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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光 by 涂鸦 下(极限零距离姐妹篇 弓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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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学长……”呐呐的,他道:“对不起。”
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一直很想告诉他,他多么后悔做出那些事。就算知道学长不会怪他,愧疚感还是不停穿刺着他的心。
是他不该用如此卑鄙的行为伤害学长,明明就是他最敬爱的人,当他自以为正气而高喊着威胁时,他也自打了嘴巴,忍不住想狠狠嗤骂自己。
早该知道,如果不是感情使然,谁会愿意被对方箝制在手里?只看表面而不去探究,事情的真实太过鲜明,是他不该主观的认定。
苏澄转过头来,无波的双眼看着学弟,良久,才轻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语落在视线回到场边的瞬间。黑瞳里,一阵恍惚。
“苏澄学长?”邵子伟闻言抬起头,一种怪异感油然而生,让他讶然却翻不出原因。
一切都会没事的……为什么这么说着,表情与双眼却全然都不是这么回事?邵子伟紧盯着他,想探出一点端倪,却只能在那立即恢复淡然的面容里,找到仅剩的专注与……深刻。
看着那人用右手举起长弓,苏澄不由自主握紧了左腕,直到一股麻疼袭来,才知道自己用力过度,连指尖都在颤抖。
就是这个机会了,结果就在那个男人手里。
已经是最后了……。
赛程区内,焦点全聚集在这最后一轮的长距赛程里,两个身影同时立于点上,观察席上也寂静成一片,观战的各校也屏息以待。
两方最终对恃,没人敢断言定夺。只能将目光紧紧锁定在最受注目的画面里,谁立为尊,就待一刻。
“嗨。”隔着眼镜,白天麟看着对手,澎湃被抑制在深处,却挡不住从双眼里并射出而出的兴奋。
连转个眼瞳也没有,单季扬戴上了指套。
“你还是一样不喜欢穿护背,也不喜欢戴配件……”着迷的目光毫不保留,流连在高大身躯与深刻的五官上,似想穿透道服下无法遮掩的气势与霸气。
还有那颗狂傲不羁、唯我独尊的心。
白天麟不住低喃:“真令人嫉妒……你,就是有这样的权利。”
依旧视若无睹,单季扬漫不经心的弹了下仅剩的内弦,弧度与弹性皆在最完美状态。抬眼扫了下前方距离,最后将弓掌执在右。
“竟然还是选择这把左位弓……你就真这么为他?”
何必问?不管他可以说多少话,这人愿意搭理他的机会永远和零最为接近。双眼闪过一丝阴暗,嘴角却淡淡的勾了开来:
“一直很想赢你,你知道吗?”知道他不会理会,白天麟也不以为意,耸耸肩抬了下眼镜,兀自微笑道:
“对了,少了外弦,你的箭……还发的出去吗?”
闻言,单季扬面无表情的脸上依然没有起伏,只是略微眯起双眸,淡淡扫过去一眼,里头却丝毫不吝于表现出一股厌烦。
“好好表现了,白天麟。”无法探的含意,削薄的唇畔略过一记冷笑,果决的令人探不出其意。
挑起眉,白天麟开心的笑了声:“终于肯跟我说话了。……那你也别令我失望,我可是很期待……”
此时远方裁判已举哨,白天麟转过头,视线定于前,无法隐藏的疯狂还是从镜片后面彻底的泄了出来。
“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纪念呢?”
60
两笔箭影快速掠过,几乎身差无毫,沉闷止震声前后响起的同时,双方的箭身也同时到达靶心!
外围一阵哗然扬起,所有人莫不瞠眼结舌。
速度几乎一样,些微不差,两边射手的抽箭速度就在伯仲,快得令人还来不及抓牢,箭已从弦上穿梭而出。
李其仓瞪着眼,视线紧跟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虽然早就心理准备,却还是不敢置信。
少了外弦支持的弓身,只能依靠内弦而着力,长距需要的是力量与技巧,只有微薄下力点的内弦,如何让指尖依然轻松的拉弦出矢?
“太不可思议了……”欧阳也是惊讶不已。没想到已是呈现半废的长弓还可以拉出如此完美的力道与准点。
摇摇头,李其仓婉惜道:“可惜他意不在此。”
明白教练指的是什么,欧阳呐呐的点点头。如斯水准,是所有长弓手梦寐以求的境界,然那人却完全不在意手中握着什么可能性,只是将之丢附在傲慢的本性里。
这就是天才的权利。
比分没有一直没有加减,白芜紧咬在旁,不让分数有所突破或追平。长距十一箭,已是第九箭,此时双方却这时停止抽箭。
“怎、怎么停下来了?”不止欧阳傻了,就连场边外以及裁判们也茫了。
李其仓本同样感到愕然,转过头看了眼始终保持缄默的苏澄,蓦然遂而一笑道:
“要比恶劣,我们可是有强中手。”
面容淡漠的人依旧不动,只是眉心却微微的蹙了起来。早该知道脾气乖张的男人,不会因为势在必得而饶过对方。
就算那个人,对他抱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态度。
男人性格上的残忍,其实本质是冷酷而无情的。想着,眼里划过一阵颤悸,只能垂眸避开连自己都无法遮掩的思绪。
场上同时垂下了长弓的两人没有再动作,比起另一人的一派轻松,白天麟的脸色不若稍前,而是深深的沉愠下来。
硬着声,他问道:“你要玩到什么时候?”
单季扬挑起眉,戴着指套的手顺着长弓内弦抚顺而下,反问:“怎么,太无趣了?”
“我可不需要你让!”咆哮出声,白天麟眼里有压不住的狂怒。
这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就是无法接受如此敷衍的态度。对于这一天,他报以多么的期待与盼望,打从第一箭,这人就摆明了耍他玩!不仅放慢抽箭速,就连上弦也刻意让他跟上……
强傲的自尊与情感总是互相拉锯,知道没有机会也还是选择走下去,只想更靠近这个男人,却被施以如此屈辱的……
白天麟紧咬着牙,终究也只能隔着镜片瞪视着对方。
“哔──”警告哨音乍然响起,裁判亮出了黄牌示意。
弹了下犹然紧绷的内弦,单季扬赖慢的道:“别再废话了。无聊的游戏我不想玩太久,尤其……是跟你。”话落扫去一眼,甚是犀利敏锐。
践踏的话语总是毫不客气,那双湛绿冰冷得宛若会随时给予狠狠一击,却让人无法探究其极限,白天麟怔然了会,随即恢复冷静般的勾勒出一抹愉快,慢慢执起了长弓。
他喜欢看着一瞬间的事,看着箭矢飞快掠过,看着美好极快崩毁,更喜欢……看着这男人混然天成的流畅与霸气,在一瞬间交织而出的力量与速度──
抽弓、上弦、拉弦,没有踌躇的顿点,没有震动,快得连飞梭声都没有──三只蓝色箭身,同时稳稳的静止在标靶中点里。
历年常胜史转眼间就被改写,全场在短暂的寂静后,爆起一阵激烈的哗然。
“御、御兰赢了!”
“天啊……三箭……”场边的人不住失神低语,震慑于须臾结束的画面里。
御兰休息区内,早已爆满欢呼声不断。欧阳和李其仓犹然瞠着眼,着实不敢相信他真的用内弦一起飙出三箭!
邵子伟低垂着头,双眼闪过了黯然,却只是片刻。他的确比不过他,不管是哪一方面,他连比较的机会也没有,早就输得彻底。
苏澄学长……一定很高兴吧?想着,抬眼往旁一瞧,那一眼,却叫他只能震愕的呆在原地,无法反应。
这是第一次,他的视线不知该往哪摆,对于那张沉静面容下,突然藏不住的情绪。
精彩完分的人出奇的没有转身离场,垂下长弓,看了眼还犹然直弓立于原地的人,单季扬慢条斯理的摘下指套,突然道:
“你没有用处了。”
握着手里的长弓,突闻此言的人没有疑惑,拉回胶着在远方的视线,白天麟慵淡散漫的笑了:“这样啊。”
他当然不意外。这就是他的用处了──留条苟延残喘的路给他,让他尚能在今日站于此。就为了这份胜利,让这人不惜再次执弓,
而这份胜力,又是为了要给谁?
手里的弓硬得他手泛白,缓缓地,白天麟伸出了另只手,微笑道:“握手致意吧,可以吗?”
单季扬不置可否的掀起眉,在所有吃惊的目光里,他一反常态的伸出手──握住了白天麟的手腕,顺势往反方向一拉。
看似轻松的举动,却埋着不被谁所看穿的巨大力量在。一股残忍的笑意勾勒在嘴角,冷意从深瞳里并射而出,他俯下头,近在他的耳边,意味深长地笑了。
“一手赔一手,划算得很哪。”
简单的话,残虐的本意,淡道出口的人犹是一副傲然不会把谁放在眼里的轻狂。好似就在等这一刻,白天麟闻言也笑得优雅且宜然自得。
“呃!”耳边好像在瞬间响起硬实的扳断声,双眼仍坚决不肯闭上,额际冒出的细汗却泄露了欢意背后所承接的艰熬。
他该深吸口气抵挡骨构被握折崩解的疼,鼻息间却还是贪婪着,想存下这道不曾靠近过的气息。
终于可以留下这人的痕迹。想此,白天麟笑的更开心了,颤抖的笑容载满眼里流泄的兴奋与眷恋,三者却交替出一股无法掩盖的悲哀。
短短几秒便可轻易且不留情的毁坏掉一只手腕,单季扬松手推开他,鄙视又像嘲讽的丢下最后一道冷然目光后,在一片惊艳的呐喊与欢呼声中,转身走出了赛场。
61
拿着胜利的男人,犹是满脸的不羁与傲然,步伐却只专注在一张沉静的面容。
他就这么朝着他走来,笔直的,视若无睹的,仿佛周围都不存在。按住发抖的掌心,苏澄静待在那双深绿宛若幽潭的目光下,直到他在跟前站定。
对视里,他伸出指尖轻轻抚过他白皙无暇的颊边,而后牵起他,在背后所有瞠然目光里,相偕离开了会场。
跨出了会场那刹那,阳光刺眼得睁不开,瞬间的疼痛,让人有片刻的晕眩。苏澄张开双眼,就只有那个背影,高大又宽阔,在他身后就被遮住了半片天空。
就连阳光也变得稀微。那么,怎么还是这么冷?冷得手都在发抖,这次无法再像往常,只要握住,疼痛就会消散。
明明就接近完好,怎么总还是这么残缺?
就算紧贴在那宽敞的背墙上,苟延的阴影终究会在明亮的阳光下无所遁形。
“发什么呆?”
手上突然被一拽,抬眼,就见男人戏谑的目光,正迎向自己撞去的身体,直到被抱在一双健臂里。
苏澄脸上微微一热,推拒着斥道:“你以为这里是哪里。”看了眼周围,会场外还有三两人群。
“哪里都可以。”漫不在乎的人只是赖慢一笑,却依着怀里人的挣扎松开臂膀,转而扣住了指尖。
“怎么还是这样的表情?”捏着尖巧的下颔,审视的目光顺着眉眼一一浏过。
苏澄怔了怔,一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遂而会意过来,垂下眼帘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你。”
他都忘了,男人藏在深色瞳孔下的犀利,总可以轻易望穿进深处。
“你以为我想听的是这句?”
抬头一看,单季扬只是掀起眉,闲适的模样无再做任何表示。苏澄暗吸了口气,慢慢移近,将微颤的唇瓣往抿直的线条轻轻印去。
瞬间反客为主的吻来得又快又重。
“不如用另外一种方式……答谢我。”
低沉的喃语在从耳梢传进心海,手推不开再次环绕的双臂,就在意识些微恍然之际,脑海里忆起了他们正身处在何地,却无法伸手推拒。
再无所谓,在这一刻,只想记住最后阳光下,唯一仅存的明亮。
※※
深色的门半倚着没有彻底阖起,任其虚掩遮住屋内一切。
玄关上,长弓被丢置横躺在角落,里头,偌大明亮的客厅地板上缀满一件件衣物,各以不完整的方式被抛的凌散。
静谧里,只有走廊底,隐约传来的水声。
紧闭的浴室内,氤氲与水雾相户交织,一片散在空气中,掩盖过若隐若现的暧昧。
冲淋的水流遮盖不过一体纤瘦,湿润的黑丝服贴在线条优洁的颈背上,透明划过每一丝白皙曲线。
身后的人无声靠近,两只强健臂膀由腰后往前绕,紧紧环住水柱下垂首闭帘的人。
背部的搔痒,只有细碎的舔吻,却带出每一寸肌肤的热度与颤悸。
从后颈蜿蜒而来的舌迹最终消失在微微泛红的耳根,舔舐着圆润滚烫的耳垂,传来阵阵意料之中的颤抖。
滚烫的气息,缠绕在耳畔处,任凭下颔被抬起,四瓣紧贴的瞬间,手也搭上腰间的手臂,直到被转过身,胶着的双唇暂时离开。
对望里,吻俯首而来,经由唇角,再到脖颈,一路弯延而下至锁骨,在直视的目光里,吮吻出每一道不同于水流的痕迹。
赤裸的身体在发热,感觉像是黏腻的薄汗覆盖其上,经由温热的空气直透进心坎,体内充盈着火似的炽热,在瞬间的颤栗中,感觉到那灼热的吻由细碎变成绵长,沿着胸滑到了平坦紧实的小腹……
轻啃咬着平坦腹上的肌肤,双唇下的身体,传来薄薄颤抖,不会停摆的轨道,再向下移到了大腿根部……那里格外容易留下深红的吮吸痕迹。
手顺着大腿线条,往上滑过肚子的凹陷,经历过一阵细微的抖涩,往腰侧移去,渐渐游移到了两瓣间,手指微微的嵌入。
“啊……”
无法承受这样的侵略,身躯弓起时,下身的脆弱也落入另只手里,随之而来的磨擦与揉捻,让咬紧的唇瓣依然流泄出了浅吟。
浅浅的低吟正挑战着自制力,抬头看着那张经不住情欲而泛出薄红的脸,湛眸变得更加深幽。
“啊…!”
仰起脸,再也压止不住的惊喘伴随着冲击袭来──
弱点被温热给包围,挑逗与恶意吸吮的舌尖试探着敏感点,就在几乎要不住虚软而萎靡之际,双腿被用力抬开,连同身体一起抵在墙壁上。
“看着我。”
拉开掩着面容的手,露出底下已呈瑰红的双颊与迷离的黑瞳,碎吻落下,直至咬紧的唇瓣间,舌尖强硬的进探,执意扳开与之缠绕。
激烈的吻合来来回回,吮吻出每一道流下的唾液,难以压制的,双手伸出紧紧环上。
定定注视着怀里的人,手臂一展,高挂的双腿更为开敞,下身的高涨欲望已探至股间。
“张开眼睛看着我。”
低沉的声音,充实着喑哑,缓缓地张眸,双唇即被完整堵住──
伴着一股猛然贯进的力道,猛刃直捣窄|穴最深处,彻底开启了被填满时,冲口而出的呻吟喊叫。
“单……!”
充满氤雾的空间里,相贴的身躯上下互摆,抽送不止的猛烈撞击,让交缠之间没有隙缝,余留深切的结合,身体跟随着狂野霸气的律动颤动,晃荡。
每次攀上顶点都带来无法遏止的激烈颤抖,随着下一次攻势,只能无力的紧环着男人,在脱序的轨道里,抓住靠自己最近的依靠。
手指扣入男人发间,几乎让人昏眩的欲望仿佛永不停止,在迷离的每一瞬间里清醒,想清楚强烈的感受着离自己最近的人,还有他所给予的此刻。
拥抱的力道,交扣的手臂,互贴的颈项,充满情和欲。
紧拥着,双腿高抬起悬空环在男人的腰上,黑眸早没了意识。脑海里,只有抱着自己的人,还有那双一直看着自己的绿瞳。
这一次,他不想抽离。
就算是荒唐。
这一次。
62
晕泽的光芒催化了空气中的无名暧昧,太过无法控制的脱轨气氛,交织而成难以言喻的动人绮思,一缕缕、一寸寸,瓦解了理智的思考。
就着伏趴的姿势,两圆丘被高高抬起,敞开的双膝,被从身后进入的男人反覆深探与浅出,直到一股熟悉的热流注入自己体内──相互摇摆的律动在颤栗里静止。
过了多久的时间,相互交缠宛若无境的漫长欢爱才真正止息。无力的躯体软到在床上,身后随之压上的重量就紧贴在背上。
伸手抹开身下人额际湿透的头发,单季扬撑臂起身,却被拉住了手。
挑起眉眼,满是兴味的目光打量着尚在喘息的脸庞,手延着上下起伏的背脊曲线,来到终点两臀间的隙缝,长指准确地一探──
“还要?”
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苏澄闷吟一声,依然抓着对方的手指渐拢,无放开的意思。
“你吃错药啊?”看了眼臂上的指节,单季扬反手一扣,拉起人往怀里带,大掌抬起他的下颔凝视。
漆黑的眸因为情欲而显迷濛,微微眯起的神韵,摄人神智。床头灯光的照亮下,汗湿的肌肤泛上一层淡淡嫩黄与红晕,交错成一片极浅的艳丽色泽。
散乱的黑发还微淌着湿意,晶莹的液珠顺着脸颊线条滑下。气韵过后的疲累显现出一股慵懒,白色的脸庞就靠在唇畔。
俯首,单季扬探出舌尖,轻舔流至嘴角的水滴,顺沿滑入微启的嘴间,轻轻逗弄,勾起缠绕。
两具身体相贴缓缓落入床间,左手叠着左手,手指勾着手指,直到深吻结束,鼻息游移至颈畔,停在跃动的脉络里,用力地,咬啮住。
再无下一步动作。
“睡吧。以后还有时间。”
飘进耳里的淡嗓,低沉而深刻。苏澄微抬起疲倦的眼帘,望进一双若有所思凝视自己的深沉表情。
以后……?
十指交扣的地方驱紧,阖起眼,将两只手一同埋进自己胸怀里。
※
家门就在眼前,竟远得让人无法跨出步伐。
身后的引擎声没有离去,转不转身在一念之间。
距离此刻,他纵容自己待在单季扬的住处三天。三天里没有对外联络,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有报备,想的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最终还是转身。
面对那双隐在略透镜片下的绿瞳,明知已是无法将之从某处驱离,还是想一遍遍用力刻划下,那深泽得另人无法忽视的眼睛。
“弓…会拿去修吗?”
单季扬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注视了他一会,伸出手,指尖括过苏澄脸颊,不轻不重的力道,在白皙上留下浅痕。
随着那只手的离开,苏澄眼里一阵恍惚,引擎声却已在耳边响起──
“单…”脱口而出唤声的瞬间,身后的雕花大门也应声咿呀而开。
“澄。”
跟在后头响起的声音,让所有事物皆静止。对视里,苏澄缩回不由自主就伸出的手,在身侧隐握成拳,压下抖瑟。
在那双深沉视线下,苏澄转身背对,出现在眼底的,是跟自己相似的另一张面容,却是一副鲜少出现的凝重表情。
“……洛。”
隔着沉静向自己走来的哥哥,苏洛微微侧过头,看了眼门外车上的人,淡淡地,复又回到苏澄身上。
“爸爸在书房等你。”
门缓缓由外向内靠拢阖起,渐渐隔去快速远离而去的引擎声。
也阻断掉,他回眸的视线。
※※
“叩”一声,门扇缓缓开启。
苏澄走进书房里,父亲负手背对在窗前。
“爸。”
时间像是凝滞了,就这么停顿在只有父子两人的空间里。没有任何情绪上变化,苏澄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许久,苏父才回过身来,徐徐走到桌前,隔着一点距离看着大儿子,为人父亲的脸上没有震怒,犹是慈爱,却多添了份忧虑。
“怎么……”打破了沉默,却难以启口,“会这样子呢?”
怎么会这样子……这问题他也自问过好几次。但总是无法回答自己,就连一点点欺骗也做不到。
弟弟回来了,提早了预定时间。视线所及里,大桌上摊开一封纸袋,开口微微露出的几张照片,已将一切明朗化。
“爸,你在意吗?”
“我当然在意……”语末,只是落声一叹。
可是,这是孩子的选择。感情若是可以强求,这两字又何以写来?儿子言行与心境上的种种转变,他看在眼里。
从在国外突如其来知道这事开始,所有身为一个父亲遇到这事该有的情绪变化都让他体验到了。但最终,也只能是情绪,无法在面对儿子时加诸给他,责骂的话也道不出口。
感情的事该怪谁,又可以怪谁?
他不是固执古板的父亲,从刚刚站在窗边看尽大门外的一切,两人举手投足互动间,传递的是什么,他又怎么可能漠视掉。
但这事毕竟不容于世,现实里,身与心都要承受多少舆论的压力?况且这还牵扯到……唉,这两个孩子之间,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
“……好好想清楚。”
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告诫进心底,苏澄调开始终无波的视线,看向窗外。
他想清楚了。
“澄!”门再次开启,经过不长不短的时间,终于见到哥哥从书房里走出,苏洛急忙的向前。
“……老哥!?”
重复的唤声传进了耳里,苏澄怔怔地回神,抬眸,弟弟正瞠然的瞪视着自己。
“洛…怎么了?”
看着弟弟的目光由愕然转为无措与惊慌,不解的伸手抚上脸畔,指尖瞬时沾上丝微凉意,立时明白了是为什么。
第一次见到向来沉稳坚强的人失控,弟弟脑袋里一片空白,呐呐半饷,才小心翼翼的轻声出口:
“哥,你为什么掉泪?”
──‘学长,你为什么露出这么哀伤的表情呢?’
下意识的手覆握上左腕,已没有里上绷带的地方又传来阵阵刺痛。然,这次不管他如何咬紧牙关使上多少气力,也阻挡不了那股疼痛侵袭。
直往心脏处冲去。
63
凛起眉,单季扬冷眼看着乍然出现在门外的人。
时间抓得这么刚好,就在他要出门的当下,这老头就出现了。睨了父亲身后一眼,竟还带着随扈……冷笑瞬间泛延。
“怎么?想说什么直接点,免得浪费时间。”无视风爆前的宁静,直接单刀直入。
“你要去哪?”不答反问,单父迳自越过儿子走进屋内。
“你管不着。”懒得再搭理,就要走出门口之际,单季扬脸色蓦地一沉,两名随扈抬手拦阻了去路。
“你养的狗还是这么听话。”
“啪──”一叠厚厚照片从单父手中抛出,全数散开直落向桌面,几张承受不住滑出了桌角,直接掉在地板上。
面无表情的瞥了眼脚边的东西,十几张照片皆拍得清晰可见,背景有黑夜也有白天,但里头的人影都不乏是同样的两个。
最接近的一张,是光天化日之下,两个身影相拥而吻。
挑起眉,单季扬不动声色。
“你是疯了是不是?!”面对儿子的毫无反应,单父再也隐忍不住怒气,捏起桌上的照片丢了出去。
“要不是我收到这些照片,你还想玩多久?单家的脸你顾都不顾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以后怎么在商场上立足?!”
从那次在舞会上看到两人牵手相偕离去,那种旁若无人的态度,再到这些天莫名收到照片的种种的回忆想来,早就显示了儿子对这事拿持的什么想法……
不管他之前再怎么玩,他都不想过问也不想干涉,但这次……身为一个父亲,他是否该感到欣慰?这小子终于肯认真了,对像却是……忍不住按住太阳|穴,阵阵的跳动让他无力感油然而升。
再怎么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没想过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会发生在唯一的儿子身上。就算明白他的性格有多么反叛与恣意妄为,却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把感情也玩到这种事上去……
“不解释吗?难道你就非要气死我不可?!”
面对父亲的质问,单季扬只是回以无谓般的淡漠。就算知道被偷拍,他也没多大感觉。懒得去想到底是谁出意找人跟拍,念头一转也知道不会是这老头,但那又如何?反正曝光也只是早晚必然的事。
“说完了?说够了就闪,我要出门。”语落转身踏过地上的照片,这次几名随扈全一致移身挡住了门口。深眸瞬时凛下,浮上了一层冰冷。
“叫你的狗滚。”
单承天爆怒的一掌拍向桌面,喝道:“不许你再去找那孩子!你就是玩疯头了才会玩到苏家的孩子去!你知道苏家多么疼惜他吗?你找别人玩玩就算,你叫我怎么跟你苏伯伯交代?!”
“交代不了就不要交代啊,啰嗦什么。况且……”眯起眼,目光徒露凶色又道:“谁跟你说我玩他了?”
“你…”被儿子最后的神色震慑住,单承天有顷刻的哑口无言。他不是盲目者,就在眼前的事他不会当作看不见,但……难道这事就该如此放任而为了?
捏紧眉心,单父疲惫的道:“总之我不准你再去找他!同性恋本就不容于世。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晚点我会叫人过来整理,你今晚就给我搬……”
“你以为你挡得住我?”嗤了声打断父亲,单季扬冷言反道,眼角往旁边的众多随扈扫去。
“要不要试试看?”
闻言,单父只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儿子,一反刚才的怒样。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难道你想孤军奋战?”
※※
握着门把,单薄的身影站在离门不远处,目光环绕过所有角落。不用多久的时间,这房间就空了。
带回来的东西不多,可以带走的也就那么点……早就知道的事,为什么这一刻还是发现自己多带了不该有的东西……
放不下的,就带着走。
寻视般的目光最后停在角落里的大床,只是几秒,却像过了许久。好像是昨天而已,无法移开的记忆与画面就在眼前重重交叠。
即使是深埋……也只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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