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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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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茂吕木这种天才面前,自己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宫泽知道自己没有才能,也创造不出什么属于自己的作品。但是,他更明白自己不能老是以此为借口,而不求上进。
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放弃文学吧!但是,心中那抹不舍仍旧难以掸去,因为那是个如果自己有才能的话,即使用性命交换也在所不惜的世界啊!
“我好想拥有像茂吕木那样的才能。”
他无意识地低语着。料峭的春风把小文的发髻给吹散了。扶着一头乱发的小文吃吃地笑说:“我不懂什么文学、才能,就算没有那些东西你也是个好人啊!不过,我不喜欢你老是板着脸,希望你可以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小文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河岸走去。
“真可惜,花已经谢了。”
不知道小文在跟谁说话,宫泽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双在河面上嬉戏的白纹蝶。
“那座山的对面或许还有花开着。”
听到宫泽这么说,小文愉快地笑了。
“我好喜欢蝴蝶,因为它们是那么的美,光看就觉得很快乐。”
你比蝴蝶还要美,宫泽强忍住已经到了喉头的这几个字。要是说出来小文也会当作是玩笑吧!这个从乡下来、连口红都不会擦的女人,要不是茂吕木的恋人,宫泽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跟她说话的机会。但是……
她的笑容和不修饰的言语,总能自然地温暖自己的心,只要跟她在一起,宫泽就觉得自己可以开怀的笑。她肯永远陪在自己的身边吗?并非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茂吕木的,他也有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权利吧?
州协不是不知道宫泽执着于她的理由,也了解他的心情,但是懂得放弃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何况小文钟情的不是他,而是早已两心相许的茂吕东。
梦境唐突地结束后,州协惊醒了过来,他思考着宫泽和她转世的“有田”就算更亲近后会有什么变化呢?他怎么想也想象不出更具体的情境。
被州协的怪异举动吓到的隔天,英一在学生餐厅跟濑户了起吃午饭时,突然听到一阵骚动。英一转头往声音的来源一看,州协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五公尺远的地方手上拿着托盘跟几个女孩子说话。英一慌忙低下头,把所有的意识集中在跟前的乌龙面上。
等到听不到声音时,却发现有人正站在自己身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可以。”
英一低头不看州协地回答。公共场所的座位是自由入座,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明明还有其他空位,州协却偏偏选了英一的身旁坐下来。听着他拉开廉价的铝制椅的刮地声,让人觉得颇不愉快。
“英一。”
“……什么?”
即使被叫,英一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你要是一直低着头,小心脸会掉进碗里哦!”
州协那好像在劝诫小孩子的语气让坐在对面的濑户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英一更是羞得满脸通红,无法抬起头来。
“咦!州协你今天怎么没有戴隐形眼镜?”
还止不住笑的濑户讶异地问道。
“戴久了眼睛会觉得不舒服。”
濑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可能是看习惯你的绿眼睛吧!回到原本的黑色后,总觉得怪怪的。英一你也这么觉得吧!”
“还……好啊……”
“英一,你根本没有仔细看啊?”
被濑户这么一说,英一才不得不小幅度地抬起头来。州协的黑眸就在极近的距离凝视自己,比绿色更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让英一一阵心慌意乱,马上又垂下了头。
州协即使在跟濑户说话也会不时瞟着英一,就像不想放过他的一举一动一样。那缠绕的视线让原本简单的把面条送进嘴里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而且指尖颤抖。
英一忍无可忍地把筷子放在碗上。
“你下午没课吧?”
州协面对着英一这么问。
“你今天也不用打工吧?如果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我中午有事……”
就算有多余的时间,英一也不愿意和州协去看电影。
“是濑户说你没事啊?难道他说错了吗?”
才刚撒的谎言不到几秒钟就被拆穿。英一气得瞪了濑户一眼,无辜的濑户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瞪。
“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电影呢?”
“我不太喜欢看电影。”
“是菲拉尔。克力帕执导的新月,你很喜欢这个导演吧?”
他怎么知道?到底是谁把这情报泄漏给州协的?……英一全身掠过一股恶寒。
“你就去吧,反正又没事。”
不知道英一的挣扎,濑户悠哉地劝说。
“我今天没有看电影的心情,不好意思。”
英一端起还有一半没吃的乌龙面起身。
“濑户,我先走了。”
他把碗里的残余倒进垃圾桶里,然后将空碗盘放到厨房的柜台上。州协也随后追来,把碗里根本没吃上几口的食物毫不在乎地丢弃,伸手抓住了急欲离开的英一。
他们开始起了小小的拉扯,拿空碗盘来的学生们好奇地看着他们。在英一粗暴的挣扎下,州协才松开了手。就像解开了手铐的犯人一样,英一迫不及待地奔向自由。他害怕这个向自己步步逼近的男人,就像噩梦中令人心惊胆跳的急促脚步声一样。
在英一走出餐厅时被州协抓住了,他怎么甩也甩不开州协那有力的双手,只觉自己全身颤抖了起来。
“求求你别逃。”
充满迫切的黑瞳。英一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们,他又羞又急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放手。”
“我一放你就要逃吧?”
“我不会逃的。”
听到英一的承诺,那像钢圈般箍住他手腕的手才放开,英一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赤红的痕,就像通电后留下的烙痕。英一不停地用深呼吸来平息自己狂跳的心脏。
“我想跟你说话。”
听到州协的要求,英一想自己要是再逃又会重复刚才的情况。
“好吧……我们到比较静的地方去。”
州协点点头,先走出去的英一用右手搓搓自己被握得近乎麻痹的手腕。
英一来到中庭,在被炼瓦围成的花坛边坐了下来,乏人照料的花坛长了一片茂密的杂草。因为穿过中庭比绕路到停车场近得多,所以英一才坐下来没多久就已经有三个人从他面前经过。
州协紧靠着英一身边坐下,那近得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距离,令英一觉得不快,不觉往旁移了一点。没想到他移多远州协就贴得多近。
“天气这么热……你能不能坐离我远一点?”
除了燥热之外,英一更觉得心烦。经他这么一说,州协才惊觉似地跟英一保持距离。
“如果是我……”
英一不看州协的脸开始说话。炽热的阳光烧灼着他的背,用手摸摸颈项都可以感觉到从指尖传来的跳动声。
“如果是我误会的话就不好意思……”
州协那积极的行为让人想不误会也难。英一婉转地选择词句,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希望你……别再纠缠我了。”
光是说出这几个字,英一的额头就已经渗出大滴的汗珠。
“或许在你来说没什么稀奇,如果你是喜欢男人……同性的话,很抱歉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
州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日光晒得令人发昏,听不到回答的沉默让英一近乎晕眩。
“你别想那么多。”
州协的声音意外地开朗。不由得抬起头来的英一,迎上他似乎带笑的脸庞。因为逆光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有他那一头发闪烁着眩目的光芒。
“以前是我玩得太过分,才会让你有那种感觉吧?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而已。”
如果能够接受州协的说法,或许英一可以觉得安心。但是,他根本不相信州协的话。要是州协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同性恋的话,英一还比较能接受。
英一忘不了他吻自己时那种认真的表情,那只是开玩笑吗?英一虽然不是很了解所谓道德尺度的界线在哪里,但是却隐隐约约觉得州协的行为已经越过了那道防线。
“不用做什么特别的事,只要有空一起看看电影或者聊聊天就行了。”
州协不停地向英一微笑;一起看电影……这种根本就是恋人才会做的事,要自己跟州协去做吗?或许州协会觉得很快乐,但是自己呢?自己也有选择的权利吧?为什么偏要跟一个讨厌的人……人生中偶尔会有像州协这样的人出现,就像磁铁的阴阳两极一样,说什么都合不来。
英一拼命思考着可以摆脱州协的理由。但是,自己既不像濑户那么交游广阔,也不是个每天只会用功的书呆子,而且一个星期也只打两次工,反正赚够买书钱就行了……空闲时间这么多的自己,只要州协开口邀请的话,一定无法拒绝。
英一吞了一口口水,他一定要找到一个非常忙碌又要花时间……同时能让州协无法得逞的理由。啊……有了!
“要玩可以……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没什么时间。”
英一一点也没有说谎后的罪恶感。州协的表情在瞬间整个僵硬,发现了英一正在看他才慌忙回复原来的笑容,不过崩毁过一次的表情没那么快修复。
你想要的只是朋友关系吧?为什么一听到女朋友就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
州协不安地摩擦着自己的指甲。
“是谁啊?”
脱口而出的女朋友,哪有具体的形象?
“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英一简单地带过。
“怎么不告诉我?我很想知道啊!”
见英一不回答,州协苦笑地撩起刘海。
“那我来猜好了……一定是个大方、温柔又细心的人吧?”不知道州协这番推理的根据在哪里,英一狐疑地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跟我说的一样?”
州协低下头又笑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英一倏地抬起头来,额上已浮现细细的冷汗。
“对了……你今天有事不能去看电影吧?那下次什么时候有空?”
“可能要等我打工之后……星、星期五左右吧?”
“星期五。……那就是后天罗?”
英一星期五上的是晚班,下了班也已经快接近九点了,而且隔天是周末,所以被留下来加班的机率相当大。英一心想到时候应该有理由可以拒绝,所以就随意答应他。
“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了,下班后我再打电话给你。”
“也好。这个给你。”
州协拿出钱包,在一张电话卡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后,递给英一。
“我等你。”
英一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的时候却觉得有点晕。一定是被太阳晒太久了,脑袋和身上都是滚烫的。
“那星期五见。”
州协也笑着说星期五见。
“呃……”
终于可以离开州协了。松了一口气的英一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去时,又被州协叫住了。
“你的女朋友一定是个好女孩。”
州协有什么理由这么说?自己明明一句话都没有形容啊!
“是啊!”
英一暧昧地应了一声。州协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掩不住一抹寂寥。
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像针一样刺痛着皮肤。
今天明明是周末,还有一整天课,实在叫人懒得不想动。在第一堂下课后,州协走到走廊尽头一个椅垫已经破了好几条缝的椅子上坐着抽烟。外面好热,第二堂课的教室里虽然有空调,不过从前一阵子就坏到现在,比来比去还是走廊上凉快多了。
州协答应把身体借给宫泽一个月,不过只要有田不在身边的时候,百无聊赖的宫泽就会把身体暂时还给州协。
由位在三楼的复古式菱形玻璃往下望,原本辽阔的校园也足足小了一圈。
往右边看过去,一个男人站在路中间打开背包,不知道在找什么。背包掉在地上,男人弯下腰用滑稽的姿势准备捡起。州协看了半天才发现那男人就是有田。
像往常一样,只要一认出有田,视线立刻跟州协一致的宫泽今天却毫无动静,连一句话也没说。昨天有田的话,对他来说真有那么大的打击吗?感觉到宫泽的沮丧,连州协都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但这不是一开始就预料得到的事吗?谁敢保证他没有女朋友?而且,或许那还是他前世的恋人茂吕木转世的也说不定。
州协从口袋里拿出第二根香烟,轻轻低语了一句“茂吕木鹰雄”。那是宫泽所喜欢的女人——小文的恋人。州协已经数不清做过多少次关于宫泽人生的梦,所以知道茂吕木鹰雄,是跟宫泽的后半生关联相当大的男人。他不但开朗、温和,而且才华洋溢。
从东北的乡下到帝国大学就读,比宫泽大两岁的茂吕木,在学校的课业并不突出,但是唯独爬格子的功力高人一等。光只短短数行文字,茂吕木所要描绘的世界就能清楚地呈现在读者眼前。
茂吕木虽然拥有众人盛羡的才华,却没有一丝傲气,他对谁都和颜悦色,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颗仁慈的心,连躲在路边的小猫都经常分享到他的爱心。
茂吕本所最珍惜的女人——小文,是跟着茂吕木从乡下来的。茂吕木一介穷书生自然没有能力包养一个女人,所以两人的生活都是靠小文在茶店上班及在家里作手工来维持。虽然贫穷,有时还三餐不济,连衣服都缝缝补补,但是他们仍然每天都笑得那么开心。跟出身高贵的大小姐不同,那近乎无知却又天真、坦率的小文,轻易地就让宫泽坠入情网。
州协吐出一口烟圈。不管怎么挣扎仍然无法重来,但是如果能修正的话,他总是尽量去做,能多一分一秒跟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在一起也好……所以他把身体借给了宫泽。然而,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对宫泽的态度感到疑惑的有田无法信任他,还是……本能告诉有田不要跟宫泽太接近。
可以清楚感觉到宫泽正陷入沮丧中的州协,虽然有心帮他,但是却苦于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有田,你来一下……”
在狭窄厨房里洗着碗的英一,停下手边的工作,倏地转过头来。平常总是恨不得不要听到的店长呼唤,今天却像等不及似地。
“能不能麻烦你加班?都已经这么忙了,小吴好像还会晚来。只要两小时就好,可以吗?”
“好的。”
“……老是叫你加班真不好意思,我会算加班费给你的。”
在濑户的介绍下,到这家居酒屋来打工的英一,刚开始只是端盘子,后来一个做了很久的工读生离职后也没有新人进来,不知不觉间,英一就被派到厨房洗腕。店长虽然人还不错,不过钟点费并不是很高,而且还得经常加班,老实说真有点倦了。不过,只今天英一打从心底感谢店长叫他加班,要是再加两小时的话就是十一点,回到家就快十二点了,都已经那么晚好了,州协不可能说还要见面吧?英一在店长出去后,拿出州协给他的电话卡准备打电话。
“你要下班了?我马上去接你。”
“不是……因为店里很忙所以要加班。等我下班时间都已经很晚了,所以今天的约定能不能取消?”
“是吗……”
听得出州协的声音里明显的失望。英一对于自己的毁约产生一点罪恶感。
“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实在很抱歉……”
“我去接你。是车站前那家叫‘万祝’的店吧?十一点左右我会把车停在店门口。”
英一拿着话筒,脸都绿了。
“我下班后会很累,能不能改天……”
“你一定想早点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那……不好意思。”
没有料到州协会这么说,英一急得猛跺脚。
“待会儿见。”
也不等英一回答,州协就自动挂了电话。英一哑口无言地站在原地发呆,经过他身边的同事还开玩笑地说是不是打电话给女朋友。英一无奈地摇摇头挂上了电话。
晚上十一点十分。要是从后门出去的话就不会被州协看到。不过,不知道州协会等多久的英一还是从正门出去。
“英一。”
站在店门口看板旁路灯下的州协,一看到英一立刻出声招呼。他穿着橘色的T恤和七分牛仔裤,在街灯映照下,褐色的头发闪闪发亮。
“辛苦了。”
州协柔和地微笑。
“我的车就停在旁边。”
“你都来了……真不好意思,不过,我可以搭最后一班电车回去。”
一开始英一就打算拒绝。在州协挂断电话后,英一又打了好几次过去,但都无人接听。看来州协一定是在接了英一的电话之后就出门了。
“搭我的车比坐电车快多了不是吗?我就是为了送你才来的啊……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但是……”
“要是有人来拖吊就麻烦了,快上车。”
英一慌忙追到走在前头的州协身后,他不是要坐州协的车,而是想追上去再跟他强调一次。
“上车吧!”
州协把车门打开催促着英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英一,在州协催促的口光和声声央求下,只好勉强上车。州协的车车位相当高,英一费了一番功夫才爬上去。
“你家在三崎吧?”
“到车站就行了。”
“到车站跟到你家也没什么差别啊!”
“我说了到车站就行!”
英一不觉提高声调,州协吃惊地转过头来,英一也觉得自己脸上的血色好像一下子全褪光了。他从来没有对父母或朋友用这种口气说话,其实最吃惊的还是他自己。
“那就到车站。”
州协熟练地发动车子。
“你这份工作好像很忙。”
“……周末都是这样。”
英一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量。
“哦……”
说完,英一才警觉到会不会让州协发现自己是故意选这一天的,不过州协却没有追问下去。
“你有没有玩过滑水?”
“没有……”
州协的车子在车流量不大的中央线飞驰。
“下次一起去潜水吧!背氧气筒需要执照,浮潜就比较轻松。”
“不用了……我没什么兴趣。”就算有兴趣,英一也不会点头。
“海底世界很漂亮哦!你应该看过《碧海蓝天》这部电影吧?我就是看了之后才去学潜水的。”
“真的不用了。”
州协没有再游说他。在州协开始下个话题的数十秒间,英一如坐针毡。
“那……我们去游泳吧!有些海水浴场一天就可以来回,下次你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星期跟下个星期英一都没有预定,不过要是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他缠着出游。
“这个星期天我没事……”
“星期天……”
州协的声音霎时多了几分活力。
“不过,那天我跟女朋友有约。”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撒着不擅长的谎,英一简直坐立不安。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幸好躲过了星期天,英一心里松了一口气。
“下次把你女朋友一起找出来玩嘛!人多比较热闹。”
为了躲避州协层出不穷的攻势,英一拼命寻找不去的理由。
“她有点怕生……所以我不想让她跟太多不认识的人出去。”
一个接着一个被推翻的计划,有了女朋友这张免死金牌,州协也无法强迫英一答应。
州协撩起刘海。
“那……下次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像你下班之后或者在学校里也可以……”
“我最近很忙。啊!不用进车站,你在前面放我下车就行了。”
等车子慢慢停向左边时,英一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
“谢谢你专程送我。”
“你能不能等一下再下车?我知道你很累,但是起码留一点时间给我。”
英一停下正在打开车门的手转头看他。
“你在躲我吗?”
“怎么会……”
敷衍式的否定让州协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即使只有一秒钟我也想多待在你身边,因为我已经没什么时间了;我就明说好了,只要一个月就好,你能不能特别陪我一个月?”
听到州协那句即使只有一秒钟也想多待在你身边,让英一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明白这个要求很不近情理,但是只要一个月就好……把给你女朋友的优先权让给我吧!等过了一个月后,我绝不再打扰你。求求你。”
州协为什么这么拘泥“一个月”呢?还要求取代女朋友的优先权,英一实在听得一头雾水。
“太奇怪了。”
英一心中的不安脱口而出。州协痛楚似地苦笑了。
“以前我是骗你的。其实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才想跟你在一把,我想让你完全属于我。但是,我知道你没有那种感觉。所以……我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试着放弃你。如果能在一个月内每天陪在你身边的话,我一定可以死了这条心。”
州协擅自设下一个月的期限。要是英一点头的话,那这段时间不就得每天跟州协露骨的视线和态度为伍了吗?
开什么玩笑?要喜欢或放弃都是州协一厢情愿的想法,英一并没有义务奉陪。而且,英一要是真的答应跟他交往一个月的话,谁又能保证时间到了他会遵守诺言?这根本是自寻死路嘛!
“我不要。”
英一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大叫了一声就冲下车去。
“等一下……”
州协立刻随后追来。英一沿着路灯照耀的步道往地下铁车站跑去。在通往地下层的楼梯时就被州协抓住了。
那手劲强得足以令英一发痛。
“真的只要一个月就好。”
强而有力的手、锐利的眼光。英一的背脊升起一股寒意。不要!不要!不要!英一奋力甩开了州协的手。
“好痛。”
却不小心打到州协的脸。
“啊……对不起……”
英一赶紧道歉。州协垂下眼睑,几乎快要崩溃似地凝视着英一。
“我的要求真的那么过分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只要说说话就好。难道这样也……”
“我就是无法接受。”
没有把州协的话听完,英一边奔下楼梯,边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月票。州协追上英一,抓住了他要拿出车票的手。
“求求你。”
英一甩掉州协的手穿过了收票口,他总算没有再追进月台来。走到月台尽头的英一,在铝制的硬椅上坐下。周末越接近末班车人潮越多。英一走进车厢拉着头上横扛的吊环,闻着身旁一个喝醉酒的中年上班族所散发出来的酒气。即使那味道令人皱眉,英一也觉得比刚才在车子坐在州协身边要来得轻松许多。
就算不去想,州协的事也占满了英一整个脑袋。他不断地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即使下了车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夜街也摆脱不了那些画面。所以,在他走到对面邻居家的附近看到一台银色的车停在那里,车旁还站着一个人时,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州协。当他发现那不是自己的幻想时,英一几乎是奔进自家的玄关里。他锁上门跑进自己房间。在空无一人的空间中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州协怎么会在家门前?是谁告诉他的?还是他跟踪自己?
当呼吸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英一偷偷掀开窗帘。在昏暗的玄关灯下立着一个身影。那个被自己甩掉的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大门。他什么时候才会走?英一看到州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撤退,才松了一口气。
星期五晚上之后,州协就没有再找英一说话了。虽然,还是看到他出现。但是他没有跟英一说话,只是默默地追逐着他。那种超越距离的视线比任何形式上的接触,都让英一来得心惊。
星期六,睡到近中午才起床的英一,把早餐跟午餐并在一起随便吃吃后,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买书。当他走出家门时却看到一辆银色的4WD停在门前,坐在驾驶座的人正是……
英一赶紧退回家里。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昨天没有看到他的车表示他应该回去了。难道是回去了又来吗?为什么?他是等在门口守株待兔的吗?英一躲在窗帘后呻吟。
过了十分钟,英一偷偷掀开窗帘一角,车子还是跟刚才一样沉默地停在门口。英一每隔几分钟就掀开窗帘看一次,车于始终没有消失,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离去。才不过半天的时间,英一觉得自己的胃好像要抽筋了。
隔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周日。早上七点多起床的英一就发现州协的车停在门口。不记都忘不了的车号。
中午,英一打电话给附近的警局说有人停车在自家门口造成困扰。他从窗帘的缝隙望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有个骑着脚踏车的警察过来,几分钟后车子就离去了。
“终于……终于消失了。”
英一独自在房里雀跃着。在确认了门口谁都不在之后,他搭上电车到市内逛了好几家旧书店,还找到以前就想要买的书,心情极好的他挑了一家小餐厅走进去,贪婪地开始读了起来。
四点过后英一坐上回家的电车,他愉快得仿佛昨天的忧郁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下了电车,走过商店街,转过第四个街角,在距离家门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发现了斜靠在对面墙旁的身影。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在这么灼热的天空下?州协凝视着英一动也不动。一辆脚踏车从远方慢慢向他们骑近,像是被车轮的转动声惊醒一样,英一无视于州协的存在奔进家中。
这一天,州协也站到近午夜十一点才离开。
整晚胡思乱想睡不着的英一,睡眠不足地在星期一早晨醒来。他带着祈祷的心情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颗不可能看错的褐色头颅。英一放弃了第一堂课,心想只要过一会儿他就会回去了,因为他也有课要上啊!然而到了九点,甚至过了中午到了下午三点,州协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他就像一个人形立牌似地站在太阳曝晒的大马路上。
结果,英一这一天都无法出门。
“从昨天起就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电线杆旁边,有点恐怖。”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不经意地提起。
“啊……我也看见了。”
难得提早下班的父亲也跟着附和。一讲到州协的话题,英一不由得汗毛直竖。
“希望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就好了。”
连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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