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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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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同时,那岳太刚一声冷叱,身形暴起,斜飞上半空,陡然双臂一振,身子一个转折,头下脚上,手中的一柄八钩鸡爪镰“呛啷’地张了起来,直朝南幻岳头上罩击下来!

这种上下夹击的绝招果然狠毒无比,南幻岳在此情形之下,如果仍想保住坐骑,就势必将上空整个交给了敌人。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心念俾闪电般一转之下,南幻岳衡情度势,只好决定牺牲坐骑,先对付了上面的岳太刚再说。

于是,他一声怒喝,双足一蹬踏镫,身形笔直腾空而起,“寒水红”骤化一缕银光,迎着飞罩下来的八钩鸡爪镰击去。

那岳太刚号称“八爪飞鹰”,轻功自然是高人一等,何况他这一下是为了配合展森等人的暗器攻势而使出的虚招,因此,他一发现南幻岳的身形离鞍飞起,便立即双腿一拳,凌空一个倒翻,朝后飞掠而去!

“呛”的一声,南幻岳一剑击出,只削断了鸡爪镰的一枚倒构,岳太刚人已飞了开去,脱离了寒水红的剑气范围。

“唏聿聿……”一声健马哀嘶,南幻岳的坐骑在失去了保护的情形下,立时被无数暗器射得像刺猬一般,发狂地奔腾了两步,“砰’然翻倒地上,四蹄一阵乱蹬,口中哀嘶不绝!

南幻岳在空中眼看坐骑遭害,心中那份悲痛愤怒,刺激得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沙声叫道:

“展森,你这个卑鄙的东西,还我坐骑的命来!”

叫声中,身子在空中一拧,疾逾闪电,斜刺里朝展森飞扑过去,“寒水红”如同千百道从天而降的雷火,发出撕裂人心的悦啸,迎头向展森罩下!

这一下子可把属森吓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南幻岳在空中的身法会变化得这艇快捷,耳听喝声未毕,跟前已经寒光罩体,前后左右以及顶门上面,尽是“寒水红”的耀目光华,森森的剑气,直教他骨髓都冻僵了!

在这情势之下,除非他会地遁,否则的话,别无他途,只有死路一条,不但是死,并且还要比那马儿死得更惨!

当然,展森是不可能会地遁的,可是,他决心不甘心睁着眼被人乱剑分尸,他仍然要挣扎,他猛然朝地下一扑,足尖奋力一跃,身子就像箭一般紧贴着地面往前疾窜而出!

冷冷一哼,南幻岳厉叱道:

“展森,在我‘寒水红’剑下,你还逃得了吗?”

剑啸划空,“寒水红”就像一根追魂夺魄的长鞭,紧跟着展森的身形扫卷过去,那凛人的剑气,荡起地上的积雪,就把展森给蒙住了!

“啊”一声哀嚎,白蒙蒙的雪花飞舞中,冒起一般猩红的鲜血,一条左腿已跟展森分了家!

眼看展森命在须臾,白虎堡的爪牙们齐声呐喊,各将手中的暗器拚命朝南幻岳射去,一时,千百点寒星像蝗虫般密集飞出,夹着撕风锐啸,尽向南幻岳身上要害招呼!

身在空中,南幻岳不得不撤回追杀展森的长剑,舞起一团银光,将自己的身形保住,击挡射来的暗器。

展森趁这个机会,身子一个翻滚,横里滚了开去,咬牙强忍住断腿的剧痛,独脚一撑,又蹦出了几尺远。

“叮叮铮铮”一阵脆响,南幻岳击飞了射到的暗器,他也无法再到空中飞腾,身子一沉,落下地来。

这时,展森已无法支持,“砰”的一声,结结实实摔爬在地上,直痛的哼哼不绝。

南幻岳冷厉一笑,一跃上前,寒水红抖的笔直,朝展森的右腿扫去,口中大喝道:

“姓展的,把你这条剩下的狗腿留下来!”

“呼”地一道白光从横里飞来,“铮”然巨震,硬将南幻岳那柄无竖不摧的“寒水红”给挡住了!

空中爆起一莲火花,南幻岳感到白光之中,劲力大得惊人,不由心头一凛,急忙檄剑后跃。

那道白光也被寒水红剑上所蕴的劲力震的荡开一边,突然收敛,只见陈三姑满头白发蓬飞,拄着虎头钢拐,老眼中厉光电射,凝视着南幻岳,沙声道:

“姓南的果然有点门道,但你要赶尽杀绝,就未免太狠了!”

这时,那幸免于“寒水红”剑下的展森已被飞跃过来的岳太刚揪起来,退到一边,交给两名爪牙上药裹伤。

森然一笑,南幻岳冷冷道:

“陈三姑,你说我姓南的赶尽杀绝,莫非你们这种卑鄙的手段,就算不得心狠手辣了?”

“嘿嘿”一笑,陈三姑阴森森的道:

“射人先射马,姓南的,这道理你该懂得?再说,若非如此,你肯乖乖站在老身面前说话?”

仰面一阵狂笑,南幻岳洒脱地笑道:

“好个射人先射马,陈三姑,多谢你这句话,启发了我的灵感!”

陈三蛄莫名其妙地贬了眨眼,沙声道:

“老身这句话启发了你的什么灵感?”

南幻岳傲笑道:

“这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

陈三姑一室,道:

“这……”

南幻岳笑道:

“擒贼先擒王,对不对?陈三姑,这下子你该后悔了。”

陈三姑“嘿嘿”冷笑道:

“姓南的,你说这话未免早了些,焉知后悔的不是你?”

斜垂地面的“寒水红”徐徐扬起,南幻岳冷声道:

“如今,我们已经面对面了,是谁后悔,马上就见分晓,你还等待什么?”

“不忙!”

陈三姑钢拐一顿,沉声道:

“咱们之间终需见个真章,但动手之前,必须先把事情弄清楚,免得你死了,老身就无法打听了。”

南幻岳毫不生气地笑道:

“你想打听什么?是不是关于潘巧怡的事?”

陈三姑沉声道:

“不错,老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把这贱婢的下落说出,老身决不伤你一根毛发,让你带小姑娘离开。”

冷冷一笑,南幻岳撇唇说道:

“说得好听,难道我的马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送了性命,用不着偿还了?”

陈三姑干嘿了一声,道:

“那是你先动手杀了白虎堡的人,又不肯下马跟老身说话才会有这事发生的,这笔帐只能算在你自己身上。”

南幻岳冷笑道:

“抱歉,这种糊涂帐我不会算。”

陈三姑沉声道:

“管你会不会算,但无论如何,今天你若不给老身一个满意答复,嘿嘿,称姓南的就休想离开!”

洒然一笑,南幻岳冷冷道:

“好说,你陈三姑今天若不还南某人一个公道,嘿嘿,恐怕你们白虎堡的人一个也不能离开哩!”

这时,岳太刚已督促手下将展森的断腿伤口包札妥当,大步走了过来,厉声道:

“老太太,这小子牙尖嘴利,不给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老实的,属下看来,该动手了!”

陈三姑一摆手道:

“不忙,今日不怕这小子会飞上天去,总得把那贱婢的下落弄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南幻岳沉声道;

“陈三站,你听着,要想在南某人口中说出潘巧怡的下落,那是休想,你如果认为还算是个人物,那就放马过来,咱们一对一见个真章,否则的话,南某人就要不客气,拿你的爪牙们的狗命来偿还我坐骑的性命了。”

厉叱一声,陈三姑虎头钢拐一顿,老眼中寒芒电闪,厉声道:

“姓南的,休要给你面子不要,老身念你在江湖上算是条硬铮铮的汉子,不忍见你为了一个淫荡无耻的贱婢而弄得身败名裂,所以才站在江湖道义上,一再对你忍让,只望你能探明大义,与老身好好合作,大家不伤和气,否则的话,哼!你当真以为老身怕了你?”

南幻岳微晒道:

“想不到你口中,居然还会吐出‘江湖道义’这四个字来,大概这四个字的价值,近来已经大跌,跌到不值半文了吧,嗯?”

冷哼一声,陈三姑抬手一指,道:

“姓南的,你瞧瞧那位小姑娘,如果老身不讲道义,她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马鞍上么?”

掉头望去,南幻岳看见敏十娘果然安详地坐在马上,似乎刚才那一幕凶狠的搏杀,并没有使她受到重大的惊吓,不由放心地笑了笑。

狄十娘也回报他一个平安而信任的微笑,显然,她对这位南大哥给以绝对的信心,同时,也暗示他尽可放手施为,不必以她为念而致束手缚脚。

南幻岳点了点头,转对陈三姑道:

“好,冲着你这一点尚有些儿人味的情份上,南某人也不为已甚,伤我坐骑的这笔帐免了,你们走吧。”

摇了摇头,陈三姑坚决地说:

“不行,在你还没有说出那贱婢的下落之前,老身是决不肯罢休的。”

南幻岳摇头道:

“真的很抱歉,我的确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实在无从答复。”

虎头钢拐一顿,陈三姑沉声道:

“姓南的,老身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希望你不要对这愚蠢的事一味固执下去,那对你并没有好处。”

耸了耸肩,南幻岳淡然道:

“我说的是实在话,至于对我有什么好处坏处,南某人都不在乎,对不起,失陪了。”

“刷”地将“寒水红”插回剑鞘,拱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陈三姑一声断喝。

南幻岳徐徐停步转过头来,皱了皱眉,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三姑厉声道:

“姓南的,老身敬你是条仅子,所以才对你一再容忍,哼,你要弄清楚,恐怕旁的人就不会有这份耐性了。”

南幻岳哂然一笑道:

“是么?我倒要瞧瞧……”

话刚出口,陡听一阵阴森怪笑划空传来,有人沙着喉咙接口道:

“南大侠要瞧么,咱们弟兄伙都来了,这下子可得让你瞧个够。”

同一时间,只听狄十娘尖声叫了起来:

“放开我,敢开我……”

南幻岳在笑声入耳之时尚不十分在意,及至听到了狄十娘的叫声,不由得猛吃一惊,霍地转身望去,顿时,惊、怒、急、恼一阵涌上心头!

     柳残阳 》》 《千手剑》

三十八、失误遭威胁

    

茫茫的雪花飞舞之下,狄十娘已经不再坐在马上,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夹持着,那白衣少年生得獐头鼠目,身材瘦削,一脸的奸猾相,双手紧紧接着狄十娘。正在大揩其油,口中发出得意的“嘿嘿”淫笑。

旁边,站着“浮图岗”的大当家,“秦广大”齐用斗,他后面则露出“金扣草鞋’吕花的半个脑袋来,两旁,气势汹汹地排开了七八名穿着白色劲装的彪形大汉,个个手执兵刃,威风凛凛。

强忍着心中的愤急,南幻岳转过头来望着陈三姑冷笑道:

“这就是你的江湖道义了?”

陈三姑摇头道:

“不关老身的事,这只不过是偶逢其会而已。”

咬咬牙,南幻岳沉声道:

“好个偶逢其会,如今,你是打算跟他们联手,还是各算各的过节?”

陈三姑皮肉不笑的道:

“随便,如果你姓南的不希望老身打落水狗,最好是乖乖回答下老身的问题,老身抽腿就走,否则的话,哼哼,那就很难说了。”

南幻岳沉哼一声道:

“还是那句话,南某人无可奉告,你如果想保存‘白虎堡’的令誉,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的话,哼哼!南某人绝不在乎这一套。”

说完,也不理会陈三姑的反应,转身大步向齐用斗行去。

岳大刚怒喝一声,便要抢出去拦阻南幻岳,陈三姑一摆手,打个眼色将他止住了。

那边,齐用斗已厉声喝道:

“姓南的站住,你如果还想这姓狄的贱婢活着(奇*书*网。整*理*提*供)的话,就乖乖站着听候老夫发落。”

眼看狄十娘在人家手中,南幻岳只好硬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停住脚步,厉声道:

“吕花,你出来。”

似乎南幻岳当日的威风犹在,目花被叫得身不由主,怯生生地钻了出来,但才走了两步,齐用斗却一声断喝道:

“吕堂主,你怎么啦!”

吕花猛然一震,顿住了,抬手一拍脑袋,尴尬地哦哦遭:

“是……是啊!我……我……怎么啦!”

定了定神,对南幻岳冷笑道:

“姓南的,你发什么狠,须知,今时不比往日,眼前的情势已经完全不同啦,轮不到你呼五喝六了。”

南幻岳怒道:

“贼婆娘,你不是说齐用斗已经瘫在床上,成了废人了么?你好大胆,竟敢欺骗南某。”

吕花哧哧笑道:

“我怎么敢欺骗你呢,南幻岳,那时候,我们大当家的确实被你气得瘫在床上,可是病么,总得会医好的呀?如今,我们大当家不但恢复了往日的生龙活虎,就是一双被你弄断了的手,也配上了两只追你的魂,夺你的命的铜钩啦,嘿嘿,你就等着瞧吧。”

南幻岳哼了一声道:

“真的么,我倒要好好的瞧瞧。”

说着,举步又往前走。

齐用斗蓦地一声大吼:

“站住!”

右手一扬,露出一截黑黝黝、冷森森的钢钩,钩尖搁在狄十娘的俏脸上,冷冷的喝道:

“你姓南的再前进一步,老夫这柄钢钩就要在这贱婢的脸上开一条血槽,嘿嘿,相信你不会希望她破了相吧?”

脚步略一迟疑,南幻岳笑了笑道:

“齐用斗,你用不着拿这个来吓唬我,小心别把你宝贝儿子的狗胆吓破了。”

齐用斗沉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幻岳哧哧笑道:

“瞧你那宝贝儿子多喜欢狄姑娘,他肯让你破了她的相么?嗯?”

齐用斗掉头看时,果然见到他的宝贝儿子齐超雄竟然搂着狄十娘往后退了开去脱离了他的钩尖,不由生气地喝道:

“混帐,你在干什么,想拆老子的台不成?”

阴阳童子齐超雄急道:

“不行啊,爹,你可别拿狄姑娘去吓唬人家,万一弄假成真,孩儿就抱憾终身的了。”

一顿脚,齐用斗吹胡子瞪眼的道:

“瞧你这副窝囊相,还不闭上你的臭嘴!”

齐超雄哭着脸应了声是,却又嬉皮笑脸地凑在狄十娘的耳边低声道:

“乖乖,别怕,我爹不是真心的,只要把姓南的解决了,咱们就回去成亲啦,嗯,来,香一下!”

狄十娘挣扎着把脸挪开,尖叫道:

“狗东西,拿开你的臭嘴!”

南幻岳“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真是什么窑出什么货,齐用斗,南某人真不知道你这‘浮图岗’一方之霸是怎样混的。”

齐用斗老脸通红,回头叱道:

“超雄,再不放规矩些,小心老子揭你的皮!”

这一吼,果然吼的齐超雄不敢再乱揩油了,规规矩矩地夹着狄十娘,暗地里干亲热。

嗯了一声,南幻岳点点头道:

“这还差不多,大当家的,咱们该怎么个谈法?”

齐用斗舐舐嘴唇,道:

“很简单,血债血还,南幻岳,你自己琢磨琢磨好了。”

摇了摇头,南幻岳淡谈的道:

“抱歉,南某倒记不起曾跟你大当家的有过什么血债,叫我如伺琢磨法?”

齐用斗“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吕花已叫了起来道:

“南幻岳,你好意思耍赖皮!”

南幻岳耸了耸肩道:

“我什么地方耍赖皮了?”

吕花狠狠的道:

“你在‘大理府’郊外,惨杀了我们‘浮图岗’的‘白幡使者’钟良、‘黑心棒棰’赵根、‘独眼狼’孙傲,‘黑白无常’文浩、包承才等几各高手,你说说看,算不算得是一笔天大的血债?”

又耸了耸肩,南幻岳漠然道:

“吕花,你可莫要忘了,那一仗中,南某人也身受重伤,几乎把老命丧在当场,嗯,说起来,应该是两不相欠,没有什么债好算了才对。”

齐用斗双手一扬,吼道:

“放你娘的千秋屁,老夫这—双手被你毁了,单是这笔帐你就得加倍偿还。”

南幻岳哮哧一笑道:

“齐大当家的,你这话又说错了。”

齐用斗吼道:

“老夫怎地说错了,难道老夫这双手不是你毁的?”

南幻岳笑着点头道:

“话是不错,大当家这双手的确是南某人砍掉的,可是,南某人可没有四双手,你要南某人加倍偿还,岂不是所望过奢,难以办到么?”

齐用斗厉声道:

“老夫要砍掉你一双狗腿来补偿!”

南幻岳却毫不动气的笑道:

“行,你齐大当家的想怎么干都行,喏,南某人的手,脚都在这儿,那就麻烦你齐大当家的过来砍吧。”

齐用斗阴森森的道:

“老夫还不屑动手,老夫要你自己砍。”

耸了耸肩,南幻岳摇头道:

“抱歉,南某人活了这把年纪,还没有干过这种事,不晓得该如何砍法。”

齐用斗哼了一声道:

“你用不着跟老夫油腔滑舌,你只要想想这姓狄的贱婢性命捏在老夫手里,嘿嘿,你不晓得也该马上学乖了?”’

南幻岳冷冷道:

“阁下也用不着老是拿狄姑娘的性命来威胁我,以我看来,她的性命却是安如泰山,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齐用斗厉声道:

“老夫可不认这个邪。”

南幻岳淡笑道:

“信不信由你,不信你何不动动手看,恐怕有人不会答应哩。”

齐用斗吼道:

“谁敢不答应?”

南幻岳利落的道:

“阁下的宝贝儿子。”

齐用斗冷笑道:

“南幻岳,你这一套挑拔离间的把戏,老夫劝你免了。”

转过头瞪着齐超雄,沉声道:

“超雄,你说说看,为父要宰这妞儿,你舍不舍得?”

齐超雄讷讷道:

“这个……哦……”

当他的目光恋恋地落在狄十娘的脸上,然后抬起头来,望向他父亲时,接触到的竟是如此冷厉森严的眼神,不由得一连打了两个寒噤,硬着头皮道:

“哦,是的是的,父亲要怎样就怎样,孩儿是决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齐用斗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对南幻岳道:

“姓南的你看到了?听到了?”

南幻岳颔首道:

“看到了,听见了,可是,在这种情形之下,要我自己动手砍下自己的手脚来,似乎有些不大合适。”

齐用斗吼道:

“你还有什么有服气的?”

南幻岳沉声道:

“你想想看,假如你喜欢的一个人被人搂在怀里,而你却要自己砍下自己的手脚来,你心里作何感想?砍得下去么?”

齐用斗嗯了一声道:

“有道理,那么,你要怎样?”

南幻岳道:

“归起码,你也要叫你的宝贝儿子把搂着独姑娘的手放开,也许,一十姑娘家还有些什么要方便方便的,总得让她舒服舒服,然后么,我的心里也就觉得舒服些,那时,也许就会慷慨地把自己的手脚砍下来给你了。”

略一沉吟,齐用斗连连点头道:

“有道理,有道理。”

转头对齐超雄喝道:

“混帐,还不把手松开,这半天的油还没揩够?”

齐超雄呐讷道:

“可是,可是……万一她……”

齐用斗喝道:

“怕什么?难道还怕她跑了,快松手,瞧你这窝囊相,真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

齐超雄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搂着狄十娘的手,末了还狠狠地捏了一把。

狄十娘扭了两扭,离开齐超雄的身子,忽然秀眉一皱,双手捂住小腹,转身就走……

齐超雄急忙伸手拖住她道:

“你要到哪里去?”

狄十娘挣扎着道:

“我……我……我要……”

南幻岳笑喝道:

“你这个宝货,女人家的事,能告诉你的么,还不快放手让她去。”

齐用斗侧顾吕花道:

“吕堂主,你陪狄姑娘去方便一下,可不要走远了。”

吕花应了声“是”,行到狄十娘身边,齐超雄只好放手,让吕花领着狄十娘朝雪地远方的一簇枯树林去了。

齐用斗一双鹰日托死地罩住南幻岳,提防着他乘机蠢动,及至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行动的意图时,才暗地松了口气,沉声道:

“南幻岳,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还不动手?”

南幻岳摇头道:

“不行,我要等到狄姑娘安然回来之时,才放心动手。”

齐用斗掉头望去,这时,吕花和狄十娘已经隐没在枯树林里看不见了,于是回过头来道:

“好吧,就让你快活片剩,但老夫要警告你,到那时,可不许再出别的点子,须知老夫的耐性有限,休怪老夫手辣心狠,把那妞儿给宰了。”

南幻岳笑道:

“大当家的尽管放心,狄姑娘福大命大,死不了的。”

齐用斗冷哼道:

“但你姓南的却是死定了。”

南幻岳不在乎地笑道:

“这个,你大当家的也尽管放心,就算南某人想死,还有人不答应哩。”

齐用斗吼道:

“谁不答应?”

南幻岳回头努嘴,道:

“那个白虎堡的老太婆。”

齐用斗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得意地说道:

“南幼岳,说实在的,老夫并不打算要你的命。”

南幻岳惑然道:

“哦?为什么?”

齐用斗阴恻恻的道:

“老夫只要你的两只手一双狗腿,其余的都归陈考太太处置,至于她要怎样整治你,你自已琢磨琢磨吧。”

南幻岳一震道:

“敢情你们事先就商量好了?”

齐用斗得意地笑道:

“算你聪明。”

南幻岳回头望着陈三姑道:

“是这样的么?”

陈三姑漠然地说道:

“谁叫你早不肯对老身说实话。”

南幻岳深探吸了口气,暗道:

“罢了,看来,今天要想两全其美保着狄姑娘离开是不可能了,不如放手一拚,把这班狗东西给狄姑娘垫棺材底,也将就够本了,只,;狄老丈面前又怎生交待……”

☆大鼻鬼☆OCR☆

就在他心中犹豫不定之际,枯树林那边突然爆起一声尖叫!

“啊!”

这是狄十娘的声音,很明显地,她那边必然发生了变故了。

对这声尖叫,反应最灵敏的竟然是齐超雄,这宝货声才入耳,身形已如飞掠起,直朝枯树林那边扑去。

齐用斗忙大喝道:

“回来,那边有吕堂主在,用得着你多事!”

话还未完,齐超雄的人影已隐没入枯树林中,直急得齐用斗连连顿足,却又不敢离开,免得南幻岳有可乘之机。

在这种情形之下,甫幻岳当然也弄不清楚狄十娘竟遭遇了什么事,他心中的着急自也不亚于齐超雄,因此,他双足一顿,紧跟着齐超雄腾身而起,打算追赶过去一看究竟。

齐用斗早就防着南幻岳有这一手,一见他飞身扑出,自是不敢怠慢,一声怒喝,横身跃空,双臂齐扬,拦住了南幻岳的去路。

南幻岳身法快速,齐用斗跃起拦截之际,他己然飞越过了齐用斗的上空,齐用斗双臂一抖,“咔咔”两声,装在断臂上的一双钢钩突然暴长尺许,两只钩尖正好够上南幻岳的脚跟。同时厉声喝道:

“姓南的给老夫滚下来!”

在此情形下,南幻岳自然是保身要紧,当下,双腿一拳,右手倏的往后一挥,“寒水戏”暴然出鞘,耀起一缕银光,反朝齐用斗的钢钩上削去!

齐用斗阴笑一声,双钩交叉一剪,“锵”然一声金铁交鸣,立时将南幻岳的剑锋锁个正着。

这老贼一击得手,更不怠慢,身形一沉,双臂运足全力往下一扯,口中厉喝道:

“滚下来!”

南幻岳没料到齐用斗的一双钢钩竟然是以寒铁合金打造,锋利无匹的“寒水红”竟会削它不断,这时剑锋被双钩锁住,人又在空中无法使劲,立时被齐用斗扯下地来。

幸而他临危不乱,足尖一沾地面,立即功行右臂,暗施“卸”字诀,一抖腕,“呛”的一声,“寒水红”像灵蛇一般滑出了对方双钩的控制。

这时,离幻岳已然愤怒至极,“寒水红”刚一撤回,立即还以颜色,嘎嘎嘎一连攻出三十六剑,疾如狂风骤雨,劲急似万钧雷霞,剑剑攻袭齐用斗周身要害!

须知,齐用斗当日被南幻岳断了双手,气得瘫在床上,日夜苦思报仇雪恨之策,终于给他想出这断手上装上双钩来对付南幻岳的“寒水红”九尺软剑的绝招,却没料到仅仅是昙花一现,方一得手就被南幻岳化解了。

此际,眼见对方剑势如怒诲狂涛般涌到,不由急怒交加,厉吼一声,双臂齐挥,伏身急进,竟然是打了个同归于尽的主意,两只钢钩朝“寒水戏”的剑锋上猛碰硬架,丝毫也不躲闪让避。

顿时,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爆起了一蓬蓬耀飘火花,“铮铮锵锵”之声响似连珠,震耳欲聋!

南幻岳也没料到齐用斗竟然会这般不顾性命的打法,唯恐剑锋又被他双钩锁住,因此在攻势上不得不稍微放松一些,一方面寻思如何破解之策。

刹那间双方已互攻了数十招,兀自不分胜负。

忽地,在震耳的金铁交击声中,划空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娇叱:

“住手!”

可是,在这种近身搏斗的场合里,却是谁也不敢先行住手,二人闻声,招式仍自不敢丝毫怠慢,同时都用眼角余光朝叱声来处望去。

这一望之下,南幻岳不由心头大喜,而齐用斗却恍惚脑门上挨了一记闷棍似地,整个人都呆了!

只见齐超雄垂头丧气地似是一头待宰的羔羊,被一个身穿翠绿衣裳的女子押着,踉踉跄跄的从枯树林那边走了过来。

这个翠绿衣裳的女子赫然竟是那恨透了南幻岳,伤心远走的潘巧怡!

虽然猜不出她突然出现的用意,但南幻岳已感觉出来,狄十娘的处境必然已化危为安了,他暗地吁了口气,撤回长剑,静待情势的发展。

潘巧怡押着齐超雄行至距离齐用斗这帮人马数丈之遥便停了下来,娇叱道:

“窝囊东西,还不快点叫!”

像老母鸡啄米似地连连点着脑袋,齐超雄一迭声应道:

“是,是,是,我这就叫。”

紧接着就哭丧着脸叫了起来!

“爹,别打啦,快来救救孩儿!”

齐用斗惊急之中,更蒙了一头雾水,呆在当地,讷讷的道:

“超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超雄讷讷道:

“孩儿……孩儿……”

潘巧怡把架在齐超雄脖子上的长剑轻轻压了一下,叱道:

“大声些,说清楚,嗯!”

齐超雄吓得脑袋直往左偏,口中连声应是,立即提高嗓子叫道:

“爹,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孩儿跟吕堂主都落在这位姑……娘……”

潘巧怕低叱道:

“姑奶奶。”

连连点头,齐超雄大声叫道:

“咱们都已落在这位姑奶奶手里啦!”

齐用斗怒道:

“胡说,她是谁的姑奶奶?”

齐超雄急急应道:

“就是咱们家的姑奶奶啊,快点儿过来救救孩儿吧!”

齐用斗这时总算弄清楚了,看情形,不但费了许多心机才弄到手的那张王牌已经换了主儿,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落到人家手里了。

南幻岳哧哧笑道:

“齐大当家的,这下子你可尝到被人威胁的滋味啦!”

齐用斗哼了一声道:

“你跟这女人是一路的?”

南幻岳摇了摇头,落寞的道:

“从前有过一段时间是,如今却已成陌路了。”

齐用斗转过头,瞪着潘巧怡,沉喝道:

“你是谁?老夫跟你素味平生,为何掳劫吾儿?”

潘巧恰笑了笑,正待开口,陈三姑已怒叱一声,虎头拐一顿,飞扑过来,沙声喝道:

“姓潘的贱人,来得正好,老身今天要把你砸成肉酱!”

齐用斗横身一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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