤是不对的,他虽然很清楚乱世立幼主,必然会出乱子。但是心中不是不失望的。但是真正让他痛恨赵家兄弟的,还是他们对于外族的怀柔之策,最终受其害的是中原的百姓。
郭荣抿紧了唇,这个梦的用意何在?
“自然是让父皇您不要忘记了你此世重生的初衷了。”少年男子的嗓音突然在郭荣身后响起。
郭荣回头一看,有片刻的失神,只因这少年长着一张同他有七分相似的脸庞,少年大约十**岁年纪,一袭蓝衫布衣,但是却不掩风华。前世今生,自己的孩儿里活到这么大的,也只有宗训?
“你是宗训?”郭荣不由得问出了口。
“父皇莫非只记得宗训皇兄不成?我是宗诲。史书记载孩儿不知所踪,其实孩儿流落到了北海。”宗诲道。
郭荣随即忆起这是在自己的梦境之中,缘何宗诲会出现?“前世今生,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宗诲却道:“看父皇如今的气色神情,应当是吃过不少您如今的皇后周氏秘境中的果子了。父皇曾许下三十年治理天下之宏愿,宗诲无能,求不得三十年,周氏皇后愿意以来生折换父皇你今生的寿元,也只是换来二十年与父皇你……”
郭荣听到后面的话语,却是一怔,随即脸色变道:“你是说娥皇用她的来生来换我今世的寿元?”
宗诲眉头微微一挑,道:“莫非她没有告诉父皇你?倒是个情深的女子。”
郭荣心中翻滚起巨大的波浪来,半晌没有说话。
“父皇的抱负是什么,我们都知道,此生此世若不能得偿夙愿,又为何重生一世呢?家国天下,该当如何,父皇未必仔细斟酌一番才是呢。”宗诲说着朝郭荣一拜:“另,今日之会面,宗诲也算是一偿夙愿能亲见父亲你一面,以后世间便不再有宗诲其人了。如此,父皇保重!”
郭荣还待再追问,却嘴唇一动,他猛地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还睡在营帐之中的床榻上,一边的木板桌上一小灯发出昏黄的光泽。
郭荣先是看了一眼更漏,这才细细回忆起方才梦中的情景来。娥皇用来生换自己此生的寿元,自己有二十年的世间治理天下,世间再无宗诲其人。思来想去,郭荣隐隐猜到宗诲流落北海之地后,怕是有了奇异的境遇,所以才能入得自己梦来告知原委。重生的初衷,最初的夙愿?自己怎么敢忘又怎么会忘?既然死劫已过,日后的大战,朕绝不退缩分毫!摸了摸枕边的竹笛,郭荣心中又喜又痛,如今是显德五年,也就是说还有十五年的时间么?娥皇,自己居然也成了让你不幸之人了么?
虚空之中,一蓝衫女子悠然飘至,拍了拍宗诲道:“怎么,见着了父亲舍不得走啦?”
宗诲摇摇头:“当年一路颠沛流离,甚是不理解他,若是将皇位传于张永德,我是否会过得【文】这般辛苦。但是后来年【人】长方知,盖世豪杰【书】也是人,不过抱有一【屋】丝私心不过信错一人罢了。后来数百年读史书,对他愈加敬佩,也有着猜想,若是真给他三十年,这天下是否是另一番模样?”宗诲说着,眼角却流露出一股戾气,“天道不许,我偏要逆天而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苍生重还是天道贵?”
“好啦,知道你最厉害了。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并没有真的用周后的来生换他的寿元呢,而且他治世也不止剩下十五年吧?我又不是十殿阎罗,可没那大的本事。”女子拉着宗诲的手臂道。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为人之时的生父,让他过得幸福一点,我这人子也算是尽了最后一份孝心了。”宗诲说着,目光看向早出现在一边的白袍男子。
“确实算是尽了一份孝心,我也代替母亲多谢你了。”白袍男子神情温和,对着宗诲道谢后,看向蓝衫女子的目光温柔似水。
“何必言谢,当初我们协议合作,若非你说动阎君,也不会有今日一切。”宗诲脸色不大好地对着白袍男子道。
“哎呀,白使,我记得我和澜有事情要处理,我们要先走了。对了,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的好。”蓝衫龙女抢在澜(宗诲)吃醋前连忙道,随即消失了。
白袍男子箫看向郭荣,见他凝视着竹笛的神色,心中叹息这个人,确实比父亲李煜更加值得托付终身。
“世间已没有了宗诲,又岂会还有仲寓?”箫低语道,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虚空之中三人的对话,郭荣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好不容易将满心的繁杂理了理,随即披着外袍,举着灯盏又去看舆图去了。
“来人,去将驸马都尉张永德请来。”郭荣也不瞧天色已经是四更时分,径直吩咐道。
张永德睡得很熟,被亲兵叫醒后,知道是天子召唤,也不啰嗦,麻利地洗了把脸,就往郭荣的营帐去了。
“辽南京(即幽州)守将是萧思温,你可知道他的其人其事?”郭荣指着幽州城直接问道。
张永德所知并不多:“末将只知他出自契丹大族萧氏,听说平庸无能并无大才。”
郭荣颔首道:“你说得不错,萧思温出身极好,他的妻子乃是耶律德光的女儿燕国公主,他的叔叔是现在的辽国宰相萧敌鲁。而他的长女萧胡辇则是嫁给了耶律璟的弟弟太平王;次女则嫁给了耶律景的堂弟赵王。他也确实没什么才干,能够做南京留守,也是托了他的出身好之故。如今我周军携克三关之声势,幽州并不难破。”
张永德没想到皇帝知道得这般清楚,笑道:“陛下已经已胸有成竹,如今又有何可虑的呢?”
郭荣道:“萧思温不足为虑,不过,如果幽州北面真的集结了大批的契丹人,也不是那样简单就能够打发的。所以兵贵神速,一会天色一亮,朕便下令全军用饭后从水路走白沟河,快速行军至涿州的西南边,同重进所率大军会合围攻涿州!”
郭荣知道如今契丹内部纷争厉害,但是也不是人人同皇帝耶律璟那样没脑子,比如说北院大王耶律屋质,有胆气更有谋略,是契丹人中少见的能人。另有南院大王耶律挞烈,此人沉厚多智,有任重才,其部族手下多是能征善战之辈。所以半月之内若不能攻克幽州的话,之后的恶战就避不可免了。
张永德应诺,想起郭荣对石守信等人的态度,踌躇了片刻还是劝道:“李继勋、石守信等人自先帝时就在军中效力,他们反对陛下强攻幽州,也许并非是惧怕契丹人之故,陛下也不要太苛责了。毕竟大战在即,若是军心有怠,只怕会影响陛下的大计的。”
郭荣想起之前梦中这几人的行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只是当着张永德的面不好明说,好半天才道:“朕听闻刘广义的妻子符氏病逝了,永德你也应该关心关心你这心腹大将了。朕听皇后说过,彰德军节度使王饶家的三娘子,心性敦厚为人贤淑,如今正是二八芳龄,倒是和刘光义很般配呢。你不如问问他,若是愿意,这门亲事,朕替他保媒了。”
张永德有点转不过弯来,皇帝刚刚在说行军打仗以及军心稳定之事,如今怎么说起了保媒之事来了?“好,微臣一会会同他提提的。陛下您都亲自开了口,他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
郭荣笑得很有深意,王饶的女儿嫁给了刘光义,那赵匡胤的第二任夫人再去找谁呢?至于李继勋和石守信等人,前世自己让他们在军坐大,确实疏忽了,今生自然不会犯同样的错。
天色微亮之后,雄州的百姓们发现驻扎在城外的周军悄无声息地少了大半,纷纷惊奇不已。
大周大军离开之前,郭荣留下了韩令坤为霸州都部署,张铎为副,石守信为雄州都部署,高怀德为副,各率一步驻守安民,既然他们“惧怕”契丹骑兵,便在后方安民吧。这才乘着舟楫沿河往上有而去。郭荣在大舟之上也没有闲着,找来了众多将商议起围攻涿州之事来。
“涿州守将萧齐列,性暴虐,涿州汉人苦不堪言。然而最妙的是,涿州刺史韩绍龄是个汉人!”郭荣静静说着之前李浣送来的情报。
众将闻言都是心有所动,张永德双眼大亮:“陛下的意思是,咱们派人潜入涿州城散布谣言,只要萧齐列一怀疑韩绍龄,内讧一起,以涿州城一万余人的兵力,我军攻克城池便不是难事了。”
韩重笑着补充道:“陛下以大义之名收复涿州,城中大半汉人定是欣喜不已的。”
白重赞闻言大声道:“咱们这水路虽然走得虽然不费力,但是却比李帅那里慢了不少,要是咱们到时,他们已经开始攻城了,这谣言还如何传?”
郭荣淡淡一笑:“一样地传,不怕萧齐列不生疑心。”
当郭荣一行大军弃舟上岸赶至涿州城下后,李重进果然已经率部在攻城了。
涿州城乃是幽州的门户,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城高池坚,驻守涿州的守军有有一万余人,其中过半还是汉军。虽然粮草充足,但是只要是联想到之前周军攻克的几州都是因为汉人将领投降的,城中契丹人的心情可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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