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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来临+番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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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承远说,“好的恰恰,好的。” 
这是恰恰第一次说,“早点回来。” 
这也是祈承远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说。 
祈承远想,人们那么想回家,是因为家里有等着的人,原来自己的家里,那个租来的,陌生感始终萦绕不去的小屋里,也有了等着的人了。 
这才把这小屋变成了家了。 

祈承远下午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窗口趴着的恰恰。 
祈承远走到窗边,揉揉他的头发,“恰恰,窗口风大,不冷么?” 
恰恰身上依旧裹着毯子,半个身子探出来,额头顶着祈承远的额头一迭声地叫“哥哥,哥哥。” 
祈承远稍一使劲儿,把他从窗子里拉出来。 
恰恰趴在他肩头,不肯抬头,长长的睫毛扫在祈承远的颈项,有点痒,然后,有热热的泪落进祈承远的脖子里,顺着脖子一直滚落到背上,划出一线湿润。 
祈承远说,“来来来,恰恰,我们一起回家。” 

自这一场病过后,恰恰似乎一下子没有缓过来,每天都有些昏沉,睡的时候也多起来,常常说着话的当儿就睡过去了,而且很畏寒,总是蜷缩在毛毯里。 
N城到了十月底,开始有了浓重的凉意,尤其是晚上。恰恰总是缩在祈承远的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却天天在睡到半夜里流了满额的冷汗。 
祈承远想起以前恰恰跟他说过的话。 
花侍,由花中修成|人形,是离不开露水的滋润的。 
周六那天,祈承远三点多钟便起了床,给恰恰留了条儿,出门去了。 

祈承远去了紫金山。 
祈承远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去紫金山,是上初三的春天学校组织郊游。 
一晃快十年了。他没有想到变化有这么大。差一点儿就迷了路,折腾了一个早上,总算有收获。 
回到家里,恰恰还迷迷糊糊的睡在床上。 
祈承远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凉凉的手扶上恰恰的额。 
“恰恰,恰恰,看我给你找什么好东西来了?” 
恰恰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祈承远递过来的东西。 
一个矿泉水瓶子里,盛着大半瓶水。 
祈承远说,“恰恰,是露水,乖,好好喝了它。” 
恰恰伸手接过瓶子,视线却落在祈承远湿了的裤腿与袜子上。 
恰恰起身,把瓶子放在床头柜上。下床在祈承远面前蹲下来,握住他的脚。 
片刻之后,祈承远湿了的裤腿与脚重又变干了。 
祈承远把恰恰拉起来,“傻孩子,废那个劲儿干什么?湿了换下不就得了。” 
恰恰靠进祈承远的怀里,用两只手包住祈承远冻得冰凉的手掌。 
“哥哥,”他叫。 
祈承远问,“什么?” 
恰恰说,“哥哥,我以后,我是说我回去以后,。。。会想你的。”过一会儿又补充道,“会很想你。” 
谢谢支持;请看新章! 练离有几天没出来了;今天来了! 

20 

地府 

练离的性子灵动跳达,但也只不过是个少年人,他还不惯看在地府里上演的一幕幕悲欢离合。 
练离说,我很想我娘,我有三百年没有见到她了。 
他的神情楚楚,笑里带泪。那一刻,薛允诚真的很想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一下。 
可是,他在那阎王的壳子里呆得太久太久了。 
那壳子,把那本来的他,罩住了,出不来。 
那一句不相干的话便说出来:“我的厨子,也很会做凉糕。” 

过了两天薛允诚的七哥,第七殿阎王董允诺邀薛允诚去他的宫殿一聚。 
薛允诚想起自己的这个哥哥,小时候与自己最是要好,长大了,性格却相差巨大,那个人,最是风流会享乐,算起来,也有几十年没有见到他了。便答应了去一趟。 

薛允诚到的时候,七殿阎王董允诺早已迎了出来。 
薛允诚兄弟十个,分司十层地府,分别是第一殿秦广王蒋,第二殿楚江王历,第三殿宋帝王余,第四殿五官王吕,第五殿阎罗王包,第六殿卞城王毕,第七殿泰山王董,第八殿都市王黄,第九殿平等王陆,第十殿转轮王薛,董、薛等不过是他们的封号,允,才是他们家族的姓氏。 
董允诺远远地站在殿前望着薛允诚微笑,走得近了,他一把抱住薛允诚,用清朗明快的声音说:“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我的小弟。” 
薛允诚稍稍挣挫了一下。他已经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但是从哥哥的身上传来的那遥遥的,却熟悉的气息,却让他有片刻的楞神,慢慢地放软了身体,与哥哥贴近了一会儿。 
董允诺放开薛允诚,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真是长大了。” 
薛允诚道:“七哥,你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来坐坐?咱们兄弟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你真的是长大了啊,以前,小时候,在家那会儿,是谁天天小尾巴似地粘在我身后的?咱们兄弟俩,人见人爱,佛见佛也赞的,干了多少好玩的事儿?” 
薛允诚咳了一声。 
董允诺笑,“好了好了,进来坐吧。哥哥今天高兴,忍不住要把乐子跟小弟分享呢。” 
薛允诚瞪他一眼,“你又纳了几个妾?” 
董允诺原本那一又灼灼的桃花眼眯起来,一边的眉轻轻挑起来,竟是无限的风韵:“倒底是我的好弟弟,一猜就准。” 
薛允诚没有说话,心理颇不以为然。面上不禁带出两分严厉来。 
董允诺一路携着他手走着道:“看看看看,又是那个招牌表情。你呀!我们弟兄几个,就只有你,最得父亲的真髓,越大就越象,难怪老爷子最喜欢你,年纪轻轻的,不懂得及时行乐,难道真的想成佛?” 
薛允诚又咳一声,不说话。 
两人进了董允诺平常起居的偏殿。 
薛允诚又微微愣了一下。 
殿堂里,雅致的轻纱无风而曼舞,早已暖暖地升了暖炉,去了那潮气,隐隐地有一股淡而优雅的香。陈设也比薛允诚几十年前来时更为精美,却没有一丝伧俗。这哪里是地府偏殿,竟比天宫的许多殿堂都更为舒适,更为精美。 
薛允诚皱起了眉头。 
董允诺拉他坐下,早有侍女端上精致的酒菜,董允诺那美丽的王妃也过来相见。 
一时间,大家坐定,居然上来四位面目娇好,身段颇动人的女孩子,各持了乐器,在殿前演奏起来。另有一群衣着雅丽的女孩子轻哥曼舞起来。 
薛允诚大吃一惊,“七哥?” 
董允诺拍拍他的手背,“不用担心的,这里四周都被我下了结界,哪里就会被父亲知道了?” 
又看见薛允诚腰背挺直,正襟危坐的样子,扑一声笑出来,那一对桃花眼更是流光逸彩,“好弟弟,放松点。咱们生来就注定要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府呆一辈子,走出去一个个的都是脸色惨白,若不自寻些快乐,真真要委屈死了。” 
薛允诚也不答他。无意地朝那一群女孩子看去,一看之下,微微吃惊。 
见那一个执空篌的女孩,面容清丽,嘴角微微上翘的样子,真的有几分象那个小孩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却一下子被董允诺看在了眼里。 
董允诺已有了几分酒意,红晕飞上脸颊,凑过头来,俯在薛允诚耳边轻轻道:“这个,很不错吧?我这次纳的小妾,就是她的姐妹呢。若是你喜欢,送你如何?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正经连个王妃也没有立。” 
薛允诚面不改色,端坐不语。 
十个兄弟中,只有薛允诚尚未娶妻,老阎王深以为他洁身自好,勤于修炼,倒是极为赞赏他。 
一旁的七王妃开了口,“十弟就不要拂了你七哥的好意吧,干脆把四个都带走,也免得你哥哥时常惦记着。” 
七王妃是西海龙王的侄女儿,很有些脾气的,却因为深爱董允诺,这许多年,倒也过得和睦。 
薛允诚呛呛地说,“不要。” 
董允诺笑眯眯地道:“为什么不要?” 
薛允诚道:“女人,呱躁。” 
忽然一念想到,那个小孩子,也是一样的呱躁啊,每次见到,都是得得得地说个不住,笑个不住,怎么就看在自己眼里那么地可爱呢。一时就想住了。 
董允诺道:“说起来,这四个女孩子,真是不错。精于音律,名字就叫做宫、商、角、郅,”七王妃插道:“那个最小的羽,便是你的新小嫂。”言语间,无限酸意不平。 
董允诺伸手抚抚她委了一地的长发,温柔地笑笑,王妃竟然红了脸,再不做声。 
董允诺接着说,“她们四个,是由我最好的教习教导的,这个教习啊,还是我从玉帝第十八皇子那里好不容易借来的呢,叫惜时,是天宫最好的歌舞教习。” 
薛允诚又是一惊,他听过练离说,他的母亲就叫做惜时。 
“惜时?她的真身是欧鹭吗?” 
董允诺道:“是,你也知道她吗?” 
薛允诚道:“她是我殿前白无常的母亲。” 
董允诺道:“白练离吗?原来是她的儿子。难怪这孩子要被称做是地府第一美男子了。” 
薛允诚真正是又吃一大惊,不由得张开了口,“你。。。你。。。你居然知道?” 
董允诺用指尖轻轻抹去嘴角的酒痕,“这事他来之后就传开了,再说,这地府上下十殿,哪一个美女俊哥儿能不让我知道?” 
薛允诚重重哼一声。 
董允诺伸过头来,“生气了?” 
薛允诚不语,过一会儿想起了正事儿,“七哥?能不能让惜时跟我走一趟?” 
董允诺道:“为什么?难道小弟你突然开了窍,也打算养一些女孩子在殿里,跳舞唱歌?那样的话,我倒真的可以把惜时借给你去训练她们。” 
薛允诚强按下火气,道:“当然不是。只是,练离,已有三百年没有见到母亲了。” 
董允诺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对这个小阿离,倒仿佛是关心得很。” 
薛允诚霍地站起来,“七哥!” 
董允诺也不起身,坐在那里笑着拉他的衣袖,把他拉坐下来,“小弟小弟,说笑一下嘛。好好好,我让惜时跟你走一趟。” 

白练离出了公差回地府时,有小童来说,阎王找他,要他立刻去偏殿。 
练离急急地走进偏殿,却没见阎王的身影。殿中,却立着一位女子,背对着门,看不见容貌,那身形却是极为婀娜,那种熟悉的美丽,藏在练离心中深处的美丽。 
练离屏住呼吸走过去,那女子慢慢轻过身来。 
与练离极为相似的面容,温暖慈和的笑挂在脸上。 
练离跌跌撞撞地扑过去,眼泪已是流了满脸,一路叫着:“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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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沃沃;放假就能回家看妈妈了。 

21 

地府 

练离委在母亲怀里,把母亲肩头那轻纱蒙在脸上,薄纱之下,眼泪汹涌而出。 
练离唔唔咽咽地喊:娘,娘,娘。 
惜时抚着他长长的直拖到腰际的柔滑的头发,“练离,你不想抬头让娘好好看看你吗?” 
练离在母亲的腿上揉啊揉啊,揉干净了泪痕才抬起头来。 
惜时细细地在他的脸上抚过,“长大了呢。在这里,还好吗?” 
练离点头。 
惜时道:“这里的王,是个极好的人。” 
练离说:“是很好啊。就是,他的脸,总是这样。” 
练离用双手拍拍脸颊,仿佛把那脸上浅浅的笑意抹去了似的,换上一付板着的模样。说:“娘,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样子。象木板一样。” 
惜时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的双手间道:“阿离,不许这样说王。你的王,少年老成,将来必有大的做为,是要成佛的。” 
练离道:“成佛有什么好。住在九霄云外,那么冷清,说话的人都没有。王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要真的成了佛,我怕他都要忘记怎么说话了。” 
惜时道:“阿离,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乱说话哦。” 
练离道:“真的娘,我想看他笑,他从来都没有笑过。” 
惜时笑道:“你们的王,是个很好的人呢。这次,是他特特地安排我来看你的。” 
练离道:“真的?” 
惜时道:“真的。所以练离,要好好地跟着王,不许跟他淘气。” 
练离道:“哦。” 
惜时说:“阿离,看过你,我就安心了,等会儿,我就回七王爷那里,很快,我也要回天宫了。” 
练离吃一惊,紧紧拉住惜时的衣袖“娘,你别就走。娘。。。” 
惜时摸摸他的头发,“阿离,对于别人的恩典与好意,我们要懂得感激。不能当做理所应当,更不能滥用与挥霍。” 
练离不说话了,趴在母亲腿上,眼泪从闭着的眼不间断地流出来,很快沾湿了母亲莹白细致的手掌。 

晚上,练离来到薛允诚的书房,把一个洁白的布包放在桌上打开。 
包里,是几块晶莹细嫩的凉糕。 
练离说:“我娘给我带来的。给你吃。” 
说着,拣出一块,喂进薛允诚嘴里。薛允诚一下子蒙住了,下意识地张嘴含住,渐有红晕在脸上透出来,薛允诚长年生活在地府,面色倒是白暂得很,那红一路上下,一路蕴染,染得眼皮与脖颈间都是,只得把点心全部塞嘴里,鼓起老大一个包,低落了眼,用力嚼着,以期掩示。 
练离倒没觉出异常,只把那手指放进嘴里去吮着,还问,“很好吃对不对?” 
薛允诚唔唔糊乱答应着。 
练离从架上拿了书,跳到软蹋上,半躺下来看。 
薛允诚轻轻呼出一口气。等那红热慢慢地从身上消散。 
两人静了只一会儿,薛允诚忽然觉出有一个微凉的柔韧的身体贴上了自己的脊背,瞬间,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如玩石。 
练离的胳膊圈在薛允诚的脖子上,轻声地道:“谢谢你。谢谢。” 
薛允诚没听过这小孩如此轻言细语,微微的哀伤,隐隐的依恋,他的心,忽如擂鼓一般,身子却越发地僵直起来。 
练离的头发缠落在他颈间,有点痒。然后,有滚烫的液体落下来。 
练离埋在他颈间,声音闷而含糊,嘟嘟囔囔的。 
练离说:“你,实在是个好人,是我遇到的,最好最好的人。” 
春水在水底玩石身边流过的时候,玩石会没有感觉吗? 
玩石会不会想挽留那一捧春水? 
但是玩石他不会动,他动不了。 
有没有一个咒语,有没有一个魔法,叫玩石点了头,叫玩石也化成水? 


被白练离叫做好人的薛允诚,这些天可有了烦心的事。 
那天,从七哥那里回来后,赫然发现,那四个女孩子不知何时跟了来,袅袅婷婷齐齐在他跟前跪倒,薛允诚惊骇之下,几乎失语,过半晌才说:“谁让你们来的?回去!” 
领头儿的女孩子宫说:“十王爷,请收下我们吧。” 
薛允诚又厉声道:“荒唐!回去!” 
那个眉间有些象练离的女孩子,是角,她含着眼泪说:“十王爷,你一定要收下我们,若是我们这样回去了,七王爷一定会认为我们得罪了您老人家,会责罚我们的。” 
说着,那眼泪已是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其他三个女孩子见了,也一同掩面哭起来,一时间肃穆的地府十殿正殿里,一片殷殷哀婉的哭声。 
薛允诚不是没听过女人哭,无数凄楚的女鬼的哭声这千百年来简直就一直地萦绕在他的生活里。 
可是,这不是女鬼,这是四个活生生的,美丽的,水灵灵的小仙女,薛允诚只觉头嗡地大了数圈。明知道那个素来怜香惜玉的七哥是不可能责罚女孩子的,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说话。他的殿中,一向是没有女侍的,算起来,他有千年没有与女性这种特别而奇异的生物打过交道了。 
薛允诚只得干咳一声,希望她们能静下来。没有效果,他又重重地咳一声道:“你们。。。” 
四个女孩子齐刷刷地抬走头看他,四双明媚的眼睛温和多情的目光柔柔地停留在他脸上。 
薛允诚的头痛起来,象有一个小锤子一下一下持续不断地玩劣地敲着,心里重重暗叹一声道:“你们,先起来。下去呆着吧。” 
四个女孩子站起来,一个跟着一个地退了出来。 
出了殿门,四个女孩子的眼泪马上随风而逝。角活泼地说:“果然是七王爷的好主意。这位阎王大人有趣得紧,一哭他就没辙了。” 
商道:“就是就是。我们七王爷,真是聪明。有好相貌不说,还有好头脑,真是完美的男子。” 
郅道:“你不要再晕头晕脑地想着七王爷了,现在,侍候好这位新主子是正经。” 
宫拍手笑道:“是这话。这位新主子,虽说脸木了一点儿,倒也是不输七王爷的好相貌呢,而且,我怎么觉得,他比七王爷更有趣呢?” 
角答道:“说到好相貌,这里有地府第一美男子白练离。” 
四个女孩子自说自话地给自己安排了住处,铺排起来,一五一十地在地府十殿过起日子来。 
很快她们便见到了白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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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地府 

四个女孩子团团围住了练离,慢慢环绕,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 
练离的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热,不由得用手捂住,脑子里翁翁做响,平日的伶牙利齿全没了施展。看得黑无常一张粗黑的脸笑开了花。 
女孩子们欣赏够了,退到一边去切切私语。 
角说:“果然好相貌!真是,唉。” 
宫说:“真是真是,跟观音座前的金童有的一比呢。” 
商说:“看看那眉间的一粒胭脂痣,真是锦上添花啊。” 
郅是比较明智的女孩子,她说:“我劝你们哪,不要发痴了。七王爷送我们来,是侍候十王爷的,白无常长得再好也不关我们的事。” 
女孩子一路嘻笑着走远,还时时回头看看练离,看得练离一头的雾水,只顾着捂着赤红火热的耳朵。黑无常调笑道:“可以放下手了阿离,她们又不会吃掉你的耳朵。” 
练离放下手,呼出一口气,道:“君黎哥哥,你怕不怕女孩子?我从前在天宫里,就很怕她们。” 
黑君黎沉吟半晌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前生,亏欠女子太多,若说怕,也是从愧而来。 
黑君黎说,“这个。。。我也说不好。你,不妨去问问王。” 
练离想一想说:“哦。” 

练离尚未来得及与薛允诚探讨这一问题,便有了新的烦恼。 
晚上的偏殿书房,照例有两颗夜明珠照得雪亮,人却多了四个。 
女孩子衣带飘然,身姿翩翩,来来去去,笑语晏晏。一忽儿给薛允诚端上一杯热茶,一忽儿又送上一块温热的毛巾,一忽儿又呈上一碟子精致的小点心。满屋里只听见她们轻快的脚步声,甜甜蜜蜜的说话声。开始几天还好,渐渐地,练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泛上来。不是苦不是涩不是委屈不是怨,但又有一点苦有一点涩有一点委屈有一点怨,真正地是五味杂陈,那软榻上竟然坐不住。偷眼看看薛允诚,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几天下来,却也从容起来,练离没来由地生起气来,那气在胸中越聚越旺盛,自己也不知气的是什么。 
练离拿了纸笔,写了“禁声”两个大字,径直地贴到了书房的墙上。 
薛允诚看看字,又回头看看气鼓鼓的小孩,没有说什么,心里是清楚的,却突然地起了戏谑的心,对女孩子的态度越发地从容起来。 
这一晚,女孩子又端来了新做的点心,争着叫薛允诚品尝自己做的那一份儿,角的声音最是清脆。 
练离道:“脚丫儿,禁声!” 
角回头道:“叫我?你。。。。 居然。。。叫我什么?” 
练离道:“你不是叫做角吗?你不是个小丫头吗?那你不是脚丫儿吗?” 
女孩子嘻嘻笑做一团,角气呼呼地摔门而去,练离对着她的背影儿做一个鬼脸儿。薛允诚依然不动声色。 
隔天,角还在生气,其他的女孩子道:“不要生气了,别说,你们俩个,长得还真的有些相像,冲这个也别气了。” 
角说:“我哪里会象那个小气鬼。” 
练离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人叫做小气鬼,但是知道角从此爱对他丢白眼。练离有些惭愧起来,但是又压不下心里那一种怪怪的感觉。只知道那些静谧安宁的夜晚被这四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割得支离了,自己是很有理由生气的,倒底是什么理由,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过了两天,宫匆匆跑进来对薛允诚说:“王,咱们这里象是有老鼠。” 
薛允诚道:“哦。知道了。” 
薛允诚暗暗打量那个小孩,见他好好地依在塌上,两眼盯着一卷书,从未有过的乖巧。嘴边带一个微薄的笑意,那么轻,那么薄,那么浅,那么淡,就象是蝴蝶从眼前飞过,落下的一个清浅的暗影。 
不一会儿,却见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涌了进来,商的手上捏着一只火钳,上面串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尤在微微挣动,就听见角清脆爽快的声音道:“王,你看你看,我们厉害吧,一下子就逮住了它呢。” 
薛允诚依然是那一百零一种表情,“哦,好得狠。” 
眼角却不期然地瞥见那小孩儿吓得青白的脸和微微张开的口。 
练离决定向女孩子们示好。 
垂着眼,略有些羞惭地对角说:“对不起,角姐姐,我以后再也不胡乱叫你啦。” 
那副神情与腔调,换了谁也拒绝不了。 
角说:“姑娘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了。” 
练离笑道:“角姐姐,听说你空篌弹得出色。” 
角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练离道:“敢问角姐姐,你是谁的徒弟?” 
角道:“是天宫第一教习惜时的徒弟。” 
练离睁大了眼,“真的?惜时,惜时是我的娘啊。” 
女孩子们统统围拢过来,“真的吗?你真的是惜时教习的儿子?” 
女孩子看见自己尊敬的老师的孩子,有说不出的亲热,几个孩子从此竟真的交起朋友来。 
这一天薛允诚一进书房,便看见练离与女孩子们亲亲热热地说着什么,练离的嘴角挂着点心的残渣,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角居然站在他身后,替他拢起有些零乱的长发。 
薛允诚的眼中只看见那个小孩明媚得让人忍不住伸手掬起来捧在手心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小孩子,其实是,非常非常,非常容易招女孩子的。 

过不了两天,薛允诚便把四个女孩子指派到判官江树人的殿中侍候。 
江树人为人看上去古板教条,夫子气实足,实际上却常有意想不到的智慧与作为。薛允诚还是遥遥地对着江树人住的殿堂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 
练离虽不知薛允诚为什么突然地遣走了女孩子们,但是不战而胜却让他高兴得狠。 

那一晚,又重是两人的世界。 
薛允诚端坐半天听见身后有西西梭梭的声音,回头一望,那小孩用一卷书挡了脸,在塌上滚来滚去。 
薛允诚挑开他面上的书本,见他望着房梁吃吃傻笑。 
薛允诚道:“喂。” 
练离道:“喂,你觉不觉得清静了好多?” 
薛允诚道:“嗯。” 
练离又说:“女孩子,有时候,真是呱噪啊。” 
薛允诚道:“哦?哼。” 
练离道:“不过,做的点心真是好吃。” 
薛允诚又哼一声。 
练离道:“但是,她们太香了是不是?惹得我老想打喷嚏。你想不想打喷嚏?” 
薛允诚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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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人间 

祁承远觉得,恰恰生了一场病之后好象长大了一点。 
个子窜高了半个头,脸形渐渐退去孩童的圆润和混沌,变为少年人特有的清晰,眉羽间更为秀美细致,眼光明徹如水。 
祁承远想,难怪老年人常说,小孩子,病一次就长大一次。 
祁承远又想,恰恰是下凡来找有情人的,可是天天这么藏在家里,怎么可能找到?于是,祁承远给恰恰配了一把大门的钥匙,又配了一条细细的18K金的水波纹链子,给他挂在脖子上。 
恰恰拿着钥匙翻来复去地细看,又放进嘴里伸出舌头尝一尝。 
祁承远的心事又来了,就这么把恰恰放到外面去,他还真的不放心。于是跟恰恰很正式地谈了一回。 
祁承远说:“恰恰,从明天起,你可以自己到外面去看看走走了。” 
恰恰说:“好啊哥哥。” 
祁承远说:“恰恰,有些事哥哥要好好地交待给你。你要仔仔细细地听好了。” 
恰恰从未见过祁承远这么严峻的表情,第一次见面时,祁承远虽是很严厉的样子,可是恰恰本能的却觉得这个人其实是个好人,一点也不可怕。 
祁承远说:“恰恰,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你要记得,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恰恰答:“不跟他们说话,我怎么能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是我的有情人呢?” 
祁承远惊道:“你打算到街上一个人一个人去问?” 
恰恰答是呀。 
祁承远抓住恰恰的肩膀,“小傻子,有情人要用心去找。不要用嘴巴。” 
恰恰道:“可是嘴巴会说话,心不会说话。” 
祁承远道:“不对。如果有一天你碰见你的有情人,你心里会钻出个小人儿,悄悄地告诉你说:‘就是她啦’,你一定会听到的。你明白吗?” 
恰恰若有所思:“哦。这样啊。” 
祁承远又道:“特别要记得的是,不能随便跟人走。那越是标谤自己是好人的人,就越可能是坏人。” 
恰恰答:“哦”。 
祁承远说:“光哦不行,一定要记在心里。这些人会把你带得远远地,你再也找不到我,我也找不到你。” 
恰恰问:“他们带走我干什么?” 
祁承远望着他轻风般柔和的眉眼,不知该怎么说清楚,想一想,做一个可怖的表情,“他们会把放进一个炉子里,烘成|人干儿,一块一块切来下酒吃。”伸出手来在恰恰的胳膊腿上比划着。 
恰恰吓得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会跟他们走的,不会的。” 
祁承远原以为他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没想到他是真的吓着了,拍拍他的脸安慰道:“你不是真信这样的话吧?” 
恰恰答:“我真信。哥哥说的,我都会信。” 
祁承远问:“咦,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信我呢?” 
一点点的红晕在恰恰脸上弥漫开来,慢慢地直漫到脖颈里。 
“我喜欢哥哥。我相信我喜欢的所有人。” 
祁承远笑起来,蹲下摸摸恰恰的头,“哥哥也喜欢你。” 

这一天,在公司,祁承远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象有只小猫在心里抓紧挠。那边下班的乐声刚刚响起,这边他已经收拾了冲了出去。 
同办公室的女孩子在背后说:“今天祁哥哥一定是佳人有约。” 

祁承远到家门口时,见自家的门是虚掩的,心下很是奇怪。突然听到有人小声地叫:“哥哥,哥哥。” 
祁承远寻声望去,发现自家门前一棵老槐树的枝丫间,恰恰晃着脚坐在上面,双手拢在嘴边轻声叫他。 
祁承远看见他,一颗心咚地重落到腔子里,抬头说,“快下来,看摔着你。” 
恰恰嗤地一声笑出来,看看四周无人,轻轻巧巧飘落下来,落在祁承远面前,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摇一摇问:“哥哥,吓着你了么?” 
祁承远把他抓过来,往他腋下挠去,“叫你淘。” 
恰恰的身体敏感无比,祁承远的手尚未碰到他,他已经笑得缩成一团。 
祁承远道:“哦,恰恰,将来你一定怕老婆。” 
恰恰的脸噗地红了一片,眼睛水润晶莹地,羞涩的笑容,是长了小手的,直钻到人心里去挠个不住。 
祁承远叹一口气,搬着恰恰的脸说:“恰恰,恰恰,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起你?” 

这一个周末,子雅外出学习了,说是要去上一个月。 
祁承远想起恰恰在家里时,还是惯于赤着脚,天是越发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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