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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侠情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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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楚戈淡淡地道:“我是,但各位更算不上忠义之士!”

咬咬牙,郑天云目光注视着地下的童寿春,形色晦黯,嗓调暗哑地道:“大哥,姓敖的话你约莫都听到了?我们不知该怎么办好,还请大哥指示……”满脸满身血污狼藉的童寿春呛咳了几声,十分孱弱,但却异常狠酷地道:“你们……给我把姓敖的凌迟了……我一条老命死何足借?却不能……不能为我个人的存亡……便折了‘十龙门’全帮的英名锐……气……”郑天云面容惨白,有些失措地道:“但……但大哥,我们怎能眼看着你遭到伤害?”童寿春双目如火,他凄厉地叫:“不要管我……”突然,敖楚戈微微斜身,手中钢棒子暴挥,劲力起处,但闻一片“哗啦!”倒塌之声,那片简陋搭于崖穴上的草蓬业已散扬纷坍,有些树枝草束,更飞坠入绝崖之下,反传来不息于耳的空洞回音。

呢,方亮、开明堂二位赫然在焉!

敖楚戈暴烈地说了话:“童寿春,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命,你的决定,更牵扯了方亮与开明堂的生命,你身为他们拜兄,不能妥善照料手足,已该羞愧惭疚,无地自容,如今你却更进—步,竞要他们二人来替你陪葬!”

全场是一片悚栗森寒的静默,没有一点声息,刹那间。空气也好似凝冻了!

接着,敖楚戈以钢棒子飞快点开了方亮、开明堂的“哑穴”——在这个关系成败的紧要骨节上,他须要这二位来表达意见。

敖楚戈热切地希望方、开二人能够照着他的预计说话,但此刻他却又似没有把握了!

童寿春闭上双目,默然无语。

“翼龙”郑天云忙叫:“三弟、四弟,你们都还好吧?”先是方亮喘息了一阵,苦涩又低哑地回了声:“活倒是还活着……三哥,我们真惭愧……”开明堂也异常窘迫地道:“全是我们牵累了大家……”郑天云苦笑道:“别这样说,能活着就好……”敖楚戈强悍地道:“现在彼此把事情摊开,把利害摆明了,你们打算怎么办?不妨丢过几句话来!”

模样透也了无可掩隐的焦灼、急迫、与惶恐,郑天云左右为难地道:“大哥,大哥,你倒是交待交待碍……”童寿春的身上虽然穴道受制,却仍痉挛了几下,他的—张皱脸在血污中扭曲,看上去就更显得苍老与悴憔了,嘴巴艰辛地嗡合着,他挣扎着道:“你们……你们……又叫我怎么说?”人丛里,柴云帆—个箭步枪上,“噗通”跪下,悲壮激昂地大叫:“大当家,大当家,我们只要大当家能够平安无事,一切牺牲折辱在所不惜,‘十龙门’全靠大当家领导,属下等俱受大当家栽培,没有大当家,亦即没有‘十龙门’,本门上下,皆以大当家是赖,大当家金玉之体,务乞珍惜!”

“赤胆六卫”中的另几名大汉—谷钦、邵豪、阵棠等也相继抢出,一排跪在柴云帆身后,为童寿春为命!

于是,“白龙”尤少君也凄然开了口:“大哥,云帆说得对,你便不替自己设想,也该为全门所有的弟兄设想,你是本门的首脑,亦是本门的创始者,多少年来,大伙全跟着你走,受你的教诲训示,承你的渝命节制,你是本门的巨鼎,更是本门的灵魂,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二短,群龙无首,后继乏人,则‘十龙门’必趋败溃,你一生的心血也便付诸东流了……”“力龙”韦海紧接着道:“不错,大哥,除了你,谁能肩负起这个重担?忍辱事小,根本的存亡事大,你如受到伤害,我们这些人哪里还能再撑下去?”狠狠一跺脚,“癞龙”余上服大叫道:“说真的,若让我依了姓敖的那两个要求,我是任怎再委屈点也只有认了!”

“翼龙”郑天云低沉地道:“大哥,我也是这么个意思,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你,失去老三和老四……”暗中叹气,“魔龙”康玉鳞也无可奈何地道:“依了姓敖的吧,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眼前的挫折再大,总比不上三位兄长的生命重要。”

柴云帆几乎是在哭号了:“大当家如果不从属下们的哀求,属下等必以死殉!”

说着,他期领手下的三人齐齐叩下头去!“火龙”朱济泰满口牙挫得“咯崩”响:“大哥,别说了,事到如今,我们认啦!”

“白龙”尤少君狠瞪了一直默不出声的“妖龙”胡昌—眼,于是,胡昌抖了抖,悲戚又痛楚地道:“就这样吧,大哥,我甘愿赔上这只眼,只求三位阿哥平安……”童寿春木默了好一阵,略略提高了嗓门:“老三、老四、你们怎么说?”方亮与开明堂犹豫了半晌,还是由方亮答了腔:“我这条残命,大哥,按说活不活下去都无关紧要了,但大哥你乃是全门命脉之所系,老四又正当壮年,更为了大家的将来,辛苦创立的基业……大哥,你还是俯允众意吧……”干咳一声,开明堂已呐呐地道:“其实,我们几个人死活倒无所谓,怕就怕牵累了大伙,以至影响异日全门的兴败存亡,这,尤以大哥为最……”这两条龙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髓中之意、弦外之音,皆是以“好死不如赖活着”作为前提,两人都把大帽子扣到了童寿春的头上,他们自然明白,童寿春的生死问题与他们息息相关,童寿春的决定便是他们命运的宣判——用整个“十龙门”的担子压上童寿春的肩头,明着为全帮请命,暗里,也等于替他们求个益寿延年!

“十龙门”中的人,尽多聪明世故之辈,又怎会体验不出这二位的话中真意来?当然,敖楚戈更如腊月天喝下一大碗热粥,心里暖乎乎的,熨贴贴的,他知道,自己耗了那多吐沫星子在方亮和开明堂二人前强调过的生死问题,业已发生预期的作用了。

昭,可不是?说来说去,谁能否认“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于是,童寿春浩叹凄凉,沙沙地道:“罢了,敖楚戈,我们便依了你!”

敖楚戈凛烈地道:“童寿春,你起誓不再与我为敌,所有纠葛仇怨自此一笔勾消?”童寿春沉重地道:“我以天地为誓,‘十龙门’上下自今而后与你仇断怨除,永无瓜葛!”

敖楚戈大声道:“三万两赎银原封退还于我?”衰弱的,童寿春招呼:“云帆……”柴云帆膝行数步,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计数了三万两银子几张,摺成一方,“嗖”的抛射向敖楚戈。

伸手捞住银票,敖楚戈看也不看的塞入腰间,然后,他双手抱拳,做了个罗圈揖,形色上显出了少有的严肃:“承蒙贵‘十龙门’童大当家以下各位,高拾贵手,不究过往,放我敖楚戈一马,大度宽宏,无此为甚,我姓敖的谨在此向贵‘十龙门’所有兄台谢忱,隆情厚谊,必当水铭不忘!”

江湖上尽管尔虞我诈,阴毒暴庚之处无不各用其极,但是,也有其最低限度的道义及某些形势上牢不可破的传统;事情到了这—步,等于溶浆铸铁,木已成舟,便不大方也只有大方,不漂亮也只好漂亮,耍不得赖皮,尤以“十龙门”在江湖上的威望而言,誓偶出口,便是立碑竖鼎,仿若定山峙岳,永无反悔的余地,因此,郑天云只有代表抱拳还礼,不甘不愿地说道:“好说好说,英雄不打不相识,权当我们双方以武会友,不伤大雅的热闹了一翻吧……”敖楚戈笑道:“郑二爷感谦了,我可是‘龙’爪超生,恍同再世为人,各位包函,我姓敖的再次有礼了……”突然,“火龙”朱济泰粗声哑气地叫器:“姓敖的,别尽他娘的说些好听的,有桩事体我还要问问你!”敖楚戈和悦地道:“请示下”。

朱济泰暴辣地道:“我们那颗价值连城的异宝‘幻星’到底在不在你那里?”摇摇头,敖楚戈道:“不在,五爷”。

朱济泰怒道:“你还在胡说!”

敖楚戈正色道:“真的不在我处,五爷,我也可以起誓!”

重重一哼,朱济泰道:“那么,在谁手上?”眨眨眼,敖楚戈又笑了:“这,恕我不能泄露,五爷、你多体谅。”

朱济泰怪叫:“为什么不能泄露?娘的,你就忘不了耍赖使刁……”敖楚戈凛然道“我以天地为誓,‘十龙门’上下自今而后,与你仇断怨除,永无瓜葛!”

呆了一呆,朱济泰尚未及回答,童寿春已沙哑却严肃地道:“违誓背信,雷电歼之,天地诛之,老五,不可造次!”

朱济泰泄了气垂下了头,喃喃地道:“这一下,可叫姓敖的套上‘紧箍咒’了,唉……”敖楚戈精明过人,反应奇快,他怎肯回答朱济泰这个询问?“十龙门”的人将来不会再侵犯他,但却并未起誓也不侵犯其他的人,如果他泄露了“幻星”是落在他那几位老友手中,便难担保“十龙门”不去找他的老友们算帐,于其有这一层顾虑,便还不如保密到底。来得无懈可击。

冷冷地,“魔龙”康玉鳞也发了话:“敖楚戈,我亦有一事请教……”敖楚戈忙道:“我在听着,九爷。”

康玉鳞阴鸷地道:“你那身伤,痊愈之快有点离了谱,简直就是奇迹,能告诉我们是谁替你治好的么?”敖楚戈笑嘻嘻地道:“实在显丑,实在显丑,我是自己给自己治好的。”

至少,他说的一半是实话,他不会牵扯出除了他本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来——他不可能给“十龙门”另找泄恨对象的机会;康玉鳞这一心想寻“代罪羔羊”的狠毒打算又落了空!

冷笑一声,康玉鳞悻悻地道:“倒还不知道阁下居然精通歧黄之术!”

敖楚戈道:“粗通皮毛而已,不值识家一笑,九爷,你夸奖了。”

说着,他目光四转,又做了个罗圈揖:“列位兄台,童大当家的,方王爷,开四爷全在各位眼前,他们只是身上的“软麻穴受制,更俱非致命之伤,贵‘十龙门’中多有解此区区穴道之辈,‘老汾河’的乔瘸子亦是歧黄高手,一切善后,尚请偏劳,我已原物壁还,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且容后会吧!”就在“十龙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敖楚戈翻身紧贴悬崖绝壁,迅速下滑,只滑到一半,又大鸟一般凌空飞腾,数次长掠,即已鸿踪渺渺,消失在那幽壑郁岭之中……

铁血侠情传……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敖楚戈先到了“大南府”的“鸿利粮行”他把自“十龙门”手中索回的三万两赎银还了一万二千五百两给钱锁儿,赵可诗。

三万两银子里,一万五千两是他与“十龙门”的一番苦斗苦缠取自“十龙门”那边的补偿,而二干五百两是他在赵可诗这里应该得到的酬劳,这正如他一贯的作风——多文不取,少一分也不行!当然,赵可诗与贾掌柜不但是喜出望外。千恩万谢,更把敖楚戈捧上了天,他们原来根本已不指望尚能退还这一半的赎银了,却做梦也想不到敖楚戈竟然专程给他们送上门来;搂着白花花亮亮晃晃的大堆银子,赵可诗和贾掌柜那曾想到这都是敖楚戈用命换来的,使血染赤了的?在赵可诗和贾掌柜惊喜的阿谀,以及由衷的奉承中,敖楚戈只告诉了他们四个字:“盗亦有道”。

临行前,敖楚戈为了赵可诗与贾掌柜在“瓦窑山”下阵前失调,耍了大大一道窝囊而加以惩罚——他叫过来赵可诗的独儿子赵根泉,狠狠在这胖小子腮颊上拧了一块青!赵根泉是赵可诗的命根子,所谓“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敖楚戈狠拧了赵根泉一把,不怕他老子不心痛,更不怕那瘦竹竿似的贾掌柜当不了赵可诗的出气包!

只这一拧,叫他老少三个一起好受,奶奶的!

于是,他又转回了“者汾河”。

敖楚戈特意绕开了好几开的辰光,好叫“十龙门”的人及时撤走,今番他回来,果不然,“十龙门”的人马业已退去!

说真的,敖楚戈不愿这么快就和那些冤家朝上面,尤其不愿在“老汾河”乔家朝面。.旧地重游,仅上几天功夫,气氛情调便完全不同了,数日前的窒迫、紧张、暴房、血腥,如今已换成那样的平静、安详、和煦、柔美。

轻轻的,他敲了敲乔家的大门。

当然,此时此景,可不作兴再越墙而入了。

来开门的正是乔小倩。

无限的关怀,无尽的悬念,无比的思意,全展现于开门的一刹,流露在乔小倩那张震愕之后强烈反映出惊喜意味的清丽脸蛋上。

“敖大哥……”

颤抖又尖锐地呼叫着,若非“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观念约束着乔小倩,她可真要一头钻进敖楚戈的怀中了。

敖楚戈温柔地微笑着,容光湛然:“是我,乔姑娘。”

眼眶中涌起了快乐的、希望的泪水,乔小倩异常激动地道:“你回来了,敖大哥,你果真回来了……”敖楚戈爱怜地道:“我怎能对贤父女失信?我说过一定要回来看你们的,我们有约在先,不是么?“抑止不住地抖索着,乔小倩眼泪婆婆地说:“放大哥,真叫人不敢置信——这不是在做梦吧?”

敖楚戈笑道:“做梦?要不要印证一下看?是我咬你的手指头,还是你来咬我的?”“噗嗤”笑了,乔小倩的泪水簌簌沿颊而落:“是你,敖大哥,一点不错就是你,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有你这份风趣与玩世不恭的诙谐了……”敖楚戈安详地道:“他们都走了么?”乔小倩连连点头:“走了,前天走的,但是爹和我却急得不得了,怕得不得了,因为‘十龙门’那些人那天从外面回来后,立时收拾行装,结付各项费用,但一个个都绷着脸不开口,不说话,人人的模样都阴沉得要命。爹和我也不敢问,更不知你凶吉如何,第二天,他们一大早就全部离去了……”敖楚戈道:“我很好,乔姑娘。”

乔小倩兴奋地道:“看样子你真的很好,敖大哥,你打胜了他们吗?”笑笑,敖楚戈道:“也说不上打胜打败,就算——呃,彼此和解了吧。”

乔小倩迷惘地道:“和解?我不懂……”敖楚戈道:“就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乔姑娘。”

乔小倩急切地道:“我不是指字面上的含意,敖大哥,我是说,‘十龙门’的人这么恨你,又怎会同你‘和解’?”深沉地一笑,敖楚戈缓缓地道:“有时候,在某些特殊情势之下,人会做一些他原不想做的事;而无论那样的形势是人为所形成抑或天意之所定……”乔小倩巴盼地道:“说给我听,放大哥,说给我听嘛,我要知道你是怎么胜利的,我要详细听你述说打败他们的每一个情节……”敖楚戈笑道:“且过一会,我要先行拜竭令尊……”乔小倩尚未及说什么,院子客堂里,乔忠的身影已一拐一拐地急急赶了出来,他老远望见效楚戈,便呵呵大笑道:“好小于,我就知道你是条铁铸的好汉,打不死的程咬金,我就料及你会平安无事,全身而退,小哥,果然你来践约了!”

乔小倩过去挽着乃父的胳膊,撤着娇:“爹,我要敖大哥马上告诉我们他的英雄事迹,他脱险获胜的经过,马上……”乔忠笑呵呵地道:“傻丫头,可也得请人家进了门,才能说话呀,你没有看到客人还站在大门外?”乔小倩急忙走近,拉着敖楚戈入了大门,边厥着小嘴道:“你还客气呀?这里你又不是没来过,穿墙越壁也好些次了;敖大哥,爹和我都还等着听你叙说你与‘十龙门’纠缠的所有细节,人家好急,你倒稳得篆……”大门关了,隐隐传来敖楚戈的笑语声:“好,好,我会慢慢地说与你听……”

铁血侠情传……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论起“大雁坡”“十龙门”里的十条龙,敖楚戈脸上禁不住抹上一层严肃而钦敬的神色,姑不论十龙的为人内涵如何?个个都是个拔尖口的人物,这次若不是心存侥幸,在天时地利的情况下,擒住了童寿春,嘿嘿,单凭手中的方亮和开明堂,只怕未必使十龙低头服输,这尚不可怖,可怖的是“十龙门”那明严的纪律和做事的方法,仅凭那沉稳的组合已非江湖上一般帮会所能比拟……。

乔小倩脸上的变化随着敖楚戈细说的情节而起伏不走。

时而粉颊煞白,俄顷欣慰燃眉,那份紧张悬疑的心腔似乎吊在半空中,唯有乔忠愈听愈沉重,眉头愈皱愈紧……斜睨了一眼,敖楚戈淡淡地道:“老丈,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乔忠深吸口气道:“小哥,但愿我这心是白担的,想想看,‘十龙门’的人个个恨你入骨,恨不得生映你的肉,喝你的血,他们这次固然是栽在你的手里,但,他们所以肯低头认输,无非是顾忌他们的大哥生死,而你,表面上看来是和解了,谁知道日后,又会发生何等的结果……。”

略略一怔,敖楚戈哈哈一笑道:“请老丈放心,我辈江湖人物,过的虽是刀舐血,争强斗狠的日子,但是说过的话却是铁锚钉,钉锚铁的坚实牢靠,永远也改不了,所谓一诺千金,正是这个道理,‘十龙门’的人固非善类,但他们说出的话却是可以相信”乔小情摇着敖楚戈的手臂,高兴地道:“这下可好了,放大哥,再也没人会找你麻烦……”乔忠佯怒道:“丫头片子,你这是干什么?也不怕敖大哥笑话——”一抹红晕直直透过那粉白的脸面上,她似乎亦警觉出自己的失态,急急忙忙地缩回了手,嗫嚅地道:“爹,人家高兴嘛乔忠答道:“高兴也得有个样子呀——”乔小倩愈发羞涩,低头道:“敖大哥,你看爹……”敖楚戈一向是在江湖上浪迹惯了,过的是风餐露宿的日子,两肩抗一口,走到哪里,躺到哪里,何曾享受过这种真挚的天伦,他虽是子然一身,但乔氏父女的真情流露,天伦之爱,有若和照的春暖,吹进他那几乎干涸的心湖,使他想到家,也想到了许许多多不曾想过的……。

他怔怔地沉思在自己那缕几乎不可迫及的意思里……。

推了推他,乔小倩笑道:“敖大哥,你怎么啦——”心头震颤了一下,敖楚戈回头道:“没什么,我只是钦羡你们父女的率真和天伦,你应该明白,离开家门久远的入,思慕的那点亲情,仅仅是片断的捕捉,触景生情,我总觉得有点儿酸酸的……”乔忠呵呵一笑道:“小哥,这是人之常情,无怪乎你会有这种感触,俗语说,落叶归根,土生土长的地方,总有那一份说不出的亲切和温馨……。”

乔小倩摇头捂耳地道:“不来了,不来了,爹,你们总爱说些令人讨厌的话,敖大哥,这次我可不放你走了,我和爹都欢迎你留下来,永远的住在这里。”

一句话说溜了,那嘴不是摆明了,她自知有些失言,羞涩中带着娇嗔,急忙又道:“别在江湖上混了,那种日子不是我们干的。——”“我们——”那两个字用的太露骨了,敖楚戈不痴不傻,不笨不呆,他肚子里有盏明灯——一照就亮,黯然地摇摇头,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我只怕抽不出这条腿了!”

乔小倩不信邪地道:“那倒未必见得,‘十龙门’的事已了,江湖上已没有你的仇人,你只要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就不相信有人会找上这里……”敖楚戈苦涩地道:“没有这么单纯,乔姑娘——”乔小倩一瞪眼道:“别叫我什么乔姑娘的,叫我小倩——”敖楚戈淡然一笑道:“是,小倩——”乔小倩一拍脑袋地笑道;“我真该死,放大哥,今天是你胜利归来,我应该亲自下厨,做几样拿手可口的小菜,替你接风,爹你在这里陪陪敖大哥,咱们马上开饭……”说着,一溜烟般,轻盈的有如一只燕子,那么翩翩的飞跃而去,临行,回眸一眨,仅那么一眼,含蕴了多少情,多少意,唯有明眼人一识而知……。

乔忠谓然一叹道:“这孩子,愈来愈不象话了!”

盈盈满满的一杯女儿红,代表了多少的感激和温情,精致淡雅而可口的菜看,含蓄了无数的浓情和蜜意,敖楚戈脸色红润,似乎有了几分的酒意,他一杯一杯地啜饮着,口尝着乔小倩的手艺,而乔小倩含情带嗔地替敖楚戈夹着酒看,一筷子一筷子往他的碗里送……。

乔忠早已看出怎么回事,他虽然有了醉意,心坎里始终透着几许的忧悒,多年的经验和世故,他了解小湖里是栓不住大乔忠佯怒道:“丫头片子,你这是干什么?也不怕敖大哥笑话——”一抹红晕直直透过那粉白的脸面上,她似乎亦警觉出自己的失态,急急忙忙地缩回了手,嗫嚅地道:“爹,人家高兴嘛乔忠答道:“高兴也得有个样子呀——”乔小倩愈发羞涩,低头道:“敖大哥,你看爹……”敖楚戈一向是在江湖上浪迹惯了,过的是风餐露宿的日子,两肩抗一口,走到哪里,躺到哪里,何曾享受过这种真挚的天伦,他虽是子然一身,但乔氏父女的真情流露,天伦之爱,有若和照的春暖,吹进他那几乎干涸的心湖,使他想到家,也想到了许许多多不曾想过的……。

他怔怔地沉思在自己那缕几乎不可迫及的意思里……。

推了推他,乔小倩笑道:“敖大哥,你怎么啦——”心头震颤了一下,敖楚戈回头道:“没什么,我只是钦羡你们父女的率真和天伦,你应该明白,离开家门久远的入,思慕的那点亲情,仅仅是片断的捕捉,触景生情,我总觉得有点儿酸酸的……”乔忠呵呵一笑道:“小哥,这是人之常情,无怪乎你会有这种感触,俗语说,落叶归根,土生土长的地方,总有那一份说不出的亲切和温馨……。”

乔小倩摇头捂耳地道:“不来了,不来了,爹,你们总爱说些令人讨厌的话,敖大哥,这次我可不放你走了,我和爹都欢迎你留下来,永远的住在这里。”

一句话说溜了,那嘴不是摆明了,她自知有些失言,羞涩中带着娇嗔,急忙又道:“别在江湖上混了,那种日子不是我们干的。——”“我们——”那两个字用的太露骨了,敖楚戈不痴不傻,不笨不呆,他肚子里有盏明灯——一照就亮,黯然地摇摇头,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我只怕抽不出这条腿了!”

乔小倩不信邪地道:“那倒未必见得,‘十龙门’的事已了,江湖上已没有你的仇人,你只要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就不相信有人会找上这里……。”

敖楚戈苦涩地道:“没有这么单纯,乔姑娘——”乔小倩一瞪眼道:“别叫我什么乔姑娘的,叫我小倩——”敖楚戈淡然一笑道:“是,小倩——”乔小倩一拍脑袋地笑道;“我真该死,放大哥,今天是你胜利归来,我应该亲自下厨,做几样拿手可口的小菜,替你接风,爹你在这里陪陪敖大哥,咱们马上开饭……”说着,一溜烟般,轻盈的有如一只燕子,那么翩翩的飞跃而去,临行,回眸一眨,仅那么一眼,含蕴了多少情,多少意,唯有明眼人一识而知……。

乔忠谓然一叹道:“这孩子,愈来愈不象话了!”

盈盈满满的一杯女儿红,代表了多少的感激和温情,精致淡雅而可口的菜看,含蓄了无数的浓情和蜜意,敖楚戈脸色红润,似乎有了几分的酒意,他一杯一杯地啜饮着,口尝着乔小倩的手艺,而乔小倩含情带嗔地替敖楚戈夹着酒看,一筷子一筷子往他的碗里送……。

乔忠早已看出怎么回事,他虽然有了醉意,心坎里始终透着几许的忧悒,多年的经验和世故,他了解小湖里是栓不住大龙的,小溪里是养不了大鱼的,女儿的那份心意只怕会付诸东流,空饮恨了……。

藉着酒意,他试探地问道:“小哥,舟船没有不靠港的,人都有个自己的窝,乘着自己年轻力壮,早点安个家……。”

敖楚戈眼布红丝,一怔道:“难——”

乔小情轻笑道:“何难之有?放大哥,只要你肯,我和爹这一亩三分地,恁你留,惩你躺,谁也撵不了你!”敖楚戈苦笑道:“你这份情,你这份意,我很感激,也心领,无奈人有时不能由已,有许多客观的环境,不容许你去特意安排自己,小倩,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谁不想有个适贴的窝?谁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江湖像个大染缸,一旦踏进脚去,再回头,已不由得自己做主了!”’砰砰——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刹那间把那份融恰和适意的气氛给冲散了,敖楚戈那双浓郁的眉宇不自觉的皱了一下,乔小倩略略不情愿地挪移着身子,道:“准又请爹看病的!”

乔忠挥手道:“开门去,莫非有什么事!”

乔小倩那纤纤的身躯尚未移挪,一声震耳的大响立时传了过来,只见那扇橘红色的厚门被重重的踢了开来,一个健壮像条牛的大汉子,托搭般的在屋里一站,朝屋里的人略略一瞄,目中煞气毕露,瞪着每一个人。

他沙哑地道:“哪个熊是乔瘸子?”

乔忠苦笑道:“老夫——”

这汉子朝前一跨,伸手抓来道:“跟我走!”

这一抓又快又狠,绝非普通手法可比,乔忠医道通神,有妙手回春之能,但,武学一道全然不通,一惊之下,不知闪避,任那只凌厉的手爪挥来,那汉子满以为自己这出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道这当口,敖楚戈淡淡散散地一伸竹筷。准确无比的点在他的关节处,那汉子手臂一麻,候忽的斜垂下来。

敖楚戈长长叹了口气道:“朋友,哪有这般请郎中看病的?”那汉子眨眼道:“嘿,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小于,听着,如果不是敝头儿有病,我这就给你点颜色,也省得你目中无人,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是!”

敖楚戈应诺着,眼珠子一转,又道:“哥子,你们头儿得了什么急病,急得你像丧家之犬,到处乱咬,乔老爷于今个儿没空,你还是另请高明!”

那汉子瞪眼道:“他没空,我就砸了这个窝……”乔小倩杏眼一蹬,叱道:“遍天下讲的是个‘理’字,你这混球在这里吹胡子瞪眼的,那像个请郎中的,今个儿我家有客,不看病!”

这汉子嘿地一声,蒲扇般大的手掌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酒杯,盘碗全都震—砾,酒汁四溢,流了满桌子,那副凶煞的样子,直把乔小倩吓得粉面苍白一—他呼地一声大叫道:“他奶奶的狗熊,天老爷老大,俺老二,今个儿你这瘸子跟俺去便罢,不然俺就跟他拼了!”

乔忠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道:“好,老兄,先说你的主儿得了什么病!”

那汉子喝地一声道:“不轻,只剩下那么半口气!”乔忠一震道:“前镇有个崔铁刀子;此人手艺并不比老夫差,你有没有先去他那儿……。”

“放屁——”

这莽汉大叫道:“操他奶奶的崔铁刀子,什么东西,他去转了一趟直他娘的摇头,临走,留了句话,说这个病不好治,要想活命只有找瘸子,姓乔的,俺是水末咽,米未进,连夜赶来到这里,你要是再治不好俺头儿,嘿嘿,俺一把火烧了他娘人操的!”

敖楚戈自顾自地喝着闷酒,他冷眼朝这粗臂体壮的汉子直掂量,只觉此人满面煞气,一股于凶悍之貌,但在凶煞中却透着痴气,目光一凝,一块青竹腰牌拌露在这汉子的腰际,上面歪歪斜斜刻画着一只鬼头手杖,敖楚戈心神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眨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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