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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爹爹三个娃 by:风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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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炎果然有些招架不住,犹豫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去吧,只许玩一会儿,快点回来。」
「耶!」我和小儿子欢呼着玩去了。
一直在拌嘴的席愿和小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嘴,两人都呆呆地看着我们这边,等我和小天已经开始扔子儿决定顺序后,小纪的声音才慢慢飘过来。
「真叫人不敢相信。。。。。」从语调上都可以想见小纪此刻的表情必然是瞠目结舌的。
「是啊,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席愿不仅没按惯例反对,居然还大力赞成。
「聪明人有时候竟然可以笨成这个样子。」
「没错,我也一直以为大哥是完美的,」
「你们两个不用说成这样子吧,只要是人,难免都会有转不过弯儿的时侯。」卓飞文插了一句嘴。
「福伯,小纪和二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小天呆呆地问。
福伯嘿嘿笑了两声,却不说话。
「爹,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
「解释给我听好不好?」
我也嘿嘿笑了两声,「小天啊,你大哥这时候是最可爱的,自从他长大了以后,很难得看到他这么可爱的样子了,你要睁大眼睛看喔,看一回少一回。」
小天立即把头从车窗边伸了出去,盯着席炎仔仔细细地看。
席愿和小纪继续你一言我一语中。
「看样子他还没反应过来啊?。。。。。」小纪啧啧道。
「好象是的。」席愿应道
「其实事情很简单啊。」
「当然…再简单不过了。」
「某人喜欢驾车的时候把太爷漂亮的身子搂在怀里。。。。。。。。。。。」
「一时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不料横生枝节,小可爱过来要带走爹爹。。。。。。」
「某人当然不批准。」
「但是小可爱和爹爹一起眼巴巴地望着,这种要求一向很难让人拒绝啊。」
「那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
二人组哈哈大笑,齐声道:「既然舍不得爹爹走,那就让小可爱过来玩嘛!」
也许是错觉,席炎赶的那辆马车突然一个趔趄。
「对啊,」小天喃喃道,「我们可以到大哥那辆马车上去玩啊。」
车厢外传来福伯忍笑的声音。
「我以前只听爹爹说过大哥小时候偶尔会神经短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席愿悄悄道,声音小得只有方圆十里的人听得到。
「我倒觉得大爷这样子才更招人爱,你看他红脸的模样多帅啊。」小纪发出恶魔般的笑声。
「大哥小时候也会这样吗?」小天好奇地问。
「是啊,」我一面扔着圆圆的石头子儿一面道,「有一次啊,他娘叫他把床上一件左袖子破了的衣裳拿给宫女姐姐补,他去拿了一看,左袖子没破,是右袖子破了,于是想了想,找来剪刀把左袖子剪开一个大口,再拿出去,觉得这样子就不会是拿错了。」
「喔。。。。。。」
「还有一次,是我们住在陕南小村里的时候,你和小愿都还小,有天晚上你大哥有事回家晚了,门已经闩上,推不开,他就从墙上爬进来,把门在里面打开,再从墙上爬出
去,重新从门走进来。。。。。。」
还没说完,炸雷般的怒吼声就传了过来:「你马上给我回来!」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我还是不敢怠慢,乖乖地移动回那辆车上,靠进他怀里,讨好地笑着。
席炎连脖子都是红的,身上看不见,还不知道什么颜色。
「别生气嘛,」我拍拍他,「你一直都这么费心竭力的当户主,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得十分周全,生怕出什么漏子,让大家遇到危险,长到二十多岁,也只有这几件事可以拿来笑,你就让我多笑几次嘛。」
「能笑我就那么好玩?」小炎斜了我一眼。
我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不光是好玩啊,你会神经短路,说明你放松,我喜欢你多放松几次,弦绷得太紧会出毛病呢。」
席炎浅浅弯了弯嘴角,伸手紧紧搂住我。
后来小天还是跑了过来玩拈子儿,大战了一个时辰,我极力反对输给小纪的那两袋金豆子现在全部输给了我。
'墨音阁'
第九章
我和小儿子刚结清了赌帐,户主看了看日头,决定停下来休息打尖。附近刚好有个湖泊,景色清幽美丽。我们把马车靠着湖畔停在一起,福伯拿了一大块布铺在地上,把干粮和水酒摆出来,小天跟在他身边帮忙。席愿抱出熟睡的齐齐放在草坪上,小纪重新给卓飞文的伤口上药。
我用手巾在湖水中濯了濯擦脸,清凉凉的非常舒服。刚直起身上,突然看见水中涟漪乍起,一尾锦鲤冒出来吐了一个水泡,再细细一看,水中游来游去有好多的鱼。
「小炎,小炎!」我高兴地大叫,「快来看,鱼!这里有鱼耶!」
福伯笑着摇了摇头,吩咐小天道。。「三爷,麻烦你去捡些柴来。」
「捡柴做什么?不是吃干粮吗?」卓飞文道。
小纪耸了耸肩,替福伯解释道:「太爷喜欢鱼,席炎那样子宠他,一定会给他抓,没柴怎么做鱼吃?」
这时席炎已经走了过来,让我坐在岸边,自己挽起裤脚下水捉鱼。小天站起来,正淮备按福伯的吩咐去捡柴。
「等一等,」席愿突然道,「捡柴明显是最累的活儿,干嘛要小天做,这不公平嘛。」
小纪白了他一眼:「你要想去自己去就好了,谁拦着你。」
席愿吊起半边嘴角一笑,这孩子只要摆出这副表情就说明有绝地大反攻的事情发生,我赶紧跑过去看热闹。
小纪毕竟才来我家短短一年,还没有把席愿这个人摸透,再加上心思多半放在处理卓飞文的伤口上面,所以没有理会。
「大家看这样好不好,」席愿清了清嗓子道,「大哥捉鱼,福伯在准备干粮,齐齐睡着,卓飞文有伤,爹爹是长辈,把他们几个除掉,剩下的人用一个公平的法子决定谁去捡柴。」
「剩下的人。。。。:。。。。。」小纪抬起头,剩下的人只有他、小天和席愿了,「什么公平的法子?」
席愿从怀里摸出一副骰子来。这孩子居然一直带着这个东西!?
「掷骰子决定?」小纪撇撇嘴。
「咱们才不用这么俗套的方法呢,这个骰子是用来决定顺序的。」小愿笑道,「我们三个人比赛说笑话,掷骰子点数最小的人先说,如果他的笑话没办法让参赛的所有人都笑,他就必须去捡柴。」
「如果大家都笑了呢?」
「那他就不用去了,第二个再接着说笑话,一样的,如果有人没笑,这第二个人就必须去捡柴,如果大家都笑了,那倒霉的就是第三个人,他根本没机会说,直接去捡柴。」
我想了想,和福伯对视一眼,两人都转头过去偷笑。
「敢不敢比?」席愿激将道。
「比就比!」小纪抓过骰子一扔,居然是个四五六。
席愿接着扔二一五六,然后是小天,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六六六,这孩子迟钝归迟钝,但运气超强,从小到大从来没扔过除了「六六六」以外的数字。
「好,我先说。」席愿夸张地叹了口气,「从前,有个姓张的当官的人,他的性子特别急。有一天他去拜访同僚,正在喝茶叙话,有个仆人匆匆上堂禀道『不好了,家乡来信,大人的姐姐死了』。这个姓张的立即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他的同僚在旁也哭了一阵,见他如此悲切,,不禁问道:『我姐姐死了,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你们不可能认识的啊?」姓张的吃了一惊道:『方才急着哭,没注意到,原来是你的姐姐啊,我也正在奇怪呢,我根本没有姐姐啊。」
笑话刚讲完,小天就咯咯咯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喘气道:「好好笑啊,明明第二次听了,还这么好笑。」
小纪绷了绷,但毕竟没人家齐六少爷那么酷,最终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你们都笑了,我算过关,小纪该你讲了。」
小纪仰着脸想了想,道:「从前有三个人,张三、李四和王二麻子,一起在冬天结伴出行,路上因为太冷,投宿在一个农家避雪,但农家屋子太小,只能挤两个人进去,另一个必须睡猪圈。于是三个人划拳,张三输了,只能去睡猪圈。过了一会儿,张三捂着鼻子跑了回来,说那猪实在太臭了,他受不了,宁愿冻死。李四没办法,只好换他去猪圈。过了一会儿,李四也捂着鼻子跑回来,说那猪不是一般的臭,他也宁愿冻死。王二麻子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去猪圈。过了一小会儿,那头猪跑了过来,说『那个人是谁啊,实在是太臭了。。。。。。」
讲到这里,我和福伯、卓飞文连同捉鱼的席炎一起笑了起来,席愿也没忍住,哈哈大笑。
小纪面露得色。
然而过了一会儿。。。。:
再过一会儿。。。。:
再再过一会。。。。。。
席炎抓上来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
「小纪啊,小天没笑哦,你输了。」席愿不怀好意地道。
小纪难以置信地瞪了小天一眼,气呼呼站起身,捡柴去了。
席炎做鱼的手艺真不错,不管是烤的还是蒸的,都那么美味。我一面吃一面赞不绝口,同时不忘夸奖一直耿耿于怀自己输了的小纪:「你捡的柴真好烧啊。。。。。。」
等到大家一起喝鱼汤的时候,小天突然放下碗,呵呵呵呵地笑着弯下腰。
席家人立即捂住嘴偷笑。
「你怎么了? 」小纪问。
「我现在才觉得,小纪你刚才说的那个笑话好好笑喟。。。。。」
「扑通」一声,有个从来没被人气晕过的人终于晕过去一回。
傍晚时分,我们错过比较大的镇子,只好投宿到到一处人烟较为稀少的小村落。
「去那一家吧,看起来房子稍微大一点,应该住得下。」站在一处小高坡上,席愿指着一户人家道。
「没错,至少还有猪圈,你去的话,不知道那些猪介不介意?」小纪还在记恨,气呼呼地道。
我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去投宿试试看吧。」
福伯当先去叩门,应门的是个结实的青年汉子,上下打量着我们这一群人。
「小哥,这位是扬州前任的太守席大人,带着家眷卸任回乡,路过此地,请问能否借宿一晚?」
听说是卸任的官宦,那青年人露出些怯色,道:「老爷们要住,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小人家里贫寒。。。。。。」
「没关系,只要我家太爷有张床睡就可以了。小哥怎么称呼?」
「小人姓田,叫田水生。」青年人开门放我们进去,堂屋中站了个老婆婆,角落里还有个挺着高高肚子的少妇,两人神情都有些紧张,田水生上前抚慰她们道:「娘,别怕,老爷们是来借宿的。娘子,你去烧些水来。」
少妇应了一声,正要走,我忙道:「她怀着孩子呢,别劳累了,指间房子给我们安顿一下,再借厨房一用,其它的就不麻烦了。」
田水生看来也讷于言辞,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掌着小小一盏油灯,低着头在前面带路,请我们住在主屋和侧边的一间客房里。福伯给他银两当房钱,他不收,后来只好给那位老婆婆,她迟疑了半晌,也就收了。
晚饭是农家的简餐,我们也都吃得惯。齐齐两眼半睁半闭,似醒非醒地由席愿喂了一碗饭,为了严防小纪报复性下药,小愿连做饭时都在厨房里守着。
下午在马车上睡了一觉,我一时还不困,便和小天一起出去散步,席炎不知因为什么,居然没一起去,只吩咐福伯跟着。
散完步回来,发现席炎竟不在房内,主人家己经睡了,小纪和卓飞文在客房絮絮地说话,齐齐仍然睡得像个僵尸,席愿正在床边用一根绳子量他有没有长高。
「你大哥呢?」
「不在。我以为他找你们去了呢。」
「没有啊,难道路上错过了?」我回身又来到院子里,借着微弱的星光张望了一回,
高兴地发现席炎正大步地走过来。
「你去找我们了吗?」我扑进他怀里,摆出最甜美的笑容。
席炎嗯了一声,抚了抚我的头发。。「外面风这么大,当心着凉。」
「福伯叫我穿了貂皮背心,很暖和。」我在席炎的怀里蹭了蹭。
「进屋吧。」
「小炎。。。。。。」
「嗯?」
「我想跟你一起在外面待一会儿。。。。。。」
席炎低头看我,映着满天星辉,目光温柔无限,让我心里登时绵绵软软的,差点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两人依偎着坐在竹篱旁的木桩上,夜风吹着,草虫叫着,气氛说不出的浪漫,我家小炎跟他爹一样,最喜欢这种情调了。
「小炎啊,」抬头瞄一眼,他眼神飘飘的,正是迷迷醉醉的辰光,「你知不知。。。。我常常很怀念你们都还小的时候。。。。。。」
「是吗?那时候有什么好的?」
「当然好啦!」我直起身子,连珠炮般地说,「你们小时候都是软软的,胖嘟嘟,喜欢流口水,喂你们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吩咐你们什么你们就听什么,一看见我就把两只手一张要我抱,想抱多久抱多久,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还有你们说话那个音调,像糯米一样,可爱极了,有时侯自己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就含着眼泪看着我,要我哄。。。。。啊,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只不过说了句『这风吹得真舒服』,你就满院子乱跑,嚷着要把风抓住送给我。」
「现在也是这样啊,你喜欢什么,我就送你什么。」席炎甜言蜜语道。
「真的?」我仰着头,让柔和的星光照在脸上,眼睛一闪一闪的。
席炎果然立即丧失抵抗力,马上信誓旦旦道:「当然是真的。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
「我想要小孩。」
「什么?」小炎吓了一跳,迷醉的眼神立即回复清明,「你养了三个小孩了还不够?」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嘛。」我扁扁嘴,「抱也抱不动了,也不会流口水,不会跌跤了,总之不能拿来随便玩了嘛!」
「陵。。。。。。」席炎做头痛状。
「我要嘛我要嘛,你才说了我要什么就给什么的,你一长大就没小时候乖了,小时
你说话从来都算话的,现在你总是在哄我。。。。。。」睁着无辜的眼睛,我让两颗眼泪含在眼
睫处,要滚不滚的。
「好好好,等安定下来的,有合适的就让你养。。。。。。」席炎哄着,啄下来一个吻。
「我要三个,三个才够顶替你们。」
「好。。。。。。」又啄一口。
「我现在就要!」
「好。。。。:什么?」户主吃了一惊,「这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你让我到哪里找三个小孩给你?」
「没关系,有、有的。。。。。。」我高兴地都结结巴巴了,赶紧回头叫,「福伯小天,你们快出来。」
福伯和小天应声从屋里慢慢走出来。
席炎放开我,额上青筋直跳,连呼吸的气息都粗了好多。
「你、你看,他们多、多可爱啊。。。。。。」我鼓着勇气,讨好地说。
「陵。。。。。。」
「在。」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户主突然猛吼一声,把我吓一咚嗦,「说,这些孩子
哪儿来的?」
「捡。。。。捡的。。。。。。」我把嘴角往两边一撇。
「不许装哭!」
又赶紧收了回来
「你。。。。。。你。。。。。。」户主气呼呼地在我面前来回地走,用手一指我的宝贝们,「你自己数,有几个?」 「三个。」我立即回答,这个早就数清楚了,福伯抱着两个,小天抱着一个。
「在哪儿捡的?」
「就在村子后面半里地儿的一个小土洼里,我们散步时找到的。」
「你再看看,这三个婴儿像是一般大的吗?」
「不是,」我经验丰富地答道,「两个有七、八个月大了,另一个好象最多有四个月大。」
「你想想看,这么个小村落,半夜三更的,有三个不是一样大的婴儿被放在土洼里,正常吗?」
「不正常。。。。。。」
「你再看看,婴儿为什么不哭闹?」
我看了看,「他们睡着了。」
席炎走过来,捉出一个婴儿的小手,掐了掐。我赶紧扑过去护着:「你干嘛焰我家贝贝?」
「掐都掐不醒,明显被人喂了药。」
这时我约莫也有些明白,伤心地眨了眨眼睛。
席炎叹一口气,叫出席愿来,命他去我捡着婴儿的地方附近守着。
「老奴是听说过,这附近最近发生过多起盗婴案。」福伯马后炮道。
「福伯你什么时候对刑事案的资料也感兴趣了?」
「回太爷的话,主要是因为敬小侯爷家也丢了一个小小姐,这个小小姐是九姨娘生
的,那个九姨娘嫁进府以前是。。。。,。」
「好了好了,」席炎赶紧挥挥手打断福伯,转身向着我,「你快抓紧时间该怎么玩怎么玩,等小愿捉到贼人,这些孩子都要送到官府入,交还他们的父母。明白吗?」
「明白。」我含着眼泪答应,从福伯手里抱过两个宝宝,和小天一起回房,用热水给他们洗了澡,揉了一会儿,再亲一会儿,放在我床上跟我躺在一起,本来还一直睁着眼睛瞧着,可不知怎么一眨眼人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己经大亮,身边空空如也,被子也是凉的,我翻身起来在房前屋后统统细细找了一遍,一片衣角也没找着,伤心在站在鸡笼前掉了一阵眼泪,被席炎领了回去。
「小炎,你答应过我合适的时候准我养的。。。。。。」扒了一口泡饭,我再次确认道。
「好。」
「我要养三个。。,。。。」
「好好。」
「男孩女孩都要。」
「好好好。」
再扒一口饭。哼,明明是敷衍的口气,骗我听不出来么?
小愿从门外走进来,风尘仆仆的样子。
「事情都办完了?」
「办完了。当时跑掉了一个,不过他的同伙已经供出他来了。孩子都送交官府查访他们的父母,应该会妥善处理的,这伙贼人也真贪心,一晚上偷了三个还不够,非得灌了药放在那小土洼里再去偷第四个,以为地方隐秘,婴儿又不哭不会被发现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没灯没月的,爹你是怎么瞧见那三个婴儿的?」
「对啊,老奴也一直纳闷,那个土洼又不在路边,黑乎乎的什么光也没有,太爷怎么就看见了呢?」
「我没看见啊,我只是闻到奶香味儿。。。。。。」咬了一口馒头,嚼着。这有什么稀奇,当年小愿也是我闻着奶香味儿才找到的啊。
「小纪他们呢?怎么不出来吃饭?」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奶香的席愿问道。
「两口子在屋里吃呢。」
这时扑通一声,正半闭着眼睛吃饭的齐齐脑袋一点,趴在了桌上。
「又睡着了?」席愿抱起他,用袖子擦脸。
「你昨晚量的怎么样?长高了没有?」我问道。
「还好,不算高得太离谱。」
我呵呵笑:「小愿你当心哦,我们见过的齐家两个兄弟都不比你矮,齐齐又喝了增高乐,难说将来不会超过你呢。」
「超过了怕什么?」二儿子嘴硬道,「他纤纤弱弱的,长得高也不过是根竹竿,有什么大不了。」
对于他这种盲目乐观的态度,我深不以为然,正要通报小道消息,突然从主人家的侧房里传来阵阵呻吟声,一声大过一声,最后几乎像是惨叫了。
除了齐齐,大家都一下子站了起来,小天跑到门口去张望。
「大概是要生了。。。。。。」福伯喃喃道。
那个田老婆婆慌慌张张跑出来,求我们去田里叫她儿子请稳婆,小愿翻身奔出,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一齐跑进来。
「为、为什么这时候生?」田水生满头大汗,「不是还有一个月吗?这时候村里的稳婆走亲戚去了,不在啊!」
田老婆婆在屋子里照应了一会儿,又跑出来,急道。。「好象有些难产。。。。。。」
田水生吓得直跺脚,道:「我去请苏先生来看。」
「不行|。」田婆婆捉住他,「苏先生虽是好大夫,但他是男的,怎么能叫来接生?」
「娘!这时候您还在意这个。。。。。。」
「怎么不在意,这世上哪有让男人接生的道理?咱们可是清白人家!」
田水生看来很听他母亲的话,虽然急得掉泪,也没敢坚持去请大夫。屋子里仍是不停地传来惨叫声,田婆婆又跑进去。
我着急地捏住席炎的手:「小炎,怎么办?想个办法啊!」
席炎皱着眉人泛吟不语,好象一时也没办法。席愿突然跳起来,一把抓住刚刚听到声音跑出来的小纪,拖进房间里,我看他好象有办法的样子,忙跟了进去。
「小纪,快,你是大夫,就靠你救命了!」
「你傻了?现在缺的不是大夫,是稳婆!你没看见那老婆婆不许大夫进去吗?就算我硬要进去,将来那小媳妇日子不会好过的!」
「她不许请大夫是因为村里的大夫是男人!」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男人?」小纪怒。
「你穿上裙子就不像男人了!」
「你说什么?」小纪大怒。
「快穿,把梅香丫头的裙子穿上!头发散下来就可以了,这样就没人比你更像女人了。」
「席愿!咱俩的梁子结大了,你给我记着!」小纪大大怒。
不过红牌店小二虽然暴跳如雷,但也没怎么挣扎,就被小愿把女装套上了身,推了出去。
「婆婆,我家带着一个稳婆呢,快让他给你媳妇接生吧。」我把身子一侧上见出小纪来。反正昨晚黑灯瞎火的,这老人家也不可能看清我们。
田水生母子回头一看,小纪长发素裙,面带怒色地站着,那个俏生生的漂亮样子,是怎么看怎么跟「稳婆」两个字搭不上边。
不过无论如何,这是个女的,所以席愿把小纪推进房的时候没人拦阻。
叫人心惊肉跳的半个时辰过去了,房里呻吟连连,突然一声婴啼响起,虽然微弱,却有如天籁般动听。
「生了!生了!」我高兴地跳起来。
没过一会儿,小纪板着脸走出来,拎着个婴儿给新父亲看。
「你怎么这样抱孩子?」我一面口水滴滴地凑过去,一面责怪道。
「我以前又没接生过孩子,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抱?」小纪没好气地道,说着狠狠地瞪
了席愿一眼。
田家平安添孙,母子两个欣喜若狂,对小纪更是感恩戴德,一直到我们收拾了行李上路,还一直追着问小纪的名字,说要给他写长生牌位。
我爬到席愿的车上,小声警告:「小愿,别怪爹没提醒你,小纪很记仇的,你说他像女人,他一定会报复你的。」
「怕什么?大不了他再给齐齐吃增高乐。。。。。。」
「不是,我听福伯说,小纪最近在研究一种新药,叫什么健身宝。。。。。。」
「健。。。。什么宝?」
「健身宝。说是如果研制成了给人吃下去,那个人不用锻炼,就可以魁梧健壮,全身肌肉,力大无穷,本来他说齐齐的脸配这种身材太吓人,没打算给齐齐吃的,可是你今天得罪了他。。。。。。」
「爹!」小愿绿着脸惨叫,「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上是想说来着,可没得及。。。。。」
席愿咚的一声,倒在车厢里。
中午在一家小镇打尖,席愿满面堆笑地帮小纪倒水添饭,殷勤备至,一顿饭的功夫,就夸了小纪「有男人气概、有阳刚气质、比男人还像男人」十八次,而且把齐齐在怀里护得死紧,自己亲手打来清水喂他喝,还不敢让他吃大家一起吃的饭菜,只剥了几个白水煮蛋塞进他嘴里。可怜齐齐半梦半醒,也吃不出什么滋味,喂什么吞什么。
'墨音阁'
第十章
过了小镇不出十里地,前面是密密的丛林,席炎掀开车帘,轻声道:「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当然记得。」我感慨万分地叹一口气,往事如烟啊。
「我一定会让你慢慢忘掉这段痛苦回忆的。」
「为什么要忘掉?虽然是痛苦了点,但也有幸福的部分啊。」
「幸福?你被严康打得武功全废有哪一点幸福?」
「我是在这里被严康打伤的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记得吗?你都记得些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为。。。。:你说的是那个。。。。。。」
「哪个?」
「就是这个密林啊,难道你忘了,那是你第一次亲手煮东西给我吃,虽然吃了后拉肚子比较痛苦,但我当时真的好开心。。。。。」
席炎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别说了!重要的事不记,记些什么乱七糟的东西。。。。。」
我揉着头呵呵一笑,车队已全部驶入林中,光线黯淡了下来,看看窗外,福伯不知何时从车厢里出来,坐在车辕上,两只脚一荡一荡的。
「小炎。。。。。。」
「嗯。」
「福伯为什么这么紧张?莫非这树林里。。。。。。」
席炎把我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难道。。。。。。」我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是啊,严康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杀死的?
「没事,你别担心,有我们呢。」席炎贴着我的脸颊轻声道。
他的话余音在耳,便有几声尖啸声传来,方才还空寂幽深的密林中突然现出队队官兵,手挽强弓利箭上晁晶晶的箭尖直对着我们这几辆马车。
齐峰白衣如雪,笑靥淡淡,手挥一把折扇;意态潇洒地缓步向我们走来,真是一派浊世佳公子的翩翩风采,只可惜我们在场大部分的人,眼光却都殳在看他,而是集中在他旁侧那个目光阴冷的青衣人身上。尽管此时我看不见卓飞文的脸,不过想来他现在也必然是惊骇莫名。
席炎拍拍我的肩,掀帘下车,淡淡道:「原来严国师贵体无恙啊,真是幸甚。在下虽在京城与国师有过数面之缘,但却无深交,怎敢当国师亲临此地送行呢?」
严康冰冷的目光在席炎身上略略一转,道:「我不喜废话,为了免得你我都麻烦,请交出胆敢刺杀我的贼人卓飞文罢。」
「国师何出此言?怎么见得卓飞文就在我们的车队里?」
「我告诉他的。」齐峰微微一笑道,「或者我们换一个说法,请席大人将那个新收的丫头交出来如何?」
席炎的眉头轻轻一颤。
「我很清楚,席大人这二行人中,老的老,弱的弱,若是认真违逆起严国师来,恐怕最终不仅护不住那个丫头,还会伤了老太爷的贵体呢。席大人是聪明人,必不会傻到以卵击石啊。」
席炎冷然无语,但仍是挡在那两人前面,没有半点要闪开的意思。
卓飞文己经沉不住气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小纪紧随着扶住他
严康哼了一声,袍袖无风自动,飞身而起,一掌向卓飞文拍去。席炎同时跃起拦截,却被齐六公子一柄折扇硬生生挡下。卓飞文转手将小纪推到身后,正要凝神迎敌,席愿与福伯双双挡在他前面,已与严康交起手来。
福伯原本是我师父的手下,武功早就是超一流的高手,小愿资质极佳,又有个喜欢督人练功的大哥,身手自然也不逊色,他两个联手,一个老头一个老妈子,看起来倒是蛮配的,严康一时轻敌,竟被逼退了好几步。但他毕竟是高手中顶尖者,略一凝神,氤氲掌风大盛,福伯与席愿拼尽全力,方能勉强阻住他前行的脚步。
这边齐六公子与席炎缠斗,虽看起来已落下风,可一时之间小炎也奈何他不得,竟被绊得牢牢的,无暇来帮忙,神情已有些着急。
此时严康的手掌已略呈红色,显见使出了全力,福伯与席愿咬牙苦斗支撑,只盼席炎快些解决齐峰来施援手,至于周围环绕的兵士,也只能暂时当没看见。
几招过后,严康冷冷一笑,突然凌空振身而起,掌影交错,逼得福伯后退了数步,紧接着一股掌风破空而至,向卓飞文当顶袭下。席愿长啸一声,双拳向严康胁下击出,福伯也随势返身,一指按下。两人用来防守的招式都相当精妙,却未料严康在空中身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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