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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油郎 by 天使j-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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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抚著昏昏的脑袋,张开眼廉映入色鬼的身体纳入嘴里,吃惊万分的表情牵动嘴大开,膨胀的物体往他的喉头一撞,「呜……」闷呼难受的恶心感,他双手乱抓、乱推,怎也推不开色鬼的身体。 
  墙面映出两道重叠晃动的影子,细微的呜咽混著浑厚的喘息回在房内,久久不散…… 
  郝古毅眨著湿润的眼,任人箝制玩弄,仍无知於鬼为什麽会乱塞东西,搅得满嘴湿黏…… 
  喝! 
  实在舒服…… 
  妖美的眼儿一眯,闪烁杀机与诡异的光芒。放纵的欲望一阵乱撞,臭老鼠的尖牙轻刮过皮肤,沸腾的血液在雀跃,激发强烈的颤栗窜流至每根神经,这滋味真是他奶奶的好极了! 
  郝古毅张嘴张的发酸,鼻端渗入勃发的雄性味道,头晕目眩的频频作恶,鬼尿尿的地方竟然长得跟他不一样,硬梆梆的往喉咙挤,莫名奇妙又怪异的举动仍持续不停-- 
  眼角迸出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控诉鬼强迫他吞东西…… 
  花葵陷入一阵狂乱的横冲直撞,绷紧的身子用力一顶,直达那柔软的口腔深处,喷溅一股热液沿著红嫩的嘴角溢出,眼见臭老鼠拧眉痛苦的模样比达到高潮还要令他感到兴奋不已。 
  释放过的欲望再度蠢蠢欲动,花葵退离他的嘴,不可置信瞬间苏醒挺立的昂扬仍贪婪寻求发泄,这麽快…… 
  他立刻动手扯下臭老鼠的裤子,高举他的腿,蓄势待发的欲望精准贯穿-- 
  「啊!」 
  郝古毅惊然一叫,无辜的泪眼眨阿眨,「好痛……」他用力将硬梆梆的东西挤出去,就像便秘时候需要很用力…… 
  他猛呼吸再吐气-- 
  臭老鼠夹得他差点一泄千里,这怎麽可以?! 
  花葵一瞬变了脸色,男性的尊严怎能毁在一只偷油吃的老鼠身上,若是说出去不被人给笑死。 
  郝古毅抿唇忍耐鬼的脑筋有问题、身体也有问题;硬硬的东西塞到不乾净的地方,鬼该不会想尿尿? 
  啊,他又不是尿壶。郝古毅不顾下身有多痛,用尽全身力气都要把硬硬的东西推出去。 
  花葵一脸『青笋笋』的用力顶回去,一世花名岂是浪得虚名,他没搞得臭老鼠哭爹喊娘,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叫葵花! 
  两人就像在拔河,你推我挤,看谁厉害。 

4 
一场耐力赛持续在进行-- 
  郝古毅使劲到脸红脖子粗,腮帮子胀鼓鼓,眉头打成了死结,双手揪紧床单,抿唇「嗯嗯--嗯嗯--」个老半天都是枉费力气。 
  他用力推,鬼就往前挤;鬼往後退,他又往里面吸,那硬硬的东西始终没有推出去。 
  你来我往,配合的天衣无缝。天……臭老鼠是打那儿学来的收缩功力、吸精大法?! 
  花葵深感惊讶的顿了会儿,紧绷的欲望被推挤出数寸--喝!他倒吸一口气,随即两手分别抓著臭老鼠的两脚往上一提,再狠狠一撞-- 
  「操也要操死你!」他咬牙放话。 
  「噢……好痛!」硬硬的东西塞在身体里乱捅,郝古毅低头一看--吓! 
  流血了…… 
  身体猛地一缩,「唰」的脸色惨白,眨眨万般委屈的泪眼,语不成句的提醒:「我不是……尿壶……」 
  邪肆俊美的五官凑近,睥睨臭老鼠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清澈的眼儿直勾勾的迎视,彷佛天真无邪的处子在控诉他的污染。薄情的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还装什麽傻,你当我是三岁孩儿搞不清楚尿壶?」他可不是在解手,是强Jian! 
  拽开臭老鼠的一条腿,下身持续律动,手伸至那沾染自己味道的小嘴摩擦,他竟然有股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两指探入他的口腔乱搅,欲望被紧紧的吸牢,噢……个中滋味不可言喻,这只臭老鼠的真他奶奶的有一套! 
  「呜呜……」鬼又乱塞东西,两根手指捏住舌头,害他不能讲话。郝古毅被压制在墙面猛喘气,头昏昏的想--他被大黄狗追过三条大街、两座桥、一户有钱人家、十五家店铺、二十户民宅……最後跳到一处围栏上头挂著都没这麽喘,还有被跳起来的狗咬到屁股也没这麽疼…… 
  豆大的汗水沿著额际滑落,阴森俊美的面容对著臭老鼠低喘喷气,花葵回忆--他从东厢睡到西厢,从楼上睡到楼下,阅人无数,从来没有那个小倌儿有办法让他这般舒服畅快…… 
  妖美的眼布满情欲的色彩,欲望在紧窒的地带快意骋驰,疯狂享受与恶意玩弄这只臭老鼠的滋味。 
  「呜呜……呜呜……」郝古毅含著两指溢出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贴在墙面拼命用力,硬硬的东西不论如何挤都挤不出去,他的头「叩叩叩叩」的敲上墙,头昏眼花的见鬼变成两双眼睛、两只鼻子、两个嘴唇--晃阿晃…… 
  他的舌头软绵绵…… 
  花葵抽出手指,敛下妖惑众生的媚眼,落下薄情的唇,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 
  一瞬,眼眸犀利,煞气怒射-- 
  他伸手一抓,臭老鼠的要害紧握在手里,揉捏。 
  「啊--」郝古毅顿时面红耳赤的泄了所有力气,瞠目结舌的惊喊:「那是尿尿的地方,你想塞哪里?」 
  喝! 
  花葵的面孔立刻铁青成灰--臭老鼠妄想打他的主意。真敢! 
  低头见那东西颓软无力,简称不举。手捏捏--就凭这点尺寸也敢来玩他楼里的姑娘。 
  一把怒火窜烧,宛如愤怒中的野马不断猛喷气--哼哼-- 
施力一握,随即听见令人满意的哀嚎-- 
  「好痛--好痛--好痛……」郝古毅的小脸皱成一颗苦瓜相,浑身冷汗直流,惨兮兮的发抖…… 
  花葵没有放手的打算,「就是要让你痛死!」难不成还让臭老鼠爽? 
  泪花花的眼瞠大,充满不解的看著鬼的脸色发青,颤抖的唇开启,「你你你……」个老半天就是问不出他是不是不小心踢翻鬼的尿桶盖? 
  郝古毅泛白的指节在床单纠成一团,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承受下身被撞击与柔捏过度的痛。 
  花葵欺压著臭老鼠,一次又一次将他顶上墙面,精悍的腰身持续摆动,既残忍又恣情忘意的贪图享受;愈是见臭老鼠痛苦,他就愈乐…… 
  花葵在兴奋之馀,欲望一瞬退离,立刻放开他的腿,将他翻转压在身下,勃发的坚挺由臀後一举贯穿,撞击。 
  「啊!」 
  一切发生的太快,郝古毅趴跪在床上,低头看到一抹怵目惊心的红色液体沿著大腿蔓延,惊然受吓,浑身一僵,他大叫:「走开、走开!」 
  压在身下的臭老鼠胡乱挣扎,他往前爬,他就往後拉,喝!这招可以省省力气。 
  花葵强而有力的手臂圈住臭老鼠的腰,不让他逃开箝制,另一手急切的解钮扣-- 
  呼呼,浑身湿透,快热死…… 
  脱尽束缚,五指扣住他的肩头,臭老鼠难逃掌心,任他操弄到死! 
  郝古毅浑身动弹不得,湿润的眼眶掉出一颗颗晶莹的泪水,身体流出好多的血,可是他怕花钱去找大夫-- 
  大夫若是看了他的身体就会长针眼,肿肿的眼睛就会痛,然後就无法帮爷爷看病…… 
  「唔……我也会长针眼,怎麽办……」他甩甩头,试著忘却鬼的『凶器』桶进体内的画面。 
  清秀的脸庞埋入枕头,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味,他低喃诉苦:「凤仙姐姐……这里有鬼……」郝古毅放弃了徒然无功的挣扎,希望鬼会消失,放过他…… 
  花葵已陷入狂乱的境界,随著身体激烈的摆动,包覆住欲望的周围嫩肉强烈收缩,数道冲刺之後,花葵低吼一声,整个人向前压在臭老鼠的身後,颤动的欲望尽情释放热液。 
  浑身汗水淋漓,意犹未尽……花葵得到满足的喟叹-- 

  翌日-- 
  凌乱的床上躺著赤裸的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四肢交缠紧贴。 
  郝古毅被压得难受,撑开沉重的眼睫,环顾陌生的厢房,乍然-- 
  「啊!」脑子立刻清醒,他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惊叫:「有鬼……」他的双手使劲推开鬼压上身。「鬼找错地方尿尿……」 
  郝古毅坐在床上自言自语,揉揉红肿的双眼,想不透怎会睡在这里? 
  感到股间湿黏,低头看床单染上乾固的血渍,双腿间的私|处地带红肿,惨不忍赌。他万般委屈的想:身边的鬼好坏……比会咬人的大黄狗还恐怖…… 
  郝古毅浑身酸痛的下床,放眼搜寻找回自己的衣裳套上。 
  上衣破碎,裤子完好。可衣不蔽体,简直像乞丐。他好心疼要花钱买新衣来替换。 
  摸摸口袋,他掏出所有的钱,细数它们有没有少? 
  须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随即,他神色黯然的瞥向床,再调回视线看看手心上的几文钱,嘴里喃喃数数-- 
  扣除所生活需杂碎花用,同时把钱一个个放回口袋,留下多馀的部份。 
  心下一揪,胜过身体隐隐作痛的感觉-- 
  犹豫了好半晌,终於下定决心。 
  郝古毅踏出艰难的几个步伐,站在床沿,伸手去摇晃鬼的肩头。 
  须臾,花葵被摇醒,抬头瞪著扰人清梦的家伙-- 
  眉心一拧,他没好气的说:「快滚!」对男人用过就丢,一向是他的游戏规则。 
  何况是一只没被他操死的臭老鼠,还不快逃命去,莫非是想赖著他? 
  郝古毅像根木椿似的杵著,始终看著手里的钱,万分不舍…… 
  「爷爷说来这里睡觉要花钱,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睡著,我不是故意要多花钱……」 
  他开始忏悔,好生後悔…… 
  花葵是听得一头雾水…… 
  蓦然,床上多了几个子,花葵愣然的看著臭老鼠扛起搁在房内的油桶,跌跌撞撞的逃出房外-- 
  脑中尚未消化臭老鼠刚说了什麽? 
  『来这里睡觉要花钱……』 
  终於意会,花葵的脸色一瞬铁青,大掌抓起床上的几个子-- 
  不可置信臭老鼠竟然赏给他三文钱?! 
  当他是卖的……他操了三次,一次一文钱…… 
  轰-- 
  生平头一遭被人污辱的这麽彻底! 
  花葵起身下床,踱至窗边,探头往下瞧--臭老鼠刚离开摘星楼…… 
  妖美的眼儿一眯,隐隐露出凶光,牙齿磨阿磨的差点咬碎!他恶咒--「死老鼠……你完了!」 

5 
郝古毅离开摘星楼,立刻直奔回家路上-- 
  他一心挂念爷爷,想到爷爷还没吃任何东西,他就好愧咎…… 
  从未在外过夜,爷爷会好担心。 
  他不顾身体的不适与疼痛,气喘徐徐的跑到小胡同口,附近几户邻宅的人家都在晾衣服,平常这时候,他是在市集到处兜售卖油。赫然--他想起今天必须送油去寺庙,老和尚吩咐过。 
  一趟来回路途遥远,但是可以把油通通卖光光,回家时候刚好准备晚饭给爷爷吃。 
  就昨夜例外…… 
  低头看看七零八落的破碎上衣,简直像被狗咬。 
  一群孩童奔上前来嘲笑,「小傻瓜、像根草,走在路上被狗咬。跳到树上真好笑……」 
  带头的孩子王拉著他的油桶,其他几个同龄的孩子也一跟上,两头的油桶上下摇摆,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孩童们顽皮的捉弄--无非是想害他跌倒出糗。 
  郝古毅被耍得团团转了几圈之後,他一声叫--「啊!」挑在肩崁的担子一滑,「乒碰!」 
  油桶落地,他也同时重心不稳的摔了一跤。 
  孩子们将他团团围住,「哈哈哈」的大笑--「傻瓜草的脾气好,真是好玩的不得了。」 
  郝古毅不以为杵习孩童们习以为常的玩乐,他仅是笑了笑。 
  爷爷说过,邻家的孩子们是喜欢他,才会跟他玩。眼看油桶快滚出小胡同,立刻爬起来追-- 
  追回油桶,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走回家-- 
  耳闻外边的嬉闹声,昏花的老眼终於盼到孙子回来。 
  郝爷爷坐在厅堂门口的长凳子上,由昨晚等到现在,一颗悬挂的心终於放下。 
  他就怕这孩子出了什麽意外,呆蠢耿直的性子容易受人欺侮,他舍不得骂,只好从小就拐他--人人是喜欢他才会欺侮与捉弄。 
  庆幸他也当真,从不怀疑自己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气过之後,感到万般不舍的无奈安慰。 
  改善不了别人的恶意行为,也防止不了他在外受到欺凌,记忆中的孩童天天哭著回家;被鄙视没有爹娘、受嘲笑是傻瓜。 
  脑袋烧坏了…… 
  无药可救-- 
  深深叹了一口气,郝爷爷思忖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陪伴唯一的孙子。 
  恐怕,将来走在黄泉路上也会频频回头,舍不下…… 
  「爷爷。」郝古毅灰头土脸的踏进家门,赶紧放下油桶,把爷爷搀扶至桌旁坐好,他道声:「对不起,我昨晚睡著了。」 
  习惯这没头没脑的说话方式,郝爷爷昏花的老眼瞧孙子一身脏兮兮,衣裳破碎,好生纳闷,「究竟发生什麽事?」 
  孙子从不在外过夜,而他也担心孙子太容易被拐骗,毫无防人之心,也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人间险恶。 
  孙子因卖油而涉足风月场所,他担忧会被娼儿给拐了钱。於是,再三告诫,在外过夜都要付钱。 
  心知他节俭,一个子又一个子的打了好几个死结,人傻归傻,却懂得看牢辛苦赚来的银两。 
  郝古毅感到心虚不已…… 
  低著头,不敢看爷爷露出关怀的眼神,他怕说出遇见鬼的实情就会看见爷爷掉眼泪,他就会好难受…… 
  就好像昨夜被鬼勒住脖子一样,会死翘翘…… 
  那麽,爷爷该怎麽办? 
  此时,郝古毅想到爷爷还没吃饭,而他的肚子也是「咕噜、咕噜」的叫。「我去煮稀饭,然後喂鸡。」 
  一提到会下蛋的老母鸡,郝古毅开心的想--後院的老母鸡带著一群小鸡围拢过来的样子好可爱…… 
  郝爷爷不禁摇了摇头-- 
  …… 
  问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能自我安慰与乞求老天保佑--孙子平安没事就好。 

  花葵隐忍著满怀怒意,有待发作-- 
  俊美的面容透出阴森之气,犀利的妖眼瞪著卓锦文,说:「去把凤先带来。」 
  「是。」卓锦文瞥了一眼床榻上残留一摊血渍,心下猜个七八分,花爷的用意是什麽。 
  警告他人--不顺他的意,会落得什麽下场。卓锦文踱出房外,阖上门之际,斯文的脸庞才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跟从主子多年,早已明白,别人在主子的眼中,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花葵的唇勾起一抹冷笑-- 
  脑中思忖:他不该放臭老鼠逃命,敢给他三文钱,真他奶奶的有种! 
  这只臭老鼠挑起他的兴致来了-- 
  以往,谁不是看见他就来巴结奉承那一套;他只稍勾勾手指,多得是一群人等著跪在脚边抱大腿,缠上身来求他怜爱…… 
  呿! 
  多枯燥乏味的生活。 
  花葵慢条斯里的啜了一口香茗,瞥了一眼桌上的银两--足足一千两。 
  呵,出手真是大方! 
  姓章的老头一死,膝下的儿女皆在争夺家产,搞得你死我活。  
  「啧啧……为数可观哪!」 
  白花花的银两谁不爱呢。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自然有人捧著银两上门来,对方还以为他卖给好大一个人情,真是够天真! 
  充满算计的眼一眯,瞧卓锦文办事有效率,把人带来了。 
  凤仙紧挨著卓锦文,昨夜惊魂过度,脸白如纸。 
  花葵道:「凤仙,过来。」他等著。 
  凤仙莲步轻移,踱至主子的眼前,心里七上八下的吊著十五个水桶,心慌意乱-- 
  一双美眸落在雕花大床--「啊!」她惊叫出声,随即捂住嘴,仍掩不住已发出的言语:「您对古毅……」 
  轰! 
  凤仙呆若木鸡的杵著,浑身由头到脚,一寸寸凉透…… 
  敛下眼帘,遮掩翦水幽瞳瞬间黯然,她低喃:「糖……」她给的糖就在脚边所处的位置,简直变成了讽刺。 
  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她与他昨夜都任人摆布…… 
  花葵一派斯文优雅的放下瓷杯,挑高眉,欣赏美人花容失色。「告诉我,卖油的老鼠叫什麽名字?住哪里?」 
  凤仙抿紧唇瓣,好生犹豫该不该透露。 
  花葵看出了她的为难。「你不说,我也找得出来。」蠢女人!他不过是懒的去打听臭老鼠的下落。 
  凤仙可别不识相的捋虎须。 
  「花爷,我求您别找郝古毅的麻烦,他是个单纯的人,又善良……」她在怕什麽? 
  凤仙扪心自问-- 
  她实在不敢往最坏的结果去想。 
  当下打消念头,再度求情道:「郝古毅若是否得罪了花爷,凤仙在此求花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好吗?」她知道郝古毅只有任人欺负的份,那麽单纯善良的人根本不知晓什麽是得罪人。 
  花葵一瞬脸色铁青,隐隐作祟的脾气并未当场发作,只是不断在心里暗咒-- 
  他奶奶的! 
  死老鼠敢敢敢--当他是卖的! 
  铿--好几根神经登时又绷断,七窍生烟的俊美面容差点歪斜给外人看。他绷著脸皮的功夫到家,皮笑肉不笑的掠下警告:「凤仙,你还想得寸进尺?」 
  吓! 
  凤仙浑身一震,瞠目结舌:「不……敢。」 
  「很好。」花葵的嘴角微微抽搐,隐隐透出不耐烦。「告诉我,他住哪?」 
  凤仙的唇抿了抿,犹豫了会儿,才说出地址。 
  自身难保,她摸不透花爷的性子,究竟想对郝古毅怎样? 
  花葵站起身来,恢复正常的神色,阴冷。 
  原来……臭老鼠的窝就在那附近。 
  「锦文,为凤仙准备一笔嫁妆,等著章腾来迎娶过门。」言罢,花葵连瞧桌上的银两一眼都嫌懒,轻哼了一声,随即离开。 
  凤仙杵在原地,眼眶瞬间凝聚水气,一场梦经过昨夜--已碎…… 
  串串晶莹的珠泪沿颊滑落,她告诫自己--是该清醒了。 
  卓锦文轻叹了一口气,道:「凤仙姑娘,章腾早在前阵子就跟主子交涉,不惜花下钜资与主子交换你的自由。」 
  他看著昨夜宾客竞标凤仙的夜渡资--一千两银,真是大手笔。章腾恐怕得敲掉一部分的经济支柱,才拿得出来。 
  「所以……他警告我,该洁身自爱。」呵,凤仙露出一抹苦笑,提袖拭去脸颊的温热液体,道:「是花爷误会了。」 
  卓锦文道:「现在说这些已无济於事。误会之事,不过让事情提早到来罢了。看来,主子早有心要让你从良。」 
  「这麽说,反而是我害了郝古毅,因为我的关系才……」凤仙倏地住了口,弯腰拾起郝古毅所掉落的一颗糖,她满怀担忧的问:「花爷……究竟想对郝古毅怎样?」 
  「……不知道。」卓锦文也在想这个问题-- 
  可,花爷的行为处事,谁摸得准? 

6 
花爷在昨夜与每逢初一、十五便会来到摘星楼卖油的小哥共睡一宿之事,私下如火如荼的传开-- 
  摘星楼内,曾与花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的『姐妹淘』们,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这原因不外乎是忌妒作祟…… 
  众人皆知花爷虽留连花丛,却从未留下来过夜。换言之:就是还没有哪位小倌儿使媚的手段能留花爷共睡至天亮。 
  就连曾经与花爷的关系维持最长久的红牌--段玉也无可幸免被花爷玩腻之後即视为鄙屣的命运。 
  如今,却出现一个意外-- 
  「那个卖油的究竟有什麽本事?」段玉在梳妆台前轻点朱唇,貌似花儿般的容颜抹上胭脂,妆点一番过後,揽镜自照--岂是一个美字了得。 
  繁星拱月,他是摘星楼里最出色的一位小倌儿。 
  老鸨对他像捧珍宝似的不敢得罪。「我的姑奶奶,你打听这事做啥?」老鸨装傻问道。 
  心下可明白这些打扮得与女子没两样的小倌儿们浑身不舒坦。 
  人嘛,就是犯贱! 
  她可是见多了主子无情无义的一面,怎知这群老早就被主子给踹至一边纳凉的小倌儿还不死心。 
  以为主子肯给三分好颜色瞧瞧,就是爱麽? 
  放屁! 
  老鸨成天应付这群送往迎来的姑奶奶们,那脸上挂著虚假的笑容,内心万般嘲笑倒是真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群姑奶奶还看不透,真是…… 
  段玉细致的柳眉高高挑起,嗔道:「嬷嬷,你还跟我装什麽傻?」他起身系紧束腰,铜镜映照出高挑婀娜的身段,足可与女人媲美。 
  男人,一向被他掌控在手,哄得服服贴贴。谁不是捧著大把银两来求他共宿一夜,惟独花爷例外。 
  回忆过往,花爷几经探访,每回欢爱过後就走,徒留下一室空的馀味令人恍然以为做了一场春梦。 
  对花爷而言,他们不过是免费提供泄欲的工具而已。 
  可,他无悔…… 
  心知肚明就算倾尽所有的情也拴不住无心的男人。 
  花爷就像一朵罂粟,外表虽美却含有剧毒,一旦沾惹,令人情不自禁的上瘾。 
  眼看这摘星楼的小倌儿们,不论来到的先後秩序,外表环肥燕瘦,长相清秀或丽,又有谁能够例外不受吸引。 
  然,他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本事留住无心的男人。 
  老鸨想起今儿个早上,卖油的傻瓜简直像逃难似的飞奔出摘星楼。「啧啧……」花爷玩起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何况是教训跟凤仙有暧昧瓜葛的卖油傻瓜。 
  「段儿,你也犯不著为了这事想不开。咱们的主子对谁动过情了?你我都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天下红雨。」 
  房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众小倌儿们一致思忖-- 
  老鸨说的是事实。 
  她难得苦口婆心的为小倌儿们晓以大义,「主子爱财不爱人,他住在摘星楼,你们可曾去瞧过他的房里麽?」 
  小倌儿们异口同声的说:「那是被禁止的事,谁敢犯去他的禁忌。」 
  老鸨被招唤过几回,她继续道:「咱们的主子,算钱可算得精,我瞧他房里的帐册堆得像座小山似的,有些可不是摘星楼的收支帐本呢。」天晓得,她的主子究竟有多少的产业。 
  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卓锦文恐怕也不得而知。她几番套话,啥也没捞出个半句。 
  有件事,她一直想不透…… 
  从未听说主子有私人的宅院,为什麽? 
  有钱人要什麽有什麽,包括会置产或买下成群的仆佣以供使唤。   
  可,她的主子却在这点例外? 
  怪啊…… 
  老鸨满脑子幻想自己睡在金山银山,每日对著白花花的银两微笑,那情景无疑是在天堂。 

  花葵回到房内,吩咐下人备妥热水。 
  须臾,两名汉子抬来浴桶,搁置屏风後,立即旋身告退。 
  花葵褪尽一身丝绸,匀称修长的腿跨入水里,整个人靠在桧木桶边缘,想著臭老鼠…… 
  顿时,室内弥漫氤氲的水气,白雾蒙胧,一双妖美的眼散发狡狯的光,狠戾-- 
  他发誓定将臭老鼠给一脚踩死! 
  薄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盘算臭老鼠为了生活到处钻,固定的路线是哪几条? 
  蓦然,下腹一热,花葵低头看著身体上的变化,俊美的面容也同时产生变化-- 
  由白转黑……登时铁青! 

  傍晚-- 
  一场滂沱大雨来得急,打散了市集街道上的热闹景象,摊贩们推著车,同行人过路客们纷纷找寻可遮风避雨的地点。 
  郝古毅扛著油桶,挤在人群之中,突的脚下一滑,连人带油桶的跌疼了屁股。 
  他坐在满地泥泞的街道上,清秀的脸庞显得呆傻,左顾右盼,纳闷怎会发生这种事? 
  经过身旁的卖菜小贩出声喊道:「喂,卖油的,你还不快起来。」 
  「喔,」郝古毅终於反应过来,「下大雨了。」他的鞋会滑,两手立刻将鞋子脱下。 
  爬起身来,白皙的双脚沾染污泥,豆大的雨水侵袭上身,全身湿淋淋的变成一只落汤鸡。 
  脚边翻倒两只油桶,他欲伸手扶正之际,赫然-- 
  花葵一脚踩在油桶之上,低头斜睨著臭老鼠,妖美的眼映入那瞬间放大的瞳孔,瞧臭老鼠怕得活似见了鬼,很好--不枉他跟踪他几日。 
  吓! 
  郝古毅的脖子一缩,对著凑近的阴森面容,微张著嘴叫:「鬼……出现了……」 
  「讶异吗?」花葵问道。 
  他都快被自己给感动得痛哭流涕;为了这只臭老鼠,他七早八早守候在臭老鼠的破窝附近,看著臭老鼠扛油桶出门,为了一条狂吠不止的狗绕远路,拐了一个大弯才到制油的一处民宅装满油桶,然後到市集站在烈阳底下卖油。 
  他估算,这其中获利低廉,所费的成本已被油商赚了一手。 
  时至晌午,臭老鼠坐在油桶上啃著大馒头,而他则坐在食肆里大快朵颐,瞅著臭老鼠被烈阳晒红的脸庞,恨得牙很痒…… 
  他有股冲动去踢翻臭老鼠的油桶,把臭老鼠拖到无人的巷道,宰了! 
  真他奶奶的…… 
  怨气未消,他小心眼的跟著臭老鼠走遍大街小巷,听他挨家挨户的喊-- 
  卖油-- 
  这句话,在睡梦里都会窜出脑海来叫他起床-- 
  於是他开始第二天的跟踪,接著第三天、第四天…… 
  简直是吃饱撑著在干无聊事。花葵现在恨得牙更痒……臭老鼠卖油的路径了如指掌;单日走往城东卖油,双日走向城西沿途兜售,然後再回到市集,依他料想-- 
  臭老鼠要将剩下的油卖掉。 
  但,一天下来,能赚几个子? 
  真他奶奶的穷酸一个。 
  瞪著地上朝天的鞋底,磨得平滑又破了几个洞,细柳的眉一拧,花葵抬脚将一双破鞋给踹得老远。 
  「啊,我的鞋--」 
  郝古毅立刻跑到对面街道捡回一只鞋,另一只鞋则掉进阴沟里。他赶忙蹲在沟边伸长手臂欲将它捡起,指尖尚未碰到鞋,仅能眼睁睁的看著鞋子在沟水里载浮载沉,流出他所能捞回的范围。 
  心下一揪,清澈的眼眸蒙上一层暗色,心里沉甸甸的好难受…… 
  「我的鞋……」他万分不舍的唤。没了鞋,就要花钱买…… 
  抬头望著附近的商家,内心好犹豫要不要去买新鞋…… 
  突的,郝古毅的眼睛一花,整个人被一只大掌抓起,揪著手臂拖行至某家店门口。 
  「老板,拿双鞋来给他套上。」 
  店家的老板定眼一看,这不是卖油的傻子麽,怎会跟摘星楼的花爷扯在一起? 
  鞋店铺的老板连忙鞠躬哈腰的称:「是是是……」他不敢得罪有大来头的人物,市侩的眼儿一瞄-- 
  傻子脏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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