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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奴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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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谢谢你。」

  「甭客气。」

  阿良干笑两声,压根胡诌。

  待小宝儿一走,这些书信会先拿给主子过目。

  转手拆开小家伙的家书,孟焰啧啧有声,不禁哑然失笑。

  小家伙真没出息,脑袋瓜不长进,只想回家种田。他摇了摇头,「啧,也不想想他那身上没几两肉,拿得动锄头?拿笔还差不多!」

  主子自言自语,阿良佯装没听见,也没瞧见主子阴沉的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

  孟焰从袖内掏出几锭银子塞入纸袋,随即打开桌案抽屉,取出一个锦盒放入袋中。他稍作手脚,给的银两足够让一般平民百姓生活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主子放入的锦盒内究竟装了什么?阿良好生纳闷。

  「拿着。」

  孟焰的神情一凛,嘱咐:「你尽快把小家伙的书信送到他老家去。吩咐他爹娘将锦盒好好收着,若是他爹娘问话,有些不该说的,你就闭上嘴。」

  「小的会。」

  孟焰摆了摆手,特地允准仆佣骑马出府。

  黎生合上书房门,转身踱回桌案旁,不禁纳闷:「爷怎不让小家伙回乡探视?」依府中规定,卖身的奴才在年节或婚丧仍可告假回乡。当然,这要看主子允不允准。

  「我让他回乡干什么,种田吗?」孟焰嗤了声。

  黎生探了主子的心思,「爷是不让人种田,否则您的小家伙也无须习字。」

  「我是该让他增长见识,不然那小脑袋实在太无知。」他在补救缺失,非把人留在身旁五十年不可。

  孟焰起身推开一扇窗棂,让屋外的暖阳洒入一室光晕。

  爷的侧面有一处阴影,缺乏光亮的照射,那脸上的阴沉感依旧。

  「属下差点忘了,爷花银两买地的用意。」近来他忙得焦头烂额,正好甩开姓高的纠缠。

  孟焰将心思搁回桌案上的蓝图,继续先前被仆佣打断的话题。「乡下地的所有宅户都搬迁了?」

  黎生禀告:「连月以来,当地居民住户陆续迁移,是都差不多了。」

  「嗯,可有遇到棘手的问题?」

  「仅少数一、两户当地的土财主不肯卖地,但大部分的农户都愿意配合,爷大可放心。」

  「呵,我从没担心过。」孟焰回身,挑眉睨了属下一眼,「关于那些地,我若要硬着来,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么,你说是不?」

  黎生怔了怔,回道:「也是。」身为属下,他又差点忘了主子并非良善之辈。

  孟焰不忘交代:「黎生,我订了好几批木料、石材,运往城外的过程颇费时,木料、石材搁在司舶港口的仓库,你传我的口谕让底下人明白,那些东西半点也少不得。」

  他明了在港口当差的有不少油水可捞,行使的伎俩不外乎来个假扣押真敛财,拿钱疏通之事便会不断上演。

  几批木材、石料所费不赀,那价值性易成为贪吏觊觎的目标。

  黎生一点就通,但纳闷,「外人不知这几批木料、石材的主人乃是捏造的人头户。爷制造假象让人以为只是护航,您何须隐瞒?」

  孟焰冷嗤了一声:「莫非你忘了,我在外的名声狼藉,我可不想坏了这项美誉。」

  美誉?黎生的表情一僵。

  孟焰卷起蓝图,随手扔给他接着。「你让人谨慎的办,已招揽的工匠不少,就按日期动工。」

  「属下遵命。」黎生退出书房外,视线自然地搜寻爷的小奴才。

  思忖这时候,他该不会还在遭受严总管的荼毒?

  行色匆匆,乔宝儿提着篮子,每日到书房阅读、习字之前,先闪入地窖内。

  「小狗子。」他压低音量喊,以免制造出太大的回音。

  小狗子一见到他就问:「小宝儿,你今天带了什么?」

  「烧鹅。」他偷藏了一块烧鹅腿给小狗子。

  他亲自揽下煎药的活儿,入夜后就犯不着摸黑到厨房捡剩余的药渣,他只须把药分成两碗,一碗留给小狗子。

  「你有没有起来多走动?」他关怀道。

  小狗子的腿当初被打废了,黎生虽然替他接回骨,但虚软无力。

  「我整日被关在这里无所事事,你以为我会没试着走路?」他仍想离开地窖,「小宝儿,你能不能找个锁匠来把铁链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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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说梦话么。」他递给小狗子碗筷,把药搁在一旁。「我能偷偷摸摸的拿这些东西给你,就该偷笑了。」

  小狗子登时闭嘴。

  有时候问起小宝儿的情况,知道他冒着风险为他送饭。依情况,主子若外出,小宝儿便会提桶水来为他净身,捡别人丢弃的旧衣裳给他替换。

  他为他做的,够多了。

  乔宝儿蹲在他身旁,按摩他的双腿,略显懊恼地说:「我想过拿斧头来砍锁,但是我怕一个不小心会砍到你的脚,这法子行不通。若是拿锯子来锯,你的脚肯定也会受伤的,也就作罢。

  「之后想了好几种方法,拿菜刀也不行,厨子会发现。还有什么能拿的?」他拿过铁丝挑锁头,试了好久,结果把铁丝扭断,至今还夹在锁头缝里弄不出来。

  「你想的法子都好笨!」小狗子边吃边抱怨。

  小宝儿怎不变得聪明一点,有胆子一些?干脆挟持严总管,威胁众人把钥匙交出来算了!

  「小狗子,不要太为难我。」乔宝儿咕哝:「我的能力有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万一小宝儿生气不拿东西给他吃就糟了。黎护卫只在晚上时候过来,他可不想恢复以前只能一天吃一餐。

  「我没生气。」乔宝儿明白,小狗子一直被炼着,在地窖好长一段时间,闷久了,说话的口气难免凶恶。

  两人能聊的话题愈来愈多,小狗子每日都期待他到来。

  即使小宝儿停留的时间短暂,起码能为他解解闷,不像严总管或其它人,心情不好就拿他出气,动则打骂一顿。

  「小宝儿,你还有没有被主子打?」

  他摇头。

  「我看你每日带药过来,该不会是你买的?」

  「不是,我把银两寄回乡了,药是主子差人拿的。你别提药了。」主子要他白白胖胖,抱起来舒服。他不想让小狗子知道自己药不离口的因素。

  「小宝儿,你说不提,我也不会再问。」

  他怕小宝儿气闷之下不肯陪他说话。况且他又不是不清楚,小宝儿会受到主子挨揍,那些伤痕都藏在衣服底下,表面瞧不出来。

  他交代:「小宝儿,咱们当奴才的都让人瞧不起,伺候的主子若高兴,就赏你一顿肉吃,若不高兴,赏得就是一顿皮肉痛。等你在府中为奴的期限一满,可千万别再签下卖身合同。」他在暗示小宝儿别太犯贱,任人玩弄。

  「嗯,我想回乡,以前就跟你说过忍耐几年后,咱们就自由了。是你自己想不通,小狗子,偷东西是不应该的。」

  「呿,我都做了,也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你就别啰唆了。」他继续扒饭吃,也不想再谈以往的错处。

  乔宝儿拨了拨他顶上纠结成团的发,随即从衣襟内掏出一把木梳,塞给他。

  「赶快藏着。」

  小狗子斜睨了他一眼,啐道:「藏什么啊,你真笨!别人会以为是黎护卫给我的,不会怀疑你。」

  「呃,也是。」他一紧张就怕东怕西。「我去给你清理、清理便盆。」他沿着墙面走,至今仍是相当怕狗。

  走出地窖外,暖阳的光线刺眼,他眨了眨眼睫,清瘦的身影朝草丛里走去。

  这座院落设有水井,也有亭子,乔宝儿霎时忆起和主子抓蛐蛐儿的情景。

  这时节,没有蛐蛐儿出没。

  蓦然,他转身,小脸显露不安地张望四周,养成习惯查看身后是否有人经过或发觉他的行踪。好似做贼般感到心慌,不踏实。

  敛下身子,他不后悔自己偷偷地照顾小狗子。

  孟焰隐没在远处,小家伙的形踪早已了如指掌,包括他和小狗子的对话都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

  小家伙……吃里扒外,和小狗子在一起挺有话聊。和他在一起就变成闷葫芦,实在欠揍。

  孟焰双手环胸,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小家伙真的很笨!最快的解锁方式就在身边,他简直瞎了眼似的从未正视过。如果自己有意弄死小狗子,那还轮得到动作慢吞吞的他想办法救。

  双眸凝住那抹蹲在水井旁的身影,心头因收纳了他的存在而感到温暖以及骄傲。

  无论小家伙的性子是否胆小,身分是否低贱,那几近愚昧的善良举止之下,却有着旁人所不及的勇气与无私。

  小家伙非但不令他生厌,他──爱惨了他。



  第二十七章

  持续观察小家伙的行为,两人各自隐藏心事不让对方知情。孟焰耐心地等待小家伙愿意对他吐实。

  慵懒地躺在贵妃软榻,他宛如一头优美的豹子。

  书房一有动静,他噬人的眼眸一闪,透出危险的讯息,紧盯着可口的小猎物。

  乔宝儿心虚又紧张地抵在门边,每次从地窖回到书房,面对主子就显得好不自在。

  孟焰扑向小猎物之前,油然兴起一股捉弄的念头,「小家伙,你忙完了?」

  「呃……」

  心脏猛地一提,差点震出胸口,乔宝儿有问必答:「我……忙完了。」

  「累吗?」

  他每日如一,为小狗子送饭可真辛苦。

  尤其是他把篮子偷藏在隐密的庭中假山内,待煎好了药或刻意留下膳食分给小狗子。小家伙多善良哪。

  「我……不累。」他好心虚,连连口吃,巴不得拔腿逃之夭夭。

  「不累是吗,很好。」坏心一起,孟焰又问:「今天想学什么?」

  「主子要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

  「嗯。」严总管对小家伙调教有方,瞧──他的嘴也甜了,说话令人心花怒放。

  孟焰一脸戏谑。「小家伙,你近来的胆子愈来愈大了,快回房去拿书册过来。」

  吓!他咬了咬唇,窘得压根不想回去拿。

  「知道放哪儿吗?」

  「知……道。书册搁在床……」主子要他看春宫图,他不敢。

  「你没动静,莫非要我去拿?」

  猛一吸气,他嗫嚅着回应:「我……我去拿。」

  身后的门彷佛是块铅版,乔宝儿吃力地拉开,连忙奔出房外逃离主子明显的恶意。

  静待小家伙回房,孟焰紧盯着小猎物,随着他可媲美乌龟速度坐起,一把勾来小家伙,闷在他胸前暗笑,「你的动作真慢。」

  乔宝儿心一颤,剎那被扯往主子的腿上坐,小脸顺势埋进主子的颈侧,掩饰了恐惧的表情。

  「等会儿再让你练字,现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准想其它。」

  一道命令沁入脑海,小手连同一本书册隐隐颤抖。

  孟焰挑开他的衣扣,温热的唇轻舔着他小巧的耳郭,温柔地,似暖风吹拂。

  褪下的软绸春衫,随手抛落,他低沉地开口在他耳边哄:「别怕我。」

  「会怕。」乔宝儿老实地回应,难掩心中的阴影笼罩。

  「这不是欺负。」

  彷佛捧着珍宝,孟焰起身踱至桌案,扬手一挥,账册、书册七零八落的洒了一地。

  将小家伙禁锢在身下,孟焰逐一褪去他所有的束缚。

  心脏,顿时如擂鼓。

  主子的气息喷上了脸,乔宝儿紧闭的眼睫眨啊眨地颤动,腾空的双脚不知该搁哪儿?呜!他又像一块肥肉似的任凭主子宰割。

  轻落下的吻,似火,恣意蔓延。

  碎吻小家伙的锁骨,软嫩的肌肤,牙齿轻吮着樱红的突起,惹来小家伙不安扭动的身躯。他双掌紧扣住,以吻温柔地安抚。

  舔吮着他逐月丰润的身子,很纤瘦的腰,小巧的肚脐眼,平滑的下腹,渐渐吮上他的一丁点余势,以最软最湿热的舌尖怜惜他的残缺。

  「呜。」小身躯不断发热,一团火轰然地窜入脑海。他想并拢双腿,想推开那宽阔厚实的肩头,他抖啊抖的小手撼动不了分毫。

  「呜──」眉心轻拧,他不断汲气,小脸也不断发热,晕红得似一颗熟透的果子。

  陌生的愉悦在体内跳跃,主子的气息一寸寸贴近,几欲将他融化,好可怕……

  修长的手指加入了这份亲昵,轻揉慢捻小家伙柔嫩的余势,眼帘下,毫无遮蔽的私|处无形地诱惑着他,他凑唇濡湿粉红的嫩肉给予不同的感受,挑惹他接受温柔的爱抚。

  「噢……」乔宝儿紧咬着唇,闷掉愉悦的呻吟。

  慌然无措,他不明白主子待他的方式愈来愈不同。

  主子没弄疼他了,没有……

  唇舌绵密地挑逗、吸吮,轻轻戳刺着他的柔软,随着细腻的爱抚,小家伙似一株摇曳在风中的小草,浑身可怜兮兮地颤抖。

  孟焰取来一枝毛笔,轻拂过他平滑的小腹,柔软的鬃毛一寸寸轻扫撩拨他的敏感。

  耳畔,一阵细微的呜咽听来似撒娇。他勾唇一哂,眼底的邪恶闪烁。

  「喜欢吗?」

  轻晃着头,「呜……呜……」他躺在桌案上任由主子为所欲为,止不住浑身颤栗。主子在他身上练字,他不安地伸手乱抓,抗拒这份恶质的逗弄。

  「乖,别乱动。」孟焰轻声地诱哄。

  笔杆一转,慢慢侵入羞涩的窄|穴,辗转戳刺,不深也不浅,掌控在不伤他的范围。

  「啊……」他细碎的呻吟隐含一丝愉悦,很轻、很软。

  小家伙像只小猫似地轻叫,孟焰倾身攫住他微启的嘴,吞咽他纷乱的喘息,吮尝他柔软的小舌,小家伙可口酥软极了,小脸粉透得醉人。

  乔宝儿眨了眨氤氲的眼眸,凝视主子英俊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他缓缓地别过脸庞,害羞又心慌的闪躲。

  孟焰吮着他小巧的耳垂,圈锁在怀的小家伙乖顺极了,他更显温柔地对待,轻唤着:「小家伙,把脚打开一点。」

  他颤巍巍地配合,孟焰抽出笔杆,以手指取代,摩擦他的紧窒柔软。

  「你好小……」

  他的宽厚结实足以完全将他包覆在身下,但舍不得压碎。

  「嗯……」敛下眼,发烫的小脸埋入主子的颈窝,心中悄然滋长一丝疑惑,主子变得好温柔,为什么……

  英俊的面容渐渐下移,低埋于小家伙的双腿间,含住他软嫩的余势吸吮,放肆的手指悄然增加,温柔地撑开他的柔软紧窒,缓缓地抽送,令他适应这亲昵的方式。

  「嗯啊……」小手松开了书册,浑然沉浸在现实与虚幻的境地,潋红润泽的小嘴不断发出细碎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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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焰温柔地折磨取悦他的同时,也逐渐褪尽一身束缚。

  小家伙的柔软几欲令他疯狂,倾身将小家伙顺势翻转,火热的身躯贴合,仅在转眼间,他失了控,急切地进行掠夺──

  他的强悍,惊吓了他。

  「啊!」乔宝儿浑身一僵,迅速坠入现实中,他的稚嫩紧张地收缩。

  他的理智溃不成军,托高柔嫩的臀,欲望急躁地推进,「啧!」一咬牙,他的热铁撕裂了他。

  「呜──」好疼!他好想打主子!

  孟焰扣住他的腰,咬牙道:「小家伙,这不是欺负。」

  他缓缓地抽撤,眼底燃烧着火炬,将小家伙的柔软撑到极限,那包覆欲望的周围渐渐泛红。

  「噢……」好疼……他哽咽。

  小身躯趴在桌案上,凝落的泪一颗颗串入垂散的发。

  「小家伙,别哭。」他落唇吻去他泪水。

  「……呜。」

  「想咬我吗?」

  他晃着头。

  孟焰缓慢地厮磨着,随手取来春宫册,迅速翻阅其中。

  「小家伙……」他拨开他的发,轻声哄:「看清楚,这不是欺负。」

  乔宝儿听话地低头,泪眼蒙蒙。「是欺负……」

  纸面上,绘着两人纠缠成一样的姿势,是一男一女……

  他的泪愈落愈凶。

  「噢。」小家伙的体内又热又紧,真要命……

  「这不是欺负,是喜欢才会做。」他用力一顶,渐渐加快的节奏索求更多,落在背脊的吻每一道都带着浓浊的喘息。

  他推开书册,闭上眼,排斥主子所说──喜欢才会做。

  主子喜欢小姐……

  小脸渐渐泛白,他终于明白小姐为什么会送书册,原来是要他替代伺候……

  他的轻泣隐含一丝怨懑,哽咽着,闷在心里逐渐发酵。

  愈渐激狂,孟焰激烈地挺进,指尖揉捻小家伙下腹的余势,恣情地取悦和索求,低沉的喘息之中藏着一句字眼,伴随愈渐快速的抽撤传达他喜欢他的情绪。

  身后的强悍几乎掏空了意识,整个人随着激烈的震荡而闷出七零八落地叫喊──

  「快放开我……快点……」

  孟焰将他翻转过身,由前方顶入。

  「啊!」乔宝儿两手勾攀,本能地抓住一座坚固的铁墙埋头倚靠……

  「呜──」

  处境犹如悬崖边的小草,尽管承受风吹雨打,仍须扎根攀附岩石才得以生存。

  两人交缠的温度持续攀升,他的认命与逆来顺受,无形地的在心中筑起一道高墙,主子不过是生命里的一场恶梦,一旦他自由,就成空……

  在梨木盥洗架旁,乔宝儿迅速抹去嘴角的污秽,心慌地,不敢让主子察觉。

  抬眸迎向镜面中轮廓,再也找不回昔日的模样。揪紧领口,掩不了衣衫下的躯体不断遭受玩弄,甚至成为他人的替代。

  环顾房内的精致摆设,眼看自己身穿丝绸,回想每一道入口的珍馔,顿时一切都令都令他再度作呕,拔腿逃出房外。头也不回地逃离主楼、逃离他不想看见的一切丑陋。

  躲得远了,他瑟缩在马厩附近,掏出口袋里的饼皮屑末,喂食草丛里的小蚂蚁。

  泛红的眼眶又蒙上泪雾,于心凝聚一股好想离开这里的念头,离开主子,好想……

  直到天色昏暗,乔宝儿没再回书房习字,无言的反抗,他再也不想看见主子……

  「严总管,小家伙呢?」

  「啊?」严总管好生错愕,「打从晌午到现在,我压根没看见小宝儿。」主子怎在晚膳这时候跟他要人?

  「难道,你没将他逮走?」

  「小的岂敢去打扰。小宝儿在午后习字,大伙儿都知道的。」现在,谁敢去招惹那位小祖宗啊?

  连一句坏话都不敢当着小宝儿的面提了。甭说主子听见会如何惩治,现在的小宝儿不啻是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在府里有权力可以支使奴才。

  「小家伙没让你逮去,他会上哪儿?」

  「这……」天晓得……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他一吼。

  严总管暗叫一声苦,那个小祖宗又要害死人了!「小的……这就去把人找出来。」

  孟焰丢下筷箸,胃口在剎那间消失。以为小家伙又忙些府里的琐碎,他就放任他自由,以免把人束缚得太紧。

  岂料……

  脸色愈来愈冷峻,等了好半晌仍没见到人影。

  心渐渐沉,他起身一脚踹开椅子,索性亲自去逮人。

  不稍多时,整座王府内灯火通明,仆佣忙翻了天,大伙儿饱受连累,小宝儿不见,干他们啥事啊?

  「小宝儿伺候主子伺候到不见人影……」

  「他总不可能长出一对翅膀飞了……」

  两名丫鬟经过,乔宝儿心慌地往树丛内缩了缩。

  才不要去伺候主子吃饭、伺候他洗澡、伺候他更衣,主子又不是没手没脚……

  窜然而生的一丁点反抗心理维持没多久,乍然,领子一紧,他被人给揪出树丛外。

  小身躯贴合着一具肉墙,瞠然的眼瞳映入一张寒憎的脸色,冷冽的气息袭上了脸,他嗫嚅着喊:「主子……」

  「哼,小家伙,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

  他闷不吭声。

  暗压下愠怒,孟焰一把小家伙扛上肩头,同时好心地提醒:「在府里,我要找你并不难,只须放狗出来搜。」

  乔宝儿头重脚轻地挂在主子身上,拧着衣料,动也不敢乱动,胆子瞬间萎靡。

  孟焰将他带往厅堂,丢下吩咐:「严总管,把狗带回地窖。」

  啊。赫然一惊,「带狗回地窖……」严总管望着被链在树下的庞然大物,脸色都变得和牠一样黑。

  周遭的仆佣们一个个闪的闪、躲的躲,以免被严总管逮去当替死鬼,那条狗好凶。

  清晨的薄雾消散前,孟焰撑开了眼。

  透过床帏搜寻一抹身影,小家伙总是寂静无声,彷佛刻意般的疏离,在举止间表露无遗。

  悄然搁下一盆水,乔宝儿在主子起身之前,兀自步出房外喂食小乌龟。

  孟焰只稍一喊,等了会儿,一抹小身影便回到身旁。

  当他伸出手递出巾帕给主子,下一秒就急着缩回。

  当他折迭被褥,主子欺负人的画面就袭上脑海。

  当他为主子更衣,慌然的视线悄然避开一具强悍且熨热的躯体。

  当他再度离开房外,毫不迟疑地合上房门,一转身,彷佛得到特赦,小身影离开所居的主楼座院,头也不回。

  他挺身面对他人,却不愿多瞧主子一眼。

  他的一举一动,即使再细微,都逃不过一双精锐的眼神。

  孟焰气闷地踹开圆凳,想不透最近怎么一回事?

  小家伙的话愈来愈少,在书房写的字愈来愈多,平常能躲则躲、能闪则闪,简直把他当妖兽,他迟早会被小家伙给收拾进棺材──

  不知他拖不拖得动他去埋?

  额上青筋显露,他堂堂一个王爷得看小家伙的脸色过活,无疑是犯贱,自找罪受!

  憋着一股闷气走出房外,孟焰顶着一张很臭的俊颜,在庭园回廊下,透过漏窗远望小家伙和一群奴才正在搬运漆桶,刷粉墙。

  小家伙渐渐融入奴才们的行列,从不挑三拣四,忙着带头做些贱役也不以为苦。

  他跟他要了一本小册子,会在书房里提笔写下府中的琐碎,七拼八凑之下,好些断句的字眼唯有他自己看得懂。

  他,打理这座王府,却从未正视过这座府邸的主人。

  如果,不是那一身有别于奴才们的穿著,他的渺小和毫不起眼,又能令谁在乎。

  越过八角门,孟焰出声一喊:「小家伙,派人备两匹马,我和黎生要出城一趟。」

  乔宝儿一回头,应了声:「我知道了。」

  暂搁下漆桶,乔宝儿至马厩找到阿良,告知牵两匹马到府邸外候着,紧接着问:「阿良大哥,我爹娘有没有什么话要你代为转达?」

  送信拖延了十天,阿良昨夜才回府。「小宝儿,见到你,我正想告诉你这件事。」

  他道:「我到你老家,都傍晚了也没瞧见你爹。至于你娘和几个小萝卜头都在,我便将信转交给她。」

  「我娘不识字,她有打开信笺吗?」

  「当然有。」乔大娘一看见白花花的银两滚出手心,眼泪就掉落。「她问起你在哪儿干活,我就说你在王府里。」

  「嗯。然后呢?」

  「你娘揣着银两一直哭,念着你没令她失望,这回寄了不少银两回乡,然后……」

  「然后什么?」

  「她一直哭呀……」阿良略显尴尬地搔了搔脑袋,歉然道:「小宝儿,你别怪我,我这人就拿女人的眼泪没辙,只好走了……」

  「就这样吗……」他直勾勾地看着阿良,仍在期待他多说些其它。

  「我这就牵马出去,你去忙你的。」

  乔宝儿杵在原地,感到怅然。

  爹呢,究竟忙到多晚才回家……娘,忙园里的活儿,也要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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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他难过也感到欣慰,没有令娘失望……没有……

  娘一直在哭呢,她没有忘了他,即使他的身上少了一块肉,他依然是她的儿子,没有被遗忘……值得了。

  他的付出是值得。

  眨着氤氲的眼,抬首凝望遥远的天际,他的一颗心渐渐飞离至亲人的身旁,好想念亲人,好想回乡。

  孟焰一身轻便装束,骑马与属下黎生一同出外视察。

  来到城郊鄙野之地,孟焰也不担心让人瞧出身分。所遇之人皆是一般贫穷老百姓,生活庸庸碌碌,填饱肚皮都不及,也少有机会上城里。恐怕连当地的父母官都不知长得是圆还是扁,遑论是地位阶级更高的达官贵人。

  放眼所及,两旁皆是稻田农地,偶尔经过几户农家,竹篱笆上挂着他不知其为何物的东西,心下猜测,恐怕是令人难以下咽的粗食。

  行经几个村落,随护在侧的黎生提醒:「爷,前面是村镇,您要不要稍作歇息?」

  「也好,先找个地方喝茶。」

  主仆俩进入小镇,景象和适才所见不同,市集还称得上热闹,是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生活中心集散地。

  四周吵杂,时而传来商人高呼手边买卖,有些交易以物易物进行,孟焰途经街道,眼观一切,玲珑杂货不少,偶尔,还有人上前问他要不要买东西。

  黎生随即打发,以免惊扰。

  两人所经之处,孟焰出众的外貌以及浑身散发的气势,难免令人驻足一观。

  他视若无睹,一跃下马,进入客栈要伙计送上一壶凉茶。

  待黎生系好马匹,进入客栈内,孟焰推了一杯凉茶给他。

  客栈内,人们都在传言,不知是哪一位外地财主来到小镇上大兴土木工程,预计是要盖一栋书院。

  这事儿连地方上的父母官都不敢马虎,亲自出面与几十户民宅、农户交涉买地迁移,谈出的价钱既公道又合理,答应搬迁的住户不在少数,若是不肯搬迁,官员摆明着下公文来征收,届时强制驱赶,可就要地也要命了。

  本来,百姓们还以为盖书院不过是借口,猜测八成是地方官员想捞油水、刮地皮,这事儿谁敢保证不会发生。

  但是经过连月以来,从外地运来的木材、砖石一车又一车,请来的土木工匠也不在少数,这镇上有不少人都去求一份差事;干粗工,挑泥沙,挣些银两度日。

  乡下人嘛,几乎都是穷苦出身,大字不识几个,能做的事除了务农或劳役,一辈子也甭指望能有什么出息。

  兴建书院的事带给不少人一份差事,还听说凡是镇上的村民住户,只要家中有孩子的,将来都可以免费上书院。这不啻是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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