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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呼吸 by 曲水老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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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上张源和郭一臣都点的是酒,就我一个人挺羞涩地要了杯雪碧。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候还真纯善得跟小白兔似的,也不怪白椴每次见了我都想调戏两下。 
  后来张源跟郭一臣去上厕所,上着上着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顾左右而惶惶然,心说你们他 妈 的去生孩子呢这么慢,这酒吧里前是狼后是虎的,你们也真舍得把我一个人扔这儿。 
  果然我心里一句话还没说完,身边居然就突然多了一个人,我猛地转头,见是一个牛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我傻愣愣地问他干什么,那人一句话不说,一只手就直接摸上来了,从脊椎到右肾,用的还是直接滑进衣服里贴着肌肉的那种摸法,我当时就懵了,僵在那里。 
  小美人儿,你一个人?那男人很猥琐地冲我笑。 
  谁他妈是你的小美人儿呢?!我火了,用力格开那人的手,说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 
  哟,还生气哪,嗯,我喜欢。那人又缠上来了,这次从颈椎到后腰,摸得我皮都麻了。我四下一看,不是gay吧啊,怎么会有这种人? 
  我瞪说你他妈毛病吧?再摸老子掐死你。 
  那男人一下子就凑近了,差点儿就是嘴对嘴的架势,说你掐啊,我就喜欢你这种小美人儿掐着我,你掐啊,掐啊…… 
  我一阵汗毛倒竖,就在这时候,白椴终于过来了。我跟见了救星似的,挣开那男的就喊:“白椴!” 
  白椴一眼没看我,直接望着那男的,一个直拳就揍过去把那男人打趴下了。 
  我心里一阵毛,说你犯不着啊。 
  那男人跳起来,冲白椴说你他妈干什么? 
  白椴一手撑着高脚凳,另一只手摆了半天没放的地方,估计是平时军刀扛多了这会儿没刀在手上不太习惯;不过那时候白椴的气势还是挺足的,收敛下巴瞪着那男人,没说话,光眼神儿就挺能唬人。 
  那男人跟白椴对视了一阵,骂骂咧咧几句,终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张源他们呢?”白椴居高临下地看我,表情挺生气。 
  “上……上厕所呢。”我不知为什么结结巴巴地答道。 
  “谁叫你坐这儿的?”白椴继续用生气地表情审视我。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这里有位子……”我继续解释。 
  “跟我过去。”白椴不耐烦地扬了扬脑袋,指指他的大本营。 
  我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 
  “你还想坐这儿勾人呢?”白椴火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位子是……”白椴话还没说完,张源跟郭一臣终于摸回来了。 
  “白椴,干什么呢?”张源瞪他。 
  “你现在知道过来了?”白椴理直气壮的,“你刚刚上哪儿去了?” 
  “你他妈管我刚刚上哪儿去了。”张源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别留他一个人坐这儿。”白椴又看我一眼,扔下一句话就走了,连个头也不回。 
  “怎么了?”郭一臣疑惑地问我。 
  “没怎么。”我讪讪地喝水,我怎么说?我说我刚刚被个男的调戏然后被白椴救了? 
  “怎么,别是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吧,嗯?”郭一臣故意勾我下巴。 
  “你才有事儿瞒着我呢,刚刚干什么去了?” 
  “没怎么,找不到厕所上外面去尿的。” 
  “谁信?” 
  “你他妈不信拉倒,一泡尿的事儿谁稀罕跟你胡说。” 
  我没再多问,说话间又有意无意地往白椴那边看了看,见他跟刘胖子几个人谈笑自若的,也再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这事儿我就这么记着,到如今也算是刻骨铭心。每每回想起来,总有一种很异样的情愫在心间荡漾,说不上是幸福,可是又有点儿酥酥麻麻的感觉,很是撩人。 
  我在凌晨一点二十的时候完成这篇大作,这时白椴已经快睡着了。我哼哼唧唧地把他弄起来,打开文档给他过目。 
  “还凑合。”白椴下巴一抬,挺勉强的表情。 
  “什么叫还凑合,”我过去搂他,“这篇简直就是呕心沥血鬼斧神工。” 
  “你就瞎编吧,就你小时候那姿色谁会叫你小美人儿?”白椴冲我翻白眼。 
  “你还别不信,那人当时就那么叫的。” 
  白椴眉毛一挑:“那人眼睛有问题。” 
  “不是,其实我觉得我小时候长得还是挺能勾人的。”我亲亲他,“要不你怎么那时候就看上去我?” 
  “谁那时候看上你了?”白椴忍不住踹我,“夏念非你少自恋啊。” 
  “我早就怀疑了,你不觉得你以前那个小男朋友长得就挺像我?” 
  “谁啊?” 
  “为了你要死要活那个。” 
  “你他妈瞎说。” 
  “没瞎说,是你自己没发现。” 
  “你幻觉。” 
  “没幻觉,你不好意思,你就是不好意思被我上了。” 
  “谁,谁被你,被你……非子你干什么?!住手!几点了?我明天还要值班……唔……”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老师昨天晚上吃了虎鞭,今天日更六千字只是偶然现象,偶然现象……(抱头)下章更新是在后天。 
这篇是为了迎接圣诞节而专门写的番外,节前应该还有一个郭一臣的独立番外放上来,请期待,鞠躬:) 
对鸟,还有个事儿得跟大家说,就是关于这篇文的格局走向问题。 
群众们纷纷表示本文很绕很虐很折腾,我在这儿给理一下:其实整篇文的突发因素只有两个,第一是小白的医疗事故,第二是乔真的死。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小白的医疗事故触动到了邱羽山,然后非子去找郭一臣,引出郭一臣的黑道背景。后来郭和邱谈崩,邱羽山对新协和和小白下手,触到白老爹的逆鳞,邱羽山自身难保,郭一臣也受牵连,所以非子想扯着他漂白,然后就是后面的故事。整件事一环一环地扣着,人物关系已经摆在那里,一触即发;仔细想想,这局势不是我故意给虐的,而是应该这样走。(顶锅盖) 
再来就是乔真的死,这故事正在进行中,俺就不剧透了,请各位慢慢看》《 
最后还是那句话,谢谢各位的厚爱!看着大家的留言,长或短都好,挺开心:)  
32 血脉 
  32  
  陶佳宁拿了我的七百五还是很殷勤,第二天中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图谱。我手机都差点儿拿不稳,问他:“结果怎么样?” 
  “全部不吻合。”陶佳宁在那边哗哗地翻着纸说,“你的常染色体跟警方那几个样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嫌疑犯里面没你要找的人。” 
  我半天说不出话,陶佳宁在那边喂喂喂了好几声,我才木然地问他:“你没弄错?” 
  “不会弄错,我拿鉴定中心这边的机器做的,守了一晚上。”陶佳宁肯定地说,“就那几条线,我都快背住了。图谱都在我这里,你自己过来看。” 
  我愕然了,挂了电话,觉得天旋地转的,找不着北了。难道警方没有把钟垣的□送检?不可能。我把拳头松开又握紧,一个很浅显又让人不敢相信的答案渐渐涌上心头:钟垣并不是我的父亲。 
  这个答案让我觉得异常窝火。 
  我打电话给唐睿,问他有没有关系在公安系统那边,我想见一个在押犯罪嫌疑人,立刻马上。 
  唐睿说你一个人去见程序上可能还是有瑕疵,他有没有在侦查阶段委托律师,或者他的近亲属什么的。 
  我忍住火,说那人整个凫州城就我一个近亲属,还不是户籍上的。 
  唐睿对于我的各种古怪要求已经司空见惯,所以这次也没多问。他想了想,说办法到是有,就是寒碜点儿。我问他是什么,他说你上次不是问我要刑辩么,我倒是认识一个,叫他以法律援助的名义去见当事人。 
  法律援助?我怪声怪气地反问了一句,心说那不就是专门给没钱请律师的死刑犯指派辩护人的倒霉制度么。 
  唐睿说嗯,现在就这个招,你自己看着办;我跟你说的那个刑辩挺大牌,还不一定能请来。 
  我脸一黑,说行,看守所门口见。 
  唐睿说的那个律师叫邢戈宇,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点,精神干练,说话做事带着很典型的刑辩风格。他说这案子我刚上手还不熟悉,既然你今天把我弄过来就是为见当事人一面,那我也不好多干涉,你们只管聊你们的,实体上的事等我上手了再说。他扫了扫我手上的几份常染色体STR分型图谱,评价了一句,这案子应该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只看看那几张图谱就说案子有意思,也没心思跟他说这些;乔真的死到底有没有意思,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邢戈宇跟看守所的人熟门熟路的,交代了几下就给我安排了会面。我跟着他走到会面室,脸不由拉下了一半,整个会面室不过五六平米,中间被砖墙栏了一半,砖墙到天花板上面一道一道的全是铁栏。会面室的两边都有门,我们进去的那一半屋子里靠砖墙摆着一张写字台两把木椅,昏昏暗暗的,很压抑。 
  我看邢戈宇一眼,说邢律师咱能不能换个地方?这跟探监似的。 
  邢戈宇拍我一下:咱们本来就是来探监的。 
  我无话,这时候对面的铁门哐嘡一声开了。我心里一抽,见法警拽了个人出来,瘦高个儿,橙马甲胸前绣着“凫看”两个字,双手拷着;他头发倒还没有剃,鸟窝一样顶在头上,脸还是那张脸,只是有点儿花,眼圈黑黑的瞪着我。 
  法警替他解了手铐,让他坐着。邢戈宇站起身来,对那法警也点了点头,两个人先后出去了,剩下我跟钟垣隔着铁窗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他问我,声音哑了。 
  我哆嗦了一下嘴唇,竟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没杀人,我会出来的。”他继续哑哑地说,“这就是个侦查程序……你别担心我。” 
  我沉默了半天,从包里把那几份STR图谱掏出来,一份一份地摊在写字台上,把台灯拉得近点儿,叫钟垣看。 
  钟垣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脸上阴晴不定,半晌了才结结巴巴地问我:“这些都是……谁的?” 
  我抽起最后一张:“这张是我的。”然后指了指剩下的,“这里面必然有一张是你的。” 
  钟垣垂了垂眼皮,慢慢说道:“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盯着他,“这事儿你连我外公外婆都骗了。” 
  他把头扭到一边,顿了顿,又转过来看我:“是。” 
  “为什么这么做?”我问他,“你跟我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低着头:“念非,这事儿你不适合知道。” 
  我火了:“我不适合知道谁适合知道?你?凭什么?” 
  “念非,当年这事儿光我一个人瞒不了你外公外婆。”钟垣缓缓说道,眼神被埋进一圈阴影里,“这事儿,是夏薇薇想瞒你。” 
  我哽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你问我也没用。”钟垣用他疲惫不堪的眼神望着我,“念非,我是真想把你当儿子。” 
  “不用!”我一下子站起来了,右手笔直地伸出去指着他,“钟垣,你……” 
  我抖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钟垣看我的眼神始终镇定,这让我很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我有父亲,尽管那个父亲很禽兽很畜牲,可我乐意;我乐意看他用热脸贴我的冷屁股,我乐意言行尖刻地去刺激他,我乐意看他受伤失望,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我手臂悬空了数秒,终于放下来,愤然坐下。 
  我推了一张纸一支笔在他面前:“你把授权委托书签了。” 
  钟垣往那张律师函上扫了一眼,又看向我。 
  “你他妈签不签?”我有点儿火,“脖子伸那么长等着砍头呢?” 
  钟垣愣了愣,还是摸着笔在委托书上签了字。 
  “你他妈欠我的。”我恶声恶气地收好委托书。 
  “是。”他淡淡答道,“谢谢了。” 
  我哼了一声,转身欲走。 
  “你不问问我跟乔真是怎么回事?”他在身后问我。 
  “老子没兴趣!” 
  邢戈宇站在院子门口抽烟,见我出来了挺惊讶:这么快? 
  我淡淡地啊了一声,自己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问他钟垣脱罪的几率有多少。 
  他笑笑,说废话,只要人是清白的,一审我就给他弄得出来,你放心好了;整个凫州市,除了我没人敢这么跟当事人说话。 
   
  邢戈宇拿到委托书以后就开始上手做案子,首笔律师费还是从我账上打过去的,转账的时候又弄得我心里一阵郁闷,心想等钟垣出来了我得连本带利地要回来。我突然想起白椴的话,说我这人老是在为别人的事情操心;我心说是,还是你了解我,我这人,天生就他妈一条贱命。 
  邢戈宇研究了卷宗,说第一,乔真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目击钟垣的车在乔真的小区出现过,凌晨一点半钟垣家的小区录像才证明他回家;第二,乔真手机上最后一个电话是钟垣打进来的,乔真还接了,通话时间只有两秒,接通后马上挂断,但发生在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内;第三,从乔真气管里找到了几根纤维,其中就有从钟垣羊毛围巾上落下来的;第四,钟垣没有不在场证明,乔真家里一屋子都是他的指纹。我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直奔主题:那孩子呢? 
  邢戈宇一摊手:当然是钟垣的,要不你以为警方是怎么怀疑上他的。 
  操,我烦了一阵,后来又想,也好,反正现在钟垣不是我爹了,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这还只是证据上,你看看这动机。邢戈宇又抽给我一沓纸,啧啧称奇:乔真死前还是凫山师范的研究生,钟垣是你们凫大的教授,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认识的,钟垣的口供说是乔真去听他的讲座,这就不说了。乔真的同学有证言,很多人都知道乔真在别的学校傍了个教授,一心想早点嫁过去,对方没同意,两人为这事儿一直很不愉快;现在乔真刚怀上孩子一个月,接了个钟垣的电话就死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说这他妈不是邪门儿么,证据锁链都齐全,就差犯罪人口供了。 
  邢戈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资料,说所以啊,夏老板,这案子你得给我加钱啊。我说你有把握?邢戈宇眯着眼睛笑了笑:把握还是有的。我问是什么,他还是笑:那律师费…… 
  我火了,顺手扯了张杨善堂给我的银行汇票:背书!我马上背书给你!你这个奸商!! 
  邢戈宇看了眼数字:别别别,没这么多。我哼了一声,找了张数额小的背书给他,邢戈宇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喜滋滋收好了汇票,摊开文件夹继续跟我谈案子。 
  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而钟垣最后跟乔真通电话是在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也就是说,钟垣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从杀人到伪装现场的所有工作;但这在时间上也不是不可能。邢戈宇指尖轻轻敲着文件夹,沉吟着看我:问题的关键是在乔真的尸斑上面。 
  尸斑? 
  对,尸斑是因为人体血液下沉或者血红蛋白渗出血管浸染周围组织形成的,这里面的原理你们学医的应该比我清楚。邢戈宇递给我一张乔真尸检报告上的照片复印件:尸斑的形成有三个阶段,坠积期、扩散期和浸润期;乔真的尸体被人移动后形成了二次尸斑,说明移动的时候尸斑正处于第一阶段,也就是坠积期。说到这里时邢戈宇不由笑了笑:但是坠积期的尸斑只在生理死亡后2…4小时开始形成,这一点非常关键,在钟垣是凶手的前提下要合理解释这个现象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乔真在活着的时候身上就已经有了尸斑,或者第二,乔真的尸体接了钟垣的电话。 
  我听得心头一寒,说你有屁快放,别在这儿宣扬有神论。 
  钟垣不是凶手,接电话的另有其人。邢戈宇淡淡地下了结论。 
  你忘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提醒他。 
  什么? 
  电话是钟垣拿着乔真的手机自己接的。 
   
33 希望 
  33 
  正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是郭一臣。我看了邢戈宇一眼,拿着手机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非子,”郭一臣开门见山,声音有点儿累,“乔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惊了一下,心想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我慢慢问他:“怎么了?” 
  “你他妈到现在还想瞒着我!”郭一臣在那边吼起来了,“你也是,张源也是!早八百年就知道她的消息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人都死了,你还想瞒着?” 
  我愣了愣:“一臣你别那么大反应。”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面有个坎儿!”郭一臣咬着牙说,“就是乔真!我过不去!” 
  我懵了:“你现在还想着乔真?” 
  “没有。”郭一臣声儿开始抖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着谁。” 
  我心说你想着张源呢,你以为你想着谁。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事儿?”我问他。 
  “刘肇青。”郭一臣极慢极恶毒,一字一顿地报出了这个名字。 
  我浑身一战:“刘肇青?!” 
  “他跑路到昆明来,跟我手底下一个地痞起了冲突,一路惊动到我这儿来,我就问他,到底什么事儿要跑。”郭一臣语速极慢,声音几乎不带感情,“他说,他身上有人头债,先到云南来避风头。这么多年了,我待他态度也很好,那天一起聊了聊,我就问他,杀的是谁。” 
  我心里一紧。 
  郭一臣继续说:“他没告诉我,我也没多问。他又在昆明待了几天,昨天就说他要走,怕云南跟凫州隔得近,想继续跑到海南去。”我听到他在电话那边点烟,声儿淡淡地,“我想,我跟他到底是故交一场,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到底是为了女人,不值当。” 
  “一臣你有什么话捡重点说。”我快被他这种要死不活的语气折磨死了。 
  “昨天晚上,我不太痛快,还是给他摆了酒送行;然后他就喝高了。”郭一臣停了停,像是在那头吐了口烟,“席上我跟他说了点儿以前的事儿,弄得他挺感动,抱着我就哭了,说他对不住我。我问他什么事儿,他说他在凫州遇到乔真了,跟个医院的教授在一起,还怀了人家的孩子。他心里气不过,那天酒喝多了又去找乔真,动手动脚地不小心就把她给掐死了。” 
  我脑袋里终于轰地一下炸开了。 
  “……她跟钟垣的事儿,我也是昨天才听刘肇青说。我当时就懵了,心想这事儿你没道理不知道,我问了张源,连他都知道,就瞒着……” 
  “刘肇青他人呢?!”我打断他,对着手机狂吼。 
  “天上呢。”郭一臣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什么?!”这下轮到我抓狂了,恨不得冲过去掐住他,“郭一臣!你他妈有没有脑子?!” 
  “怎么了?” 
  “钟钟钟钟钟垣!”我气得打哆嗦,觉得这话不适合在阳台上吼,还是折回了屋子里来,“乔真的案子,钟垣作为第一嫌疑人被逮捕了,这会儿正审查起诉呢。” 
  郭一臣沉默了一下。 
  “你没话说了?”我痛斥他,“就你,就你还想……啊?!”我想说漂白,看了眼屋子里的邢戈宇还是忍住了。“你那一套人渣做派就不能改一改?这国家靠着你匡扶正义?你以为你是谁?” 
  郭一臣在电话那头不吭声。 
  “你为了一个女人……!”我骂他,“郭一臣,你英雄气短!” 
  “……我郁闷,我郁闷行不行?!我以前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被别人掐死了,我难过一下行不行?!”郭一臣火了,“我这辈子就她一个女人!就她一个!现在你、张源,变着法儿地把我冲另一条道上引,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但凡有个真心对你好的,谁不愿意低个头?但凡我要是个女的,早他妈跟张源快活去了!可我就想留着个念想,告诉自己我还是直的,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我跟他都不说话了,我举着手机捱了半天,讪讪开口:“那你也不能……” 
  “……那我这会儿把刘肇青运回来,扔在市局门口验明正身?”郭一臣怏怏地问我。 
  “你想死差不多。” 
  “那怎么办?” 
  我瞄邢戈宇一眼:“钟垣的律师找到辩护突破口了,努力一下可能会证据不足不起诉。其他的……再说吧,你把……把他藏好着点儿。”我嘴上这么说,事实怎么样,只有天知道。 
  我挂了电话,走回邢戈宇身边。 
  “怎么了?”他看我一眼。 
  “没什么,一朋友,打过来问案子进展的。”我没拿正眼看他,顺手扯了篇报告复印件在手上看。 
  “你说的那种情况,不是不可能。”邢戈宇揉揉太阳 |穴,“可是乔真的手机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无论哪一种猜测都缺乏排他性,严格来说是应该疑罪从无的。” 
  “在国内,能疑罪从无的杀人案太少了。”我看他一眼。 
  “我试一下……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邢戈宇望着我,“现在最乐观的情况,就是等真凶落网为钟垣脱罪。” 
  我心一沉,心说真凶都被郭一臣正法了,警察找得到才有鬼, 
  “当然,如果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就算没归案也能让钟垣出来。”邢戈宇无奈地笑笑,“这就只能从物证上寻找突破了,我尽力而为。” 
  乔真的案子转到检察院大半个月之后,检方以证据不足为由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钟垣依然在押。 
  我问邢戈宇怎么回事,证据不足不就不起诉了了么? 
  邢戈宇说这案子疑点太多,有得磨。检查院决定补充侦查说明这会儿钟垣的嫌疑应该小了,看他熬不熬得住,就算警方一直没有找到真凶,检察院程序倒流两次以后也只能放了钟垣。我跟他又眼巴巴地等了一个多月,检察院审了小半个月后终于还是移送起诉了。邢戈宇瞪着起诉书副本看了半天,一丢烟蒂说操,这下子硬仗来了。 
   
  春花繁盛的时候,新协和的地皮迎来了它的第一次拍卖。我、谢锦和、周玉海还有其他几个新协和原先的股东全部出席了拍卖会,但是邱羽山没有来;不出意外地,新协和的一拍流拍了。主持人宣布流拍时周玉海他们很压抑,老谢没表情,我心里一沉,心说果然。 
  新协和流拍后刚一周,唐睿那边传来消息,说新协和原来的承建商杨峰归案了,现在公安逮着杨峰的口供准备梳理邱羽山。唐睿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窝在杨善堂的地下钱庄数存折,原本笑得闭不拢的大嘴一下子就焉了,心里百感交集的,不知道是福是祸。 
  中将猛于虎啊。 
  最后我心一横,想管他娘的,走一步是一步。郭一臣的家底子深,洗一点算一点,大不了东窗事发了让郭一臣假死一次,弄个假护照出国抱着钱糟践。 
  胡思乱想一阵后我打电话给老谢,问他听说杨峰归案的事儿没有。 
  老谢在电话那头一听就很激动:“知道知道,杨峰逃到鞍山去弄了座小铁矿,可……可能得值好几千万。”老谢一提到钱连话都说不圆了,“我们这边再凑凑,弄……弄个一亿多出来,说不定能,能和解。” 
  我眼睛一亮,说:“是啊,这事儿好,老谢你熬一下,说不定过了这阵儿就没事了。” 
  “我也这么想呢,嘿嘿。”老谢在电话里傻乐,“我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杨峰会这么快就被抓到,真的是天不绝我。” 
  提到杨峰归案,我心里又膈应了一下,心想要不是省上要铲邱羽山,他杨峰能那么快就被拎回来么。不过这对于老谢来说的确是好事,老谢是整件事儿里最无辜的人,他能脱困我真的挺高兴。 
  时间又稀稀拉拉地过了快一个月,我的生活看上去竟挺平静,我都觉得自己快变成良民了。那阵儿我们学手术学基础和局部解剖,肖雁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儿夸我沉着冷静持刀漂亮,我心说沉着冷静那是环境造就的,持刀姿势也是跟白椴学的,我这人本身其实没啥闪光点,肖老师您白激动了。但是肖雁平每次看我拿手术刀分离组织时都跟欣赏行为艺术似地一个劲儿夸,弄得我倒不好意思。有一次肖雁平说小夏你毕了业留校吧留校吧,跟着我当普外的研究生行不,我给你一等奖学金。 
  我说不了,就算我要读研也是读麻醉,不会跟着你站手术台。 
  肖雁平气得直跳脚,说为什么为什么?你看看你那持弓式,多漂亮啊;那握力,哎哎,你握力得有六十公斤以上吧?我看见你那天单手用咬骨钳咬断肋骨了!还有那天上课你偷偷转止血钳玩儿呢,嗯?别装傻!你看你那双手打结,要速度有速度要牢靠有牢靠要轻柔有轻柔;嗯,还有锐性分离,弯针缝合……肖雁平眼睛快放光了:你说,你不去拿手术刀去干嘛啊,这不暴殄天物么。 
  我白他一眼,没说话。 
  他不屈不饶地追上来说你干吗要去读麻醉啊,你这性格不适合当麻醉师,当外科医生挺好的真的。 
  我挺幽怨地看他一眼,心想是啊,我为什么想去读麻醉啊,不就是为了某些个人么。 
  肖雁平看我那样以为我回心转意了,乐颠颠地说你仔细考虑一下,我副教授资格马上就下来了,等到你毕业我正好能带研究生,你就是我首席大弟子。 
  我忍不住又白他一眼。 
  就这么定了啊不许改了啊,肖雁平在我后面一蹦一跳的:到时候你要是跟了别人我就跟你急! 
  我的良民日子在春末夏初的时候宣告结束,那天邢戈宇口吻严肃地打电话给我,说后天宣判,成败在此一举,你是不是也该来旁听一下? 
34  
  一审开庭的时候我就没去,倒不是我不想,而是这案子没公开审理,因为涉及个人隐私。我问邢戈宇这案子哪儿隐私了,他指了指手上的STR图谱,说这就是隐私。 
  我挑了半天眉毛,没说话。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没去做那个常染色体鉴定。 
  邢戈宇叫我去听宣判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说我要上课呢,没空,这种事情就该你们这些当律师的去做,谁叫当事人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呢。 
  他说你这人真怪哈,花了那么多钱去捞人,关键时候倒低调了。 
  我说那是我相信你的实力,再说谁告诉你是我出的钱了?你后天在庭上帮我跟他知会一声,说你的律师费都是我给垫的,叫他赶紧的给我打过来,七倍银行同期利,少一分钱我揍他。 
  邢戈宇说私人借贷最高利率就是四倍,你那纯粹属于私放高利贷行为。 
  我说你就这么跟他说,他爱还不还。 
  第三天的宣判,钟垣手下的一帮研究生全去旁听了。我上课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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