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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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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错愕的盛则刚,方有容笑了,道:“你就当我说的是精神财富充裕吧。”这绝对不是真话,这就是场面话。

  何谓为精神财富?在现实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大趋势下,说出这种言论的那都是懵人的便宜话。

  “我是真心送给你的。”盛则刚跳动的眉峰有激怒的前兆,方有容的拒绝显然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谢谢,我~不~要。”方有容拒绝了,拒绝地很彻底。没有任何外来打工的不想在这个繁华到奢华的都市拥有自己的房子,他——方有容绝对也不例外,拒绝了盛则刚的他的小心肝在滴血,到手的豪宅呀呀!故作清高的滋味确实很恶心,不过,更恶心的是盛则刚十足的恩客口吻。要是盛则刚拿着写着他名字的房产证跑过来送给他,他一定会欢喜的跳起来,可这般恩客的口吻是他那小小的自尊心决不能容忍的。

  有所期待,才会备觉失望。方有容沮丧着自己居然有言情小说书上所说的——‘宁可高傲的发霉,不去卑微的恋爱’的灰姑娘心理。算了,方有容也真的傲然,精神财富是不切实际的便宜话,在物资上,他真的不贫穷。

  撇下愕然的盛则刚,方有容跑去工地找指挥部看看能不能推销动他代理的涂料油漆,对身后的盛则刚,他没有顾及,那是因为盛则刚根本没有顾及他的心境。

  两个月过去了,从那次在工地上分手至今盛则刚没有再来,小套间的租房合约到期了,方有容要搬进自己的房子了。

  在和盛则刚相遇的四月苦思冥想都找不出创业目标和人生方向后,那时方有容贯彻千年的国人的传统中安居方能乐业的原则,——买房子。在非典大促销下,闲着的方有容投入了资金买下了属于自己的物业。

  在这个都市的中央,在盛则刚用恩客口吻带他来的这个还算有点规模的小区之前,方有容掏出这几年全部的积蓄全额付清买下了四十五平方的一室一厅的小套,方有容为能在这个大都市的内城拥有自己的居所万分自豪。

  在城市买房的滋味是美滋滋的,足以将等待的苦涩冲到最淡,当交接房屋的后续过程中,方有容经历着花钱如流水般的过程,物业费、管理费、契税、装修保证金……那一系列各种听都没听过的税费压得方有容就差没喊救命了,先前没有一点这种预先准备的方有容不得不把血汗钱一笔一笔的往外提,还亏得平方少,不然喊救命也没人能搭救了。

  被各样的费用压榨直到山穷水尽,接下来的每一天只能啃干粮过日子了。太小看待在都市的生存成本了,对收入不稳定的人而言,每年物业管理费都能算是场小小的灾难。

  就为了办置这套蜗牛的家,方有容引以为傲的存款就像是夏日的冰棍消融了。钱花完了就得去挣,每天工作的忙碌才能使一成不变的人生旅程尽显出些活力 。

  打拼在这个城市,有心人每天都能追寻到快乐,无心人只能看到无尽头的空虚。

  又是一年春来到,靠在长桥的水泥墩子边,方有容悠闲的休息着,桥下的水面往上翻腾着不雅的味道。探身趴在桥边看着这个城市的母亲河,方有容感慨着,城市孩子的污水全部往母亲河那血脉里倾倒,这位城市母亲可真够辛苦的。趴在桥边晒太阳不是休闲,是这几年来对他的事业劳苦功高的车子又坏了,要不是现今手头上实在没钱买新的,他铁定把这个破车分解了去养老。

  休闲完毕,看着那弯弯曲曲的前方,要是没记错,前面应该有个大学聚集地吧,那里学生多,应该会有修车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推着去吧。

  拖着这沉重陈旧的二手车在大太阳下努力向前,终于在要放弃的那个时刻,远远看到前方那学校的偏门有个三轮车摊子,振奋起被太阳吸干的精气神,赶紧加快脚步把车子推过去。

  “方有容?!”

  陌生的声音来自于陌生的人,抬头看清楚了,噢,还不算陌生。抹抹额头上的汗渍,方有容意外的回应:“是你呀,李志远。”

  曾经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在彼此眼中明明一下子认了出来,却又显得很陌生。

  到底有几年没有见面了,在高考前的两个月李志远回镇,后来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同样的年龄,学生和在社会浸淫了三四年的社会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步入社会,就得进入社会的规则,容不得你不去改变。

  和李志远同行闲逛的朋友们显然对这个一身汗渍的社会人士没什么兴趣。

  没什么可说的气氛让场面比较尴尬,方有容笑了笑拓展话题: “你在这里上大学呀。”抬头瞧瞧,是个好大学,这个都市的名牌。

  “念的是专科,”李志远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声。方有容一怔,对了,想起来了,当年李家搬到市里,跟不上市里课程的李志远当时顺延复读了一年。

  一边的那些和李志远同行的同学们扫视了方有容一眼就走开了,连表面上的客套都懒得应酬。显然,他们没兴趣让个汗流满面的打工的进入他们独立的小圈子,这影响到他们的品位。

  这些不知道敷衍的同龄人究竟在想什么呀,摸摸汗淋淋的鼻尖,回去得照照镜子,自己样子很猥琐很上不了台面吗?没办法,虽然是入秋,可要是推着沉重的机车在大太阳下走了一个小时,武林高手也会汗流浃背的。

  “我是来修车的。”方有容示意一下放在一边老式的二手车,好久没用了,偶尔拿出来用用也没擦拭,样子看上去颇为惨淡。“要是学专科,那马上就要毕业了吧。”在社会上奔波了三年也带上了老资格的口吻了,方有容等着车行老板给女学生弄完小84,明明他先来的,却被个漂亮女生嗲了两声就插队了,真不公平。

  “已经有工作了。”自来熟的李志远拿了修车的凳子示意坐着聊,“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你现在做什么?”

  “推销,跑业务。”方有容很意外:“你留在这里工作?你家让吗?”这几年赶上的大建设让李家算是真正发了大财了,李家那么有钱,应该不会让身为独子的李志远留在这儿打工吧。

  李志远道,“我爸现在在市里办了个装潢公司,他那里有现成的班子准备过来帮我,我已经在找经营地点了,怎么,跟我干吧。这样的全国大建设的大环境下办装潢公司,一定很赚。”

  有个有钱的爸爸真好!方有容毫不掩饰羡慕的神色让一边儿插队修车的漂亮女生很鄙夷,轻轻转开头去。

  漂亮女大学生的小动作让修车的斜眼瞧了方有容一眼。也看在眼中的方有容淡淡的笑了笑,要是没法容忍别人的脸色,他早就回老家吃爹娘的了。

  没有应允也没有开口拒绝,因为那只是社会交往的客套话,浸淫在社会中的方有容素来有眼色。远处,一边儿去的同学叫唤着李志远了,匆匆交换了电话号码,李志远跑了。漂亮的女大学生佛开柔美的长发骑上漂亮的小车,临走还用眼睛斜视了方有容一眼。

  “你是故意的吧。”修车的瞧着方有容笑,“现在这些大学生一天到晚把爹妈放在嘴上,还洋洋得意,挺逗。”

  “绝对不是故意,你不想要这种不用吃苦就能坐地起价的爹妈?”方有容道:“我想要,可没有,羡慕是肯定的,不然就是愤世嫉俗了,可也犯不着嫉妒。”人生下来就不是公平的,弱者才会报怨,强者是报怨完了再努力,方有容向来自认为,哪怕是巴着的只是末尾,自己依然是那群强者中的一个。

  修车的没再说话,低头瞧着破车开始修理。

  修个气门不用这样夸张吧!瞧着修车的围着他的车忙碌着的模样,方有容想到才来这个城市时,瞧着一家打着大优惠招牌的发廊就贪便宜跑了进去剪发,那优惠大酬宾的发廊里打扮时髦的小伙子把他的脑袋盘恒了足足一个钟头,最终用谄媚的笑颜收了他会员优惠价八十八,害得至今他剪头发都是专门找小巷的老理发店的情景,方有容摸着口袋里的钱包盘算着这次会被宰上多少血汗钱。

  “好了。”前前后后在车轴锆上了油,修车的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般欣赏着眼前的关节处油光锃亮的旧车。

  认命的掏出钱夹子,都是混饭吃的,冲着这份敬业的精神,说多少就给多少吧,反正就这一回,

  “五块。”

  “啊?”捏着五十票子的方有容怔了一下,花了五分钟修好的那辆漏气的自行车还收要四块钱,这辆摸索了大半小时的功夫,这修车的只跟他要五块钱?

  “咱个体户是自己吃自己的,看活要钱,没有国家标准。”修车老板压着声音深沉的道,“别看我是修车的,一年挣得不比那什么白领少,已经在买房了。”

  错愕的方有容交了五块钱,呆呆的把车骑开走了。

  滴铃铃开走了的车又折了回来,方有容递上在前面小卖店买的十块钱的烟给修车的师傅:“师傅,您这车修得顺溜的就跟才出厂似的,靠着这手艺,想不奔小康都难。”

  接着红塔山的修车师傅错愕的怔了一下,彼此开怀笑起来。

  谁说这个冷漠的城市没有精彩人生的,这个城市每天都能找到有趣的生活小品。

  方有容驾驶着顺溜溜的小机动兜着风,回家的心情愉悦的不得了,今天是开心的一天,这破车还是留着吧,要是以后再坏了就来这儿维修。

  罄尽荷包买的房子,缴纳了大量物管费后的管理就是好,天还没黑就把小区路灯、花圃射灯都打开了,也不知道这费用摊在谁的账户上。

  在小区通明的路灯下,在自家小车库门前,洗去一身风尘的方有容愉快地洗刷着车,这车的款式是老了点,可还是挺经久耐用。东西不就是图个经久耐用么。

  “方~有~容?”

  谁在叫他?方有容很是诧异,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似乎人人都认识他似的,该不该买个caipiao让幸运之神也惦记他?




细雨11
  不意外,用这种奇怪强调叫出他名字的人果然是盛则刚,方有容在这个城市没几个熟人。

  一辆停泊在小区内行道上的小车内,握着方向盘的盛则刚侧着脑袋看着刷车的他,那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还算精彩。

  有两年没见了吧,很奇怪,那盛则刚没是没什么变化,品位依旧有点问题,深秋的十月天居然只穿着件薄薄的高领衬衫,这人真会夏秋颠倒。

  盛则刚身边助手席上坐着个精致的女人。都市的女人有奇特的本领,能把七分姿色通过衣装和化妆能把效果达成十二分成色来。不算恶意,看着很般配的两位佳人,方有容不免想像一下曾经和他在床上纠缠的盛则刚是怎么和女人上床的。

  别人叫自己名字也不能不应,对和自己发生了无数次性关系的盛则刚,方有容想矫情的装作不认识都不好意思。 “盛则刚,噢,是你呀。”用同样惊讶的口吻招呼过去,这故作惊讶的语调让方有容打心眼里觉得无聊,转身继续擦拭自己的二手机车。

  没有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僵局出现之前,盛则刚下了车隔着车窗和那个精致的女人说了什么,与他同行的那位精致的漂亮女人扫了方有容一眼开着车离开了。

  把车子擦得自得手以来最为锃亮,面对眼前辉煌成果,很满意的方有容实在找不出可以再磨洋工的可能,推车入库后,转身往小区之外晃荡着走去。不近不远,双手插在口袋里的盛则刚慢悠悠跟着。

  在小区外的caipiao中心为买体彩还是买福彩犹豫了好会儿,买体育caipiao吧,那牵动人心的个别项目滑坡的速度不停触及着男子汉心理底线,买福利caipiao吧,说福彩是为了人民谋福利的,可似乎除了公务员之外,其它人民的福利似乎都没得到什么提高。犹豫不决后选择了中庸的方案,以自己的生日号码买了体彩、福彩各一百块,方有容诚挚期盼着幸运之神的眷顾。

  身后依旧,盛则刚不紧不慢的跟着方有容往小区回走。

  实在没话找话说的方有容主动开口了,“刚才是你的女朋友?挺漂亮的。”

  “你能看到我?”盛则刚惊讶的上前一步瞅着方有容。

  啊?方有容吓得差点跳起来,常在城市中混,城市中的新名词学得也不少,现如今,大街小巷的小广告做得最多的是性病广告,大小医院特色门诊广告做得最多的是治疗不育的广告,最近各种纸媒体做得最多就是精神疾病的广告了。这位是亚健康还是抑郁症还是孤独症? 方有容小心的道:“你这么显眼,想看不到是很难的。”

  “我跟着你半天,我以为我是隐形人。”盛则刚斜着一本正经跟他瞎扯的方有容。

  多幽怨的口吻呀!就和台湾剧里悲惨的女主角似的。这算是弃妇的抱怨?还是怨春的埋怨?难不成还是现代城市的正在学习西方化的绅士风度的反讽?

  “你一点也不隐形,显眼的很,”方有容耐心的申明。

  撇开像三流电影台词般无聊对话,明显回避开刚才那个女子话题的盛则刚正言道:“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不声不响的离开?望望被都市繁灯照耀的再也看不到星辰的天空,应该说原本就没什么可期待的吧。

  “老是付房租租住别人房子过日子也不行吧。”这不是嘴硬,这是真话。

  天天等着一个没有承偌,永远不知道前一秒在什么地方的人而天天失眠,当曾经等了整整六十个日日夜夜盛则刚还是没有出现的时候,那时没绽放的花就枯萎了,最终,饱受空虚折磨的方有容得出了个逻辑推理,生活中并没有什么执着到真的不能割舍的东西。只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等待着的自己就像是港台剧的悲剧女主角似的,想起来都备觉郁闷。

  靠着电子锁的楼门口,方有容用行动动作阻止了步步跟随的盛则刚的脚步。

  他们已经结束了,两年前莫名其妙的在一起,又在没有任何前兆中分开,没有海誓山盟,连个肉麻的亲昵话都没有的性关系状况下,两个人关系确实没什么可期盼的。离开盛则刚后,对性欲,他意外的没有预想的那样饥渴。

  盛则刚看着直接拒绝了他的方有容,“我们连吵架都没有,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对这个疑问般的观点有点儿好笑,连恋爱都还没有就滚到一张床上才是问题的起源吧,不过,这些疑惑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对向来来去自如的盛则刚,自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的方有容懒得和他闲扯。

  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是克星还和盛则刚牵连在一起,这两年来,方有容已经不止一次骂自己毛病了,不过,拜此所赐,为了遗忘一些不应该盘恒在脑海中的东西的动力,天天在外面拼命奔跑缆业务的自己获得了丰厚的收入来填补各种税费。在别人眼中是耍嘴皮子行当的跑业务和卖古董的异曲同工之妙,一旦有机遇碰上一笔大单子能抵上一年的白跑,现在随着业务的拓宽,已经不是单纯的逛大街乱跑的了,福利待遇也渐渐上了档次,这个月已经有脱离购房连环短缺资金的最后一班车了。

  刚想得挺美的,这才想起了一件差点就给遗忘了的事情,瞅着盛则刚,刚才这家伙一付名车美女相随的派头,也该把他抵押贷款还了吧,最近手头紧得喘不过气来。

  “有空吗?”方有容客气着,“是不是把抵押贷款结清一下。”这借了好几年的五万块钱三分利是该结算了。

  瞧着方有容一眼,盛则刚掏出个本子,瞄上一眼,那就是所谓的支票簿?

  这种经常在港剧看到的派头还真显嚣张,都随身携带支票簿了,看来盛则刚还真有钱了。“那现在就一次结清吧,我没带笔,要不去你家写吧,顺便拿回我自己的手链。”

  面对合情合理给予建议的盛则刚,方有容拒绝了,他可不愿意招待曾经发生过Xing爱的男人,也不用再和盛则刚扯上关系,方有容承认,自己的个性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别扭。

  压着楼道的门合上,他自己回家去取笔和拿手链下来就在小区花园的花前月下结清就成。

  开玩笑,这是在非典其间促销下浮价格的基础上他罄尽所有才购得的小窝是他的骄傲,也那是他的精神家园,怎么能让外人靠近呢。

  正要开门的方有容盯着在他身后站着的人,那应该被关在楼道外的盛则刚怎么跟着来了?

  “正好有住户进门,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一如既往的绅士派头盛则刚明目张胆的耍着无赖。

  压着房门不打开,对跟来的盛则刚,这种被打搅了私人领域的搔扰感让方有容很不愿意。

  穿行过去的邻居瞅着在楼道卡住的两人,在邻居很三八的瞩目下,方有容只有开门了。现代人的接触的距离在无限的拉大,可那脑子里想像的奇怪的东西在日渐缩小,他可不想招惹是非,见缝插针,一点也没觉得不受欢迎的盛则刚跟着进去了。

  将钥匙放在门边的小小玄关的柜上,叮嘱着跟着进来的盛则刚换拖鞋,家虽然小,可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地盘。

  狭小的玄关里,两个人挤着有点转不过身。在这狭小的地方加上这么个累赘的玄关完全是和风水相关,只要买了新房的人都会把家居风水大肆仔细研讨一遍,身在俗中的方有容当然绝不会脱俗。

  盛则刚转个身就把这栋房子的前后左右全部看完了。

  这个一目了然的房子没什么可看的,白色的墙面没有装饰,被隔出来的就只有厨房和卫生间,整个装潢费用大头在这两个地方了。室内那简洁的装潢是方有容看了很多样板房后的集体智慧的总结体现。床是靠着飘窗用硬木地板铺的,兼做茶室、客厅,所谓的床下面整个是储藏空间,节省了不少的空间,这确实是权益之策的智慧结晶。这积聚了百姓智慧的格局曾经被来庆祝乔迁之喜的徐翊讥讽为哈日,让根本没时间没时机去哈日的方有容非常不满。

  其实,那将全部积蓄拿出来做事业的徐翊就很羡慕这样的小窝,不过,那小子只是羡慕,他的目标是在这个由他们这些外来精英支撑起繁荣的都市中拥有自己的乐园。

  屋内最值钱的就是好朋友徐翊代表公司庆祝乔迁送的一台等离子电视机了,不管怎么说,这年代想不落伍就要上网和看电视,上网的兴趣不大,对别人八卦人生从来没兴趣的方有容闲暇下来最喜欢看些热闹闹的综艺节目,可惜,当。综艺大观淘汰了正大综艺,同一首歌淘汰了综艺大观,实话实说淘汰了焦点访谈,社会记录淘汰了社会调查,央视论坛再也不实话实说了的全拿咱老百姓来开刷之后,也就没了煲电视的心情,于是,童年的记忆随着长大后的心境也被无声的淘汰了。

  不理会在客厅打着空转的盛则刚,方有容寻找着纸笔,得计算一下利息究竟是多少。

  得承认,方有容早就把当年所学全部返还给了老师,翻找了半天才找出一支笔来,“按照五万三千的借款本金算帐。那另外三千是你住在我那里的用度。”盛则刚白吃白住了他好几个月,这些帐目是有据可查的,三千是客气的打了六折后的价码。顺道翻出计算机,方有容眨着眼睛小心的询问, “是按照本金的利息算,还是按照利滚利的利息算?”

  没说什么的盛则刚是什么也不想说吧,直接把支票薄填好了递给方有容。那数额和方有容费着脑子按着小计算器的数额差不离。

  支票上填写的这个和宪法冲突的还贷数额,是以利滚利来计算的!

  盯着上面的本金利息后得到的数额,方有容领会着历史上把杨白劳逼死的民间利滚利高利贷的原始资本就是这样积累的深刻涵义,方有容不晓得该不该抽风。明天一定要买两斤糖醋排骨啃个痛快,不,买三斤!这及时出现的利滚利本息可算将他搭出了水火了。

  盯着方有容这付模样,盛则刚靠着沙发扶手侧着头看着他,道:“要不,再放我这利滚利?”

  “不,不用了。”小心收起支票,方有容婉拒了,便宜没人不想占,可得看看是什么便宜了。就像当年盛则刚所说过的那样,断绝关系当然要断绝得彻彻底底。既然盛则刚已经付完借款的本金和高额利息,那么就该把盛则刚抵押借款的手链还给他了。

  瞅着靠着打折的布艺沙发摆着造型的盛则刚,方有容有点犹豫要不要请他出去站两分钟,财不外露是铁的原则,不过,这个有车有美人的家伙应该不会觊觎他的财富吧。

  想来也没什么让其可觊觎的,连个排骨都舍不得啃的他家确实也没什么东西可值得觊觎的。方有容打开沿着墙体打的挂衣服的衣柜,专门买的小保险柜直接用膨胀螺丝和水泥焊在沿墙打造的衣柜之后的墙体中,就算有小偷上门也绝对撬不走,就是取的时候有点不方便。

  盛则刚所坐的方位正面对方有容这样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这房子是袖珍了些。

  对了密码,打开小保险柜,抽出合金的抽屉,里面只有两件还算值钱的东西,一件是那个挺漂亮的蓝宝石手链,另外一件是他家的小塔,还有一堆他缴纳的各种税费的凭证,那房产证还没办下来呢,目前为止,方有容没什么个人财产。

  盛则刚对递给他的那条蓝宝石手链没什么兴趣,倒是看着方有容手边的那个小塔,伸手接过来仔细看看。

  “是我的,严正申明,这是不卖的。”方有容对盛则刚表现出来的认真有点担忧,最近经常摸索,小塔居然翠绿晶莹的不像话起来,它显露出的贵重已经让外行的方有容都能意识到了。

  盛则刚抬目看了方有容一眼,把小塔还给他。方有容连忙小心的把它放回铺满丝绒的合金盒子里。

  “方有容,我想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是什么意思?方有容看话语显有谴责之意的盛则刚。被探身抓住的方有容跌坐在盛则刚腿上。手忙脚乱竭力保护小盒子平衡的方有容盯着这人,这算不算是纠缠不清?

  “这件事就算了,明说了吧,我们谈朋友吧。”

  “谈朋友?”方有容诧异着,什么谈朋友?对这样的言辞不清的言辞不往奇怪的地方想就似乎对不起现在这在这个暧昧的年代似的。




细雨12
  “请问,你所说的朋友是如何界定的?”被控制坐在盛则刚腿上的方有容盯着这个伪装绅士派头的男人。

  “处合适了就出国办结婚登记去。”

  “你——”很想说他脑子有毛病,权衡再三,方有容客气的把老话再讲一遍,“我和你不熟吧。”

  盛则刚承认,“互相了解的欠缺,所以说先处处。”

  “我拒绝。”方有容严肃的拒绝。

  “为什么?你和我是同类吧。”盛则刚对方有容的拒绝非常不满。

  同类?上了床就算是同类?好吧,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同类吧,可不代表他就得和这个人没完没了的扯在一起,方有容道:“我不喜欢你的发型,我不喜欢你的衣服,不喜欢你用的香水,更不喜欢你搭着衣服伪作绅士的姿态,不用严格分析,你没多少我所喜欢的地方。”至于至关重要的一条中,名字中相克的迷信话就不讲出来了,这样非理性的思维很容易被反驳倒兼或被耻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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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挑剔。”盯着方有容的盛则刚言辞也开始不客气起来了,那伪装出来的绅士风度在逐步瓦解中。

  “不算挑剔,出生以来,父母没得选择,兄弟姐妹没得选择,人生的道路也选择不大,对能相濡以沫的人生另一半不应该不挑剔。”方有容理智的看着禁锢着他的盛则刚,盛则刚远比他想像的力量要大,应付面前这个他从开始就没希望感的家伙,太累。

  “你是个坦率的人。”对方有容言辞一向觉得很有意思的盛则刚捏了一把拥在手上的腰身,“就因为这样,我才放不了手。”

  “这是言情小说中铁的定律——吃不到嘴的都是最美味的。你是不是看港台剧看多了?”方有容盯着这个把所谓的情话说得这般没水准的家伙,难道这家伙把他当成是潜规则店里毛茸茸的小鸭子?方有容生气了!就在方有容轮起手中合金的盒子想给盛则刚一击的前一秒,本能反抗的盛则刚先下手了。于是,最流俗的港台剧下面的一个环节上演了,方有容被砍晕了!

  暴力!

  绝对是暴力,万万没有想到盛则刚也会用上这样的手段!

  方有容是在生理上的激|情中醒来的,反应的第一嗅觉是那荡漾在空气中玫瑰精油的香味,第一触觉就是盛则刚正在耍流氓。

  对,盛则刚很流氓的揉着他敏感的后庭,将放松身心的精油擦着他身体每个部分,身体轻易就被欲望所占据,火烫的身躯促使那要发泄的激|情让其不由自主扭着腰,他妈的!他怎么跟着扭动腰身呢!

  现代都市是用金钱来砸人欺负人的,万万没想到盛则刚居然违背都市生存规则居然用暴力来处理,居然还是性暴力。享受着按摩的方有容对此非常不耻,他果然有眼力,盛则刚比他想像的还要没品。

  “喂!你能不能快点!”被煽动了欲望的方有容对磨磨蹭蹭的盛则刚表示着及其不满的心境。

  “你当我想慢吗?还不是为了给你放松。”停顿下来的盛则刚被方有容的催促气得嘴有点歪。抬高的腰下垫上了柔软的枕头,久违的情欲渲染着身躯,被欲望穿透了的身躯兴奋的扭动腰身,性欲和感情不是同一平行线也没什么,享受性欲也是人生嘛,在欲望上,他们就是这样契合。

  激|情后的休战,洗浴后的盛则刚抱出被清洗后的方有容扔在可以随意翻滚的大床上,

  Xing爱后累得半死,还得应付盛则刚动手动脚,昏昏欲睡的睡了。

  清晨的光线飘了进来,迷呼呼张开眼睛的方有容这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这不是他自己的小窝。

  “你醒了。”靠着床边对方有容轻薄着,早已脱了人皮面具的盛则刚轻佻的像是二百五。

  一夜间,全部办妥,方有容小窝中值钱的东西都被缴获,那没来得及放进保险柜的晶莹剔透的小塔被加了个密封的透明罩子放在这里了,至于能逼死杨白劳的利滚利的支票被兑换成了现金,动用了被缴获出来的身份证件将这些现金被死期五年的什么基金,五年到期凭本人身份证件去取,显然,盛则刚不至于打算赖帐。

  盯着摆在面前的合同般的基金购买证书,他的高利贷所得就这样被套牢了?再盯着墙角处供奉在玻璃罩下的小塔,属于他的小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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